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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sxfbd · 10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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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ong-kind · 9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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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 周日,国庆假期结束,两个孩子都上学,奶奶说这下没人和我玩了。这天农历八月二十四,八月半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是爸爸的生日,我该买个蛋糕,做点菜的。罕见地,听说姑姑、姑爷一早就发给爸爸红包,早上妈妈刷抖音意识到生日后也发了,我无动于衷,直到傍晚姑姑提醒,才发了168,爸爸回复谢谢,但没收。这会儿呆在家,无所事事,不敢直面爸妈。早上,婷婷关门轧到狗,被妈妈说了几句,认为是在骂她,特别生气,又很委屈,落了泪。花菜可以用豆瓣酱做一个咸鲜口。
10.07 周六,雨。程二最后一天假,阅读《七大奇迹:对决》万神殿扩展、《沙丘》的规则,和部分《剑与魔法》的规则;下午,了解了以弗所的阿尔忒弥斯神庙。大学时曾一度有目的地学习希腊文化,但当时没有汇总,事后也无温故。中午接婷婷,外面下着冷雨,除了雨衣,也应该带把伞。晚上,爸爸烧了盘咸鲜微辣的木耳肉片,加了腐竹、香菇、娃娃菜。
10.06 周五,婷婷最后一天假,近午玩了《墨西哥英雄大混战2》,中午和程二一起玩了局石器时代,下午又一同开了疯狂假面的第二幕。
10.05 周四,下午姐姐带程二逛街,回来送了两串冰糖葫芦。晚上,我带婷婷去加油站路口的摊子买了些油炸。
10.04 周三。婷婷之前通过小狗认识了住在明阳花园的小女孩,玩了一天。上午,姐姐借电脑用了会儿,处理工作。下午,和程二说了说游戏、桌游。我心目中必玩的经典德式有:《康考迪亚》→《伯明翰》、《沙丘》、《西国圣骑士》、《庄园迷情》、《农场主》、《大西部之路》、《水下城》;有几款和历史特别贴合,《冷战热斗》、《文艺复兴》、《历史巨轮》;兵棋上,除历史题材,更对现代战争感兴趣;《五轮传奇》作为规则非常复杂的双人对战成长式卡牌,还有宏大的世界观和故事背景,值得一试;《剑与魔法》后肯定还会再尝试几款大美,可能是《幽港迷城》,也有可能是《深入绝地》或《巫师》。
10.03 周二。程二一家去了九龙口淮剧小镇,去之前,姐姐看了医生,似乎是疫情那会儿落下病根,还没有完全康复。看完《降世神通:最后的气宗》,不错的作品,节奏利落,设定宏大完整,可以窥见当时美国的大国气度——从世界的角度纵览各家文化。有衍生漫画、小说,续篇《科拉传奇》四季52集,今年还推出了跑团规则。
10.02 周一,阳。中午,姐姐的订婚宴,尚客酒店两间包间、三张桌子,奶奶没有去,回来时,陈奶奶说自己其实也不喜欢上桌子,没话说,不知道要干什么。下车前忘了检查窗户,又不必要地重点了火去关窗。我这一桌,我们一家、姑姑姑父、姑父那头的二舅一家,还有曹岗一头的一位叔叔。桌上五个男人,没有抽烟,喝酒只姑父、二舅各饮了一杯,但浑浊、小心翼翼的眼睛藏不住想醉的心。相比曹家,程家亲属屈指可数,饭席临末,姑父拉着二舅去旁桌敬酒,端的饮料,敬完没有喝光;之前斟的一杯应该留点作敬酒。下午,妈妈陪姐姐姑姑买金子。24.5买了《胡闹厨房2》,与弟弟妹妹三开,玩感偏竞技,总感觉自己做得不够好,不是特别喜欢。
10.01 周日,阳。上夜与寸长、峻波聊到十一点二十:明年毕业,一个或读博,或争取名额在安徽当高中老师,或做运营管理;另一个与很多长辈一样,想考公,有份“安稳”工作。大家企盼有朝一日相聚游乐,多少在念着大学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峻波上半年又新交女友;之前秋天到过南京)。早上,炸藕坨子、拖地,厨房、客厅最好每天一次,卧室主要在于清洁灰尘、毛发,以及整理。下午,近两小时车程,到大丰港动物园,我、妈妈、婷婷、程二四人门票共390,一点逛到五点,六点半左右还家。晚饭,理发,到尚客酒店帮忙姐姐、曹哥布置订婚房间。废弃的酒盒用胶带捆扎,盖上红布就成了小礼桌。罐装可乐可以定制订婚字样。(喜庆事宜,与其说是摆设,不如说是布置红色,所以红布要管够,铺餐桌、礼桌,还有大幅喜字,帖墙上。此外,台式空调上头可以摆花)。
09.30 周六,请大姑一家吃饭。近午,曹岗父母登门送礼,妈妈回了800,奶奶回了200。随后,姑姑、姑父随曹岗父母去二舅家送了礼。回来时开席。下午,和婷婷、程二开了《诡镇奇谈·疯狂假面》的第一幕。晚上,爸妈去舅舅家吃饭。喊程二玩了会儿《盐与避难所》。婷婷回家后,问我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房子,她很羡慕舅舅家的装修。
09.29 周五,雨。中秋,晚上秋雨连绵。敬月光,是在外面点香。吃的羊肉乱炖,羊肉得趁热,香菜完整的一把烫一下也不错。总担心爸爸问我对将来规划地如何,饭吃不踏实。妈妈去拉直头发,花了120,晚饭后才回来。
09.19 周二,阴,偶落小雨,驾车前往淮安博物馆,有十二生肖特展,门票三十多,博物馆周一闭馆维护。下午驶往洪泽湖,湖面广阔,无异临江远眺。出博物馆时,车尾磕到伸缩门;到家门口,弯打得早,后轮卡在路涯熄火。
09.12 周二,雨,奶奶不停把晾晒的衣服拿进拿出。好心人透着门提醒下雨,不熟,没有道谢。
09.04 周一,明天程进栋开学,将搬到附近的出租屋,中午开了石器时代,下午接连开了两把奥地利大饭店。
08.21 近些天学习进度缓慢,凌晨烦躁不安,难以安睡,午觉一下睡到三点半。程达举孙子考上大学,送糖还送包软中,奶奶换了箱核桃奶。下午姐姐带拄着拐杖的程二回家,昨晚沙滩散步时踩滑石头致一脚受伤,今天拆了绷带,但不能着地。村规虎牢关剧本,吕布单独牌库走自动机,较之去年的村规有所长进。
08.05 早上九点提前吃了胡辣汤午饭,作息打乱,下午近三点开始学习 至六点。晚八点半兜风,夜深没有下车散步向阳湖公园。
08.06 早上唤不起状态,下午近三点学习至五点半。寄件一事烦扰心头,傍晚想要询问相关事宜,无人接听。晚七点半左右兜风散步,妹妹想要使用运动器材,有畸容者在旁,局促不安间催促离开。
08.07 头天晚上事没断掉,挤用了早上时间,可以把事情处理干净,或早上设个闹钟早点起来拾掇好。傍晚 手工材料到了一部分。晚上散步,见到有人打发光羽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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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ttofromhenan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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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哀】七哀
降谷零×宫野志保
首发ao3
志保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慈母。相反,她对子女的管束教育非常严格。严格到了那信奉“放养教育”的侦探每次看到她都要戏谑两句“母老虎”“太不人道了”之类的怪话的程度。
曾经某次那人问她“当时也没有见过你有这么严厉的一面啊。对当时我们身边那几个调皮的孩子你不是一直都很宠他们的吗?”
“他们是我的孩子吗?”她反问。
她的家并不算大,但是总是一尘不染。虽然研究所的工作很忙,她依然每天要和孩子们一起把屋子打扫一遍。反过来看看那个宛如垃圾制造者一般的,总是要靠做家庭主妇的妻子打扫才勉强让住的房子有个人居所样子的侦探,她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他总是要去戏谑她。
地面瓷砖亮得能照出她的茶发,窗户就不必说了,咂舌的是纱窗也能洗得显出原本铁纱的颜色——而大部分家庭的纱窗都很少清洗,掸一掸甚至能看到从纱窗的缝隙里荡出的,灰尘泛起的烟雾;橱柜里的碗码的整整齐齐;至于菜刀和锅,也因为长期清洗养护得法而显得出铁器特有的光泽。
做完这一切,孩子们央求着她要打开电视玩游戏。在娱乐方面,她倒是很少干涉。志保没有那种所谓“东亚中产阶级的幼稚病”——即总是想把自己出众的替人打工的技术移植到自己孩子身上。孩子们很聪明,最大的现在也不过才上小学三年级。志保厌恶提前教育,所以从不主动让孩子们去任何补习塾。
她虽然知道这和她小时候的情况完全不同,但她却还是不想再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自己的覆辙失去童年。而至于严厉的一面,则主要体现在道德教育和生活技能教育上。
孩子看着母亲似乎没在听着他们的央求,心中不免沮丧。正当他们想着是不是应该跟母亲提出想要做点什么劳动来换取游戏时间的时候,却听到了那期盼已久宛如“仙音”的赞美。
“可以,注意时间。妈妈先给你们做饭,一会儿记得吃。”
“那妈妈你呢?你不在家里吃吗?”她的限外之意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就被他们点破
“妈妈晚上出去一会儿,你们到点了就按时睡觉,不要让妈妈担心。”
“谢谢妈妈!”这句话孩子们是背对着她的脸说的。在她还没说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奔向游戏机了。至于有没有听到她的后半句,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微笑扶额,她完全可以理解。当时元太步美光彦几个孩子,不也是看到游戏就这样子走不动嘛。小孩子天性爱玩,她反而高兴。
她晚上做的是意大利面。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倒是她在偷懒。曾经,也就是大概十年前吧,她在给阿笠博士做饭的时候可总是绞尽脑汁研究菜谱,想着怎么把低卡和营养结合在一起。不过那时的她终究只是个小学生,没什么事也不大用照顾人,自然可以把相对来说更多的精力放在这种生活琐事上。
走出电梯,她其实也没有想好去哪。她爱她的孩子,不想让他们再像自己当年一样身边举目无亲,精神上简直每天都要面临阿尔志跋绥夫式的绝境。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与小孩子相处这件事本身多么令他享受。尤其是这是她独立带孩子的第七个年头。
她也需要一些私人空间。
仲秋时节,晚间的天气已经有了些许凉意。太阳还没有彻底沉向西方,昏黄的天光与四周的黄叶似乎融为了一体。风止住了。不知不觉中,日光已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但那影子却也因越来越昏的光照而显得面目模糊。地面被着枯叶,黄澄澄的,叫人好生困乏。她眼前也多了几分恍惚。
研究所的工作强度很大。之前组织统一体检的时候她被查出有贫血的症状。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么个无牵无挂的愣头青,倒是很老实地遵从了医嘱。随着在研究所地位的稳固,她也慢慢开始把一些项目分派给同僚——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有机会在现在还能在晚上和孩子们在一起。
毕竟,她不能不负责任。
邻国的传说讲这个时候的月亮是一年之中最圆最亮的。她虽然喜爱读书但并不痴迷文学,也就没有那些所谓文人赏月咏月的情致。
推开熟悉的酒吧的门,昏昏欲睡的侍者看到熟悉的身影并没多搭话。只是一如既往地倒了两杯酒放在了她最习惯做的位置前。
Bourbon和Sherry。
她不愿意去回忆那些过去。Sherry的日子是不堪回首的回忆,她一点都不想再让自己和那灰黑但是却有着甜腻迷醉感的生活再搭上关系。她选择这里也大致只是因为冷清无人,萧条的感觉配上昏黄的灯光特别适合遮盖她的脸。
“来了?”身兼数职的店主似乎已经习惯了在某天晚上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到访的女子。事实上他曾经不止一次的看到在某些令人愉悦的时候——比如店里罕见的出现了十多位酒客——面前的女士在门口稍作徘徊最后竟然原路返回。
打听顾客的隐私是不好的行为。除了她们喝到半醉,理智再也管不住嘴巴之后开始冗长而又琐碎的倾诉的情况下。
宫野志保想起自己与面前这个叫“礼”的男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他离开的第一年。当时她刚刚生下第二个孩子,而第一个孩子也才刚刚两岁。作为实质上的单亲母亲,她那一年的生活无疑艰难——其实也还好。最寂寞煎熬的日子她早就尝过,也体验过隐姓埋名和终日提心吊胆的第二次童年。不过刚刚到来的一丝幸福被再一次的夺走,得而复失总是最让人难以接受。
她终于过上了她向往已久的平静生活,可是,在偶尔从看见东京塔的掠影时,还是会发愣地想起,那些属于灰原哀的日子。
看来人总是这样,贪心不足蛇吞象。她怀念的其实不是灰原哀。而只是突然知道自己在世界上还有这所谓“亲人”存在的那一刻惊喜与酸涩,只是另一个男人身上淡淡的咖啡与甜点香气和温暖怀抱。
只是,那段岁月在两人双双回归原位之后突然间变成了爱情,而又突然转折向了另一个不知道该如何言讲的境遇。爱情这种东西,即使再刻骨铭心,但如果某一瞬间,连结的纽带——空间与时间割开,他们就变成了断桥两端的人,隔着滔滔不绝的如斯逝水,背道殊途。
点起一根烟,她并没有急着动面前的酒。只是在店内剩余两人见怪不怪目光的注视下把Bourbon和Sherry混在了一起。两种近似蜂蜜色的酒发生碰撞,很快就融合成了一杯看起来就很可怕的液体。
“你还是总这样喝。我建议你自己买。这样糟蹋东西的话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礼扶额,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女人。
“不想给家里的孩子留下一个酗酒母亲的印象。毕竟再怎么样也是要考虑家庭教育的因素。”她只是抽烟。烟气漂浮起来,在光的照射下产生了丁达尔效应。她的面孔更加模糊,模糊到了礼似乎也记不起她五官的程度。
“怎么?说辞又变了?我印象里你上一次的借口是工作太忙,上上一次的借口是……”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顾客的吗?”说出的话并不友善,可她语气倒是很平静。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在安室透离开,或者说不告而别的七年里。她在表面上并没有展露出丝毫不同。唯一一次失态,可能是她阿笠博士离世后的那天晚上。她罕见的来这里说了很多话。包括不告而别的男人“零”、骤然离去的长辈阿笠博士、自己家里讨人厌却怎么也恨不起来,总是把她逼到矛盾死角的两个孩子……
她在喝醉的时候也很克制。没有说出有关灰原哀、有关宫野明美、有关赤井秀一、有关江户川柯南、有关GIN、有关……她确实看起来很像最近几年兴起的那种“既是职业女性又是家庭主妇”的顽强单亲妈妈。坚强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某种喜欢絮絮叨叨的大妈心。
不过对于宫野志保本人而言。虽然恐怖和温暖并存的记忆可以慢慢模糊,和安室透相处时的习惯却顽固地生存了下来。这两年,她依然时常熬个夜,顺便也学会了他拿手的三明治和各种甜点。孩子们以为妈妈有着好像超人一般的学习能力可以做出全米花最好吃的饭菜,可是她知道这只是在追寻他们父亲的味道而已。
除了看上去很可怕的戒断反应,让她在咖啡这件事上举棋不定。其他的,在那一次意外的醉酒之后,宫野志保自认为快刀斩乱麻,过得非常高水平。
一切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妥。
她也有了一些变化。不再狂热的喜欢比护选手——不过还是有赛必看。听的歌也从流行到jazz到金属再到R&B再到古典最后转回到了摇滚乐。最近似乎是看了不少假面超人之类的东西。GIN已经死了,组织也灭亡了。看着两个从自己身上分离出来的东西抱着她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他去家长联谊会的时候难道她还能狠心拒绝吗?为了不丢脸,她很是恶补了一些现在小朋友们喜欢的东西,却惊愕地发现和她做小孩时候也没什么不同——还是什么戈梅拉、假面超人之类的玩意儿。
那一次家长联谊会上的演出非常成功。似乎成功到影响了不少小朋友的家庭关系——参加活动的男家长被她的魅力倾倒、参加活动的女家长被她的衣品倾倒。似乎还闹出了什么离婚风波之类的搞笑事情。不过在这之后,孩子们在学校里的地位似乎是有了显著的提高。
回忆的时光总是极快。她抬了抬头,看见今晚的月亮果然极亮。如同一颗白色莲子一般挂在天的那头。圆如铜钱,白似冰屑,中间微微颜色深浅,四周白蒙蒙地发出一团光晕,恰似灯影透亮。
这一段时间过得实在艰难,一个人不想说话,另一个人懒得说话。压抑之下,最终还是礼先开口了。
“是不是有些怨恨,对于您先生?”
“你听说过一首诗吗?叫《七哀》。”志保反问。没有什么情绪大幅波动的情况下只点一杯Bourbon和一杯Sherry是她的原则。第二天还要准备早餐、送孩子们去学校、再到研究所打卡上班,她不能喝太多。
“我又不是文学爱好者,你问错人了吧。啊,欢迎光临!”礼说着,并没有起身去迎接新来的客人。只是从下面装瓜子的盘子里摸出一颗放在两指之间。用力一弹,瓜子径直飞向昏昏欲睡的侍者。侍者猛遭重击,一个激灵爬起来看向礼。他给侍者使了个颜色,这才看那懒汉拿着酒水单走向新来的那个女客。
“没听说过就算了。一份三明治。光顾着给孩子们做饭了。”她的脸色有些怪异。
“又犯胃病了,我也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不要空腹喝酒。”礼说话很小声,至于志保有没有听到,他完全不知道。不过做三明治这种事情他自然是轻车熟路。切掉面包的四个边,放在小小的电蒸锅里蒸一下,把蔬菜和肉类切片,加入掺了味噌的酱料……
“啊,老��。那个看起来好好吃!多少钱。”隔壁女客指着礼手里的三明治道。
“啊对不起小姐,这位是我们这里的熟客,这些材料都是她寄存在我这里的,所以……”礼没说完,就被志保打断。
“也给她做一个吧。毕竟这也是对你的一种肯定。”她说,“虽然你的三明治水平总是会有着奇怪的波动。咖啡也是。”
礼的瞳孔骤然收缩。幸亏灯光昏暗,大概是看不清他脸上一瞬间的变色。他也不想聊文学。这一瞬间那位女客的打岔反而是救了他一次。
其实,安室透和宫野志保的婚礼并没有任何人参加,甚至连法律上的效力都不具有。他们也只是告知了最值得信任的几个人:比如工藤新一,比如阿笠博士,比如服部平次。这个消息甚至连小兰都不知道。
毕竟她并不认识“宫野志保”,只知道那个在工藤新一回来后就去英国和爸爸妈妈团聚了的“灰原哀”。当然,之后她还是以“工藤新一查案期间的法医搭档”的身份去见了毛利兰。她和毛利兰之间的交往并无任何生分,毛利兰说他们“一见如故”,但她不知道,其实宫野志保心里是拿她当亲姐姐看的。
婚礼极小范围内举行,这是志保的主意。她其实还是有一个跨不过去的心结。她还是讨厌热闹,那种寒暄令那时的她无所适从,甚至会想到组织里的虚与委蛇。
至于没有填结婚登记表这件事,是安室透的主意。毕竟,世界上并没有一个人叫“安室透”,有的只是“降谷零”。他作为“零”的负责人,是不可能舍去“安室透”这一身份而以真实的“降谷零”身份活动的。也是这样,宫野志保也没有改姓安室或是降谷或是某个降谷零的其他假身份。
毕竟这世界上的危险犯罪组织可不止有酒厂一个。
不过虽然是这样,最开始的生活也是很快乐的。那时候安室透不怎么上班。依旧是老样子的每天到处打打工做做侦探。一天里有大把的空余时间逗哈罗和志保。而志保则是在忙着找工作。
晚上他们一起看电视,听音乐。躺在床上听Cinderella。一团浓郁的悲慨。志保没再说话,闭起眼睛。床太软,在被刻意调低了的音乐声里,她发现自己在悬浮。悬浮,时起时落,失重。
零其实也很惊讶。他才发现原来她这么高,之前他们两个最初开始相处的时候她还是小孩子,总是穿着软底的儿童鞋。如今她和他抱在一起,他才发现宫野志保也只仅仅矮了他一个头。
她的肤色更苍白了,再靠近一点,他估计能看清脖子上青色血管的脉络。是因为她长期在地下室工作、熬夜和贫血的缘故吗?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事实上安室透最开始对她流露出善意是在他确定了她是艾莲娜老师的女儿之后。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从未看到她真正的样子。虽然当时的熟人直到现在还是喜欢叫他们安室先生和小哀,但他们两个人都已经举目无亲。两个假身份的人生没有证据,是个既无过去,亦无将来的特殊存在。想要永远保持着这一把指间沙,他抓得越紧,就流得越快。零从事的是最危险的职业。他承认他自私。他不想在将来的某一日,他躺在一片血泊里时怀疑,这一切是否是一场漫长的梦境。
直到带着咖啡气味的呼吸迫近。志保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胸口上轻轻地抚摸着。这不对。她虽然已经这样的年龄,虽然和那个男人已经结为了二人都认同却没有法律约束力的夫妻,虽然对于降谷零这样的男人她一点都不介意投怀送抱,但显然,她还是有着一般女性在此刻的生涩。此刻她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也没有提前预备好防护措施。
情欲来得莫名其妙。空气里有种危险的甜腻气息。她的身体确实很敏感,不一会就开始浑身抽搐。她想推开降谷零的手,但她又怎么能和降谷零抗衡?更何况她其实在心里并不抵触,只是好像暑假里犯拖延症的学生——总是觉得今天还没有到写作业的时候。
降谷零又抱过来。这不对,宫野志保的手只是见招拆招,脑子里怎么也不能思考。降谷零的眼睛和她的眼睛对视。她似乎一瞬间就被抽走了魂魄。她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那时他穿着黑色的大衣,身姿颀长,小麦色的皮肤似乎被寒气冻得有些苍白。
他不说话,只嘴角带了不知道是何意味的笑,垂着眼看着躲在博士的身后心惊胆战的她,瞳孔里闪闪烁烁,恍若星河。
和今天一样。
他的指尖冰凉,顺着袖子滑到她的T恤底下。她退到了床沿边,却被他伸手捞了回来,顺便解开了内衣的扣子。志保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惊慌地转过脸,却一时间不知道中了什么魔,在他留长了的金发下面找到了他的嘴唇,报复般地狠狠亲上去。
那之后,她扎进降谷零怀里,在他胸口靠着,无端想哭又没有眼泪。她曾经暗戳戳地恨过父母。为什么要生下她,就是为了性爱时一瞬的快感吗?如果是这样也太自私了,她宁愿一辈子也不要做这种事。不过她终究还是沦陷了,甚至想……
再来一次。
她又往降谷零的那边挤了挤,给出一个眼神作为示意,之后马上从被子里钻出,只是鸵鸟式地把头埋进了洁白的被子里。降谷零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拍拍他的后背,拉过被子来把她再一次的吃掉。
那一次之后,他们的大儿子出生了。顺便一提,姓宫野。
宫野志保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时不时那一块乏人问津的狗皮膏药。现在她非常理解当时毛利兰的感受。
她在之后去过工藤新一家几次,却发现似乎她眼里的理想情侣也过得不是那么幸福。她比毛利兰更懂得那种“自己觉得自己在做很重要的事,却总有一个自己割舍不掉的人用眼泪扰乱自己情绪”的感觉。这种时候,两人之间再深厚的感情也会变成毒瘤。他们无法联络,更谈不上见面。工藤新一侦探在全日本满山海跑着缉凶,反而是留下毛利兰一个人带着孩子在东京操持一切。由于时间与地域的关系,他们和他们还是没有足够的时间沟通彼此之间的问题,而他们在各自的城市还要独自面对一切的不如意。毛利兰很坚强,或许是源自于工藤新一在幼儿园时候不经意间下的一句“爱哭鬼”论断的逆反心理。不过就算是这样,她还是难以接受工藤新一在字里行间所流露出的不耐。
那天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来见宫野志保。
“安室先生……还没有回来吗?”她看着宫野志保家里的凄清冷寂和两张婴儿床,一肚子的牢骚和委屈瞬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应该说,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毛利兰分明地感觉到自己的心骤停了一下,像是非常艰难,她看着若无其事的宫野志保试探地开口:“可是,安室先生不是……怎么会?”她咬着嘴唇,似乎是把自己代入她的悲伤角色去了。
宫野志保没有隐瞒,把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其实现在再瞒天瞒地并没有什么意义。她在这时会来找自己已经证明了这种绝对信任。而黑衣组织也已经被连根拔起死的不能再死。现在继续的隐瞒,除了加剧面前这位女士和他丈夫的不信任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她去开了两瓶酒,是GIN和VODKA,他们的故事也就从那时开始。
边喝边聊,出乎意料的是兰对事情惊人的直觉。在志保说到很多她都感觉离奇的事情的时候,毛利兰的眼神里只有释然而没有惊愕。
“看来,你早就猜出来了吧。只是理智上不愿相信。”酒精让他们之间的交流不再使用敬语,随便了许多也轻松了许多。他们只是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
顺便一提,那一天是十二月三十日,工藤新一依旧在山梨的山沟里查着一桩牵扯了十四条人命的连续杀人案;而降谷零也依然渺无音讯,所知道的只有风间在降谷零离去后的第三天送来的,黑田兵卫签名的调查文件的影印件和一句“去执行秘密任务,可能需要很久。抱歉降谷夫人。”的口信。
“要不然,出去吃点什么?”毛利兰发出邀请。她似乎稍微快乐了一点。也不知道她突然想通了什么。
某种程度上宫野志保承认自己很物质。她穿的那件黑色大衣是C家出的鹤纹刺绣复古款,价值不菲。手提包、鞋子和帽子更不必说。这些衣服基本都是她还是“灰原哀”的时候他买给她的。
他说:“组织的经费,不花白不花。”
事实上她完全理解。对于组织——或者说是公安之类的人。所谓存款,大部分都是可笑的数字而已。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存款可能存着存着就不是自己的了。所以,那些人的生活一般都极度奢靡,就连宫野志保也不能免俗。喜欢名牌的毛病,大概也就是那时染上的。
毛利兰偷偷打量着宫野志保的长相。宫野志保其实算不上标准的美人,在欧洲人眼里,她的五官太清冷,并没有欧美人喜欢的那种“魅惑”“性感”、更没有欧洲人眼里典型的东方美人——比如章子怡——那样复古的五官。这是因为她的日英混血,多少柔和了东方人的特质。没有西方人风情洋溢,却比同龄的西方人显得年轻素净。
不过最近几年,随着时代发展。不少时尚圈的所谓“艺术家”开始推崇高挑瘦削、冷漠苍白的偏禁欲主义。时尚杂志上很多模特的长相都是她这一款,不少国际大牌也专门为着这些模特设计了适合这种长相穿戴的服饰。再加上她出众的如高岭之花一般的气质,反而给她增添了十几分的美。
不过可惜的是,这样两位美女竟然很不顾形象的在一个苍蝇馆子里撸着串。那年的雪来的好晚。十二月底才开始洋洋洒洒的下这一年中的第一场雪。路灯的光被成片的银白色衬得金黄,半弯冷寂的弦月尚还挂在天边,茫然吹起了风。
毛利兰递给她一支烟,问:
“一个人的时候会抽一支,尤其是……”
“在跟工藤吵架之后?”她接过来。其实她不会抽烟,不过还是有样学样地点燃,浅浅地吸了一口。舌尖有些麻木,在烟气通过喉咙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预料之中的辛辣和刺激。
毛利兰不置可否。她其实早就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小女孩。当时的几个朋友没有修成正果的。园子忙于铃木集团的事务,京极真依然是全世界的参加比赛。双方都有自己忙碌的事,偶尔见一面反倒是甜蜜得紧。至于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似乎双方都在保持着一种刻意的距离——虽然早已是男女朋友多年,但谁也没有提出结婚的事情。
在来找宫野志保之前,她先去问了远山和叶。得出的答案却是让人大吃一惊。
“我和平次就是有点互相喜欢,这么多也习惯了老玩在一起罢了。不过兰酱你也知道,我们经常吵,我也对推理没什么兴趣……就是说,虽然已经是男女朋友,但是我们互相都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羁绊住对方,除非我们之间谁做出天大让步。”电话那头的声音虽然还是有着浓重的关西口音,但终究已经没有了那种过去的天真烂漫在里面,“所以,其实兰酱你还是要看开一些。工藤君他终究还是爱你的嘛,这点你应该最清楚了啊。”
她语塞,垂下眼帘,最终一言不发。
“志保,你说,我是不是天真的有些过头?”她问,“你难道就不难过吗,安室先生……”
顺便一提,毛利兰大学念的是早稻田的文学。一个很多女生都会选择的专业。在日本这样的社会里,女性选择文学就好像古代皇帝身边总要有几个舞文弄墨的馆阁文学者一般,只是贵人或是她们丈夫乏味生活里的调剂品。毕竟,比起出门打拼,还是有更多传统的日本男性中意于温婉柔和,善解人意的“大和抚子”。如果能再有点“红袖添香”的情调,就更完美了。
所以毛利兰会觉得艰难也是正常。长期浸泡在太宰治、川端康成之类的日本文学里,总是会有那种“情绪急转直下”的时候。悲观是一种底色,而敏感则是这种底色伸出的触手,用来折磨自己。
“我难过又能怎么样呢,兰……桑。”她仔细考虑,还是用了这个略微正式却又不嫌疏远的叫法,“他有他的事情我有我的事情,我这个人就是一忙起来就会忘记很多事。”她想用酒堵住嘴,拿起一根烤得冒油的鸡肉串吃了一口,又马上灌了一口酒。
“不坦诚。”她还是那么敏锐。
“我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很特殊的想法啦,只是……”她刚想说,却被毛利兰打断。她从包里摸出一个本子,掏出钢笔,在上面好像写着一些什么。
“喏,给你看。”写完她把纸从本子上撕了下来,递给志保。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
上有���思妇,悲叹有余哀。
借问叹者谁?言是宕子妻。
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独栖。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
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三国魏·曹植《七哀诗》
“想什么呢?”礼点了点她的胳膊,“不会就这一点就喝醉了吧?”
看了看钟表上的时间,她才发现正如礼所说。她居然已经发了大概四五十分钟的呆。
“一样再来两杯。”她说。
“怎么了?喝这么多?”作为酒吧老板的立场这样说本来就很奇怪。生意已经很差了,看到这样的酒客即使不说劝她多喝两杯也不应该无意义地在这里像八婆一样问东问西。
她没回话,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和别人进行长时间的无意义交谈。安室透离去的第七个年头的确很让人痛苦。当年她读死屋手记,写戈梁奇科夫流放西伯利亚十年如同“死屋”。她虽然环境不如那般恶劣,但终归不是好感觉。所以她痛苦。不过如果是GIN的话一定会骂她安逸的太久,已经不再像过去一样是一朵“坚韧的玫瑰”了。
说起来GIN的确很喜欢这样的修辞。带着他独特的思维方式和奇怪的语言风格。如果抛开他做的那些勾当,其实这个人的性格反而像一只喜欢虚张声势的刺猬——表面上看起来冷酷,但是操纵他所有行为的逻辑却好像是一个和容易别人闹别扭的倔小孩儿:肆意妄为、不听劝阻、说干就干、认准的事情就绝不回头、从不考虑后果。
她在作为“宫野志保”时的少年时代没什么好回忆的。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天才。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纯粹学习动力,纯粹是因为她觉得学习很有趣。
尤其是在时时刻刻都有组织成员监视的情况下。
娱乐只有电子游戏,她不爱打游戏。社交么,她一个亚裔女生,还只有十五六岁的年龄。自然是被所有人孤立的对象。
学习才是他唯一和正常人世界的沟通桥梁。只有在上课的时候,写作业的时候,做项目的时候,她才能感觉自己是一个正常的学生。
没人愿意和她进行小组合作,她就自己一个人包揽所有研究工作。因为她觉得那很快乐。
化学对她来说,是阳光,是姐姐,是几乎没有见过的爸爸妈妈。
另一方面,当时,和她一起在美国受训,也是主要负责监视她的组织成员是GIN。
那时她就厌恶这个男人。生理性的厌恶。但GIN却做的尽职尽责。除了自己的训练,他几乎一步不离开她。
但他从来不在她被欺负时伸出援手。反而他骂她。
“不争气,没出息。”伴随着的就是一顿毒打。
所以后来她半开玩笑的对降谷零说自己三脚猫的格斗术是被GIN打出来的。
现在,她已经可以用��淡风轻的心情看待这样的事。但当时不行。
琴酒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甚至是生理期和内衣尺寸。对于在美国接受能力训练的他来说,通过垃圾袋和表情饮食之类的要素观察出这些几乎是轻而易举的。
“志保,其实GIN喜欢你在组织高层里是个半公开的秘密。不过几乎所有人都瞒着你。”某次做完,降谷零曾经对他说。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讲笑话?他比我大了十几岁。”宫野志保不是情感白痴。她完全可以体会到GIN对她的那种变态式的情感。不论是后来想想仍然心有余悸的“头发丝认人”“听喘气认人”,还是最后决战时他打她的那三枪。
决战的具体经过她已经记不太清。只是在甚至连BOSS也已经落网的情况下,唯一还在抵抗的人,也是GIN。
后来在某次看比护选手球赛的时候他才体会到那种感情。那是一场保级战,在东京出名,在大阪走向巅峰,后来在英格兰大杀四方的比护在濒临退役的年龄落叶归根回到大阪。不过此时的球队已经今非昔比,从冠军争夺者混成了保级队。
那是最后一场的生死战,赢了就保级,输了就降入J2。
比护首发,也成功完成了帽子戏法。可惜球队的后防如同组织一般出了亿个卧底。最后一次的射门机会,他拼了老命的倒地铲射,把球捅进了球网。比分被追成了4-4,他也因为没有躲开对面防守队员凶狠的铲断而导致胫骨直接骨折。这样的重伤直接给已经38岁的比护隆佑的运动生涯判了死刑。而令人悲伤的是,虽然他已经做到了极致,但球队还是因为胜负关系的缘故降到了J2。
那之后她罕见地主动打电话找毛利兰出来喝酒。工藤新一的东京灵魂又一次夺冠,喜不自胜的他打电话回来也在和他妻子聊这件事。听到志保讲这件事,她反而是给志保讲了一段三国的故事。
赵云随诸葛武侯出岐山时,看着自己身边关兴,张苞这些小子们冲锋陷阵,奋勇杀敌,心中会不会也有“老了”的感觉呢?
也正是那一刻她才明白当时GIN的感受。他可能只是需要一个体面的退场。GIN就是GIN,不能接受像老鼠一样被人满世界通缉,追来赶去的苟活。就像诸葛亮必须死在北伐途中的五丈原、赵云在死前必须断后吓退曹魏士兵迸发最后一次的闪光一样。组织之于GIN,或者说是黑泽阵,就是一切。他从降生开始就注定了为组织服务,尽忠到死。那么眼看着承载自己全部生命意义的组织大厦倾覆,他会做出那种选择,完全符合他“虚张声势的刺猬型人格”的逻辑观念。
所以在她当时深入组织的研究所抢救最后的APTX-4869资料却和躲藏在那的GIN巧遇之时,GIN才会拿着枪,一步一步把她往门口逼。
那是个晴天,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志保站在门外可以被太阳光照到的地方,而GIN则站在了阴影里,面朝光。
他打了他三枪,左右臂各一枪,腿一枪。没有装消音器的枪声引来了公安和FBI,但在他们到来之前,GIN用最后一刻子弹结束了他自己。
当时的宫野志保百思不得其解,以GIN的能力,想杀死自己之后逃走简直是轻而易举。他为什么要自杀?
事实上,那三枪是GIN对自己的交代——他没有杀掉自己曾经唯一或许动过心的女人;也是对组织最后的忠诚——面对叛徒,他并没有无动于衷。
不过这种仁慈带来的矛盾也一直困扰着宫野志保直到降谷零走后七年的这个深夜。她对GIN并无任何好感,他夺走了她在世界上最后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甚至这种厌恶带有生理性质。
但也正是这个人,最后把她送出了困扰她近二十年的噩梦。这个噩梦的缔造者是乌丸莲耶而不是他GIN,而却是GIN在最后时刻用生命把噩梦引向了终结。
那她该如何自持?
