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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上出門妳衣服還穿的好好的啊
regine1663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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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衣服不能好好穿嗎? 這樣是不是稍嫌性感了一點?🫦 #怎麼會這麼不檢點呢 #什麼人養什麼狗 #我早上出門妳衣服還穿的好好的啊 #怎麼我下班回家妳就衣不蔽體了 #妳想勾引誰(在 Taipei, Taiwan) https://www.instagram.com/p/CpAU4ZryWxw/?igshid=NGJjMDIxMW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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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意外
拉菲爾×女留學生
👀第二人稱視角👀
⚠️內容純屬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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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衣服最近越來越常損壞,兄弟們也是
雖然妳總是默默的把衣服縫補好,但妳還是不滿意自己的裁縫技巧
這天,妳帶著幾件破損衣服到學校,想趁午休時間補一補,這樣回去就有更多時間可以去玩
「妳怎麼在這裡?不吃午餐嗎?」
不冷不熱的聲音,從妳旁邊響起
拉菲爾走進教室拿東西,卻正好看見在埋頭修衣服的妳
「不了,我等會再吃」
妳頭也不抬的,繼續縫補瑪門的皮革外套
拉菲爾皺眉,但也沒多說什麼
他看著妳放在桌上,分成兩邊的衣服堆,又看著滿頭大汗,不停碎碎念的妳
「該死!怎麼縫都縫不好?!」
妳忍不住咒罵,將縫到一半的外套扔到桌上
妳壓著太陽穴,試著緩解煩悶所帶來的頭痛
拉菲爾看著瀕臨崩潰的妳,又看著桌上的衣服堆
「給我吧」
妳抬頭,眼神露出尷尬和不好意思
「可……可以嗎?」
「沒事的,我幫妳縫」
看到拉菲爾如此的堅持,妳緩緩將還插著針線的皮革外套,送到他手裡
喜歡縫韌的拉菲爾,開始享受修補衣服的時光
妳愣愣看著眼前的灰髮天使,很難想像他是讓七兄弟唯恐不及的男人
妳拿起另一件衣服,開始縫補
一男一女坐在空當當的教室裡,靜靜的縫韌
縫到一半時,針突然卡在厚重的布料裡,拔也拔不出,刺也刺不動
妳抵著針頭,吃力的往上推,想要讓針穿出來,但針卡的太死了
拉菲爾看著妳顫抖的雙手,知道妳已經非常努力了,他嘆了一口氣,決定幫妳一把
「妳這樣是穿不過去的,要這樣……」
一雙大手搭上妳發白的手背
拉菲爾突然的動作讓妳嚇了一跳
「啊喔!」
妳吃痛的叫了一聲,拉菲爾也變得不知所措
針是穿過了,但也扎破了妳的食指,殷紅的血液也呼之欲出
妳還沒反應過來,拉菲爾想都沒想,竟將妳的手指放進嘴裡,輕輕吸吮著傷口
當他在舔舐妳手指上的血珠時,妳腦袋早就一片空白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他終於放下妳的手
拉菲爾疑惑的看著妳炸紅的雙頰,幾秒鐘後才意識到他剛才做了什麼
拉菲爾別過頭,試圖掩蓋發燙的臉,但耳尖上的紅在銀灰髮的襯托下,更加的顯眼
「抱……抱歉」
「嗯……沒……沒關係」
你們一度陷入尷尬,兩人都不敢再直視對方
「剩……剩下的我幫妳縫,妳受傷了,應該不方便……」
「沒……沒關係啦!小傷而已!」
「但把妳弄傷的是我」
天使認真的看著妳,妳也明白妳是拗不過他的
「好……好吧」
最終,妳屈服了
但剛剛發生的事不停的在你倆人的腦海中,不斷播放,想忘也忘不了
拉菲爾迅速的將所有衣服都縫補好,這樣就不用看著妳
「好了,給妳」
拉菲爾將衣服折好,送回妳懷裡
「謝謝你,拉菲爾」
妳道謝
拉菲爾看已經沒事,正想轉頭離開,妳向前拉住了他的手
「那個……有空可以教我縫韌嗎? 」
妳羞澀的開口,雖然可能會被拒絕,但妳知道如果現在不問,妳會後悔一輩子
「嗯,好」
拉菲爾簡單的回覆,算是答應了妳的請求
「謝謝你!」
妳踮起腳尖,輕輕的在拉菲爾的臉頰吻了一口,便飛快的跑走了
灰髮天使輕撫妳吻過的地方,又輕觸嘴唇
這算是……間接接吻嗎?
「有點小意外呢……」
他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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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jc7dq · 10 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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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感情向
男同志
真實改編
獨立短篇
「工作能找到點快樂的事,對我來說還是很重要的。」我跟店長這麼說。
「是多不快樂啦!」店長笑著虧我。她是個性格豪邁的女生。
「妳都排我跟一些很不上手的一起,工作負擔很大啊!」我也趁機表達一下我的不滿。
「哈哈哈,這不就是希望你多帶帶他們嗎?讓他們跟你學習成長啊!你就有把K帶起來啊!」
「然後他就被妳排走了,接著又排個小明給我,我上班很需要快樂。」
「哈哈哈,怎麼做?意淫好看的客人喔?」店長自從知道我是Gay以後,對我講話也變得有點口無遮攔,我還是有點不適應。
我停頓了一下,沒有立刻回應。因為給我快樂心情的不是客人,而是一個長得挺可愛的同事,我很喜歡他笑起來的樣子,而他也剛好是個蠻愛笑的人。
「其實是小安。」想了一下,我還是老實的跟店長說了。
「小安?他成天出包的,我都要煩死了。」
「還能忍受啦,反正我跟他沒有一起搭過班,影響不到我。我就看他可愛就好了,哈哈。」
店長聽完我說的話,開玩笑的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
「就你說得出風涼話。我把你跟他排一起你好好帶帶他吧。」
今天一推店門,看到了店內的人員配置,不由得讓我回憶起了幾週前跟店長的對話,從現在開始我會跟小安搭到班了。
「嘿,彥來啦!今天跟小安站內場吧。我也會在。」店長向我問侯了一聲。
「好唷。」我試著有朝氣的回應。倒不是因為跟小安排內場,朝氣蓬勃的感覺,是我想在這個工作環境樹立的形象。
如往常一般,我站到了我的工作崗位,跟小安詢問了一下目前的進度,準備快速的跟上當前的工作狀態。
我在這裡工作了一年,跟小安的互動一直都不太多。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那天我正好接著他的班上,所以我得接他身上那件圍裙。
我打完上班卡,拍了拍他的肩膀。
能下班嘍。
我對他說,我也準備接手他的圍裙。
以往他會脫下圍裙,然後摺好交給我。
但這次,他轉頭看向我,對我笑著,把身上的圍裙脫下來,緊接著套到了我的身上,並替我穿上。
他貼近我的身前,雙手環過我的腰,替我繫上圍裙。他靠我靠得好近,我可以感覺到他的體溫,本來周圍冷冽的空氣,也因此暖了起來。
當下的我一直試圖在腦中搜尋一個正確的職場反應。
我應該是笑著等他幫我繫完或是跟他說我可以自己來,抑或是直接退開。
但不等我做出任何反應,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他替我穿好圍裙以後,雙手捏了一下我的肩膀,緊接著用手背貼在了我的脖子上。
你真暖呢。
他這樣對我說,然後就笑笑的離開了。
這件事也才發生在兩週前,也只發生過一次,我記憶中就沒有再跟他有太多互動了,就只剩下一般的問侯而已了。
而今天大概是這一年來跟小安說最多話的一次了,我才發現我一直對他的聲音沒有什麼印象。
他講話帶著一點點的鼻音,嗓音有點顆粒感,應該不是普羅大眾會覺得好聽的聲音,但我覺得這樣的聲音很獨特而且蠻可愛的。
他的用字習慣也跟我大不相同,他講話非常直接,情緒表達也很明顯,一點界線感也沒有,這點也讓我有點驚訝,雖然我已經跟他認識了一年,但我仍不覺得我跟他熟到可以用這樣的方式講話了,但他好像就是這種個性的人,對所有人都是這樣講話。
「彥,你為什麼裝個豆花都可以感覺在思考什麼人生大事啊?」
在我邊裝豆花邊思緒飛揚的時候,小安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打斷了我的思路,一時之間我愣住了,思索著如何該回答這個跟工作無關的問題。
腦中瞬間浮出了多個回應,也許我可以像他平常一樣,用開玩笑的語氣就說個『我在想你』,但感覺跟我的形象可能有點不符,我可能不像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
又或是我就直接說個『哪有』應該是可以安穩的結束話題。
在我還在猶豫怎麼反應的時候,店長接話了。
「彥你跟小安不要太那個欸!我受不了喔!」她又做了一個浮誇的表情,這間店的人好像總是這樣,好像都沒什麼邊界感。
「哪個?!他是我親愛的,為什麼不行?」小安回著。我甚至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那是什麼意思。
誰是誰親愛的?我在腦中想著。
「欸,親愛的,你的定時器響了喔。」
誰?定時?是我吧?
喔,對,是我。
「喔喔,謝謝。」我把炸雞從油鍋中撈起來。
就算意識到了親愛的真的是在叫我,我想這裡最好的反應應該還是當作一切都沒事,工作第一。
但我必須承認,他這樣的叫法,讓我有點害羞,而且也是開心的。
並不是覺得好像有機會更進一步交往,但總覺得好像跟一個潛在的朋友又更親近一點了。
可能我平常也沒什麼自信,不管他基於什麼想法,會想叫我親愛的,就算只是玩笑話,我也應該可以理解成,他多多少少是喜歡我的吧。
「欸,親愛的,店長讓我們試試這個菜的味道。」
他從鍋裡舀了一小碗白菜,用小湯匙盛了一勺,呼!呼!的吹涼。
我也拿了一個小碗往他那走去。
「來。」他直接將吹涼的白菜遞到了我的嘴前,我也反射動作似的讓他餵了一口白菜。
真不知道我這是哪裡養成的習慣。
我在內心自嘲著。
「怎麼樣?」他随口問,接著自己也吃了一口。
白菜有點燙得我吃不太出味道。
「哦,好吃欸!」他含糊不清的說著。又再舀了一匙,吹了幾下,再次遞到了我面前。
「好吃。」我回。又張開嘴讓他餵了一口白菜。
他把碗中剩下的都吃完,把碗拿去洗,也順便帶走了我手上的空碗。
他餵我吃東西欸…。
而我的腦中仍播放著剛剛的一切。
這個在我的認知中相當曖昧的行為,讓我遲遲回不過神來。
我試著說服自己,他只是想少洗一組餐具而已。
不管是什麼原因,我今天上班的心情,都因為他這個行為好了很多,雖然只是很小的舉動,但我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被照顧著的感覺了。
在随後的時間裡,他就一直以親愛的稱呼我。
在我們跟店長偶爾的閒聊中,他也說著一些宣示主權的話,甚至問我是不是在店裡只有他一個男人。
不過主要是他和店長聊天,我本身不太習慣也不擅長閒聊,跟他比較多的對話仍然侷限在工作上。
「小安,便當好了嗎?」
「好了,親愛的,不會讓你等的。」
「小安,幫我拿個盤子。」
「親愛的給你,早就拿好了,有沒有很體貼。」
「小安,辣椒罐。」
「親愛的,你還沒跟我說,你是不是只有我一個男人欸!」
「什麼…?喔,謝謝你幫我拿辣椒罐。」
總覺得這樣好像我在故意裝作沒什麼,更顯得我特別在意的感覺。
也許,我也該叫他親愛的?
畢竟,他餵過來的東西我也吃了,好像也沒有什麼好堅持的。
跟著一起叫他親愛的,應該才會讓這一切感覺更像尋常玩笑?
但親愛的叫起來實在好尷尬的感覺。
還是寶貝?叫他寶貝應該可以。
「咳,小安,餐盒。」
喔,天啊,好難開口,他怎麼可以叫我親愛的叫得那麼順。
「恩…,呃…,寶貝可以幫我切個菜嗎?」 總算在他好幾次親愛的以後,我叫出寶貝了。我相信我表現的跟他一樣不認真,像是一般的玩笑話。但我還是挺開心的。我喜歡他,我也很想跟他親近,跟他擁抱,只是我總害怕唐突。
「好呀,親愛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這次的語氣聽起來很雀躍。
而在我第一次叫出寶貝以後,我也享受在這樣的氛圍裡了。
不管我們到底有多少認真的成份在裡面,至少這個工作氛圍是快樂的。
「親愛的,我要下班了喔。」
「真想你多陪陪我。」我反射性的回著,但突然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出真心話的時候,很緊張的再補了一句。
「真希望可愛的多摩君可以陪我久一點。」然後,我順勢伸手用食指指背,摩擦了幾下他T-shirt上的多摩君。
這真的是個超級爛的補救。
他上班的時候都穿著圍裙,我一直到剛剛才發現他今天穿著的T-shrit有一隻多摩君在上面。
「嘿嘿。」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什麼,對我露出了一個感覺有點奸猾的笑。
他用手背輕撫了我的臉頰,跟上次一樣冰冰涼涼的。
「嘿!要走嘍。」他又是那個嘻皮笑臉的樣子。
「恩,你下班程序都做完了嗎?」我問他。
「什麼程序?打卡?」
「打卡,然後抱我,才准走。」我本來是想要開玩笑的講的,然後順帶幾個哈哈的笑聲,就結束跟他的對話了。
只是這樣害羞的話,我還是沒辦法大聲的講出來,結果一開口,我的語氣遠比我預期的認真的多,輕柔卻堅定。
我還是補出了兩聲跟氣音一般的哈哈。但被他的回答完全蓋了過去。
「我打卡了,還沒抱你。」他回我,語氣變得很認真。
他的聲音聽起來,他前幾秒那張嘻笑的表情現在應該也變得嚴肅了。
他說完停頓了一下,接著雙手就環了上來,我能感覺到他的手掌輕放在我的肩胛骨上,把我往他懷裡攬。
順著他的動作,我的重心往前傾,一部份的重量壓在了他的身上,頭也靠在他的頸肩,每次呼吸全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我舉起了手環住他的腰,我也把他緊緊抱著,他的衣服可能都被我壓出了皺褶。
我本來只是預期一個拍拍肩膀類型的空氣抱抱而已,但現在,我們的胸口是完全貼在一起的,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心跳的那種貼近,我們的身體也被彼此溫暖著。
我想是那樣子的貼近啦,我其實只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強力的搏動著,耳朵聽到的都是我自己「咚咚!」、「咚咚」的心跳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肯定超過一個好朋友間的擁抱該持續的時間了。
他鬆開我,我也立刻鬆開手退了幾步。
「明天見。」他對我說。
他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然後嘴角微微上揚了一點,又很快的收起笑容。
「恩,掰掰。」
「大家,我走啦!」他像平常一樣的走出去,把包包拿起來甩到肩上,舉高他的手揮著並大喊著。
就跟平常的他一樣。
我也跟平常的我一樣,就在我的工作崗位上,看著他離去而不做反應。
都跟平常一樣。
像平常一樣開始,也像平常一樣結束。
但中間的過程,卻如夢一般。
就算我心裡知道,有那麼點可能,明天看到他的時候,今天的一切就會像一場夢一樣煙消雲散。
我還是忍不住期待有可能將這場夢延續下去的,那一個明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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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jiasblog · 1 mon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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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哥哥同居
作者:奴家
2013/11/22發表於:春滿四合院  
我和哥哥的同居生活開始於唸高中,當時,他唸高三、我高二。
  我哥很帥,他交過女朋友,女朋友纏得他很緊。我以為她必定是我的嫂子無疑。不過,哥是個愛自由的人,不願把生活細節每天向人報告,就甩掉了她,讓那可憐的女生哭成淚人。
        我也有男朋友,是同學硬生生的把我和他拉在一起。那個男生學業不差,被認為和我男才女貌。發展到拉手的階段,可是他要和我接吻時,頭腦忽然清醒,他不是我那杯茶。推開了他, 分手之後,倒有些落寞。
  此其時我高上的日子。哥為就近上學,早在校外租房子住。我也隨著來了,為方便故,找到了一個合適兩個人一起住的房子。和哥哥一起住,感覺就跟同居一樣。家務由女生做,包括打掃、煮飯、洗衣服,在家裡媽媽做的事,都歸我管。晾衣服時,把哥哥的內衣褲和我的一起高高掛起,有點像家裡的主婦角色。
  下了課,在校門等,一起去買菜燒飯,吃過了,就各做自己的事。有時候我會到哥哥房間一起看電視,他都會把我抱在身上,那是一種很親密的動作,我卻以為是很自然的事。自小以來,我都賴著他。
         現在,我坐在哥哥的大腿上。他和爸爸不同,說白一點,透過褲子,也感覺到我坐著之處,他那東西慢慢脹硬。是我身體的重量做成,還是異性接觸?
