Tumgik
#大和小灰蝶
raccaryusui · 5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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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歩中に住宅の花壇で、
ヤマトシジミ(大和小灰蝶)が停まっている、
「センニチコウ(千日紅)」の花に出会った。
センニチコウ属。
別名:センニチソウ(千日草)、
   ゴンフレナ。
学名:Gomphrena globosa
撮影:iPhone14 Pro M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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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rcivallorraine · 5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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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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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 by@patheticnapoleonicfanggirl0521
*缪拉在死前逃亡的船上。
by Percival Lorraine
船只随着波浪摇晃,就像巨大的摇篮被顽皮的孩童大力推动,摇的人胃里翻江倒海的,很多随从都趴在船边呕吐,大概是被晃醒了,缪拉从船舱里的房间中央的床上直起身子,硬板床让他感到肩膀酸痛,他从梦中大汗淋漓的醒来,不清楚自己梦到了什么,只感觉头颅里有一团混沌的东西在晃荡着,敲钟一样敲击着他的颅骨,头涨得慌,他把放在床头的衣服穿起来,不厌其烦的一个个整理好繁缛的细节,他站起来,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摇晃着走路,还是船本身在摇晃着,房间的最前面镶着一道木门,歪歪斜斜的,和门框咬合不正,从边角的缝隙里漏出惨白的光来,一副可怜的样子。
他拉开门,门口一个年轻的侍从正侧身走过。
“请你帮我拿把梳子来…”
他感觉自己的睫毛和眼睑好像黏在一起了(分泌物),睁眼都有点困难,他的蓝眼睛看着侍从,那侍从是自己认得的,昨天还见过。侍从听到他的声音,纹满了疲惫的嘴角的肌肉挤出一个微笑,转头看着曾经的亲王,眼皮抬起来,缪拉看到他粉红的,快要张裂的内眼角,布满血丝的神经质的巩膜里,黑眼珠忽然显得如此的小,好像毕生的力气都用尽了。
“怎么了。”
那侍从嗫嚅了一下嘴唇,他张开的嘴里看得见臼齿,随后他把声音压到地上去。
“元帅…头发…”
“头发…?头发怎么了?”
他刚听到有点不解,但随即慌了神,那侍从几乎是要爬了,他像是从别人手里抢了一把镜子一样,把那个银制雕花边框的小镜子塞到缪拉手里。
缪拉把目光逐渐挪到镜子上,反光的镜子,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投下一个闪动的光斑。
缪拉看着镜子里,他颤抖的手指触碰自己蜷曲的头发,一头乌发已经变成老妪一样的灰白。原本落在衣襟上的乌黑,一缕缕的如同撕破的灰绢一样掺杂着银线,枯槁而分叉,手指触碰了一下发尾,弯曲的指节抬起来。掀起来的发丝感觉很真实,确实嵌入了指甲下面,一阵酥麻的痒感。
好恶心,好恶心,门轴转动的嘶哑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居然觉得自己老了,他的面容一下子如同被拧皱的布一样扭曲起来,拉扯起来抽动的嘴角,紧握着镜子的手指上,厚重的枪茧好像一下子如同烈日下干涸的稻田一样皲裂了,他把眼皮抬起来的时候,意识到眼睑黏着睫毛的黄浊的分泌物,他站立在那里,胃液混合着胆汁好像要打开贲门一下子涌上来,舌头末端的苦和麻,这种感觉忽然一下子不真实了,他感觉自己被抽了出来,眼前不受控制的开始浮现那些令人反胃的场景,甲板上弹跳抽搐的虾,仆人在杀鱼,血红的手指,手指之间的血做的蹼一样牵扯出粘稠的鲜血和块状物,一定是抠破了鱼胆,所以鱼腥和苦的味道一下子爆开,海鱼的鳞被刀背掀起来,像是翘起来的指甲,挽起的袖子上面有暗红的血污,伴随着那只手狠狠的扎进了剖开的鱼腹,又把白花花的又缠着血红的,好比散乱的麻绳一样纠缠的鱼肠,暗绿的苦胆,泵一样收张的心脏,气球一样胀着的鱼鳔,掏出来,掏出来,太恶心了,真是太讨厌了,他深深为此感到恶心,强烈的情绪让他无法专注,他忽然又想到梳齿上的油垢,纠缠的乱发,海水的盐渍留在晾干的衣物上,咸腥的风硬的像铁,剐蹭着他的鼻腔,他想起身体里张开的贲门,趴在船缘呕吐的士兵…潮湿的泥浆让靴子地下滑腻的好比抹了油…
镜子反复碎裂,崩裂的镜面洒落一地,拼凑出他错位的五官,他的眼角即使不笑也有细纹了,年少时光洁的额头褶皱堆砌起来,在灰白的前髪的掩盖下,藏在它们的阴影里,嘴唇旁边的皮肤开始松弛,青白的胡茬落在嘴唇上边,高高簇拥着脸颊的领子旁边,鬓须也白了…
不…不要…我的光阴…在颤抖的手指的罅隙里逃逸走了,舌头好比被剪断了一样的,他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破碎的镜子随着船只的摇晃,他的脸不断的错位,睁大的眼睑以内,原本白瓷一样的巩膜要开始发黄了,只有蓝眼珠未曾褪色,也没有染上污浊。
他忽然听见铃铛咧嘴狂笑,模模糊糊的,也是在摇晃,但却是在马背上,马蹄才在干热的,垄起如同土地的乳房一样的田埂,他看到旁边的少年人笑着,诉说自己的梦想,他的脸在泪湿的眼睛里面看着很模糊,这是谁呢…他竟有点想不起来了,他感觉自己心里是东西一下子的松懈了,塌陷了,如同一排排倒下去的书架,余下一片狼藉,他看到被自己扔掉的圣经,因为撞击被累起褶皱的歪扭书角,散开的书页,边缘黏滞的胶,歪歪扭扭的字迹批注在空白页上,那些字如同爬虫一下忽而的扭动起来,在褶皱的纸面上蠕动着。忽然一转,又看见父亲离去的背影,母亲晃动的摇篮,他忽然感到一阵眩晕,颈椎不断刺痛,面前烧伤的白墙,熟的石灰被风大片大片的剥落下来,如同在尸体上剥离下沾满鲜血的衣服。
剖开胸腔的时候,张开的裂口里面,停止跳动的心脏在肋骨洁白的怀抱里,他想起那条鱼,很漂亮的鱼,黑色的眼珠因为没有眼睑圆睁着,鱼没有眼睑,不再有欺骗的眨眼,闪躲的目光也因此随之逸散了,银光的鱼鳞像是海的白沫。背景里有金属切割肉体,紧握锯子的手一下下拉锯的动作,血液干涸在衣服上,呈现出板结的褐色…失去了石灰的白墙,轰然倒塌,一地瓦砾,他听见死前的呢喃,这些像是在无中虐杀他,脚趾上愈合了的冻伤,又开始流脓,心里发酸,脏器好像要被胃酸腐蚀了,肌肉和骨骼都像是要自我溶解一般,他终是没有哭,也没什么可哭的。
他站在一地的瓦砾和狼藉的书本里面,镜子一次次碎裂,海风灌入他的衣袖,他深吸一口气,感受鼻腔后端浓厚的异味,他感觉灵魂又回到身体里了,只是幻觉更加汹涌的袭击他,他看见好多宝蓝色的蝴蝶,说不出名字,那些蝴蝶忽然充盈到一个昏暗窄小的房间里,包围了他和他所依靠的人,阴冷的冬夜里,毯子被一次次裹紧,他的朋友,他的战友,抱着哑火的枪,他的面靥忽而的清晰起来,忽然的和镜子里错位的影子重叠了,他感觉心脏停跳了半拍,那些蝴蝶飞散以后,余下有一只忽的扑到燃烧的灯火里了。
镜子的光斑灼烧在房间的天花板上,太阳一点点偏移,打在他的眼角里,只是过了一瞬,却像走完一生一样,仆从又站起来,他看见刚才满脸惊愕和恐惧的元帅,渐渐平复下来,他挤出一个微笑,老去的漂亮的脸上,嘴角���起了一点点微笑,或许是在逞强,谁知道呢?但是他吐出一口气,然后低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没事,我也该老了。”
船只在大海的怀抱里摇晃着,一下下颠簸着,好比母亲摇动摇篮,舵手强健的胳膊上青筋又一次跳动着,又有人趴在船沿,不知道是想看看风景还是想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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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udi1985 · 4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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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ash: Alec Trevelyan/Nikolai Luzhin
作品标题:《热情贝加尔湖皮革》
等级:NC17
警告与说明:没什么情节的纯粹PWP,互攻。设定他们互相认识,是情人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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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浴室
伦敦十二月最后的一天,铅灰色的天空飘着雨夹雪,连空气都是刺骨锥心的冷。Nikolai从摩托车上下来,手指顶了一下冻到没知觉的鼻梁上的墨镜,低头走进他的公寓。开门时他谨慎地再三确认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关门随手脱了沾满雨雪的黑色风衣,把皮手套摘下,抖落风衣上面的水珠。寒冷像黏在皮肤上挥之不去的刺青一样刺进皮肤里,在公寓没那么快起作用的暖气中他把全身湿哒哒的衣服一件一件脱掉,丢进盥洗室的洗衣篮,沉默的走进浴室。
莲蓬头的热水劈头盖脸地泼在Nikolai赤裸结实的肉体上,水流沿着小腹渗进已经结痂的伤口,让那道刀疤处的肌肤颜色比其他地方颜色更深一些,他冻到青白的皮肤终于染上一些红色,身上的刺青也不再像一个个死去的图案,水的热流让他重新活了过来。他抬头让热水浇淋他的脸,透明的水流从他下巴上浅浅的沟壑流到凸起的喉结。
浴室的门把手被轻轻拧开,Nikolai警觉地侧过脸,在浴室的一片雾气中不是入侵者的脸,只是那个金发的哥萨克人。Alec举起双臂,嘴角习惯性地微微上扬,淡到几乎是肉粉色的唇间露出一点点上牙,绿色的双眸深处藏着欲望,尽管他的脸毁了一半,但挑眉的表情让他看起来依旧邪恶又性感。
哥萨克人倚着门看了一会浴室中赤裸的强壮身体,他的胸背上的脂肪和肌肉健壮得恰到好处,不细,然而有非常板正适合战斗的腰,像他家乡最好的战士,Alec由衷地评价道:
“这是我今天能看到的最喜欢的风景。”
“……喜欢你看到的吗?还是你只喜欢看着?”Nikolai偏了一下头,黏滞的英语有改不掉的浓重俄国口音,前臂撑在冰凉的瓷砖上,皱眉眯起灰蓝色的眼睛回视哥萨克人,瞟了一眼他把黑色上衣扎在皮带中干练又苗条的腰,邀请他与自己共享一个有充足热水淋浴的浴室。
“当然不止那样。”Alec踏进浴室,从后面搂着Nikolai,前倾的胸口压着俄国人赤裸的背,嗅闻他耳后湿漉漉头发上残留的发胶气味,冰凉的手指抓摸他线条坚硬的脸,嘴唇压在Nikolai被热水温暖了的唇上,舌尖插进Nikolai嘴里触碰他的舌头,给他一个又用力又深长的亲吻,牙齿啃咬他上唇的伤疤,像一个烟瘾者吸二手烟一样吸他舌尖上残留的尼古丁,舌头像一把机枪扫荡着戏弄他的整个口腔,用力到分开的时候Nikolai的嘴唇都是红的,上面全是彼此的唾液。
“你亲起来有雨水的味道,外面好冷,脱了你的衣服,想点办法和我一起暖和起来。”Nikolai单手伸到后面,隔着衣物爱抚Alec的腰,呼吸里有雨水味和Alec身上的葆蝶家同名香水味,他不知道雨水和偏女式脂粉的香气混在一起闻起来可以这么暧昧。Nikolai让他贴得更紧,盲目地寻找Alec的拉链,不轻不重的揉搓他裤链处的凸起,也让他的勃起隔着湿了的西裤压在自己腿根处。
Alec只是笑了一下,并不急着脱衣服,他把热水开到最大,往手里挤了一泵沐浴露,在Nikolai全身漫无目的地擦拭,绵密的吻同时落在他裸体的每一寸,舔出一道道湿痕,像用泡沫清洗他,也更像用嘴清洗他。Alec紧紧把俄国人拥抱在怀里,埋在Nikolai的脖子处亲吻他的肩头,亲他脖子后面烫红的皮肤,吻他背部的肩胛骨,手摸到Nikolai胸口,挤压他的胸肌,拉扯他的乳头,攥着它们让热水冲它们,用泡沫清洁它,直到那里在热水下挺着硬得像两颗小石头一样。Nikolai的阴茎也很硬,笔直地竖起来贴在小腹上,和黑色的耻毛埋在一堆白色的泡沫里,饥渴到没有任何人触碰就冒着透明的前液。
“Alyosha,再做点什么……”Nikolai喉咙里泄出情欲味道的沙哑呻吟,抓紧了Alec滑到他腹部的小臂,引导他摸自己,也无意识的胡乱用腰和臀部拱Alec的西裤,把他拱得更硬。Alec的手伸进他下腹的泡沫里,在打湿的草丛中握住他硬热的坚挺,用大拇指根处的硬茧摩擦他冠顶的边缘,指甲顶进他前端深紫色的裂缝,他衣着完好的下身同时贴着他赤裸裸的下体,勃起隔着布料压着他,这让Nikolai从脊椎处过电一样发抖,半闭着眸靠在Alec的肩上。
“你要我做什么?”Alec贴着他的太阳穴用鼻尖蹭乱他鬓角的银丝,蜂蜜一样的嗓音,灼热的呼吸令俄国人头晕目眩,“把你彻底的洗干净…”他的手像在洗Nikolai的阴茎一样随心所欲地撸弄他,很满意它变得更沉更大的分量,俄国人隐私处的青筋激动地跳动着,也让Nikolai气息都抽紧了,“还是让你更加的肮脏?”全是泡沫的手指顺着Nikolai股间的裂缝滑进去,摩挲他紧缩的穴口,白沫顺着哥萨克人抽动的指节进入他的身体,很滑,Nikolai下意识对他张开腿,白沫随着手指的顶弄流出来,让事前的挑逗像事后的旖旎。
“也许都要,缺一不可……”Nikolai喘息着,他的嘴巴发干,他想回头,急需和Alec在劈头盖脸的热水里接一个又湿又热的吻。但Alec滑了下去,强硬地掰开他,用他同样擅长蛊惑的嘴舔吻他的穴口,伸出粉色的舌头从边缘到深处,一寸一寸,彻底的涮洗和爱抚,把又湿又热的吻留给了他另一张嘴,他吻他的时候他脸上的疤痕会擦蹭他敏感的腿侧,那很粗糙,但他往他身体里钻的舌头像新生的肌肤一样柔嫩,三重快感。Nikolai几乎没法靠双腿体面的站着,脑袋抵着瓷砖,一只手掰开臀瓣,让头顶的热水流进去,也让哥萨克人的舌头操得更深,一只手狼狈地拳握着阴茎,给自己打一个又快又急的手枪,从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夹杂着粗喘和气音的俄语诅咒。
“说啊,你还想要什么,Kolya?”Alec明知故问,像给手枪拉开保险栓一样屈指挖抠Nikolai内部硬起来的小块肿肉,MI6的前特工总像熟悉任何武器一样,能找到让炮弹顺利发射的绝佳窍门。
“Damn!给我你的枪…给我你的子弹…give me a good fuck,Alyosha…”他揪着他的领子动作粗鲁地把他拉起来,扯开他的裤扣和拉链,西装布料吸了太多的水,不那么好脱。Alec把Nikolai掼到墙上,锁在他怀抱形成的牢笼间狠狠的吻他,松开以后Nikolai转过去把背留给他,从十五岁到现在,无论他的生命经历任何一种境况,他的身体暂时地服务于哪一个组织或者国家,呆在哪一个全是杂种的监狱,被迫在他人面前不着一丝地亵渎哪一个女人,站在哪一群人面前说自己没有父母也没有家,他都像一个固执的树桩,嘴可以撒谎,但心却没有那么容易改变——他仅把自己的背这么毫无保留的给过一个人。
“开枪……”他伏在自己肩头低喘着用俄语说。Alec把自己的裤子草草拉下来,让又湿又重的布料卡在自己大腿上,掐住他的腰深深顶进去,破开那些被沐浴液弄得湿滑紧热的道路,埋在他的肩窝里干他。Nikolai一下收紧了自己,用身体包裹这只灼热的手枪,在炮击一样的持续撞击里咬着自己手背上的刺青承受。
“我弄疼你了吗?Kolya。”Alec讨好地揉搓Nikolai的阴茎,小心不要因为太强的撞击弄裂他腹部缝过针的伤疤,他把他包围得好紧,像一张上好的黑色皮革裹着他,此时此地,温暖,安全,像把自己全然浸泡在冬天的贝加尔湖火热的湖心。他掐握住Nikolai的臀部,边顶弄着边舔吻他肩膀上蜘蛛网状的纹身,闻他脖子上的汗水和麝香味,但觉得自己才是那只网中心的蜘蛛,心甘情愿的呆在他身体组成的蛛网里,他吻他背部的每一座尖顶教堂,操的动作近乎专注而虔诚,又或者Nikolai的身体是那些教堂里的圣像,那些皮肤上的图案是神失去法力的肉身降临在人间所必经的屈辱、艰辛与磨难,一本湿漉漉,冒着热气和汗水的活着的经文。Alec不敢有一丝怠慢,深埋到不舍得抽出来,深深的撞他体内会发出声响的钟楼,把他当做信仰一样投入地膜拜他。空气里又湿又闷热,Nikolai牙齿咬他的手背,身体放纵地迎合他,要Alec操得更深更重一些,Nikolai开始不再抑制的呻吟在肉体的拍打声中越来越没有节制和节奏,身体抽缩得越来越紧绷,紫红色的阴茎在数不清的抽插里硬得石化,龟头从Alec包着Nikolai的手的缝隙中不可克制地喷射出精液,一直很谨慎理智的男人在和他的性爱里被干得丢掉了长久的伪装,这不是考试式的性爱,不是身份或立场的考验,也不代表可以用荡妇或妓女这样侮辱他人格的词去形容他,只是他对他有绝对的坦然,他只让他把他们操得一团糟。