时间大约已经到了十一点半。生意越发冷清。
“我在这里这么久,才喝了这么一点。你们是不是最讨厌这样的客人了?”她问,语气里有一点醉意。
“没什么,你还要喝么,算我请你。”礼说。
她还是没回话,只是自言自语:“礼,Rei;零,Rei。是巧合么?”
说起来,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礼,又是什么时候和一个陌生男性以不符合自己一贯作风的情况下变得如此熟络呢?
“要杯茶吧,毕竟明天还要上班。就要……伯爵玫瑰吧。”
浅白绿色的花朵,带着馥郁的玫瑰香气,和她瞳孔的颜色一样,清冷又迷人。
突然,礼摸了摸她的手。志保皱了皱眉。冰凉的指尖碰到他温热的手掌,她冷不防顿了一下,却被礼顺势反手握住,整个手掌被团进他的掌心里,若有若无地被摩挲着:“手怎么这么凉……”
“你干嘛?非礼女科学家?”她挑了挑眉毛。想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可是不管她怎样拔,都无法挣脱他。这样摩挲了一会儿,她的手和体温也渐渐暖了起来,感受到她手掌里细密的汗,礼松开手,轻松道:
“给你暖暖手。”
她瞪着他,准备张口反击,但想过后还是懒得和他争论。毕竟她和面前的男人熟络了之后经常吃他的免单。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她也实在是不好说些什么。
更何况,似乎刚刚她并不抵触面前的男人的亲昵举动。似乎……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她心里发苦“自己不会真的寂寞到想要有外遇了吧。之前和侦探处理了那么多外遇杀人的案子,难道有一天要轮到自己?”她越想越荒谬,竟然被这种荒唐的想法逗得笑出了声。
“今天就到这了,谢谢你的招待。”她站起身,头稍微有些晕。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喝了以往大概四倍量的酒。难道真是所谓的“寂寞”?
礼没有留人,只是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东京繁华,是个不夜城。不过这地方远离市中心的商业区,路上倒是没什么人。头顶路灯的光线一点点亮起,白色的光线在她背后晕开,她的头发被绕在耳后,耳廓边浮动着玉粉一般的浮尘。她弯起眼睛,略带得意地笑了。直到刚刚,她才想明白那种奇怪的熟悉感来自哪。就好像,整个城市夜晚的灯光都揉碎在她的眼睛里,连眼角的笑纹都带着绵绵缱绻的气息。
其实她本不应该如此欣喜。曾经她想过在她回来的时候她要怎样责备那个把他丢开跑了七年的人。但事实现在看来并非是像她以往想的那样。
找了个街边的长椅,她坐下。既然回来了,就让她也做一次“侦探”,梳理一下她和榎本礼的故事。就当做是给过去的七年点上句点。
事情的开端还是那一次兰的突然来访。她们两个那天晚上的最后一站就是那个灯光昏黄的酒吧。
听兰说,她知道这个地方还是因为曾经她来这里抓小五郎回家的时候遇上了一起杀人案。后来事情不出意料的顺利解决,她也就和当时还是老板儿子的榎本礼有了一面之缘。后来她上了大学,和几个朋友来这里排过戏,也在这里陪失恋的同学喝过酒。似乎从那时起这个酒吧的生意就一直不佳。天知道小五郎是怎么找到这样隐蔽的地方的。
第一次见面,礼给她们端上的三明治居然久违的吃到了当时还在“波洛”打工的,降谷零独创的口味。当时礼说这些是给一位本来说要来但却临时改了主意的先生准备的。他们店里并不卖三明治。这样的做法也是一位厨师——那个曾经为了套出降谷零三明治配方而闹出很多笑话的厨师——专门教给他的。
她并没有指望着能在这里知道降谷零的近况。只是就当做怀旧也好,她还是爱上了这家半死不活的店。
她曾经问过他,在东京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为什么要做这样稳赔不赚的生意。他只说这是他父亲所谓的“梦想”。宫野志保嗤笑,不过她也相信这种说辞。毕竟日本这样的国家,想找到什么奇葩应该也都是不难的。
后来无非是平淡日常。榎本礼的厨艺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做出超越当初降谷零的口味;坏的时候就只能模仿起味形而失其神髓。随着来这里次数的不断增加和榎本礼对志保身体状况的日渐担忧,这里几乎变成了她的食堂。哪怕是不喝酒,她也喜欢来这里坐坐,开着电脑写论文,吃一吃榎本礼时好时坏的饭菜。
其实有时候她想,正常的恋爱本就不该像她和降谷零一样牵扯到长辈恩怨、生离死别。刻骨铭心又畸形丑陋,进展神速又风雨飘摇。反而是应该在日常里慢慢累积。她自己都觉得这种想法实在可怕,但他们毕竟聚少离多。他们正式确立关系到现在是九年,在一起的日子不超过三十次。
越想头越疼。仲秋夜晚的风还是很凉。她每次出门穿衣都务求得体而奢侈。今日也是。本就白皙的腿被风吹着,白得有些吓人。都说饮酒之后会发热是因为血液循环加快,在风吹的情况下更容易丧失体温而得病。
她经常生病。不过她宁可撑着,即使撑不住也要让自己摸鱼的地点在研究所里的办公室内。日本的职场是炼狱,尤其是对于女性。她们大多要时刻保持强势,像是开了屏以虚张声势的孔雀。
“怎么不回家?”有人问。是降谷零的声音。而宫野志保并不惊讶。
“你先撕掉你的假脸再跟我说话。免得一会儿孩子们见到你以为我搞出了外遇。榎-本-礼!”
“志保,你早就看出来了吧。”他说,一边说一边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那张脸是属于降谷零的,货真价实的降谷零。
“不,今天,也就是刚刚才看出来的。不过如果你不说,这事也就永远成为秘密了不是?”她戏谑道。“那我们来解释解释吧,降谷先生。为什么你会在这?”
事情其实很简单。降谷零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确实在参与调查一个跨国的贩毒和倒卖军火的团体。黑衣组织的事情之后,降谷零搞出了组织PTSD。或者不如说这一切都是他亲手策划。
他作为降谷零在“零”,也就是明面活动,同时利用“安室透”的假身份在暗中调查。至于那个小酒吧,从很早开始就是他们公安的一个秘密据点。至于那块钓上宫野志保的三明治,则自然是出自降谷零。毕竟,这里相对于其他地方要安全得多。至于榎本礼和他父亲,自然是公安成员。后来,他在稍微空闲的时候会伪装成榎本礼和她见面。其实她本不该露出破绽。只是面对一脸无所谓,用最冷漠语气说出最惨淡现实的妻子,他总是无法克制。
“那我每次吃到好吃东西的时候,榎本礼每次几乎要越线的时���,都是你假扮的啰。”志保其实心里也暗暗释然。她其实也有对榎本礼心动过,但理智总是在一瞬间就战胜情感。虽然如此,也只是压制到普通朋友的程度,她完全无法割舍那家店带给她的,熟悉温暖又危险的气息。
“你这算不算逼迫自家妻子出轨?还有,结束了吗?”她问。
“结束了啊……风间和榎本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我也可以从零组解放出来了。”
“也就是说?”
“是的,是你想象到的,最好的结果。”
志保没说话,只是把她刚刚在酒吧里猜到事情真相的后写的一张纸条递给了降谷零。
“你看,这首《七哀》,男主人公是你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搂住了她的腰肢。降谷零贴过去亲吻他的侧颈。呼吸沉重,意图分明。
志保下意识地还觉得他是榎本礼,想挣开——毕竟那身衣服实在是太具有代表性了。可随着呼吸的临近和与榎本礼完全不同的声音,她也放弃了抵抗。
降谷零按着他的后颈对着他的嘴唇吻下去:“我可不是什么宕子啊混蛋!”
“你不想知道我怎么看出来的?”她叹了口气。
“不想。”
“是你待我太像恋人了,从眼神上看也是如此。还有,你的手。”她没说完,嘴就又被堵住。
灯下黑。路灯下并不充足的光线,模糊了她的眉眼神情。只剩下瞳孔的颜色,越发清晰明了。
湖青色的,比过去七年的坚守更深邃,比他们第一次在铃木特快上的初见柔和。
深吻之中,降谷零似乎感到宫野志保才张开嘴唇,做了一个字的口型。
“ki(き)mi(み)”。
——“你”。
他手里拿着一束红玫瑰。
满地月光如水,从地面映上来。水中的藻荇是树枝与树叶的影子。他们两个的影子几乎被路灯照成了两个点,又被白色的路灯切割开。路灯也照着玫瑰,如同鲜血一般的红一点点渐变成了暖调的橙黄。他们走着,吻着。无视路人的侧目。当走过那片圆锥形白光的笼罩,又悄悄变成了血红。
红橙交替。直到走到家里。
家里的灯光是白色的,他们手中的玫瑰又重归于温暖的橙色。
仿佛周而复始,仿佛……一个圆满的轮转。
他们家的飘窗可以看到月亮。他望了望银白的月亮,又看向她。她的眼睛像一湾化冰的湖泊,清亮如镜。
也是他的归宿。
孩子们被动静吵醒,惊愕地看着一个陌生但眼熟的男人搂着平时一脸“生人勿近”的妈妈。妈妈的脸色泛红,头发散乱,他们从没见过妈妈如此狼狈。
“你……你不许欺负妈妈!等我爸爸回来你会死的很惨的!他超厉害,是警察!”在小孩子的圈子里,一个当警察的父亲往往是“牌面”的代名词。
“看样子,你教的小孩子很不错嘛。”降谷零笑了笑,“不欺负你妈妈是不可能的,因为……”
他低下头,对着孩子们说。
“我就是你们刚刚说很厉害的那个人。降谷零,请多指教!”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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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故事:纸与钢
Joanna Berry
 5月12日,我们在地球世界上发行了瑟达斯世界第二卷。它是一本311页的厚重大部头,由龙腾世纪写作与概念美术团队倾情创作。在其中,你将会找到大量多姿多彩角色的终极权威资料,既有传说的也有当代的。它们构成了龙腾世纪宇宙。超过176000词涵盖三作游戏、五部小说、三套漫画,以及一个动画电影。还有食谱配方和儿童故事——整篇的章节从世界中光明圣歌之类的书里摘抄而来。这本书用来补充现正第三次印刷的瑟达斯世界第一卷。
为了庆祝它的发行,我们想要分享一些不在书里的特殊内容:由乔安娜贝里写成的两个联动短篇故事。她是Bioware的编剧,创作了考瑞菲乌斯最厚待的追随者:萨姆森和卡佩妮娅。
今天,我们先来了解萨姆森,一名渴望着红利瑞姆的独立圣殿武士。
 他的剑刃从错误的角度击打在骑士的盾牌上并折断了。敌人的剑从头上呼啸而过,萨姆森咒骂着伏下躲过,顺势转过肩膀,全力冲向骑士。
这一击撞得萨姆森的对手踉跄起来,但那奥莱打造的盔甲——如假笑一般闪亮,带有华丽的钢铁玫瑰浮雕——承受了大部分冲击。骑士维持站姿,任凭萨姆森耗费着力气。萨姆森和他的敌人面对面锁定目光,意识到自己正注视着那养尊处优的贵族脸面。上唇胡须打了蜡,皮肤还抹了粉,因此战斗中的汗臭也不会冒犯到那敏感的鼻子。
那骑士更年轻也更强壮,开始借力将他向后推。当他的靴子在泥泞中滑动时,萨姆森提起他那巨剑的断柄,猛击在那人的侧面,就在那花哨胸甲接缝不太吻合的地方。骑士哽噎着,丢下他的剑,像是溺水一般抓住萨姆森的手臂。萨姆森扯出剑柄,然后将它刺入骑士的喉咙。鲜血涌了出来,将盔甲的钢铁玫瑰染成深红色。
骑士倒下的时候,萨姆森已经转过身,手里拿着染血的剑柄,用他那将军眼神搜寻着战场。这些蒙特福特附近的开阔农场提供不了多少掩护——那森林很近,但他们没有及时赶到。我的圣殿武士。他们还好吗?
不知为何,一段记忆从战斗的疲倦和混乱中涌了上来;他想到了一只折纸鸟,展开双翅,被抛到泥泞水坑中,被脚踩过。
萨姆森眨着眼,理清思绪。
他的圣殿武士在那里,安然无恙。苏珊内正用她那短剑贯穿了骑士的扈从,脸上表情和她给针头穿线时一样;不远处,年轻的威斯坦,一个浅褐色头发的小伙子,正老练地与一名灰胡子骑士缠斗。萨姆森还没来得及插手帮忙,威斯坦的剑已经迅速劈下,砍掉了骑士的手——还包裹在钢手套中——干净利落地削断手腕,然后砍倒了他。
另一处,某人的嚎叫声戛然而止,发出一阵汩汩声,然后安静下来。一切都结束了。
萨姆森喘着气,摘下了头盔。他并没有装饰打扮,或是涂脂抹粉;他的暗褐色头发被汗水沾湿着紧贴在头皮上,他的脸因胡茬而显得粗糙。他的老旧盔甲,穿起来就像一只公猫覆盖在毛皮中,也是斑痕累累,上面连玫瑰图案都没有。但他和圣殿武士活了下来,而闪闪发亮的奥莱骑士——一支对路况感到可疑的巡逻先头部队——倒在地上死去。
萨姆森俯视着他手中的断剑柄,叹息道:“真糟糕,那可是科克沃的好钢。”他咕哝道。
不过,也许马多克斯能够做些什么。
萨姆森捡起那剑的断刃——然后跨过草地上的花哨奥莱巨剑——吹口哨发出信号。他的士兵马上以完美的纪律集结起来,就像他们曾作为教会圣殿武士那样。但这一次,他们的服从并非绑定于残暴的教会和那强灌入他们喉咙的利瑞姆。年轻的新兵和老兵,男人和女人,他们在一个更宏大的目标下联合起来——比造物主那虚无缥缈的事业更妙。
还有另外的东西使他们联合,而且当他们像这样在一场战斗之后全部集结时,你可以更好地看到这一点。他们眼中都有着奇怪的淡红模印,展现出力量来源。
“可恶的骑士,”萨姆森说着,走向士兵检查伤员,“要是活得再久一些,就能给他们上上课了。”当圣殿武士咧着嘴笑的时候,他走向年轻的威斯坦。威斯坦正倚在剑上沉重地呼吸,不过没有血迹。
“他打到你的肋骨了吗,威斯坦?”
“没有,我只是……”威斯坦站直了,“我会好起来的,长官。只是有一点喘不过气。我可以继续前进的。”
萨姆森看着他。
那就是这一切开始时他们都在说的,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在他脑海里低语道。他们不想辜负你。
“好吧,坚持一下,”萨姆森告诉他,“拿上包裹,我们回去吧。”他突然间感到口渴,而且想要喝的不仅仅是水。
营地在山里的一个偏僻树丛中,位于蒙特福特上方的高地。那里有着东风从纳哈辛沼泽带来的泥炭咸味。他们马上就要行军到瑟林福堡垒,但现在这里还很安静,而且安全。
萨姆森和守卫交谈,让他的小队进去洗掉一身臭汗,然后轮到自己。营地建立在一大片空地上,到处都是新砍的树桩。帐篷围绕着中央营火。兔子和猪脊肉的酥油滴落到火焰中。萨姆森路过时,每一名士兵都恭敬地向他致意:一些人拿着盔甲或补给,其他人则用着磨刀石,或是在烹饪,或是在训练。
在营地上方的小坡,铁锤敲击声从一个单独的帐篷里传出来,不紧不慢得就像水滴石穿一般。马多克斯不知疲倦。
这就像其它任何军营一样。但萨姆森经过一个纤瘦女人身边,她在肩上扛着几担重的板甲,连汗都不出一滴。而用着磨刀石的男人在新磨光的匕首上割破了大拇指,也没有畏缩。他们是无畏的,萨姆森带着强烈的骄傲想到,并向每一个人点头致意,看着他们眼中那淡红的闪光。教会可从未意识到它拥有怎样的力量。
他走过一个帐篷,帐篷被两个最好的也是最信任的士兵守卫着,他们武装到牙齿,目光直视向前。萨姆森从中捕捉到一缕微弱的红光;听到液体倒入杯中了,一个令人安心的声音说道。
那红光是他的圣殿武士的力量之源。骑士们看到了那种力量,叫他们怪物,表现得就好像他们甚至都不是人。相同的愚话,不同的日子。萨姆森已经听到过很多关于精力耗尽的圣殿武士的相同传言。或是关于像马多克斯这样的人。或是关于法师的。那全都是因为教会不停在将恐惧打入人们的脑海中。
但教会正在自食其果。
萨姆森结束了巡视,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蜷在灶火旁。威斯坦坐在一块木头上,尽管火旁稳定传来热量,他仍包裹在毯子里瑟瑟发抖。萨姆森皱着眉头,抓住一个过路哨兵的手臂,然后指向威斯坦:“那个小子?去看看他有没有吃晚饭。如果不吃,就让他吃。”
“马上就去,将军。”
萨姆森从容地离开那明亮的火光和温暖的营地,走到漆黑的树下。那儿有一条昏暗的路径,现在他可以在没有光亮的情况下沿着走。一只鸟叫了一声,又一声。
终于,萨姆森听见了沉闷的喘息,然后无所畏惧地走近。他走在高耸于头上的巨大身形之间,不时停顿下来。每个身形都是像朱砂般的红色,眼睛在夜初星光中平淡地闪耀着。萨姆森冷静而坚定地和他们说话,并得到回应。
将军要照料自己的部队,萨姆森告诉自己,即使其中有些人在另一个营地睡觉。
即使他不得不硬下心来直视他们的脸。
当萨姆森回到营地,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帐篷。那里面昏暗而带有霉味。他只能勉强睡进铺位。纸张——地图、报告、征用令——铺满了旁边一张桌子。他走向角落的箱子,靴子碰到一个空瓶子,发出了声响。
他翻来覆去找着自己的东西,突然站了起来,丧气地踢了那破烂箱子一脚,然后开始翻动一堆衣服,查看桌子下面,然后底下……“在那里。”
在他卷起的铺位下面是一小瓶暗红色液体,发出了微弱的光芒。仅仅是看着,就让他喉咙和肚子里的干渴感更加剧烈。
萨姆森躺平下来,将胳膊伸到铺位底下,伸出手指。他尝试了好几次,终于把小瓶子抓了出来,然后喝下里面的东西。
这不像喝水的感觉。那苦味液体像浆汁一样滑过舌头,仿佛直接流向了他的骨头。
萨姆森靠着铺位坐在地上,力量和温暖在体内涌了上来,现在那力量就像一直都在那儿。马多克斯帐篷中传来的微弱敲击声变成了回响在结晶空气中的音调。他的呼吸和心跳融洽得合为一体。
一小剂红利瑞姆总是能够缓解萨姆森的神经。一整瓶则会马上平复他的灵魂。他能够想起威斯坦,或是外面树林中的面孔,毫不退缩。
营地的杂音在外面持续。两个守卫在帐篷口附近交谈,他们眼中隐约发出油亮红光,然后继续向前走着。
萨姆森坐得更直了一些,低头看手中托着的瓶子。几滴红宝石颜色的珍贵利瑞姆附着在内壁。他举高瓶子,晃动着将那几滴送入口中。
在科克沃的每一天,会有一位崇高圣母给圣殿新兵利瑞姆——蓝色的利瑞姆——放在一个带有安卓斯特面孔的小杯中。那些新兵就像傻子一样,毫无质疑地喝下,因为他们敬爱造物主,或是因为他们想要服役,又或是因为他们信任教会。一开始,那看起来像是真实的祝福。利瑞姆驱走了你的恐惧,带来了力量。
但就像任何力量一样,它会成瘾。至少这红色的还有……补偿。而教会的利瑞姆呢?你从未认识到它驱走的不仅仅是恐惧,缓慢地,无痛地,直到你有一天醒来,没有它什么都不能干。
萨姆森任凭那空瓶子从手中滚落。
他在沉溺于那遵命喝下的利瑞姆以后,因为一次犯错就被‘比你更圣洁’的骑士指挥官梅莉迪斯逐出了圣殿武士团。那么他违反规则有什么后果呢?他有着自己的理由。而那凋零的城市需要一切帮助。
无所谓了。反正他已经被踢到了科克沃的大街上,独自忍受着利瑞姆消退的恐怖。
也许那才是最好的。那些说教,那些利瑞姆,那些谎言,最终全都让你不成人样。教会可能同时还会让法师激活盔甲套装来做他们的脏活。
法师……盔甲……
“我的剑,”萨姆森说道,摇晃着站起身。他直到现在才想起来那把断剑。想起它总比想起往事要好。
萨姆森找到了放置断剑的包裹,将它搭在肩上,大步走向营地上方那单独的帐篷。铁锤的敲击声依然在响起。时间变得更晚,但马多克斯很少睡觉。
帐篷里面出人意料地凉快,尽管有微光从一个角落里的利瑞姆熔炉发出。内面帆布上的煤烟污渍形成怪异的图案,蒸发的利瑞姆和烟尘散发出香气。萨姆森经过一架子按照尺寸排列的华丽而神秘的工具。一瓶瓶的药剂和精油,以及稀有的粉尘。一条淬火槽。然后是三本封面上有着烧焦印记的书。
一边布置着的是皮革裁剪工具,旁边是一个木质的人体模型旁,上面覆盖着一套盔甲的雏形:胸甲、护手、护胫,全都按萨姆森的尺码打造。那盔甲由上等钢材制成,但掺入金属的大量红利瑞姆显露出来,表明了铸造那钢材的成分。它闻起来就像滚烫烙铁上沾久了的血液。
萨姆森停下来,伸手够到胸甲。他由圣殿武士训练的意识能够感受到沉睡于其中的力量。到时候他会知道,披上那盔甲就像沉溺在熔化的玻璃之中,红色之上还是红色——痛苦之海。而另一方面,它又蕴含着战无不胜的力量。
他一边对着盔甲咧着嘴笑,一边试试盔甲的力量。他们圣殿武士承受着专属试炼;而这就是萨姆森的试炼。他将会和其他人一样顶住,克服困难,然后获得新生。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
马多克斯在铁砧前稳定地捶打着,他穿着带有汗渍的白衬衣和皮围裙,手上包裹着布,以防火星。在萨姆森认识他的这些年中,他从腼腆的年轻法师变成了老练的工匠。如今在他手下,钢铁和晶片很容易就结合起来,组成那盔甲的一个新部件。
萨姆森放下他的包裹。
“晚上好。”
马多克斯回过头来。他有着一张文雅的窄脸,眼睛像鹿一样平静。他的黑发经过仔细修剪,展露出额头的旭日印记。
“你好,萨姆森。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马多克斯看着萨姆森解开包裹,但一边还在继续工作。他就算闭着眼睛都可以打铁,而且萨姆森知道即使锤子砸手上了,他也不会哼一声——除非要为打断了手指而道歉,因为要花时间治疗。静谧者就是这样。
“有一把剑需要重铸。”萨姆森说道,并取出了碎片。
马多克斯用火钳将铸好的盔甲片放在一旁,然后两只手接过断剑。“我看见这里和这里弯折了。它很用力地打在盾牌上。”
“是的,”萨姆森说,“然而,那还是一把很不错的科克沃剑,废弃太可惜了。你看看能够做些什么吧。”萨姆森环视着帐篷中那些小法宝。“你一两分钟就可以完成,对吧?”
马多克斯抬起头,说:“啊,不行。我必须凿刻这破裂的末端,在熔炉加热到可以焊接之前让它们互相接合。然后——”
“开个玩笑而已,马多克斯。”萨姆森轻声说道。
“啊。”马多克斯思索了一下,然后按部就班地笑了,这令萨姆森皱了皱眉。
幸好这位静谧者很快就又弯下腰去研究那把断剑了,而萨姆森在一个桶上坐下来,享受利瑞姆蒸汽在空中飘荡着的浓郁气息。
教会对圣殿武士的所作所为不可饶恕,但它对马多克斯所做的更是骇人听闻。他曾经是科克沃法环的一位法师,位于绞刑场——丑陋的名字用于更丑陋的监狱——那时萨姆森仍是教团中的好同志。马多克斯作为法师平平无奇,但他的父母是铸剑匠,于是马多克斯就一直在绞刑场的工坊中打造物件:一些金属器件,一把匕首的花哨把柄,还有一次是为萨姆森的破护手做一个新的关节。他总是乐于将弯折的东西修正。
“如果需要帮忙,”萨姆森私下告诉他,“你就找我。”
一天,马多克斯在绞刑场找到萨姆森。他脸红到耳根,拿出一卷叠好的信,咕哝道:“给我的女友,在科克沃���面。你能送一下吗?”
此后,萨姆森有时会对当时拿走了那要命东西而严厉自责。他有时候会帮法师的忙——一些小差事,有时会附带一瓶利瑞姆来促进交易。然而这一次,有越线的风险。
但每一卷信件都带有马多克斯折好的纸鸟。它的翅膀张开,就像海鸥在绞刑场的高窗附近滑翔。在梅莉迪斯手下,自由只是科克沃法环法师的一个残酷梦想。他们通常被锁在牢房中,被圣殿武士日夜监视。那些圣殿武士已被告知任何越界行为都是可疑的。所有那些年轻的小法师,都被教导说魔法是一种诅咒,他们很危险,因此必须终生被关在门内,只能从窗户往外看。一些人疯了。其他人,不管疯没疯,都试着跳出去。
但在这一切之中,折叠这只小纸鸟的人,还没有完全失去对自由和女友臂弯的梦想。当法环和教会只想要法师变得顺从时,这也算是人道的证明。因此萨姆森接下了马多克斯的信。
最终,消息传到了骑士指挥官梅莉迪斯那里。她将其作为理由,把萨姆森开除出教团,声称那证明了他变得“不守规矩”和“严重利瑞姆上瘾”。那最后的信件被丢在水坑里遭人践踏,然后他们把他从梅莉迪斯的办公室推走。
萨姆森过上了新的生活,在科克沃的街头沦为一个对利瑞姆饥渴的乞丐。他时常帮助想要逃跑的年轻法师。但马多克斯被指控说腐化了一位圣殿武士,那是严重的罪名。梅莉迪斯冷酷无情;她将马多克斯变为带有利瑞姆印记的、没有感情的静谧者。马多克斯再也不能梦想着天边,或享受修补的乐趣,或折叠他的小纸鸟。他们保留了他的技能,而不必把他当人看,就像���教会一切恶行自然而然的终点。
当梅莉迪斯最终发作,科克沃陷入水深火热时,萨姆森找到马多克斯。他的不幸已经无法弥补,但必须为这孩子做点什么。
幸存的圣殿武士想要让城市回归平静。他们需要所有佩带过慈悲之剑的人——即使是老弱病残——来帮忙镇压叛乱法师。萨姆森也想要帮忙,但他该做些什么呢?就这样忘记?他现在看到了事情的两面,从绞刑场到街头。法师,比如萨姆森曾经帮助过的那些孩子,被法环的规定压迫着,就更愿意将自己托付给恶魔。首席巫师奥西诺,在萨姆森的记忆中是个善人,也变成了法师最坏的模样。
而他的圣殿武士兄弟姐妹呢?科克沃分会在梅莉迪斯的手下太久了,他们仅仅勉强还知道什么是对和错。无论梅莉迪斯如何责怪血魔法控制人心,恐惧也同样扭曲了圣殿武士的思想。
那种恐惧只在年轻的骑士队长卡伦离开城市之后滋长。他跟随追索者去处理教会事务。没有新的指示,科克沃的圣殿武士不知所措。任何地方都找不到解脱。每天都有更多的报告,说法师发生叛乱,圣殿武士如何对抗。萨姆森听说了那些报告,他能够闻到战争的血腥和硝烟。那些教会对法师和圣殿武士不切实际的要求将撕裂整个世界。
一天晚上,萨姆森去倒吊男酒馆纵情饮酒。他的利瑞姆存货空了,而马多克斯在住所睡觉。
第二杯喝到一半时,他注意到一个眼睛奇怪的矮人在附近徘徊。那矮人咕哝着说楼上有人指名道姓在打听萨姆森。萨姆森好奇地离开了那快活而嘈杂的吧台,走上黑暗的台阶到一个几乎空着的房间,然后发现一个人影正在凝视着壁炉的余烬。
一开始他以为那陌生人正穿着灰色守卫的护甲。但那身影似乎在他进来的时候开始变幻:变得更高,变得畸形,还带有一股强力魔法的气息。出于圣殿武士的本能,萨姆森拔出了剑,但陌生人只是耐心地站在那里,直到萨姆森放下了剑。那冰冷的双眼似乎正在直勾勾地看着他。
然后,那陌生人说:“这地方对我来说很陌生。解释清楚:什么是圣殿武士?”
萨姆森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有真正的答案。圣殿武士是保护法师的人吗?这些日子里,教团把其中一半人都杀了,或者更加恶劣。马多克斯的心智已经被破坏,而大主教仅仅象征性地处罚了梅莉迪斯。圣殿武士是教会的士兵吗?他们忍受着魔法带来的恐怖——怪物、恶魔、血法师——那都是为了教会的利益,可他们得到的回报呢?仅仅是拍拍头,以及缓解噩梦的利瑞姆。
那么,圣殿武士是造物主的骑士吗?
但怎样一个公正而慈爱的造物主会让他的圣殿武士遭受如此苦难?在忍受利瑞姆之瘾的那些漫漫长夜中,萨姆森的零碎祷告只得到沉默作为回应。
“教团应该得到更好的结果,”他不假思索地大声说道,“我们信任他们:我们应该得到更好的结果,然而却一直被利用,直到我们的心智被清洗掉。”他的怒气涌了上来。“他们对待我们就像动物一样。这是他们自己的圣殿武士!”
陌生人举起一小瓶利瑞姆,里面闪耀着红光,而非蓝光。萨姆森斜眼看着,想起梅莉迪斯的结局以及她所运用的力量。
“如果你可以将这自命不凡的教会连根拔起,”陌生人问道,“组建新的教团,你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如果那能给一名圣殿武士带来比我更好的结局,”萨姆森说,“我甘愿为它挥洒热血。但我早已精疲力竭。你找错人了。”
“我不认为如此。”陌生人答道,并将小瓶递给萨姆森。这就像递给他一只纸鸟一样简单。
在那以后情况变了。萨姆森向陌生人付出了代价,而且会永远付出下去,但他知道自己能换回什么。其他许多志同道合的圣殿武士也是如此。至于教团余下的人……萨姆森直面了自己的罪过,也接受了那一切。如果能带来一个再也不会出现教会罪行的世界,那就这样吧。
而且若你追根问底,萨姆森已精疲力竭。他的日子到头了……不如说他自己是这么想的。但这陌生人——充满了真正的智慧与力量,而非只是在胡扯些看不见摸不着的造物主——已经看穿了萨姆森的内心。陌生人大可以挑选完美而虔诚的新兵,但他让萨姆森能够再一次指挥——一支能够终结这一切的军队。
萨姆森开始意识到几件事。第一,士兵仍然会跟随他的领导。他从来没有让一个圣殿武士去做连自己都不愿意的事,这是前提。有了稳定的利瑞姆供应,他的神经平复了,思维清晰了,而他又能够制定战略了。萨姆森想要预防遭到像梅莉迪斯和他的士兵那样的变化……但那些变化从未发生在他身上。陌生人提到他的魔法可以提供保护,但萨姆森在喝下红水的时候,他感到正被陌生人好奇地注视着。
那时他意识到了第二件事。既然萨姆森有了他想要的利瑞姆,他就可以清醒地考察自己到底需要多少剂量。当他在灯光下举起红宝石小瓶时,令人不快的疑虑滋生出来。如果关于他的成瘾还有些没想到的原因呢?如果它是出于某种……对利瑞姆的抗性,而非对其的嗜好?或者那仅仅是另一种减轻他傲慢的良药?
如果,如果。他现在永远不可能确定。但正是那个思想,以及植入他心中的信任,就让他再次站直起来,带领圣殿武士高举着旗帜行军。他将会领导他们走向荣耀的归宿,不管那意味着什么。
毕竟,萨姆森没有失败。而他也没有迷失。他是被选中之人。
现在,萨姆森看着那庄严又无趣的人,那人也和他一道在黑暗中遭受苦难。“你回想过以前的日子吗,马多克斯?关于科克沃或梅莉迪斯,又或是绞刑场?”
马多克斯正在往利瑞姆熔炉里添料,像是在摆放棋子一般。“不。我不会做梦,也就没有遗憾的余地。”
萨姆森轻笑道。“那么静谧者还是有些好处的。”
“但如果需要,我可以去回想那些时光。你需要我这么做吗?”
萨姆���看着那闪烁红光的盔甲在人体模型上成形,摇了摇头。
“也许还是不要去想更好。我怀疑钢铁也不想回忆它自己是从哪个熔炉出来的。”
“我更喜欢这里,”马多克斯说,“这里更宁静。我可以专注在工作上。”他停顿了一下,“萨姆森,能提个请求吗?营地里噪音太大,令我难以工作。”
萨姆森正想说可以将帐篷移到远处,这时他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大喊和许多尖叫。他立刻推开帐篷门帘,奔至营地。
年轻的圣殿武士威斯坦被同伴松散围着,他的毯子在篝火里缓缓燃烧。他怒目而视,蹒跚着作势刺向每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剑,喉咙里发出的空洞声音简直不像人。一个厨师蹲在火旁,料理着自己被撕裂并流着血的肋部。
萨姆森脖子后面的头发像针一样扎着他。他以前见到过他的圣殿武士像这样发疯。但那从没像这么快。
威斯坦一边低吼,一边向其他人挥砍。三名圣殿武士从两边扑向他,拖着胳膊要拉倒他——威斯坦甩开了两人。而第三个是营地军需官,她跌跌撞撞地退却,抓着自己脸上那可怕的凿子。
“让我来对付他!”
萨姆森大摇大摆地挤开人群,面对着威斯坦。那孩子眼中闪烁的红光十分耀眼。“退下,威斯坦。”他命令道。
威斯坦歪斜着嘴笑了。那淡淡的红色扩散到他的牙齿,扩散到握剑那只手的指甲上。然后萨姆森意识到,自己从马多克斯的帐篷里冲出来的时候,既没有带武器也没有带头盔。
“我已经变强了,”威斯坦低声道,“我能……我们尝到了那红色的东西,而他们很快就会死了。”
他空出来的那只手抓住自己的头,好像很疼,然后猛地跳了过来。萨姆森侧步躲闪,但那年轻的新兵受过良好的训练。威斯坦挥舞着,差一点就砍中萨姆森的后颈,幸好他立刻翻滚躲开。萨姆森努力站起身,回想起在科克沃夜晚的打斗……以及比盗贼在下城区阴影中潜行还要离奇的事情,那已经像噩梦一样消失。
但这里不是梦境。这孩子是他的圣殿武士,听他的号令,受他的庇护。
“我们尝到了那红色的东西,”威斯坦再次说道,他像蛇一样游移着,“你把它给了我们。我们变得……更强了。为了新世界而战。这正是你想要的。”
“但你正让它控制着自己,”萨姆森说道。两人一边周旋,一边紧盯对方。“人要驱使自己的力量,而不是被力量所驱使。不能像教会所做的那样。所以我们要把利瑞姆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还记得吗?”