  他也很照顧我,像男生追求女生那樣,替我辦許多的事,如寫作業、接我一起吃午飯、看電影和逛街。雖云是一起逛街,但我們的興趣不同,他愛看男孩的玩意兒,我做女��做的事。不過,我們都沒分開,站在旁邊,忍耐著對方。
  有時,在擁擠的步行街上,他會攏著我的腰,讓我們在人群中靠近一點,但我覺得不自在,因為會給同學看見,以為我們在拍拖。可是,我沒甩開他,因為他有紳士風度,大大方方的在呵護著他的妹妹。
         小時候我們兄妹常牽著手。不過,到了初中,他忽然害羞起來,不肯踫我一下。到了高中,各自有異性朋友,但其實很關心對方的戀愛生活。他那個分了手的女朋友,其實有很多男生追過。她想獨佔我哥哥的心理,把所有稍為接近哥哥的女孩當做假想敵,包括我在內。但又不時找我打聽有關哥哥的事。分手後仍想找機會復合。哥哥趁升高中跑掉了,她才找我訴苦和討個說法,讓我知道哥哥也風流。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我們享受離開家,無拘無束的生活。有男生想和我交往,我沒理睬他們。哥哥也有女生想接近他,因為他算是個風度翩翩的帥哥和高才生,但是他好像沒個看得上眼。
  有一天,我們說要慶祝什麼,好像是情人節。高中的男女生都自吹自擂,標榜和自己的「甜心」會有什麼節目。我沒男朋友送花,哥也沒有女朋友去討歡心。
哥說:「就我們哥妹倆自己慶祝吧!」
我說:「我們又不是情人。」
哥說:「老師說,情人節原本叫『聖華倫天奴日』,記念的本來不是情人,而是人間偉大的愛。誰是你最心愛的人,就是你的『聖華倫天奴』。要對他說一聲我愛你。」
  我說:「你瞎掰。騙我。」
       「沒騙你。我若說大話,願聖華倫天奴罰我一世沒有情人。」他豎起三根指頭發誓。哥是認真的。
        「好了好了。相信你。就慶祝吧。」
       「就讓我們來扮演一天情人。」
  我覺得是個好主意。
        我們相對而笑。然後鬧著玩,扮對小情侶。我們買了瓶紅葡萄酒,他去花店買了束很貴的玫瑰花,差不多花光我們的零用錢。剩下的錢只夠賣些零食。回到家裏差不多還不滿喝酒年齡,點根洋燭,播些浪漫音樂,玩be my Valentine遊戲。       
       如是,你一杯我一杯,都喝得迷迷糊糊了。情人節最應節是談自己心目中的對象。
        我說,還未遇見一個願獻上初吻的白馬王子。
        哥說,做妳的男朋友要有什麼條件?
我說,難為情,不告訴你。
哥說,你不說,那麼我說。告訴你,自從和前女友分手,再沒有找女朋友。
        我問,這叫做曾經滄海嗎?
        他說,倒過來,是自由了。是前度讓他明白,他的心另有所屬。所以女朋友一條心向著他,但長久下去是沒有幸福的。
        我追問他心中那個女生是誰?
        「是我一廂情願的妄想,未明白她的心意,不便透露。」
        「你暗戀她?」
        「是的。有人喜歡我,但跑了。我喜歡的人,她不知道我喜歡她。是多痛苦啊。」
       「那個女孩是我認識的嗎?」
         他說,「認識的。」
      「同校女生?」
     「算是。曾經同校。」
      「為什麼我没能察覺?」
      「我恐怕她知道我喜歡了她會給嚇跑了。」
       「不會吧?那個女生惟恐不能親近你。」
         再三盤問,仍不肯開名。覺得沒意思。就說:「沒意思,不玩了。我喝多了,要睡了。」
回到房間和衣躺下來,我哥就進到我房間說:
      「今天是情人節,還未說的話應該現在說。」
  我說:「不想聽了,除非告訴我你夢中情人是誰?」
  他說,我說了不要惱我。
        「呑吞吐吐,有什麼神祕。噢,明白了!你怕我告訴她!喜歡了別人就要讓人知道。」
但那一刻,心血來朝,意識到不尋常的事要發生。我不相信我耳朶聽到的話:
      「妹,那我就直說了。」
       「說吧,是什麼驚人秘密?」
       「我就把秘密告訴妳。妳就是她,她就是妳。我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就喜歡了妳。說白一點,是愛上了妳。天天相見,仍想着妳,不敢表白,藏在心裡,很難受,今天是情人節,再不表白我會瘋了。」
  說不清是醉意,還是哥的話點中女孩子管戀愛的穴道。其實我應該早就覺得哥的異樣,也有對我哥有種像戀愛著的感覺。哥沒待我回應,就擁著我接吻。
        我不能拒絕,迷迷糊糊的把我的初吻給了哥哥。全身一陣酥麻,飄飄然,似在做夢的。哥擁抱著我,舌吻了很久。舌吻的意思,是我不旦沒推開他,還回了吻,一來一回的吻著。
  然後哥的手放在我的胸前,沒男生踫過我的乳房。然後,全身沒一處沒被哥撫摸弄過。
  後來就……嗯,因為我沒有拒絕,半推半就,就給脫光衣服做愛,羞啊。我閉著眼不敢看,任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和哥哥裸體相擁那般感受就叫做合體嗎?當哥哥進入我的身體那一剎那間,夾雜著的有些是罪惡感,卻有些是釋然。會發生的事發生了,欠的是心理準備,去嚐嚐被哥哥愛着的痛快。哥哥的前度主動獻身給他,也是為了這個感覺吧。他帶給我那感覺我不懂形容,我有衝動要像呼痛的叫了出來。但那不是痛楚,而是快樂。我強忍著,不敢發表,因為好像和哥對我的溫柔體貼不配合,怕他聽到會停下來。
       終於、停下來。我們赤裸裸的緊靠著,睡在床上。哥再吻我,竟有說不出來的甜蜜。
       哥說:「沒弄痛了你嗎?」
       我說:「痛啊!」
       他緊抱住我,輕撫著我,溫柔起吻我的身體,說:「對不起。一時衝動了,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會負責的。」
        我知道這樣不好,不過我沒辦法克制。
  第二天,哥把我叫醒時,我們都是赤裸著身子。他沒說什麼,只是把我拉起來,推進浴間梳洗。
  當冷水澆在臉上,睜開眼睛一看,我哥赤條條的站在我身後盯著我的裸體。我大叫:「不許偷看!」把他趕出去。我圍著浴巾,打開浴間的門時,哥已穿上校服,弄好早餐。吃的時候,我低下頭來不敢看他,我知道他在盯著我。
  他說:「昨天晚上我��醉了,但對你說的也是真心話,我真的愛上了妳。你要相信我。你要不要當我的女朋友就由得你。不過已表白了,由今天起會正式追求你。」
       「好的,想追求我即管放馬過來。」
        我不由自主的又讓他拉著我的手上學,昨天還是虛無縹緲,似有若無,今天那被哥哥正式追求著的感覺教我腳步輕快,很受用啊!
  無心聽課,等待小息。打開手機,短訊傳來,哥說:
       「不能忘記我們第一個情人節,但願每一天都是我們的情人節。」
        我看了,滿臉泛紅,心如鹿撞。我和哥真的是談起戀愛來?而且還做過愛,怎麼辦?我忘記了他是我親哥哥啊!
        「大壞蛋,欺負人家。」
        我和哥哥一夜之間成為情人,而且有了性關係,好像很自然,早就應該發生的事沒想清楚。世界好像改變了,或者我們穿越到另一個世界。哥再沒有忌憚的和我打情罵俏,他露骨的言辭教我臉紅。早已經有被哥哥追求着的感覺,他告白了心中情,感覺像和他相戀了很久很久。
          他回覆說:「好啊,今晚再欺負你一次。」
  可是下課與哥會合時,有點擔心我們太親密,不小心洩露了我們的戀情,他對我說:
        「我們拍拖的事,不能讓爸媽知道。」
         「你不說我不說,他們怎會知道。」
        「他們反對,我們就私奔。」
  自此,我們就像一對戀愛中人,在校發些教對方窩心的短訊息,回家坐在哥哥大腿上,一起溫習。我們像一對接吻魚,情意綿綿的纒著彼此吻得分不開。夜了不願意一個人睡,總要把哥拉上床。上床做什麼?做愛,哥哥想做的時候多,我也有想要的日子,就拆開一包避孕套放在他面前,他就會乖乖的關掉電腦,擁着我上床去。
        我們是同住的兄妹?是室友?還是情侶?同學之間的閒言我們置之不理。儘管我們的戀情是低調的,地下情也需要在地上曬曬太陽,照照月光。我老老實實的讓哥哥把我當作女朋友的帶去拍拖,讓自己有給男生追求的那種得意感覺。
        牽著我手,有時挽著我腰,坐公車靠著他肩頭、,散步、逛街,自拍大頭照,卻怕遇到熟人。周末,踏單車走到老遠的地方。我在他背後,環抱著哥腰,把臉貼在他的肩背,還會把乳房緊緊的貼著他。
  我要他陪著我買女生的東西,並且給我意見,這是他從來都以為尷尬的事。我也開始替他買內衣褲,盡可能跟我配搭,他沒所謂,那是原來媽做的事情,由我接管了。自從和哥睡覺之後,我改穿了些從前想穿卻不敢穿的性感內衣褲和情趣睡衣,那些給媽說成挑逗男生的細肩帶蕾絲邊超薄的款式,吃過晚飯就穿在身上,讓我覺得清爽、自在。露些乳溝大腿派些福利,哥哥願喝迷湯,那麼輕易給綁住。
  替哥哥洗衣服時,有了一種新的感受。我們配襯的內衣褲晾在一起時,一陣甜絲絲的味道湧上來,那是為我的男朋友哥哥做的事。做夫妻也不外如此。不過我只想被哥哥追求,談談戀愛,沒有想過要嫁給哥哥,在這個階段他只求愛不會求婚
  我們同居的生活,就像家常生活,可能比跟別的男生談戀愛更平淡,可能是和哥哥是先同居後談戀愛。我愛你你愛我的情話沒說過幾遍就有性行為,跳過了一些戀愛的過程。我們是兄妹,不用山盟海誓,已經很親密和信任,也用不著送花那些肉麻的禮儀。這是他說的,那是哥哥的前度常要求他做的表示。
       和自己的哥哥談戀愛需要放開懷抱,浪漫不在於言辭而是默契。一整天都在一起,發短訊說很想念你,太造作了。哥說,向我表白之前,給我單方面寫情信是寫過,但沒寄出。
        我很想看看哥哥寫給我的情信。沒給我一封情信叫做戀愛嗎?他欠了我些重要的東西。現在,接受了彼此是戀人的關係,就不用寫了。
        我說:「哥,你欺負了妹妹,情信都省了。」到底他有沒有寫過情信給我,不得而知。我也不去討,討來看了也覺肉麻。省了就省了,情話留在上床時說。
  做愛時,女孩子都要哄的。總是要聽他說一遍怎樣愛我的話。我想天下間所有戀人都是說著那些話兒。哥哥很努力地捕捉細微的感覺,那些浪漫的句子,給我說的情話,總是覺得不是對我說的。己經是情人了,到底是出自哥哥的口,聽了肉麻,不過身子就軟綿綿,無拘無促,給他脫個清光,摸個飽也願意。
         讀高中,考高考,學業壓力如山。愛情是要花時間、花心思、花錢去維持的,高中生談戀愛會分心。我們兄妹同居,有愛情滋潤,有性愛調劑。閒時拍拖,不用相約。夜裏同眠,甜甜蜜蜜。無拘無束接個人吻,做個愛,做完愛懶得穿衣就相擁裸睡,到天明穿上校服精神飽滿上學去。以後的事,不顧慮了。
  兄妹同居而相戀,就是那麼自然,那麼方便。信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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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icochino · 9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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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05
魔法著裝 v1.0
清晨的陽光照射進我們的房間裡,這是我在異世界迎接的第一個早晨。
我躺在床上,看到旁邊的瑪麗亞還在睡覺。
瑪麗亞是我在異世界的第一個朋友,也是我的同伴。她是一個牧師,不過擅長卻是足技和體術。她有金色的頭髮,碧綠色的眼睛,高挑的身材,看起來很漂亮。她對我很友好,也很照顧我。
我躺在瑪麗亞旁邊,看著她的臉。她的睫毛微微顫動,嘴角帶著一絲笑容。她在做夢嗎?