“把你的子弹打进我体内……”Nikolai浑身颤抖着低声央求,过强的高潮让他一股接一股的射出来,他闭上眼睛任由喷射的精液被热水冲稀了打着转漩进地漏里,Alec用火焰一般灼热的吻堵住他的嘴,子弹卡在Nikolai的弹道上,精液毫无阻拦地冲出弹匣,全部倾泻在他身体深处。
2.伤疤与纹身
Nikolai觉得痒。
他睡得很深,在一个属于过去的长长梦里,没有梦到西伯利亚的监狱,没有梦到十几次单独囚禁中的任何一次,没有梦到杀人,或像个黑帮一样熟练地处理尸体,没有梦到各种任务,卧底失败的残酷追杀,以及死。他的身体还年轻,年轻到还没有纹上任何一个纹身,在前苏联俄罗斯边境某个很穷的小村子里生活,没有见过西方世界传闻中的腐化堕落,那时候往西方阵营的国家偷渡还属于很严重的罪,他也从来没有想过长大以后几经辗转到英国,和黑帮扯上拖不干净的关系,而他爸爸为政府工作。
Nikolai有一只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野生狐狸,也不能说属于他,但在他很小的时候,没有经历过更多变故和世事沧桑的年纪,确实因为曾经获得一只野生狐狸的信任而高兴。
那狐狸的脸很奇怪,下巴尖尖的,橘的和黑的毛分布在同一张脸的两半,让它看起来像两只不同颜色的狐狸强行缝合到一起的一样,一双狡诈的金绿色眼睛,盯着人的表情总像在不怀好意的嘲笑,或者在打坏主意,它像古老的东欧民间传说里不吉利的生物,一个奇异的小怪物。那动物实在因为长得太难看,以至难找得到容忍它的人,Nikolai在村子后面的树林里有时候能看到它猎小型动物,鸟,老鼠,兔子什么的。有时候它会偷村里的主妇厨房里的肉,被膀大腰圆的俄罗斯村妇拿着擀面杖到处撵,村里的酒鬼在晚上看到它冲它扔酒瓶子,老人看到它冲它诅咒和吐口水。
这里是这只动物的故乡,但它的故乡却并不欢迎它。
有一次,那个奇怪的狐狸出现在他家院子里,偷他们挂在架子上的熏肠,它的腿有血,大概被什么东西夹到了,见到Nikolai一瘸一拐的想跑,以为他要打它,Nikolai没有揍它,偷偷把熏肠切了一根远远的丢给它,但狐狸并不靠近,甚至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等了很久,Nikolai以为这只狐狸放弃了它的熏肠,直到下午那根熏肠才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别的野猫野狗叼走了。一个月后他的后院门口里多了只松鼠尸体,因为差点一脚踩到一只死动物,把他妈妈吓得大叫。Nikolai看到那只怪狐狸在很远的小坡上看他,好像要告诉它这是它还给它的人情,这以后Nikolai会给它一些吃的,一开始狐狸很戒备,从不让他靠得太近,逐渐的,狐狸允许他伸手摸它的皮毛,像抱一只狗一样把它抱在怀里,对于Nikolai而言,他知道他不该轻易多次喂一只野生动物,让它对那些人类产生非自然进化的期待,但和一只从不被接纳的野生动物建立情感联系信任感的感觉从未那么好。狐狸毛茸茸的大尾巴圈着他的手,会在Nikolai摸它的时候用舌头舔他的脸,它看起来依然像一只不漂亮的反派狐狸,但它的舌头真的很可爱………它舔自己的时候,让尼科莱觉得很痒,狐狸尖尖的怪脸变成Alec的脸,Alec的体重沉沉的压在他身上,在他嘴唇上用舌尖游走,舔他唇峰的伤疤,漫长的索吻。
“Alyosha……你在干什么?”Nikolai带着惺忪的睡意嘟囔,他意识到自己光着身子,但Alce和他同床共枕或者和他做爱的时候总喜欢穿着衣服。
除非是关灯了靠天光,他见到他裸体的次数总是屈指可数。这么男子气概的一个人,走路从来都是像个职业军人一样高傲地板直腰,即便现在毁了半张脸,他依然看起来惊人的英俊,MI6曾经的训练让他无论穿西服还是穿着修身衬衣的时候,举手投足都风度翩翩,他那双冰冷的绿眼中混合一丝不羁的野性,半个伦敦的女人都为他沉迷,但即便是私下里,他也很少直接在他面前脱衣服。Nikolai把手探进Alec的丝绸睡衣里,摸他的脖子和背。
“品尝你……你尝起来……”Alec享受他的抚摸,停顿了一下,“像个草莓。”
“bullshit,”Nikolai眼睛附近皱起细碎的笑纹,“我全身没有一个地方尝起来会像草莓……”他刚醒,嘴巴里的味道尝起来不会太好。
“Nah,你有。”Alec用拇指和食指微微抬起他的下巴,指腹轻轻压着他下巴上的小窝,他舔Nikolai下巴上的酒窝,嘴唇轻轻吸它,好像那里盛满了草莓酿的酒。“让我找找,你的草莓藏在哪……”
Nikolai在Alec唇齿绵延的攻击下轻轻喘气,Alec用亲吻在他脖子上盖章,从脖子开始,用嘴唇一个一个探寻他全身的纹身,金色的碎发弄得Nikolai很痒。
故意忽略所有更敏感的器官,他亲他的锁骨,肩膀上的两颗星星,亲他的腋窝上的毛发,亲吻他右前臂上黑乌鸦纹身的眼睛,哥萨克人晨勃的阴茎在亲吻他时会隔着丝绸布料提醒Nikolai它的存在。
“Kolya,告诉我这些纹身的故事…”
Nikolai一生真假参半的故事都纹在这些黑色的图案里,这是黑帮成员们永远不会有机会进入任何一个历史博物馆的传奇史书,但这些文书书写在人的皮肤上,就像人们不会喜欢Nikolai露齿的冷笑,人们也不会喜欢这些让人不安的纹身,而这些纹身让每一个可以读懂的俄罗斯帮派成员敬畏他的冷血与残酷。Alec要Nikolai解释他嘴唇所到每一个图案的意义。
“死亡还未拥有我。”
“但是我拥有你,对吗?”Alec笑了,压着Nikolai的大腿和他蹭了一下,嘴角勾起的笑带着一点点势在必得的得意。
“是的,你拥有我。”Nikolai眨了下眼睛,情不自禁回答。
“继续告诉我,我要知道你更多的故事……”他舔他右前臂上蛇纹身的鳞片,偏着脑袋看Nikolai,用牙齿含那把匕首的图案。
Nikolai的下腹都随之抽紧,阴茎随之弹跳一下,变得很硬,好像Alec的舌头才是那条在刀锋上挑衅的毒蛇,紧紧缠着他下腹肉做的匕首。
“我们奋斗而活…”他的呼吸都变得粗急,俄语染上鼻音。
Alec转而亲他胸口中央的十字架,用舌尖去读他胸口下面的一行文字,吸上面每一个俄文字母,继续询问Nikolai那些纹身和文字都是什么意思。
“让我生活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吧。”Nikolai喘息着艰难回答,腰部微微抬离床垫一寸。
他的美梦近在眼前,就在和Alec呆着的这一小块床垫上。
比起往日诸多的噩梦,他更希望现下当前是一场永不醒来的天堂美梦。
Alec的唇落到他右边腹部拿着镰刀的死神上,Nikolai第一次抬手制止他,对着Alec不解的眼神,Nikolai自嘲地解释。
“这代表…我是个凶手。”
一个一半在光亮中,一半在阴影里的犹大。
在他内心深处,他恐惧的是阴影里凶手的那一面逐渐完全取代他。
“你是个圣人……”Alec像想到了什么,修长的手指叉进Nikolai的手指里,合握住他的手紧扣在床单上,转而亲吻他左边腹部上双手合十的圣母像,认真的说,Nikolai比他认识的许多人要更好,另一个真正的犹大轮流着亲吻他肚子上并列的画像,却没有任何嘲笑的成分。
他握住Nikolai的阴茎把它含进嘴里,初初只是尝试性地舔他的顶端,然后全部吞进喉咙里吮吸他,Nikolai的腰从床单里弹起来往上顶,脚趾卷曲,手指插进Alec的头发里把他按得更深。Alec含住他硬热的睾丸,在上面留下两排清晰的齿痕,像两个小小的月牙,他用指头摸这些牙印,把自己半撑起来,压住Nikolai交叉的手腕笼罩在他身上。欣赏身下的Nikolai,他美如一张摊开的地图,躺在他身下,头发凌乱,身上冒着汗珠,肌肉随着每一次呼吸颤抖,竖起来的阴茎上是他的唾液,所有的纹身上都有他的吻痕,那些吻痕串成解密的线路,引导Alec彻底的驻扎在他心底。
“Kolya,我喜欢你的纹身,总有一天,我希望…我能和你分享一切…”他摸他毛茸茸睾丸上的齿印,“而这里,能有我亲手纹上的“我的月亮”。”
Nikolai几乎要为他这句露骨的暗示和隐晦的告白而呻吟,他把Alec拉进怀里,不顾他嘴里有自己阴茎的味道重重的吻他,和他亲吻到像两块融在一起的糖块一样。
“Alyosha…我想操你……”Nikolai爱抚Alec被自己吻肿的嘴唇,眼睛里有藏不住的汹涌情潮,至深的男性欲望。
“这当然好,”Alec握住他的拳头,吻教皇的手一样去亲吻指背上的字母,啄吻他的指尖,把Nikolai的手指一根根含湿,将那些手指带到自己睡衣的腿根下,尽量放松了一点点含进去。“我喜欢你操我……Fuck me please,kolya……”
Nikolai下意识的伸手去脱Alce的丝绸睡衣,但是Alce阻止了他。
“相信我,脱掉了衣服,你会觉得很扫兴……”他苦笑着跨坐到Nikolai身上,抬腰撩起来一点睡衣的下摆,闷哼着缓缓坐下将他的阴茎吃进体内。
“啊…”Alec因为Nikolai这个角度的顶入插到了令他舒适的地方,抬起下巴发出一声声线挑高的短叫,他低头压着Nikolai肩膀喘气,但很快适应过来,像找掌控权一样开始轻轻摆腰摇晃自己,拉Nikolai的手去抚摸自己好的那半张脸。“除了脸,我身上其他地方你不会那么想看……”
Alec曾经的诸多床伴夸赞他的身体,说他摸起来就像丝绸一样光滑,因为那该死的六分钟爆炸被改成了三分钟,他身上的烧伤很严重,现在彻底的失去了这个本钱。他故意用还完好的侧脸对着身下的情人,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难看。
“求你了…”Nikolai扭过Alce的脸,亲吻他脸上的伤疤,穿进丝绸睡衣抚摸他身上早就愈合的狰狞伤口。他把自己微微抽出来再继续顶进去,舌尖插进Alec有疤痕那边脸的耳孔,吻他睡衣领口露出来的一点疤痕,同时下半身又温柔,又强势的,用力撞他体内的敏感点。
“Kolya…不……”他在他身上被顶到张着嘴除了喘气发不出声音,但依然做最后的抗拒。
Nikolai抽掉Alec睡衣的腰带,薄薄的织物滑到他手肘上,他大张着肌肉紧实的腿,跨坐在Nikolai身上,全身一丝不挂,Alec看起来像用两个身体拼在一起的一样糟糕,像他那个美好的梦里两个颜色的野狐狸,从脖子到小腿,布满了烧伤,糟糕的那一大半上面能看出做了多次植皮手术的痕迹,却依旧疤痕累累,留下了永久性的伤疤。人工强行缝合的Janus,两个阵营对抗下铸就的双面神。
“Kolya…别看……”太丑陋了,自从爆炸过后,他就很少看全身镜中赤裸的自己。
他异常的恐惧,在他发现他的丑陋之后,转身就把他抛弃。
就像那些英国人,像那些俄国人,像MI6,像某个曾经和他共享一切的人,通通都不要他。
但Nikolai看他眼神没有施舍的怜悯或者嫌弃,“My golden man…Alyosha…”相反,他低声呢喃着抱紧他,怜爱的舔吻他过去的疤痕,更执坳的把自己全根送进他身体里。
他有过许许多多的名字,真的,假的,各种各样的任务代号:Alec Trevelyan,006特工,Janus……但只会有一个人会叫他本来的名字,叫他Alyosha。
Alec在他怀里被操到发抖,抱着Nikolai的脖子,酸软的腰慵懒地起落,被顶到双腿颤抖地交缠在Nikolai腰上,被顶到阴茎和他体内的一样硬。他们汗水淋漓的身体像连体婴一样贴在一起,额头贴着额头,鼻尖贴着鼻尖,Alec体温那么高,让Nikolai错觉他快要烧起来了,Nikolai闻得到热情的火焰的味道,汗的味道,燃烧起来的味道,精液的味道,在Alec高潮的低喊里,他咬着牙埋在他内部射精,Alec星星点点熔浆一样的精液溅到他身上,他觉得他身上的纹身都热到开始融化,晕开的黑色墨水和Alce皮肤上的伤疤融为一体。
“我很高兴我们还在一起。”Alce和他面对面躺在一起,突然说。
Nikolai握着他的手,吻他掌心。
“я тебя люблю(我爱你),Alyosha,我将与你同行,一直。”
Alice 笑了,把额头碰到Nikolai的额头上,
“СНовымгодом!(新年快乐)Kolya。”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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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tailai · 3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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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el in the chaos混乱有感
Poetry. Khaji da View。Inappropriate sensibility and romantic expression, understood to mean that he accomplished it with the help of jaime。It's all platonic。
I'm sorry I have no professional training in this field. Is this correct?Uses an unreliable transla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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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was like a drowned fish
In the dark deep
No eyes
Water wrapped around me
Close my senses
And I am also in keep the old set, don't seek progress Think this is stability
And now
I follow the rising bubbles
Got the attention of the sun
So
Everything brightens up
I've never felt such a connection
Everything is connected
Vibrating like the wings of a million butterflies
The storm of thousands and tens of thousands swept towards me
The small world of my existence
Imagine a frog's stomach
Subvert it
In place of the boundless universe in front of my eyes
But it bursts with smallness
It's never been so new
I've never been so afraid of change
But no Internal organs
What's the use of hiding in an exoskeleton?
So I swam across the desert
Swim across the coast
Swim through his drunkenness, dreams, ideals
Swim into his gray-black reality
He's as beautiful as an April daisy
But it is inevitably regarded as a meat
I was stirred into his body with the memory With a heartbeat
Vibrating blue sound waves
Even in the cold universe, leave a mark
The last star to fall
Fall into his arms
Take the starry sky as a hotbed
Sleeping in the babble of the Zerg
Original
我曾像一条溺死的鱼
在黑暗的深海
没有眼睛
水裹挟着我
封闭我的感官
而我也固步自封
以为这就是安稳
而现在
我随着上升的气泡
得到了阳光的注意
于是
一切都明亮起来
我从未感受到过这样的联系
万事万物都有联系
像是千万只蝴蝶的翅膀振动
千千万万的风暴向我扫来
我的生存的狭小世界
想像青蛙的胃
颠覆过来
代替我眼前的大千世界
但却因渺小而爆裂
从未这样新奇
从未这样畏惧改变
但没有内脏
躲在外骨骼中又有什么用呢?