威斯坦尖啸着;那声音就像恶魔的挑衅一样锯着萨姆森的耳朵。在他们周围移动的士兵群中传来一个更冷静的声音,穿透了那尖啸声:“不好意思,萨姆森。”萨姆森的断刃,那被包裹在皮革中的破裂末端,掉在了这位将军的脚下。他用脚趾挑起了它,将皮革紧紧地缠绕在自己指节上。萨姆森瞥见火光中马多克斯那没有表情的脸,然后威斯坦疯狂地冲向了他,剑刃闪耀着光芒。
萨姆森挡下了这一击。威斯坦向他推去。两人兵刃相击。萨姆森没有剑柄,只能笨拙地握着,但他能够迂回突刺,就像正准备蜇人的蜜蜂一样。当威斯坦挥向他的头部时,萨姆森发挥了先前喝下利瑞姆的效应,收回自己的空拳,用那非自然的力量击打在威斯坦的腹部。一阵红色微光随着这一击浮现。那小伙子哽噎着,但并没有丢下剑;他反而猛冲过来打算实施最后一击。萨姆森提起断剑打掉了威斯坦的剑。那一下劈砍差点带走萨姆森一只眼,但只是划过他的视线,又掠过他的肩膀。
萨姆森抓住机会,用前额撞击威斯坦的脸。他眼冒金星,感觉哪里撞裂了,不过是威斯坦踉跄着后退。那孩子绊了一跤,跌倒在草地上,鲜血滴了下来。
萨姆森用膝盖压住威斯坦的胸口,剑刃抵住他的咽喉。“感受到了吗?感受到脖子上的钢刃了吗?那就像教会的所作所为。为了自己的权势而毒害我们,然后把我们像玛巴利疯狗一样拴着。”
他又按得更紧了一阵,有把握杀掉这孩子。他能够在这一切开始之前就结束掉它。
然后他放下了剑刃。“而这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因为我们要去掌权。因为我们要在教会害死更多圣殿武士之前就将它夷为平地。”
威斯坦挣扎着。现在他眼中的红光柔和了些。他呜咽着说:“长官,长官,我——”
萨姆森移开膝盖,抓住威斯坦的前臂把他拉了起来。“有时候它会像那样影响你,”他说,“诀窍就是不要被它给支配了。”
萨姆森向着周围的圣殿武士提高音量:“让这件事成为你们这许多人的一堂课吧。我们要打碎这个凋零的世界,然后重建它。那需要流血,而且很多是我们流的。”他的语调变得更加严厉,“你们中有些人会变——也许变成怪物。但你们将战无不胜。
“我们不得不变成怪物。你以为这个世界会因为你好声询问而改变吗?我们在和一头野兽战斗,它已经将道貌岸然的爪牙深入瑟达斯太久了——我们也需要变得同样残酷。铸造一把剑需要火与砧。难道不值得为此而牺牲吗?你愿意为自己的心灵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还有你那保持自我的权利呢?”
有人开始鼓掌;其他人也一起跟上。萨姆森提高音量,咆哮着让整个营地听到,对那些在远处黑暗中聆听的人们也足够大声。然后他将断剑刺向天空:“红色风暴即将崛起!”
欢呼声从每个角落响起,汇成一股颂歌:“全新世界!全新神明!红色风暴即将崛起!”
马多克斯放下手中的其它活计,一直忙到很晚都在重铸萨姆森的剑。那必须仔细地完成:这利刃将再一次捍卫萨姆森的生命。他是马多克斯的将军和朋友。一切都必须恰到好处。幸好那剑刃并没有在和圣殿骑士威斯坦的决斗中遭受进一步损伤。就像圣殿武士一样,它也幸存下来,然后蜕变。
到了黎明,那把剑重铸完成了,剩下一点金属碎料。马多克斯看着它,回想起前一晚和萨姆森的对话,是关于科克沃和他曾经在那儿的生活。
静谧者什么也不会浪费。他用钳子夹住碎料,仔细地加热,在铁砧上熟练地敲打了几下,然后淬火。他将自己的造物放在那盔甲边的桌上冷却——那是一只小鸟,双翼伸展,由钢铁所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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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mo200a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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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讯)
2018年6月24日,在加州的圣天湖上,升起了一面美国国旗。这面国旗不是在街上买的,而是5月15日那天,飘扬在美国华府国会上空的那面美国国旗,被送到了第三世多杰羌佛办公室。这是因H.H.第三世多杰羌佛佛格感召所致的这面国旗。
5月15日是南无第三世多杰羌佛的生辰,这面国旗升上华府国会空中,这是专门为H.H.第三世多杰羌佛生日而升的旗。升旗文说:“向所有佛教的最高领袖H.H.第三世多杰羌佛祝寿!”
美国总统川普与第一夫人梅拉尼亚,在给H.H.第三世多杰羌佛的生日贺辞中说:“尊敬的佛陀H.H.第三世多杰羌佛:我们非常高兴加入与您的家人及朋友祝福您生辰快乐!在您庆祝的这一特殊的节日里,我们预祝您享受健康幸福以及我们这个伟大的国家的众多的祝福。谨致上最美好的祝愿。”多位资深的美国国会参众议员,包括国会议长莱恩,外交委员会主席爱德罗依斯,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范士丹和雷赫等等,也发函向H.H.第三世多杰羌佛祝贺生辰。
同时,美国邮政总局批淮,为H.H.第三世多杰羌佛生辰华盛顿升国旗祝寿的重要日子,发行了首日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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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月15 日这一天,华盛顿邮政局发行美国在国会升旗祝贺H. H. 第三世多杰羌佛生日的首日封。
2018年6月24日这天,当这面美国国旗飘扬在加州圣天湖上空时,圣天湖迎来了从世界各地自发云集而来的数千名佛教人物,大部分都是佛教的法师和宗教导师,“向H.H.第三世多杰羌佛祝寿”大法会在这里举行。佛教徒们跪在地上,手捧哈达,等待H.H.第三世多杰羌佛圣驾莅临。下午五点左右,先有指挥车、防弹车开进了圣天湖,车上有全副武装手提冲锋枪的卫士,H.H.第三世多杰羌佛终于出现了!祂在众多警察的护卫下,在反恐队长指挥的反恐便衣人员的多重防卫环绕中,走上了红地毯。所有佛教徒不停高呼“南无第三世多杰羌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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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H.  第三世多杰羌佛在武装警察和便衣反恐队多重的护卫下,走在红地毯上,几千人手执哈达跪地夹道迎接,口中高呼“南无第三世多杰羌佛”……上图图片说明
位于美国的世界佛教总部负责人莫知��者在这次法会上宣布,将在美国加州圣天湖修建类似天主教教宗所居地梵帝冈一样的佛教城,将修建H.H.第三世多杰羌佛的驻锡地—正法苑。圣天湖是个佛教宝地,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水晶湖, 圣天湖畔土地下面还有一条大暗河,是世界上唯一两条从南向北流的大暗河之一,实在祥瑞!佛教城有寺庙群、商业、旅游、旅馆、河流、游船组成的水乡街道,其中最重要的,是佛教正法弘扬之圣地—-古佛正法寺,将成为全世界最正宗的弘扬正法之圣地!
H.H.第三世多杰羌佛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如此受国家重视、民众崇敬?
2002年12月,H.H.第三世多杰羌佛获得美国布希总统颁发的金质奖章,以表彰羌佛崇高的伦理道德、艺术成就和对人类的杰出贡献。
2010年H.H.第三世多杰羌佛获颁世界和平奖最高荣誉奖。
2011年,H.H.第三世多杰羌佛获得极为崇高的马丁路德金奖的“国际服务奖”与“领袖奖”。
2018 年再获世界佛教领袖的最高定位!
早在2013年的美国国会参议院614号决议文,就正式通过在第三世多杰羌佛名字前冠H.H.(H.H.Dorje Chang Buddha III) ,意思是登峰造极没有比祂更高更珍贵的了。这一决议将第三世多杰羌佛的地位正式列入了至高顶峰。我有幸问到H.H.第三世多杰羌佛:”我听说佛陀已是世界佛教教皇的地位,获得教皇权杖。”羌佛说:”这有意思吗?自觉觉他才是佛教的真正权杖。”
H.H.第三世多杰羌佛的成立,是根据宗教认证制度定论的,类似于班禅、噶玛巴等,不是自封,而是制度认证的。佛教认证制度,只要两个活佛喇嘛认可,做出认证就成立了,H.H.第三世多杰羌佛是整个佛教认证史上得到认证最多的一个,没有一个前人超过羌佛五分之一的认证附议文。H.H.第三世多杰羌佛的成立所具的确定性证据,自不是哪个说了算,也不是哪个说不算就不算的,而是制度性的铁定的定论。
H.H.第三世多杰羌佛从中国到美国已经二十年了,由于祂的行愿不收供养,故多以画画或雕塑等艺术创作的收入维生。祂自奉甚简,对正义的、善事好事、需要帮助的,利益他人,大力资助,甚至卖画专门供给寺庙的开销与出家人的生活。早年祂还在中国成都时,在生活物资缺乏的配给制时代,只要祂在家,前来祂家求诊的各种病患络绎不绝,每天挂号三百号,祂都无条件为病人诊治不收分文,碰到穷苦人家买不起药材的,羌佛还将自家配给到的有限生活物资赠与穷苦病人,甚至当祂没有东西吃都快饿昏了,病患给祂食物,祂还是拒绝不收。羌佛在十几岁时以“念奴娇”词牌作的词“顿入乾坤”中写道:“三千疾患访俺门,昼夜岐黄施绝”,就是描述这场景。
近日台湾重要高层政治人物的妹妹关珠,在美国圣迹寺大雄宝殿上,由法师主持,击鼓撞钟,在释迦牟尼佛像前,众目睽睽中发下重誓以保真实,说出了一件有关H.H.第三世多杰羌佛隐深多年不宣的秘密,震惊四座。她说道羌佛的弟子拆船大王潘孝锐老先生曾多次要对羌佛作供养,都是她作为联系人。潘孝锐先生说,当年他和星云法师一起到台湾,星云法师当时所有生活与僧众的生活费都是由孝锐先生供给,他也是国际佛光会世界总会发起人,监事长。包括美国的西来寺也是他作主体捐建的。1999年羌佛刚到美国不久,孝锐先生请羌佛到旧金山看土地打算作供养,旧金山的土地房屋可是寸土寸金啊!孝锐先生先是邀请羌佛看了一片两千多公顷,位于旧金山郊区的土地,被羌佛以地太大为由拒绝。他又找了旧金山市区的37英亩土地(合中国201市亩),羌佛又找理由拒绝了。他又找奥克兰的一栋七层楼西班牙建筑,六万五千平方尺,还是被羌佛拒绝。孝锐先生无策上供,只好每年供养现金,一供养就是巨额上百万美元,羌佛没有接受过一次,每次都让关珠把佛教机构和寺庙的帐号拿给孝锐先生,然而,大家想不到的是:羌佛竟然不是这些寺庙或机构的成员。2013年,孝锐老先生最后一次到美国拜见羌佛,他说自己年纪大了,淮备圆寂,他来的目的是准备供养大量黄金。原来孝锐先生曾是国民党高官戴笠的副参谋长,经管涉及戴笠的一些商务与财务,当年他买了大量的黄金,存在香港金库,有两公斤重一块的,有五公斤重一块的,非常之多,全部要供养给羌佛,还和关珠讨论到要用飞机运还是用轮船运?可见数量之庞大!羌佛当下就全部拒绝了,而且不准他再提“黄金”两个字。羌佛为了阻止潘老先生,告诉他不可再提供养,否则会破坏法缘。在其他人那里,是千方百计动员信徒作供养,而羌佛却是将巨额供养推开,挡在门外!这是常人做得到的吗?谁能有如此无私无贪的圣洁净品啊!!
试想,这么巨额的土地、建物、现金、黄金要白给你,这些白花花的钱与财,平白要送给你,谁能不心动?但羌佛不但不动心,还全部婉言拒绝! 羌佛是1999年到的美国,其实祂在美国的生活一直很艰苦,但祂从不当回事,处处想的是大众的利益,以身作则,言传身教于行人。二十年至今,一直过着艰苦朴素的生活。我经常去羌佛家中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说来见笑,是在一个走道的洗手间门口,由于堆了各种书籍杂件,剩余的空间最多只有四平方米,遇上人通过走道时,还要请坐着的人起身让道才过得去。大家根本想不到的是,羌佛到美国20年来,没有一张餐桌吃饭,一直是在厨房的灶台上用餐,很多佛教的高僧大德们与羌佛一起用过餐,也都是在灶台边站着,包括羌佛本人。羌佛家里的全部空间,都用来存放佛门所用和五明成果。我还曾亲自看到羌佛在缝补祂的衣服,祂笑着说:“唉,不小心划破了!”羌佛的圣洁伟大哪里是普通人能得知其内涵的?人在很富有时,别人的捐赠,或许可以无动于衷,但拮据需要钱的时候,面对白送的巨款,还能无动于衷,那只有羌佛才能做到!这个社会上,人人都在求发财,梦发财,面对别人心甘情愿平白送来的大量金钱财产,这可是人人渴求的发财梦啊,第三世多杰羌佛竟然连看都不想看, 轻轻就拒绝了,世上哪有这种能享受不享受,把富贵放弃,把艰难留给自己的人?这样的德品,谁做得到?也许只有释迦牟尼佛与羌佛做得到!!
H.H.第三世多杰羌佛的真实身份还不为世人知道之前,祂就以五明成就登峰造极闻名于世,光是书画,祂一人就创立了16种画派,包含中画、西画,包括人、鸟、虫、鱼、自然、静物、山、水、风景、工笔、写意,包括抽象、现实、印象,且件件都是无可比拟的成就。 祂的书画与雕塑作品被美国国际艺术馆收藏,第三世多杰羌佛文化艺术馆专门永久陈列祂的作品。今年,白宫高层来到羌佛家里做客,向祂提问说:“看到您的艺术成就,我们所有人都无法开解这个谜,您整天24小时都在艺术创作吗?就算你24小时都在做,也做不了这麽多艺术作品啊!” H.H.第三世杰羌佛回答:“我很惭愧,我每天都浸泡在佛教事务中,少之又少的时间创作艺术。”白宫高层又问:“我们看过你的作品,其中一件,每天做,几十年也完不成,这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它是怎麽诞生出来的?” H.H.第三世多杰羌佛办公室的负责人回答:“你看到的这一件只是佛陀创作的百分之一!”大家一听,更是惊迷。 这真是一件无法用人类思维能解释的事实。 其实不论琴、棋、书、画、雕塑、庭园设计、写文章、写诗、词、歌、赋、哲言、歌唱等,羌佛无一不精。随便一个乐器,羌佛信手拿来,就能吹弹,甚至科研、厨艺亦是精道无比。羌佛的力气也特别超凡,在今年祂一只手就把两百斤重的地杵轻易拿上了供台,有两千多人都来试过这把地杵,还有健身房的教练-二十多岁体重两百多磅的大力士,至今为止都没有一个人能单手把地杵提离地面。
羌佛到美国20年了,一直义务服务大众,虽有专人在另一处工作室为祂做餐,但每回厨师们问羌佛想吃什么菜,点一点吧,羌佛总说:“你们安排什么吃什么,少而简单就好。”20 年来羌佛没有点过一次菜。要知道那是祂自己的厨房厨师啊,竟然几十年不贪一喜之食!羌佛的内涵本质非常人所能测度,羌佛的佛陀真相,从不显露于世人。当邪恶之师诽谤否定祂不是佛陀时,他毫不在意,从不拿圣量出来证明自己是佛陀。去年,有邪灵之人伤害大量佛弟子慧命的魔力降临了,羌佛为了救渡众生,无奈之下,在众人提问的当场,展显了佛陀真容,两眉间顿出白毫,在场有人看到一根白毫,有人看到一大撮白毫,有人看到螺旋状白毫,盘如珍珠,有人看到是呈放射状,如钢针直立,白毫放出白光,同时各人所见不同,有一个白人高官说他没有看到白毫,但他看到ㄧ分钟内羌佛变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形象!羌佛展现佛陀相时,整个脸变成亮丽的红珊瑚色,而两边脸部放出强光如太阳,照得人眼睛睁不开,并现平齿相等佛陀具备的三十二大丈夫相!原来羌佛果真是古佛如来,难怪是五明高峰无双,经教论学贯通无缺,难行能行,难忍能忍,无贪无瞋,毫无执念,大智无量,大悲无尽,原来是佛陀本质之使然由是。
自从被佛教各大教派的领袖认证为第三世多杰羌佛后,羌佛更是忙于法务,祂现在已经不再画画,祂一直以来都是义务为大众服务传法说法,每天平均8到12小时是常事,常常接待佛弟子到深夜两三点,这么长期的辛劳义务服务,却从来不收任何供养,如此忘我无私,处处把利益他人放在第一位,祇利益他人从来不关心自己,这世界似乎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世上,有才的人,不一定有德,且所具之才颇为单项;有德的人,不一定有才,且所有之德多为平凡之境。但羌佛不仅德才圆满无缺,高峰入顶,更为世人所景仰钦敬的是,羌佛慈悲渡生,乃至对那些害祂的人,矇谤祂的人,祂也全无瞋恨,还随时为他们祈祷,祝他们幸福。例如,羌佛早年曾被人矇害,以致被国际刑警专案调查,经过三年铸铁般的锤炼,真金不怕火烧,国际刑警组织通过72届大会撤了案,且发文给各成员国不可置留第三世多杰羌佛,中国也打报告说第三世多杰佛没有任何罪,请求国际刑警组织撤案, 国际刑警组织还特地为此发了一份文件给第三世多杰羌佛。对收到的这份可以洗清祂被泼葬水的撤案文件,祂却不同意把文件发到网上。问到为何?羌佛说:“清白了我,那害我的人就不清白了!”对害祂的人,不但不瞋恨,宁可自己受世人误解,也不愿谤害祂的人受到痛苦或尝恶果,这是何等无私、何等慈悲、何等伟大的佛品!
H.H.第三世多杰羌佛就是这样,用他的佛德来现身育化大众,感化他人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的好人、修行人、利益大众的人,这才是至高的无为佛德。
佛格,乃佛智、佛量、佛德融汇圆成之佛觉。羌佛的智慧,惊世五明,成果累累,登巅峰而造极,世所共见;羌佛的圣量,显报身相,说如来法,请弥陀现,让甘露临,渡无量生;羌佛之佛德,大悲慈忍,无贪无嗔无执,全无私,尽利他,其纯淨高洁,日月之明净所不能及!面对羌佛这样的佛陀本质,身为凡夫的我们,还说什麽呢?
我唯一能说的,就是请大家稍微回思几个问题: 面对巨额黄金、土地、财产供养,不贪、不沾,谁做得到? 国际刑警组织发给祂的文件,足以洗清祂被构陷的嫌疑,祂却把文件放在保险柜中,动都不动,这谁做得到? 发愿终身不收供养,而从早到晚甚至忙到凌晨两三点,为众说法,为大众服务不收分文,谁做得到? 事实上,大概只有释迦牟尼佛、十方诸佛与南无第三世多杰羌佛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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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森新聞雲 :祂的本質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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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本质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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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世多杰羌佛   #多杰羌第三世  #多杰羌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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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by宵 严禁转载】
房间很温暖。身后的壁炉中,炭火烧得通红。木制椅子的扶手描绘出优美的曲线,所有的尖角都被削圆,多亏精心上好的清漆,也丝毫感觉不到木头表面的粗糙感。裸足碰到的地毯那软乎乎的感触——不是全息投影而是真实的东西——精致织成的复杂花纹,光是注视着就不知为何渐渐冷静下来。这个空间里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精神安定下来,经过周密计算的。
「――即便如此,我还是被那个女性拯救了。对无处可逃的我们来说,没有其他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了。只能做出比起最坏的选择,好一点的选择。毕竟这个社会,是不会守护放弃了被赋予的职责的人」
然后,未来毫无保留地,吐露了自己的心情。从取回了所有记忆到现在为止的一个月时间,她还没有说过如此多的话。
从“箱舟”和弥生一起被救回的未来,被采取了尽可能的措施。然后,她面对着为了确认重点的心理治疗是否完毕而进行的面谈。
「……原来如此,感谢你说了这么多」
倾听者的心理医生丝毫不见动摇,静静地点了点头。
「你不生气吗?我刚才,说了十分反社会的话」
「无论是什么内容」心理医生首先说。「应该在这次面谈中确认的是,你能否面对自己的过去,并在让色相安定的状态下说出这个事实,就是这个。然后,你已经,充分地达到了这点」
「也就是说,面谈结束了吗」
「对,最后只有一件事,还需要确认」
「……明白了」未来点点头。「不过,我只想先说一点。我绝对不会原谅“箱舟”。那帮人,夺走了我许多宝贵的东西。所以,这个面谈结束后,请再让我协助搜查,请这样向公安局转告」
「面谈如果没有问题地结束了,我马上就去联系吧。他们也一定在担心着你」
心理医生的话语中感觉不到在说谎。正因如此,必须正确地回答这之后被问到的问题。很强烈地相信没问题的。
因为无论是多么不堪的过去,也只能面对,并跨过它。
「那么,我来向鹿南未来小姐提问。你的孩子,是和谁生的孩子?」
未来深吸一口气,像是打开一扇门一样,告白道。
「――是���亲和我的孩子」
弥生在“箱舟”事件的例会结束后,一回到执行官宿舍里自己的房间,就一头扎进放着脱下后乱扔的室内用卫衣等等的床上,盯着灰色的天花板。
在山中甩开了公安局的追踪,并去向不明的“箱舟”的行踪中断了,搜查完全陷入停滞。代替其,调查出现进展的,是被“箱舟”绑架的少年少女们的共同点。弥生摆弄着手腕的设备,播放在刚才的会议上宜野座报告的内容。
『――少女的本名叫鹿南未来。她遭受着亲生父亲实施的计划性、持续性的性虐待行为。血缘关系者只有父亲。居住在都内的集体住宅。附近的居民没有一个注意到反复的异常行为,疏忽了虐待的事实。然后,她只能生活在与社会隔绝的牢笼内』
他的语气,简直像是,从上到下一个一个按顺序读记在名单上的名字一样淡然。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说不定是正确的表现。推测为被“箱舟”劝诱、绑架,生产后就被杀害的三十余人因色相恶化而不得已失踪的理由,都很相似。还有回应了“箱舟”的劝诱,组成其成员的少年们,也一样。
弥生连续滚动显示着用全息投影照出来的名单。所有人都是家庭内虐待的牺牲者。遭受着血亲施加的连续性的性虐待或暴力行为。
『虐待的理由,是为了维持加害者的色相』
未来的情况,尤其令人生厌。她的父亲,说只有靠父女之间的互相接触才能改善色相,如此强行说服女儿,并不断重复着性虐待。达到了一年之久的这种令人生厌的行为,随着PSYCHO-PASS定期检查的临近,因父亲为了确保万全而得到升级。然后,在今年的年初,终于到了性行为这一步。资料里加入了同时期他网购的支付记录。列举出庞大数量的避孕工具和口服避孕药等等。
『她的情况也是如此,行为的过激化显示着平缓的曲线。净是只要有人能注意到的话,说不定就能中途阻止的事例』
然而,救济者,一个都没出现。
色相容易浑浊的人和有着恶化倾向的人,这个社会的成员都会避讳他们,不去接近他们。去阻止一切的接触。因为只要产生一点点关系,自己的色相都会浑浊。人人都无视他们。决定什么都不去看,什么都不去听,而服用PSYCHO-PASS护理的药剂。然后,她们便成为了,不被任何人知晓,没有任何人伸出援手的,社会性透明的存在。
经受反复的虐待而不被当成人,被用坏的她们的色相,毫无疑问地浑浊了。她们只能憎恶社会,而绝望着。本应实现了永久的和平的西比拉社会。全面保障终生福利系统的恩宠,对她们来说不过是幻想而已。
假设就算成功逃脱,因为致命地浑浊的色相,其存在也不会被社会允许。被街头的扫描器检测到,被收容进隔离设施。在无法脱离的牢笼中,色相进一步恶化,最终被施以杀害处分——。
弥生播放了未来在色相治疗中说的证言内容。
『……我告诉父亲自己怀孕了之后,他的神情突然变得很害怕,我被他抓住了肩膀。……我还以为自己要被杀掉了。但是,过了一阵子,突然他好像改变了主意了一样变得温柔……,那天夜晚,和往常一样进行了PSYCHO-PASS护理……这之后,我半夜偷偷看了父亲的设备』
未来的证言,停顿了很长时间。
『――父亲的设备里,留着大量关于动物的人工流产的搜索记录。于是,我就明白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会被打掉。然后,为了让我不再怀孕,用父亲的……手,用父亲的……』
所以未来,逃走了。偷走了只装了一点钱的移动终端,然后没换衣服就跑出去。为一旦被谁发现,就会被送回父亲身边的恐怖而害怕。于是“箱舟”出现了。转瞬之间,被给予的乐园般的时间。然后是生产和惨绝人寰的暴力——弥生拼命地侧耳倾听。但是对自己来说,这些内容虽然在脑子里正确地理解了,但说到底,根本想不到。未来挤出的话语中那完全渗透到深处的深处的绝望,自己到底要怎样才能领会。这,也太——。
「……为什么,谁都没能阻止啊。这个社会,西比拉不是让大家都幸福的社会吗……?」
弥生说出了如果在一般人的面前说出,他们一定会捂住耳朵的话语。也根本无法否定“圣母”——莉娜谴责自己等人的话。事实就是事实。然而,这是假设“箱舟”能拯救被社会无视其存在的人们的后话了。
「……莉娜,为什么,你,杀害了那些孩子呢。不是本该只有你们能救她们了吗……」
弥生知道这是任性的嘟囔。她闭上了双眼,脑海中描绘着“圣母”的脸。
脸上是平和的微笑,可是,眼里却丝毫没有笑意。是冷冰冰地看准着猎物的捕食者的目光。她一定会,又找出怀着孩子的谁,然后仅仅留下孩子,把母亲杀掉吧。杀掉被社会抛弃的人们。无法原谅这点。得去阻止她。所以,要用上一切手段,追踪“箱舟”。
为此,无论自己要变成什么样子,都没关系。
……总有种,弥生在一天天地远去的感觉。
傍晚,志恩本来想躺在分析室的沙发上打个盹,却过了多久都没法入睡。虽说如此,也并非想继续工作的心情。身体很疲惫,很沉重。
为了寻找“箱舟”的行踪,几乎每天都会在综合分析室举行例行的搜查会议,同时志恩在把从各个地方搜集到的情报给弥生送过去,所以见面交谈的频率很高。然而,她的视线,却一直注视着过去。仿佛被一件事囚禁住,而抛开这以外的一切的死心眼。
弥生没道理不去追踪“圣母”――泷崎莉娜。正因如此,自己才恐惧着。弥生越是对泷崎莉娜穷追不舍,就越是渐渐回到了过去的她。就会越来越不像志恩知道的作为执行官的六合塚弥生。然后,当达成了当执行官的理由后,弥生会变得如何呢。过去自己等人的伙伴中,有一个在化为虚妄执念的追踪尽头逃离,然后,从这个社会消失的男人。该不会,弥生也会走上同一条路——?
就在那时,咻地一声空气流走的声音响起了。分析室的门打开了,有谁在进来。
「――唐之杜小姐,你在吗?」
是朱。
「在在~,我在这里哟」
志恩一边回答,一边从沙发上起身。因为独自一人时就会沉重,和谁说话的时候,就注意要用明快的语气,就算是强行的也要转换心情。
「小朱,怎么啦?爱慕姐姐了吗?」
「啊,不,不是这样的……」朱脸上浮现着苦笑,回避了玩笑话。「我在思考“箱舟”的下落。于是,我想如果整理了在据点保护的女性的供述,是不是就会知道些什么」
「诶,问出什么了吗」
在御殿场的事件中,虽然逮捕了很多“箱舟”的成员和战斗要员,但是他们被实行了彻底的情报管制,没能从他们那里问出“圣母”等人尝试的“大移动”——其目的地。比起这个,朱从差一��点烧毁前的据点救出的女性,因为担任着“圣母”与成员间的联络员,所以拥有有益的情报的可能性较高。
「说实话……还没问出什么」
然而,从朱的语气听来,进展也不像是很顺利的样子。
「我有件想确认的事情。可以请你让据点周围的鉴定无人机动起来吗?」
「OK,等一下噢」
志恩叼着细烟草,坐到了显示屏前的椅子上,重新启动机器。曾是“箱舟”据点的御殿场购物中心遗迹,因为大部分都在烧毁后好不容易才灭火,构造体眼看就要崩塌,所以只允许鉴定无人机进入。
「可是,据点几乎烧成灰烬了哟?」
「所以,代替地,把无人机调到这里来」
朱所指的地方,是在据点附近山林的低洼地。志恩将几台远程操作的无人机运送到指定坐标,让它们自动运行移动。
「这里有什么吗?」
「虽然要是什么都没有就好了呢」朱的回答,有些吞吞吐吐。「担任联络员的女性,从购物中心遗迹被反西比拉抵抗组织使用之后开始,好像就担任了该设施的管理人。御殿场基地成为“箱舟”据点,是在大约一年前——某一天,突然带领部下出现的“圣母”,眨眼间便掌握了设施,实施了大改造……」
「于是,就成为了疯狂的婴儿制造工厂吗」
「弥生小姐的报告中指出,“箱舟”内有通过集体暴力实行的组织管制,好像是从御殿场基地时代就开始进行了。如果被判断没有达到反西比拉思想化,就会受到集体暴力的制裁。然后如果如女性的供述所说,也出现了死者」
「就是说内斗?」
「本应是为了打破既有的权力构造而结成的朴素的革命集团,伴随着组织化的进展,思想也激进化,开始恣意使用以维持自己权力构造的暴力行为。这,就是如同过去法国革命期的恐怖政治一样历史性地被重复上演的事态哟」
「――然后,最终总有一天走向自灭,吗」
然后,到达指定坐标,翻着地面的鉴定无人机,响起了报告发现了什么的警报声。志恩粗略扫了一遍被转发过来的解析情报。
「――小朱。从指定坐标的低洼地中发现了白骨化的尸体噢。而且,还是有相当多的数量哟」
因为鉴定无人机的报告铃声响个不停,所以关闭了声音通知。「能确定遗体的状态吗?」朱的神情变得险恶。
「某种程度上可以呢」志恩说道。「首先,让它按照着被挖出来的顺序解析的……。成年男女呢。虽然已经白骨化了,不过头盖骨上的裂痕,还有肋骨和其他的骨头上也留下了被施加了巨大冲击的痕迹噢。其他还有,也有被人为地折断四肢的迹象。这个外伤倾向……和被“箱舟”杀害的孩子们很像呢」
志恩调出她们的尸检数据,比较参照后,发现除了对下腹部的打击,其他几乎完全一致。
「从“箱舟”把所有的尸体遗弃在河里推断,造成这些的是御殿场基地时代的反西比拉抵抗组织们吧。解析的遗体死亡推测时期,也比“箱舟”开始活动的时期还早」
「……这么看来,果然“箱舟”在效仿反西比拉反抗组织呢。」
「为何又如此?」
「因为这是实行强力组织管制的最适合的方法。泷崎莉娜从以前开始就从事反体制活动,并也在该设施生活过,从弥生小姐的报告中可以了解到。御殿场基地实质上被抵抗组织放弃后,泷崎莉娜率领着自己的组织回来了……是这个经过吗。“箱舟”所雇佣的人都很年轻,所以变得顺从,而另一面,有着很高的因情绪不安定而逃走或背叛的可能性,因此为了管制应该有必要给他们很强的压力」
「用了“箱舟”之类的,还有像“圣母”一样的夸张的词语,也是因为这个?」
「说不定是为了强化指导者的个人魅力而做的演出呢。无论如何——泷泽莉娜为了培养出有狂热信仰的成员,下了各种各样的工夫」
「而且好像本身是也有着很多粉丝的非公认艺术家,这样的说不定很拿手呢。就算如此,为了确保婴儿,还真是……」
「我想,恐怕不止这么简单。这一切,只不过是“箱舟”为了实现最终的目的而使用的手段而已……。可是,却想不出他们做了什么不得不小心翼翼到如此异常的行为」
「今年年初发生的骚乱事件……之类的,小朱是不是说了是不可能的」
「对,我认为不是这条线」朱点了点头。「“圣母”对六合塚小姐也说了,自己等人的目的并非颠覆西比拉秩序,而且实际上,他们自己放火烧毁了对继续反体制活动极为有用的设施」
对,如果像那样张扬地烧掉设施,毫无疑问地会暴露在世人的目光之下。也就是说,就算废弃后留下他们存在过的痕迹也没关系。即对“箱舟”来说御殿场购物中心遗迹已经完全失去用处了。还有“圣母”在车里,对弥生两人说,要把她们带去很远的地方。这指的是存在于首都区的安全屋一样的地方,还是说,建立于更远的郊外的其他据点呢。又或者说,比起这个还远的地方——比如说,哪里?