我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髮,感覺很柔順。她沒有醒來,只是發出了一個滿足的嘟囔聲。
我忍不住笑了,十五歲的大姐姐也有這麼可愛的時候。
我輕輕地起身,不想吵醒她。我穿上我的衣服,然後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我看到外面的風景,感覺很新奇。這裡是一個中世紀風格的城市,有著城牆和塔樓,有著繁忙的街道和市場,有著各種各樣的人和生物。
我迷惑地看著這個異世界的城市,仿佛一切都像在夢裡。我總覺得我還會突然醒來,回到我那小小的臥室裡。但是,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我感覺到我體內的魔力已經完全恢復了。我拿出我的《職業之書》,那是一本B4大小,粉紅色的書本。我把它打开,它的書頁自動翻動,停在一個新的頁面上。
新技能:
。魔法著裝(Magia Vestis):將魔力轉化為魔法少女裝束。
又有新的技能了~
我輕輕握住魔法棒。
「《魔法著裝(Magia Vestis)》!」
魔法棒釋放出如夢似幻的粉紅色光芒。整個空間在這股強烈的光芒下,映上了一層光彩奪目的顏色。週邊的魔力如同海潮一般,向我凝聚。
光芒環繞旋轉著,化為一個神秘的光球,將我包裹在裡面。接著,我的頭上出現了一對金色的髮飾,將頭髮綁成雙馬尾的樣子。我身上的衣服在閃亮的光芒中變形,一套粉紅色與白色的高衩緊身衣服在身上緩緩出現,它的邊緣鑲著金色的花邊,看起來很華麗。而腳上的部分則是穿著一雙白色、粉紅色及金色混合的精緻高跟鞋。
這件裝束的露出度有點大,我的兩條大腿都裸露在外面,像是穿著一件低胸的泳衣似的。儘管這是我第二次變身,面對鏡中自己魔法少女的樣子,我還是覺得有點害羞。
不過沒關係,異世界的人一定覺得沒有什麼,瑪麗亞的裙子也满暴露的啊!我這麼安慰我自己。
這時,瑪麗亞醒了過來,看到我穿著魔法少女裝束的樣子。
瑪麗亞慢慢坐起身,用被子蓋住半身,帶著一絲調皮的微笑說:
「哇啦啦,看誰變得如此華麗了!看起來很性感呢。」
「啊,瑪麗亞,不要這樣說嘛,我覺得很尷尬。」
「我很喜歡這件裝束哦,很適合你。」
「謝謝!~我的魔力好像恢復了。」
我對著瑪麗亞笑了笑,然後將《職業之書》給她看。
「而且妳看,這個變成我的新技能!《魔法著裝》。現在我可以用魔法穿上魔法少女的裝束了哦!」
瑪麗亞看著我,然後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又可以一起並肩作戰了。」
「對的!瑪麗亞,昨天實在太驚險了,我今天想悠悠閒閒的體驗冒險生活!」
「哈哈,沒有問題。我們先去鎮上的魔法商店吧。妳是魔法系職業,應該還是要從學習魔導書開始。」
「嗯!」
「那我們走吧,去鎮上的魔法商店看看有什麼適合妳的魔導書!」
我點點頭,背起我的背包,和瑪麗亞一起走出房間。我們沿著鋪著鵝卵石的小路向鎮中心的方向走去。在這個中世紀風格的城市裡,小鋪子和市場都已經開始營業了。
「不過⋯娜娜。」
「嗯?什麼事什麼事?」
我笑著回答瑪麗亞。
「那個⋯妳的服裝,露出度很大,感覺⋯很適合妳的氣質喔。」
她一臉戲謔,看著我的胸部說。
「呃?」
我只感覺自己一陣臉紅臉,從脖子一直紅到耳根。
果然是很暴露嗎?不是異世界的人都這樣穿嗎?
我⋯我,我還一路上一點自覺都沒有。
我腦袋當機,張著嘴巴,想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不⋯不是的⋯這個⋯我也不想啊⋯它一變身就是這個樣子了⋯」
我的眼淚在我眼睛裡打轉。
瑪麗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別哭別哭,娜娜,我只是開個玩笑!」
瑪麗亞一邊笑,一邊摸了摸我的頭,像是在安慰一個小孩。
「魔法師的裝束本來就會露出很多肌膚。妳的魔法裝束也很可愛,很適合妳喔。馬上就會習慣的。」
聽到瑪麗亞的解釋和稱讚,我稍微感到一點安慰。我拭掉眼角的淚水,對瑪麗亞點了點頭。
「謝謝妳,瑪麗亞。我⋯我會努力適應的。」
瑪麗亞笑著,拉起我的手在各個小攤販之間穿梭,介紹著各種她熟悉的商品和生物。但是我沒有怎麼在聽,總感覺有好多人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我只能紅著臉,低著頭,跟在瑪麗亞身後。
都是瑪麗亞和我說了奇怪的話,害我現在在大街上覺得好不自在⋯
不一會兒,我們來到了鎮上的魔導書店,這是一個位於石頭鋪砌的街道旁的兩層小樓。店面由粗糙的石塊建造而成,配上古老木制的窗框,有著古老且獨特的魅力。掛在門口的是一塊木質招牌,上面描繪著一本魔導書的圖案。
推開木製的門,一股獨特的氣息襲來,這是魔法和羊皮紙混合的獨特味道。
「哇⋯這些全都是《魔導書》嗎?好棒啊⋯⋯」
牆壁兩側都是書架,排列著各種各樣的魔導書。在店的中央,有一張大木桌,桌上擺著一些展示用的魔導書。
這些書可能是新到貨,或者是店主認為特別重要的吧。我看著陳列的魔導書,難以抑制心中興奮的感覺。
瑪麗亞看著我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能適應的魔法屬性喔,我們現在試試看妳能適應什麼屬性的魔導書吧。就像我之前告訴妳的,輕輕地把手放在書的表面,去感受那從書中流出的魔力。如果妳的魔力與書的魔力互相吸引,那麼書就會微微發出光芒。」
「嗯!我試看看⋯這本好漂亮!」
我隨手拿起一本鮮紅色的魔導書,封面上閃著吸引人的光澤。
「那是一本火屬性的魔導書。不過娜娜,就像我以前提到的,魔法屬性有相剋關係,一個人不能學習相剋的兩種魔法。妳之前已經學了水屬性的魔法,所以這本書不會對妳產生任何反應了喔。」
「但是瑪麗亞⋯它正在發光喔。」
紅色的魔導書在我的手上,微微泛著紅色的光芒。
「這⋯這怎麼可能!」
她睜大了眼睛,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彷彿看到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東西。
瑪麗亞驚訝地看著我手中發光的魔導書,顯然她之前所知的魔法屬性相剋關係在我身上完全不成立。
「難道是《全屬性適應》⋯?不可能吧⋯?那是只有在傳說裡才聽說過的東西⋯」
瑪麗亞竟然小聲地自言自語起來。
看著她的反應,我不由得覺得好笑。我笑著說:
「瑪麗亞,妳在說什麼?」
瑪麗亞猛然抬頭,一臉嚴肅。
「娜娜,如果妳能夠適應所有屬性的魔導書的話…那妳說不定是傳說中的《全屬性適應》!」
「全屬性適應?」
「嗯!《全屬性適應》是一種傳說中的魔法天賦,據說擁有這種天賦的人可以跨越魔法屬性的限制,學習任何屬性的魔法。但這僅僅只是傳說,從未有人真正證實過。」
「那妳是說,我可能是…」
我低頭看著我手中仍在微微發光的火焰屬性魔導書。
「沒錯,我們快來試試看吧。」
於是,我便在瑪麗亞的指導下,一本一本地嘗試接觸不同屬性的魔導書。
驚人的是,除了水流與火焰,不論是大地、疾風、雷電、聖光、或者暗影的魔導書,每一本書在我手中都會發出相應的光芒。
看著我手中的每一本書發出的光芒,瑪麗亞的眼神越來越驚訝。
「這…這簡直是神奇!娜娜,妳是第一個我見過的可以做到的人!」
「瑪麗亞,接下來我應該怎麼做?」
「接下來,當然就是好好的學習每一種屬性的魔法了!」
「好的瑪麗亞!娜娜已經準備好了!」
「我是很想這麼說啦⋯⋯不過我沒有那麼多錢買這麼多魔導書,魔導書是很貴的。」😂
瑪麗亞苦笑著。
「哦⋯⋯⋯」
我像是一顆洩了氣的皮球。
「但是我們可以買一本初級的喔!」
「真的嗎?那我能要這一本嗎?」
我興奮地拿起一開始拿著的那本紅色魔導書。我彷彿感覺到手中的紅色魔導書,有一股火焰的力量在我手中跳躍。
「我看看⋯⋯這一本是《火球(Ignis Globus)》。娜娜,這一本魔導書確實是初級魔法哦!」
「太好了,就決定是你了!」
我興奮地抱着魔導書,我能感覺到它的火焰力量,以及我無比期待和興奮的心情。
「好,那我們就買下這一本。」
瑪麗亞說完,將書拿到了櫃台。
「你好,我們想買下這本《火球》,請問要多少錢?」
店主是一個老爺爺,他微微垂下眼鏡,瞟了一眼我們手中的魔導書,隨後伸出手在櫃台下方翻找了一會。他掏出一本舊舊的帳本,翻到某一頁,用手指著那裡的一行字,眯起眼睛細看了一會兒,才抬頭看向我們。
「這本《火球》,價格是六十個銀幣。」
他語氣中帶著商人獨有的狡黠。
瑪麗亞聽完,瞬間皺起眉頭。
「六十個銀幣?這本書怎麼可能這麼貴?這只是一本入門級的魔導書!」
「這可是品相非常暢銷的入門級火焰魔導書,而且現在魔導書市場供不應求,這個價格很公道。」
店主爺爺抱著雙臂,一臉堅決。
瑪麗亞沈默了一會兒,看起來是在心中掙扎。我看著她的樣子,心中也十分矛盾。
終於,瑪麗亞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店主說。
「算我們四十個銀幣,我們就買這本書。」
瑪麗亞說著,把一個裝滿銀幣的小袋子放在了櫃台上。店主看著袋子,眯著眼睛,似乎在考慮瑪麗亞的提議。
我從瑪麗亞的身旁探出身子。
「爺爺,拜託你嘛,我們⋯不對,我真的很需要這本書⋯」
「哦哦⋯?妳是⋯?是妳要用的嗎?」
店主爺爺一見到我,忽然變得慈眉善目。但是視線在我身上上下漂移,最後停在我的胸口上。
「嗯嗯⋯不錯,真不錯,妳有很大的潛力⋯⋯」
我怎麼覺得他好像在跟我的胸部講話⋯
「爺爺⋯請⋯請您考慮一下,拜託拜託,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我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聲⋯
老爺爺看著我,深思了片刻,然後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好吧!我看妳是真的很需要這本書。我可以給妳特別的優惠。嘻嘻嘻⋯」
他的笑容讓我有些害怕。
「四十個銀幣!」
瑪麗亞又重復了一次,然後將我拉到她的身後。
「好吧好吧,我就先給妳們賣個人情,以後⋯⋯」
他拿起錢幣,開始數了起來,一邊還眯著眼往我身上瞟。
「沒有錯了,收妳們四十個銀幣。對了⋯我可是很厲害的魔法師喲,我叫耶魯,妳以後有問題或需要組隊可以找我喲,妳叫什麼名字?嘻嘻嘻⋯」
他笑呵呵地盯着我看。
「我⋯我⋯我叫娜娜⋯⋯⋯啊!」
瑪麗亞拽著我快速離開了書店。
「⋯⋯這個色老頭!」
她氣呼呼地在嘴裡念叨著。
「娜娜⋯!以後記得還要來看爺爺喲⋯⋯⋯」
我們的背後依然傳來耶魯爺爺的呼喊聲⋯
我轉頭看了一眼。
魔導書店的店主,耶魯爺爺,看著我們離開的背影,深深地笑了笑,目光中充滿了玩味。
我們走在石板路上,手中緊握著那本《火球》。
「他真让人不舒服!娜娜,妳那個撒嬌的方式哪裡學的啊?」
「我自己發現的啊!我每次對爸爸這樣撒嬌,不論什麼他都會答應我!厲害吧,瑪麗亞快誇我。」
我叉起腰,得意地說。
瑪麗亞聽了一副快要暈倒的表情,她把手放在額頭上說:
「天啊,娜娜,妳現在外表是十五歲,可不是十歲啊。妳要小心點,外面的壞人很多。」
「可⋯可是,我們拿到特價的魔導書了不是嗎,妳看!」
我把《火球》高高地舉到她的面前。
「這⋯唉!我該怎麼和妳說呢?算了⋯⋯雖然我之前說妳應該要好好適應妳的裝束,不過要是妳遇到色狼,就先把這個鬥篷披上吧。」
她從平時裝備的小口袋裡,拿出了一件長斗篷,披在了我身上。
這個斗篷是白色的,斗篷上頭連著一個帽子,帽子上面有兩個耳朵裝飾,看起來很可愛。
我正好愁著我的服飾露出太多,有這件斗篷遮著就太好了。
「謝謝妳,瑪麗亞!」
我扣上斗篷,帶上斗篷上的帽子,接著把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兩個耳朵裝飾在我頭上晃動。
「瑪麗亞,四十個銀幣很貴嗎?謝謝妳給我花錢。」
「對了,還沒有和妳介紹過。我們有金幣、銀幣、和銅幣三種貨幣,一枚金幣等於一百枚銀幣,而一枚銀幣等於一百枚銅幣。」
「所以四十銀幣就是……」
我掰著手指算了起來。
「是四千銅幣。」
瑪麗亞笑著說。
「哇!那真的是好多錢!」
「對啊,通常日常的交易都會使用銅幣,像是買食物或者小物件。但對我們來說,像購買裝備、魔法材料等等,一般都需要用銀幣或金幣來交易。」
「那我還欠妳好多錢⋯」
「傻瓜,妳忘了昨天我從公會拿到的賞金嗎?有一枚金幣。」
瑪麗亞掏出昨天那一個金光閃閃的金幣給我看。她微微一笑,忽然露出一副神祕的表情。
「妳知道嗎?有些《服務》也可以用來換取金幣,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嗎?」
她調皮地眨了眨眼,朝我的胸部努了努嘴巴。
「服務?」
我低著頭想了幾秒,忽然了解到瑪麗亞的意思。
「瑪⋯瑪麗亞!」
我漲紅著臉。
「哈哈哈,看妳的臉,這麼紅,我只是在開玩笑啦!」
「妳⋯妳又來了!」
「嘿嘿,我只是想說生活中除了金錢之外,還有其他方式可以獲得我們想要的。有些東西,比如友情、經歷、或者特別的回憶,比金錢更有價值。」
「下次可以換個方式來提醒我嗎?」
我紅著臉,把斗篷拉得更緊了。
「嘻嘻,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就是一個玩笑而已。我們找個地方學習妳的新技能吧。」
「這麼快就要開始了嗎?」
「那當然了,這麼貴的魔導書,要是弄丟了就不好了。我們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吧。」
「好的!瑪麗亞!娜娜已經準備好了!」
之後,瑪莉亞帶著我來到小鎮邊上的一片空地。
瑪麗亞打量著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
「娜娜,妳還記得上次學習《冰箭》的方法嗎?方法是一樣的,打開書本,讓書本的魔力與知識匯入妳魔力流裡,我們試試吧。」
我點點頭,打開了《火球》,集中注意力,感受魔力從書本流向我的體內。書本上,關於火焰系魔法的原理和操作方法,還有圖示和示範,隨著它的魔力,一點點匯入我的腦海裡。
我的身上散發出紅色與粉紅色的光芒。過了一會兒,光芒消失了,魔法書也逐漸化成紅色星塵,消失在空氣中。
「真是神奇。娜娜,妳這次的魔力和上次一樣,除了魔法的紅色之外,還有粉紅色。說不定這就是《全屬性適應》的來源哦。」
「真的嗎?」
「應該沒有錯。我以前在教會裡,讀過一些古老的魔法書籍。傳說全屬性適應者除了可以掌握所有魔法之外,他們的魔力也會帶有獨特的色彩。」
「那我的粉紅色魔力代表什麼呢?」
「我也不太確定,不過我想,妳的魔力可能有一種和諧的特性。這可能就是妳全屬性適應的真相哦。」
「嗯。」
我點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瑪麗亞,來看看我的新技能吧。」
我召喚出我的《職業之書》,書本閃爍著粉紅色光芒。它的書頁自動翻動,停在另一個新的頁面上:
新技能:
。火球(Ignis Globus):運用火焰的能量,構造並拋出一顆火球,對目標進行火屬性傷害,同時產生灼燒以及爆炸效果。
「真的太棒了,娜娜!我們快點試看看吧!」
「好的!!」
我伸出手掌,將魔力集中在手上,我的身上散發出紅色與粉紅色的光芒,一顆燃燒的火球逐漸在我手中形成。
「我要來了哦!《火球(Ignis Globus)》!!~」
我瞄准前面的一個小樹,將火球拋了過去,火球從我的掌心飛出,帶著的紅色光芒和些許熱浪,如同一顆小型太陽飛向目標!