于是我游过沙漠
游过海岸
游过他的醉态,梦境,理想
游进他灰黑色的现实
他美好得像四月的雏菊
却也无可避免地被视作牲口
我和记忆一起被搅拌进他的身体里
伴随着心跳
振出蓝色的音波
即使是在冰冷的宇宙中也要留下痕迹
最后殒落的星星
落入他的怀抱之中
以星空为温床
在虫族的呓语中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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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teralchuhsien · 11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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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小事物
早上六點的太陽,把一切照得閃閃發光。一根閃動的蜘蛛絲、被光線叫醒的蜂類和蝴蝶(毛蟲大多去結繭了)、起飛旋轉的塵埃⋯⋯
一切閃閃發光,無所遁形地閃閃發光。
難怪我們會有「把一切攤在陽光下」的說法,通常我們這麼使用時,大多描述不可告人的事被揭露,但不用擔心,還是會被照得閃閃發光。
陽光真的是一股極「陽」之力啊,我在心中佩服地想著。連平時令人生厭的灰塵,在陽光下都顯露出不可思議的一面。微風輕起,有時我們感覺得到,但更多時候,我們一點感覺也沒有。就像現在,一切靜謐。靜得我以為連風都不在,但向著陽光看去,塵埃輕舞,我才驚覺:啊,是風在旋轉。是風給了一切舞動。我透過塵埃,描繪風的模樣。
我舉起我的左手,掀起一陣新的漩渦,原本沈降的灰塵再度被撩撥,全新的舞步,閃閃發光,彷彿不朽。
世界在塵埃裡也千變萬化,我的心觀察著一切,也感到寬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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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kikarasu · 11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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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打 带点swb
最近氪星人的出现频率有点太频繁了,布鲁斯如此想。
蝙蝠侠在哥谭的阴影之间飞跃,分明是纯粹的人类,却那么矫健迅捷,像生来就属于天空。他余光里能看见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红披风在高楼间时不时露出一角,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让人心情烦躁。
初夏的温度令水汽蒸腾,笼罩在城市上空的阴云比平日更厚重,沉沉吞下哥特式的尖顶。连星辰都看不见一颗的坏天气,比太阳还耀眼的明日之子简直在自体发光,显眼到让今晚的夜巡几乎一无所获。他认真研究过氪星人生理,绝对不包括能发光的基因,所以今晚是怎么一回事?平时克拉克可不会让反派们也发现他的踪迹。
蝙蝠侠停在韦恩塔的滴水兽上,最高点总是让人心情愉悦,云雾缭绕的罪恶之城躺在脚底,是值得驻足观望的风景。他冷静地等待着,直到克拉克从角落里遮遮掩掩地飘出来,正对上蝙蝠侠不赞同的眼光。面罩上雪白的护目镜眯起来,布鲁斯审视着面前的氪星人。钢铁之躯脸上带着红晕,双手遮遮掩掩地背在身后的斗篷里,眼睛的眨动频率和视线落点都诉说着紧张,空气里还飘荡着一股极浅淡的香味……蝙蝠侠的表情凝固了。
不会吧?
氪星人从斗篷里掏出的一束花验证了他的猜想。但是、认真的吗?即便是小镇男孩,这种程度也有点过头了。克拉克显然并不觉得他的行为有多么严重,依然带着那副小记者式的阳光笑容,还有点羞涩和尴尬。
是的,你确实应该尴尬,布鲁斯在心里大声叹气,布鲁西宝贝什么没有见过?这场面他还真没有见过。给同性友人——应当算是友人——送红玫瑰,他确信地球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有这种习俗,氪星人也不应当。而内心不可言说的角落里,他又确确实实被取悦到了。那鲜艳欲滴的红玫瑰与迎风飞扬的披风相映如火,点亮了一整片阴沉的夜空。氪星人有着被形容为太阳神的面庞,就算是米开朗基罗也雕刻不出那样完美的线条,笑起来的时候比真正的神明更耀眼。没有哪个审美正常的人类能不被触动,蝙蝠侠亦然。
然而所有的波动都被严严实实地挡在面具之下,表面上的蝙蝠侠只是冷冷地注视着漂浮在半空中的人间之神,用眼神传达着质问。高处的长风席卷而过,此时只听得见斗篷在风中舒展的声音。克拉克心虚地下降了一点,红靴子尖点在滴水兽的头顶上,他用超级速度翻了一遍自己的记忆,决定长话短说
“我今天救人的时候被送了很多花,他们说这在东方是个类似情人节的日子,额、不过各种爱意都是可以的。我不太想浪费、“他磕磕绊绊的,说到这里时还特意把花捧得更近了一些,鲜艳的花瓣被氪星人的生物力场保护得很好,带着点露水,玫瑰甜腻的香气几乎让人发晕,迷惑着蝙蝠侠忍耐这个拙劣的借口。
“我送了戴安娜一束,但是她已经收到很多了,所以我们一起挑了开得最好的给你。”
“噢、”
布鲁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感叹,他没想到这事里还有公主的一份,女神友善又调侃的神情如在眼前。不过也不算太意外,小镇男孩自己可做不出这种事,他从前连女友都只敢送向日葵。克拉克说完以后脸更红了,布鲁斯有些好奇氪星生理构造,但凡超人从火场里救人时的脸有此刻百分之一的热度,他当初也不至于那么警惕这个外星人。
玫瑰确实很美,经过天堂岛女神和明日之子挑选的更是如此,他有些想知道克拉克会不会用超级视力、或者x视线来检查花朵的组织。克拉克在他的沉默中不由自主地飘起来一点,风中舒卷的披风像他的心情一样不安的摇摆。严格来讲他并没有撒谎,超级大脑容许他记住与戴安娜共同挑选的每一幕,那确实是满载着炽热爱意的红玫瑰。人们从不忌讳向神奇女侠和超人表达喜爱,蝙蝠侠付出的绝不比他们少,却执意把自己藏在阴影里承受恶意。接受这个行动计划固然有戴安娜的鼓动,但克拉克自己憋了满腔的话也是重要的原因。我爱你,我们都爱着你。他早就想这么说了。
不过现在的场面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实在是莫大的煎熬,拉奥啊,这可真是——
“这可不是你给搭档送这个的理由,童子军。”布鲁斯开口的时候换成了正常的声线,男人醇厚的嗓音里带着调笑的意味,特意在“搭档”这个词上加了重音,恶趣味满满。但这样的态度却让克拉克放松下来,他的笑容瞬间灿烂起来,甚至露出了那两颗尖尖的虎牙。布鲁斯几乎能幻视出他身后大型犬一样疯狂摇摆的尾巴。
该死的,这实在是太犯规了,布鲁斯简直想转身就��。真诚的爱意是蝙蝠侠最不会处理的东西,而布鲁西只会逢场作戏。克拉克得寸进尺,睁大他无辜的狗狗眼装傻
“爱有很多种嘛,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飘得更近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与哥谭阴雨格格不入的阳光味道,和玫瑰花香一起动摇人心
“看在我和戴安娜挑了很久的份上,拜托了,布鲁斯,收下吧?”
布鲁斯瞪他
“蝙蝠侠不可能捧着玫瑰花夜巡。”
克拉克察觉到他的动摇,再接再厉
“我可以直接送到韦恩庄园,阿福会很高兴的。”
布鲁斯沉默了片刻,声音难以察觉地低沉了一点,听上去仍然漫不经心,就好像真的只是一个提醒
“你应该知道玫瑰喜光。”
他看过来的眼神意味不明,克拉克能想象到面罩后那双蓝眼睛,总是那么晦暗,沉淀着那么多复杂的东西,克拉克从未见过那样难解又迷人的颜色。
“哥谭不适合喜光的生物。”
噢,布鲁斯。这下克拉克也想叹气了,他总是这么固执。用这样的理由拒绝自己的帮助也就算了,毕竟占有欲十足的大蝙蝠也很迷人。但是拜托,这只是玫瑰花而已。就算再怎么珍贵,花费再多的心血,也比不上让布鲁斯多看几眼来得重要。克拉克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
“那不重要。”他用那双含着星云的蓝眼睛盯着布鲁斯,像是要把彼此的心脏都掏出来连在一起
“我只想要你开心。”
布鲁斯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伸手去触碰那双眼睛。克拉克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等待他的动作。战术手套上还沾着战斗留下的灰尘与血迹,锐利的爪尖能轻易划开人的血肉,狰狞无比。而太阳之子的蓝眼睛里满载柔软,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如同被上帝亲吻过一样圣洁。强烈的对比让布鲁斯的动作下意识顿住了,他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指尖也在不自觉地颤抖。他的动作一停,克拉克的眼底就自然而然地流淌出失望来,像被寒风无端席卷的春水,那么纯净惑人。谁能舍得让这样的人失望?但他不能。
布鲁斯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锐利的爪尖轻柔而克制,缓慢地虚拂过那蝶翼般的睫羽。克拉克紧张得本能开启了透视,面罩下布鲁斯鬓角斑白,疲惫又坚定。他的眼睛同样是那么美丽的蓝色,却与克拉克毫不相同,那是无数个黑夜凝聚的坚冰,在破晓时涣散,呼唤朝阳的名讳
“克拉克。”他的指尖从唇角擦过,像一个亲吻
“我明白了,谢谢你。”但他的眼睛却在用岁月的悲哀诉说着不解。
克拉克想要争辩,却不忍心逼迫那轮伤痕累累的月亮,他正是被这样的困惑、危险与失败所打动,为这样的孤寂与黑暗而驻留,希望能修复这一轮蝙蝠月亮,他应当更有耐心。这已经够了,他劝说自己。
布鲁斯收回手,轻巧地从花束中拈下一枚花瓣,收回眼光不再看他
“回去吧。”
克拉克漂浮在原地,漆黑的斗篷在离去时扬起,袍角与鲜艳的红披风交织片刻,又很快松开,消失在哥谭的黑夜之中。他看见衣袍遮掩间布鲁斯珍重地将花瓣放好,甚至奇迹般的不曾损坏任何一个最微小的组织,像对待无价之宝,又像他对待每一件来着克拉克的馈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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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gjuexias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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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ces of Gravity Audio Drama || Theme Song, "The You By My Hand" (CV version)
出品:漫播APP X 九尾青丘音乐社 策划:潮生、绿意 词作:方休 作曲:南之 编曲:GMN宏宇 演唱:陈张太康、胡良伟 弦乐:国际首席爱乐乐团 小提琴独奏:颜柯 大提琴独奏:张平 弦乐监制:李朋 混音:GMN宏宇、死神 美工:载酒以渡 字幕:OCIR·字幕组
我想让任意门打通梦境 去触摸我衷情的心灵 你是我未经允许的共鸣 是我藏在枕边的繁星
你有双我画不出的眼睛 读过的故事都无法形容清 可那颗心却还擅自向你靠近 替我画下了第一笔
美人鱼的黎明 和灰烬中的锡心 红玫瑰下 还留着 夜莺梦中的愿景 为何爱情结局 是奋不顾身的悲剧 却被人们 盛赞成传奇
或许故事要先未完待续 才显得重逢来之不易 当我再次静静地看向你 就拥有了人间的意义
手腕上振翅的蝴蝶刺青 是我忘记了想要铭记的你 像拥有过一整个绚烂的春季 破茧后却遗失了你
美人鱼的黎明 和灰烬中的锡心 红玫瑰下 还留着 夜莺梦中的愿景 原来爱的真谛 是必将清醒又沉迷 是为所爱 愿献祭自己
你是童话的星河 和孤勇的守护者 这不曾熄灭的火 和被斩断的风车 彻夜翻涌提示过 关乎着你 亦于我
我所有的假想敌 抵不过爱的天性 心跳是盛大声音 因为你 浪漫不再来历不明
每一种遐想里 都并列相同名姓 想陪着你 告诉你 一起老去又年轻 像苹果树苏醒 像苹果落下的规律 终将相遇 我和你 注定的浪漫引力
你送我的风景 有爱与家的约定 它关于你 关于你 关于所见的奇迹 永无岛的门铃 有未失童趣的爱意 我想藏起 在手边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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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o3feed-thehobbit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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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iv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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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Robin_Yogurt
很多年以前发表在lof的同人文,搬运AO3存档。
———分割线———
好的我这次就不等写完直接发了,主要是小朋友们太可爱辽!
不出意外是个长篇(。)
不出意外会更很慢(没事反正没人会想看)
故事内容大概是Patrick来到圣公会主学堂小学组建了少儿知识问答小组,最后参加知识问答比赛的故事!
小朋友们人设介绍如下↓
罗莎蒙德·福尔摩斯:福华女儿,名字沿用原剧。头发是黑色大波浪长发,瞳色是湛蓝色。是小队里唯一的女孩子。小天才,目测和老夏一样聪明。取向未知(我还没想好),常年被班上两个男生骚扰。有一个叫哈米什的金发绿眼亲弟弟,弟弟作为配角出场(大概)。每天放学后会被亲爹和亲弟接走。
肯尼斯·斯特兰奇:奇玫儿子,名字沿用玫瑰中间名。灰发,喜欢把头发梳成法师的样子。瞳色是和魔法蝴蝶一样的那种蓝色(太文盲了,不会形容)。小队里唯一会魔法的,智商挺高但是没罗莎高。取向异性,常年变法术骚扰罗莎。每天放学后会被亲爹或老王直接画圈圈从人堆里拖走。
菲利普·辛格:KA儿子,名字沿用亚瑟中间名(原著中亚瑟全名:ArthurPhilip Dent)。黑发,乱。黑眼睛。是全队发育最快的,比最矮的克里斯高了一个半头。体能很好,体育拿了满分后老师甚至想给他再加五十分,对机械发明有很高的天赋,热衷于喝茶。取向未知。每天放学后亲爹和亲妈会开飞船来接走。
克里斯托弗·吉勒姆:GD儿子,名字沿用MF中间名和模仿游戏里图灵的初恋。金发妹妹头,眼睛颜色是灰蓝。脾气不怎么好,有洁癖,爱笑。是全队最矮的存在,但是大家都希望他将来会拔高个。学校科目里头最擅长文科,但是大家不知道的是他在家最喜欢玩的是枪械,同时为了避免武器被父母发现然后挨揍,练就了一身反侦察的好本事。取向未知。每天放学后由法比安接走。
高尔登·辛宁:龙哈比儿子,名字沿用“Smaug the Golden”里的Golden。闪瞎眼的红头发和红眼睛。家里很有钱,所以每天的炫富也不算炫富。成绩不太好,但是家里有钱,所以(在威逼利诱了老师以后)还是进了小队。不炫富的时候喜欢看奇幻小说并且坚信自己前世是条龙。取向异性,常年通过炫富和话痨骚扰罗莎。每天放学后都会由司机接走,如果出现了什么情况则由亲爹亲自来接走。
主要出现的冰茶蜜蜂CP是Paultrick!
助教!Patrick×班主任!Pual
Words: 6034, Chapters: 1/?,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eries: Part 7 of BCMF
Fandoms: Sherlock (TV), Marvel Cinematic Universe, Star Trek Into Darkness - Fandom, Hitchhiker's Guide to the Galaxy (2005), Tinker Tailor Soldier Spy (2011), Wild Target (2010), The Hobbit (Jackson Movies), Nativity! (Movies - Isitt), Starter for 10 (2006)
Rating: General Audiences
Warnings: Creator Chose Not To Use Archive Warnings
Categories: M/M
Characters: Paul Maddens, Patrick Watts, Original BCMF Children
Relationships: John Watson/Sherlock Holmes, Everett Ross/Stephen Strange, Arthur Dent/Khan Noonien Singh, Hector Dixon/Peter Guillam, Bilbo Baggins/Smaug, Paul Maddens/Patrick Wat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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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gbingdeyudian · 2 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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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鬼拍门(圣斗士同人小说)
四 浮出水面
尹家八名保镖在高台上分散开来,将童虎围在当中。这台子可用作舞蹈表演,其实并不算小,虽然也有人觉得束手束脚,但这些人平时倚仗主人耀武扬威惯了的,知道童虎竟敢小瞧他们,个个心内愤愤,想着己方八人总不至于收拾不下童虎一个人,便将场地太小一事抛在脑后。
  纱织摇头,她不担心童虎,但担心那几个保镖。虽然说童虎肯定点到即止,不会伤人,不过以尹家父子的做派,恐怕这些人的饭碗很快就要砸了。
“如果紫龙在,肯定不会让老师亲自上场的。”春丽听星野麻理翻译了前因后果,忍不住轻声说。
就在这时,西南站位上的一人看童虎一动不动,陡然冲向正中,一拳击向童虎左肩,同时一记膝踢,双管齐下。其余各人瞧出便宜,一拥而上。这些保镖所学各不相同,虽均有跆拳道的底子,但其他流派也有所涉猎,加上经过保镖的特种训练,攻击对手的招式五花八门。有施展腿功攻击下三路的,有直来直去拳脚到肉的,有使出摔跤的手法去搬童虎身体的,还有像个花蝴蝶一样翩跹来去、意图以虚招诱敌后再进击的。
童虎此战全是冲着尹家,却是没想伤到这些人,因此不闪不避,只管直挺挺站着任他们招呼。只不过圣斗士的训练是针对觊觎世界的邪神及其爪牙的,对普通人关键在于保护,也就是不受伤害便可,至于维护颜面和自尊心——那是什么?能吃吗?