志恩和朱共同陷入了沉默,正想要仔细思考的时候。
警报声响起。是鉴定无人机发现了什么异常的东西时的报告。志恩看了多面显示屏上的解析结果,不自觉地,嘴里叼着的细烟草啪嗒一下掉了。
「……这,什么啊」
显示出来的,是比起其他的白骨尸体,让人以为是家禽的华丽而矮小的骨骼。然而出土的头盖骨,比起一切都更雄辩着,这是孩子的遗骨。
「……这不是,婴儿吗……」
朱也瞠目结舌。鉴定无人机分析的结果,头顶部发现了奇妙的凹痕。一击就让脑组织彻底完蛋程度的致命伤。简直像是一生下来,就这样一头撞在硬地板上一样。
「这……」志恩喃喃道。「这不是“箱舟”干的对吧……」
「……“圣母”对六合塚小姐断言说,自己等人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保护婴儿。……虽说不该全盘相信犯罪者的话,不过“圣母”是做着疯狂的举止,却无比冷酷地移动棋子的玩家。这如果是她的罪行,其前提就颠覆了……。虽说如此,但要说完全无关系——」
也不可能,朱正打算这样说,无线通信启动了。
《猎犬2号,呼叫牧羊犬1号、实验室》
突然,接到了弥生传来的无线通信。然后,这边还没应答,那边就仿佛如决定事项一样,单方面地传达了事务。
《为了“箱舟”事件的搜查,请对我使用“记忆抓取”》
同日深夜,在分析室的解析区域设置的床铺上,躺着弥生。
“记忆抓取”,是利用声像扫描技术,搜寻对象的记忆,读取其脑中播放的图像的一部分,作为图像情报输出的记忆复写技术。生成数据库中不存在的嫌疑犯的外貌和打扮信息,能利用于通过面部识别进行的追踪调查,然而因为是强行调出记忆所以对人的负荷很重,色相急剧恶化的风险也很高。
志恩向旁边同行的朱进行过最终确认,开始执行“记忆抓取”。
运行时间设定为最短。复写马上完成了。对面部一直采用着经过表情不断发生偏移处理的全息投影的“圣母”,没有找到一致的记录视频。那么,采取别的手段。将弥生在设施和车辆中遇到的成员们的容貌进行记忆复写后的图片提取出来,在记录视频的数据库中对比参照。
「弥生,辛苦了。感觉如何,没有不舒服吧……」
「……没关系噢」弥生甚至,不如说做出了好像反而在关心志恩的举动。「别担心。因为我理解了该做的事情,不会在中途就不行了什么的」
她一从床铺上起身,就披上黑夹克,重新系好领带。
「常守监视官。如果结果出来了,请马上告诉我。我做好了准备,可以随时出动」
然后从分析室出去。她的脚步中,可以看出有摇晃。
「说没事……,怎么可能呢。那孩子――,在乱来」
目送弥生离开的志恩,和朱一起转向分析室的多面显示屏后,仿佛都头痛了一样地按着太阳穴。操作设备,比较着实行“记忆抓取”之前和之后弥生的色相以及犯罪系数。
「小朱」志恩向在侧边看着多面显示屏的朱搭话。「关于弥生的犯罪系数,自从和“圣母”接触以来,就有微增倾向,经过刚才,上升了很多呢。如果再做一次相同的事,说不定会猛增到300以上」
明明知道不该责怪朱,但一不小心就自然地增强了语气。
「我知道。任意驱使同伴的馊招,这是最后一次用了。“箱舟”的意图,能渐渐抓到大概了……。可是,还差一步,我想要能达到确信地步的证据。」
「你想说为此,来参照“圣母”等人的行动记录?」
将机器总动员起来,基于公安局的权限,本来,以国交省为首的各省厅管理和管辖下都市内的监控录像,还有交通情报·设施情报、消费记录等等会从一边渐渐被网罗过来。对,这个社会,基本上是被监控的社会。在这个精神(PSYCHO-PASS)的安定至上的社会,安定才是最被重视的。然后,已经做好了当动摇这份安定的事态产生时,能迅速对应的事前准备。这正是,通过记录下市民的所有活动痕迹达到的。安全与自���(隐私)的权衡。然后,这个社会的居民们,选择了前者。
马上,搜索结束了。
粗略地概览的话,如朱预想的一样,“圣母”等人,没有和反体制组织联动的样子。然而,确认到他们和复数的独立系活动运营公司,还有好几家中介紧密关联并频繁接触。
「哼嗯,好像无论哪家都是有一定实力的公司呢」
「……是非公认对象的活动公司吗?」
「嗯~,该怎么说呢,是展示西比拉非公认艺术家的作品,代替当事人举办live活动的集团吧。就是所谓的承办方呢」
如果是西比拉公认,就会有福利公司“Oriental World”之类的大企业撑腰,而非公认则无法期待这点。于是就轮到活动代办公司出场了。
「只要能积累资金,比起举办差劲的西比拉公认艺术家活动,能做远远更花哨的事情。不过,如此规模的活动,色相恶化的风险也很高,普通来说是不可能有的……」
「那么,这个叫“Ark・Fes”(注1)的活动,就很奇怪呢」 (注1:ark即方舟/箱舟;fes即festival的缩略,表示节日、庆典,为和制英语)
朱在多面显示器上展示出新的情报。让出演者和观众登上将货物船改造成的移动live house“Ark・Fes”,以东京的码头为起始,到名古屋、大阪——即在东名阪的各港口,西比拉公认,以及即将成为公认的非公认艺术家们也会出演。这之外,还招募在野艺术家,打着只要能突破当日的审查也能出演的招牌,记载着如此的主旨。
「――提供最安全而有趣的巡航live呢」志恩念出了活动信息的卖点文字。「乘船时还有演奏之前等等,在活动的各阶段运营方的工作人员都会进行严密的色相检查,彻底排除有危害精神可能性的艺术家……吗。无论怎么看都很可疑的感觉」
然后在共同主办方中列举的活动运营公司中,也有很多和“箱舟”接触的企业。恐怕承办方根本没有注意到出资方是反西比拉组织,以为是有钱人的业余嗜好之类的吧。
「而且,这个活动的举办,因主办方的缘故延期了一个月。“Ark・Fes”的举办,在明晚——12月28日噢。虽说是偶然,但是标榜守护婴儿的那帮人在诸圣婴孩殉道庆日(注2)这天引发事端,还真是讽刺呢……」 (注2:以下全部复制自维基百科:诸圣婴孩殉道庆日,纪念圣经新约中三位东方贤士朝拜耶稣圣婴后,大希律王为了除去新生的“犹太人君王”,曾下令罗马军队屠杀伯利恒及其周围境内的两岁以下婴儿。教会把这些婴儿视作殉道者,因为他们是为了耶稣的缘故而遭杀害的。教会在圣诞节后纪念婴孩被杀日,就是以诸圣婴孩的牺牲去代表无辜牺牲者的见证)
「毫无疑问有猫腻呢」朱瞪着显示屏,然后小声低语道。「……就在这里解决掉吧。这次一定要,将“箱舟”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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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auke0509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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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称 5
自己生日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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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想着这德·巴赫尔令他生厌,可他仍跟着德·巴赫尔溜出大厅。帕奎尔用于举办宴会的宅子位于维也纳近郊多瑙河畔,附带的花园小且景色单调,被隔在一道树篱之外的倒映着粼粼月光的河面与杂乱的、由灌木和树丛组成的黑影还略有几分野趣,德·巴赫尔和伊万在花园里驻足片刻后就默契地沿着树篱悄悄潜进自然中。即便维也纳的十一月较之圣彼得堡的十一月暖和了一倍不止,秋末冬初的夜晚也是寂静的,这寂静既使伊万松了口气——以此时的气氛,若再添上此起彼伏的虫鸣,那就太像两个难以压抑自己情欲的人趁着难得的见面机会躲开众人一诉衷肠了——又徒增尴尬,毕竟伊万同德·巴赫尔之间并不熟悉,远不到能安然自在得沉默相对的地步。
不过只有伊万感到尴尬,德·巴赫尔像只夜行动物一样轻巧地钻过灌木来到条河边被来往行人踩出来的泥路上,这里弥漫着股陈旧但好闻的、草混着湿润的泥土合成的腥气。伊万仰头透过枝叶的缝隙往天空瞅,看见薄云漂浮着挡在月亮前,使四周愈发昏暗,显得此处的一切都静止且黯淡,唯有正在走动的二人是鲜活亮丽的,营造出世间仅剩他和德·巴赫尔两人呆在这广阔又狭窄的空间内的错觉。
“这里可安静多了。”德·巴赫尔突然说,伊万收回视线看向德·巴赫尔,由于身高的缘故,他还无法平视德·巴赫尔,但伊万认为他成长到平视西欧人——不止眼前这个——的时候不会太远了,他看不清德·巴赫尔的神情,只能瞧见个人脸转向他的影子,“所以,您为什么对开设瓷器厂感兴趣?”德·巴赫尔问。
伊万耸耸肩,尽管他不确定德·巴赫尔是否能看见他的动作,“其它的工厂太难开了,冶金、采矿、造船等等,那些产业不是掌握在国王手中,就是被分给极具权势的贵族近臣,轮不到我去插足。而诸如酿酒、伐木、织布又都是些不怎么盈利的老玩意儿,只有瓷器,风格多变,精致漂亮,又受人们追捧喜爱,不愁货物无人问津。”
“您喜欢精致漂亮的东西?”
“谁会不喜欢呢?”伊万从语气中听不出德·巴赫尔是否相信他开瓷器工厂的动机,只好顺着德·巴赫尔的问题依照他认为十几岁小伙儿会有的回答接话。
德·巴赫尔不置可否地轻笑几声,“其实我想问的是,如您这般年纪的男孩儿大多或是沉迷纸醉金迷的生活,整日不是狩猎、玩儿牌,就是同年轻貌美的寡妇搭讪,或甩开近仆躲在河边的树丛里偷看村里的姑娘洗澡,为何您这般正经——”德·巴赫尔又拉长了声调,语气里的打趣几乎凝结成半凝固的液体,“——或者说,这样乖巧呢?”
“这和正经无关,”伊万有意忽略德·巴赫尔话里的‘乖巧’一词,“我只是对您说的那些事不感兴趣罢了。”
“那您对何事感兴趣?”
南下,这个答案第一时间跳进伊万的脑海,而他也差点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脱口而出,所幸他即使改口道:“南——嗯,去南方更温暖的地方生活。”
德·巴赫尔又笑了起来,这次像是明知自己最好别笑出声可实在是忍俊不禁的喷笑,“这、这可不能算兴趣啊。”他说,声音被笑切成一小段儿一小段儿的。
‘我的话有什么好笑的?’伊万这样想,也真的皱着眉说了出来,只可惜他的气势软绵绵的,而挡在月亮前方的那片云也还没挪开身,使得河畔这条被夹在灌木树丛间的泥路依旧像被蒙上层纱般,导致两人看不分明对方的表情,于是没看见伊万皱眉瞪眼的德·巴赫尔极不真诚的道歉说:“对不起,”他停下来深呼吸,好把自己呼哧呼哧的笑声压回喉咙里,“只是没料到您如此坦率,”此时冒出坦率这个评价奇怪又不符合逻辑,但伊万来不及抓住这丝违和感,因他的注意力全被德·巴赫尔的下一句牵扯而去,“坦率得让人觉得您可爱。”
可爱?这个词如何能同自己产生联系?比起荒谬和因所谓的男子气慨受辱故生气,伊万更感到不解,他未曾被这样称赞过,过去他的子民夸奖他,多半只是在肯定他所象征的政权,和‘伊万’这个人没多大关系。按照一名十多岁的年轻气盛的男孩儿的思路,伊万应该又羞耻又愤怒,他脸颊和耳尖的确开始发烫,可如方才在屋子里时他没生气那般,现在他也无法从正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中找出一丝一毫的怒气,他十分想直白地问德·巴赫尔道“你是不是在和我调情”,又怕万一德·巴赫尔只是生性轻浮,偏好以这种方式同人交谈,那岂不是显得他自作多情。
“您怎么停下来了?”离伊万几步远的德·巴赫尔回头问,这时伊万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停下脚步,“您别生气,我知道男孩儿们不喜欢被人冠上这个形容词,除非说话的人是他心爱的姑娘,我不会再这样形容您了。”德·巴赫尔一边走向伊万一边说,他停在伊万跟前,自短上衣袖子内垂下的衬衫袖摆上的蕾丝贴着伊万的手,随着两人呼吸时肉体产生的细微起伏轻轻搔着伊万的手背,使伊万的心和手背一同痒了起来,他嗅着德·巴赫尔身上传来的大约是香水散发的一股人造的、找不出类比物的香味,晕乎乎的几乎以为下一秒德·巴赫尔就要牵起他的手了。
“我————”伊万朝后踉跄一小步,又仓皇抬腿一跨从德·巴赫尔身边越过,接连走了两步才放慢速度,盯着前方一片黑乎乎的夜景略结巴地说:“您、您一直在问我问题,却没说多少您自个儿的事,难不成您是巡警,将我当作犯人审问了吗?”
德·巴赫尔对伊万匆忙转移话题不以为意,他慢悠悠跟在伊万身后,把伊万的质疑当作对他身份的询问,“这个嘛,您听说过几年前有关波兰王位继承的那场纷争吗?这次奥地利公国和法兰西王国签署和平条约,我勉强算是法兰西使团的一员。”
‘若真是法兰西使团成员,怎可能赴一个来历不明、无权无势仅开了座欠了债的工厂的人举办的宴会呢?’伊万对德·巴赫尔编造的身份嗤之以鼻,虽说某种程度上德·巴赫尔说的是实话,他已经瞧出德·巴赫尔对游戏的铺垫并不怎么上心,重心全放在和他对话上,他想着若现在戳穿德·巴赫尔,对方会露出怎样的惊诧无措的神情,又觉得凭借他同此人交谈这短短一段时间内他对此人的了解——或者说直觉式的感知,即便他摊牌,德·巴赫尔没准儿只会若无其事奉承他心思细腻,然后接着问自己想问的问题,还会问得更不加遮掩和详细。‘西欧人果然很不讨人喜欢。’伊万肯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断
德·巴赫尔可不知伊万心里那些纷杂的心绪,他解释了自己的身份后,还没安静够七步远就又开始提问:“您说您想到更温暖的地方生活,意思是您的家乡很冷?”
‘他干嘛明知故问?’伊万无声叹息,德·巴赫尔的问题太多了,多到伊万不想再回答,于是他用问题回答问题,“您到底想问我什么?坦白来说,我对这种拐弯抹角的试探厌烦了,您大可直言您接近我的目的。”
“我从一开始就很坦诚,我的朋友,”伊万为德·巴赫尔的称呼皱眉,他搞不懂他和德·巴赫尔怎么就在认识不超过半日的时间内成为‘朋友’了,“我只是会被美丽的事物吸引,进而想要了解他罢了,若说我对您有所企图——”德·巴赫尔的语调微微上翘着打了个转,“我可没法儿否认这个指控。但这企图是好的,是正面的,全由我对您的欣赏引发。”
“欣赏……”伊万重复德·巴赫尔的用词,这次他叹息出声,“您对我一无所知,如何能用上欣赏这个词呢?”
“我已经见到了您,眼里盛下了您的倒影,这还不够吗?”
“所以——”伊万再次停下脚步,他猛地转身看向德·巴赫尔,“与其说是‘欣赏’,不如说是‘见色起意’吧?”
德·巴赫尔没有回答伊万的问题,而是问:“您讨厌这种欣赏吗?”不等伊万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这种情绪何错之有?不过是人们见到美好的事物后本能的、发自内心的、希望去接近的欲望而已,或者更进一步,期盼去触碰那份美好,朝它伸出手,走进它,深入它,使它包裹住自己,肉体连同心灵都沉浸在幸福感中,这都仅是自然的、并不矫揉造作、尚未被杜卡特[1]和阶层身份以及权势之气污染的情感,您难道不认为,这种情欲本身也是美的么?”
挡在月亮前的云飘走了,又恰逢两人停在河畔两棵树的间隙间,于是德·巴赫尔的左脸镀上一层银光,印得他的额发和睫毛发亮。起风了,德·巴赫尔侧后方那颗歪斜着朝河面延展出去的树投下的阴影似母亲抚向孩童的手般落在德·巴赫尔的额前一下一下朝后梳,使德·巴赫尔的神情明灭难辨起来。而伊万直勾勾望着面前的法国人,恍惚感到月光亮得快占满他的视野,导致他像个只存在光感的盲人一样。同时,尽管德·巴赫尔的用词是‘它’,可也许是伊万自己心思不纯的缘故,他总觉得那番话别有意味,使得他耳道里响起不知是由心脏跳动产生的还是由血液在血管里奔腾产生的震耳欲聋的隆隆声。
“您……您疯了……”伊万呢喃道,他的视线落在德·巴赫尔胸口那颗被领结掩了大半的金属扣子上,竟还分出一丝心神瞅出那颗扣子表面雕刻的是鸢尾的图案,“说这样的话……您想被人们绑在火刑架上烧死吗……”
德·巴赫尔上前一步,伊万下意识想后退,他的左脚都抬起向后踩了半步,重心也后倾着落在左脚前半个脚掌上,但他不愿显出被德·巴赫尔逼迫���步步后撤的狼狈可怜之相,故又强行止住自己,他盯着德·巴赫尔的衣扣,眼睑不停颤动,双手不自觉把衬衫袖口攥进掌中揪成皱乎乎的一团,无论如何都不肯上挪眼眸对上德·巴赫尔的视线。
“您在担心什么呢?”德·巴赫尔轻柔地说,他离得太近了,说话时的吐息似乎都直接扑到了伊万鼻前,“这话的听众仅有您一人,您总不会认为穿过整个维也纳的多瑙河会向城里的宪兵告密吧。”他话音未落,又倏尔退回之前那个使伊万不会生出被入侵感的距离,头偏向帕奎尔宅子那侧方向说:“可能宴会快结束了,我想,我们最好往回走,您觉得呢?”
 在回帕奎尔宅子的路上也好,在同奥利加一同回住处的路上也好,‘德·巴赫尔怎么能——’这个问题一直在伊万脑海里打转,虽然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想在前置句后面接什么,是接‘怎么敢说那样的话’吗?或‘怎么又突然表现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般同自己回到宴会中,最后还以一种亲切但不亲密的态度彬彬有礼得道别’,亦或是‘他真的被我吸引了吗?又是被什么给吸引了呢’?他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想问什么,每冒出一个疑问,就觉得那个问题显得他过于在意德·巴赫尔的一举一动,而这股在意衬得他仿佛输掉了什么攻防战一样,可他又无法从情绪漩涡中挣脱上岸,于是只能任由那些问题把自己的脑子搅得像各类麦子混在一起的、炖煮了一整日的粥那样粘稠混乱。
奥利加只在最初疑惑地看了伊万一眼,随后她体贴得没问伊万从宴会里消失那么久是去了哪儿,也没问为何一会儿没见,伊万就由心情平静转为闷闷不乐、撇着嘴又耷拉着眉的模样,伊万半是期望奥利加能说点儿什么,靠些有趣的闲聊转移他的注意力,半是害怕自己一张嘴就在倾诉欲的教唆下无法自控得将方才发生的事吐个一干二净。因这些情绪纠结,回程路途也莫名显得格外短,伊万进三人公用的客厅时脸上的表情尚未来得及收起来,于是对他神色瞧个正着的娜塔莉亚像蹦出洞的兔子般跳至他身边。
“你怎么还没回卧室?”伊万本想催促娜塔莉亚遵循日常入睡作息,话未出口就被娜塔莉亚的“哥哥,你怎么了”的疑问顶了回来,猝不及防的他怔愣一瞬,下意识回答说:“……没怎么。”见娜塔莉亚不怎么相信,他故意放慢语速以增加话语可信度并重复自己无事的断论,督促娜塔莉亚洗漱,并在娜塔莉亚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时假笑着反问娜塔莉亚这些天都在哪儿闲逛又做了什么——要知道这可是自娜塔莉亚诞生后他头一次对她假笑——而娜塔莉亚闻言果然顾左右而言它,磨蹭两句后拿着睡袍就向自己的卧室跑去。
伊万瞧着娜塔莉亚落荒而逃的背影摇摇头,也不知娜塔莉亚是过于信任他还是因从未行过鬼祟隐秘不便使旁人知晓之事故无经验,她虽作出幅害怕被伊万发现自己闲逛的地方并被伊万责骂的样子,在隐瞒自己行踪这方面却一点儿不上心,倒是跟着她的仆从害怕受罚,在伊万询问时欲隐瞒一二,可让仆从说不出口的去处又能是何地?伊万不难推断出娜塔莉亚无非是对她未曾接触过的人群感兴趣,借着维也纳没多少人认识她与关注她——主要是为了避免诸如“您怎可去那种有失身份的地方”的大惊小怪的惊呼——趁机窜去住满了窃贼、骗子、赌徒、皮条客和性工作者的街区。
和娜塔莉亚猜想的相反,伊万不认为娜塔莉亚探索贫民聚集的街区、了解那些所谓的下等人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是件糟糕且不体面的事,因诞生时期以及居住的地区,娜塔莉亚受人类影响颇深,至今也未能脱离一个在单纯和平的环境中生活的人对整个人类文明的认知。提起战争,她只会思考那场战争是否发生在她的领土上,若发生在她的领土上又将给她��肉体带来怎样的病痛;提到子民,她讨厌身边的贵族、官员、乃至于统治者那种一心扑在金钱和权势上的心态,厌恶低阶的官员蝇营狗苟,站在权力顶端的人毫不羞愧地踩在其它子民的血肉上,而对于诸如农民、市民、商人等阶层的子民,她又因不了解他们而抱有一种参杂着不在意的天真的幻想,以为那些人都是些吃苦耐劳、安静的过着自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的人。因此,伊万乐于娜塔莉亚借此机会认识到并不只有衣着华丽的、身上喷着香水的人才是她的子民。
思索娜塔莉亚的教育方针使伊万短暂的摆脱了情绪漩涡,但当他躺在床上等待自己入睡时,德·巴赫尔又擅自霸占了他脑海里的所有空间。他一遍遍回忆他和德·巴赫尔在河畔漫步的那小会儿时间,回放德·巴赫尔的每一句话以斟酌自己是否有更好的、能在气势上压过德·巴赫尔,或至少不会主动权全失的接话言辞,然而伊万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别随着德·巴赫尔离开宴会。是了,一开始他就在依照德·巴赫尔的话行动,真是奇怪,明明德·巴赫尔只是说了个提议,且说的地点还是花园,可他却像神智被布莱德[2]摄去了一般,神差鬼使的跟着德·巴赫尔溜去河边。伊万对此懊悔不已,他翻过身,将头闷在枕头里泄愤似的呼呼喷气,两手像猫磨爪子那样挠着枕头角和床铺。
伊万挠了片刻,待他抬起头瞧见皱在一起的床单和枕头后,又为自己这般年龄竟还作出如此孩子气的举动而生出羞愧来,他仰躺回去,眼前浮现出德·巴赫尔那张一半浸泡在月光里、一半藏在阴影中的脸,恍惚意识到尽管他说德·巴赫尔对自己见色起意,可分明他才是色迷心窍的那个,他说不上自己被德·巴赫尔的什么吸引了,是外貌吗?这个西欧人也同所有人一样长着一嘴一鼻两只眼——‘虽然他的五官的确比其他男人更精致。’伊万内心角落里冒出道微弱的声音插嘴道——还是说是因德·巴赫尔我行我素,整个大厅中除去伊万,便只有德·巴赫尔既没留胡子,也没戴假发,使至今无法欣赏胡须和假发之美的伊万觉得德·巴赫尔瞧上去顺眼极了。
想到这儿,伊万突然发觉这个理由无比可笑,对足够强大、非附庸它国的意识体而言,特立独行反倒是正常的,人类无论流行什么时尚风俗,意识体们总是挑挑拣拣只允许其中一部分沾上自身,少有全盘接纳的时候,譬如伊万自己,过去他的子民把一下巴又长又浓密的络腮胡视为男子气概的象征时,他因肉体年龄过小而无缘于那种潮流,到彼得一世要求人们模仿西方,只在嘴巴上方留下两撇细长的、修剪整齐的胡须时,不知为何伊万下半张脸依旧光溜溜的,绝不肯长出一根多余的体毛。
伊万想着德·巴赫尔迷迷糊糊睡去了,梦里德·巴赫尔在他耳边反复念叨那段关于情欲和美的关联的话,也不知是第几次重复,伊万忽然生起气来,他推了德·巴赫尔一把——没有推中实物的触感,不过德·巴赫尔仍惊诧得退了好几步——冲德·巴赫尔大声说:“您别以己度人!我对您外貌的喜爱还没发展到生出和您做那事儿的欲望的地步!”话说出口后,他又觉得有哪里不对,愣愣瞅着德·巴赫尔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方只是在阐述自己的观点罢了,不管德·巴赫尔是否话里有话,至少表面上对方根本没提到他。伊万感到自己的脸部正以比冬日雪天地面上的雪堆集起来还快的速度积累着温度,他又急又羞,想辩解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至于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伊万也不分明,只能靠德·巴赫尔自己去领悟和意会——但德·巴赫尔的左眼里装进了反射着粼粼月光的河面,那光轻柔的从德·巴赫尔眼中荡了出来,把伊万卷入一片深浅不一的、蓝灰带点儿紫的颜色中,让他昏头转向得随着波浪飘至漩涡深处。
等伊万醒来,从睁眼到坐起来的功夫就差不多忘记了自己的梦境,只记得梦见过德·巴赫尔,且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导致他完全清醒后心中还残留着几分不悦,因这不悦,他懒洋洋得不怎么提得起劲儿,他打着呵欠去了餐厅,问雇来做短工的厨娘奥利加和娜塔莉亚的行踪,厨娘端来蔬菜炖牛肉和昨天娜塔莉亚吃剩的烤猪肉,告诉他说奥利加还没出过卧室,而娜塔莉亚早早就离开了屋子。
正当伊万心不在焉叉起一块烤猪肉犹豫自己该不该把餐叉上的那块有些过于肥腻、略冷凝的猪肉送进口中时,仆从传给伊万一封门房那儿来的简信,这信只是硬纸对折了两下、用背面把写字的那面给遮了起来,可仍用了封蜡,信纸嗅起来也有股熟悉的人造的香味。伊万本打算任由信纸放在餐桌上假装自己没收到它,可过了一会儿,他又撑着下颌,以一种可有可无的姿态放下餐叉将信纸拿到自己跟前。不出伊万所料,此信是德·巴赫尔写并送来的,其内容倒是一反信纸的浮夸,用简练的语言询问伊万今晚是否肯赏脸同他共进晚餐,他知道在贝卡习什塔街上有家肉汤和罂粟面条[3]做得特别好吃的餐厅,欲邀请伊万品尝地道的奥地利美食。
伊万食指敲着餐桌思索片刻,应了德·巴赫尔之邀。或许是因为在公共场所,这次德·巴赫尔倒是表现得没有任何逾矩之处,见面时他亲热伸出胳膊、五根手指紧紧贴在伊万右手的皮肤上并上下摇晃几次,在等待上餐时,他低声对伊万介绍该如何烹饪罂粟面条,说味道好坏的关键之处在于土豆和面粉的比例——伊万听出他不是故意瞎编些食谱用料以炫耀自己的知识面广泛,而是真的对其了解颇深,便情不自禁忖度德·巴赫尔也许有个不怎么主流的爱好——用餐途中,德·巴赫尔又向伊万聊及上个月中旬在霍夫堡宫大厅里首演的、由彼得罗·梅塔斯塔西奥[4]编写的希腊神话歌剧,在得知伊万不巧错过这场演出后又为伊万惋惜,“真是遗憾,您若再早个三五天,您一定能赶上这场演出。”伊万差点儿想提醒德·巴赫尔,按照他给出的假身份,他是不可能有机会进入霍夫堡宫,更遑论和玛丽亚·特蕾西亚大公一同看歌剧,但见德·巴赫尔说得起劲儿,伊万便默不作声的听着。
其后他们不知怎么说到巴纳特地区的罗马尼亚人起义和奥地利人的镇压上,接着开始聊总是伴随战争而来的瘟疫,顺其自然的,话题转到了黑死病上,最近一次大型瘟疫发生在法国的马赛,德·巴赫尔心有戚戚地说至少死了十万左右的人,尽管二十多年前伊万曾从驻英大使和前往法兰西的信使的口中听说过疫情相关的传言,但他仍被德·巴赫尔的话唬了一跳,毕竟圣彼得堡总共也不过五十多万的人口罢了,若他的领土、尤其是商业往来繁多的地方发生这样的惨剧的话……伊万连忙喝了口热汤压下自脊骨里窜出的冷刺感。
吃过主菜后,话题变得轻松许多,他们聊了会儿外来植物、诸如香蕉在温室的养殖技巧。当伊万询问一个姓德·路泽尔[5]的探险家进度如何时,德·巴赫尔像突然想起他还未和伊万互通真实身份般假惺惺地说他只不过是使团中小小一名随行人员,和德·路泽尔先生没什么交集,如何能得知对方的近况呢?不过几口酒下肚后,德·巴赫尔又略前倾着靠近伊万,一幅害怕被旁人听到他们交谈的模样说他有些小道消息,据传德·路泽尔早已成功穿越南大西洋到了海洋另一端某个距离大陆特别近的岛上,现在大约再次启程继续向南有一段时间了。
若说谈到南大西洋的尽头有什么仅能激发伊万对未知大陆——也可能不是大陆,谁知道呢?——的好奇心,那么由此联想到在另一个大陆上建立殖民地这一事则导致伊万骨子里又生出熟悉的痒意,他不得不调整一下坐姿,在心中催眠似的安抚自己道即便他拥有如卡斯蒂利亚或法兰西那般强大的、航行能力超群的舰队,即使在另一个大陆上成功开辟出殖民地,因变化莫测的政治局势他也难以同殖民地形成紧密的联系,毕竟前往大西洋的三条通道都或是自然环境严酷,或是被敌友难辨的国家把守着。
两人喝得微醺后,话题变得跳跃且无规律起来,鉴于伊万几乎没离开过自己的领土,且主要在以圣彼得堡和莫斯科为两个中心点的地区生活,粗谈空泛抽象的、诸如“我听说某地的人们会收集某种黑色的小飞虫并将其成堆放在石板上烤熟了吃”这类的传闻他尚能跟上话题,可详细到某地、甚至就是西欧南欧范围内的某个城市里的具体的风俗人情,他能用来接口的句子只有“那是什么”以及“是吗,听起来可真离奇”。德·巴赫尔没因自己知道些伊万不知道的知识而表露出优越感或鄙夷伊万无知,他仿佛为了避免伊万尴尬般转而询问伊万斯拉夫神话故事,这看似善解人意,伊万却觉得德·巴赫尔多此一举,因他不觉得缺乏些去了解就能知晓的信息有什么可惭愧的,德·巴赫尔的行为反倒使‘身为欧洲的一员竟不知其它意识体家里的具体情况’变成件可耻的、理应被人嘲笑的事。
“您不必如此,”伊万说,声带把他欲说的话放行后,他迟一拍想到最好的做法是顺着德·巴赫尔话头说下去,可餐桌上、墙壁上以及天花板垂吊下的烛台上那些远近不同的蜡烛的火光交叠着一晃接着一晃闪烁,把本就有些晕乎乎的伊万推进一种处于清醒和入睡之间的境地,且既然前半句他已经说出了口,想必将后半句说完也无妨,“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需回避的。”见德·巴赫尔面露疑惑,伊万解释得更详细道:“我不了解您了解的那些风俗人情仅是由于我没去过那些地方,您不必为了顾虑我接不上话而有意同我聊些我熟知的东西,况且,我对其它地方的人们的生活很感兴趣,我喜欢听您讲述那些。”
德·巴赫尔双眼诧异的睁大一瞬——伊万瞧见德·巴赫尔的神情后恍然发觉自己不该多补充最后那截短句,也不知德·巴赫尔是在为他不会因自己的无知耻于见人而惊讶还是在为他坦白自己喜欢听他闲聊而惊讶——随即他带着脸使伊万有些不自在的微笑静静瞅了伊万数秒后,开始描述他听说的瓜德罗普岛上现已沦为奴隶的土著居民所作的岩画和风格奇特的陶器。直到餐厅打烊,伊万和德·巴赫尔才离开餐厅,他们缓慢迈步,每一脚落下前都要好好瞧瞧地面以防醉酒的自己不小心被路上的石子儿或街面的砖缝绊倒。在分别前,德·巴赫尔站在伊万右侧,胳膊贴着胳膊,带着酒气的吐息随着他说话而弥散进空气里,“在聊得这么起兴时不得不道别可真是太遗憾了,我们明晚继续如何?您来我的住所,”他说着,头倾斜着靠近伊万,有几缕未被发带束紧的金发轻轻滑落至伊万肩前,“恰巧前些日有人送来瓶不错的葡萄酒,就是在维也纳近郊酿造的,我那儿还有幅国际象棋,若您愿意带上您的姐妹,那我们就玩儿塔罗牌,可以打图解塔罗牌[6]……”
伊万目不转睛盯着那簇垂在德·巴赫尔脸侧的头发,他应着声,却不很清楚德·巴赫尔在说什么,自己又答应了什么,他咽下一个呵欠,两眼泛出些湿意,恍惚快睡着的下一刻又被公共马车的响铃惊得站直了身子,他转头看了看德·巴赫尔,见德·巴赫尔也是一脸被突然惊醒的模样,见此伊万强撑起精神再次同德·巴赫尔道别,随后挑选了一辆等在街角的公共马车坐上。
翌日伊万没受宿醉的困扰,他一夜好眠,阳光穿过窗户钻入屋内,投在墙面上的玻璃窗外形的金色光斑尚未下退至地板他就精神奕奕得起了床,他进入餐厅时,瞧见奥利加和娜塔莉亚已经坐在了餐桌旁,娜塔莉亚一反近来常态,瞧上去恹恹的,没精打采地捏着黄油刀把面包戳出无数个小洞。
“你怎么啦?”伊万一面拉开餐椅一面问娜塔莉亚,娜塔莉亚维持着那幅恹恹的表情抬眸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嘟起嘴巴,过了半晌才勉强回答道:“我现在不想说。”
这便是待会儿再聊的意思了,伊万切下一块烤制的烟熏肉,寻思娜塔莉亚能为何事苦恼,同时和奥利加时不时闲聊几句,交换双方昨日做了什么以及未来近几日的行程安排。早餐未吃完,仆从拿来了从门房那儿受到的信交给伊万,伊万因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微眯了眯眼,他打开对折的信,果然是德·巴赫尔写的。信中德·巴赫尔为他昨日的失礼道歉,说他虽没喝多少酒,却不知怎的醉晕了头,邀请伊万前去他目前的住所却既忘了说地点也没确定伊万前来拜访的时间,在信尾德·巴赫尔再次客套道假如伊万愿意可携他的姐妹们——添加在‘姐妹’这一单词后的‘n’使伊万断定德·巴赫尔向别人、说不定就是罗德里赫打探过自己的消息——一同去他的住处,只不过或许是伊万的心理作用,那几句的字迹中隐约透出股不情愿的意味。
伊万合上信,他打算赴约,只是拿不准要不要邀奥利加和娜塔莉亚同去,毕竟有其他人在场的话完全杜绝了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倒不是说他已经决定了今夜得发生些什么,他想了想,认为为了避免奥利加和娜塔莉亚答应同去,自己最好一开始就别说出此事。
早餐后奥利加将一条毛茸茸的披肩裹在身上,说是同人约好去维也纳西北方郊外的植物园观看从新大陆引进的奇特植株,她礼貌地问了问娜塔莉亚和伊万是否一起去瞧新奇,两人自是摇头谢绝。奥利加出门后,两人移步进客厅,娜塔莉亚拉着伊万坐在沙发上,她双脚屈立着踩着软垫边缘,头靠向伊万的左肩。伊万等了半晌,娜塔莉亚一直沉默不语,他只好主动问:“所以,什么事使你苦恼啊?”
娜塔莉亚紧闭着嘴巴,几十秒后才长长叹息一声,她蹭了蹭伊万的肩膀,突兀地问:“为什么有的人——不,他们的数量不能说‘有的’,应该说,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用那么糟糕的方式生活呢?”
“……你去了哪些——”伊万本想问娜塔莉亚去了什么地方,半途他改口欲问得更直击根本,“——你接触到了什么?”