火球精確地擊中了那一顆小樹,像一顆炸彈,發出一聲爆破!
「啪。」
萬萬沒想到,它的威力很不怎麼樣。火球只是炸了一小節樹枝下來,掉下來的樹枝和葉子,上面有小小的火焰在燃燒。
「⋯⋯⋯」「⋯⋯⋯」
我們兩個人盯著正在燃燒的樹枝,許久都沒有說話。
「可⋯可能是哪裡弄錯了吧!我用我的魔法棒試試看哦!」
這個威力比鞭炮還要小,這火力別說是打敗敵人了,連煮一包泡面都不夠!
「《火⋯火球(Ignis Globus)》!!!!~~~~」
我把魔法杖高高舉起,凝聚我最大的魔力,大聲呼喊。魔法棒上頭的的寶石瞬間噴射出刺眼的紅色與粉紅色的強光!
喲西!我在心中暗暗高興。
「噗。」
魔法棒寶石的光芒突然消失,像是被關掉的電燈一樣,然後從魔法棒尖端飛出來的竟然只是一顆比火柴還小的火球,小小的火焰再一次碰撞到了那棵小樹,結果……
「啪。」
火球像水滴落在石頭上,僅僅產生了微小的火焰,瞬間就被小樹的葉子吸收了。我站在原地,一時不知所措。
「嗯⋯⋯那個,娜娜,這是怎麼回事?」
瑪麗亞瞪大了眼睛。
我把魔法棒低垂下來,看著前方那棵只被稍微焦黑一點的小樹,無言以對。
「我⋯⋯我也不知道。」
我尷尬地笑了笑。
「可能是我還沒有掌握好這個技能吧?」
「不對不對,一定是其他的原因。」
「其他的原因?」
瑪麗亞盯著我仔細觀察。
「妳昨天在魔力沒滿的情況下,施放了剛剛學會的《冰箭》,它的威力足以一次貫穿兩隻格羅召喚出來的魔物蛙。今天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只有這點威力。」
「那您的意思是⋯?」
她繞著我端詳了半天。
「有了!唯一不一樣的東西就是這個!」
她朝我靠了过来。
「嗯?有什麼不一樣⋯⋯呀!!!」
瑪麗亞忽然抓住我的斗篷,使勁往兩邊一拉,將覆蓋在我身上的
斗篷大大敞開,揭開了覆蓋在下面,露出度很高的魔法少女裝束。
「咿呀!瑪麗亞!妳在做什麼啦??是被耶魯爺爺上身了嗎??」
我本能地拿手擋住身體。
「就是這個!」
瑪麗亞指著我的胸口。
「嗯?我知道牠們在我變身之後變得很大,不過這和昨天不是一樣嗎⋯⋯?」
我拿手捧了幾下。
「我不是在說妳的胸部啦!是妳身上穿的這個魔法少女裝束。」
她靠近我的身體觀察起來。
「妳的職業很特殊,妳的身上,除了魔法棒以外,包括妳的身體,還有這身裝束,全都是魔法形成的吧?」
我點點頭。
「那麼妳在戰鬥的時候,說不定不能用斗篷把身體遮蓋起來。」
「啊?可是這樣我會覺得很害羞啊⋯⋯」
瑪莉亞笑了,
「不是要妳一直這樣走來走去,在施放魔法的時候露出來就可以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妳是魔法師,就像我以前和妳說的,妳遲早需要去適應這一身裝扮。」
「可是⋯⋯」
我試圖反駁,但被瑪麗亞打斷了。
「讓我們再試試吧,漂亮妹妹。」
她摸了摸我的头。
「好吧。」
我揭下斗篷上的帽子,并敞開身上的斗篷,讓身上的魔法少女裝束完全露出來。
我再次將手掌舉起,聚集魔力。我的身上開始閃泛出粉紅色與紅色的光芒,我可以感覺到一股力量在我身體內湧動。
「《火球(Ignis Globus)》!」
我朝前方的小樹再次發拋出魔法。
這次,火球從我手中飛出,它飛到空中,接著像一顆流星一樣,帶著紅色的火光和灼熱的熱浪射向小樹。我和瑪麗亞都屏住了呼吸,看著火焰彈撞向小樹。
「轟!」
火球準確地擊中了小樹,瞬間引起了一場小型爆炸,爆炸的力量和熱量把周圍一米的範圍都包裹在了火焰之中。
我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景象,火球的威力���顯比剛才大了許多。當火焰漸漸消失時,我看到了小樹,它的枝葉已經被燒得七零八落,還在燃燒著。
「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妳的魔力果然是被斗篷遮蓋了。」
「這是什麼原理?」
「我也不知道⋯嗯⋯⋯回去問問妳的耶魯爺爺吧!嘻嘻嘻。」
她裝著耶魯爺爺的笑聲,朝著我的胸部抓了一把!
「咿呀!啊⋯討厭⋯妳又來!我看最變態的是妳吧!!」
我好不容易推開她的手,掄起拳頭反擊。
「嘻嘻嘻,妳才知道呀!」
瑪麗亞笑著和我打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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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cwa · 10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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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愛喝咖啡的女人
【蒼山】楊秋生
NW华文笔会
三個愛喝咖啡的女人,前後從舊金山南灣回台探望父母,終於協調出一個大家都有空的時間,在離美琴家不遠的一條窄巷子,一棟外觀毫不起眼的咖啡屋裡相聚。
這棟外型看似老舊的屋子,內部拆除了天花隔板再現原木的架高屋頂、從屋脊延伸而下有著立體錯覺的透氣窗,以及保留著原始老屋木造結構的樑柱與窗框,令人眼睛一亮。開放式的廚房,內部設計處處充滿了創意與巧思,大塊面積的純白間雜著淺灰的色調,與深咖啡色的原木銜接,強烈的色差,形成直觀而鮮明的視覺衝擊,碰撞出一種奇異的反差美感。陽光穿過屋頂透氣窗區塊灑落下來,透過一排短木條,像在桌面上畫上淡淡的條型圖案,如同吟唱著一首詩。當天的報紙和雜誌整整齊齊地擺在吧檯左邊的木質架子裡。雜誌架旁邊放了一個手工陶瓷罐,貼著一張簡單粉彩畫,雖然上面什麼也沒寫,想來是讓習慣給小費的外國顧客放小費的吧。清新的氛圍,沉靜的空間,像是清晨深林裡浮游閃爍的陽光,靈魂安置的淨土,這正是三個人迫切需要,可以徹底放鬆的世外桃源。尤其是下午兩點,沒有太多的客人。
美琴會選這家,除了復古休閒溫馨的氛圍外,點心才是決定因素。三人都是美食控,尤愛吃甜點,這家的點心都是老闆娘精選材料親手製作的。這兒咖啡點心選擇多,而且常換菜單,甜度適中。和老闆娘熟了,知道店裡有所謂的私房點心,她曾吃過老闆娘親手製作的綠豆糕,入口即化,芳香清甜,滋味悠揚。
三人坐好,各自點了咖啡與甜點。
雖說在矽谷大家常常見面,但是只要三人剛好都回台北,一定還會相約一聚。
「咦,馨馨,妳剛才去購物了嗎?買到了什麼好東西呀?」雅君瞥見空的那把椅子上除了三個皮包之外,還有兩個百貨公司的購物袋。
「是啊,這離101大樓很近,既然出來了,就乾脆早點出門順便逛逛。 」
「妳媽還好吧?」雅君問。
「嗯,她一直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雖然這些年她的病況一年還是比一年差,但還算滿幸運的,」馨馨說,「其實應該說是我們比較幸運吧!我媽是屬於那種安安靜靜地活在她自己世界裡頭的患者。她的認知能力與記憶力確實是退化了,但她本來就內斂安靜話不多,所以並不感覺到有太大的衝擊。她幾乎都待在家,即使方向感及空間感錯亂,也不致影響日常生活。如果不是我們賴著要帶她出去走走,她是不會獨自出門的,所以也不用擔心她走失。更沒什麼視覺聽覺上的幻覺或妄想種種現象,算是一個十分好照顧的阿茲海默症病患了。加上家裡這兩個印傭原本就認識,互相配合得蠻好,所以只要我想出門就出門,完全不用多慮。」
原來這世界上真有不勞而獲的幸福,而且真的有人總是能夠得到這樣的幸福,雅君想著忍不住說:「馨馨真好命。」
「馨馨不是現在好命,一直都好命。」美琴笑道:「不但嫁個體貼又會賺錢的好老公,連她婆婆患阿茲海默症,也都是老公親自照顧,絕不假馨馨之手。」
「現在父母患阿滋海默症的人,真是越來越多了,」馨馨說,「我一個朋友上了一輩子的班,剛退休,正想好好享受人生,偏偏她公公就在這個時候得了老人癡呆症。美國人工、養老院都貴,只能先自己照顧看看,上次見面才跟我哭訴說,她大概會比那啥事都不操心的公公先死去。真是可憐哪!父母有老人癡呆症的家庭越來越普遍,這將來會不會變成一種社會問題啊?」
雅君想到昨天她公公忽然發顛抓狂,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喃喃地說,「是啊,怎麼得了呀。」
「早上我逛了一下101大樓,買了一點小東西要送給妳們,」馨馨從購物袋裡取出兩個小袋子,給了雅君和美琴一人一個。
「好漂亮啊,」雅君說,「是金色的Damper球101大樓鑰匙圈呢,設計得真好。謝謝妳!」
「我的是吊飾鑰匙圈,101大樓上鑲著水鑽,上有Damper Baby點綴,色彩繽紛亮麗,真是漂亮呀!馨馨好有眼光,謝謝。」美琴接過來高興地說。
「我聽說5樓有双融域AMBI SPACE ONE 展覽,是一種沈浸式的展覽,妳去參觀了嗎?」美琴問她。
「去了,其實我今天到101大樓主要就是來看這個的,因為主題是『尋找穿越平行宇宙之鑰』。想想我媽媽像是活在另一個世界,我忍不住想,這個宇宙是不是真有所謂的『平行時空』?她會不會是正在另一個平行時空裡?所以就跑來參觀了。」馨馨聲音有些哽咽。
「我也聽說很棒。」
「是啊,十一點開始,我覺得很值得去。看完還給自己一個奢侈的慰勞,跑去 Da Antonio 義大利餐廳吃了一頓極其享受的午餐——我們都需要對自己好一點。」
「妳看到的沈浸式展覽和現在網路上瘋傳的梵谷沈浸式藝術展是一樣的嗎?」
「滿類似的,讓人如身在魔幻般的藝術場景裡。」
「說來給我們聽聽吧,我也想體驗一下。」
「我覺得很值得體驗,」馨馨精神一振,眉飛色舞地說:「整個場景是由牆面一直延伸到地板,妳一走進去,真的立刻就如同身歷其境。場景一幕一幕地變化,讓妳像走入異國的情境裡,感覺自己是一個旅人,跟著故事的劇情走,沈浸其中真有感同身受的感覺。當我站在充滿未來世界疏離感的城市遺跡當中時,不免心生疏離與寂寞不安之感。另外有魔法巫術共存的中土世界、少女心的粉紅浪漫夢境等等⋯⋯到最後的繁星滿點,總共有八個不同風格的主題,虛實交錯,真的是一種很特別的體驗。」
「聽起來真不錯,」雅君說,「我們的真實人生不也是這樣嗎?有時甚至連虛實之間都沒有界線。」