所以那些拳头打在童虎身上的,感觉就好像打到了铁板,出力越大,力道反噬越大,差点叫出“我的妈”。想用摔跤技法扳动童虎身体的,简直比要扳承重的石柱还难,咬紧牙关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面前这个年轻人如同是长在地上了一样,始终纹丝不动。窜来跳去企图以虚招搅乱童虎眼目的,干脆就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小丑,童虎笑呵呵看着他,目力就已入木三分,看穿了他所有举动意图,那些虚晃的架势根本就是丑态百出。
纱织扶额,有点不忍去看对面那几人的脸色。
春丽兴致勃勃取出手机拍视频,准备回房间后发给紫龙。
童虎由着那些保镖打了一阵,原本还有担忧自己力道拿捏不稳、不慎伤了普通人的意思。没成想有人打红了眼,生怕主人以为不够卖力,嗖地拔出一柄弹簧刀,照准童虎肋下就刺。童虎自然不会被他刺中,双脚依旧巍然不动,只是微微一侧身,左手扣住那人拿刀的手腕,右手借力轻轻一托,这人一个庞大的身躯就直飞出去,摔在高台的角落。
却有另一人借此机会掏出枪来,也不管来不来得及瞄准,反正打到哪儿都是冲着对手来的,抬手就是一枪。
对着普通人不仅不能动用小宇宙,锋芒也不宜太露,逼到这份儿上童虎就不能不有所动作了。只见他似乎是有心要躲,身形一矮,也不知道怎的,那枪弹就擦身而过。看在一般人眼里,就像是纯属巧合一样。跟着一记飞踢正中那人手腕,那人吃痛,枪被远远踢开。
纱织倏然站起身:“尹老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尹镓乐听了元性大师的话,怀疑童虎藏有后着,尤其是新川藏着的秘密已经带走了他两个儿子,童虎若真是前一天晚上那人,恐怕尹家全家的身家性命都要受制于人了。因此实际上既有意试探童虎的底细,对手下人又有纵容的意思。但这番心机上不得台面,被纱织一质问,面子上挂不住,后面还想向城户财团转移祸水,也不好倚老卖老,只能沉下脸来喝道:“没出息的东西,想干什么?快滚!”虽不知道元性大师看出什么没有,心中恼怒之余却也嫉妒:这样有本事的年轻人居然忠于城户财团那个丫头?
那些保镖一个个灰头土脸,跳下高台,溜边撤下。
童虎跟着下了台子,回到坐席,一派云淡风轻。
若按先前商议的计划,童虎应该是今夜将那个婴儿魂魄送回新川。但晚宴时刚和尹家闹了那么一出,对方的疑心唯有更重,瞬移虽说方便,却难保对方不在事发地设下圈套。兼之春丽今日才出院,女神固然陪伴在她身边以防万一,童虎自己其实也不怎么放心离开。
因此计划推迟一日,好在这一夜也没出什么变故,大家得以安心休息。
次日上午,春丽感觉精神已经恢复,兴致勃勃想去首尔商业中心逛逛,纱织特别让星野麻理陪她一道。虽然是光天化日,但童虎感觉尹家招来的鬼戾气越来越重,不能按常理判断,为防万一,只能跟着两个姑娘去了。
纱织与北山、村田等照常前往思达集团大厦。从清罗出发,一路上倒还没什么,等到进入办公大楼,气氛就莫名肃杀起来。前台和进出的员工人人一身黑衣半低着头,大厅内装饰的绿植等也都被撤了下去,换成黑白二色饰品,装饰主色调改以黯淡为主。
薄井力也不见昨日负责接待的人员,于是向前台问道:“我们是城户财团……”话未说完,前台已跑到纱织跟前,鞠躬道歉:“城户小姐,实在很抱歉,尹总家出了大事,主管们都不在,今天的会议需要延期。”
纱织闻言一惊,之前尹滋学、尹在学横死,尹镓乐连失两个儿子,都没改变日程安排,什么事能让思达集团自乱阵脚到这种地步?而且显然这种乱是一夕之间发生的。
薄井力也还要再问,赶上电梯门打开,一名高级职员走了出来。这人之前曾参与接待城户财团各位贵宾,知道自家的公司出了问题,少不得又上来致歉,又把众人往会客室里迎。
城户财团一行人坐定,等端茶过来的服务人员都离开之后,律师助理武泽洋二率先开口,询问思达集团出了什么事。那人一阵左顾右盼,似乎颇为畏惧,半响张不开嘴。北山信律师等得不耐烦了,也能猜出来他主要是害怕贸然回答被上层追责,于是说:“请放心,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就算告诉我们实情,也不涉及泄密。须知今天的会议突然延期,如果不给个合适的理由,影响了城户财团与思达集团的合作,责任只有更大。”
这番话软中带硬,那人听得额上见汗,再顾不上瞻前顾后,嗫喏着到底说了出来。原来今天凌晨时分,尹镓乐突然中风,幸好当时元性大师在身旁,送医及时,算是没出什么大乱子。但也正因为当时场面混乱,尹家各人慌张之中竟没发现少了一人。直到早上佣人去请大少爷用早餐时,才发现尹昌学在自己房中自缢,早就凉透了。
北山、村田等人听完又惊又疑,这才短短几日,尹家竟接连出事,连当家人尹镓乐都进了医院,是巧合还是招惹了什么宿怨冤孽?
纱织心中有数,恐怕此事与新川总统房内那些魂魄有极大关联。如今看来生意上的合作是不用想了,但还是要找出事情真相才行,若是其中确有冤情,势必得让作恶者付出代价,倘若单纯只是鬼魂作祟,也要超度它们往生才是。于是问道:“尹老先生有事,我作为晚辈理应过去探望。不知现在家中由谁主持?”
那人回答:“现在还有尹夫人和二少爷尹孟学在。”
尹家的主宅在首尔江南区论岘洞,正门对着一条幽静的主路,背靠一片绿荫,绿树映白墙,显得分外清幽华贵,即使在这顶端的富豪云集区也属于价位最高的所在地。只是现在,往日的安静被停在路边的诸多车辆及一阵阵喧嚣声破坏殆尽。
纱织一行的车辆距离尹家大宅还有一段距离,就看到前方车辆排起了长龙,尹家大门敞开着,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为方便起见,众人便下了车,步行过去。薄井力也急着抢上前几步,向门房递上了名片,很快,等纱织走到的时候,管家也迎了出来,带客人入内。
谁知才上了两级台阶,一只瓷碗忽然从半掩着的门内飞出,还有一个老年女音高声咒骂:“你们这些下等人,想趁着我家里出事造反吗?告诉你们,别做梦了,我就是踩也踩死了你们!”
北山信律师脸色一变,管家急忙道歉:“城户小姐,夫人因为老爷的事悲伤过度,是在骂下人,这纯粹是误会,请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一躬到地,诚惶诚恐到就剩下直接下跪了。
纱织看过尹家情况的资料,知道尹镓乐夫人赵明姬生性专横跋扈,多次因殴打辱骂工作人员上了新闻头条,只是对于这种财阀来说,公众的愤怒几乎就是毛毛雨,付出的代价极其轻微,根本不会有所收敛。所以只是微微点头,管家如蒙大赦,疾步上前为客人开门,同时大声通报:“城户小姐前来吊唁。”
大厅里已经布置成了灵堂,想必是前两天尹滋学、尹在学的照片尚未撤下,如今又加上了一个尹昌学。除各位一看即知非富即贵的唁客外,灵位一边站着一个满面怒容的老妇人,一个形貌酷似尹昌学、尹滋学的年轻男子和一个少妇,应该就是赵明姬、尹孟学和尹昌学的未亡人了。
看到纱织进来,尹孟学快步上前迎接,礼貌周到客气,与赵明姬方才的行径有天壤之别。纱织与北山律师等人上过香,说一些哀悼安慰之词,又问起尹镓乐的健康状况:“尹老先生可还好?昨晚我们还曾在一起用餐,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
坊间传闻,尹孟学是外室所生,所以在家一向备受打压,也因此性情古怪,风评不佳。但此时其人站到面前,又让人有种“传言不可尽信”之感,彬彬有礼地回复道:“有劳城户小姐问候,家父一向注重保养,不料突然遭此横祸,只能叹息命数使然了。好在现在已无大碍,只需要再留院观察几日即可。”
薄井力也跟在小姐旁边,乍听这番话觉得温文有礼,细细一琢磨又觉得别扭,暗暗腹诽:“既然注重保养,怎么又会突然发病?而且把生病叫成‘横祸’,又说起命数来,不像是在说自己父亲的话,倒像是说那几个兄弟的事。”不过既然小姐表情无一丝波动,完全接受了这番说辞,他自然也没什么别的想法。
按照尹孟学的说法,尹镓乐只是轻微中风,过一二日即能出院。因此几个兄弟暂时停灵在家,要等父亲出院了才举办葬礼。因此纱织也不过多停留,双方握手言别。然而转身之际,薄井力也注意到赵明姬盯着这个方向的恶毒目光,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姐,接下来要去……”回到车上,坐在副驾驶位的北山律师问。
纱织缓缓张开右手,展开握在手心的一张纸条,扫了一眼,轻声说:“回酒店就好。”
纱织走进N首尔塔P0的天空咖啡店,工作日的下午客人寥寥,很轻易就发现了角落里戴着墨镜的尹孟学,于是到桌前坐下。她给其他人放了假,一个人赴约而来,特地改过了装束,换上一身基础经典款的运动服,紫色长发盘起,用棒球帽挡住,对过来的服务生随意说了“冰咖啡”,然后直接了当表示:“尹先生约我出来,说是有重要的事相告,不知道是什么呢?”
尹孟学一笑:“城户小姐是聪明人——”等到送冰咖啡过来的服务生离开,继续说道,“即使原本不知道,现在应该也看出来了吧,家父邀请你亲自过来谈合作,其实是想把新川转卖给城户财团——家父和我那几个兄弟都认为城户小姐年轻,容易受影响,若是城户财团的老人过来,查出底细,这笔生意就不好做了。”
“哦?”纱织挑一挑眉,不置可否,等他继续说下去。
“家父出事之前,我无意间听到他和元性大师的谈话——”尹孟学注意到纱织面上神情,只微微顿了一下,并未流露出在意,“我家族的秘辛想来城户小姐有没甚兴趣,其余的,主旨有二。第一,城户小姐身边有位姓童的先生,元性判断他除武艺高强外还另有超人的技能,因此让家父不惜一切代价挖人过来,假如任何方法都不能达成,那就不能让这样的人才留在别家。”
纱织虽早知道思达集团想挖童虎,但尹滋学那些小儿科似的把戏是一回事,尹镓乐本人动意又是另一回事。况且她与童虎曾就此事讨论过,尹家如此不加掩饰地急着从别家挖人,肯定是出了撼动身家性命的大问题。
尹孟学继续说道:“——其二,听说城户小姐身边有位生活助理,入住新川的当天曾因急病入院?我不妨直言,那套总统房确实,有些不干净,所以家父请元性大师做法封印,这些年来虽然当初的封印渐弱,但总归没出大事。可城户小姐入住的当天,里面的东西竟然跑了出来……元性大师劝说家父城户小姐必非常人,有事需早做打算。”
纱织闻言顿悟,尹镓乐致函邀请自己飞来首尔本身即是算计,但除此之外,后续的诸多怪事源于春丽住进了那套总统房。通常而言住进那套房间的必定非富即贵,八字都不会太弱(偶尔有弱的家族也必然用各种力量加持过了),偏偏春丽属于例外,因此深受其中阴气所害。她为救春丽,以雅典娜小宇宙加以护持,固然有效,但无形中碰撞元性大师所加的封印,竟然使之失效,被封的鬼魅由此跑了出来,所以就有尹家两个儿子当夜中邪自尽之事发生。
“那套房间到底出过什么事?”纱织肃容问道,“还有,尹先生,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尹孟学苦笑道:“事实上尹家这几年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不,不是指生意上,我家先祖到如今几代人开拓累积的资源和人脉,足以保障思达集团的发展,我说的是尹家。两个叔叔一个得癌,一个发疯,前两年分别过身,一场车祸带走了几个堂弟,大哥成婚多年无所出,出事之前已和大嫂分居……一个家族兴旺与否,关键不仅在财力,还在有没有后续的新兴血液。尹家这几年只有死的,没有新生。唯一的第三代是尹滋,嗯,三弟多年前留下的私生女,年初时也被意外带走……实不相瞒,我的身世不是秘密,这些年的确享受了富贵生活,却也没少被打压,我不想被绑到尹家这艘沉船上。”
“我不知道以城户小姐和那位童先生的本事,能不能看得上元性那点法力。但这人确实有他的能耐,也的确解决过不少事。连他都称赞城户小姐是非常人,也许——城户小姐能救我。”
尹孟学说完,纱织看向他的双眼:“恕我直言,如果尹家真是做亏心事伤了阴德,且不说我有没有那个能力,即使是有,也不会管的。”
“我承认自己在外风评不佳,但也可以说一句,手上从未沾过人命。”尹孟学自顾说道,“哪怕有罪,罪不至死,所以我不想成为被殃及的池鱼给人陪绑。至于新川出过的事,那就说来话长了。城户小姐可以搜索十年前酒店建造时的新闻,也可以在网上查卢紫娜,文世英,崔喜爱三个名字。”
纱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吧,虽然说善恶有报,但若是真的罪不至死,那就不应该死。尹先生,我会按你说的去查。”推开一口未动的冰咖啡,正待起身,忽然又问,“那位元性大师一直伴在尹老先生身边?”
“是。思达集团不对劲的产业不止新川,家父很早就请了元性大师,重视程度远超任何保镖。”尹孟学说,“如果不是他在,大概早就出事了,等不到现在。”又补充,“现在也是他陪在医院。”
“他也给你父亲出了不少邪门歪道的主意,像是筹划着把新川卖给城户财团一样,以为把祸患转嫁给别人就能转运。”纱织心知肚明,却不再多说,将钱放在桌上,站起告辞。
N首尔塔算是地标性建筑,纱织走到外面,望望晴朗的天空,深吸一口气。圣战结束了,人的时代回到了人类自己手里,可是存在于世间的罪恶却远远没有消失……手机铃声响了,她接起电话,星野麻理的声音传来:“小姐,您现在在哪里?我们刚回到清罗,春丽的状况好像不太好,童先生不让我打扰您,可是您交代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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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will · 28 days
Text
前塵往事
H:「時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往事如煙時隔多年是誰把歲月寫在眉宇之間?」最早知道「往事」1970,是從歌詞
「往事只能回味」得知。李煜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古人的往事詩情畫意,凡人的往事,白開水一杯,平淡無奇。一般人只能依稀記得,能精準說出的只能靠記錄,當然,燒了毀了,化成煙更成霧了。
「我的青春一去無影蹤
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千金難買早知道,世間沒有後悔藥!無法重來就重新開始,雨過亦有天晴時,鹹魚豈無翻身日,我命由我不由天。」前塵往事記得最好,記不得也没關係,因為最後化作雲彩,飛向天空!
20240401W1
網路字典
前塵往事
從前的舊事。如:「爺爺一提起年輕時的前塵往事,就唏噓不已。」
往事
過去的、已往的事情。《史記.卷一三○.太史公自序》:「此人皆意有所鬱結,不得通其道也,故述往事,思來者。」《紅樓夢》第五○回:「詩雖粗鄙,卻懷往事,又暗隱俗物十件。」
李煜〈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賞析
李煜
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網路資料:
在經歷世態炎涼,人情冷暖,生、老、病、死、悲、歡、離、合、喜、怒、哀、樂、貪、嗔、痴,足跡踏遍大江南北,吃過山珍海味,穿過綾羅綢緞,歷盡顛沛流離雨雪風霜,嚐盡了舉目無親鄉背井的淒涼,直至今日方頓悟了!