“……不像人的人。”娜塔莉亚说,因角度关系,伊万只能瞧见娜塔莉亚的头顶而无法窥探她的神情,“有一个男人,找不到正经活儿来养活自己,只能靠偷窃度日,今日撬邻居的门拿走几块黑面包,明日上街从行人兜里偷几个仔儿,被人逮住了就受一顿狠揍。”她顿了顿,“我查过维也纳的法律,盗窃本应交给当地的检察官处理,按照法律是视犯罪情况从窃贼交出所盗之物两倍的罚款到处死窃贼的判定都有,但是那儿的人不会想到得去上报治安官,我在那儿待了十来天,也从未见过治安官去那种地方。”
伊万将娜塔莉亚搂紧了些,今日天晴,维也纳十一月的阳光倒是比圣彼得堡十一月的阳光多了几分活气,自壁炉方向蔓延过来的热度也营造出种太阳暖融融照在身上的错觉,可娜塔莉亚裸露在衣袖外的手依旧是冰凉的,或许直到未来某日娜塔莉亚的领地内不再有战争,她的肢体末端才会如身体健康的普通人类那样暖和起来。
“那儿的人并非都是出生后就活在贫穷中,有人曾开过磨坊、布店、杂货铺,也有人住过镶有玻璃窗、第一层用石砖搭建的房子,然而不分男女,他们现在全住进了街面和排水沟一样脏的街区内,甚至排水沟在那种地方是少见的东西,人们将粪水和其它污水直接倒在街上,那些污水聚集在街面的无数个凹陷的小坑内,等着某个行人走过时溅在对方的裤脚或裙摆上。”
娜塔莉亚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以后她才接着说:“填饱了肚子,闲来无事便在街角或某个店铺门前坐下,开始吹嘘自己几年前打死过人、纵过火、成功从某栋有钱人住的屋子里偷出过一袋子塔勒[7]且未被治安官抓住,他们说不了多少句就会因些琐碎的、莫名其妙的小争执而开始打架,每一拳头都毫不留情得朝另一个人的脑袋挥去,仿佛丝毫不怕对方被他的某一拳头揍没了性命一般,与其说他们不畏惧死亡,不如说受伤和死亡对他们而言是一件常见的、不知何时会降临在自己和身边的人身上的事。只是……”娜塔莉亚放轻了声音,“只是即便是这样,男人们的生活也远远好过女人。
或许有我未观察到的、赖以谋生的手段吧,但就我所看见的,那儿的女人最好的工作是成为洗衣工……在我还住在莫斯科近郊的时候,天冷之后我总是让帮佣们用热水洗衣服、洗碗碟以及做其它杂活,我从未想过会有人连度冬的碳都买不起,只能烧木柴,木柴也只是勉强够用,自然不会为了避免手冻伤——”娜塔莉亚忽然停下来重复冻伤一次,“‘冻伤’,这还是我新学到的一个德语词呢,她们的手因舍不得烧柴而被冷水浸得发皱发白,又生出些暗红溃烂的冻疮来,简直像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一样。
而其她女人……有丈夫的,丈夫会带回些陌生的男人让妻子用性向陌生男人交换塔勒或面包、燕麦、布匹等实物,没有丈夫的,则和另一些同样没有丈夫的女人共同生活在简陋的木房里,做着有丈夫的女人所做的事,再互相分享通过性换取的食物和塔勒。若仅是需要靠性来赚得活下去的物资也就罢了,可……她们也得交税,有时还会被以各种奇怪的罪名、例如‘不洁的、违反神的旨意的淫欲’等理由罚款甚至被逮捕,我也从她们口中听说曾有另一处的干这活儿的女人被当作女巫淹死。”
娜塔莉亚顿了顿,她用额角蹭了下伊万的肩膀,“我原以为她们是因懒惰才不愿劳作,宁愿选择靠着躺在铺了层肮脏发黄的旧布的稻草床上被男人的阴茎捅上一壶水烧开的时间来获得活下去的物资。她们为什么不去当女仆呢?或是去乡下,当牧羊人,当农民,走投无路的话也能钻入森林里以采摘野菜、捕捉野兔野鸟为生,然而询问后我才了解到,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女仆,哪怕是去应聘走不出厨房的帮佣也需要介绍信,放牧、务农则需要相关的技能和经验,至于避入森林中隐居,不提熊、狼、野猪等攻击性强、会对人类产生威胁的动物,单论土地,整个欧洲的土地早已被各个领主分配完了,擅自钓起一条河里的鱼、用弹弓打下一只蓝山雀,甚至割一簇用来喂鸡的野草都是在侵犯当地领主的私产,这时我才想起来,在上‘土地与财产的继承和法律’课时,你似乎提到过这点。”
娜塔莉亚握住了伊万的手指,用伊万发现新诞生的她时的方式——拇指藏进拳头中,余下四根肉嘟嘟的手指弯曲着松松搭在伊万的食指上,“我想试一试能否改变她们的命运,不过我没有足够的资金和精力,所以我挑选了其中一名十四五岁的女孩儿,她不久前才和她的母亲以及几个弟弟妹妹来到贫民区中,和她的母亲一同用性来向男人交换养活整个家庭的塔勒和食物,她已经被糟糕的命运捕获了,但还没真正体会那有多么糟糕。”娜塔莉亚阐述着她选择那名女孩儿的理由,“我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认为是某个大方的男客多给的小费。我以为她和她的家庭会用这笔钱买一栋破旧但能出租的屋子,那样她们能自己住一部分,剩下的房间则租出去,往后靠着房租过活;或搬去近郊,先靠着这笔钱度日并试着在葡萄庄园和其它农庄里找份工作。但是她却……
她和她的母亲经过商议——是一场很认真的商议——后,决定用那笔钱买一些木柴和布匹,余下的钱则用在给她缝制两条瞧上去不错的裙子和一套廉价的首饰上以便她去更好的街区揽客,她在那儿碰上名从那不勒斯来买葡萄酒的小商人,又通过那个小商人认识了更多的商人。可我想看到的不是一个妓女如何一步一步从只能招待马夫奋斗到能招待贵族,于是我干涉了她的想法,让她买了座位于维也纳城外交通要道处兼带旅宿房间的酒馆。她并不反感这个决定,魔法的效力消失后她也没转卖酒馆,而是兴冲冲找去附近的屠宰店和磨坊商量香肠、麦麸和小麦粉的购买量,没等商量好,她就被城郊的治安官当作女巫逮捕了。”娜塔莉亚无意识饶了饶伊万的指关节,放轻声音说:“我只得消除那些人的记忆,然后把那个女孩儿和她的家人们送回贫民区……我觉得自己做了件很糟糕的事,哥哥。”
 [1]杜卡特
[2]Блуд
[3]肉汤Brühe 罂粟面条Mohnnudel
[4]Pietro Metastasio
[5]德·路泽尔
[6]Illustriertes Tarock
[7]Ta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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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mboindream-blog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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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黄】甜甜的
黄少天注意那个生科院的大小眼很久了。 并不是因为王杰希异于常人的相貌,也并非王杰希在大一就成功当选院学生会主席从而成为他们这届的风云人物,当然也和王杰希在辩论赛上和他针锋相对,食堂里抢了他的鸡腿,足球选修课上总对他放铲这些无聊的小事无关了。 ……原因其实是一件更无聊的小事。 那是黄少天入学后学校举办的新一届辩论赛第一轮的第一场,作为一个法学院辩论队新人,黄少天当然不想错过这个观察对手的好机会,奈何辅导员不作美,班会的时间恰好与比赛时间重合,因此等黄少天赶到现场时,比赛已经进入了正方四辩总结陈词的最后阶段。 这位四辩一看就是新生,尽管还维持着镇定的外表,但读课文般干巴巴的语气和手中草稿纸的湿手印小动作都暴露了他紧张的内心。 30秒足够黄少天给这份总结陈词的朗读者盖上一个逻辑混乱不足为惧的章,他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其他方面,比如……桌面上每个人面前摆放的矿泉水。因为尽管有人忐忑有人放松,但他们都没有喝那瓶赠送的矿泉水,甚至连盖子都没拧开。除了反方的四辩——他面前的水瓶已经空空如也。 是过分焦虑还是镇定过头?角度的关系,黄少天只能看见他半张脸,专注的神色表明他还在认真倾听对面的结语,并没有因为本方回合全部结束而松懈;端正却不拘谨的坐姿则似乎透露着十足的自信。 最终反方不仅获得了全票胜利,还包揽了最佳辩手的荣誉,这在辩论赛中很不常见——通常最佳辩手是留给败者的安慰,只有当差距明显到碾压的程度评委才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黄少天摸着下巴,一边遗憾没能看到完整的比赛,一边想,无论如何,这位叫王杰希最佳辩手的肾真的不错。 而黄少天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再次见到了肾很好的王杰希。 这个锅要甩给郑轩,这位住在他下铺的室友从开学第一天就开始给他灌输“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这种大学生生存法则,结果当黄少天因为辩论队集训而下定决心逃掉三个学院八个班同时上的思修课时,他接到了另一位室友宋晓的电话。 “黄少,老师正在点名,目前点到生科院,你要是快点还能赶得上。” 黄少天连卧槽都来不及说出口,就在师兄师姐同情的目光中夺路而逃。毕竟谁也不想因为一次缺课就被挂科——而校园BBS讨论版那触目惊心的红字标题,无情的控诉着他们这位思修老师最爱干这种事。 当黄少天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大教室后门时,正听见老师开始点法学院。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按着自己快跳出嗓子眼的小心脏,弯着腿猫着腰,一边祈祷老师别往这边看,一边轻手轻脚的像个菜鸟小偷似的往教室里摸。 “郑轩。”如催命符般的点名声。 “到……”有气无力在睡着边缘的回答声。 黄少天一边在心里日了郑轩八百遍一边加快前进速度,当摸到最后一排的桌椅时几乎感动的要落下了眼泪。 阶梯大教室的桌椅都是整排连体,黄少天蹲在桌子旁边压低声音和坐在最外面的同学打商量:“同学麻烦让我进去一下老师马上点名我要来不及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位同学没等他说完,干脆的让开了位置。 黄少天屁股刚挨上椅子,正要对这位还没看清脸的同学千恩万谢,就被老师点了名,条件反射般的起立站直,还被老师上下打量了无数次。 “吓死我了,屠手阎王真不是白叫的,果然是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黄少天心有余悸的坐下,声音不大却已经噼里啪啦毫不见外的扯了一堆,“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唉同学你带水了吗借我喝一口?我高考1500都没跑这么快感觉自己要缺水而亡了,说起来刚才阎王那左眼一眯,不对称的两道目光一扫过来直接吓得我——” 边说边扭头的黄少天直接闭嘴了。这位坐在他旁边的,刚刚挽救了他挂科命运的中国好同学,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王杰希。 对着半张熟悉的脸和半张有一点点不熟悉的脸,黄少天一时语塞,而王杰希则似乎没听见他刚刚那后半句话一样,递给了他一瓶可乐。 “只有这个,还没开封。” 然后他顿了顿,补充道:“82年的,正适合压惊。” 黄少天最后也没喝那瓶82年的可乐,但他对王杰希的印象却着实加深了不少——tag中除了“肾很好”之外新增加了“冷笑话”。不过除了辩论赛场上,黄少天想,他大概不会再和王杰希有太多交集了。 所以第三天见到肾很好而且爱说冷笑话的王杰希时,黄少天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苏大美女你有没有搞错?这种名为增进友谊实为相亲联谊的差事为什么要找我?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深深的误解?” “少废话,我是班长我说了算。” 黄少天一脸蛋疼的跟在苏沐橙后面,只有嘴上还没有放弃抵抗:“班长也要讲道理好不好?那个班的男生靠谱不靠谱我怎么知道?你让云秀妹子陪你来不是正好吗?” “到了,我和他们班长就约在这间教室。”苏沐橙直接无视了黄少天没用的唠叨,转身对同班同学实施眼刀警告,“进去之后不许再说废话,否则我就把你交给喻文州处理。” 黄少天:“……” 想起喻文州笑眯眯的表情,黄少天打了个哆嗦,自觉的闭上了嘴。 苏妹子今天是为了班级的秋游活动而来。班里决定了秋游内容是爬山+露营,两天一夜,但考虑到班内男女比例不足1/5,安全、女生们的体能和行李都是问题,最后还是苏大班长拍板,决定找一个男生众多的班级,写作结伴出游,读作保镖苦力。 所以用苏沐橙的话来说,作为班级的一员,尽自己的最大能力做贡献是黄少天义不容辞的责任。 被苏妹子从小学坑到大学的黄少天想说很多话但是被从幼儿园时就认识的好朋友喻文州制止了。 因此,当苏沐橙打开教室门走进去的时候,黄少天的眼神是带着三分审视三分警惕三分迁怒和十分杀气扫过去的。 然后就这么对上了熟悉的不对称的目光。 “王班长来的好早。”苏妹子很熟稔的打起招呼。 “苏班长,”王杰希点头示意,嘴角微微的笑意让略显严肃的表情也淡化了许多,“黄少天。” 我去怎么又是你?我们见面的频率保持在一天一次上是不是太频繁了点?说好的生科院和法学院分别在学校两头呢?苏妹子你也太会选了吧?这是宿敌的节奏吗?场上杀的你死我活场下也不能失去联系? 黄少天花了好半天才让爆炸的弹幕从自己的大脑里清干净,等他终于想吐个槽的时候,苏沐橙和王杰希已经开始了亲切友好的交谈。他撇撇嘴告诫自己要以大局为重,灵活的目光习惯性的四下打量起来。 比起辩论赛时的沉着自信,教室内的安静认真,此时的王杰希多了几分随意和洒然,三言两语内敲定了行程安排后,他还额外提出几个连黄少天都觉得很有新意的活动。 “那么基本上就是这样,我们下周末见。”最后,王杰希说道。 “好说好说,到时候我负责带一套骰子和空白卡片,你带DM手册,我们重新开个团,好好跑一回;再给不感兴趣的同学准备一些纸牌桌游飞行棋,下午肯定会过的很快。”黄少天一口气的说了一大串,说完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王杰希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明显了些,和苏沐橙也打过招呼之后就离开了。 “你们认识?” “严格来讲不能叫认识,这种说法形容我和他的关系太肤浅太片面了,我们之间可是救过命的交情,用北方方言讲那就是老铁,能够经受住冰与火之歌的考验的那种,比革命般的友谊还坚不可摧,”背对着苏沐橙的黄少天并没有注意到苏妹子那明显闪烁着八卦之光的眼神,随口就叨叨了快一百字,“所以你说……” “说什么?”苏沐橙眉毛一挑。 “所以你说今天中午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饭了苏大美女?”黄少天转过来,眼睛还眨了两下。 苏妹子连给他个眼神的兴趣都欠奉,径直离开了教室,而黄少天也没揪着话题不放,甚至堪称奇迹般的沉默了下来。 没人知道他边走边想,下次再见到王杰希,是不是就能熟到可以尝尝他水杯里的饮料是不是酸梅汁了呢? “黄少你的关注点是不是太奇怪了?”郑轩趴在宿舍的桌子上,盯着自己的床,一脸生无可恋。 坐在床上的黄少天完全无视了郑轩渴望的眼神:“可是这件事很让人在意啊!我连续三天遇到他,而这三天他喝的东西居然完全不一样?这没道理啊!” ……你想要什么道理啊?郑轩不想吐槽,他只想躺回自己的床。黄少天也没指望郑轩能分析出个一二三四,他一拍大腿:“决定了,从今天起我要盯着点那个大小眼,万一这是他密谋毁灭世界的前期准备,我就是全人类的救世主了!” “你少看几本x点小说吧……” 黄少天站起身来:“这已经是第四天了,我还不知道生科院的课程表,看来只能现在立刻去食堂守株待兔了……可是他会去一食堂还是二食堂还是——” 郑轩惊得差点坐起来:“压力山大啊黄少!你也太拼了吧?就没有个手机号或者微信直接约出来吃个饭吗?” “有道理!”黄少天掏出手机,边发微信边向门口走,“我去拯救世界了你让宋晓帮你带饭吧!” 郑轩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黄少天已经用开了三段斩的速度跑出了宿舍,他看着自己空出来的床,自言自语道:“恋爱的酸臭味,真是让人压力山大啊……” 不到一个星期,黄少天谈恋爱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学院——要知道在阴盛阳衰的法学院中,黄少天这样外形、性格和能力都能排到前几名的男生的关注度堪比院草。如果不是他实在太爱说话,说不定现在已经收到十几次表白了,就和喻文州一样。 这次的锅则完全和郑轩无关。因为想验证这个消息的真假很容易,只要在午饭时间找到黄少天,就会发现他一定是和生科院的王杰希坐在一起。黄少天会一边吃饭一边和王杰希聊天,尽管是前者说的话比较多,但王杰希也会时不时的回应他。那个气氛和场面,非常的,让别人难以涉足而且时常会有掏出墨镜戴上的冲动。 但是当事人却对这个传言一无所知,并且还沉浸在自己正在拯救世界的错觉之中。奶茶、绿豆汤、柠檬水、红茶……黄少天掰着手指计算,这家伙已经连续十天没有喝过相同的饮料了,实在是……太可疑了! “想什么呢?”王杰希坐到了他旁边。 “饭已经打好了,吃吧吃吧,”黄少天赶紧把餐盘推给他,然后假装不经意的拿起了王杰希的水杯,“渴死我了忘记买水了,老王我喝一口你不介意吧?” 王杰希迟疑了一下:“呃……” 一看这个表情,黄少天立刻眼睛一亮,“有阴谋”三个大字仿佛自带一千瓦强光灯泡一样,在他眼前熠熠生辉。 “不要这么小气啊老王,我任劳任怨的帮你打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还是说你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用你的东西?” “这倒没有,不过……” “那就没问题了!”黄少天赶紧把杯子盖拧开,内心闪过诸如“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家”之类的经典flag台词,然后就举了起来,“你放心我的嘴不会碰——咕咚——” 然后,他就真的入地狱牺牲了。 难以形容的味道随着气泡的炸开迅速蹂躏了他的味蕾,黄少天表情扭曲的捂住嘴,好一会儿才克制住吐出来的欲望,艰难的把那一大口玩意儿咽了下去。 “……不过我怕你喝不惯。”王杰希略显无奈的声音这时候才传到他的耳朵里。 黄少天对这个放马后炮的家伙怒目而视,却因为眼角生理性的泪水而毫无威慑力。王杰希掏出纸巾递过去:“这是格瓦斯,味道有点独特,一般人可能不太容易接受。” 有点独特?是这大小眼的味觉系统异于常人还是说我终于揭开了阴谋的一角?黄少天边擦眼泪边下定主意,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他黄少天是干大事的人,绝不会因为一口格什么斯而倒下! 黄少天还是有足足三天没去碰王杰希的水杯。他通过观察和套话,成功得知这三天的饮料分别是咖啡、橙汁和椰奶,因此,尽管王杰希主动邀请他尝一尝,也被黄少天拒绝了。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格瓦斯事件”(黄少天命名)的第四天,黄少天在早上晨跑时,意外遇到了正在去早自习路上的王杰希。 王杰希倒是没看到黄少天,他正好喝了一口水杯里的无色透明饮料,然后皱了皱眉。 慧眼如炬的黄少天当时就把这点异常记在了心里——要知道王杰希可是能面不改色喝下格瓦斯的人,那么这杯看起来和水没什么区别的液体就非常可疑了。 中午吃饭时,黄少天迫不及待的要求尝一下王杰希的水杯的饮料。 这一次王杰希犹豫的时间更久一点:“崂山白花蛇草水,你确定要尝吗?” 此时的黄少天还对这个名字背后的力量一无所知,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王杰希叹了口气:“吃完饭之后,我陪你回宿舍,你在宿舍里尝好了。” “不至于吧?有这么可怕?”黄少天拿起杯子闻了闻,“没有气味,也没有气泡,不是普通的水吗?” 王杰希没回答他,直接从他手里拿过杯子盖上了盖:“吃完再说。” 于是在吃饭的过程中和回宿舍的路上,黄少天一直在兴致勃勃的猜测液体的味道并试图让王杰希描述;王杰希则淡定的无视了黄少天的采访,还顺路买了杯星冰乐,草莓味的。 “没想到老王你居然喜欢喝星冰乐?我还以为只有女孩子爱喝,甜度太高了点吧?还有你不是每天只喝一种饮料吗?”黄少天说了一路,口干舌燥的向王杰希要水杯,“好了已经到宿舍了,可以让我尝一下了吧!” 王杰希又叹了口气,看着黄少天跃跃欲试的眼神,还是把水杯递了过去。 黄少天没能接收到王杰希怜悯的表情,直接就喝了一大口。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哪里?黄少天在经过人生三问之后意识终于回到了主物质界,他含着半口蛇草水,开始思考其他触及宇宙终极的问题:这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饮料的存在到底有什么合理性?而他自己做出喝下这种选择又是否是命运的必然性? 王杰希看着黄少天双目呆滞,灵魂出窍,一副随时可以升天的样子,终于叹了第三口气。 他拿起草莓星冰乐喝了一口,然后喂给了黄少天。 包裹着奶油的甜腻的草莓味瞬间将蛇草水那无法形容的味道冲淡,黄少天眨了眨眼睛,嘴唇上柔软的触感,鼻尖处温热的鼻息,和嘴里甜甜的液体,让他仿佛重新感受到活着的喜悦。 他们的这次唇齿交流并没有持续太久,也没有进展到更深的层次,分开后,黄少天迅速将口腔内的液体咽了下去。 他清咳了几声:“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星冰乐太甜了。” “我也觉得。” “尤其是草莓味的,太甜了,我的嗓子都在抗议了你知道吗?”黄少天觉得两颊的热度在不正常升高,他眼神游移了好久,最终看着王杰希,眼睛里像是有星星一样闪闪发亮,“下次别喝星爸爸,我们去喝Costa的树梅冰茶?” 王杰希嘴角一弯:“好。” “但是这杯……就别浪费了?”黄少天试探性问道。 王杰希看着他假装镇定的样子,无论是大一点的那只眼睛还是小一点的那只眼睛,都流露出同样的,堪称温柔的笑意。他没有说话,而是选择用行动来直接回答。 躺在自己床上却莫名被喂了狗粮闪了狗眼的郑轩有气无力的把被子盖在了脑袋上:“我该说‘别当我不存在’还是‘请当我不存在’呢……压力山大啊……”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每天都喝一种完全不同的饮料?难道是因为你的胃成为了名字不能提的人的某种魔药容器?” “我在准备一门专业课的期末论文,题目叫《百种饮料中微生物的种类及比例分析》。” “真的假的?” “假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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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rdenia0726-blog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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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喻】北風其涼 ‧ 上
避雷注意:一篇古风ABO生子文!!!狗血俗滥天雷滚滚而且仍然没有肉!!!就是一发爽雷!!!我很爽读者很雷!!!
良心建议是别点进来......面朝右上春暖花开......如果我在这里痛心疾首(?)的呼籲都起不了作用、诸君仍然执意要点进来的话......那就做好被雷得里酥外嫩的准备吧(:3 」∠ )(顶锅盖逃 .
(避雷空白頁)
01   二更的梆子刚打过,窗外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屋内点起了安息香,袅袅香烟之后,一袭月白长衫的男子斜倚在长榻上,双眼紧闭,眉心微蹙,平日里清秀温润的脸庞上爬满了细密的薄汗,想来在梦里也睡得不甚安稳。
  男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眼生得甚是清润秀美──虽然这副容貌在从来就不缺倾城之色的京城第一伎馆弄月楼里,确实算不得出挑。
  「主子,我给您熬了肉粥,您趁热用一点吧。」一个青衣小厮走了进来,将手里还冒着热气的白瓷碗搁在案上。
  男人闻言微微抬了抬眸,一双桃花眼里水气迷蒙,竟带着一丝淡淡的凄然:「我不想吃。」
  小厮叹了口气:「知道您会这么说,可您已经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即使您撑得住,那个、那个……却不一定禁得起您这样。」似是说到了什么甚难启齿的事情,他竟有些结巴了起来,一张小小的鹅蛋也胀得通红。
  男人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夏衣轻透,更衬得他身形越显单薄:「拿来吧。」
  那小厮闻言一喜,忙端起了碗舀了一��肉粥吹凉了送到那人唇边。
  一闻到食物的香气,喻文州却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欲呕,因着不想让随身伺候他起居的小厮明砚担心,强压着那阵反胃的感觉喝了两口,却终于再也忍不住,俯下身子撕心裂肺地干呕了起来。
  明砚一见他这样立时有些慌了,忙捧过案上的痰盂递到喻文州嘴边,见那人虽然呕得厉害,却只吐得出刚才的两口肉粥和一点酸水,胃里的食物竟是早早就嘔得干净了。
  这般折腾了好半晌,明砚也不敢再喂喻文州吃什么东西,那碗肉粥也赶紧拿去了外间,就怕喻文州闻了那味道又会反胃起来。他再回来时,喻文州已经和衣歪在长榻上睡了过去,明硯轻手轻脚地走到榻前,伸手解开了那人月白色的外衣和中衣。层层衣料之下,只见那人腰腹之间竟缠着一圈又一圈白绫,那布条显然勒得甚紧,深深掐进了肌肤之中。
  明砚伸手就要去解,却猛地被人给死死扣住了手腕。他一抬头,喻文州不知何时竟已醒了过来,清秀的脸庞上毫无血色,简直比身上那件月白色的长衫还要白上几分,扣在自己腕间的那只手也是劲道虚浮,他轻轻一挣便挣开了。
  「主子,是我!」明砚忙低低唤了一声:「您这样一直束着总归是不好,睡着的时候也不怕人看,还是解开了好。」
  喻文州见是他,脸上慢慢回复了一点血色,咬着下唇沉吟了半晌,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示意明砚替他把白绫解开。
  「这个样子……没有人起疑吧?」
  明砚一边弯下腰去解白绫上的结,一边忙道:「自然没有!您也别担心,等入了冬,衣裳厚重了,就更加不易察觉了!」
  喻文州淡淡地笑了一下,微微摇头道:「将来的日子还长呢,终归是不能这样瞒下去的……」
  缠绕在腰间的白绫已然解下,他轻轻吁了一口气,慢慢地将中衣重又穿上,动作之时,他不自觉地伸手按上了小腹,那处地方被白绫紧紧捆缚了一天,此时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主子,」明砚低声道:「六王昨日回京了,早些命人来传话,说明日要过来……您可要见他?」
  「有什么好见的!」喻文州微微蹙起了眉,话语中竟含了一丝薄怒:「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他!」
  「主子!」明砚忽地抬头道:「我总觉得……觉得这件事情您不应该瞒着六殿下!六王他、他不像是那种负心薄幸之人啊!」
  「……就是因为他不是,所以才更不能让他知道……」喻文州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要来就来吧……他畢竟也不是随便的人,既然要来,应该是真有事要同我商量才对。」
  幽微的烛火映照之下,他微微收紧了按在小腹上的手掌,月白色的单衣之下,微微隆起的小腹之中,正埋藏着一个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02   喻文州初来弄月楼的时候只有十三岁,老旧颠簸的马车将他从千里之外贫脊的家乡载至繁华的京畿,最后在漆金点翠、雕栏玉砌的一幢楼阁前停下──京城第一大伎馆,弄月楼,他即将要在此生活的地方。
  弄月楼的名声之所以响亮,奇便奇在楼中挂牌接客的清一色都是男性坤泽,烟水小弄是个永远不缺美人的地方,可弄月楼出来的坤泽不仅个个容色秀美、不是女子而犹胜女子,并且能诗能文、歌舞弹唱无一不会,京城里富贵人家的乾元们说起了弄月楼里的小倌,都道是别处再也享不到的温柔艳福。
  喻文州第一天来时,楼里的妈妈笑盈盈地端了一碗莲子羹到他手里──多年以后他才知道,那羹里加入了大量催情的药剂,这是决定每个小倌未来命运的时刻,他们在情动时的反应幾乎便等同于展露出的天赋──他只记得喝下了之后便浑身躁热难当,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泛起异样的潮红,意识朦胧之际,似乎有一阵醉人的梅香流连在鼻尖,浓烈到近乎甜腻的气息令他更加难受,只盼着有谁能将他从这样的痛苦中解放出来。
  第一次情动让他整整高烧了三天,醒来以后便被鸨母带进楼中一座清幽的别院里,由当时弄月楼中名声最高的一名头牌亲自教导他诗书琴艺,鸨母告诉他,将来艺成后要做的是清倌人,无须委身侍奉他人,他的身子是金贵的,定要好好珍惜着,将来去配这世上最好的、身分最高贵的乾元。
  所谓清倌,也不过就是靠着才名和矜傲自抬身价,只为了将来能以更高的价钱将这副身子卖给别的乾元罢了。可当时的喻文州并不明白这么多,他只是把鸨母的话牢牢记在了心底,不曾忘记。
  因此,多年以来他一直按时服用汤药压下了每一次的信期,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的完璧之身,当其他同期的坤泽们开始独立挂牌接客时,他则是跟在教导他的头牌身边学着出入达官贵人们饮宴取乐的场合,学着周旋应酬、长袖善舞,但绝不让任何人有机会碰他。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喻文州不得不承认鸨母是对的,他的确很有这方面的天分,不出两年的时间,他便已经成了名动京城的第一红牌,不知多少人捧着白花花的银子、踏破了弄月楼的门坎,只为了能够一亲美人的芳泽。
  他就是在那时遇到那个男人的。有时候,喻文州也想,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只是个平凡的小倌而非矜傲自持的清倌头牌,随人作贱也不知心疼,会不会、会不会,就不会遇见那个男人、不会有后来种种的刻骨铭心与煎熬痛苦呢。
03   「殿下──啊──!」喻文州猛然从床上坐起,窗外的雨声早已停了,溶溶的月色穿门过户洒落在床前。
  他微微挪了一下身子,冷汗沁得他浑身发凉,黏腻腻地难受。
  门外传来了明砚的声音:「主子,发生什么事了?」
  他微微喘了口气,一颗心还是跳得厉害,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脆弱的胸腔:「没什么,梦魇罢了,你回去歇息吧。」
  「您这样不行。」明砚有些担忧地道:「自从、自从那件事之后,您几乎没睡过一天安稳的觉呢。」
  「我没事。」喻文州低声叹了口气:「徐大夫不也说了吗、头三个月里夜间梦魇是很正常的,好好休养就没事了。」
  明砚暗道大夫强调的明明是「好好休养」,重点是您有吗!自从摊上了六殿下的事后,他就从来没见过喻文州有摆出任何一点「好好休养」的样子来。
  那个六殿下、现在还什么也不知道吧,还真是造孽啊……明砚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早点睡吧,明天六王还要过来呢。」喻文州的声音清淡如常,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明砚在心里重又叹息了一声,吹灭了喻文州门外的烛火,翻身上榻睡了过去。
04   初夏的凉风习习而过,一身月白色锦缎绣如意云纹长衫的男子正倚在长榻上看书,榻前摆着一盘半残了的棋局,屋外的小炉里滚着沸水,空气中飘过一缕淡淡的茶叶清香。
  「脸色怎么这样差,可是病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忽地在耳边响起,喻文州身子一震,放下书卷抬起头来,正正对上那张年轻而清俊的脸庞。
  六皇子豫王王杰希,他的──是啊,这人要算做是他喻文州的什么人呢?
  「六殿下……」
  「免了。」王杰希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你和我,不须讲这些虚礼。」
  喻文州长睫轻颤,垂眸道:「礼不可废。」说着翻身下了长榻,有意无意地挣开了王杰希按在他肩上的那只手。
  空气中飘来一阵清洌的茶香,喻文州从明砚手里接过茶盏递到王杰希手上,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王爷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王杰希接过茶盏饮了一口,上好的洞庭碧螺春:「没有事情便不能来吗?」他忽地冲喻文州淡淡一笑:「前些日子,父皇让我去北境督办军务,事出突然,也来不及同你说一声,更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两个多月……我不在京城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吗?」
  「王爷是陛下诸位皇子中唯一一位在军中待过的,也是陛下器重您的才华,才会让您负起这样的重任。王爷不在京的时候一切都好,没出什么大事,您不必担心。」
  「我说的不是京城,是你。」王杰希微微皱眉:「你似乎瘦了许多,脸色也不好,不如改天我带上府里的太医……」
  「多谢王爷好意,文州一切都好。」喻文州忽地抬头打断了王杰希的话:「大约是夏天快到了有些食欲不振,过一阵子就好了。」
  王杰希轻叹了一口气,握住了喻文州的手,那人脸色一变,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文州,那天的事情……你还在生气?」
  「……文州不敢。」喻文州有些生硬地道:「请王爷松手。」
  果然是还在生气。
  「文州,」王杰希看着那人墨玉一样深邃莹亮的瞳眸,恳切道:「我说要带你回王府,给你一个名分,并非是一时戏言……那天晚上是我不好,我没有尊重你的意愿,可既然木已成舟,若你愿意的话……」
  「王爷说的是什么话?」喻文州淡淡一笑,敛眸道:「王爷不曾做错过什么,真要说起来的话,还得是我要多谢王爷纡尊降贵替我发散信期的不适呢。
  「不过,要替我赎身一类的话,王爷今后还是不提的好。和风月之地的男倌过从甚密本就惹人非议,更何况是带回府里?文州本是卑贱之身,受不得王爷如此抬举,更不愿累及王爷清名。」
  他和王杰希、和那个他见之不忘的年轻王爷、和那个在初春月色里抱着他滚烫似火的身子一夜欢好的男人,终究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什么味道……空气中飘过一阵醉人的甜香,王杰希狐疑地蹙起了眉头,这味儿闻着并不似熏香或果香,芬芳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清冷,就像是……梅花!王杰希猛然睁大了眼睛,他怎么会忘记了……喻文州信期发作时身上的味道,就是梅花香!
  「唔……」
  一声被刻意压抑的呻吟传入耳中,他猛地转头一看,只见刚才还端坐在案旁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然软倒在地,裸露在外的肌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晕红,眼底水雾弥漫,带着情动时的迷离与一丝惶然。
  「文州……!」
  「王爷……不要过来!」喻文州紧紧蹙起了眉头,勉力撑起了半边身子想往后挪动,心底却是一片惶惑不明。
  信期……提前了?难道是因为有了身孕的关系……?
  「呜呃、王爷……不可以……求求您、收回去……」王杰希身上的气味很是清淡──是雪后初霁的冷凉清香──因此抵抗起来并不算困难,但身为坤泽本就对乾元有着本能般地渴求,更何况喻文州此时身体孱弱、又正逢信期,饶是拚尽了全力想要集中精神保持神智清明,也仍是力不从心。
  不行!现在绝对不能跟王杰希有任何肌肤之亲!否则、否则孩子的事情……
  「你的信期提前了?」王杰希往前走了一步想搂住喻文州的身子,却又有些迟疑:「你这样忍着对身体不好,还是让我帮你发散……」
  「王爷!」喻文州猛地抬起头来,一双桃花眼里雾气弥漫:「请您出去。」
  喻文州说,王爷,请您出去。我不需要您为我发散。
  我不想要跟您再有任何逾越礼数的接触。
  「好。」
  其实,他和其他恩客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不因为他是第一个得到了喻文州的身体的恩客,就能以为在喻文州心里,自己和其他乾元是不同的啊。
05   王杰希初见喻文州也是在一个初夏的午后,那时他刚刚自西北边境督办军务回朝复命,父皇对他此次的表现甚是满意,在朝臣面前大大褒奖了他一番,底下的官员们自然也明白要顺风使舵,一个一个将他这个豫王给夸上了天,一时之间朝野上下人人都盼着能与他攀上一层关系,豫王府的门坎都要被这些送往迎来的达官显要们给踏平了。王杰希对于这种交际的场合��来甚是厌烦,可偏偏这些朝臣们是一个都不能怠慢,几天下来忙得焦头烂额,从小同他一块长大的侍读刘小别看不下去了,拉着他约了几个世家子弟,说要一同去找点乐子。
  王杰希本就兴致缺缺,见到刘小别一个劲往烟水小弄的方向走去、最后停在弄月楼前时更是连直接回头走人的心都有了,碍不住刘小别一个劲地死拖活跩,终于还是跟着进去了。
  「殿下你别这样!咱们来都来了你要是一个人回去那多扫兴啊!你就当是进来开开眼,待不住了随时可以走人,不过听倌人们弹支曲儿、饮酒谈天几句,还能误了一生去了?」
  刘小别说的倒也不错,他长年在边境与将士们一同生活,军营里生活刻苦,养成了他自持有度的性格,轻易不会为欢场的酒色所迷惑──更何况,王杰希自认从来不曾对男性的坤泽动过什么心思,府里养的侍妾也清一色都是女坤,仅供他在干元的信期到来时纾泄发散之用。随着刘小别等人踏进弄月楼时,他心中竟泛起了一丝莫名地玩味之意:他倒是要看看,京城第一伎馆里出来的男坤,还真能让他为之动心不成?
  正出神间,刘小别已轻车熟路地带着他们穿过院堂,拐进了主楼后方一座布置清雅的别院里。院门前是一片小小的青竹林,初夏的微风徐来,吹得竹叶沙沙作响,带着翠竹特有的清香。正厅的陈设也甚是精巧,层层迭迭的垂幔取代了屏风设于厅上,王杰希不禁站起来绕着正厅细细看了一圈,只觉得一物一景都甚是用心,足���屋主人不俗的品味。
  一名容貌清秀、做侍童打扮的少年躬身进得屋来,在每个人案前摆上了茶水点心,王杰希自己也是个好茶之人,一喝便知是那茶叶是上好的洞庭碧螺春,茶水用的怕是去岁冬天收下的雪水煮成,带着一股清冽的甘芳。
  「怎么?我选的地方果然是极好的吧?」刘小别冲他得意地一笑,悄声说道。
  忽然间,重重迭迭的布幔之后传来了一阵琴声,弦响铮铮如流水一般淌过,琴音忽高忽低、若有似无,奏的不是寻常青楼中的淫辞艳科,却像是一首极为风雅的古曲。
  一曲弹毕,只见一只莹白如玉的素手拉开了布幔,从后头走出了一名容色清秀的白衣男子,向众人微微欠身行礼,垂眸浅笑着开口道:「文州见过诸位公子。」
  有匪君子。这是王杰希初见喻文州之时,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想法。
  「文州文州快过来!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那位,名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豫王殿下!他第一次来这儿作客,你可得好生招待着,指不定我们豫王殿下一高兴就把你给带回王府里去了呢!」
  「行了!」王杰希有些不悦地制止众人的起哄。
  喻文州却只是淡淡一笑,缓步走到王杰希面前,款款行了一礼:「见过六王爷。」
  王杰希见过很多的坤泽。有的坤泽对他卑躬屈膝、有的对他又惧又怕、更多的则是挖空心思来取悦讨好他,期望自己能分出更多的宠爱予他们。
  但是喻文州不同。他从没有见过态度如此不卑不亢又温和不争的坤泽,如同枯枝上的一束白梅,凌霜傲雪,风骨清俊。
  于是,他淡淡地开口问道:「你方才奏的是什么曲子?听着并不像是教坊之乐。」
  「那么依王爷之见,这曲子不是教坊之音,却是什么呢?」
  王杰希没想到喻文州会这样反问,他于琴韵之道一向不怎么留意,刚才也不过是随口一问,此时只好凭直觉回道:「听着像是一支古曲,颇有点隐者高洁不群之意,但却又带点情人之间互诉心愿的味道。」
  他一抬头,只见喻文州原本一派淡然的脸上忽地闪过一丝惊喜的神采:「王爷说得不错,我方才奏的正是《诗经》〈邶风〉中的〈北风〉一曲,此曲本已失传许久,我也是在无意间找到了部分残谱,拼凑推敲出了七八成原曲的样貌,贸然在王爷面前弹奏,教王爷见笑了。」
  王杰希一愣:「本王也不过信口胡言罢了。我一向不在音律上留心,兴许是歪打正着了吧。」
  「王爷过谦了。」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眉眼柔润似含着一弯初春里刚融化的湖水:「过去从不曾有人对此曲所要传达的情致有如此之深的体会……这么说来,王爷真可算得上是文州的知音了。」
  他兴许就是从那时开始对这个男人上了心的。
  空闲无事的日子里,他会换上常服、孤身一人不带任何随从地来弄月楼找喻文州──也不图什么,就是想要见一见那个人、想听他说几句话、想看他在看见自己时,唇边浮现的那一抹清浅柔和的笑意。
  他在官场应酬的场合上也曾见过喻文州几回,欢宴上的喻文州盛装华服、明艳不可方物,但说来奇怪,他一直记得的喻文州最好的模样,永远是初见时那个笑意疏淡、霜尘不染的白衣青年。
  喻文州说,王爷真可算得上是我的知音了。后来又说,王爷丰采俊朗,使人见之忘俗,文州很是珍惜能与王爷相聚的时光。
  王杰希想,喻文州心里总归是有他的。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在那个冰寒刺骨的雪夜里,在烧亮了漫漫长夜的红烛之下,他头一次对那人坦明了心迹。
  他记得那时两人正在下棋,自己执的是黑子,被喻文州给杀得甚是狼狈,只能死死守住棋盘一隅,妄求能觅得反攻之机。
  喻文州听得他的一番剖白却不言语,只是执着棋子的手略微顿了顿。
  「王爷,」喻文州的脸庞在烛光下透着一股嫣红:「您可有入主东宫的野心?」
  这话乍听之下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可王杰希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东宫就是储君,是有朝一日将要继承大统之人,若王杰希只是个闲散王爷倒还罢了,一旦成了储君,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跟一个男坤长相守的。世人眼中的男坤本就身分卑贱,更何况还是喻文州这样风尘里打滚多年的男倌?