「記憶這種東西,真有些不可思議。我們每天身在瑣瑣碎碎的情境裡,認為就是日常,很少會注意到當時的風景。有時候忽然回憶起過去,那些片段片段,原來在生命裡頭,都有著不可磨滅的意義。記憶,倒底是不是永恆?像我媽媽現在看起來什麼都想不起來,我就會想,也許她現在是在哪個時空裡呢。所以我一聽說有這個所謂的『平行時空』展覽,我就決定一定要來看看。雖然展覽的內容跟我想像的不一樣,但是當作給自己放個假輕鬆一下也是挺好的。」馨馨凝重地說:「我媽剛開始有癡呆症狀時,我們拼命想把她拉回現實來,最後總是沮喪與挫敗,甚至可說是弄到兩敗俱傷!好長一段時間,我矛盾得像鐘擺一般,不停地左右擺動。後來才想出道理來——她的心是留在另一個她悠然自得的世界,過得挺安適的,我們硬強迫她回到這個現實世界,她每每一臉張惶,我們於心何忍啊?對她而言,我們全是她不認識的陌生人!可以這麼說,其實我早就失去母親了!那種感覺就像冰天雪地燒得暖暖的壁爐火焰,突然就熄了,寒氣從四面八方鋪天蓋地而來,逼得妳連呼吸都困難。」
「這過程無疑是一種折磨。」雅君心有戚戚焉地說,「想要一直守護著他們,也都是不可能的啊。」
大家都默然了。
這時服務生將馨馨點的拿鐵和瑪德琳貝殼蛋糕,還有雅君的手工咖啡及提拉米蘇端了上來。
服務生是個漂亮的大學生,笑起來兩個小梨渦,嬌俏又靈動,總能帶動客人的好心情。
「我剛才才吃過大份量的義大利餐,三個瑪德琳貝殼蛋糕哪吃得下?妳們要不要一人分一個?」馨馨把充滿蛋香奶油香的瑪德琳貝殼蛋糕分別放在雅君和美琴的點心盤上,說:「拿鐵配一個小貝殼蛋��也剛好。」
「哇,好香啊,」自稱吃貨的雅君一看到甜點眼睛都亮了。
「我先品嚐一下這家的單品咖啡,」她輕啜一口咖啡,「嗯,口感滑順,香氣十足,幾乎喝得出咖啡本質的生命,」雅君停了一下,後悔地說,「今天不該叫提拉米蘇,應該點日式輕乳酪蛋糕的。」
「我今天正好點的是日式輕乳酪蛋糕,等我的甜點上來,我們交換吃。」
美琴說:「提拉米蘇配濃縮咖啡正好。」
說著,美琴的咖啡和點心來了。
才一會兒功夫,雅君就把咖啡和點心全解決了。
「欸,欸,」美琴急著勸她,「我們才開始呢。」
「沒關係,只有這個時候才能忘卻煩惱,就讓我多吃點吧,好久沒有這麼痛快地吃了。」雅君吞下最後一口蛋糕,喝下最後一口咖啡,舒了一口氣,「真痛快!」
「雅君有什麼煩惱的事嗎?感覺妳好像瘦了些。」美琴看著雅君誇張的動作,滿腹狐疑,忍不住問。
「唉,是啊,」雅君嘆口氣說:「在美國每天都想減肥,節食、運動樣樣來,體重只增不減。回台灣才幾天的功夫,就瘦了2公斤。」
「真不少耶,」美琴問:「你公公還是那麼難搞嗎?」
「妳們看看,」雅君伸出手來,將袖子往上拉。
「Oh my God!」美琴抽了一口氣,說:「我還覺得奇怪,這麼熱的天氣,妳怎麼還穿個長袖衣服?」
「這怎麽回事?」馨馨問。
雅君的手臂上到處都是指甲的抓痕,雖不致血跡斑斑,卻也傷得不輕,抓傷的痕跡在白皙的手臂上蜿蜒著,像一張剛蛻下的蛇皮,還感覺到令人驚懼的活生生的氣息。
「昨天大姑說她去買點東西,讓我一個人看一下公公。剛開始他還好好的,跟我聊天,像以前一樣誇我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對我特別親切。說著說著,不知怎地,忽然就變了一張臉,問我是哪來的?是誰派來監視他的?質問完就說要把我送到警察局。」雅君心有餘悸地說:「幸好我發現他的眼神不對,對我充滿了無比的敵意,一副要置我於死地的樣子,我趕緊起身拔腿就跑。我沒地方逃,就繞著客廳跑,他一路追⋯⋯後來我實在是跑不動了,就被他抓個正著。他力氣大,拽著我的手膀子不放,我拼命掙脫,就留下了這麽一大片抓痕。」
雅君想到昨天要不是大姑正巧回來,看到公公抓著她不放,趕緊奔過來轉移他的注意力,讓公公鬆了手,不然她還真不知事情會怎麼樣發展?
她看著大姑笑嘻嘻地用溫柔的語氣對公公說:「爸,你看我給你買了什麼?」公公看到大姑,整個情緒緩和下來,隨著大姑慢慢回到餐桌旁。大姑說,「來,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沙琪瑪,你先坐好,我幫你泡杯茶來。」大姑一邊忙,一邊對她說:「妳去休息吧。這邊我來就好。明天妳不是還要和朋友聚會嗎?」
她回到自己房間,心臟還噗噗跳個不停。她這輩子一直活得寬裕而從容,哪想到現在的生活空間會變得如此狹窄?窄到像被兩面牆擠壓得連呼吸的空間都沒有了。昨晚睡前梳洗完畢,照鏡子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原本白皙的臉龐,顯得暗沉沉灰撲撲的,飽滿像蘋果的雙頰,不知什麼時候凹陷了下來。一張臉看起來很鬼魅、難怪公公看了要抓狂。她突然覺得像掉入又黑又深的水井裏,生命就將淹溺在裡頭,像是被宣判了死亡一般。她沮喪地從浴室出來,正巧公公走過,溫柔地對她說,「君君,該睡囉。」她見到公公的眼曈黑得發亮,純粹得沒有一點雜質,無辜的一張臉泛著清亮的光。她想起三十多年前初見公公的那一刻,公公對她所有的好。那溫柔瞬間填滿淒苦的心,暖暖的,像她眼角緩緩留下的眼淚。
每天要照顧隨時會變性子攻擊人的公公,還要小心翼翼面對有著雙眼嚴厲冷冽如出鞘之劍一般的婆婆,真有無法向人言語的苦楚。每天上床時她都覺得身體碎成千片,四處散落。要不停地給自己打氣,費上好大力氣才能將碎片拾回來,再一片一片兜好。總要在床上躺上很久,似睡似醒,最終在沈沈黑幕中慢慢進入忘憂的世界。
美琴看著雅君臉色陰鬱泛著死灰一般的顏色,感受到孤零零的她像一個還沒成熟便掉落地上的蘋果,一點一點開始腐爛,心頭大驚,急急說:「我聽說失智者有時僅是會隨著病情惡化,對負面感受的忍耐度降低,有時僅是肚子餓、口渴、尿濕褲子、身體不適,就會大發脾氣,甚至打人。或者因為妄想和幻覺的關係,而對他人產生誤解,出現言語或著肢體上的攻擊行為。他們這時只相信自己看見和聽見的,妳怎麼跟他們解釋或者爭辯都沒用,很可能還會引發他們更為生氣的情緒。這時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免爭辯,用什麼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所以一旦突發攻擊行為極可能會帶來傷害,只有『逃』為最上策。」
「我也這麼認為,」馨馨問:「雅君,妳家不是有印傭嗎?還有婆婆呀,妳大姑不是三天兩頭回來幫忙照看嗎?」
「原來是有個菲傭,前陣子突然說不做了,現在還在找呢——妳們知道我婆婆向來很挑的。」
「妳公公會攻擊人,這可不好玩,」美琴想到雅君面臨著兵荒馬亂、驚心動魄的情境,急得幾乎跳起來,「先僱一個再說呀。」
「前些天有人介紹我婆婆幾個印傭,還沒面談,她就摔了一跤,現在還在醫院裡住著呢。家裡人手不夠,也沒辦法。昨天我一個人看顧公公,剛開始還好好的,誰曉得他忽然就變了一張臉,攻擊起我來了,」雅君心有餘悸地說:「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家向來是我婆婆扮黑臉,他扮白臉的。」
在這炎熱的夏天,看著長得最漂亮年紀也最輕,會畫畫、會彈琴,還寫得一手出色書法的雅君,馨馨和美琴都料不到,到了花甲之年,突然要受這種罪,感覺她瓷一般的臉如此冰涼,講話的時候不時露出新長的魚尾紋,刻著密密的風霜。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抖的音調,知道隨著歲月的流逝,她的負擔也只會越來越重,心裡不勝唏噓。
「我公公是什麼時候開始犯病的呢?我的記憶中關於他最後的溫暖又是什麼時候呢?冷風總趁虛而入,冬天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候突然就來臨了。」雅君低語著,「我今天中午忙得沒怎麼吃東西,嗯,我想再來一份。」
美琴和馨馨忙不迭送地說:「吃吧、吃吧,也許叫個溫熱的鹹點更好。」
「今天能夠出來和你們兩個見面,真是太開心了,」雅君說,「最近幾乎每天都沒能夠好好吃上一頓飯。不知怎的,突然很想喝一杯帶酒味的咖啡,愛爾蘭咖啡或者維也納咖啡之類的。」
美琴說,「我幫妳去問問看,這家老闆很有意思,妳若跟他開口,他幾乎都會做出你想要的咖啡來。」說著,美琴真的跑去跟老闆嘀咕,一會兒又見她跑到裡面的廚房去了。
這時旁邊的桌子坐上了一個長的嬌嬌小小,卻拎著一個大大的草編包包的女孩子,兩耳掛著貝殼般大的耳環,閃啊閃的。嘴裡還哼著歌,唱得高興,有時候身子還跟著擺動著。
年輕真好啊,雅君想著,我也曾經擁有過。
不一會兒美琴回到座位興奮地說,「老闆說可以幫妳調一杯愛爾蘭咖啡。他用的可是極富香醇的黃金曼特寧咖啡喔。老闆娘也說,她會另外準備一些火腿和鹹點來搭配咖啡。」
「太好了!」雅君開心的眼睛都咪起來了,「愛爾蘭咖啡,讓我彷彿坐在舊金山的機場⋯⋯」
美琴似乎看到雅君的眼角泛著淚,心疼地握了握雅君的手,「Hang in there,我們都在。」
「沒事,沒事,不用擔心,我很好。」她的眼神轉回美琴,感動地說。
昨天看到公公溫柔的、充滿感情的那一刻,她相信即使她與公公之間隔著一堵牆,她還是能與公公溝通;即使她在深不可測的湍流溪中逆水而行,困難也終將會過去。雅君頭一抬,堅定地說,「我要加餐飯,多吃點才行。」
“学校今年大概不会举行毕业典礼吧?”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旁边。
“看样子这个病毒不会很快结束,”妈妈悲观地说:“对于美国孩子来说,高中毕业典礼是人生的一个最重要里程碑。这个具有相当意义的毕业典礼,总是全家总动员。不仅代表学业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更是进入独立人生的一个新旅程。之前学校还在讨论要不要取消或者延迟毕业典礼?今年的毕业生够惨的,也许会错过人生这么一个重要的纪念仪式,要是运气不好,恐怕到了秋天连大学都还关闭,怎么上大学呀?”
姐姐闷闷地说:“有些学校说会举行云端虚拟的毕业典礼,感觉一点也不实在。”
“我希望疫情到了夏天能和SARS一样,忽然就结束了。”妈妈烦恼地说:“不知道你今年的SAT要怎么考呢?”
“好像一直在讨论,,现在还没有定案。”
“芳芳、你有考虑将来要往哪方面发展吗?”妈妈问:“你有没有想过要当医生?”
姐姐一听就大发脾气,“你们老中父母是怎么搞的?整天就希望儿女当医生。当医生有那么好吗?是钱赚得多?还是地位高?难怪东方人老是被人家讥笑,不是希望儿女当医生、律师,就是会计师!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
姐姐用这种质疑父母的态度,我真怕妈妈受不住,和姐姐又会发生一场战争。却只见妈妈用非常平和的声音问姐姐:“什么叫做东方人的父母?我曾经提过希望你当医生、律师,或者会计师吗?我有像所谓的东方父母逼着你去学钢琴、小提琴,还得晋级吗?我有帮你报名参加SAT的补习班吗?”