命裏有時終須有
出處
《增廣賢文》:“竹籬茅舍風光好,道院僧堂終不如。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道院迎仙客,書堂隱相儒。庭栽棲鳳竹,池養化龍魚。”
《金瓶梅詞話》一四:“你説,有這等事?要得富,險上做。……富貴自是福來投,利名還有利名憂。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1]
往事如煙,不堪回首
分類\美文
時間\2016-09-22
花開無音,花落無痕。
塵緣如夢,夢醒無蹤。
往事如煙,不堪回首。
記憶猶新,憂思難忘。
且看今朝,風華正茂。
歲月蹉跎,能奈我何。
奈何橋水,孟婆湯。
彼岸花開,魂斷台。
尤雅
1970年,她憑著由劉家昌譜曲、林煌坤填詞、海山唱片發行的國語歌《往事只能回味》轟動華人地區的歌壇,並塑造了一位玉女型的歌星。
〈 往事只能回味〉歌曲介紹
作詞:林煌坤/作曲:劉家昌
時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憶童年時竹馬青梅,兩小無猜日夜相隨
春風又吹紅了花蕊,你已經也添了新歲
你就要變心,像時光難倒回
我只有在夢里相依偎
藍波
往事如煙
作詞:一博、張池
作曲:一博、張池
桃花依舊艷蝶兒在彩雲間
清風吹動了誰藏好的琴弦
昨夜燈火闌珊清晨峰迴路轉
踏過汪洋又逢了幾座青山
片刻的因緣如同曇花一現
揮手那天時光流逝指縫間
若非太多虧欠若不是不勇敢
怎會明白世間愛恨難兩全
往事如煙時隔多年
是誰把歲月寫在眉宇之間
牽掛的人吶好久不見
留不住莽莽撞撞幾個少年
往事如煙時隔多年
舊情人如今陪在誰的身邊
離合悲歡幾分遺憾
彈指間寫進那匆匆的流年
遙遙懷念
桃花依舊艷蝶兒在彩雲間
清風吹動了誰藏好的琴弦
昨夜燈火闌珊清晨峰迴路轉
踏過汪洋又逢了幾座青山
片刻的因緣如同曇花一現
揮手那天時光流逝指縫間
若非太多虧欠若不是不勇敢
怎會明白世間愛恨難兩全
往事如煙時隔多年
是誰把歲月寫在眉宇之間
牽掛的人吶好久不見
留不住莽莽撞撞幾個少年
往事如煙時隔多年
舊情人如今陪在誰的身邊
離合悲歡幾分遺憾
彈指間寫進那匆匆的流年
遙遙懷念
往事如煙時隔多年
是誰把歲月寫在眉宇之間
牽掛的人吶好久不見
留不住莽莽撞撞幾個少年
往事如煙時隔多年
舊情人如今陪在誰的身邊
離合悲歡幾分遺憾
彈指間寫進那匆匆的流年
遙遙懷念
桃花依舊艷蝶兒在彩雲間
清風吹動了誰藏好的琴弦
昨夜燈火闌珊清晨峰迴路轉
踏過汪洋又逢了幾座青山
遙遙懷念
羅大佑
青春舞曲
作詞:新疆民謠/羅大佑
作曲:新疆民謠/羅大佑
編曲:山崎(禾念)
太陽下山明朝依舊爬上來
花兒謝了明年還是一樣的開
我的青春一去無影蹤
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
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
別的那樣喲 別的那樣喲
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
這首歌我們祖先唱了千萬次
現在輪到他們的子孫來唱
日月輪迴依舊
花開花謝依然
多少青春繼續不回
地下埋藏的 為自由付出的代價
是否我們已經忘記
黃花崗的靈魂 他���地下有知
能否原諒我們
紅樓夢第50回
蘆雪庭爭聯即景詩 暖香塢雅製春燈謎
《蘆雪庭爭聯即景詩 暖香塢雅製春燈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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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字典
話說薛寶釵道:「到底分個次序,讓我寫出來。」說著,便令眾人拈鬮為序。起首恰是李氏,然後按次各各開出。鳳姐兒道:「既這麼說,我也說一句在上頭。」眾人都笑起來了,說:「這麼更妙了!」寶釵將稻香老農之上補了一個「鳳」字,李紈又將題目講給他聽。
打開字典
鳳姐兒想了半天,笑道:「你們別笑話我。我只有了一句粗話,可是五個字的。下剩的我就不知道了。」眾人都笑道:「越是粗話越好。你說了,就只管幹正事去罷。」鳳姐兒笑道:「想下雪必刮北風,昨夜聽見一夜的北風,我有一句。這一句就是『一夜北風緊。』使得使不得,我就不管了。」眾人聽說,都相視笑道:「這句雖粗,不見底下的,這正是會作詩的起法。不但好,而且留了寫不盡的多少地步與後人。就是這句為首,稻香老農快寫上續下去。」鳳姐兒和李嬸娘平兒又吃了兩杯酒,自去了。
打開字典
這裡李紈就寫了:「一夜北風緊,」自己聯道:「開門雪尚飄。入泥憐潔白,」香菱道:「匝地惜瓊瑤。有意榮枯草,」探春道:「無心飾萎苗。價高村釀熟,」李綺道:「年稔府粱饒。葭動灰飛管,」李紋道:「陽回斗轉杓。寒山已失翠,」岫煙道:「凍浦不生潮。易掛疏枝柳,」湘雲道:「難堆破葉蕉。麝煤融寶鼎,」寶琴道:「綺袖籠金貂。光奪窗前鏡,」黛玉道:「香粘壁上椒。斜風仍故故,」寶玉道:「清夢轉聊聊。何處梅花笛?」寶釵道:「誰家碧玉簫?鼇愁坤軸陷,」李紈笑道:「我替你們看熱酒去罷。」寶釵命寶琴續聯,只見湘雲起來道:「龍鬥陣雲銷。野岸迴孤棹,」寶琴也聯道:「吟鞭指灞橋。賜裘憐撫戌,」湘雲那裡肯讓人?且別人也不如他敏捷,都看他揚眉挺身的說道:「加絮念征徭。坳垤審夷險,」寶釵連聲讚好,也便聯道:「枝柯怕動搖。皚皚輕趁步,」黛玉忙聯道:「剪剪舞隨腰。苦茗成新賞,」一面說,一面推寶玉命他聯。寶玉正看寶琴、寶釵、黛玉三人共戰湘雲,十分有趣,那裡還顧得聯詩?今見黛玉推他,方聯道:「孤松訂久要。泥鴻從印跡,」寶琴接著聯道:「林斧或聞樵。伏象千峰凸,」湘雲忙聯道:「盤蛇一徑遙。花緣經冷結,」寶釵和眾人又都讚好。探春聯道:「色豈畏霜凋?深院驚寒雀,」湘雲正渴了,忙忙的吃茶,已被岫煙搶著聯道:「空山泣老鴞。階墀隨上下,」湘雲忙丟了茶杯,聯道:「池水任浮漂。照耀臨清曉,」黛玉忙聯道:「繽紛入永宵。誠忘三尺冷,」湘雲忙笑聯道:「瑞釋九重焦。僵臥誰相問?」寶琴也忙笑聯道:「狂遊客喜招。天機斷縞帶,」湘雲又忙道:「海市失鮫綃。」黛玉不容他道出,接著便道:「寂寞封台榭,」湘雲忙聯道:「清貧懷簞瓢。」寶琴也不容情,也忙道:「烹茶水漸沸,」湘雲見這般自為得趣,又是笑,又忙聯道:「煮酒葉難燒。」黛玉也笑道:「沒帚山僧掃,」寶琴也笑道:「埋琴稚子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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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雲笑彎了腰,忙念了一句。眾人問道:「到底說的是什麼?」湘雲道:「石樓閒睡鶴,」黛玉笑得握著胸口,高聲嚷道:「錦罽暖親貓。」寶琴也忙笑道:「月窟翻銀浪,」湘雲忙聯道:「霞城隱赤標。」黛玉忙笑道:「沁梅香可嚼,」寶釵笑稱好句,也忙聯道:「淋竹醉堪調。」寶琴也忙道:「或濕鴛鴦帶,」湘雲忙聯道:「時凝翡翠翹。」黛玉又忙道:「無風仍脈脈,」寶琴又忙笑聯道:「不雨亦瀟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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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雲伏著,已笑軟了。眾人看他三人對搶,也都不顧作詩,看著也只是笑。黛玉還推他往下聯,又道:「你也有才盡力窮之時?我聽聽,還有什麼舌頭嚼了?」湘雲只伏在寶釵懷裡,笑個不住。寶釵推他起來,道:「你有本事把『二蕭』的韻全用完了,我纔服你。」湘雲起身笑道:「我也不是作詩,竟是搶命呢!」眾人笑道:「倒是你自己說罷。」探春早已料定沒有自己聯的了,便早寫出來,因說:「還沒收住呢。」李紋聽了,接過來,便聯一句道:「欲誌今朝樂,」李綺收了一句道:「憑詩祝舜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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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紈道:「夠了,夠了!雖沒作完了韻,騰挪的字,若生扭了,倒不好了。」說著,大家來細細評論一回,獨湘雲的多,都笑道:「這都是那塊鹿肉的功勞。」李紈笑道:「逐句評去,卻還一氣,只是寶玉又落了第了。」寶玉笑道:「我原不會聯句,只好擔待我罷。」李紈笑道:「也沒有社社擔待的。又說韻險了,又整誤了,又不會聯句,今日必罰你。我纔看見櫳翠庵的紅梅有趣,我要折一枝插在瓶裡,可厭妙玉為人,我不理他。如今罰你取一枝來,插著玩兒。」眾人都道:「這罰的又雅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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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也樂為,答應著就要走。湘雲黛玉一起說道:「外頭冷得很,你且吃杯熱酒再去。」於是湘雲早熱起壺酒來了。黛玉遞了個大杯,滿斟了一杯。湘雲笑道:「你吃了我們這酒,要取不來,加倍罰你!」寶玉忙吃了一杯,冒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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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紈命人好好跟著,黛玉忙攔說:「不必,有了人,反不得了。」李紈點頭道:「是。」一面命丫鬟將一個美女聳肩瓶拿來,貯了水,準備插梅,因又笑道:「回來該吟紅梅了。」湘雲忙道:「我先作一首。」寶釵笑道:「今日斷不容你再作了。你都搶了去,別人都閒著也沒趣。回來罰寶玉。他說不會聯句,如今就叫他自己做去。」黛玉笑道:「這話很是。我還有主意:方纔聯句不夠,莫若揀那聯得少的人作紅梅詩。」寶釵笑道:「這話是極。方纔邢李二位屈才,且又是客;琴兒和顰兒雲兒他們搶了許多,我們一概都別作,只他們三人做纔是。」李紈因說:「綺兒也不大會做,還是讓琴妹妹罷。」寶釵只得依允。又道:「就用『紅梅花』三個字做韻,每人一首七言律;邢大妹妹做『紅』字,你們李大妹妹做『梅』字,琴兒做『花』字。」李紈道:「饒過寶玉去,我不服。」湘雲忙道:「有個好題目命他做。」眾人問:「何題?」湘雲道:「命他就做『訪妙玉乞紅梅』,豈不有趣?」眾人聽了,都說:「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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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未了,只見寶玉笑欣欣擎了一枝紅梅進來。眾丫鬟忙已接過,插入瓶內。眾人都過來賞玩。寶玉笑道:「你們如今賞罷。也不知費了我多少精神呢!」說著,探春早又遞了一鍾暖酒來。眾丫鬟上來接了簑笠撣雪。各人屋裡丫鬟都添送衣裳來。襲人也遣人送了半舊的狐腋褂來。李紈命人將那蒸的大芋頭盛了一盤,又將硃橘、黃橙、橄欖等物盛了兩盤,命人帶給襲人去。湘雲且告訴寶玉方纔的詩題,又催寶玉快做。寶玉道:「好姐姐好妹妹們,讓我自己用韻罷,別限韻了!」眾人都說:「隨你做去罷。」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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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說,一面大家看梅花。原來這一枝梅花只有二尺來高,旁有一枝,縱橫而出,約有二三尺長,其間小枝分歧,或如蟠螭,或如僵蚓,或孤削如筆,或密聚如林。真乃花吐胭脂,香欺蘭蕙。各各稱賞。誰知岫煙、李紋、寶琴三人都已吟成,各自寫了出來。眾人便依「紅」「梅」「花」三字之序看去,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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賦得紅梅花
桃未芳菲杏未紅,衝寒先喜笑東風。魂飛庾嶺春難辨,霞隔羅浮夢未通。
綠萼添粧融寶炬,縞仙扶醉跨殘虹。看來豈是尋常色?濃淡由他冰雪中。--邢岫煙。
白梅懶賦賦紅梅,逞豔先迎醉眼開。凍臉有痕皆是血,酸心無恨亦成灰。
誤吞丹藥移真骨,偷下瑤池脫舊胎。江北江南春燦爛,寄言蜂蝶漫疑猜。--李紋。
疏是枝條豔是花,春粧兒女競奢華。閒庭曲檻無餘雪,流水空山有落霞。
幽夢冷隨紅袖笛,遊仙香泛絳河槎。前身定是瑤台種,無復相疑色相差。--寶琴。
11 
打開字典
眾人看了,都笑著,稱讚了一回,又指末一首更好。寶玉見寶琴年紀最小,才又敏捷。黛玉湘雲二人斟了一小杯酒,都賀寶琴。寶釵笑道:「三首各有好處。你們兩個天天捉弄厭了我,如今又捉弄他來了。」李紈又問寶玉:「你可有了?」寶玉忙道:「我倒有了,纔一看見這三首,又唬忘了。等我再想。」
12 
打開字典
湘雲聽了,便拿了一支銅火箸擊著手爐,笑道:「我擊了,若鼓絕不成,又要罰的。」寶玉笑道:「我已有了。」黛玉提起筆來,笑道:「你念,我寫。」湘雲便擊了一下,笑道:「一鼓絕。」寶玉笑道:「有了,你寫罷。」眾人聽他念道:「酒未開罇句未裁,」黛玉寫了,搖頭笑道:「起的平平。」湘雲又道:「快著!」寶玉笑道:「尋春問臘到蓬萊。」黛玉湘雲都點頭笑道:「有些意思了。」寶玉又道:「不求大士瓶中露,為乞孀娥檻外梅。」黛玉寫了,搖頭說:「小巧而已。」湘雲將手又敲了一下。寶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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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世冷挑紅雪去,離塵香割紫雲來。槎枒誰惜詩肩瘦?衣上猶沾佛院苔。
13 
打開字典
黛玉寫畢,湘雲大家纔評論時,只見幾個丫鬟跑進來道:「老太太來了。」眾人忙迎出來。大家又笑道:「怎麼這等高興?」說著,遠遠見賈母圍了大斗篷,帶著灰鼠暖兜,坐著小竹轎,打著青綢油傘,鴛鴦琥珀等五六個丫鬟,每人都是打著傘,擁轎而來。李紈等忙往上迎。賈母命人止住,說:「只站在那裡就是了。」來至跟前,賈母笑道:「我瞞著你太太和鳳丫頭來了。大雪地下,我坐著這個無妨,沒的叫他娘兒們跴雪嗎。」眾人忙上前來接斗篷,攙扶著,一面答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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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字典
賈母來至室中,先笑道:「好俊梅花!你們也會樂,我也不饒你們!」說著,李紈早命人拿了一個大狼皮褥子來,鋪在當中。賈母坐了,因笑道:「你們只管照舊玩笑吃喝。我因為天短了,不敢睡中覺,抹了一會牌,想起你們來了,我也來湊個趣兒。」李紈早又捧過手爐來。探春另拿了一副杯箸來,親自斟了暖酒,奉給賈母。賈母便飲了一口,問:「那個盤子是什麼東西?」眾人忙捧了過來,回說:「是糟鵪鶉。」賈母道:「這倒罷了,撕一點子腿兒來。」李紈忙答應了,要水洗手,親自來撕。賈母道:「你們仍舊坐下說笑,我聽著纔喜歡。」又命李紈:「你也只管坐下,就如同我沒來的一樣纔好;不然,我就走了。」眾人聽了,方纔依次坐下,只李紈挪到儘下邊。賈母因問:「你們作什麼玩呢?」眾人便說:「做詩呢。」賈母道:「有做詩的,不如做些燈謎兒,大家正月裡好玩。」眾人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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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字典
說笑了一會,賈母便說:「這裡潮濕,你們別久坐,仔細著了涼。倒是你四妹妹那裡暖和,我們到那裡瞧瞧他的畫兒,趕年下可能有了不能。」眾人笑道:「那裡能年下就有了?只怕明年端陽纔有呢。」賈母道:「這還了得!他竟比蓋這園子還費工夫了!」說著,仍坐了竹椅轎,大家圍隨,過了藕香榭,穿入一條夾道,東西兩邊皆是過街門,門樓上,裡外都嵌著石頭匾。如今進的是西門,向外的匾上鑿著「穿雲」二字,向裡的鑿著「度月」兩字。來至堂中,進了向南的正門,賈母下了轎,惜春已接出來了。從裡面遊廊過去,便是惜春臥房,廈簷下掛著「暖香塢」的匾,早有幾個人打起猩紅氈簾,已覺暖氣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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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字典