  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的。只要他对至尊之位还抱有野心,势必就只能负了喻文州。
  「……是。」
  宁愿负却,也不可欺骗。与其是甜美的谎言,不如是赤裸而残酷的真实。
  「我明白了。」喻文州忽地起身敛衣下拜:「文州虽身在青楼,也愿以一己之力替王爷分忧一二……至于其他,王爷也无须担心,文州知道分寸的。」
  王杰希微微一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他想,和喻文州的那盘棋,大约是再也下不完了。
  青楼本就是个鱼龙混杂之地,大小消息的传递都特别快速,喻文州身为头牌,时时出入達官贵人们的宴饮聚会,能够打听到的消息自然也比旁人要多上不少,他本就是个心思缜密之人,那些酒席间的谈吐情报经过他的细心梳理,一则一则都化为了王杰希在夺位之争里最狠厉的兵器和最有用的筹码。
  他和王杰希也始终谨守着当初的承诺,以礼自持不曾逾越。
  直到那一夜,喻文州提前而至的信期打破了两人之间如同涉于春冰一般的平衡,终于使他们纠缠一生,再难相舍。
  那天的喻文州倒在那个男人怀里,浑身上下散发着醉人的梅香,白玉般光洁无暇的身子横陈在初春的月色下,眼底沾染上了情欲的浓墨重彩,原先的清雅疏淡荡然无存。
  那是不曾有人看到过的,弄月楼的头牌清倌喻文州情动时的模样。
  可王杰希看到过。只有王杰希,只能是王杰希。
  冰雪的清冷气味和甜腻的梅花香气交织在狭小的斗室内,属于男人的喘息与呻吟、拥抱与爱抚,情欲的海潮一浪高过一浪,初春溶溶的月色之下,两具躯体紧紧交缠在一起,几乎就要融为了一体……
  「文州、文州……和我结契……」
  「王爷……」喻文州猛地睁大了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呃、不要……不可以……!」
  「文州、我带你回王府去……我带你离开这里、我要你、要你只做我一个人的坤泽!」
  他终于还是没有和喻文州结契。
  初春的月色之下,似有残梅零落为泥,只余幽香如故。
  喻文州轻悄地披衣起身,初经情事的身体带着阵阵酸疼,他凝视着枕边的男人宁静的睡颜,忍不住就想着要是王杰希多坚持一下、多问他一遍,他也许就会答应与他结契了。
  「宁愿负却,不可欺骗……这是王爷你答应过我的。」他在那人耳边喃喃道。
  「……嗯。」
06   那日争执之后,王杰希便有好一阵子不曾再到弄月楼来。
  时序渐已入夏,天气愈发地炎热了起来,夏衫本就单薄轻透,遮掩身形甚是不便,王杰希不来反倒让喻文州落了轻松,对外只推说身子不适,挡掉了许多应酬,倒是长久以来少有的一段清闲日子。
  明砚端着新熬好的汤药进屋时,只见案上正摆着一局残棋,自家主子一手握着一卷棋谱,另一手却支着额头靠在案上,竟是睡着了。明砚轻手轻脚地将药碗搁在桌上正要退出,不想却还是吵醒了喻文州。
  「……怎么了?」喻文州一双桃花眼似睁非睁,脸上满是困倦之色:「哦,该喝药了。」
  他伸手执起瓷碗,仰起头一口饮尽其中的药汁,明砚忙伸手在一旁的点心盒里拣了一枚蜜饯送到喻文州手里,压一压汤药的苦味。那药是他特意向城里的徐大夫求来的安胎养身的方子,第一次给喻文州煎药时他喝了一口试一下浓淡,那味道苦得他差点没把舌头都给吐出来。
  「主子……」明砚有些局促地看了喻文州一眼:「其实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喻文州又伸手拣了一枚蜜饯放进嘴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是我应该要知道、但最好别知道的事情吗?」
  「……這麼說也沒錯......」明砚有些犹豫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花签递到喻文州手里:「中书令家的何公子今晚在东厢房开宴,请您过去作陪。」
  喻文州接过那纸花签看了一眼:「我去。」
  中书令何家的公子何晋本是喻文州的常客,喻文州一开始虽觉得其人浮夸浪荡、是个标准的纨裤子弟,却碍于他家中势力庞大不能得罪,只能勉强与之周旋,下定决心助王杰希夺位之后,喻文州为从何晋口中打探到消息,对他的态度自不能如往日一般冷淡疏远。然而除此之外,喻文州却还有另一番打算。
  何晋家中尚有一个待嫁的胞妹,若能说动何家将女儿嫁与豫王为妃,王杰希在朝堂上的势力便能够更加巩固……为了在步步惊心的夺嫡之争中杀出一条血路、为了那最后的至尊之位,他相信王杰希会明白这是最好的选择。
  也是他最后能为那个人所做的事了。
  「可是主子您的身体……」
  「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不去的。」喻文州摇了摇头,取过床榻前的白绫:「为我束腹吧。」
07   「王爷您现在不能进去、我家主子他病了不能见客……」
  「让开!」
  王杰希满腔的怒火在走进弄月楼的别院、看见床榻上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喻文州时,犹如被当头浇下了一盆冷水,立时便熄灭了大半。
  「王爷……」喻文州一手死死抓着明砚的臂膀,强撑着想要起身行礼。
  「跟你说了不用这些虚礼。」王杰希觉得心头那把火又有被重新点燃的趋势:「告诉我,这是什么?」一张大红色描金纹样的签纸被扔在喻文州面前,王杰希脸上犹如罩了一层寒霜,口气也甚是冷硬。
  喻文州伸手接过了那纸信签,是何家送来的媒妁之信。
  「王爷怎么会拿这个来问我呢?文州不明白……」
  「这是你的主意,是不是?」王杰希望着他的目光冷然如冰:「喻文州,本王在问你话。」
  喻文州低下了头:「……文州以为,这对王爷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最好的选择?」王杰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喻文州,你是在装傻还是当真不明白!你把本王对你的心思当成了什么?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本王!」
  「文州不敢,何家权倾朝野,势力非同小可,若能为王爷所用,对于王爷所要进行的大业必然会有所帮助……」喻文州的头垂得更低,埋藏在厚重被褥之下的一双手轻轻按上了小腹。
  拜托、千万别在这个时候……
  「本王不需要你帮我这个忙!即使没有何家、没有任何姻亲,本王想要得到手的东西,便一个也不会让别人抢了去!」王杰希厉声道:「你这些天里闭门不肯见客,便是在筹划这件事吧?听说前些日子你还去了何晋主开的宴席上作陪?本王倒是好奇了,你为了促成何家和本王的婚事,究竟做到了什么地步?你跟何晋……你们两个……」
  「王爷!」喻文州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如纸:「您难道以为……」
  「喻文州,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本王结契了。」王杰希忽地凑近了喻文州耳边,一字一顿道:「本王可算是明白了。」
  喻文州闭上了眼睛,没有作声。他听见王杰希摔门出去的声音,去得如此决然而不带一丝犹疑。下腹从今早就在隐隐作痛着,此时更是传来一阵阵撕裂般地剧痛,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离他而去,身上的力气、清明的意识、还有一些别的什么……都在一点一点地流失掉,眼前一片发黑,他努力想要在这片黑暗中抓住什么,却都只是徒劳无功。
  其实这样也好啊……彻底断得干净了,既不牵挂、也就不再受苦。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不禁这样想道。
08
  喻文州醒转过来的瞬间,一声怒吼便如惊雷一般在耳边炸开。
  「真是不要命了!」
  他有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自己似乎是睡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之上,层层迭迭的帐幔自头顶垂坠而下,盖在身上的锦被轻软犹若无物却甚是保暖,绝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料子。不是寻常人家……等等!喻文州心里猛地一跳,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奈何身上实在虚软无力,被人轻轻一推便重又倒回了床上。
  「醒了?」一个甚是年轻的嗓音在床前响起,喻文州转过头去,只见床边坐一名大夫模样的青年男子,身后还站着两个侍童,其中一个赫然就是明砚。
  那大夫见他醒了,紧锁成「川」字型的眉头才渐渐松开了一些,他狠狠地瞪了喻文州一眼,没好气道:「我就问你,你到底还想不想要这条命?还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孩子……喻文州猛地瞪大了眼,伸手就要往小腹上摸索却又被那大夫给按住了:「放心吧,已经保住了。」说着又忍不住数落道:「现在倒知道要紧张了?告诉你!当时要是再晚半刻,就是华陀再世也救不回来的!让你之前那样胡来,我都以为你铁了心不要这孩���了呢!你请的那个徐大夫也是,开得都是些什么便宜破烂药,豫王府里难道还缺这点买药的银子吗!」
  喻文州越听越是胡涂,好在站在后头的明砚似乎看出了这点,微微咳嗽了一声道:「呃、主子……这位是太医院的方大人,豫王府的人有什么毛病一向都是给他看的。那日您和六殿下说完话后忽然就昏了过去,还流了一身的血,把我吓得魂都飞了,只好、只好去请六殿下帮忙……」明砚每说一句,喻文州的脸色便沉下去几分,明砚从未见过喻文州这个样子,最后几句话几乎是嗫嚅着说完的。
  喻文州沉着脸色默然半晌,好不容易才从唇齿间挤出一句话来:「他都知道了?」
  明砚低头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难道本王不应该知道吗?」熟悉的声音自门边传来,喻文州的身子立时僵住无法动弹。
  王杰希走到喻文州床前坐下,他身上一袭亲王的常服微微有些凌乱,双眼之下带着两圈浓重的乌青,显然是许久未曾阖眼了:「文州,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你还打算瞒本王多久?」
  喻文州却只是默然不语。
  王杰希望着他苍白而瘦削的脸颊,心里顿时又是一阵难言的酸疼。
  那天他在盛怒之下步出弄月楼没有多久,明砚便急急忙忙地追了上来,跟着明砚重又回到喻文州的别院、看到那人软倒在床榻上失去意识的模样时,他只觉得一颗心彷佛也停止了跳动,空落落地悬在半空随时会跌得粉身碎骨。他记得自己跪坐在喻文州床前颤抖着伸手便要去切那人的脉搏,他在军中曾和随行的军医请教过一点粗浅的医药之道,虽然只是半调子,却也足够让他在喻文州一片混乱的脉象中察觉到了异样。
  有一丝孱弱而细微的脉动,正透过喻文州苍白纤瘦的手腕传递到自己的指尖。一个全新的生命。虽然微弱、虽然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流失,但王杰希从未如此肯定过自己的脉诊的正确性。
  在厚重的被褥之下,他瞥见了那人白衣之下微微隆起的小腹。
  他记得自己冲明砚丢下一块令牌和一句「去太医院把当值的方太医请到王府来」后,几乎是不管不顾地一把抱起那人冲出了弄月楼纵身跃上坐骑踏雪,一路头也不回地直奔豫王府而去。
  亲自将喻文州安顿在临时清出来的暖阁后没多久,明砚终于带着方士谦匆匆赶到,那时喻文州身下已经开始出血,大片大片的殷红染红了素白如雪的中衣。方士谦一见到这情景立时就变了脸色,挥手将王杰希和其他人通通赶了出去。
  方士谦重又推开暖阁的大门时已是深夜,豫王府上上下下的灯火都已熄灭了大半,唯有暖阁前的一对大红灯笼在深沉的夜色里烈烈燃烧着,火光映照之下,他看见那个和他自年少于军中相识、遇事处变不惊泰山崩于眼前犹自巍然不动的豫王王杰希,此时正在门外来来回回地踱着方步,一见到他出来几乎是立刻冲上前揪住他的领子质问屋内那个年轻坤泽的情况。
  他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王杰希。不知怎么地,他却忽然觉得有些为王杰希感到高兴,这样沉着自持的人,终于也愿意为了什么人而动一动心了。
  那个人,那个坤泽,想必会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人吧。他保住了那个坤泽的孩子──没有意外的话,那应当也是王杰希的孩子。
  「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王杰希有些迟疑地望着他。
  「我刚刚喂他喝了一点安神的汤药,现在正睡着,不到明天早上是不会醒的了。」方士谦半开玩笑道:「殿下若不嫌无聊,尽管进去看吧。」
  王杰希轻轻「嗯」了一声,抬手推门走了进去。
  喻文州的身子被裹在厚重的锦被之下,益发衬得他身形单薄而清瘦,一张清润的脸庞此时苍白得没有半分血色,浓黑的眼睫如鸦翅一般轻轻颤动着,在脸上划出两道阴翳的倒影。
  看样子,是连在睡梦中也不能安心。王杰希轻手轻脚地在那人床前坐下,替他掖了掖被角。只要看到这个样子的喻文州,他的一颗心便被悔恨与疼痛撑得几乎要无法呼吸。
  王杰希毕竟是个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来就只有他去指谪别人的不是,然而这次,除了他自己之外,却再没有任何人能让他怪罪了。
  和喻文州欢好的人是他、数月以来一无所觉任凭喻文州一个人面对孕期的不适,甚至还要处处小心遮掩生怕被人发现的人是他、今日在弄月楼用如此残忍的方式伤害喻文州的人是他……先爱上了喻文州的人,毕竟也是他啊。
  王杰希发现他竟难以用言语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他生性自持守度,从不曾对什么人动过情,可此刻对喻文州的情感却强烈至此而无法抵抗,牵心动肠,这样陌生的情感令他恐惧、令他不安,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感到不意外。
  彷佛喻文州从来就应该是那个他要爱上的人,彷佛他们已经相爱了很长一段时间,一切的情感都是发于内心的自然而然,不容怀疑也无须抗拒。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王杰希伸手用绢子擦去了喻文州额上的一层薄汗,扎在心尖上的痛楚中竟混合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
  他曾经重重伤害过这个人、曾经以为自己背弃了他也背弃了对他的情感,但是往后,他还可以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去补偿,喻文州有了他的孩子,微弱的生命就在他体内安静地成长茁壮着,这个孩子能够不同于别的天家之子、不同于他自己,而是在完整的亲情与疼爱之下长大……光是想着那样的光景,便让他的心淌过一阵融融的暖流,原先的痛楚正在缓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对眼前之人无尽的怜惜和对未来的美好想望。
  「殿下,该早朝了。」外头传来了总管不咸不淡的提醒,王杰希抬眼望窗外一看,才发现远方的天色竟已泛起了一丝微微的光亮。
  他轻手轻脚地踏出暖阁,小心翼翼地掩上房门不让清晨的寒气窜进去,猛然袭来的沉重倦意提醒了他自己已经一宿没阖眼了。然而,这却是很久很久以来,王杰希所能记得的,他所拥有的最愉快的早晨了。
09
  「难道本王不应该知道吗?」
  「文州,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你还打算瞒本王多久?」
  下朝后,王杰希几乎是直奔喻文州的暖阁而来,床榻上的男子已然醒转,却是沉着一张脸,眼中似怒似忧,教人看不真切。
  「文州……」
  「王爷,」喻文州别过脸去,淡淡道:「文州身上已经大好了,若是再留在王府扰了您的清静,也实在难以心安,请王爷容我稍作梳洗之后,让我回弄月楼去吧。」
  还不等王杰希说话,一旁的方士谦立即沉下了脸发难道:「你这样也叫做『已经大好了』?你当我这个大夫是吃白饭的吗!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想不开的病人!」
  「文州,」王杰希在喻文州床边坐下,紧紧握住了那人的手:「那日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你心里若是怨我也是自然的……只是文州,你现在有了孩子,即使不为了我,至少、至少也该为孩子考虑几分……」他这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一旁的方士谦听得眼睛都直了,不敢相信一向沉着冷静的豫王殿下也会有这样无措的时候。
  「王爷不必挂心,孩子的事情,文州自有打算。」喻文州淡淡一笑道:「这个孩子,本就不适合在王府里长大。」
  王杰希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爷如今正在夺嫡之争的风口浪尖上,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若是此刻被人发现您竟和伎馆的男坤有了孩子,甚至还是王爷您的长子,那么外头的人会怎么想?当今的皇上会怎么想?何家那边……又如何会同意与王爷结亲……」
  「不用他们同意。」王杰希猛然打断了喻文州的话:「我已经把何家请来的说媒的人轰出去了。」何氏一族权倾朝野,怕是还从没有吃过这样的排场呢。王杰希在心里暗道。
  喻文州猛地抬头惊道:「王爷你……你把何家的人轰出去了?」
  「嗯。」王杰希柔声道:「我从没想过要娶什么名门之女做王妃,在我心里,能够进得了我豫王府大门的,一直都只有你一个……更何况你现在有了身孕,若是再不给你一个名分那是无论如何说不过去的。」说着伸手就欲抚上喻文州的侧脸,却被那人一个侧头避开了。
  喻文州瞪着王杰希,含怒道:「王爷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得罪了何家对王爷有多么不利难道您会不明白吗?您为何就是如此执迷不悟!文州一来不需要名分、二来也不愿意王爷只是因为孩子的缘故才想着要给文州这个名分……实话告诉王爷吧,我原本就不曾有过让这个孩子留在王府的打算……生在天家,可不见得就是他的福气。」
  「不然你想要如何?」王杰希此时也微微动了气:「难道让本王的孩子在弄月楼那种地方长大成人吗!」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后悔,喻文州瞬间煞白如纸的脸色更是让他恨不得立时赏自己一个耳括子。
  「王爷放心……既然王爷见不得这个孩子随我回去过苦日子,那么孩子生下来以后,便留在王府让王爷抚养……就当我、当我从未有过这个孩子吧。」喻文州惨然一笑道:「不要让他知道,生下他的坤泽,竟是如此低贱不堪之人。」说着,他忽地伸手摀住了小腹,脸上闪过一丝痛楚的神色。
  「主子!」明砚适才一直在旁边听着,此时见喻文州这副模样,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了他的身子:「可是动了胎气?」
  「给我瞧瞧。」方士谦沉声喝道:「让开!你们两个都一样!」显然这里的「两个」指的是明砚和王杰希两人。
  「方太医,本王……」「给我出去!要不是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他能动了胎气吗!」
  王杰希一时之间哑口无言,竟真的摸摸鼻子退出了暖阁。
  他在门外等了约莫一刻钟,里头一片忙乱的声响才渐渐停了下来,暖阁的门重又被推开,方士谦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一见到他劈头就是一句:「成事不足!」
  王杰希自知有错,喻文州和孩子此刻也还要靠方士谦照顾,倒也不好辩驳什么,只问了一句:「情况怎么样?」
  方士谦严肃道:「实话和你说,真的不怎么好。
  「他身子本就比寻常人要弱,虽说坤泽的体质比常人适合生育,怀孕期间也需要多方调养才能保得平安,可他这些日子以来不只没有静心休养,甚至还有些营养不良。之前一直找不着机会和殿下您说,第一次过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他的小腹上有些青紫瘀痕,似乎是曾经以生绢束腹却用力过猛,腹部也有被强烈撞击的痕迹,他的身子太过虚弱、甚至有些轻微脱水,在被送来王府之前似乎有好一阵子没有正常饮食……我还真不知道他在弄月楼里过的是什么日子,这个孩子能保得到今日,也实在是命大!」
  王杰希只觉得脑子里宛如一道惊雷「轰」地炸开,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他有些茫然地开口道:「怎么可能……谁敢、谁敢这样对他……他身边那个小厮呢……叫他出来!本王有话要问他!」
  明砚很快地被带到了王杰希的书房里,他在弄月楼里见过无数次的豫王殿下此时站在他面前,脸上犹如罩着一层寒霜,不怒自威。
  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刻的豫王殿下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脆弱,所有的威严都只是强撑起的伪装,随时都会崩溃决堤。
  「到底出了什么回事?」王杰希见他进来,只冷冷地问了这么一句:「本王要听的是实话。」
  明砚伏着身子跪在下首,迟疑道:「殿下、殿下问的可是之前在弄月楼……」
  「不然还能有什么!」王杰希猛地一拍桌喝道:「我要知道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是谁、是谁有这样的狗胆……」
  果然是这个。明砚吞了口口水,好不容易才颤抖着开口道:「殿下知道……何家的何晋公子一向是我家主子的常客,经常来捧主子的场,主子、主子虽然觉得何公子为人甚是鄙俗可厌,不怎么爱搭理他,可近来为了殿下和何家的亲事,少不得便要多多走动些……
  「那日、那日何晋在醉月楼开宴请客,递了帖子进来说要请主子过去作陪,主子身上本就有些不舒服,可不敢怠慢了何晋,还是强行让我替他束腹前去赴宴……宴席上那些世家公子们玩得开了,便起哄着要我家主子也陪着他们喝酒,主子怕伤了孩子,自是不肯,谁知、谁知那何晋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如何,竟举了酒杯就要强行灌我家主子酒,主子情急之下反手打了何晋一个耳光,那何晋、何晋从来被奉承惯了,哪里被这样当众羞辱过,恼羞成怒之下竟推了主子一把,又把管事的妈妈叫来,说无论如何要重重罚过他才肯甘心……妈妈们也不敢得罪,只得把主子关进了柴房里,吩咐人不许送饭过去。殿下,何晋推的那一下我看得真切,主子半边身子都撞到地上,疼得脸都白了……后来又被拉进了柴房里关了好些天,要不是看守的人也不忍心见主子这样,偶尔允许我送点稀粥清水进去,殿下、殿下怕是再也见不到主子了!」说到后来,明砚想起那几日的光景,每次去柴房时见到喻文州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禁也哽了声音。
  王杰希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脚下虚浮几乎要站立不住,他喃喃道:「那日、那日我去找他兴师问罪……」
  「那时主子才刚被放出来没有多久。」明砚低声道:「我本来一直安慰主子、说等到殿下来了就好了、殿下是什么人,只要有他在,谁敢再动您半分……只谁知道……」明砚猛地意识到自己这样可是在当面直斥王杰希的不是,连忙住口不再言语。
  「不要说了……他们怎么敢……本王、本王怎么可以……」王杰希颓然坐倒在椅子上愣了好半晌,才挥挥手对明砚道:「你下去吧……好好伺候你家主子,这件事情,本王定不会放任不管。」
  明砚退下后,王杰希便一个人坐在书房的檀木雕花椅上,直到日光逐渐偏移西斜,橘红色的暖光照进室内,在他身后拉出了一道孤寂而寥落的背影。
  他几乎要痛恨起了这样的自己。
  他二人自相识起,似乎便一直是王杰希在伤害他、折辱他、误会他,可是喻文州呢?喻文州从头至尾都是那样清淡温润眼角含笑的模样,他用自己的一切包容了王杰希的冲动与傲气,无论在何种境地之下,他所做的一切仍是为了扶持王杰希成就他的大业……即使、即使王杰希无法给他承诺也不能与他相守,即使王杰希用如此尖利无情的言词伤害了他……可喻文州仍然是原先的喻文州,不忮不求,不怨不悔,如隆冬大雪里枯枝上最后一朵凛然开放的白梅,是最初那个一袭白衣、拢袖抚琴,低眉含笑对他道「王爷真可算得上是我的知音了」的喻文州。
  这样的喻文州,自己又有何颜面去见他?有什么权力将他强留在王府里?他让喻文州独自去承受孕期的痛苦和煎熬,最后却以孩子的生父自居而要求喻文州将这个孩子留在王府,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王杰希心中悔恨痛怒交加,只要一想到他那日在弄月楼对喻文州说的话、那些指控他与何晋有染的话,王杰希便恨得几乎想杀了那时的自己。
  何晋……是了,还有何晋、还有那日夜宴上所有的世家公子、还有将喻文州关进柴房的弄月楼鸨母,所有曾伤过喻文州哪怕一丝一毫的人,他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来人。」王杰希听到自己的嗓音沙哑而干涩,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骨和心尖上都被什么捏得一吋一吋地生疼:「带上王府的亲兵和喻文州身边那个侍童去弄月楼……要做什么、该怎么做,就不用本王再吩咐了吧。」
  其实追根究柢,他最无法原谅的人,毕竟还是他自己啊。步出书房之时,王杰希闭上了眼睛,在心里暗自想道。
10
  喻文州在听到王杰希带人将弄月楼几乎是翻了个底朝天时,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后,就着明砚的手一口饮尽了方士谦开给他的安胎药,低低道了一声「好苦」。
  王杰希几乎每日都会过来喻文州这里小坐片刻──倒也不是喻文州不愿见到他,王杰希说到底毕竟是参与议政的亲王,每日都有忙不完的繁重公务,也实在抽不出太多时间过来陪着喻文州,每日下朝后过来暖阁坐上一两个时辰便已是极限了。
  喻文州想,王杰希几乎是用一种赎罪的心态在陪着他的。
  他很想告诉他不必如此。不必愧疚、不必自责,他从前在弄月楼不是没有吃过苦、不是没有挨过打没有捱过饿、不是没有被无礼的恩客粗鲁对待过──更何况,这本就不是王杰希的错。
  更何况,这些日子自己在心中暗自立定的决心,不知比王杰希待他还要残忍多少倍──他实在配不得王杰希待他这么好。可人的贪念毕竟是无穷无尽的,在豫王府至今短短两个多月的日子,已是他毕生不曾享有过的温暖,他是真的害怕自己终于会越陷越深、终于会无法抗拒这样的缱绻与温存。
  也罢……再怎么样的缱绻与缠绵,毕竟都是不会长久的。既然心意已决,这最后的一段时日里,就再容他放纵一回吧。
  毕竟是最后一回了。
11
  王杰希想,喻文州心里终究还是有他的、或者换个说法,他这些时日来的努力,终于还是能够稍稍打动喻文州的。这些日子以来,喻文州不再吵着要离开王府、对王杰希也不再冷着一张脸,有时甚至也会陪着王杰希谈天弈棋,或是一道在王府的后院里散散步,一切彷佛又回到两人初识于弄月楼之时,岁月静好,亦不过如是。
  无论如何,这样的生活,毕竟还是让他很珍惜的。
12
  王杰希一直记得,那是一个飞雪漫天、滴水成冰的深冬之夜。喻文州早早就睡下了,他一个人在书房里批阅朝臣们今早呈上来的奏折──当今圣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每日递上来的褶子都要由王杰希先行批阅过一次,去芜存菁后再拣些重要的呈上去。深冬的雪夜寂然无声,房中只偶尔闻得烛芯爆出一两朵灯花时的「哔剥」声响,王杰希在灯下翻过一折又折的奏章,不知怎么就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了起来,手上的褶子反反复覆看了四五遍,就是读不进心里。
  「……王爷、王爷!」书房的门忽地被人猛力撞开,竟是喻文州身边的明砚闯了进来,鹅毛似的细雪落了他一身,夹带着一股沁凉入骨的寒气:「主子、主子他……不好了!」
  王杰希只觉得心里突地一跳,手上一松,原先握在掌心里的狼毫便在批到一半的奏折上晕出了一团墨黑的污渍。
  「出什么事了?可有派人去叫方士谦过来?」王杰希也顾不得那褶子,急急站起身来问道。
  「已经着人去请了……王爷还是先过去看看吧,这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不等明砚说完,王杰希便已大步流星地踏出了书房,直往喻文州居住的暖阁而去。
  一直到很多年以后,王杰希仍然没有办法忘记那是一个如何冰冷的雪夜,铺天盖地的雪片落了他满身,疾行之间呼出的热气在眼前化成了一团团朦胧的白雾,喻文州居住的暖阁此刻一片灯火通明,杂役仆妇们来来回回地穿梭进出着,偶尔混杂着几声焦急的呼喊和微弱的呻吟……那是一个多么寒冷的深冬夜晚,冷得让王杰希几乎忘记了该怎么呼吸、该怎么思考、该怎么言语。
  他轻轻推门,走进了暖阁的内室。
  喻文州此时的样子一如当日被他从弄月楼里救起时的模样──甚至还要更���,王杰希三步并作两步���抢到床前,紧紧揽住了那人的身子,喻文州整个人变软倒在他的怀里,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额上滑落,他看见喻文州虽然闭着双眼,可眉心却紧紧蹙起,口中也不时泄出几声无意识的痛苦呻吟。
  「文州、文州……?」王杰希颤抖着声音唤了他几声,喻文州也不知听没听到,仍是紧闭着双眼没有回应。
  暖阁外传来一阵混乱的骚动声响,混合着刺骨的寒风刮进室内的冷凉。方士谦终于赶到了,他进来后不过草草瞥了一眼喻文州,连脉息都没有把过便道:「去烧热水来,要生了。」
  王杰希心里原就猜到了七八分,但此时却仍微微一愣道:「这么快……不是还没足月么?」
  方士谦不耐道:「你家的坤泽身子弱,早产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你别在这里磨磨蹭蹭地添麻烦,给我去外头等着!」
  后来的事情王杰希着实有些记不清了。他一个人站在那扇薄薄的雕花木门之外,身边不停地有人穿梭疾走,他看见一盆又一盆冒着蒸腾白烟的热水端了进去,出来时却已染成了殷红一片的血色;他听见内室里方士谦焦急地咆哮着什么,偶尔夹杂着一两声气若游丝的呻吟,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喻文州是个多么心高气傲的人,他不知道该是多么惊人的痛楚折磨,才会让那人无力克制而喊出声来,那声音飘进他耳里,却彷佛是扎在他心尖上一般,疼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不知过了多久,里头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下来,王杰希抬头望窗外一看,远方的天空竟已微微泛起了一丝朦胧的光亮,下了一夜的大雪总算是停了,这一夜再如何漫长,也总算是要过去了。
  可长夜虽已将尽,却仍是捱不到真正的破晓时分。
  王杰希听到身后有人推门的声响,急急旋身过来,正好对上了方士谦疲惫而……那样的神情该称之为什么?痛苦?遗憾?歉疚?
  他有些愣住了。
  「孩子是早产,胎位一直下不来,喻文州身子本来就虚弱,禁不起再这样耗下去了……」方士谦的声音微微有些嘶哑:「殿下,保大还是保小……是时候要下决断了。」
  「什么……」王杰希有些茫然地望着方士谦,彷佛听不懂他所说的话:「你再说一遍……」
  「殿下!」方士谦咬牙又唤了一声:「我知道这样于殿下而言很残忍……」
  「胡说什么!」王杰希猛地揪住了方士谦的衣襟,颤抖着低喝道:「没有什么保大或保小……本王一个都不会放手!两个都要给本王保住,听见没有!」
  「殿下……」
  「方士谦!」王杰希咬牙道:「你不是答应过本王你两个都能保住的吗!你不是太医院首席吗!当年本王在战场上受了那么重的伤也被你救下来了……为什么……为什么保不了文州和本王的孩子……」一番话说到最后,似乎已经不是对着方士谦、而纯粹是王杰希一个人的喃喃自语了。
  「本王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孩子和大人你都要给本王保住、你听没听见……这个孩子、要是这个孩子没了……文州他、他……」
  要是这个孩子没了,喻文州怕也是不会想活了。
  可要是没有了喻文州呢?要是喻文州不在了,他又该怎么办呢?
  「方士谦,你说……本王究竟该怎么办啊……」
  这或许是王杰希平生第一次如此渴望能从他人身上寻得解答、寻得两全之法,可方士谦毕竟是不能给出任何答案的。无论是谁,毕竟都是无能为力的。
  「殿下……」
  「保大。」王杰希背过身去,从唇齿间艰难地吐出颤抖的词句:「我说,保大人。」
  东方的天空一点一点地明亮了起来,新雪初霁,空气间带着一股沁人髓骨的冰凉,不知是不是王杰希的错觉,在冷凉的雪气之中,彷佛夹带着一丝残梅开败了的幽香,凄艳哀绝。
  这一夜再如何漫长,终于也是要过去了。
13
  喻文州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噩梦。梦境混乱而破碎,彷佛被无止无尽的疼痛与绝望层层包裹着,那样的痛苦远远超出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一次一次地失去意识再生生痛醒过来──那几乎已不能称之为疼痛,而是永无止尽的折磨。
  他是真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一阵清苦的药香猛地窜入鼻尖,混杂着淡淡的冰雪冷凉之气,莫名地让他感到舒适而放松,翻江倒海的疼痛似乎也已经消退了,身子空落落地如同虚浮在空中,失去了一切依靠与凭借。他忽然就感到自己似乎正在不断地下坠,四周围皆是无边的黑暗空寂,他焦急地想伸手抓住什么、想要阻止自己的坠落,但一切举动皆是徒劳无功。
  似乎有什么东西,他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文州、文州……!」他猛然睁开了眼,对上的正是王杰希那双满是焦急与担忧的眼睛。他显然许久许久未曾阖眼了,眼眶下沉着两道浓浓的乌青,整个人看起来疲惫而……憔悴。
  他想不到自己有天也会用憔悴这个词来形容王杰希。毕竟王杰希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初见时那个沉着稳重、气度高华的年轻王爷,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在那人脸上看见如此哀伤而疲倦的神情。
  「王爷……」
  「没事了。」王杰希打断了他的话,伸手轻轻抚过他鬓边的碎发:「文州,别怕,已经没事了。」他的声音沙哑而哀凉,眼中浓得化不开的忧伤没来由地教喻文州心慌。
  什么叫没事了……孩子!喻文州猛然睁大了眼睛,颤抖着伸手往小腹摸索,触手所及不再是熟悉的隆起,而是一片平坦……若孩子平安诞生的话,王杰希又怎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王爷……」喻文州的声音颤抖而微弱,几乎就像是濒死的哀鸣:「孩子……在哪里?」
  王杰希没有答话,注视着他的那双眼睛流淌着无尽的悲伤。
  「告诉我在哪里!」喻文州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力气,死死抓住了王杰希的手腕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浮木,他的声音破碎而虚浮,几乎已成了无意识的呢喃:「王爷、求求你……我的孩子……」
  「没有了。」王杰希垂下眼,不忍去看喻文州的神情:「文州,对不起。」
  紧紧抓住他手腕的那只手忽地松开了。
  「……文州!」
  猩红色的鲜血自喻文州口中喷薄而出,殷殷血色溅上了王杰希胸口的衣衫,他伸手欲要扶助喻文州的身子,那人也由得他半抱半扶着,一双桃花眼迷茫而失焦,只愣愣地瞪视着前方,任凭王杰希如何唤他,都彷佛无知无觉。
  不知过了多久,长如鸦翅的眼睫轻轻一颤,有两行清泪自那人苍白的颊侧怔怔流下,沾衣无声。
  正相顾无言时,忽听得门外云板连叩了四声,一个执事的仆役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翻身跪倒在地哭道:「王爷,皇上、皇上……驾崩了!」
  王杰希大惊之下站起身来,怒喝道:「胡说什么!」
  那仆役哭道:「这样的事情奴才怎敢胡说啊!宫里刚刚才差人来通报的,现在各家皇子都准备着进宫去了,王爷也快些赶过去吧!」
  王杰希却似是对这些话闻所未闻,只怔怔地站在原地出神,一直到身后忽然有人轻轻推了他一把,力道甚轻却将他推得向前踉跄了数步。
  「王爷,快去吧。」似是有人这么对他轻声说道。
  王杰希愣愣地点了点头,跟在那仆役后面出了暖阁的大门。
  他没有见到在自己身后,一袭白衣的男子缓缓蜷起了身子,将脸埋在双膝之间,无声地在唇角绽开一个悲凉的微笑。
  明明一开始就知道留不住,真正失去时却仍是这样撕心裂肺的痛。
  没有人能比喻文州更清楚这个孩子的出身、也更明白这个孩子绝不能留在王府……甚至根本就不应该出生。
  这一路走来,他没有告诉王杰希的是,在与王杰希欢好的数日之后,何晋在一场酒宴上将他灌醉,粗暴地侵犯了他。
  是以连他自己都不能肯定,这个无缘来到世间的孩子身上,究竟承载着谁的血脉。
  荒唐、太荒唐了……喻文州忽然就哽着声音低笑了起来。
  大概从一开始,就什么都错了。
14
  喻文州走的那天,正逢入冬以来的第三场大雪。
  因着当今圣上驾崩,王杰希和一众皇子都在宫中守灵治丧,等到一应丧仪都已大致置办完毕、重新回到王府时,已是七日之后了。
  喻文州就是在王杰希回府的前一天离开的。
  他趁着王杰希回府前,府中众人忙着准备迎回主子之时支开了身边的侍仆,不知怎么开了后花园东角一道小门的锁,从那里出了王府,暖阁里的东西一样也不曾带走,连一直贴身侍奉的明砚都给留在了王府。
  王杰希一言不发地听完跪在下首瑟瑟发抖的侍仆的禀报,默然了好半晌后,只是淡淡道了一声「我去找他」,也不等旁人回话,自顾牵了踏雪出了王府,往城外的方向绝尘而去。
15
  喻文州在漫天大雪之中踽踽独行着,轻软似鹅毛的雪花飞舞着落在他肩上,他感觉到脚下虚浮无力,身上的力气一点一点地在流失、几乎要迈不开步子,冰凉冷冽的寒风随着吐息侵入胸腔内,全身上下都流窜着像是要炸裂一般的疼痛。
  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其实死了也好……死了,他就能见到那个孩子了……
  彷佛是在呼啸着的北风中传来了萧萧一声马鸣,轻骑逐雪无声而来,他感觉到有人走近他身边,温热的气息融化了冰雪的寒冷,他听到身后飒飒一阵劲风扫过,自己的身子随即被包裹在温暖而柔软的银狐大氅之中,有人在他耳边轻声耳语如同叹息:「文州,你何苦如此呢?