       姐姐半天回答不出来,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只是想这个病毒来得奇怪,得病的人死得速度那么快,又死了那么多,就动了如果你能够去学医,也许将来可以救很多人的念头。”妈妈说。:“我的想法就是这么单纯。至此,我仍然保持我的初衷——就只是希望你和瑞瑞幸福快乐地生活,不论你们选哪一行,我都会支持你们。”
姐姐红着一张脸,“不谈了,我还是回房间去读书吧。”
姐姐经过我旁边的时候,我听到她很小声地埋怨:“真是烦死了——我的青春怕是要葬送在这没完没了的病毒里。”
唉,这个疫情带来的烦恼还真不少啊。
新冠肺炎死亡的讯息并没有因为我们的烦恼与祈求而停止,反而变本加厉地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涌进我们小小的生活起居里。原本以为很快就会结束。居家避疫令,因为疫情的严峻而继续往后推迟。
我被“囚禁”在屋子里头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觉得透不过气来。
疫情已经够扰人的,加州的山火更是肆虐。即使白天,也看不到太阳,天色失去透亮的光彩,老是灰扑扑的,或是带着令人不安的火一般的橘色。
压在心里头的大石头好像还会长大,都快把我的胸腔整个塞住了,我像姐姐一样,更容易为了一点小事就不开心,有时还会闹脾气。
后来妈妈几乎都不准我再看新闻了,说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我也没有因为不看电视而从恐慌、忧心中解脱,反而因为封闭的消息而向妈妈形容的“带着悲怆的情绪匍匐前进”。
六月四日,就在加州进入紧急状态之后的大约三个月,我闷到几乎要抓狂的边缘,妈妈报告了一个好消息——加州因为防疫冠军堪称楷模,政府宣告撤销居家避疫令,但另外公布一些个人和企业运营时必须遵循的卫生命令行为,强调要戴口罩、小型社交群体聚会必需限制人数、人与人之间要保持六呎的距离等等。
我和姐姐一听说解封了,立刻想出去逛逛。妈妈说,还不保险,最好先观察一阵子,最好从社区散步开始。
我记得还在我比较小的时候,有一阵子爸爸常常出差。只要是爸爸出差的那个礼拜六早上,妈妈就会带着我和姐姐沿着社区一路散步到大街上的麦当劳吃早���。妈妈说,爸爸每次出差早上都喜欢到麦当劳去吃早餐,他说因为走遍全世界,几乎只有麦当劳的早餐味道跟美国的最接近。在麦当劳吃早餐,好像人还在美国,没有和我们相隔得这么远。
每次走路到麦当劳,我都会注意到,只要走到两条街之外的一个小公园旁边,就会闻到一股咖啡香从那家种了四棵玫瑰花的人家飘出来。再走过一条街,整排都是公寓的房子,总会闻到一股鸡汤面以及培根、炒洋葱的的香味。再走几步,旁边的印度餐厅就会飘出浓郁的咖喱香味,把所有的厨房窜出来的香味全盖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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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府海棠”图片由作者提供
每年三月天气还很“春寒料峭”,路上有几棵很漂亮很特别的树,已经满树开满了花,粉粉嫩嫩。妈妈说这种花叫做“西府海棠”(Malus Micromalus )。我记得妈妈有一卷齐豫的CD,我也很喜欢她的歌声。其中有一首歌是《海棠纹身》,我虽然不大懂歌曲和歌词的意思,但是每次听到“心脏发疼的那一天”,我的心里也跟着发痛。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海棠太美的关系? 美到会让人心里发痛。而姐姐却是对秋天的枫叶充满热情,尤其秋天的尾巴,天气渐渐凉了,树上许多叶子都随着风慢慢地飞旋着,最后飘落下来。姐姐一看有枫叶飘落下来,就赶紧捡起来,回家就夹在书本里。过了好一阵子,她打开书页,让我看被夹得平平整整的枫叶,艳红艳红的,比刚落在地上的时候美了十倍都有,真是神奇呀。
爸爸出差不在家时候,总觉得屋子里头冷清一些,但是礼拜六的麦当劳早餐旅程,在我的记忆里像音符不断地跳出来,演奏着一首欢愉的歌,这很可能是我喜欢在社区里蹓躂的原因。
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姐姐忽然再也不肯跟我和妈妈一起散步去麦当劳。其实不只是麦当劳,有的时候我们说要去看电影,或者是说去朋友家聚餐,她都再也不肯跟着我们了。而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在家关太久了?妈妈才提议想到社区散步,姐姐立刻换好衣服准备跟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虽然说自己家人不必这么拘泥保持六呎的距离,我和姐姐还是尽量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难得散步不用听妈妈在耳朵旁边一直唠叨。
天是蓝的,草是绿的,我快活地像只小鸟,不停地叽叽喳喳唱着歌。不管妈妈说什么,我都没答腔——她带着口罩,我什么也听不清楚也是理所当然的呀。妈妈露在口罩外头的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即使她的脸被口罩遮住了,我知道她也是很开心的。
一路上看到好多人牵着狗散步,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狗!我猜是不是大家关在屋子里头太无聊了,干脆养只猫或者是狗来逗弄逗弄。姐姐以前问过妈妈可不可以养一条狗?妈妈说,如果她能够帮狗清狗屎、帮狗洗澡,那她可以养一只。姐姐想一想,也就算了。看到这些狗都好可爱,姐姐说怕狗也会传播新冠肺炎,不然还真想每条狗都去摸一摸抱一抱。
我们出去几次散步以后,胆子好像大了一点,妈妈说,如果我们真想出去的话,也许可以沿着黄金海岸线开一趟,不下车,纯粹的游车河、看风景。
我和姐姐立刻举手赞成。
姐姐用很低的声音偷偷跟我说:“不下车才怪,沿路很多地方都可以停车呀。海边这么空旷,还吹着风,妈妈怕什么呢?到时候我们再看看情况,说不定还是能下来到沙滩上走一走。”
我轻轻地捏捏姐姐的手,表示同意。
姐姐问妈妈:“我们要不要到 Sam's Chowder House点外卖?我好久没有吃他们的龙虾三明治了。”
妈妈说:“我们这次不往北走,而是往南走,是不会经过Sam's Chowder House的。”
“那我们到Tres Amigos 点一些墨西哥卷饼好不好?那间现榨的橘子汁也很好喝啊。”
“甜心,我现在还不是很信任外卖的安全度,这次我用你最爱吃的日式炸鸡柳做墨西哥卷饼怎么样?还可以吧?我会在里头加一点辣酱。”
“芳芳,这次就听妈妈的吧——妈妈考虑的事情都比较周到仔细。”向来好说话的爸爸,在旁边附和妈妈的意思。
“好吧⋯⋯”姐姐撇着嘴无奈地说。
我们最终上车的时候,不只带了炸鸡柳墨西哥卷饼,妈妈还带了沙拉、一壶花旗参热茶、绿茶蛋糕、薯片、巧克力糖和好多的橘子。姐姐看了高兴地说:“好像要旅行似的!”
我们住的加州一直是许多人心中的黄金国度,左边是太平洋,有着连绵不断的海岸线。
在我快满五岁的时候,爸爸说要带我们全家去迪斯奈乐园玩,而且不走101高速公路,而是选择开1号公路,一路沿着黄金海岸玩下去。
喔,那真是一段美丽的海岸。妈妈说1号公路由旧金山到洛杉矶,有好几百里,有时会经过一边是碧波无垠的太平洋,一边是陡峭险峻的山脉的奇景;有时会看到一望无边的大片草地;也还有几处是绝美无敌的海景与断崖。
我那时还小,只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左边尽是葱绿的田园风光,右边是一望无际像蓝宝石一般的晶莹深蓝色海洋,与蔚蓝的天空,海天连成一片,真是美丽壮观!后来马路变得有些崎岖蜿蜒,我开始晕车,好像是坐在刚才翻过的大浪一样,很不舒服,后来就一直躺到妈妈的大腿上休息。但是葱茏的山脉、陡峭的悬崖,还有妈妈形容的“惊涛拍岸”壮观景色,让我印象十分深刻。
经过那一次的旅行之后,我们只要放长假,一定都会沿着1号公路开上一段,找一个小镇下来逛一逛、吃一吃。今年开春到现在,我们都还没出过门呢。
天气还不错,微微吹着风,我和姐姐心情都很好。车子一进入92号公路,看到远山青翠山岚缭绕,两边湖水晶莹剔透,波光粼粼,旅行的感觉就浓厚了。这其实不是一座湖,而是一个有着严格限制的美丽水库——水晶泉水库(Crystal Springs Reservoir),是我见过最秀丽,最具仙气的一个水库。
经过水库,很快地就会穿过一段两边都是我认为是全世界最美的蒙特瑞柏树弯路,我的心情嗨到不行。
很快的,到了半月湾转往1号公路。
开到底往左转,不一会儿就看到座落在悬崖上美丽的丽池大饭店,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就出现在眼前。我们曾经停在附近不远的地方,沿着海边步道走。但这次一眼望去,步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好像通道都被封起来了。”爸爸将车速放慢,指着远方说:“好吧,我们再往下一个可以停车的地方看看。”
快要到我们最熟悉的可以停车的观景处,发现路边每隔一段路就立着“不能停车”的警示牌,牌子一路排到入口。而整个入口又被黄色带子封围起来,前面立着一个更大的牌子:“关闭”,看起来去海边的路口被封起来了,我们失望极了!这可是一处著名景点啊。平常在观景台上一眼望去,宝蓝、靛蓝、深蓝、浅蓝色的水面,一路由远而近翻腾出漂亮弧线的海浪,再泻下滚着白色的美丽细碎泡沫。因阳光的不同,沙滩也会呈现金黄、淡黄、灰色、灰白等不同的颜色。礁石矗立在海浪深处,汹涌而来的浪涛拍上去,蹦溅出美丽的水珠,发出天籁一般的美妙声音。
而我们只能驶过去,我依依不舍地频频回望。
到了第二个可观景之处,也是同样情况,只能“过门不入”。
我和姐姐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不用担心,我知道前面有一处路边稍宽,可以停车的,再一会儿就到了。”爸爸安慰我们说。
爸爸说得没错,的确出现一处可以停车的地方,问题是已经停满两辆车,爸爸只好继续开。
“应该还有一个地方路边可以停,而且地方大一点。”爸爸说。
爸爸是我们家的GPS,不但方向感一流,而且什么景点、怎么走、停车状况如何,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果真,一块稍微凸出去的陆地出现在前面,“我们运气好耶,还有两个位子可以停。”爸爸说,“再过去一点,其实也是一个停车场,我猜一定也被围起来了,我们停在这边刚好。我记得这边有一条小路可以走到沙滩,待会儿可以走下去看看——那边有的时候会有很多海狮在晒太阳。”
爸爸都说可以走下去,我看妈妈也没有反对的样子,我和姐姐兴奋得要命。
我和姐姐才下车,就感觉海风有点大。我们微微弓着身往草丛方向走去,却发现那条神秘的小路被封起来了。我伸长了脖子往下看,通往海狮晒太阳的地方,早就被一层又一层的黄色带子围得密密严严的!
被海风推着的浪一波一波快速地从远方奔腾而来,撞击到右边的断崖岩石,澎湃激越(这是我新学会的词),冲击出巨大的水花,妈妈说这就是“惊涛拍岸”。而冲向沙滩触碰到一排礁石的浪花,一层一层洁白如雪,妈妈说那是“卷起千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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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吧,不是我神经质,加州政府管理得还很严呢。”妈妈说,“风那么大,上车吧,我们就在车上吃午餐好了。”
妈妈仔细地把炸鸡柳墨西哥卷饼、沙拉、剥掉皮的橘子以及绿茶蛋糕放在纸盘上,我们就端着吃起来。
“要喝花旗参茶,就跟我说一声。”妈妈一边吃一边说。
这时候正好开来一辆车,几个年轻人下车站在岸边,还不时地伸个头看我们在吃什么。
“他们一定很羡慕我们吧。”我得意地说。
“一看就知道!”姐姐说完也得意地笑了,看来她十分享受妈妈的创意食谱。
“可能会找不到厕所,我们吃完中餐就回去吧。”妈妈说。
“这倒是。”爸爸说,“这里马路够宽,吃完饭我们就回家,掉个头就行了。”
虽然只是出来“冒险”一下,我和姐姐都好喜欢,盼着爸爸妈妈再策划一次小旅游。
就在我们回来之后没多久,姐姐就收到了咪咪发出的邀请卡,请姐姐去她家玩。
咪咪是六月底生的,我猜这个聚会一定是庆祝她的16岁生日。
收到邀请卡后,姐姐好像很烦恼的样子。
“妈妈会不会不让我去?”姐姐问我。
我点点头,问她:“妳是不是很想去?”
“当然,我们每年生日都互相庆祝,我们都不想错过这次聚会。”
“妳要怎么跟妈妈说?”
“我还没想出办法来,”姐姐说:“我干脆跟妈妈明讲算了,省得每天烦恼不已。”
“妳要有心理准备,妈妈很可能是不让你出门的。”
“我都15岁快满16岁了,妈妈怎么还一直管我?”
“妈妈平常也没管妳那么多,现在管那么严,还是疫情的关系吧?”
“说是这么说,可是我觉得她有点反应过度。这样其实也很不好,感觉上是很压抑的一种人生,这样子健康吗?”
“其实我也很想出去啊,可是没有人请我。”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先斩后奏!”姐姐面色凝重地说。
我不知道什么叫先斩后奏,我怕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也不敢问。看来姐姐已经下了非去不可的决心,我有点担心,病毒只是较之前传染缓慢下来,但是还在继续传播呀。妈妈是一定不会答应的。先斩后奏,光听这四个字就挺吓人的,我几乎可以保证到时妈妈和姐姐两个人一定会发生剧烈的争执,想想我就紧张不已。
咪咪生日那天,姐姐吃过午饭后一直待在房间里,我几度学着侦探用各种方法想要“听”出姐姐在干嘛,却毫无所获。
大约四点一刻钟的时候,姐姐从房间走出来,我急忙将门开个缝偷偷看一眼,只见打扮过的姐姐还是像《奇迹少女》花户小鸠,可是,我又觉得她哪里已经和花户小鸠不一样了——花户小鸠不是这样的。我想起《神隐少女》这部动漫,我并不是特别喜欢,可能是因为少女千寻和爸爸妈妈要搬到别的城市去居住,不但在车上不好好坐着,倒在车子的后座,手里抱着一束花,嘴里不停地嘟这嘟那,一下子抱怨同学为什么要送她这种花,一下抱怨为什么要搬去这么远的地方⋯⋯一副要进入叛逆的青春期态度。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全世界也只有她最委屈,十分不讨人喜欢。我觉得姐姐现在越来越像千寻。
我蹑手蹑脚地在后头跟着,还没走到家庭间就听到爸爸妈妈反对的声音。
然后,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爸爸妈妈和我的意料之外⋯⋯
姐姐冲出门外,妈妈垂头丧气地从外头回来,妈妈忧心忡忡的。
“孩子有主见是好事,”爸爸蹙着眉头说,“可是芳芳这次的决定让我有些意外。成长过程中跌几跤总会爬起来记取教训,也非坏事。问题是,这个病毒毒性这么强,谁都没把握会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从现在开始,每一分钟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折磨了。”妈妈说:“芳芳的叛逆期来的真不是时候。”
即使晚餐有我最爱吃的红烧红鲷、蚂蚁上树,可是我也完全提不起劲儿。大家草草吃完,呆呆地坐在家庭间,任电视一直开着,谁也不说话。
过了七点,妈妈频频看钟,开始焦躁起来,我坐旁边心惊胆颤的。
“放轻松点,才过两个小时多一点。四个闺蜜三个月没见,不会那么快回来的。”
“你保证只有她们四个人?”妈妈说:“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尤其咪咪,她家三天两头就办 party,她脸书一贴,哪一次不是一来来一大堆人?她的学生会主席是怎么来的?”
“妳也只能往好的地方想呀,妳这样不是在折磨自己吗?”
“我打个电话问问。”妈妈拿起手机来准备拨电话。
“千万不要,”爸爸把妈妈的手摁住:“妳还要不要她在同学之间做人啊?我知道妳这次是因为太担心病毒的感染,但是别人会觉得你就是所谓的直升机妈妈,这对她只有坏的影响。”
妈妈丧气得放下手机,叹了一口气。
气氛变得很沉闷,感觉空气都好像凝住了。
到了八点半,“都四个小时了,她还要不要命啊?”妈妈开始坐不住,焦躁地在家庭间走来走去。
平常爸爸看到妈妈的脸发红,都会安抚她,可是,我看爸爸自己呼吸都有些急促,我猜他一直在压抑冲上来的怒气。
我正害怕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听到姐姐开锁的声音。
我正要跑过去,妈妈一把拉住我:“不可以过去,先让姐姐换掉衣服,消毒完才准进来。”
妈妈走过去离姐姐远远的,指着放在玄关桌上的衣服对姐姐说:“你先换下衣服,直接去客房洗个澡,今天晚上妳就住客房,不准出来!”