大家進入屋裡,賈母並不歸坐,只問惜春:「畫到那裡了?」惜春因笑回:「天氣寒冷了,膠性都凝澀不潤,畫了恐不好看,故此收起來了。」賈母笑道:「我年下就要的,你別脫懶兒。快拿出來,給我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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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字典
一語未了,忽見鳳姐披著紫羯羢褂,笑嘻嘻的來了,口內說道:「老祖宗今兒也不告訴人,私自就來了,叫我好找!」賈母見他來了,心中喜歡,道:「我怕你凍著,所以不許人告訴你去。你真是個小鬼靈精兒,到底找了��來。論禮,孝敬也不在這上頭。」鳳姐兒笑道:「我那裡是孝敬的心找了來呢?我因為到了老祖宗那裡,鴉沒鵲靜的,問小丫頭子們,他又不肯叫我找到園裡來。我正疑惑,忽然又來了兩個姑子,我心裡纔明白了:那姑子必是來送年疏,或要年例香例銀子,老祖宗年下的事也多,一定是躲債來了。我趕忙問了那姑子,果然不錯,我纔就把年例給了他們去了。這會子老祖宗的債主兒已去了,不用躲著了。已預備下稀嫩的野雞,請用晚飯去罷,再遲一回就老了。」他一行說,眾人一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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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字典
鳳姐兒也不等賈母說話,便命人抬過轎來。賈母笑著,挽了鳳姐兒的手,仍上了轎,帶著眾人,說笑出了夾道東門。一看,四面粧妝銀砌,忽見寶琴披著鳧靨裘,站在山坡背後遙等,身後一個丫鬟,抱著一瓶紅梅。眾人都笑道:「怪道少了兩個,他卻在這裡等著,也弄梅花去了。」賈母喜的忙笑道:「你們瞧,這雪坡兒上,配上他這個人物兒,又是這件衣裳,後頭又是這梅花,像個什麼?」眾人都笑道:「就像老太太屋裡掛的仇十洲畫的『豔雪圖』。」母搖頭笑道:「那畫的那裡有這件衣裳?人也不能這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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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字典
一語未了,只見寶琴身後又轉出一個穿大紅猩猩氈的人來。賈母道:「那又是那個女孩兒?」眾人笑道:「我們都在這裡,那是寶玉。」賈母笑道:「我的眼越發花了。」說話之間,來至跟前,可不是寶玉和寶琴兩個。寶玉笑向寶釵黛玉等道:「我纔又到了櫳翠庵,妙玉竟每人送你們一枝梅花,我已經打發人送去了。」眾人都笑道:「多謝你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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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字典
說話之間,已出了園門。來至賈母房中,吃畢飯,大家又說笑了一回。忽見薛姨媽也來了,說:「好大雪!一日也沒過來望候老太太。今日老太太倒不高興?正該賞雪纔是。」賈母笑道:「何曾不高興了?我找了他們姐妹去玩了一會子。」薛姨媽笑道:「昨兒晚上,我原想著今日要和我們姨太太借一天園子,擺兩桌粗酒,請老太太賞雪的,又見老太太安歇的早。我聽見寶兒說,老太太心裡不大爽,因此,如今也不敢驚動。早知如此,我竟該請了纔是呢。」賈母笑道:「這纔是十月,是頭場雪;往後下雪的日子多著呢,再破費姨太太不遲。」薛姨媽笑道:「果然如此,算我的孝心虔了。」鳳姐兒笑道:「姨媽怎麼忘了?如今現秤五十兩銀子來,交給我收著,一下雪,我就預備下酒。姨媽也不用操心,也不得忘了。」賈母笑道:「既這麼說,姨太太給他五十兩銀子收著,我和他每人分二十五兩,到下雪的日子,我裝心裡不爽,混過去了。姨太太更不用操心,我和鳳姐倒得實惠呢!」鳳姐將手一拍,笑道:「妙極!這和我的主意一樣。」眾人都笑了。賈母笑道:「呸!沒臉的!就順著竿子爬上來了。你不說姨太太是客,在偺們家受屈,我們該請姨太太纔是;那裡有破費姨太太的理?不這麼說呢,還有臉先要五十兩銀子?真不害臊!」鳳姐笑道:「我們老祖宗最是有眼色的,試一試,姨媽要鬆呢,拿出五十兩來,就和我分;這會子估量著不中用了,翻過來拿我做法子,說出這些大方話來。如今我也不和姑媽要銀子了,我竟替姨媽出銀子,治了酒,請老太太吃了,我另外再封五十兩銀子孝敬老祖宗,算是罰我個包攬閒事,這可好不好?」話未說完,眾人都笑倒在炕上。
21 
打開字典
賈母因又說及寶琴雪下折梅,比畫兒上還好;又細問他的年庚八字並家內景況。薛姨媽度其意思,大約是要給他求配。薛姨媽心中因也遂意,只是已許過梅家了,因賈母尚未說明,自己也不好擬定,遂半吐半露,告訴賈母道:「可惜了這孩子沒福!前年他父親就沒了。他從小兒見的世面倒多,跟他父親四山五岳都走遍了。他父親好樂的,各處因有買賣,帶了家眷,這一省逛一年,明年又到那一省逛半年,所以天下十停走了有五六停了。那年在這裡把他許了梅翰林的兒子,偏第二年他父親就辭世了。如今他母親又是痰症。」
22 
打開字典
鳳姐兒也不等說完,便嗐聲跺腳的說:「偏不巧!我正要做個媒呢,又已經許了人家!」賈母笑道:「你要給誰說媒?」鳳姐兒笑道:「老祖宗別管。心裡看準了,他們兩個是一對。如今有了人家,說也無益,不如不說罷了。」賈母也知鳳姐兒的意思,聽見已有人家,也就不提了。大家又閒話了一會方散。一宿無話。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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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雪晴,飯後,賈母又吩咐惜春:「不管冷暖,你要畫去。趕到年下,十分不能,就罷了。第一要緊,把昨兒琴兒和丫頭、梅花,照樣一筆別錯,快快添上。」惜春聽了,雖是為難的事,就應了。一時,眾人都來看他如何畫。惜春只是出神。李紈因笑向眾人道:「讓他自己想去,偺們且說話兒。昨兒老太太只叫做燈謎兒,回到家,和綺兒紋兒睡不著,我就編了兩個四書的。他兩個每人也編了兩個。」
24 
打開字典
眾人聽了,都笑道:「這倒該做的。先說了,我們猜猜。」李紈笑道:「『觀音未有世家傳』,打四書一句。」湘雲接著就說道:「『在止於至善。』」寶釵笑道:「你也想一想『世家傳』三個字的意思再猜。」李紈笑逼:「再想。」黛玉笑道:「我猜罷。可是『雖善,無徵』?」眾人都笑道:「這句是了。」李紈又道:「『一池青草草何名?』」湘雲又忙道:「這一定是『蒲蘆也。』--再不是不成?」李紈笑道:「這難為你猜。紋兒的是『水向石邊流出冷』,打一古人名。」探春笑著問道:「可是山濤?」李紈道:「是。」李紈又道:「綺兒是個『螢』字,打一個字。」眾人猜了半日,寶琴道:「這個意思卻深,不知可是花草的『花』字?」李綺笑道:「恰是了。」眾人道:「螢與花何干?」黛玉笑道:「妙的很!螢可不是草化的?」眾人會意,都笑了,說:「好。」寶釵道:「這些雖好,不合老太太的意;不如做些淺近的物兒,大家雅俗共賞纔好。」眾人都道:「也要做些淺近的俗物纔是。」湘雲想了一想,笑道:「我編了一支《點絳脣》,卻真是個俗物,你們猜猜。」說著,便念道:
打開字典
溪壑分離,紅塵遊戲,真何趣?名利猶虛,後事終難繼。
25 
打開字典
眾人都不解,想了半日,也有猜是和尚的,也有猜是道士的,也有猜是偶戲人的。寶玉笑了半日道:「都不是。我猜著了,必定是耍的猴兒。」湘雲笑道:「正是這個了。」眾人道:「前頭都好,末後一句怎麼樣解?」湘雲道:「那一個耍的猴兒不是剁了尾巴去的?」眾人聽了,都笑起來說:「偏他編個謎兒也是刁鑽古怪的!」李紈道:「昨日姨媽說,琴妹妹見得世面多,走的道路也多,你正該編謎兒。況且你的詩又好,為什麼不編幾個兒我們猜一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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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字典
寶琴聽了,點頭含笑,自去尋思。寶釵也有一個,念道:
打開字典
鏤檀鐫梓一層層,豈係良工堆砌成?雖是半天風雨過,何曾聞得梵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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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字典
眾人猜時,寶玉也有一個,念道:
打開字典
天上人間兩渺茫,琅玕節過謹提防。鸞音鶴信須凝睇,好把欷歔答上���。
28 
打開字典
黛玉也有了一個,念道:
打開字典
��駬何勞縛紫繩?馳城逐塹勢猙獰。主人指示風雲動,鰲背三山獨立名。
29 
打開字典
探春也有了一個。方欲念時,寶琴走來笑道:「從小兒所走的地方的古蹟不少,我也來挑了十個地方古蹟,做了十首懷古詩。詩雖粗鄙,卻懷往事,又暗隱俗物十件,姐姐們請猜一猜。」眾人聽了,都說:「這倒巧!何不寫出來大家一看?」
30 
打開字典
要知端的,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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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ccaryusui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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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歩の帰り道に花壇で見つけた、
「センニチコウ(千日紅)」の花に、
ヤマトシジミ(大和小灰蝶)が止まっていた。
別名:センニチソウ(千日草)、ゴンフレナ。
欧文名:Gomphrena globo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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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udi1985 · 4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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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ash: Viggo Mortensen/Sean Bean
等级:PG13
作品标题:《火星人的午餐肉》
说明与警告:农场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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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n天性亲近自然,不喜欢斡旋复杂事务,他远离人迹,在谢菲尔德乌鸦很多的郊区很远处开了家农场,主打养猪,兼经营亲子向的农家乐项目,他的农场里养了很多萌萌的五颜六色宠物猪,颇受欢迎,生意很好。viggo是新来谢郡的美国卡车司机,每个星期五都准时准点风雨无阻给sean的农场配送饲料,他定制的宠物洗护用品等。每次来配送,在迷人农场风景温馨环境的助攻下,都情不自禁花点时间和面目严肃的老宅男农场老板sean聊天,在他的农场呆上几个小时或半天,他们很多观点不谋而合,稳重幽默中多少会有些惊世骇俗,相谈甚欢,日积月累,sean对viggo很有好感,超过了普通男性友谊,却羞于直接的表达。
viggo身上有种天然招小动物喜欢的亲切感,每次他一来送货,sean按捺着内心的喜悦之情穿着围裙捏高袖子,矜持的眼角夹着笑纹,给小猪们拌饲料切新鲜胡萝卜苹果草莓,小猪们就开心至极,拱着围栏发出欢叫,viggo是它们眼里的万猪迷,圣诞老人,耶稣基督。农场里脖子上扎着蝴蝶结散养的小猪因感应到他身上无害的平和诚挚,最喜欢往他腿上拱身上扑。这天一头粉色扎着蝴蝶结的小猪不小心绊倒了viggo,viggo不但没有生气,还把小猪抱在胸口,用粗糙却温柔有力的手撸它昂起来的猪头,深深的眼窝里都是笑意,有些像电影里暴力角色的北欧人的脸此时表情变得格外的深沉柔甜。其他小猪见状蜂拥而上,像一张颜色柔和五彩斑斓质地温暖手感亲和的短绒地毯,盖在viggo身上求摸摸。看着男人爱抚他农场里的小猪们,看着小猪们可以自然而然的对男人可靠的怀抱展示出依恋和热情的喜爱信赖,看着小猪们粉粉的小嘴争先恐后的亲吻viggo,看着viggo全身的肢体动作都因为小猪们的拥吻变得放松,长长又有力的双腿搭在一起,灰蓝色的双眼眯起来睫毛轻颤,表情变得格外幸福,sean不能说他不隐隐的妒忌,可他无法告诉viggo他也希望他的手同样能落在他身上头上,他也希望自己热情的亲吻可以像他胃里扇动翅膀的蝴蝶,稳稳停驻在对方带着疤痕的薄唇。在他的心里,同样有一只渴望爱抚,渴望爱本身,上了年纪,热情似火又喜欢安全的老龄家猪,只要那双良善的选定之手落在他身上,就像那种聪明又亲人但普通人不会选择做伴侣,更多是选择作为食材他一直养护的动物一样,他就可以一点点交付他的全部。
下一个周五,天气很好,viggo再来农场时,发现sean大有不同,他穿了一身浅粉到接近乳白色的玩偶套装,身后拖着卷起来的螺旋一样的假猪尾巴,戴了个很夸张的毛绒假猪鼻子,深金色的发上别着一对假的猪耳朵,一贯带着威仪严肃的表情的脸在这身装扮下显得有些怪异,不自然,又有些搞笑。但viggo好像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精准击中了,他觉得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的要往上抬,要摸摸他那张可爱的老去的脸。羞赧的男人保持着语气的自然,扯谎告诉viggo,今天是农场的20周年纪念日,晚上会有客人带着孩子来玩,所以他今天才穿成这样。viggo简直无法集中注意力努力去听他说什么,他盯着那张开合的粉白色的嘴,却一直在想入非非用手摸摸他金发上的浅粉色猪耳朵,他的头发摸起来是什么感觉的?也像他农场里小猪们的绒毛柔软吗?还是很硬?噢他的绿眼睛,虽然老了,但他真是一个出奇英俊的男人。他也一样喜欢他甚久了,因为有他在,英国北部的风景都变得更加美丽,可他看起来就像个保守的老派直男,除了和他多聊天,听听那些迷人的约克郡口音,他什么也不能多做——过去他一直处于一种不停的喜爱直男示好后像野外的乌鸦一样被驱逐出庭院的状态,身体和心都一直在沮丧中保持乐观飞在路上,因此他不敢再多的冒犯他。但是今天,他的手根本不听他脑子的话,sean这样太可爱了,实在太可爱了,憋着严肃却无法形容的亲切可爱,有什么枷锁在他心里逐渐像碗在鸡蛋黄一样的大太阳下的香草冰淇淋一样慢慢融化,等到viggo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右手已经摸到sean的头顶上,金色的发丝在他的掌心窜起火苗,现在火苗正带着手心在下滑,摸他头发一侧的假猪耳朵,他感到那只毛茸茸的假耳朵在他粗糙的手掌心下错觉般弹了一下,威严的英国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用绿眼睛瞪着他,白皙的脸涨成一片深粉色的午餐肉,正当viggo要退后一步拉开正常的社交距离,一只手反应更迅猛的把他的背拍进一堵肉墙里,带着同样强壮的男性力量,不容拒绝,现在他厚实的胸肌顶着对方坚定又结实弹性的宽阔胸膛,肉体和肉体的脂肪贴在一起,心跳的距离很近——那感觉真好,感觉更好的是有一双火热的嘴唇稳稳的落了下来,贴在他同样燥热起来的唇上,那是一个,让人联想到春天万物复生的火一样的、仿佛意外又命中注定的亲吻,在那个同样有力量的怀抱中,他把胳膊放到对方身上,回应并加深了它。
HEY…所以你说的农场周年纪念日是假的对吗,sean?