  「跟我回王府去吧。」王杰希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嘶哑,听在喻文州耳里竟宛若是求恳一般。
  「殿下,」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竟猛地用力推开了王杰希的怀抱:「您怎么还在这里?
  「圣上新崩,夺嫡之路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您现在难道不应该……」
  「没有夺嫡了。」他听见王杰希很轻很轻地笑了,那人重又拥住了他的身子──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文州,如果得到这皇位、这天下的代价是从此失去你的话……那我宁愿不要了。
  「我愿意为你就此做一个闲散宗室、不再过问朝堂之事,和你闲坐赋诗、品茶对奕、做所有相悦之人会做的事情……我想和你结契、想听你弹一辈子的琴、想和你看一辈子的红梅开落……
  「喻文州,」他紧紧抱住了怀中之人被冰雪沁得冷凉的身子,用尽平生的力气一字一字道:「我爱你。」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本王」。
  喻文州还想再说点什么、可被包裹在大氅之中的身子却一点一点软倒下去,瘫痪在那人温暖的怀抱之中,意识也逐渐迷蒙了起来。
  这一生,终究是逃不出那人的手掌心了。
  不过这样,倒也挺好的。
  喻文州忽然就觉得心底有一道温暖的热流淌过,整个人说不出的受用,他轻轻将头一偏,银狐大氅的细毛拂过侧颊,柔软而轻暖,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此失去了意识。
  王杰希看着怀中昏过去的男子,唇角轻扬之时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紧了紧喻文州身上的大氅,将人抱上了踏雪,自己扬手一挥马鞭,踏雪低低嘶鸣了一声,载着两人踏着小快步往城中的方向而去。
  一骑踏雪而去,并肩偕手来归。
  冰雪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
  凛冽北风之中,似有红梅香气袭人而来,引人沉醉。而这么一醉,便从此付尽了一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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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本质就是这样
(洛杉矶讯)
   2018年6月24日,在加州的圣天湖上,升起了一面美国国旗。 这面国旗不是在街上买的,而是5月15日那天,飘扬在美国华府国 会上空的那面美国国旗,被送到了第三世多杰羌佛办公室。这是因H .H.第三世多杰羌佛佛格感召所致的这面国旗。
   5月15日是南无第三世多杰羌佛的生辰,这面国旗升上华府国会空 中,这是专门为H.H.第三世多杰羌佛生日而升的旗。升旗文说: “向所有佛教的最高领袖H.H.第三世多杰羌佛祝寿!”
   美国总统川普与第一夫人梅拉尼亚,在给H.H.第三世多杰羌佛的 生日贺辞中说:“尊敬的佛陀H.H.第三世多杰羌佛:我们非常高 兴加入与您的家人及朋友祝福您生辰快乐!在您庆祝的这一特殊的节 日里,我们预祝您享受健康幸福以及我们这个伟大的国家的众多的祝 福。谨致上最美好的祝愿。”多位资深的美国国会参众议员,包括国 会议长莱恩,外交委员会主席爱德罗依斯,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范 士丹和雷赫等等,也发函向H.H.第三世多杰羌佛祝贺生辰。
   同时,美国邮政总局批准,为H.H.第三世多杰羌佛生辰华盛顿升 国旗祝寿的重要日子,发行了首日封。
    5月15日这一天,华盛顿邮政局发行美国在国会升旗祝贺H.H. 第三世多杰羌佛生日的首日封。
    2018年6月24日这天,当这面美国国旗飘扬在加州圣天湖上空 时,圣天湖迎来了从世界各地自发云集而来的数千名佛教人物,大部 分都是佛教的法师和宗教导师,“向H.H.第三世多杰羌佛祝寿” 大法会在这里举行。佛教徒们跪在地上,手捧哈达,等待H.H.第 三世多杰羌佛圣驾莅临。下午五点左右,先有指挥车、防弹车开进了 圣天湖,车上有全副武装手提冲锋枪的卫士,H.H.第三世多杰羌 佛终于出现了!祂在众多警察的护卫下,在反恐队长指挥的反恐便衣 人员的多重防卫环绕中,走上了红地毯。所有佛教徒不停高呼“南无 第三世多杰羌佛!”
    几千人手执哈达跪地迎接,高呼“南无第三世多杰羌佛”,H.H. 第三世多杰羌佛在武装警察和便衣反恐队多重的护卫下,走在红地毯 上。
   位于美国的世界佛教总部负责人莫知尊者在这次法会上宣布,将在美 国加州圣天湖修建类似天主教教宗所居地梵谛冈一样的佛教城,将修 建H.H.第三世多杰羌佛的驻锡地—-正法苑。圣天湖是个佛 教宝地,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水晶湖, 圣天湖畔土地下面还有一条大暗河,是世界上唯一两条从南向北流的 大暗河之一,实在祥瑞!佛教城有寺庙群、商业、旅游、旅馆、河流 、游船组成的水乡街道,其中最重要的,是佛教正法弘扬之圣地— —古佛正法寺,将成为全世界最正宗的弘扬正法之圣地!
    H.H.第三世多杰羌佛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如此受国家重视、民 众崇敬?
   2002年12月,H.H.第三世多杰羌佛获得美国布什总统颁发 的金质奖章,以表彰羌佛崇高的伦理道德、艺术成就和对人类的杰出 贡献。
   2010年H.H.第三世多杰羌佛获颁世界和平奬最高荣誉奖。
   2011年,H.H.第三世多杰羌佛获得极为崇高的马丁路德金奖 的“国际服务奖”与“领袖奖”。
   2018 年再获世界佛教领袖的最高定位!
   早在2013年的美国国会参议院614号决议文,就正式通过在第 三世多杰羌佛名字前冠H.H.(H.H.Dorje Chang Buddha III) ,意思是登峰造极没有比祂更高更珍贵的了。这一决议将 第三世多杰羌佛的地位正式列入了至高顶峰。我有幸问到H.H.第 三世多杰羌佛:”我听说佛陀已是世界佛教教皇的地位,获得教皇令 牌。”羌佛说:”这有意思吗?自觉觉他才是佛教的真正令牌。”
   H.H.第三世多杰羌佛的成立,是根据宗教认证制度定论的,类似 于班禅、噶玛巴等,不是自封,而是制度认证的。佛教认证制度,只 要两个活佛喇嘛认可,做出认证就成立了,H.H.第三世多杰羌佛 是整个佛教认证史上得到认证最多的一个,没有一个前人超过羌佛五 分之一的认证附议文。H.H.第三世多杰羌佛陀的成立所具的确定 性证据,自不是哪个说了算,也不是哪个说不算就不算的,而是制度 性的铁定的定论。
H.H.第三世多杰羌佛从中国到美国已经二十年了,由于祂的行愿 不收供养,故多以画画或雕塑等艺术创作的收入维生。祂自奉甚简, 对正义的、善事好事、需要帮助的,利益他人,大力资助,甚至卖画 专门供给寺庙的开销与出家人的生活。早年祂还在中国成都时,在生 活物资缺乏的配给制时代,只要祂在家,前来祂家求诊的各种病患络 绎不绝,每天挂号三百号,祂都无条件为病人诊治不收分文,碰到穷 苦人家买不起药材的,羌佛还将自家配给到的有限生活物资赠与穷苦 病人,甚至当祂没有东西吃都快饿昏了,病患给祂食物,祂还是拒绝 不收。羌佛在十几岁时以“念奴娇”词牌作的词“顿入乾坤”中写道 :“三千疾患访俺门,昼夜岐黄施绝”,就是描述这场景。
   近日台湾重要高层政治人物的妹妹关珠,在美国圣迹寺大雄宝殿上, 由法师主持,击鼓撞钟,在释迦牟尼佛像前,众目睽睽中发下重誓以 保真实,说出了一件有关H.H.第三世多杰羌佛隐深多年不宣的秘 密,震惊四座。她说到羌佛的弟子拆船大王潘孝锐老先生曾多次要对 羌佛作供养,都是她作为联系人。潘孝锐先生说,当年他和星云法师 一起到台湾,星云法师当时所有生活与僧众的生活费都是由孝锐先生 供给,他也是国际佛光会世界总会发起人,监事长。包括美国的西来 寺也是他作主体捐建的。1999年羌佛刚到美国不久, 孝锐先生请羌佛到旧金山看土地打算作供养,旧金山的土地房屋可是 寸土寸金啊!孝锐先生先是邀请羌佛看了一片两千多公顷,位于旧金 山郊区的土地,被羌佛以地太大为由拒绝。他又找了旧金山市区的3 7英亩土地(合中国201市亩),羌佛又找理由拒绝了。他又找奥 克兰的一栋七层楼西班牙建筑,六万五千平方呎,还是被羌佛拒绝。 孝锐先生无策上供,只好每年供养现金,一供养就是巨额上百万美元 ,羌佛没有接受过一次,每次都让关珠把佛教机构和寺庙的账号拿给 孝锐先生,然而,大家想不到的是:羌佛竟然不是这些寺庙或机构的 成员。2013年,孝锐老先生最后一次到美国拜见羌佛,他说自己 年纪大了,准备圆寂,他来的目的是准备供养大量黄金。原来孝锐先 生曾是国民党高官戴笠的副参谋长,经管涉及戴笠的一些商务与财务 ,当年他买了大量的黄金,存在香港金库,有两公斤重一块的, 有五公斤重一块的,非常之多,全部要供养给羌佛, 还和关珠讨论到要用飞机运还是用轮船运?可见数量之庞大! 羌佛当下就全部拒绝了,而且不准他再提“黄金”两个字。 羌佛为了阻止潘老先生,告诉他不可再提供养,否则会破坏法缘。 在其他人那里,是千方百计动员信徒作供养,而羌佛却是将巨额供养 推开,挡在门外!这是常人做得到的吗?谁能有如此无私无贪的圣洁 凈品啊!!
   试想,这么巨额的土地、建物、现金、黄金要白给你,这些白花花的 钱与财,平白要送给你,谁能不心动?但羌佛不但不动心,还全部宛 言拒绝! 羌佛是1999年到的美国,其实祂在美国的生活一直很艰苦,但祂 从不当回事,处处想的是大众的利益,以身作则,言传身教于行人。 二十年至今,一直过着艰苦朴素的生活。我经常去羌佛家中的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说来见笑,是在一个走道的洗手间门口,由于堆了各 种书籍杂件,剩余的空间最多只有四平方米,遇上人通过走道时,还 要请坐着的人起身让道才过得去。大家根本想不到的是,羌佛到美国 20年来,没有一张餐桌吃饭,一直是在厨房的灶台上用餐, 很多佛教的高僧大德们与羌佛一起用过餐,也都是在灶台边站着, 包括羌佛本人。羌 佛家里的全部空间,都用来存放佛门所用和五明成果。我还曾亲自看 到羌佛在缝补祂的衣服,祂笑着说:“唉,不小心划破了!”羌佛的 圣洁伟大哪里是普通人能得知其内涵的?人在很富有时,别人的捐赠 ,或许可以无动于衷,但拮据需要钱的时候,面对白送的巨款,还能 无动于衷,那只有羌佛才能做到!这个社会上,人人都在求发财, 梦发财,面对别人心甘情愿平白送来的大量金钱财产, 这可是人人渴求的发财梦啊,第三世多杰羌佛竟然连看都不想看, 轻轻就拒绝了,世上哪有这种能享受不享受,把富贵放弃,把艰难留 给自己的人?这样的德品,谁做得到?也许只有释迦牟尼佛与羌佛做 得到!!
H.H.第三世多杰羌佛的真实身份还不为世人知道之前,祂就以五 明成就登峰造极闻名于世,光是书画,祂一人就创立了16种画派, 包含中画、西画,包括人、鸟、虫、鱼、自然、静物、山、水、风景 、工笔、写意,包括抽象、现实、印象,且件件都是无可比拟的成就 。 祂的书画与雕塑作品被美国国际艺术馆收藏,第三世多杰羌佛文化艺 术馆专门永久陈列祂的作品。今年,白宫高层来到羌佛家里做客,向 祂提问说:“看到您的艺术成就,我们所有人都无法开解这个谜,您 整天24小时都在艺术创作吗?就算你24小时都在做,也做不了这 么多艺术作品啊!” H.H.第三世多杰羌佛回答:“我很惭愧,我每天都浸泡在佛教事务 中,少之又少的时间创作艺术。”白宫高层又问:“我们看过你的作 品,其中一件,每天做,几十年也完不成,这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它 是怎么诞生出来的?” H.H.第三世多杰羌佛办公室的负责人回答:“你看到的这一件只 是佛陀创作的百分之一!”大家一听,更是惊迷。 这真是一件无法用人类思维能解释的事实。 其实不论琴、棋、书、画、雕塑、庭园设计、写文章、写诗、词、歌 、赋、哲言、歌唱等,羌佛无一不精。随便一个乐器,羌佛信手拿来 ,就能吹弹,甚至科研、厨艺亦是精道无比。羌佛的力气也特别超凡 ,在今年祂一只手就把两百斤重的地杵轻易拿上了供台,有两千多人 都来试过这把地杵,还有健身房的教练—二十多岁体重两百多磅的 大力士,可是至今为止都没有一个人能单手把地杵提离了地面。
   羌佛到美国20年了,一直义务服务大众,虽有专人在另一处工作室 为祂做餐,但每回厨师们问羌佛想吃什么菜,点一点吧,羌佛总说: “你们安排什么吃什么,少而简单就好。”20 年来羌佛没有点过一次菜。要知道那是祂自己的厨房厨师啊,竟然几 十年不贪一喜之食!羌佛的内涵本质非常人所能测度,羌佛的佛陀真 相,从不显露于世人。当邪恶之师诽谤否定祂不是佛陀时,他毫不在 意,从不拿圣量出来证明自己是佛陀。去年,有邪灵之人伤害大量佛 弟子慧命的魔力降临了,羌佛为了救渡众生,无奈之下,在众人提问 的当场,展显了佛陀真容,两眉间顿出白毫,在场有人看到一根白毫 ,有人看到一大撮白毫,有人看到螺旋状白毫,盘如珍珠,有人看到 是呈放射状,如钢针直立,白毫放出白光,同时各人所见不同, 有一个白人高官说他没有看到白毫,但他看到ㄧ分钟内羌佛变成了两 个完全不同的形象!羌佛展现佛陀相时,整个脸变成亮丽的红珊瑚色 ,而两边脸部放出强光如太阳,照得人眼睛睁不开,并现平齿相等佛 陀具备的三十二大丈夫相!原来羌佛果真是古佛如来, 难怪是五明高峰无双,经教论学贯通无缺,难行能行,难忍能忍,无 贪无瞋,毫无执念,大智无量,大悲无尽,原来是佛陀本质之使然由 是。
   自从被佛教各大教派的领袖认证为第三世多杰羌佛后,羌佛更是忙于 法务,祂现在已经不再画画,祂一直以来都是义务为大众服务传法说 法,每天平均8到12小时是常事,常常接待佛弟子到深夜两三点, 这么长期的辛劳义务服务,却从来不收任何供养,如此忘我无私,处 处把利益他人放在第一位,祇利益他人从来不关心自己,这世界似乎 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世上,有才的人,不一定有德,且所具之才颇为单项;有德的人, 不一定有才,且所有之德多为平凡之境。但羌佛不仅德才圆满无缺, 高峰入顶,更为世人所景仰钦敬的是,羌佛慈悲渡生,乃至对那些害 祂的人,蒙谤祂的人,祂也全无瞋恨,还随时为他们祈祷,祝他们幸 福。例如,羌佛早年曾被人蒙害,以致被国际刑警项目调查,经过三 年铸铁般的锤炼,真金不怕火烧,国际刑警组织通过72届大会撤了 案,且发文给各成员国不可置留第三世多杰羌佛,中国也打报告说第 三世多杰羌佛没有任何罪,请求国际刑警组织撤案, 国际刑警组织还特地为此发了一份文件给第三世多杰羌佛。对收到的 这份可以洗清祂被泼脏水的撤案文件,祂却不同意把文件发到网上。 问到为何?羌佛说:“清白了我,那害我的人就不清白了!”对害祂 的人,不但不瞋恨,宁可自己受世人误解,也不愿谤害祂的人受到痛 苦或尝恶果,这是何等无私、何等慈悲、何等伟大的佛品!
    H.H.第三世多杰羌佛就是这样,用他的佛德来现身育化大众,感 化他人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的好人、修行人、利益大众的人,这才 是至高的无为佛德。
   佛格,乃佛智、佛量、佛德融汇圆成之佛觉。羌佛的智慧,惊世五明 ,成果累累,登巅峰而造极,世所共见;羌佛的圣量,显报身相,说 如来法,请弥陀现,让甘露临,渡无量生;羌佛之佛德,大悲慈忍, 无贪无嗔无执,全无私,尽利他,其纯净高洁,日月之明凈所不能及 !面对羌佛这样的佛陀本质,身为凡夫的我们,还说什么呢?
   我唯一能说的,就是请大家稍微回思几个问题:
   面对巨额黄金、土地、财产供养,不贪、不沾,谁做得到?
   国际刑警组织发给祂的文件,足以洗清祂被构陷的嫌疑,祂却把文件 放在保险柜中,动都不动,这谁做得到?
   发愿终身不收供养,而从早到晚甚至忙到凌晨两三点,为众说法,为 大众服务不收分文,谁做得到?
   事实上,大概只有释迦牟尼佛、十方诸佛与南无第三世多杰羌佛做得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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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商业新闻网  http://www.zwnews.net/html/ 20180807/21568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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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峽佛教網      祂的本质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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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立晚報       H.H.第三世多杰羌佛的本質就是這樣  http://www.idn-news.com/news/ news_content.php?catid=4& catsid=2&catdid=0&artid= 20180806li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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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6月24日,在加州的圣天湖上,升起了一面美国国旗。这面国旗不是在街上买的,而是5月15日那天,飘扬在美国华府国会上空的那面美国国旗,被送到了第三世多杰羌佛办公室。这是因H.H.第三世多杰羌佛佛格感召所致的这面国旗。
5月15日是南无第三世多杰羌佛的生辰,这面国旗升上华府国会空中,这是专门为H.H.第三世多杰羌佛生日而升的旗。升旗文说:“向所有佛教的最高领袖H.H.第三世多杰羌佛祝寿!”
美国总统川普与第一夫人梅拉尼亚,在给H.H.第三世多杰羌佛的生日贺辞中说:“尊敬的佛陀H.H.第三世多杰羌佛:我们非常高兴加入与您的家人及朋友祝福您生辰快乐!在您庆祝的这一特殊的节日里,我们预祝您享受健康幸福以及我们这个伟大的国家的众多的祝福。谨致上最美好的祝愿。”多位资深的美国国会参众议员,包括国会议长莱恩,外交委员会主席爱德罗依斯,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范士丹和雷赫等等,也发函向H.H.第三世多杰羌佛祝贺生辰。
同时,美国邮政总局批淮,为H.H.第三世多杰羌佛生辰华盛顿升国旗祝寿的重要日子,发行了首日封。
5 月15 日这一天,华盛顿邮政局发行美国在国会升旗祝贺H. H. 第三世多杰羌佛生日的首日封。
2018年6月24日这天,当这面美国国旗飘扬在加州圣天湖上空时,圣天湖迎来了从世界各地自发云集而来的数千名佛教人物,大部分都是佛教的法师和宗教导师,“向H.H.第三世多杰羌佛祝寿”大法会在这里举行。佛教徒们跪在地上,手捧哈达,等待H.H.第三世多杰羌佛圣驾莅临。下午五点左右,先有指挥车、防弹车开进了圣天湖,车上有全副武装手提冲锋枪的卫士,H.H.第三世多杰羌佛终于出现了!祂在众多警察的护卫下,在反恐队长指挥的反恐便衣人员的多重防卫环绕中,走上了红地毯。所有佛教徒不停高呼“南无第三世多杰羌佛!”
H.  H.  第三世多杰羌佛在武装警察和便衣反恐队多重的护卫下,走在红地毯上,几千人手执哈达跪地夹道迎接,口中高呼“南无第三世多杰羌佛”……上图图片说明
位于美国的世界佛教总部负责人莫知尊者在这次法会上宣布,将在美国加州圣天湖修建类似天主教教宗所居地梵帝冈一样的佛教城,将修建H.H.第三世多杰羌佛的驻锡地—正法苑。圣天湖是个佛教宝地,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水晶湖, 圣天湖畔土地下面还有一条大暗河,是世界上唯一两条从南向北流的大暗河之一,实在祥瑞!佛教城有寺庙群、商业、旅游、旅馆、河流、游船组成的水乡街道,其中最重要的,是佛教正法弘扬之圣地—-古佛正法寺,将成为全世界最正宗的弘扬正法之圣地!
H.H.第三世多杰羌佛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如此受国家重视、民众崇敬?
2002年12月,H.H.第三世多杰羌佛获得美国布希总统颁发的金质奖章,以表彰羌佛崇高的伦理道德、艺术成就和对人类的杰出贡献。
2010年H.H.第三世多杰羌佛获颁世界和平奖最高荣誉奖。
2011年,H.H.第三世多杰羌佛获得极为崇高的马丁路德金奖的“国际服务奖”与“领袖奖”。
2018 年再获世界佛教领袖的最高定位!
早在2013年的美国国会参议院614号决议文,就正式通过在第三世多杰羌佛名字前冠H.H.(H.H.Dorje Chang Buddha III) ,意思是登峰造极没有比祂更高更珍贵的了。这一决议将第三世多杰羌佛的地位正式列入了至高顶峰。我有幸问到H.H.第三世多杰羌佛:”我听说佛陀已是世界佛教教皇的地位,获得教皇权杖。”羌佛说:”这有意思吗?自觉觉他才是佛教的真正权杖。”
H.H.第三世多杰羌佛的成立,是根据宗教认证制度定论的,类似于班禅、噶玛巴等,不是自封,而是制度认证的。佛教认证制度,只要两个活佛喇嘛认可,做出认证就成立了,H.H.第三世多杰羌佛是整个佛教认证史上得到认证最多的一个,没有一个前人超过羌佛五分之一的认证附议文。H.H.第三世多杰羌佛的成立所具的确定性证据,自不是哪个说了算,也不是哪个说不算就不算的,而是制度性的铁定的定论。
H.H.第三世多杰羌佛从中国到美国已经二十年了,由于祂的行愿不收供养,故多以画画或雕塑等艺术创作的收入维生。祂自奉甚简,对正义的、善事好事、需要帮助的,利益他人,大力资助,甚至卖画专门供给寺庙的开销与出家人的生活。早年祂还在中国成都时,在生活物资缺乏的配给制时代,只要祂在家,前来祂家求诊的各种病患络绎不绝,每天挂号三百号,祂都无条件为病人诊治不收分文,碰到穷苦人家买不起药材的,羌佛还将自家配给到的有限生活物资赠与穷苦病人,甚至当祂没有东西吃都快饿昏了,病患给祂食物,祂还是拒绝不收。羌佛在十几岁时以“念奴娇”词牌作的词“顿入乾坤”中写道:“三千疾患访俺门,昼夜岐黄施绝”,就是描述这场景。  
近日台湾重要高层政治人物的妹妹关珠,在美国圣迹寺大雄宝殿上,由法师主持,击鼓撞钟,在释迦牟尼佛像前,众目睽睽中发下重誓以保真实,说出了一件有关H.H.第三世多杰羌佛隐深多年不宣的秘密,震惊四座。她说道羌佛的弟子拆船大王潘孝锐老先生曾多次要对羌佛作供养,都是她作为联系人。潘孝锐先生说,当年他和星云法师一起到台湾,星云法师当时所有生活与僧众的生活费都是由孝锐先生供给,他也是国际佛光会世界总会发起人,监事长。包括美国的西来寺也是他作主体捐建的。1999年羌佛刚到美国不久,孝锐先生请羌佛到旧金山看土地打算作供养,旧金山的土地房屋可是寸土寸金啊!孝锐先生先是邀请羌佛看了一片两千多公顷,位于旧金山郊区的土地,被羌佛以地太大为由拒绝。他又找了旧金山市区的37英亩土地(合中国201市亩),羌佛又找理由拒绝了。他又找奥克兰的一栋七层楼西班牙建筑,六万五千平方尺,还是被羌佛拒绝。孝锐先生无策上供,只好每年供养现金,一供养就是巨额上百万美元,羌佛没有接受过一次,每次都让关珠把佛教机构和寺庙的帐号拿给孝锐先生,然而,大家想不到的是:羌佛竟然不是这些寺庙或机构的成员。2013年,孝锐老先生最后一次到美国拜见羌佛,他说自己年纪大了,淮备圆寂,他来的目的是准备供养大量黄金。原来孝锐先生曾是国民党高官戴笠的副参谋长,经管涉及戴笠的一些商务与财务,当年他买了大量的黄金,存在香港金库,有两公斤重一块的,有五公斤重一块的,非常之多,全部要供养给羌佛,还和关珠讨论到要用飞机运还是用轮船运?可见数量之庞大!羌佛当下就全部拒绝了,而且不准他再提“黄金”两个字。羌佛为了阻止潘老先生,告诉他不可再提供养,否则会破坏法缘。在其他人那里,是千方百计动员信徒作供养,而羌佛却是将巨额供养推开,挡在门���!这是常人做得到的吗?谁能有如此无私无贪的圣洁净品啊!!
试想,这么巨额的土地、建物、现金、黄金要白给你,这些白花花的钱与财,平白要送给你,谁能不心动?但羌佛不但不动心,还全部婉言拒绝! 羌佛是1999年到的美国,其实祂在美国的生活一直很艰苦,但祂从不当回事,处处想的是大众的利益,以身作则,言传身教于行人。二十年至今,一直过着艰苦朴素的生活。我经常去羌佛家中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说来见笑,是在一个走道的洗手间门口,由于堆了各种书籍杂件,剩余的空间最多只有四平方米,遇上人通过走道时,还要请坐着的人起身让道才过得去。大家根本想不到的是,羌佛到美国20年来,没有一张餐桌吃饭,一直是在厨房的灶台上用餐,很多佛教的高僧大德们与羌佛一起用过餐,也都是在灶台边站着,包括羌佛本人。羌佛家里的全部空间,都用来存放佛门所用和五明成果。我还曾亲自看到羌佛在缝补祂的衣服,祂笑着说:“唉,不小心划破了!”羌佛的圣洁伟大哪里是普通人能得知其内涵的?人在很富有时,别人的捐赠,或许可以无动于衷,但拮据需要钱的时候,面对白送的巨款,还能无动于衷,那只有羌佛才能做到!这个社会上,人人都在求发财,梦发财,面对别人心甘情愿平白送来的大量金钱财产,这可是人人渴求的发财梦啊,第三世多杰羌佛竟然连看都不想看, 轻轻就拒绝了,世上哪有这种能享受不享受,把富贵放弃,把艰难留给自己的人?这样的德品,谁做得到?也许只有释迦牟尼佛与羌佛做得到!!
H.H.第三世多杰羌佛的真实身份还不为世人知道之前,祂就以五明成就登峰造极闻名于世,光是书画,祂一人就创立了16种画派,包含中画、西画,包括人、鸟、虫、鱼、自然、静物、山、水、风景、工笔、写意,包括抽象、现实、印象,且件件都是无可比拟的成就。 祂的书画与雕塑作品被美国国际艺术馆收藏,第三世多杰羌佛文化艺术馆专门永久陈列祂的作品。今年,白宫高层来到羌佛家里做客,向祂提问说:“看到您的艺术成就,我们所有人都无法开解这个谜,您整天24小时都在艺术创作吗?就算你24小时都在做,也做不了这麽多艺术作品啊!” H.H.第三世杰羌佛回答:“我很惭愧,我每天都浸泡在佛教事务中,少之又少的时间创作艺术。”白宫高层又问:“我们看过你的作品,其中一件,每天做,几十年也完不成,这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它是怎麽诞生出来的?” H.H.第三世多杰羌佛办公室的负责人回答:“你看到的这一件只是佛陀创作的百分之一!”大家一听,更是惊迷。 这真是一件无法用人类思维能解释的事实。 其实不论琴、棋、书、画、雕塑、庭园设计、写文章、写诗、词、歌、赋、哲言、歌唱等,羌佛无一不精。随便一个乐器,羌佛信手拿来,就能吹弹,甚至科研、厨艺亦是精道无比。羌佛的力气也特别超凡,在今年祂一只手就把两百斤重的地杵轻易拿上了供台,有两千多人都来试过这把地杵,还有健身房的教练-二十多岁体重两百多磅的大力士,至今为止都没有一个人能单手把地杵提离地面。
羌佛到美国20年了,一直义务服务大众,虽有专人在另一处工作室为祂做餐,但每回厨师们问羌佛想吃什么菜,点一点吧,羌佛总说:“你们安排什么吃什么,少而简单就好。”20 年来羌佛没有点过一次菜。要知道那是祂自己的厨房厨师啊,竟然几十年不贪一喜之食!羌佛的内涵本质非常人所能测度,羌佛的佛陀真相,从不显露于世人。当邪恶之师诽谤否定祂不是佛陀时,他毫不在意,从不拿圣量出来证明自己是佛陀。去年,有邪灵之人伤害大量佛弟子慧命的魔力降临了,羌佛为了救渡众生,无奈之下,在众人提问的当场,展显了佛陀真容,两眉间顿出白毫,在场有人看到一根白毫,有人看到一大撮白毫,有人看到螺旋状白毫,盘如珍珠,有人看到是呈放射状,如钢针直立,白毫放出白光,同时各人所见不同,有一个白人高官说他没有看到白毫,但他看到ㄧ分钟内羌佛变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形象!羌佛展现佛陀相时,整个脸变成亮丽的红珊瑚色,而两边脸部放出强光如太阳,照得人眼睛睁不开,并现平齿相等佛陀具备的三十二大丈夫相!原来羌佛果真是古佛如来,难怪是五明高峰无双,经教论学贯通无缺,难行能行,难忍能忍,无贪无瞋,毫无执念,大智无量,大悲无尽,原来是佛陀本质之使然由是。
自从被佛教各大教派的领袖认证为第三世多杰羌佛后,羌佛更是忙于法务,祂现在已经不再画画,祂一直以来都是义务为大众服务传法说法,每天平均8到12小时是常事,常常接待佛弟子到深夜两三点,这么长期的辛劳义务服务,却从来不收任何供养,如此忘我无私,处处把利益他人放在第一位,祇利益他人从来不关心自己,这世界似乎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世上,有才的人,不一定有德,且所具之才颇为单项;有德的人,不一定有才,且所有之德多为平凡之境。但羌佛不仅德才圆满无缺,高峰入顶,更为世人所景仰钦敬的是,羌佛慈悲渡生,乃至对那些害祂的人,矇谤祂的人,祂也全无瞋恨,还随时为他们祈祷,祝他们幸福。例如,羌佛早年曾被人矇害,以致被国际刑警专案调查,经过三年铸铁般的锤炼,真金不怕火烧,国际刑警组织通过72届大会撤了案,且发文给各成员国不可置留第三世多杰羌佛,中国也打报告说第三世多杰佛没有任何罪,请求国际刑警组织撤案, 国际刑警组织还特地为此发了一份文件给第三世多杰羌佛。对收到的这份可以洗清祂被泼葬水的撤案文件,祂却不同意把文件发到网上。问到为何?羌佛说:“清白了我,那害我的人就不清白了!”对害祂的人,不但不瞋恨,宁可自己受世人误解,也不愿谤害祂的人受到痛苦或尝恶果,这是何等无私、何等慈悲、何等伟大的佛品!
H.H.第三世多杰羌佛就是这样,用他的佛德来现身育化大众,感化他人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的好人、修行人、利益大众的人,这才是至高的无为佛德。
佛格,乃佛智、佛量、佛德融汇圆成之佛觉。羌佛的智慧,惊世五明,成果累累,登巅峰而造极,世所共见;羌佛的圣量,显报身相,说如来法,请弥陀现,让甘露临,渡无量生;羌佛之佛德,大悲慈忍,无贪无嗔无执,全无私,尽利他,其纯淨高洁,日月之明净所不能及!面对羌佛这样的佛陀本质,身为凡夫的我们,还说什麽呢?
我唯一能说的,就是请大家稍微回思几个问题:
面对巨额黄金、土地、财产供养,不贪、不沾,谁做得到?
国际刑警组织发给祂的文件,足以洗清祂被构陷的嫌疑,祂却把文件放在保险柜中,动都不动,这谁做得到?
发愿终身不收供养,而从早到晚甚至忙到凌晨两三点,为众说法,为大众服务不收分文,谁做得到?
事实上,大概只有释迦牟尼佛、十方诸佛与南无第三世多杰羌佛做得到!