姐姐才离开,妈妈立刻拿着消毒喷剂把玄关、走道、客房门口全部喷一遍。
我松了一口气,回到房间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闻到整个屋子都是消毒水的味道,门窗全是开的。
妈妈爸爸什么也没再提,像一场噩梦的昨天,算是过掉了。
过了三天,我忽然发热起来,很疲倦,头也很痛。后来的事情发生得像旋转木马一样快速,只有缤纷的颜色在眼前快速地旋转,却什么也看不清。
记得那天醒来,我觉得很累,喉咙有一点痛,我跟妈妈说,妈妈吓坏了,“不是小孩都不会感染的吗?”
后来我开始头痛,觉得身子很热,再过来的事我都记不大清了,只觉得一直都是迷迷煳煳的,妈妈的声音好像都是从遥远的星球来的。
之后我虽然醒了,可是我的记忆并没有跟着我醒过来,好像还在梦里头。有时眼前突然浮现像闪电划过天空的一个极亮的片段,眼看就要想起些什么来了,却又突然消失得无踪无影,脑袋再度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偶尔出现的都是爸爸的声音,他的音调都很怪,像在哭似的,是一种颤抖的声音。还有另外一种声音,闷闷的,很远,总感觉像一个小动物掉到一个狭窄的黑洞里,想要爬出来,却又掉回洞的最底层,像指爪刮着洞壁绝望的、挣扎的声音。这个声音像金刚细丝又像游丝穿过几层牆壁,直刮着我的耳膜,最后钻进我的胃里,让我的胃翻搅得很不舒服。我彷彿误闯一个幽冥的世界,看不到一点灯光,整个人颤慄不已。
外头忽然下起雨来,在熏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沿着屋檐滴下来的雨声,终于盖住了持续了一阵的嘶哑带着尖锐的声音。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呢?爸爸、妈妈和姐姐呢?他们都到哪里去了?我又在哪里呢?我越想越害怕。我想我是迷路了,我好想回家,可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害怕地大声叫着妈妈、妈妈!
我被我自己的叫声吵醒了,我睁开眼睛,看到窗外清澈透亮的阳光。
爸爸坐在我的床边,好像一直在等我睡醒。他把手伸到我的额头上面放了一会儿,说:“瑞瑞退烧了。”
他戴着口罩,皱着眉头好像很激动又很难过的样子,我看他的眼睛噙着眼泪。
“总算退烧了,真是谢天谢地。”爸爸的声音有一点沙哑。
“妈妈呢?”我问。
爸爸摇摇头,没回答,问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一直觉得要咳不咳的。”
姐姐也戴着口罩,在一旁发出闷闷的哭得咽住的声音。
“妈妈呢?为什么妈妈不在呢?”一阵恐慌掠过我的心底,我哭了起来,“我要妈妈”。我想爬起来,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姐姐一直对我说“对不起”。
一定是妈妈不好了,我好像被丢弃在一个孤绝的地方,眼前是梵谷星夜之谜的天空,只觉得天旋地转⋯⋯
“瑞瑞,瑞瑞⋯⋯”我听到姐姐叫我,声音越来越远⋯⋯
我再度醒来后,连爸爸都不在。
“爸爸呢?”
“爸爸去照顾妈妈了,”姐姐说:“妈妈在客房。”
“都是我害的!”姐姐说完大哭起来。
“妈妈生病了吗?”
姐姐点点头,不停地哭着。
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从客房里传过来,仔细听,想起来就是梦里黑洞里指爪刮壁的挣扎声。                   
我一时恍惚,这是幻觉吗?
闷闷的声音终于爆发成一连串的咳嗽声。
“妈妈在咳嗽吗?”
姐姐点点头。
“妈妈也病了吗?她病得很严重吗?”我一边问,眼泪霹雳巴拉大串流下来。
“对不起⋯⋯”姐姐又拼命道歉,哭得稀哩哗啦。
“姐姐,妳不要哭啊。”
“我不哭、我不哭。”姐姐说:“这次咪咪并没有叫很多人,就是我们四个,而且都有戴口罩,也坐得开开的,我们都认为这绝对安全。没想到我们几个都没事,可是现在每家人都有人感染到新冠肺炎——看来都是我们把病毒带给家人的。这个新冠肺炎的病毒比我们想像中的还要凶猛恶毒啊!”姐姐说着又放声大哭起来,“妈妈顾虑的都没错,这全都是我的错!我应该要听妈妈的!其实我也知道,有时妈妈突然管我们很严,其实都是有她的道理的。我实在是不懂事,也太不孝顺了!我们家妈妈最辛苦,她身体本来就是我们家最糟糕的,平常还做那么多事、操那么多心,我怎么还是是老跟她唱反调呢?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一个生日派对,哪里值得用妈妈的命去换啊!我实在是太自私了!”
“妈妈会死掉吗?“我问姐姐,眼泪止不住地一直流。
我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眼泪呀,我拼命的抹眼泪,总也抹不干。
“不要诅咒妈妈,我宁愿用我的命去换妈妈的命。”姐姐哭得身体都抽搐起来。
“姐姐不要哭,妈妈说过,她最具阿Q精神,她是九命怪猫,每天睡一觉起来又是一条好汉!妈妈绝对不会有事的。”我一边安慰姐姐,一边觉得自己讲得一点也不理直气壮,我可能也是给自己在打气壮胆吧!
姐姐一听,忽然噗哧笑起来,“你这鬼灵精,什么九命怪猫、一条好汉,亏你都记得。”看着姐姐破涕为笑、我也笑起来。
我们都没有办法失去妈妈。
“对啊,瑞瑞说得对,妈妈一定不会有事情的。”姊姊倒是听进去了,收干眼泪,问我:“瑞瑞两天没吃东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睡了两天吗?”
“是啊。”
我忽然觉得肚子饿了,问姐姐:“你会不会煮妈妈以前煮过的稀饭?就是里头有放一些鱼片那种稀饭?”
“爸爸这两天都有找人送处理过的鲜鱼来,我帮你煮煮看,但是没有油条喔。”
“家里有油条的。”
“有吗,在哪里?”
“在冰柜左边,妳一打开冰柜就看得到的。你记不记得我们上次去吃中饭,那家餐厅有卖自己做的油条,妈妈说这种油条比较可靠,另外Order了两份?回来之后我看见妈妈把它切成一段一段的,还用三明治袋子一袋一袋都分好的。”
“瑞瑞比姐姐还厉害。”姐姐又是要哭不哭地说。
“我记得妈妈有提到过,像这种冷冻的面粉类制品,用气炸锅来热,效果比微波炉好太多了。你要不要试试看?我常看妈妈用气炸锅,这种面粉制品,她大部分都用350度来炸,我觉得都很好,酥酥脆脆的。只是我不知道要炸几分钟。”
“好,我知道了,我就先试两三分钟,看看效果再决定要不要加长时间。”
这时候忽然听到妈妈剧烈的咳嗽声传来,我的心好像被一个巨掌抓起来, 心口好紧。
我试爬起来,要去看妈妈。
姊姊脸色一变,“你不要起来,我去看看就好,回过头来马上帮你煮稀饭。”
时间一分一秒过得好慢,我的喉咙开始痒起来,越急就越痒,终于憋不住咳了起来。
爸爸突然出现在眼前,“瑞瑞也咳嗽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胸口闷不闷?”
我摇摇头,“就是觉得喉咙有的时候痒痒的。妈妈一直咳嗽吗?”
“是啊,”爸爸说:“还好妈妈只是中温发烧、头痛和咳嗽。”
“妈妈有没有去看医生?”
“妈妈有打电话给医生,医生说妈妈的症状看起来没那么严重,建议我们不要到医院去。医院现在感染的人数很高,而且都是重症,很多人是因为到了医院反而转成重症。”
“那她一直咳嗽怎么办?”
“医生让她吃咳嗽糖浆,可是她一吃就翻胃想吐。我问了阿威叔叔,他说他家有一些连花清瘟胶囊,会送过来几天份的给妈妈用。连花清瘟胶囊正好是对热性体质,比较轻的中型新冠肺炎症状有效。 ”
“阿威叔叔什么时候会到?”
“他已经出门了,应该快到我们家了。”
“希望妈妈吃了赶快好。”
“我也是这么希望,你还在生病,不要讲那么多话,我再回去看顾妈妈,妈妈比较辛苦。你先休息一下,姐姐的稀饭就快煮好了。”
就在我几乎又要睡着的时候,姐姐拿着托盘,上面托着一碗正在冒着烟的稀饭。我看了,肚子忍不住抗议“哀鸣”起来。
我想试着起来吃稀饭,可是感觉很辛苦,没有太多的力气。姐姐急着说:“你还生着病呢,让我喂你好了。可是现在还很烫,这样子好了,我先放在旁边让它凉一下,我另外端一碗给妈妈吃。等我过来的时候,稀饭就凉一些了。”姐姐把稀饭放在我的床头旁,转身回到厨房,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来交代我说:“我马上就回来,你不要自己试着爬起来喔。”
姐姐温柔又小心的样子,又回到我印象中的花户小鸠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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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很快回来了。
“妈妈现在怎么样?”我问她。
“比起昨天已经好太多了,我昨天真是被妈妈吓到了。她昨天一直咳、一直咳、一直咳,咳到连讲话都没办法讲,整个声音都哑掉了。”姐姐说完,声音有一点哽咽,“我真是罪过啊。”
“姐姐⋯⋯”我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话来安慰她。
“我们妈妈真的很厉害,常常有未雨绸缪的本事。昨天她咳到根本没有办法发出声音来,比手划脚让我拿了一张纸一支笔给她。你猜她画了什麽么?她画了金橘,又画了一个冰箱,我就懂她的意思了,每年三四月,后院的金橘成熟的时候,妈妈都会摘下来,做成琥珀金橘,一罐一罐存在冰柜裡,谁咳嗽谁有痰,妈妈就会把金橘找出来解冻,泡热水给我们喝。我看懂了,就把冰柜里的金橘找出来,将真空罐子泡在热水里,很快就解冻了。昨天我泡了三次让她喝,她今天还咳,可是已经不像昨天那么恐怖了。”姐姐讲起昨天的事情,还是饱受惊吓的样子,看来妈妈昨天情况真的很糟糕。
姐姐拿起碗来,正要舀一匙喂我吃,我突然想起妈妈说过,感冒啊咳嗽啊最好不要吃炸的东西。我跟姐姐说,姐姐很不���意思地说:“瑞瑞真是乖孩子,妈妈说的话都记得。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把妈妈碗里的油条挑出来。”
尽管少了油条, 稀饭还是鲜美无比。姐姐的手艺一点也不比妈妈差,我一下就将一碗全部吃光光了。
“还要不要一碗?我再去端给你吃。”
“够了,我感觉精神已经好多了。”
“等一下我也泡一杯金橘给你喝吧?我看你有的时候也是会咳嗽啊。”
“过一会儿也可以呀。” 琥珀金橘很好吃,有时妈妈做的有多,我没生病,她也会泡一杯给我喝的。
“我知道瑞瑞很喜欢《奇迹少女》的花户小鸠,比较不喜欢《神隐少女》的狄野千寻。因为小鸠天真可爱又善良,还会抚慰人心,像天使一般。我原本也是这样想多,但稍微长大一点后,觉得这个角色很不真实,反而对狄野千寻有了不同看法。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我一直想着《神隐少女》这部动漫,意识到这部动漫可能有很深的意义在里头,到了晚上我重新看了一遍。我发现以前看不懂的地方,经过这次的惨痛教训,我好像懂了。” 姐姐认真地看着我,“我建议你有机会也重新看一遍。”
“宫崎骏认为人唯有陷入危难,才能长大。这和爸爸常常说的,人要跌几次跤,才会记起教训,才能真正的长大成熟,是一样的意思的。你也许喜欢花户小鸠的善良、体贴细心,但是如果你要明白人生,千寻带给你的启示可能会更多。”
姐姐说着,我好像隐隐也懂得一点其中的道理了。
“‘人生就是一列开往终点的列车,路途上会有许多站,很难会有人能够一路陪着你从头走到尾。’这句话真是敲醒了我。妈妈爸爸一直陪着我们长大,到底能陪我们多远呢?我后年就要高中毕业了,很可能会离家上大学,一切都要靠自己了。爸爸妈妈陪我,似乎也只能到这个时候。我应该要更珍惜这一段日子才对!”姐姐从来没有用这么严肃的态度跟我说话,“我这次闯了大祸,看妈妈昨天病成这个样子,我才知道妈妈在我的生命中是多么的重要!要是她只能陪我到这一站就必须下车,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昨天对我来说真像地狱的一天,其实不只妈妈,你这两天发着高烧,我也是害怕极了,真怕会害到你们两个——我最亲爱的妈妈和弟弟。我知道你还小,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但是我希望现在就告诉你,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姐姐讲的这段话——有人会真心跟你说,是多么地幸福,我到现在才明白。”
以前读故事书,也会读到一些孤儿的故事,觉得他们很可怜,但是不会特别感到悲伤。听姐姐说着、说着,过去读过的孤儿故事,浮现在脑袋里,突然变得如此真实,悲伤的感觉突然像大浪席卷而来,我好像就要被大浪冲走了一般,突然害怕得全身发抖起来。
“对不起,瑞瑞,你还这么小,我不应该跟你讲这么沉重的话题。”姐姐抱住我,说着泪水又一直流下来,“你不要想那么多,我和爸爸会照顾好妈妈的。之前妈妈问我要不要当医生,我还跟她吵架,经过这一次,我和咪咪都有很深刻的体悟,我们两个约好,一起努力朝当医生的目标走去,去救更多的人,我现在总算明白妈妈的意思了。”
远远地又传来妈妈咳嗽的声音,“你听,妈妈咳嗽的声音是不是比刚才有好一些?我再过去看一下妈妈——妈妈今天已经进步很多,你不要担心喔——你跟妈妈比赛看看,看谁好得快,好不好?”姐姐问我。
我点点头。我想,等我这两天好一点,我也要把《神隐少女》再看一遍,也许我就会更明白姐姐说的“千寻离开家走向一个陌生的地方,那其实是开始了属于她的独特的成年礼,她会从遗忘、宽容与爱之中真正的成长”。
我躺下来休息,细细思考姐姐说的话。
我想,我会好起来的。我相信,妈妈一定也会好起来的。
因为我知道,在妈妈的心底, 爱就是温柔的羁绊!~完~
作者简介:
杨秋生,河南南召人。台湾高雄师范大学国文研究所毕业,曾任教于大专院校。现居美国加州硅谷,为海外华文女作协创会会员,并曾任北加州作协会长,現任西北华文笔会顾问。出版有儿童书数本,小说《折纸鹤的女孩》、《致女作家的十封信》、《生死恋》。小说曾改编为电视电影,并列于全国巡回文艺营书单目,《22号公车》曾获得文苑文学奖小说组佳作奖。散文著有《心中有爱》、《相思也好》、《永不磨灭的爱》,曾获海外华文著述奖及文学著述首奖,论文[试论融融《茉莉花酒吧》创作技巧与魅力]获论文著述佳作,亦译有《神的名字》一书,列为各大大学宗教系参考书目。兴趣广泛,并涉猎园艺、美食、国画等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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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ly-or-famely · 11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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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夢貓同人文 謝謝你撿到我 04中
(故事發展會與動畫一樣,除了特定的角色之外其他角色性格與動畫無異,如果有差別就告知我,會馬上修正)
[接下來討論的是………………阿亮快要回來了!]