在不停的难分难舍身体升温的亲吻里,viggo率先反应过来了,他在亲吻里搂着他揉着他问他,吮吻他真实的烧起来的耳垂,需要一个隐晦但明确的答案。
……是的,viggo。
过了很久,快变成一根火腿的英国人如实回答。
viggo看着sean深红色却露出了全世界最柔软单纯傻笑的脸,从对方的眼睛里���到了彼此眼中眼周边深深的笑纹……
突然就明白了那个根植于这个农场最简单的道理。
猪是用来疼爱的,不是用来吃的,就像乌鸦也有巢穴,不希望被到处驱逐,飞倦之时也会归家。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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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uniassn · 2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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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與感恩(一)
以下一位有緣人分享,來文照登:  
時光飛逝,轉眼又是一年,回顧總結,主要的是想對精舍佛菩薩、蔡師兄、各師兄姐們表達深深的謝意,感恩大家這一年多對我的包容與陪伴,讓我得以度過最艱難的時光,慢慢明白宇宙的真相。這一年多,是一個重塑自我的過程,不敢說脫胎換骨化繭成蝶,但收穫巨大,遠超過過去這麼多年的成長與學習,無論是從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有一種破維的感覺。
從去年開始,到目前一共開示了23個項目,已經完成迴向14個專案,其中含4個主動迴向。從數量就能看出我罪孽深重,也可想而知,困境有多嚴重。所以特別感恩精舍,讓我有機會從困境中走出來,感激之情無以言表。在此也特別感恩我的靈界業主菩薩們,耐心等我還債,他們大多是夢境提示,有的雖然干擾示現,但一填請示單,症狀就自動消失,特別、特別感恩大家。
那做了這些迴向,生活到底發生了哪些變化呢?先簡單陳述世間事實。
一、身體上:
以前:記得小時候我身體很好,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身體就垮了,總是病殃殃,渾身無力、經常過敏,甚至有幾年每週都要打點滴。腦袋總是跟頂著個球一樣,又沉又脹,因為不聰明,以為是缺睡覺,所以天天睡懶覺,但睡眠品質很差,工作效率也很低。因為渾身無力,做不了太多事情,稍微努力一下,就疲憊不堪。
上學時學東西,腦袋特別清楚,感覺一學就會,這些年也一直在讀書學習,但總覺得自己變笨了,學點知識特別困難,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和精力。臉上長期長大疙瘩、粉刺,小時候皮膚很白,結婚後皮膚暗沉、黑黃。
現在:
唸經後疼了十來年的腹痛神奇消失了(未請示)
十多年的耳鳴消失了(未請示)
十來年的口角炎俗稱爛嘴角好了(已請示,還未唸誦經文,開示後便好了)
十多年的鼻炎好了(已請示已迴向成功)
腦袋大部分都是清明的,感覺腦子又變得好使了,吸收反應理解能力變好了。
臉變白了,粉刺幾乎很少長了。今年春天唸經的時候,臉一直癢,抓幾下就會自己冒出一個黑頭出來,黃黃的小顆粒,大概冒了幾個月,臉就開始變白了,還有了紅色,看上去很健康。
二、精神上:
以前:特別愛發脾氣,以前秉持的理念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遇到問題定是毫不退縮迎上去,所以時常會有爭執。思想灰暗,好猜忌、多疑,並且美其名曰為批判性思考。雖然整體人還是比較樂觀,但是大部分時間是憂鬱偏多。經常焦慮,對未來充滿不確定,好擔憂。有很多心理問題,雖長期找心理教練,改善比較小。有時也給別人做心理溝通,然後結束後就會身體不舒服、生病、情緒灰暗。
現在:對未來充滿希望,充滿確定性,相信已經找到了宇宙運行法則,知道自己只要按照天道行事,就一定會有美好的未來。所以心特別踏實。很多以前的心理問題已經自動消失。脾氣發生了很大變化,看事情角度發生變化,對這個世界和他人更加包容,願意多忍耐一下,願意「委屈」一下,轉換角度,轉念比較快了。
(分享完畢)
淨空法師:依照佛法的理論、方法來修學,個人命運能改變,家庭命運也能改變,國運、世運沒有一樣不能改變。佛經承認有命運,但不是宿命論,它不是一定的,是可以改造的。用什麼方法改造呢?完全在自己的心行,也就是你的思想行為鑄造了你的命運。心行善,命運就好;心行不善,前途就愈來愈暗淡。(引用結束) 世間萬事難脫因果、業障干擾,行善因招感善的果報,行惡因招展惡的果報,因果報應不假,因緣相逢受報。
有緣人說:「從去年開始,到目前一共開示了23個項目」,這代表的意思就是,世間萬般被因果左右,牟尼精舍的開示是針對眾生問的各種問題去做解答,有緣人這23個項目是同一件案子嗎?當然不是,是分別為不同的干擾與因果案件使然。
有緣人說他身體從小不好,腦袋也不好使,睡眠不好,做事效率不高,臉上也有一大堆問題……等,精神上則是愛發脾氣、思想灰暗、猜疑與常擔憂,這些問題同時發作,感覺日子也是過得辛苦!後來有緣人透過精舍找到問題癥結點後,逐一針對問題處理,身體的狀況改善,脾氣變好,精神上也轉為正向。這些改變用世間法要怎麼處理?得一項、一項處理,或許得要看許多醫生,或許得做心理調適多年,這些事情用今年與時間來磨耗實在太辛苦了,況且干擾源是來自於靈界的業障或干擾,在沒有對症下藥的狀況下,坦白說用世間法處理的效果不大。
要解決問題最關鍵的就是得要對症下藥,找到問題的癥結點處置,才能確實處理妥善。社會上有各種行業,每個行業都有專精的領域,尊重他人專精的項目是正確的作法,才能少走冤枉路。對於靈界這塊領域,牟尼精舍經營多年,無論是業障或是外靈等,我們都曉得該如何處置,相信我們的專業,按照菩薩開示的方式處理,就能真正解決問題。靈界問題解決後,身體的問題找醫生,很快就會有效果。
世間的人有著各種不同的問題,沒錢的人有沒錢人的問題,有錢人有有錢人的問題,大家也都共同有共業以及身體疾病等問題,這些問題精舍都有相關的案例可循,請多看我們的感應文,就能大概知曉問題癥結點,知道該用什麼心態面對問題,知道該用什麼方法解決問題。
知命、改命再造命,想要改變人生,就應該從癥結點下手。優先解決問各種干擾的問題,而後多造善功,就可以改造命運,如同上述分享者的案例。最後,請再參考淨空法師提到的內容,這就是讓人生順利的方法:《了凡四訓》中,孔先生將袁了凡一生的命運都算定了。了凡先生仔細比對,一點都不錯。哪一年考試中第幾名,這一年的俸祿多少,都被算定了。於是心灰意冷,一生受命運擺布,所以妄念也就放下了。遇到雲谷禪師,與禪師在禪堂裡坐了三天三夜,沒有起一個妄念。這也很稀有,平常人做不到。雲谷禪師對他很佩服,說:「你的功夫了不起!」他很老實的說:「我沒什麼功夫,我的命給人算定了,打妄想也沒用處,所以沒有妄想。」禪師聽到這個話,哈哈大笑說:「我以為你是聖人,原來你還是凡夫」,然後教他改造命運的方法。一定要懂得命運形成的原因與演變,才有能力改變命運。我們改變自己比什麼都重要,自己能改,家庭就能改;大家都能改變,社會必定就改變,國家才有安定、幸福、興旺的氣象。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南無藥師琉璃光如來
南無阿彌陀佛
南無大悲觀世音菩薩
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
南無韋馱菩薩
南無伽藍菩薩
南無十方一切諸佛菩薩摩訶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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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nghuablog · 4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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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阳错出国门(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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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留学是人生一件大事,在签证过程中,每个人都投入太多的情感期待,可如今淑君的满心期待却变成了一种无望的等待,更令人沮丧的是没有人知道𤠣年马月才算有个尽头。无望不仅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还让淑君原本平平稳稳的生活,变得更加的失序和混乱,犹如过山车从高处一下子滑落到了谷底,再没有居高临下的优越可言,再无叹观止矣的景色可看,也绝无人人称羡的资本可谈。
医院认为淑君正准备出国,便调派她去急诊科工作。以前淑君坐班门诊虽说也很忙,但那毕竟是朝九晚五的白班,现在的上班时间改成三班倒,工作量徒增不少倒是其次,光是晩上不睡觉就极具挑战,而且整个晚上都得强打起精神,疲于应付,有时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累死累活回到家,躺在床上,依旧精神亢奋,心绪难平,耳边回荡的尽是孩子的哭闹声,根本无法正常入睡,只有依赖安眠药。不仅如此,现在医院把她当成一名编外人员,科室的科务会议,病人会诊,业务进修,院外的学术交流再也懒得叫她参加。同事们也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来看她,觉得淑君呆在医院的时间不会太长,再也用不着雍雍穆穆地假装客气,甚至还会遇到遭人嫌弃的目光。对于这些淑君倒没放在心上,只是平时较为投缘的同事的疏离叫人心寒,人们常说人去茶凉,可现在淑君还没走,茶水却已经凉透了。看来医院是指望不上了,它就想在你离开之前,榨干你最后一点剩余的价值,跟过去黑心资本家没什么差别。
当初淑君觉得自己的抗压能力还行,对工作中的挑战不以为然,她一直不断的鼓励自己,就把这当成是一种抗压测试。然而无尽的等待正慢慢吞噬她的耐心,疲倦、烦躁、颓丧、迷惘、空虚一齐向她袭来,让她灰心丧气,不堪重负,心情也愈发变得郁闷。
最难的是淑君还得把这些负面情绪强压在心底,还得强颜欢笑,取悦他人。为什么不能活出一个真实的自己呢?答案淑君当然清楚,在签证未拿到手之前,自己得保持低调,万一走不成,也比较容易回归常态。所以淑君不管是在医院,还是在家里,都得戴上一副面具,尽量用忍气吞声来保平安顺遂,用气定神闲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用积极乐观来表明自己的无怨无悔。这种情感扭曲的生活,让她精神紧张,满心委屈,身体就像是散了架似的劳累不堪。
淑君的这种变化,作为丈夫的冯子健并不是没有察觉,他只是当作没看见。他并不是不心疼淑君现在的处境,可他认为这完全是淑君自己一手造成的,是咎由自取。这回让淑君栽一次跟斗并不是什么坏事,甚至他真心希望这些大使馆永远不要再回来,正好治治淑君自视甚高的毛病。
过去冯子健是出了名的怕老婆,现在老婆一下子变得低眉顺眼,他理所当然的端然接受,这辈子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一回。现在他在家里不时哼起了小调,买菜,烧菜也随心所欲,根本不用看老婆的脸色,说话声音更是提高不少,甚至连看淑君的眼神都不一样,爱的成分不见了,多了不少责备和埋怨,好像是在说:"看你,都是你在自作自受,过去的日子不是蛮好!"只差没添上"活该"二𠆤字。
丈夫的这些变化当然会影响淑君的情绪,只是她假装没看见,不计较,用低声细语,温存体贴来回应,似乎把丈夫当成了她的病人。她希望家庭和和美美,不想带着内心的愧疚远走他乡,但从心底里,她越来越看不起这个男人。她满心渴望有一个能挡风遮雨的驿站,一只坚强有力的臂膀,一处春水碧于天的港湾,而现在这个家,充其量像是一处阴云密布单调平静的浅滩。有时她也想严厉一点对丈夫,可刚说了几句,却又后悔了起来,甚至责问自己是否称得上一个贤妻良母?然而贤妻良母是个很宽泛的说词,它本质上是套在女人头上的一个紧箍咒。
正当冯子健沉浸在结婚以来最快乐的时光,忽然传出西方外交人员陆续重返北京,赴澳的留学签证可望提速处理的消息。形势的急转直下,让冯子健有点始料不及,他原本以为可以拖上个一年半载,到时逼得淑君知难而退,不了了之。现在冯子健又开始担忧了起来,奇怪的是忧虑中竟还掺杂着喜悦的成份。欢喜自然是来自于妻子能带给他夫以妻贵的幸福,上一次是他结婚的时候,当年娶回家的是当医生的妻子,让他快乐了好几年。这次他又可以回到从前,饱享别人羡慕的眼光和赞美的声音,可以飘飘然,醺醺然,其乐陶陶。忧的是他原以为一辈子可以占有的淑君,可能真的要远走高飞,就像一只快断了线的风筝,不但会飘出自己的视线,更是飞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远方,从今往后,这根线就很难再攥回到自己的手心。
一天,淑君下班之后,顾不上喘口气,喝口水,便急匆匆的赶回家去,一个星期的忙忙碌碌总算熬出了个头。今晩淑君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好好陪着儿子玩游戏,讲故事。早上出门前,冯子健说今晚要把儿子从奶奶家接回来,趁明天星期天,淑君想带儿子去西郊公园游玩。前几个星期,儿子看完电视片《动物世界》,便吵着要去公园看老虎、狮子和大象,当时淑君一口答应满足儿子的愿望,这不明天真是个再好不过的日子。
淑君到达静安寺已经是晚上六点。马路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到处灯火通明,霓虹灯的市招在夜空中不停的闪烁,各类店铺人头攒动,热闹无比,人行道上撗七竖八停满了自行车,让原本就已狭仄的走道更加的拥挤不堪。淑君只能在靠近人行道一侧的车道上走。她平时很少这样的走路,为了能早点回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当然走在行车道上免不了险象环生,汽车的刹车声,喇叭声,自行车铃声不绝于耳。淑君见车辆一溜儿停下等红灯的空隙,急忙横穿马路,来到一家蛋糕店,胡乱买了些儿子最爱吃的蛋挞、蝴蝶酥,接着又赶回家去。
淑君走进昏暗的弄堂,高低错落的邻家窗户透出明亮的灯光,像是一张张温馨的笑靥,给淑君添上丝丝的暖意。这条弄堂不长,住着三十多户人家,有二排三层楼的连体排屋组成。淑君家的那栋楼住有二户人家,淑君他们住在三楼,有前、后二间厢房,中间是厨房和饭厅,二楼、三楼之间有个亭子间,楼顶还有一个露天天台,一家三口住这么宽敞的房子,在上海这块寸土寸金的城市非常难得。
淑君刚一踏进大门,楼道里一股炒菜的爆香味扑鼻而来,只见楼下邻居张阿姨正系着一条白色的围裙,在她自家的厨房张罗着晚餐。张阿姨听见有脚步声,扭头一看是淑君,便笑嘻嘻的说:"陈医生,下班啦。"
"张阿姨,有没有我的挂号信?"
"今天是星期六,哪来的信呀。现在你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的信,原来你可不是这样的。"
"原来?"淑君不由的在心里重复这二个字。过去淑君进出楼道,总是把头扬得高高的,不到万不得已,很少主动开口跟人打招呼。现在真是改变了许多,这让淑君感慨万千,可她嘴上却敷衍的说:"都是出国给闹的,我也被整糊涂了。"
"你这么一走,家就不管了?"张阿姨停了一会儿,见淑君没答话,马上又自言自语的说:"子健也怪可怜的,接下来又当爹��又要当妈的,不知要忙到哪年哪月?年少夫妻能不分开就不要分开。"
"现在还没个准呢,真到了那个地步也没什么,他一个大男人可以应付,况且还有他爸妈可以帮忙一把。"
"话是这么说,但他最近情绪好像低落了很多,恐怕以后应付起来并不容易。"
淑君听了有点不快。冯子健还真是个二面三刀的人,在家处处装大爷,可在邻居面前却又扮成一副惨兮兮的样子,更可恶的是他喜欢把家里的私事告诉给别人,听张阿姨的那种口吻,真不知冯子健又跟她说了些什么?淑君越想越生气,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她说:"张阿姨,今晚烧这么多菜,是不是有什么客人来?"
"没有啦!就烧些家常菜——青椒牛肉片,小排骨汤、清蒸粗扁鱼、还炒二只蔬菜。我家老头子嘴刁,喜欢吃清淡的。"
"清淡对身体好呀!"
"陈医生三句话总不离开‘身体’二字。哦——子健今天回家蛮早的,说不定他在等着你上楼吃饭呢。"
被张阿姨这么一提醒,淑君觉得肚子确实有点饿了,连忙告辞上楼。
楼道又黑又窄,淑君走上二楼,在亭子间叫儿子"宽宽"的名字,见没人答应,心里不免有些奇怪,要是在平时,儿子小胖墩的身影一定出现在楼梯口,来迎接妈妈,难道儿子不在家?但楼下的张阿姨分明说冯子健在等我回来,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淑君又上了几级楼梯,见厨房里黑灯瞎火的,哪有什么热菜热饭热笑脸等着她。淑君一脸狐疑的推开卧室的门,屋里只有一只床头灯发出微弱的灯光,算是迎接女主人的一张笑脸,影影绰绰看见冯子健正在床上蒙头大睡。淑君走到床跟前,见他没动静,还以为是生病了,便习惯性的伸出右手,摸他的额头。说时迟,那时快,冯子健伸手一下子把她拉入怀中,接着又反身把她摁在床上,三下五除二的把淑君的衣服剥了个精光。淑君劳累一天,哪里还有余力去挣脱反抗,只能徒劳挣扎了几下,默默承受强加于人的"夫妻之爱"。淑君紧闭着双眼,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床头柜的灯光照在她的眼皮上,黑暗里透着一层模糊的光晕,她无力睁开,也不想睁开,只希望眼前的不堪早点结束。淑君真恨不得在他肩上咬上一口,她心中在纳喊,在怒斥冯子健,就是嫁一个再差劲的男人都会让自已歇一歇,喝点水,吃口饭……
现在淑君真的对当初出国的决定后悔不迭,在这之前,冯子健哪敢如此对待自己,现在他简直像一个疯子,冷嘲热讽还嫌不够,又在自己柔弱的心灵上狠狠的扎上几刀。过去淑君对这个家还抱有许多的亏疚,总觉得冯子健这人虽志大才疏,至少品行还不错。今天的事情实在让她忍无可忍,冯子健只想满足于自己的肉欲,根本不管不顾自己的感受。现在他们两人的心灵出现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而且越裂越开,变成难以飞渡的深沟天堑。
第二天醒来,淑君觉得浑身无力,昨晚的事她根本不愿意去回忆,全当是一场噩梦。冯子健在桌子上留下一张字条,说他去了他爸妈家,要等到吃完晚饭才带儿子回家。唉!好端端的一个休息日就这样全给毁了,淑君觉得很伤心,很无奈,于是干脆倒头又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屋里的光线变得幽暗,耳边响起了一阵阵滚滚雷声。淑君惊得起栗,连忙下床拉开了窗帘,推窗外望,西边乌云翻滚,前呼后拥,狂风大作,树叶在空中飞舞,邻家竹杆上凉晒的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大有山欲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正在这时,弄堂口公用电话里的王阿姨在楼下高声喊道"陈淑君——电话—— "
淑君赶忙下楼去接听电话,其实她早料到这是母亲来的电话。在电话的那头,母亲半是关心,半是责备的说,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回家来看看?淑君只好答应晚上回家一趟。说心里话淑君实在是不想回去。一年多前哥哥交了个女朋友,听说他最近张罗着要筹备婚礼,母亲希望淑君能出点钱帮哥哥一把,可淑君现在哪有什么多余的钱?她得为今后的出国留点余地,除了要还佳丽的钱之外,还得换些美元带出国,然而工资就百十多来块,帮助哥哥实在有点力不从心。再说,哥哥又不是在家吃闲饭的人,他有一份工资收入,平时还得到母亲的暗中支助,节省点办个婚礼应该问题不大,可他偏是个不成器的浪荡子,给他再多都满足不了他的胃口,所以淑君刻意少回家,免得哥哥又要开口借钱。
淑君从张灯结彩的四川北路拐进了弄堂,昏暗的弄堂里只有几盏晕黄微弱的路灯,下午的一场雷雨,像是���弄堂给洗刷过一遍,坑坑洼洼的积水,与路灯交相映照,发出渗人的亮光。她走到家门口,习惯性的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的窗户和佳丽家的窗户,都是黑灯瞎火的,佳丽最近去杭州参加某杂志召开的笔会,还要过二个星期才能回来。可家里怎么连灯都不开?母亲为什么老是这么的节省用电。
母亲见到淑君跨进家门,满脸堆笑地又是倒茶,又是削苹果,嘴上还不停的嘘寒问暖,一个劲的说:"闺女,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看我。再重要的事,哪有老妈的事重要?"
"妈,不瞒你说,这三班倒的工作可真不是人干的,每天都忙的要死,根本没时间常来看您,等这阵子忙完后,我再过来好好陪你。"淑君说完,从包里拿出刚从泰康食品公司买来的一盒点心递给母亲。
母亲笑迷迷看着淑君,怜爱之情写满了脸上,她说:"小君啊,你急症科上班才一个月,人却瘦了一大圈,这又是何苦呢?",她用右手轻轻撩开淑君的鬓发,好像是要确认她刚才说的话。母亲凝神一会儿,又说:"本来在门诊呆着挺好的,人虽忙,但生活正常,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唉!你这不是在自讨苦吃吗?"
"妈,您不用担心,我还年轻吃点苦没什么。"淑君边说边紧握着母亲的手,这时她忽然觉得一阵心酸,责怪起了自己的不孝,真不该让母亲担惊受怕成这个样子。她望着母亲那张苍老憔悴的脸,不忍心再往下说,连忙换了个话题,说:"……妈,你刚才为什么不开灯呢?"