祂的本质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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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世多杰羌佛   #多杰羌第三世 #多杰羌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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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urenbcf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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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码王永民
本文写于1998年。
王永民, 教授级高级工程师。1943年12月15日生于河南省南阳南召县一个农民家庭。
1962年考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无线电电子学系。1978~1983年,以五年之功研究并发明“五笔字型”,以多学科之集成和创造,提出“形码设计三原理”,首创“汉字字根周期表”,发明25键4码高效汉字输入法和字词兼容技术。在世界上,首破电脑汉字输入每分钟100字大关,获中、美、英三国专利;
1983年后,又以十年之力推广普及五笔字型,使之转化为生产力。曾五次应邀赴联合国讲学;
1994年获“五一”劳动奖章,并获国家级专家、全国优秀科技实业家等称号。1988年4月成为国务院命名的十名全国劳动模范之一,1993年当选为北京市十位杰出共产党员之一;
1994年后陆续发明“95王码”、“阅读声译器”等五项开创性专利技术。1995年8月赴美学习,1997年5月回国。
“十年磨一键”,发明了我国第一个符合语言文字规范,能同时处理中、日、韩三国文字,被专家评价为“具有世界领先水平”的“98规范王码”,并通过鉴定;
王永民现任中国科协委员、中国民营科技实业家协会副理事长、北京王码电脑总公司总裁。
王永民在饭馆吃饭。一人走上前问:“你是王码吗?”王永民起身说:“我就是王永民。”谁知那人连忙道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我找王码。”
王永民出国,海关检查。王永民递上护照,海关工作人员看了王永民的护照后,从座位上跳起来,立正给王永民敬了个礼,王永民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签证出了什么问题,海关人员毕恭毕敬地说:“王老师,我们正在学习您的五笔字型。”
54岁的王永民回国不到一年,自己开车被警察抓住过九次,其中有七次,当交警得知他就是王码的发明人王永民时,大手一挥,说句“王老师,你下次可得小心点。”就放行了。
王永民打出租车。司机问去哪儿?“到王码公司。”出租车司机说王码公司老板可有钱了,王永民:“你怎么知道他有钱?”司机:“王码公司老板坐卡迪拉克。”王永民:“你见他坐过吗?”司机:“想都想得到。”王永民:“你认识王永民吗?”司机:“我一个司机怎么会认识他那样的大老板。”王永民:“小伙子,你可别这样说,你是干活的,王永民也是干活的。我就是王永民。”司机急刹车,从车上跳了下来,两手握住王永民的手,泪都出来了:“我没想到像你这样的大人物还坐‘面的’,我的‘面的’让你坐一次真是太荣幸了。”
90年代初期,许多人的概念中,学计算机就是学五笔字型,会不会电脑,就是会不会五笔字型的事。如今随着计算机应用的深入,输入法在计算机领域的耀眼光辉逐渐暗淡了下来,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但因此就把王永民说成为“不就是先入为主地发明了一个输入法吗?而且五笔字型也不见得是最好的输入法”的结论却有失公允。
王永民的意义决不仅仅在于发明了一种叫做五笔字型的输入法,他的历史意义在于,冲破了国内汉字形码快速输入必须借助大键盘的思想束缚,首创26键标准键盘形码输入方案,这个意义比五笔字型本身的意义要深远得多,它开创了汉字输入能像西文一样方便输入的新纪元。很难想象今天我们使用的PC都配上一个汉字大键盘是个什么怪样子,但是在王永民之前,主流的汉字编码思想就是要专为汉字输入设计大键盘。甚至到了1983年3月5日,王永民的26键五笔字型方案已经做出来了,国内还有专家坚持一定要为汉字专门做键盘,而王永民的26键方案却被讥讽为削足适履,画地为牢——汉字这么多,为什么要用、怎么能用26键来处理?
王永民是先知先觉者,他在中国生产出第一台PC之前,就在汉字终端上实现了汉字26键输入,宣判了PC汉字大键盘输入的死刑,避免了中国PC的畸形。
只有了解王永民怎样从188键一步一步走到26键的艰难历程,才能理解王永民的意义。
我被发动起来了
王永民发明五笔字型输入法是无心栽花。他一开始只是想找一个现成的输入方案,用这个输入方案做一个键盘来解决汉字照相排版的校对问题。
1977年10月,王永民离开呆了八年、病了六年的四川永川国防科委某军事部门,回到家乡河南南阳。离开时,这位中国科技大学的高才生伤感地填了一首词,“无才西蜀图相仕,有志南阳学躬耕。”学不了诸葛亮在西蜀成就一番大业,就学诸葛亮在南阳做点实事吧。
回到南阳,王永民被分到地区科委工作。当时,日本人发明的汉字照相排版植字机很流行,南阳引进一台,但这台机器的汉字输入时不能校对,出错就要重新照相制版,很麻烦。
川光仪器厂花9万元做出了“幻灯式”键盘来解决这个问题,但地区科委负责这个项目的王永民对这个“幻灯式”键盘越看越不顺眼,他请问川光仪器厂的总工:“谁能记住24个幻灯片每个胶片上究竟放的是哪273个字,你的姓又在24个幻灯片中的哪个胶片上?”
总工被激怒了:“王永民给我当徒弟,还得再学三年!”“王永民是川光厂不受欢迎的人。”
“与其说这是一次羞辱,还不如说这是一次发动。人遇到一种羞辱,遇到一种打击,就会产生一种反作用力。我就要比一比,到底是���,还是我王永民讲科学,我一定要发明一个键盘取代你的东西。”
南阳科委给王永民拨了3000元,让他搞试验。王永民要做键盘,首先要找到一种好的输入方案才行。于是,他跑到上海、苏州、杭州的科委情报所翻阅国内外相关资料,当时,王永民能够看到的输入法有王安99键的三角编码法以及国外各种各样的大键盘。“有单字的大键盘,也有主辅键的大键盘——一个键上有9个字,然后,这边有9个辅键用来选字,此方案比较流行,中国科技情报所用的就是这种主辅键方案。王安的方案我不赞成,拼音的方法,音读不准以及不认识的汉字怎么办?”
王永民得知郑州有人在研究拆分汉字的输入方案,就跑去对发明人说:“我用你的方案做键盘,你把资料给我,我来把你的方案实现。”发明人说:“我要把资料都给了你,我还有什么?”碰了一鼻子灰的王永民在1980年找到了《英华大辞典》的主编郑易里先生,俩人一谈,谈得很投机,郑教授说:“我算是搞对象找对人了。”王永民把郑易里请到南阳,住进南阳最好的宾馆,郑易里汉字编码是94个键方案,当时郑易里只有一张字根图,王永民雇了十几个小姑娘,把《现代汉语词典》中的11000个汉字全部抄到11000张卡片上,然后根据字根图编码。编完卡片一检查,有800对重码,而且,该方案还要分上下档键,等于188键。
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好的汉字输入方案,王永民决定自己来做。从此,王永民踏上了压缩键位的艰难里程。138键、90健、75键、62键。1980年7月15日,王永民把键位压缩到了62个,重码只有26对。“到这,我不再搞编码了,我认为我已经成功了。”此时,武汉开了一个汉字编码会议,王永民在会上公布了62键方案,立即引起轰动,被评为国内最好的四个方案之一。王永民大受鼓舞。
编码做好了,王永民开始着手采购集成电路,画电路图。电路机壳设计是王永民的强项。“我进入了一个自由王国,很快把键盘做出来了。”
1981年,键盘通过鉴定,将要投入使用时,发现这个键盘缺少编辑功能键,王永民被迫拓展键盘。“设计功能键,把我累着了。要测试功能键的代码,还要研究它的电路,要弄清楚它出来的是什么信号,我的编码信号还要和它匹配,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焦头烂额的王永民突然想到:“为什么要自己做功能键,如果能用原装键盘上的功能键该有多好。以前,只想着怎样把标准键盘上的功能键搬到汉字键盘上来,为什么不能把汉字搬到标准键盘上去呢?我数了数标准键盘中有48个键可用。62键和48键也就是一步之遥,如果我能把62键变成48键,那么,我就可以用标准键盘了,就用不着费尽心力设计什么键盘了。”王永民在总结怎样跨出这关键一步时说,“没有走投无路寝食不安的焦心烦恼,就不可能产生突破。”从此做键盘的王永民,不再想着怎么做键盘了,尽管画电路图设计键盘是王永民的强项,尽管王永民的键盘已经花了一两万元做了出来,尽管为着这个62键方案,王永民已经编了几万张卡片,但王永民此时决定放弃。
62键方案变48键方案首先要解决重码问题。王永民找来0号描图纸,横向排150个字根,纵向排150个字根,第一位的编码字全都填在第一张纸上,第二位的编码字填到第二张纸上,第三位的编码字填到第三张纸上,然后把三张纸摞在一起,放在玻璃板上,下面用六个日光灯照射,这样所有的GB字谁和谁重码,谁和谁不重码,谁和谁相容,谁和谁不相容,谁和谁相关,谁和谁离散,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原来改动一个字根,要把一万来张卡片全翻一遍,使用这种方法,很快就能知道:哪些字根能放在一个键上,哪些字根不能放在一个键上。比如说,“木”和“三点水”,就不能放在一个键上,因为这个键后加个“工”,是江也是杠。这种用来检查重码的方法,现在看来比较土,但是这种方法对于没有计算机的王永民来说着实帮了大忙,“我现在愿意花十万块钱买回我这三张纸。”
实现了48键,A型血追求完美的王永民又做成了40键,这时他又想向26键冲刺,“但怎么做都做不成。”
1982年6月2日,当时任河南省副省长兼科委主任的罗干把王永民从南阳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王永民给他介绍了半个小时,“他一听就明白。他问我需要多少钱,我想了半天,告诉他我需要16万5千元。”王永民笑着对我们说:“没零不成账。”罗干就问管科委经费的田处长还有多少机动经费,回答还有10万元,罗干当时拍板:“全给永民了。”“在此之前,南阳科委第一次给了我3000元,第二次给了6000元,我穷得整天吃烧饼。”赶巧,这时日本在郑州展示计算机,送给了河南省科委三台计算机,其中最好的一台PC8801,罗干当即批给了王永民。
搞了四年计算机汉字编码的王永民没有计算机。“一种方案的设计未必需要计算机,这就好像画一个楼房的图纸不要砖头一样的道理。我很清楚,我给出代码,通过数码管显示出来,比如625335,代码就能抓到字,只要这个码唯一就行。”但有了计算机的王永民也把计算机当作宝贝,整天摸,今天算个这,明天算个那,然而这台PC并不能帮助王永民把汉字输入计算机,当时PC上还没有汉字系统。
在保定
1982年隆冬,王永民带着优化了的36键方案来到保定,准备在保定华北终端厂上机试验。王永民他们花了7万元定购了一台ZD2000汉字终端,他们的附带要求是在这个终端上实现自己的编码方案。华北终端厂年青的工程师王金梁用Z80编程,花了两个星期时间把36键方案在ZD2000汉字终端上实现了。当王永民用键盘通过自己的编码把汉字敲进计算机的时候,眼泪都出来了。但36键方案因为字根占用了数字键,输入数字时,需要换档,很麻烦。“我是A型血追求完美,上机成功那天,我就决定否定它!但否定36键方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已经做了那么多工作,而且已经上机成功,一切又要从头做起,有没有这种能力?我给罗干立过军令状,一年为期,拿出成果,后面,还要编写科委的成果管理软件,还有很多事要做;再则,即使用36键方案,也可以敲锣打鼓到河南省科委报喜,肯定没有问题,36键方案已经是国内第一了。”
��永民披着大衣,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手下人不知我发什么神经。我说你们先休息,整理材料,我在想一件事情。”王永民想了两天两夜,最后毅然决定放弃36键,搞26键!“和我同来的人都愣了,说王老师,你疯了。”王永民不但要做26键方案,而且还要在保定的旅馆里现做!
王永民他们冒着风雪跑到保定印刷厂切卡片。在旅社的地板上,重新抄,重新编,先编一级字3755个,做了一个礼拜,重码90多对。“重码没有超过100对,对我是一个极大的鼓舞。又用了一个礼拜做二级字,整个重码240多对。原来36键六笔字型方案重码很少,只有40多对,但减少10个键,把数字键解放了出来,多一些重码值得。”
1983年元月,农历腊月二十四,五笔字型第一次在ZD2000上实现了。临行前三天,王永民又说要加上500条词组。“我研究编码空间,哪个空间里字有多少,我特别清楚,比如,河流两个字都有‘三点水’,这个词组的编码里包含两个三点水,可没有一个字有两个‘三点水’的,所以,河流这个词组的编码在原来字的编码里肯定是空的,既然是空着,为什么不可以用呢?”
1983年8月29号,河南省科委组织鉴定会,来自这个行业的国内第一流的专家几乎都来了,评价非常高。郑易里激动地讲了一句话:“从今天开始,汉字输入不能与西文相比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这个发明的巨大意义,一时还难以估计。”
1983年12月5日,首期五笔字型学习班在南阳举办,包括各大部委在内的60多个大单位参加,王永民将码本、资料和检索程序全给了这些单位,让他们将五笔字型移植到他们自己的系统上,每个单位收1200元。这是五笔字型的第一笔收入,一分不少,王永民把这笔钱全数交给了南阳科委。
在地下室住了两年
五笔字型轰动一时,被新华社4本“内参”评价为“不亚于活字印刷术”的伟大发明。王永民被邀请到联合国讲学。从河南的观点看,希望“金娃娃不要跑出河南”。但王永民认为,河南出小麦,出玉米,在河南连个电脑都找不着,怎么推广?“我是个实干家,我做的东西一定要有用,通过调研,我知道国内亟需输入法,我们买了日本人很多大键盘,简直是遭罪,而且,钱都让日本人给赚了去。”
1984年,王永民带着一台PC来到了北京,在CCDOS作者严援朝的帮助下,将五笔字型移植到了PC上。王永民在府佑街135号中央统战部的地下室7号房间,一住就是两年。“非常苦,一天七元房钱,我都出不起。”
王永民推广五笔字型的方法是一个部委接一个部委讲五笔字型,虽然不少部委在自己的机器上移植了五笔字型,但大批人员需要培训。“谁请,我都去讲;中午有饭去,中午没饭也去;讲三天,讲五天都行。我全部费用自理,一分钱不要。”每到一个单位,都会遇到人说这个输入方法好,说那个输入方法好,“他们要我评价一下别的输入法,我不去说别人的,我说我都研究过,我只说我自己,我没有工夫说别人,也没有兴趣说别人。”
其实,王永民的推广工作,直到现在仍然在做。他请长征组歌的曲作者生茂先生把他的98王码助记词谱成了《还是王码好》歌曲,请黑鸭子合唱组用流行歌曲的方式演唱。
正当王永民在地下室受穷的时候,DEC掏出20万美元购买了五笔字型专利使用权。1987年3月6日,王永民从地下室搬到远望楼宾馆。
1989年7月25日,王码电脑工程开发部成立,当时不让注册公司。在这之前,王永民就成立了一个王永民中文电脑研究所,经营他请香港人开发的汉卡,一块汉卡卖1700多元。“我从小就做过一些生意,摆摊刻图章,一个图章五分钱,上初中给人理发,理一个头五分钱。我当时有一个想法,与其让人去移植五笔字型,还不如我移植好了卖给他们。”
刚开公司的时候,王永民兜里整天揣着两本支票。公司一共有100多万元。1992年,王码公司净利润达到1000万元,可从那以后,王永民的公司开始走下坡路,“这两年一直在赔本。我没有那种很寒心的滋味,我觉得这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
王永民认为,使公司走下坡路的最主要原因是,知识产权保护不力。“一审我们胜了,我去趟美国,这个案子又被翻了过来。今天下午,我的律师还要来,我们一定要再把这个案子翻过来。打官司费了我很多精力,我很烦恼这件事。五笔字型在国内转让费收了一二百万元,国外收的比这个多。我和王选是好朋友,我的五笔字型授权给方正用,没收钱。全国现有500万台电脑,我敢说只有50万台电脑没装五笔字型。有多少付过钱?说五笔字型是共有财富,难道它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1998年,54岁的王永民感到经营公司有些力不从心,尽管王码公司很早就生产出了自己品牌的计算机,但王永民认为王码公司今后不会再做PC了。“我想请一个合作伙伴,我首先不管钱,我不会管钱,外面欠我600万元,我都要不回来。我要让我请的人来管公司,我全让他管。我非常羡慕王选能有时间专心致志搞研究,我还有很多新发明,从美国回来,我申请了十二项专利。比如,翻译荧光笔,看英文书的时候,不认识的单词,用这个笔一划,就能读出汉语的声音。搞发明才是我的长项,我在医院输液,看到输液瓶子有许多改进的地方,我总是在琢磨发明个什么东西,可不愿整天琢磨着怎样管理公司。”
54岁的王永民拿着他昨天晚上做的研究日记对我们说:“我每天都在做研究,现在做大字符集2万多个汉字的编码设计。我最近三年半一直在开发软件,输入法还有很多理论问题有待突破,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到家。我更喜欢做学问。做公司,涉及到许多人的问题,涉及到社会的界面。这个社会的界面问题太多,有待于改善。”
回 答
王永民必须为五笔字型是第一输入法回答很多问题。谁让他最有名?
王码没有拼音好学。“大家不是在一个基准上比高低。别忘了,你小的时候,学了多久拼音!你小时候,只要拿出一个月时间学五笔字型,就绝对不会认为王码比拼音难学。”
王码要记字根,太麻烦。“现在大家都很忙,跳舞、打牌、喝茶、下棋、修长城都有时间,就是没两天时间学五笔字型,那怎么办?”
王码不符合新规范。“还是听听老百姓的意见比较好,汉字编码不是书法艺术,更不是造字法。更何况五笔字型老用户改用98版符合新规范的五笔字型简直就是举手之劳。”
王码占了先入为主的便宜。“王永民50多岁了,我不能变成30岁。我就是早生了20年该怎么办?难题永远都会有,没有成绩,不能怪这个时代,好像是别人已经做了,妨碍你的成功,不是这样,只要你的输入法好,用户还会接受,人们追求进步,追求完美是没有止境的。拿破仑说,没有机会!这真是弱者的最好供词。关键在于你的东西到底做得好不好,好不好绝对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冷却非议
谁人背后不说人?既然遭遇非议是我们生存的基本状态,那么面对非议大可不必惊慌失措或者耿耿于怀。王永民采取的不加理睬方式就很好,因为王永民很清楚,非议的目的无非是“让我一事无成,这个账我算得很透。如果我真的分出精力,拿出时间来对付、批驳这些非议,那么,我刚好耽误了时间,乱了自己阵脚。所以,我不理睬,只要我的成果比他忌恨的还要好,非议自己就蔫了。”
评判之于现实总是存在着左右两个价值标准和取向。聪明人追求左右逢源,但好事者如果决心非议,再聪明的人也有被非议的理由:不偏不倚,谓之中庸,没有立场;忽左忽右,立场不坚定,更为人不齿;在“左”或者在“右”都是偏执,总之,是不对。又何必为了不遭非议而不断地调整自己或者找个理由和他争论呢?正如王永民分析的那样——这岂不是正中了非议者的下怀。
不会有人对一只鸡的一举一动横加指责,因为它不重要。世人喜欢非议第一。对话是分级别的,非议第一者希望通过非议第一把自己提升到和第一一样高的位置。所以,一定要把成功的人说成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是撞上了大运或者名不副实;所以,一定要把自己的产品说成是和微软竞争的产品,说微软的产品有那么多不符合中国文化的缺陷;所以,一定要对第一说不;所以……非议第一的潜台词无非是“彼可取而代之或者咱们可以相提并论”,面对这种非议为什么要它得逞呢?
王码的今天是王永民社会活动能力强的结果。“活动能力也是本事。我的社会活动能力在我的事业里绝对是第二位的,第一位是科学的本质,是科学的实体。”
………
面对各种各样的非议,王永民总是不加理睬。“我清楚地知道,非议的最终目的是让我一事无成,这个账我算得很透。如果我真的分出精力,拿出时间来对付、批驳这些非议,那么,我刚好耽误了时间,乱了自己的阵脚。所以,我不理睬,只要我的成果比他忌恨的还要好,他自己就蔫了。”
采访手记
王永民接受过很多记者的采访,所以他知道不做广告的厂商想左右记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修改记者已经完成的稿件。因此,我们采访一开始,王永民就问采访能不能在30分钟之内结束,我们说不能。王永民说:“我会给你们很多资料。”我们说不行,资料不可用。王永民说:“那么,写完以后,要给我看看。”我们说可以,会尊重你的意见。王永民就再没了时间限制,一直谈到我们没有问题为止。
王永民是那种进攻型性格的人,王永民说A型血的人性格暴躁,倔强,他就是A型血。采访开始,我们客气地说,我们想采访您已经很久了,只是您一直在国外。王永民不客气地说:“我已经回来10个月,如果生孩子也应该生下来了。”我们说您的故事写出来,一定很好看。王永民也不客气:“肯定有人看。现在有人想出我的传记,写我童年的故事,我奋斗中的坎坷,实在是没有时间,有时间,我自己早写了。”我们请王永民先回顾一下过去的历程,王永民说:“要具体问才行,否则不知从何说起?”当王永民自豪地说,联合国的中文打字员只有一个用拼音,剩下全用五笔字型时,我们就问他一共有多少个中文打字员?他这才笑了一下说:“你很聪明,如果只有两个人,一个人用拼音,那么,只有一个人用五笔字型,如果有一万个,就可观了。联合国有50个中文打字员,还可以吧。”反正我们也无法知道联合国到底有几个中文打字员。
在我们看来,王永民是那种很会讲政治的人,但看过我们的征求意见稿,王永民并没有增添我们害怕的“上纲上线”内容,他只说:“使我激动得热泪横流。”只为我们的文章订正了几处错别字,他说,你是用拼音输入的吧?还好王永民严格遵循不说别的编码不好的准则,没有劝我们改用五笔字型。王永民认为,要坚持有一种好的音码,有一种好的形码,形码和音码谁也取代不了谁,说到音形码的代表《自然码》。王永民说:“有时候,混血儿也很漂亮。”
王永民是一个典型的饱受中国传统文化熏陶的人,他出身于一个破落的乡村书香门第,他说,家无三代富,富到极点,肯定会摔下来。王永民从小爱好诗文、书法、篆刻和音乐。他用笔名写的第三人称自传《天生我材必有用》文笔生动流畅,1988年9月分五次在《科技日报》连载。刚10岁,他就参考《四体百家姓》,给人刻真、草、隶、篆图章。
王永民从小心灵手巧,喜欢做工艺品,喜欢发明创造。他看到母亲纺棉花正转两下,倒一下,很辛苦,就改进了这个纺车,让它可以朝一方向不断地转。“现在我找到学机械的高级工程师,他琢磨了半天,他都不知道我这机器为什么能纺出线来。轴是筷子做的,齿轮是木片刻的,这个纺车现在还保存着,我偷闲会把它们重新修一下。”
王永民很自豪自己是农民出身:“我是农民,我很自豪。农活、木匠活我全会干,是18年的农村生活培养了我的坚韧和吃苦精神。如果我不是农民出身,我干不成五笔字型。”1997年4月,王永民应邀第五次去联合国讲学,在中国送联合国的长城壁毯前照一张相,他手里拿了两样东西,一是五笔字型书;一是家乡的一包黄土。
1962年,王永民以南阳地区高考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中国科技大学无线电电子系,学微波天线和激光技术。王永民学习成绩非常好,是班上的学习委员。1978年恢复高考后,同学劝他考研究生,当时王永民正在搞五笔字型,他放弃了考研的梦想,为此他还感伤地写了一首词:“东风能染庭前柳,何须问,飞红飘处。”
对于名利,王永民把它称为过眼烟云,“给你这个荣誉、给你这个称号,就像作业做得好,妈妈给块糖似的,鼓励鼓励你而已;如果你认为从此可以不做了,下次肯定就没有这块糖了。五一劳动奖章、全国劳动模范、全国十大科技实业家、北京市十杰共产党员,这些都是事后我才知道的。”
王永民非常崇拜爱因斯坦。“理论力学发展一筹莫展的时候,爱因斯坦居然能够一锤定音,解释了所有的东西,把原来矛盾的东西都融合到一起了。”王永民认为,他的“形码设计三原理”,在汉字输入理论上具有《相对论》的意义。
王永民还崇拜拿破仑。“我上大学的时候,《拿破仑传》我能够从头说到底。我欣赏拿破仑的人格和拿破仑的大气。谁都不敢去毁坏一个城市,但是为了战役的胜利,拿破仑就敢炮轰土仑,不惜一切。”
寄语:王永民人生感言
(王永民写于1995年8月1日)
· “一介书生,半个农民”是我的自我白描。
�� “五笔字型”是一个科学的过程,是时代的产物。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没有“五笔字型”,会有别种技术;没有王永民,自有后来人。总之,汉字是不会在信息时代死亡的。
· 汽车在不平的路上总会颠簸。开慢车时,小坑坑、小石块就颠得你难受。倒不如干脆开足马力,义无反顾,奋力冲去,颠簸反而小了。
· 成就、荣誉、地位、金钱,像电荷一样,在一个人的身上积累多了,“电压”就会升高。“高电压”使别人难以接近,自己也十分危险。解脱的方法是“放电”。比如回到农村老母亲身边,睡上几天木板床,钻进烟雾缭绕的厨房里,像儿时那样拉风箱帮妈妈烧火做饭,把自己“接到地上”。接地,放电,回到“零电位”,才知道什么是平静和平淡。
家乡农村土地上的一包黄土和父亲手工制做的一个铁钉,在我的衣兜里一日不离装了十年,伴我去过新加坡、日本和美国,还五次走上过联合国的讲坛,虽是一份沉重,却系着万种亲情。
《蝶恋花》
五笔字型发明十五周年纪事
王永民1997年12月15日写于北京空军总医院
十五春秋王码路,
老去书生,
冷热凭谁诉!
过眼烟云留不住,
归来把酒约君晤。
华夏文明不老树,
几度东风,
广厦淋甘露。
万马奔腾杀声暮,
红旗漫卷花开处。
来源:《知识英雄》
作者:刘韧、张永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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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纪委书记尉健行的撰稿人王友群博士
记者/主持人:靳同
来源:希望之声   在5月21日法轮大法明慧网上,读到一篇80后的法轮功修炼者的心得体会《珍惜机缘 用心救人》,感触非常深,希望更多的人能够看到这篇文章,也希望更多的人能够从中得到珍贵的启示。
第一,她是怎样得法的?法轮功是1992年5月13日由李洪志先生从中国长春传出的,到1999年7月20日被江泽民迫害之前,因其净化身心的奇效,传遍全中国,传到全世界。曾几何时,中国大陆有两三千种气功,但是,到了1990年代,只有法轮功一枝独秀,成为中国大陆最受老百姓欢迎的气功。在北京的几乎所有公园里,都能看到法轮功学员炼功的身影,各个小区都有法轮功炼功点,收听、收看李洪志师父讲法录相的9天班,到处都是。正是在这种正常的良好的氛围中,这位1989年出生的晚辈,在长辈们的带动下,自然而然走入法轮功修炼者的行列中。她写道:
“1997年,我的外公外婆相继得法,走入修炼。那年暑假,我每天都去外婆家里玩。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到外婆家里学法炼功,外公把客厅的家具全都搬走,只留下电视柜和电视机,小小的客厅每天都迎来二、三十名学员一起看师尊的讲法录像,然后集体炼功。我自然而然的就跟着大家炼起功来,很快学会了五套功法。”
“一天晚上,大家在一起看师尊在广州讲法的录像,我却东张西望的没有认真听。这时看到身边的一位老爷爷,打着双盘,全神贯注的听着,由于腿疼,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他却纹丝不动。我想,老爷爷腿这么疼还能坚持不动,认真听法。我双盘并不疼,却不好好听法。我很惭愧,赶紧端正坐姿,尽量一字不落的听法。那是我第一次真正的学法,当时八岁的我还意识不到那一刻的意义有多么重要。”
第二,她是在怎样的环境下坚持学法的?读到她的这段文字,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首先是对这个根基很好的女生,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到大学,在高压恐怖的环境下,对李洪志师父的坚定信念,持之以恒的顽强毅力,感到由衷的钦佩,非常了不起,实在太难得。她小小的年纪,顶着那么大的压力,能够平顺的走过来,健康的成长,品学兼优,也充分证明了法轮佛法的庄严、神圣和伟大。最让我感到难受的是,江泽民利用中共制造的红色恐怖,把一个好学上进的好孩子逼到这个份上,真是邪恶至极。
“1999年,残酷的迫害铺天盖地的袭来,学法点没有了,警察经常骚扰,舅舅和舅妈因为修炼大法被多次绑架到劳教所,失去了优越的工作。母亲在家中忧伤落泪,父亲劝外公外婆放弃修炼。我一下子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做。没有了炼功点,也没有了大法书籍,我的学法炼功都中断了。”
“一天,电视台到学校采访,班主任要求大家说攻击大法的话,并在一块长长的展板上签字污蔑大法。我想,我决不能背叛大法,就从学校跑了出来。回家的路上,我边走边哭,我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要诬蔑大法。到家之后,我想读《转法轮》,可是家里一本大法书籍都没有了。我不甘心,一遍遍的翻查每个抽屉,每个柜子,着急的快要绝望,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求师父帮帮我。这时,我突然在书柜的最上面一层看到一本黄色封面的书,我抽出来一看,封面上三个金灿灿的大字《转法轮》,隶书字体。这本书是袖珍版本的,我喜极而泣,把书抱在怀里,心中感谢师父赐我宝书。”
“那天夜里,我悄悄拿出《转法轮》学法,我担心被父亲发现了会抢走宝书,于是没有开灯,用一只小手电筒照亮书上的字,再把被子蒙在头顶上,不让手电筒的光发散出去。从外面看就像在头上顶着个小帐篷。从那天开始,每个晚上在家人入睡之后,我都用手电筒在帐篷里学法,这个习惯一直坚持到高中毕业我离开家去读大学。
炎热的夏季,天气闷热,即使不盖被子都会热的出汗,我依然蒙在被子帐篷里悄悄学法,经常热的汗流浃背,这时候我会想起当年那个双盘着腿、认真听法、纹丝不动的老爷爷,我告诉自己也要坚持不动,认真学完。”
第三,她是怎样智慧的讲真相的?江泽民是动用全部国家机器来打压“真、善、忍”的信仰者的。他迷信“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权能使磨推鬼”,以金钱和权力为诱饵,让追名逐利者替他卖命,以为这样,就能迅速“战胜法轮功”。但是,“真、善、忍”的信仰者却相信:法轮大法是正道大法,除了无量的慈悲,还有无量的智慧,无量的勇气,再大的压力,“难忍能忍”,再难走的路,“难行能行”。这位80后的大法小弟子,在高中的时候,在大学的时候,尽她的能力,做到了最有权有势的江泽民做不到的事情。
“一天,高中政治老师在课堂上诬蔑大法,我想给老师讲真相却怎么也张不开口,回家后我写了一封真相信,寄给老师。一周后,老师在课堂上说,‘有同学告诉我不要说法轮功的坏话,我以后不说了。’”
“在那之后,我进一步给其他老师写信,给身边的同学们写信。班里的同学们开始讨论真相信,一个同学问我:‘你收到法轮功(学员)的信了吗?会是谁写的信呢?’我说:‘不管是谁写的,我觉的写的很有道理呢。’第二天,我写了一封真相信寄给了自己,过几天在学校我收到了自己��来的信。我说:‘大家快来看看法轮功(学员)给我写的信。’然后把真相信读给大家。后来,我用同样的方式,把《九评共产党》和其他真相资料寄给老师、同学、还有我自己,然后和同学们交流分享。”
“有一天,一个同学悄悄问我:‘你是不是信法轮功啊?’ 我笑了,说:‘是啊。你看出来了呀?’ 她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要注意安全,千万小心啊!’ 我高兴的说了谢谢,然后分享了外公外婆修炼之后身心受益的经历,又背诵了《论语》给她听。她说:‘把书借给我吧,我也看看。’后来,她也开始修炼了。”
这位高中生以优异成绩考上了中国的一所名牌大学。“大学开学之后,一切终于恢复了平静。我经常白天去图书馆找个安静的角落学法,再也不需要蒙在被子里打着手电筒了。我买了一台彩色打印机,在宿舍没有人的时候打印真相传单。各个院系的老师都有自己的信箱,学生可以把作业投入信箱里,我就把真相传单投入每个信箱。为了回避每个楼层的摄像头,我提前一天去观察摄像头安装的位置和拍摄角度。第二天,我从摄像头的背面朝着走廊另一头的办公室走,就像学生交作业一样把真相传单放好,然后从教学楼另一头离开。这样一来,摄影头只能拍摄到我的背影。我不断发着正念,清除另外空间的干扰。在师尊的呵护下,每次都顺利送完真相资料。”
很快,墨盒和打印纸用完了。我没想到,做真相资料并不是一笔一次性的投资,购买耗材是一项不小的长期支出。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我意外的收到了一笔奖学金,一下子解决了买耗材的问题,可以安心做资料了。“
“有一天,我偶然在明慧网上看到了一位清华学生遭到的残酷迫害,我把这篇文章打印了一百份寄给学校的领导和老师。之后,我收集整理了明慧网上所有与清华大学师生有关的迫害案例,配上图片,重新排版,做成一本清华大学特刊,寄给各个院系的师生和校友。”
第四,她有多么优秀?修炼法轮功,使她的身体变得非常健康,心灵变得非常纯净,除了修心重德、学好每门功课外,从不执著于吃、喝、玩、乐,从不为名所惑,为利所诱,为情所困,高中三年,所有考试成绩都是全班第一,并以优异成绩考取中国大陆一所非常知名的大学;大学毕业后,又以优异成绩考取美国一所著名大学的研究生;研究生毕业后,受聘到美国的一家世界500强跨国公司的金融部门工作,每天需要交易几亿美元的资金。
最难能可贵的是,在不断取得好成绩的同时,因为有不断学法打下的坚实基础,她经常能想到李洪志师父的教导,狠去“怕苦怕累”的心,狠去“为私为我”的心,狠去“求名求利”的心。
比如,“高中毕业时,我考入一所知名的大学。一家人都觉的是好事,可我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学校让我给全校同学作报告,把我的成绩写在横幅上,挂在学校门口;政府颁发了奖学金,办庆功宴;电视台来采访,让我介绍学习心得;甚至有人找我签名;17岁的我,忽然之间体会到了出名的感觉。想到师尊说过:‘年轻人就更不容易把握自己,你看他平时挺好,在常人社会中没有什么本事的时候,他名利心很淡。一旦出人头地的时候,往往就容易受名利干扰’①。我不断提醒自己不要有求名的心,但是我明显感觉到,听到表扬的时候,有一种沾沾自喜的欢喜心,压也压不住。别人夸我的时候,我尽量表现的谦虚。但是我自己知道,心里在不断的自我膨胀,觉的自己比别人强,对周围的同学也看不上了。学法开始溜号,炼功不能入静,经常想入非非,幻想自己未来取得更大的成绩。”
“我原以为自己名利心很淡,自以为修得不错,可是在考验面前,我发现自己差的太远了,这让我非常沮丧。我努力排斥这些想法,为了离开这个滋养执着心的环境,我去了另外一个城市的亲戚家里,通过不断学法来归正自己。”
试想一下,如果没有江泽民发动的这场长达18年邪恶的大迫害,在中国大陆,将有多少孩子入道得法,在佛光普照下茁壮成长;将有多少人因修炼法轮功身心健康,给国家节省宝贵的医药费;将有多少人因信仰“真、善、忍”而变得道德高尚,安定祥和;将减少多少人力、物力、财力的浪费,使中华大地绿水常流,青山常在;将减少多少道德沦丧、违法犯罪、贪污腐败现象,使神州古国人心向善,克己内省,国富民强,重新焕发青春。
江泽民利用中共迫害法轮功,害人无数,毁人无数。幸有像这位80后的晚辈这样的法轮功学员,在最黑暗的长夜里,不惧风刀霜剑,坚守着对“真、善、忍”的信念,把法轮功的真相传递给每一个与她有缘的人,唤醒了许多人沉睡的良知、道德、正义与人性。
因为曾经在中共最高层工作过,看到这篇文章,我自然想到了当今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再不停止这场邪恶的大迫害,用罗瑞卿之子罗宇的话说,您就是江泽民的从犯了。这位80后比您的女儿习明泽大3岁,堪称最优秀的中华儿女之一了。再也不要让这样的好孩子在盛夏躲在被子里打着手电筒看《转法轮》了,再也不要让“假、恶、斗”肆虐中国、祸国殃民了。抓捕江泽民,是挽救中华民族于危亡、挽救您自身于危难的最关键的一步棋,到了您痛下决心的时候了。
让中华大地到处都盛开这清香四溢的圣洁的莲花,中国才能真正走向光明美好的未来,重振举世仰慕、万国来朝的“大唐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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