"看电视不用开灯。"
"以后看电视可一定要开灯,黑灯瞎火下看电视,眼睛受不了。"淑君一边回答,一边四处张望的问:"妈,怎么没见到哥哥,晚上还往外面跑。"
"我在这儿呢!"
淑君猛然一惊,回头一看,原来哥哥伟君站在了她身后。
淑君说:"鬼鬼祟祟的吓死了我,这么晚去哪里了?"
"还能去哪儿,就在弄堂口转转。"伟君完全是一副嬉游浪荡的样子。他看了一眼妹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听说澳洲大使馆重新开张,积压的学生签证都将加快审理,是不是这样?"然后把脸转向母亲说:"看来你的宝贝女儿要去天边放牛放羊了。"
淑君对着母亲说:"别理他,嘴里没一句正经话。"
"妹子,说真的,你要的美元搞定了吗?我有个朋友是个‘打桩模子’,到他那里去换汇又合算,又安全。"伟君像是学生背口诀表一样熟练的拉起了生意。他说话总是捡大的讲,一面之缘说成是好朋友,见过几次的就说成好哥们,真是一个不靠谱的主。
淑君深知哥哥这副德性,所以没好气的说:"美元已经换好了,用不着你操心。"其实她哪有多余的人民币来换外汇,而且现在连签证的影子都还没有,哪来换外汇的需求?再说这种事交给哥哥去办,大概率连美元的影子都见不着,淑君才不愿意做这种傻事。
伟君听后,不觉一阵高兴,马上接过话头说:"既然你美元已经搞定了,那你一定还有多余的钱,借点给我结婚之用。"
淑君听了后,觉得很委屈,上个月刚给他拿走五十元,现在又要来这一套.气的她连话都说不出来。淑君妈只是在一旁唉声叹气,然后冲着儿子说:"你妹妹虽说是个医生,但赚得也是辛苦钱,看她三班倒的样子,你真不应该再向你妹妹伸手。"说完之后,母亲又对着淑君说:"淑君啊,如果你手头宽裕的话,就再通融一次吧,毕竟他是你的哥哥。"
淑君真不愿意看到母亲两边受气的样子,母亲含辛茹苦的把三个孩子拉扯大,到老了还活得这么憋屈,这叫淑君情何以堪?想到这里,她从皮夹子里抽出二百块钱,气冲冲走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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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choushi · 4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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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句会報
花鳥誌 令和6年1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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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城俊樹選
栗林圭魚選 岡田順子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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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和5年10月2日 花鳥さざれ会 坊城俊樹選 特選句
日本海見ゆる風車や小鳥来る 泰俊 駅近の闇市跡に後の月 同 山門を標とするや小鳥来る 同 師の墓の燭新涼のほむらかな 匠 渡り鳥バス停一人椅子一つ 啓子 紫に沈む山河を鳥渡る 希 ひらひらと行方知らずや秋の蝶 笑 なりはひの大方終了九月尽 数幸
(順不同特選句のみ掲載) ………………………………………………………………
令和5年10月4日 立待花鳥俳句会 坊城俊樹選 特選句
朱の色に蝋涙たれし日蓮忌 ただし コスモスのたなびく道を稚児の列 洋子 抱かれて稚児は仏よ日蓮忌 同 めらめらと朱蝋のうねり日蓮忌 同 ピストルの音轟ける運動会 誠
(順不同特選句のみ掲載) ………………………………………………………………
令和5年10月5日 うづら三日の月花鳥句会 坊城俊樹選 特選句
友の墓秋空の下悠然と 喜代子 棟上げの終はりし実家や竹の春 由季子 菊人形幼き記憶そのまゝに さとみ 長き夜や楽し思ひ出たぐり寄せ 都 強持てに進められたる温め酒 同
(順不同特選句のみ掲載) ………………………………………………………………
令和5年10月6日 鳥取花鳥会 岡田順子選 特選句
蜜と恋どちらも欲しく秋の蝶 都 八幡の荘園かけて飛ぶばつた 美智子 彼岸花軍馬の像を昂らせ 都 露の手に一度限りの炙り文 宇太郎 杖の歩や振返るたび秋暮るる 悦子 露けしや既視感覚の病棟に 宇太郎 コスモスの乱れ見てゐて老いにけり 悦子
(順不同特選句のみ掲載) ………………………………………………………………
令和5年10月7日 零の会 坊城俊樹選 特選句
天高く誇り高きは講談社 きみよ 華やかに滅びゆく香や秋の薔薇 和子 秋冷を暗くともして華燭の火 千種 白帝は白い梟従へて きみよ 薔薇は秋その夜会より咲き続け 順子 肘掛に秋思の腕を置いたまま 光子 爽やかや罅ひとつなきデスマスク 緋路 一族の椅子の手擦れや秋の声 昌文 邸宅の秋に遺りし旅鞄 いづみ 洋館に和簞笥置いて秋灯 荘吉
岡田順子選 特選句
栗の毬むけば貧しき実の二つ 瑠璃 流星を見ること永きデスマスク いづみ 正五位のまあるき墓を赤蜻蛉 小鳥 秋天の青は濃度を増すばかり 緋路 月光の鏡の中で逢ふ二人 きみよ 聖堂は銀に吹かるる鬼芒 いづみ 実石榴をロイヤルホストで渡されて 小鳥 石榴熟る女人の拳より重く 光子 秋の灯を落して永久のシャンデリア 俊樹 毬栗を踏み宰相の家を辞す 緋路
(順不同特選句のみ掲載) ………………………………………………………………
令和5年10月9日 色鳥句会 坊城俊樹選 特選句
コスモスの島にひとつの小学校 修二 檸檬の香そは忘れざる恋なりき 美穂 嫁がせる朝檸檬をしぼりきる 朝子 母乳垂る月の雫のさながらに 睦子 タンゴ果て女は月へ反りかへる 同 護送車の窓には見えぬ草の花 成子 やはらかく眉をうごかし秋日傘 かおり 天と地を一瞬つなぐ桐一葉 朝子 流れ星太郎の家を通り過ぎ 修二 正面に馬の顔ある吾亦紅 朝子 傘たゝみ入る雨月のレイトショー かおり 幾千の白馬かけぬく芒原 成子 古備前に束ねてさびし白桔梗 睦子 糸芒戻れぬ日々を追ふやうに 愛 黒葡萄いつもの場所の占ひ師 修二
(順不同特選句のみ掲載) ………………………………………………………………
令和5年10月9日 なかみち句会 栗林圭魚選 特選句
新生姜甘酢に浸り透き通り のりこ 風を掃き風に戻されむら芒 秋尚 足音にはたと止まりし虫の声 怜 朝露に草ひやひやと眩しかり 三無 出来たての色の重たき今日の月 秋尚 徒競走つい大声で叫びたり ことこ 秋落暉炎のごときビルの窓 あき子 秋祭り見知らぬ顔の担ぎ手に エイ子 秋霜や広がる花を沈ませて のりこ 面取ればあどけなき子や新松子 あき子
(順不同特選句のみ掲載) ………………………………………………………………
令和5年10月9日 武生花鳥俳句会 坊城俊樹選 特選句
万葉の歌碑一面に曼珠沙華 信子 金木犀優しき人の香りかな みす枝 昇る陽も沈む陽も秋深めゆく 三四郎 廃線の跡をうづめて草紅葉 信子 駅に待つ猫と帰りぬ夜寒かな 昭子 天の川下界に恋も諍ひも 同 ひらひらとバイクで走る盆の僧 同 蟋蟀の鳴く古里や母と歩す 時江
(順不同特選句のみ掲載) ………………………………………………………………
令和5年10月10日 萩花鳥会
夜鴨なく門川暗くひろごれり 祐子 サムライ衆ナントで決戦秋の陣 健雄 これ新酒五臓六腑のうめき声 俊文 露の身や感謝の祈り十字切る ゆかり 虫食ひのあとも絵になる柿落葉 恒雄 すり傷も勲章かけつこ天高し 美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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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和5年10月14日 枡形句会 栗林圭魚選 特選句
魁の櫨紅葉の朱句碑の径 三無 花よりも人恋しくて秋の蝶 幸子 咲き初めし萩の風呼ぶ年尾句碑 秋尚 女人寺ひそと式部の実を寄せて 幸子 豊年の恵みを先づは仏壇へ 和代 篁を透かし二三個烏瓜 三無 日の色の波にうねりて豊の秋 秋尚 曼珠沙華に導かれゆく道狭し 白陶 二人居の暮しに適ふ豊の秋 亜栄子 林檎好き父と齧つたあの日から 三無
(順不同特選句のみ掲載) ………………………………………………………………
令和5年10月14日 さくら花鳥会 岡田順子選 特選句
ガシャガシャと胡桃を洗ふ音なりし 紀子 秋日和小児科跡は交番に 光子 歩かねば年寄鵙に叱咤される 令子 稲の秋チンチン電車の風抜けて 実加 不作年新米届き合掌す みえこ
(順不同特選句のみ掲載) ………………………………………………………………
令和5年10月15日 風月句会 坊城俊樹選 特選句
街騒も葉擦れも消して秋の雨 三無 大寺の風を擽る榠櫨の実 幸風 尾を引きて鵯のひと声雨の句碑 秋尚 水煙に紅葉かつ散る結跏趺坐 幸風 菩提樹を雨の宿りの秋の蝶 千種
栗林圭魚選 特選句
観音の小さき御足やそぞろ寒 三無 絵手紙の文字の窮屈葉鶏頭 要 駐在も綱引き離島の運動会 経彦 小鳥飛び雨止みさうにやみさうに 千種 秋霖や庫裏よりもるる刀自の声 眞理子 句碑の辺に秋のささやき交はす声 白陶 秋黴雨だあれもゐない母の塔 亜栄子 梵鐘の撞木の先や秋湿り 眞理子
(順不同特選句のみ掲載) ………………………………………………………………
令和5年10月16日 伊藤柏翠記念館句会 坊城俊樹選 特選句
考へる事に始まる端居かな 雪 おは黒を拝み蜻蛉と僧の云ふ 同 道草の一人は淋しゑのこ草 同 朝霧の緞帳上がる音も無く みす枝 秋灯火優しき母の形見分け 同 役目終へ畦に横たふ案山子かな 英美子 孫悟空のつてゐるやも秋の雲 清女 穴感ひ浮世うらうら楽しくて やす香 栗食めば妹のこと母のこと 同 天高し飛行機雲の先は西 嘉和 屋根人を照らし名月たる威厳 和子 秋深し生命線の���まこと 清女 蜩に傾きゆける落暉かな かづを
(順不同特選句のみ掲載) ………………………………………………………………
令和5年10月18日 福井花鳥会 坊城俊樹選 特選句
枯れて行く匂ひの中の秋ざくら 世詩明 一声は雲の中より渡り鳥 同 見えしもの見えて来しもの渡り鳥 同 菊まとひ紫式部像凜と 清女 越の空ゆつくり渡れ渡り鳥 和子 秋扇に残る暑さをもて余す 雪 山川に秋立つ声を聞かんとす 同 鳥渡る古墳の主は謎のまま 同 鳥渡る古墳は謎を秘めしまま 同
(順不同特選句のみ掲載) ………………………………………………………………
令和5年10月20日 さきたま花鳥句会
SLの汽笛を乗せて刈田風 月惑 寝ころびて稜線を追ふ草紅葉 八草 残る海猫立待岬の岩となる 裕章 大夕焼分け行く飛機の雲一本 紀花 曼珠沙華二体同座の石仏 孝江 白萩の花一色を散り重ね ふゆ子 秋の野や課外授業の声高に ふじ穂 秋寒し俄か仕立てのカーペット 恵美子 秋空や山肌動く雲の影 彩香 爽籟や赤子よく寝る昼下り 良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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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和5年10月21日 鯖江花鳥句会 坊城俊樹選 特選句
生身魂梃子でも動かざる構へ 雪 古団扇此処に置かねばならぬ訳 同 飾られて菊人形の顔となる 同 亭主運なき一枚の秋簾 一涓 菊の香に埋り眠る子守唄 同 叱りてもすり寄る猫や賢治の忌 同 友の家訪へば更地やそぞろ寒 みす枝 叱られて一人で帰るゑのこ草 同 朝霧が山から里に降りて来し やすえ 隣家より爺の一喝大くさめ 洋子 菊師にも判官贔屓あるらしき 昭子 人の秋煙となりて灰となる 世詩明
(順不同特選句のみ掲載) ………………………………………………………………
令和5年10月27日 月例会 坊城俊樹選 特選句
靖国の秋蝶は黄を失ひて 愛 柿に黄をあづけ夕日の沈み行く 緋路 神池の何処かとぼけた鯉小春 雅春 細りゆく軍犬像や暮の秋 愛 うらがへり敗荷の海のなほ明し 千種 英霊の空はまだ薄紅葉かな 愛
岡田順子選 特選句
秋蝶に呼ばれ慰霊の泉かな 愛 鉢物はしづかに萎れ秋の路地 俊樹 年尾忌も近し小樽の坂の上 佑天 道幅は両手くらゐの秋の路地 俊樹 秋天へ引つ張られたる背骨かな 緋路 老幹の凸凹としてそぞろ寒 政江 板羽目の松鎮まれる秋の宮 軽象 御神樹の一枝揺らさず鳥渡る かおり
(順不同特選句のみ掲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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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nockout1207 · 5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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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TR≡CHT】厭世家の中の虫さん2
昨日、Pessimistの中に蝶か蝿かの羽虫がいる考察をしたのですが、Xのポストで鏡🪞の絵文字があったので、二匹の虫が向かい合っている方が正しいかもしれません。
⬇️こうじゃなく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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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こう。(分かりやすいように色と目を付けまし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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そもそも蝿や蜂は、蝶やトンボと違って4枚翅ではなく退化して2枚しかありません。
あと、Pessimistのジャケットイラストは「ぼくたちのおはなし」のMVからの立ち上がる直前のシーンだと思うので、もし蝿がいたとしても向かって左下にある女神の睫毛(Venus Flytrap/ハエトリソウ)に喰われて駆除されているような気がしま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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ロゴの頭文字Pの翅の形状はトンボに近い感じもします。
生まれ変わりを象徴する蝿や蝶でもいいと思うのですが、Pessimistのロゴのコンセプト的にカゲロウの方がしっくりくるかもしれません。
「pessimist」の単語の下半身は、気象現象の霧・霞・靄である「mist」が存在します。
カゲロウ(羽虫)=陽炎(気象現象)
陽炎は蜃気楼の意味でも使いますが、英語だと「heat haze」熱い靄(もや)になります。
日本では春の季語になり、常に変化してできては消えるその様から、とらえどころのないもの、はかないものの例えとしても用いられています。
カゲロウは英語でMayfly(5月に飛ぶ虫)と呼ばれ、春から夏にかけて羽化するので、Pessimistの季節は春〜夏頃かもしれません。
また、ウスバカゲロウの幼虫は蟻地獄(※英語ではant lion/アリのライオン)なので「ぼくたちのおはなし」の歌詞に最後で「♪この地獄は ぼくらの願い」と歌っているので繁殖の為だけに成虫になって2~3週間で命が尽きてしまうウスバカゲロウより、ずっと子供のまま捕食者でいたいという願望もあるのかもしれません。
怖い……。
そういえば、クサカゲロウの卵は『優曇華(うどんげ)』と言うそうです。
漢字の中に「雲」が入っているのでウスバカゲロウではなくクサカゲロウの方がモチーフかもしれません。
体も黄緑色ですしね。
ヨーロッパの寓話にはアリとライオンをかけ合わせた「ミルメコレオ」という伝説上の生物がいるそうです。
“『フィシオロゴス』では、『マタイによる福音書』『シラ書』などのキリスト教の書物を引用し、肉食と草食の両方という矛盾した食性を持つミルメコレオと同様、人間も2つの心を持つと安らぎが得られないため、物事に二股をかけてはならないと戒めており、神と悪魔の両方に使える二心の持ち主の運命を象徴的に示したものともされた。
アリとライオンの混血というイメージはヨーロッパに広く普及し、動物寓意譚などでも多く語られた。中世の寓話では二重人格の人間の例えとされ、滅ぶべき存在と見なされた”
カゲロウは大きい複眼が2つ、真ん中に小さい単眼が3つあります。
ジャケットも灰色の子の両目と、黒いガラスに反射している獣(黄緑色の方)の片眼を併せて3つあるので、Pessimistに隠された虫はカゲロウ説を推していこうかなと思います。
蛇足ですが、PessimistのロゴのPを交わらせると、羽虫の部分がXに見えなくもないです。
アナグラムですが「sex is mist.」と読めなくもないですね。
意訳すると「性別に霞がかっている」感じでしょうか。
(鏡合わせにすると交尾してるように見えなくもないですが……)
水星域(8~15才)の子供は、性別違和を覚える子も結構いると思うので適切なケアが必要だと思います。
病気でホルモン治療が必要なケースもあるので、保護者は先入観で否定するのはではなく、ちゃんと病院へ行って診察してもらうべきです。
根性論ではどうにもならないことって世の中にはいっぱいありますからね。
これから先、適切な情報が共有されて、悲しいことを少しでも減らせていける世の中にできたら良いです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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