由尼興奮的手舞足蹈,兩個小布偶在一旁按小喇叭!
[討厭啦!小尼尼不要這樣啦!]
亮仁看上去像一邊開心一邊害羞,但遼仁一臉黑氣,只有由尼沒注意到
[目前還只是預定而已還沒有確定會回來吧!]
遼仁壓制住怒氣跟亮仁對話,亮仁看上去變的嚴肅了些
[遼遼怎麼了嗎?我知道了!是不能獨占由尼對吧!]
[真是的,你們兩個一點都沒長大尼!]
由尼把一盤點心放到桌子上,然後開始泡茶
[由尼才是,沒有一點改變]
遼仁伸出手摸摸由尼的頭,亮仁似乎在抓著什麼
[接下來才是重點!該妳上場了阿雅!]
隨著遼人的一聲令下阿雅突然出現在門前
[聽從遼仁大人的召喚,押田雅(日文原聲中有出現阿雅的全名所以我就把日文的姓加上中文的名字)聽從你的差遣!]
全場一片嘩然……………………
[阿雅姐姐對吧?妳怎麼來了?]
[關於這件事就由我來解釋尼!]
新月由尼手杖的記憶讀取功能啟動,記憶畫面再一次啟動(想不到好的取名不知道哪個人可以幫幫人家,人家會公開表揚你/妳的喔!)
今天早上……………………
[錘肩吱吱]
[按背迪迪]
(台灣翻譯的名字可愛的多!)
[不可以睜開眼睛尼]
只繫著一件浴巾的遼仁一邊享受著小布偶的按摩,一邊讓由尼塗精油
[沒想到遼遼父母在國外送精油給我們尼]
這個時候門鈴響了…………………………
[有人來了吱吱]
[是誰來了迪迪]
[先暫停一下,我去看]
[還好沒有按身體尼]
遼仁穿好衣服後透過貓眼看一下後打開了門
[怎麼了嗎?阿雅]
門前阿雅正拿著手機一臉正式的對着遼仁
[遼仁學長我有重要的事…………………………………
啊~~~~~~!]
突然的大叫把遼仁嚇一大跳,裡面的布偶在準備些什麼沒有聽見
[怎麼了嗎?]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幫遼仁大人按摩吧!]
一瞬間跑遠了(跳過屋頂)~~~~~~~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好可怕的女孩,都破世界紀錄了。]
惡夢的女王陛下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出現,然後看傻了。
[只有這樣吱吱?]
[沒有別的迪迪?]
[後面我們在做點心,發生什麼事了遼遼?]
記憶讀取功能因為由尼被嚇壞了所以停止了。
[這邊我來解釋,我用最短路徑回家後立刻止住鼻血,後面由尼打電話問我要不要吃冰淇淋,我就去買甜筒脆餅]
[妳什麼時候…………算了有帶文件嗎?]
不想吐槽了………………
[當然,請看這邊!]
阿雅拿出了一個文件夾,從裡面拿出有特別圖案的黑紙
[這是什麼?]
[是我開發出來,用特定頻率就會投影的紙]
[阿亮好厲害尼!]
遼仁因為生氣發出低沉聲後,那張黑紙開始投影出一個女孩子跟一個布偶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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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memo-dkjd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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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成惡役千金》13.
13.我已經深刻反省了。
決定要跟我的未婚夫飯後散步後,安娜便立刻拖著我回到房間內,當她從衣櫃裡拿出一件淺綠色的長裙時,我的表情可能比知道房間內養的鳥是個未知生物還要驚恐。
好在不能讓如此高貴的客人等待的關係,裝扮地獄並沒有像之前晚宴那般久。我明明連踏出公爵府一步也沒有,只是在自己家裡的花園跟自己的未婚夫聊個天,卻還要換衣服什麼的完全不懂。
但這個辛苦還是有回報的。
終於——
總算是逮到機會可以好好了解這款遊戲、這個世界的全貌!
仔細想想,從穿越以來除了要適應這個全新的身分,因為落井事件而忐忑不安,之後在不知不覺間被下毒,就連養的鳥都有問題,似乎從來沒有一天能讓我稍微喘口氣。
而作為一個穿越者,我卻連我所在的世界、劇情、甚至設定都不曉得,也沒有所謂的「系統」來給我點題是什麼的。
曾想過就算要丟盡斯圖亞家的顏面,也要想盡辦法衝進王城逼問皮耶醬,但現在卻因為下毒事件的關係,皮耶醬親自拜訪公爵府了,完全省了我說服公爵讓我離開公爵府的麻煩,這就是所謂的因禍得福吧!
心情太好了!開始覺得這個涼亭跟花園也特別的漂亮!但要說哪裡漂亮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這座建築物本體是白色的,旁邊花叢開著什麼花我也不太清楚。
唯一的遺憾就是跟我一起坐在石製長椅上的人如果不是皮耶爾,我的未婚夫會更好……比起跟王子在風景優美的花園中,還是更想要跟可愛的公主殿下在一起,但對方可是我最重要的情報來源,這點小事還是可以忍一忍的!
「伊莉炭的心情可真好啊。」皮耶醬似乎忍不住吐槽起我來。
是嗎?我已經高興地完全無法克制表情了嗎?
「不過這次下毒事件應該還是嚇壞妳了,畢竟妳不但先是逼問可憐的管家先生,還想盡辦法不顧兄長的反對也要跟我獨處呢。」
哼,我可不像你擁有劇本之力,又是男主角,還是一國皇子。
還是一樣噁心的笑容,查爾斯的評價是對的,討人厭的傢伙。
說到查爾斯,剛才我們從宅邸移動到花園時,只要抬頭就可以看到站在窗邊的男孩露出一顆頭望著我們,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那,因為從我現在的角度來看,涼亭的屋頂已經擋住了宅邸的一大部分,望眼過去只有草皮跟精心修剪過的花叢。
而安娜則說會在宅邸的大門口等著我,其他毫不相干的僕人們也都打發走了。已經確保這裡沒有任何人可以聽到我們的談話內容,不管是要談穿越者的小秘密,還是聊宅男間的性癖都完全沒問題的那種程度。
皮耶醬無視我不悅的表情,「想必妳有很多話想問我吧?要先從哪開始呢?」
真是個好問題!因為太多該問的事了,反而不知道從哪下手。
但我沒有思考很久,畢竟有件事讓我非常不滿,我忍不住抱怨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誰,說要幫我調查誰害伊莉莎白落井的,結果一點消息也沒有。」
就算結果很有可能是她自己跳進井底的,至少也要跟我說一聲吧!這可是你答應我的事!
皮耶醬露出看似誠摯,看起來像似打從心底感到歉意的表情,「關於這事我感到很抱歉,我原本是打算跟另一件正在調查的事一起親自告訴妳的,但沒想到還沒調查出個結果就聽聞妳被下毒了。」
「什麼事?」
「關於女主角下落的事。」
聽到這三個字,我睜大了雙眼。
無可否認的是,這件事確實非常重要——至少對我而言。像我這種跟被插著死旗的惡役,還不知道主角有關的任何線索的人,如果有機會絕對會死命地想找到她,不論提前跟她搞好關係,還是要避開她,總而言之得先知道她是誰吧?要是無意間惹到她該怎麼辦?
但說也奇怪,一個有劇本之力的人需要特地去找女主角嗎?對方還是這個世界的男主之一,就算什麼也不做也會很自然的遇上她吧?
咦,難不成是為了我嗎?
不可能吧?我有點狐疑的望著他。
「伊莉炭因為不知道劇情,所以理所當然的不可能會知道,這個世界的劇情其實跟遊戲已經產生了些許的不同,但卻足以讓我決定要好好調查了。」皮耶醬收起笑容,表情甚至有點嚴肅,一個八歲的男孩露出這個表情確實有點詭異,「舉例來說,原本遊戲劇情裡伊莉炭落井是在十歲的時候。」
伊莉莎白‧斯圖亞,現在年齡是八歲,換言之就是落井事件整整提早了兩年。
我完全沒想過劇情會差得如此之多……
但為什麼?為什麼劇情會改變呢?
「皮耶醬、難不成你……?」當王子過太爽把劇情搞得一團亂嗎?畢竟所謂的穿越者就是一種會把劇情徹底毀掉的一種人。
「我一開始也這麼猜測的哦,儘管我十分小心不讓劇情失控了,但因為我的個性與喜好都跟皮耶爾本人還是有些許的不同,所以也無法保證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改變劇情。可自我審視後確認自己可沒有做出太出格的事,至少以我的身分是完全管不到斯圖亞家的,更沒有理由讓伊莉炭提早兩年落井。」皮耶醬對於我的指控無奈地搖搖頭。
「至於調查伊莉炭落井……本來以為你很著急的話會先去找第一發現人,結果根本沒有。」
落井的第一發現人,也就是見習侍從,湯姆‧羅伯特。雖然我沒親自去找他,但也派了安娜去問話,畢竟僕人與僕人之間交流比較正常吧?尤其他還是位階這麼低的僕人,公爵千金突然沒事找他但根本沒有什麼新發現。
「為什麼要提到他?」我悶悶地說,好像被人指出錯誤一般有點失落。
「伊莉炭不是很好奇我怎麼對公爵府上的事這麼了解嗎?其實有更簡單的方法哦——派個人混進去就可以了。」
「原來是府裡有叛徒!」我露出原來如此啊!的表情,將握拳的右手拍在左手手掌上。
「……說叛徒也太難聽了。」皮耶醬似乎是被我逗笑,肩膀忍不住抖了起來,「總之,湯姆‧羅伯特是二皇子黨安排在公爵府裡的線人之一。」
之、一。
我有點傻傻地望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我先提醒一句,雖然說是支持我的黨派,但妳家的那些臥底都不是我親自派過去的。我這邊也是很辛苦啊,身在王室所以直接陷入皇帝繼承人的宮鬥之中呢。」皮耶醬聳聳肩,顯得有點不以為意,「斯圖亞公爵作為帝國裡最有權勢的貴族,當然不少人都在打聽他的情報了,一個大宅裡有這麼多個僕人,其中混了幾個線人也不奇怪。當然,也不只我們混了幾個線人進去,整個公爵府裡投應該暗藏著各方人馬的耳目,伊莉炭落井跟中毒的事情早就在貴族圈裡被傳得到處都是。」
咦?是這樣嗎?
中毒是剛發生的事姑且不論,但落井已經經過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了,在這之前也參加了一兩次的小茶會,但完全沒有人跟我提這件事。
至於皮耶醬說的那些事,考慮到他身在皇室所以陷入王城的各種明爭暗鬥之中,這種事我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想過了。但看著他用著小男孩的外表,口氣卻如此的自然,完全不像是在說在別人家裡塞了眼線這種陰險的事,還是讓人感到有點可怕。
明明他的內在可是跟我一樣的現代人,不是從小就接受帝王學那種真正的皇族,為什麼他會顯得如此適應呢?我光是上這些貴族淑女課程就覺得頭很痛了。
像是生理排斥般,我忍不住把身子往旁邊移了點。
「湯姆‧羅伯特是支持我的大臣派過去的,畢竟落井的是我的未婚妻,他們也算是滿認真地調查,手上的資訊應該也有不少,所以我也拜託他,如果是伊莉炭去找他,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妳。」
「為什麼不直接叫他來找我……」
完全不知道有這麼輕鬆的途徑。這感覺有點像是在玩RPG時,一直找不到一個任務道具,結果原來它就藏在我一直經過的路口。對於錯過如此簡單的途徑,我感到有點悔恨。
「因為公爵夫婦。」這個答案讓我忍不住驚呼,皮耶醬接著說,「雖然公爵夫婦不能算是合格的父母親,但說到管理整個領地跟宅邸,這對夫妻倒是可以說是貴族模範。湯姆‧羅伯特已經臥底一段時日了,至今還是無法擺脫見習侍從的身份,其他的線人也一樣,雖然不明白究竟是臥底們露餡,還是公爵夫婦眼光銳利,但不可否認的是讓一個臥底主動接觸公爵千金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我了解後點點頭後,問道:「所以調查結果是什麼?」
「是自殺唷。」似乎擔心我無法接受,皮耶醬試圖握住我的手,但被我快速抽走而沒握到,「哎呀,伊莉炭似乎不太意外。」
我把在公爵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他,皮耶醬似乎也沒有露出太意外的表情,這就是知曉劇本的人的餘韻嗎?
「雖然沒有決定性的證據,但是這個猜測挺準的呢。」
面對如此精準的吐槽,我感覺要把今天午餐的羊小排吐出來了。
我已經深刻反省了,請住手!
經過皮耶醬的轉述,其實跟我之前猜測的幾乎一致,但就像他說的,只是缺少了證據。
在得知伊莉莎白落井後,公爵大發雷霆,一定要好好的查清楚前因後果。
剛好前一晚下了場雨,伊莉莎白小小的腳印都好好保留了。
當然也洗去了備受懷疑的第一發現人的湯姆‧羅伯特的嫌疑。
因為伊莉莎白的腳印比較深,很明顯是在泥巴乾掉以前就走過去,而另一位成年人的腳印則非常的淺,是因為當湯姆‧羅伯特找到伊莉莎白時泥巴就已經乾掉變硬了,無法像伊莉莎白的腳印那般明顯。
皮耶醬所謂的證據指的就是這種的吧……
因為受了皮耶醬的命令,如果是我親自去找他的話,他便會把這些內容直接告訴我。為了不被發現對方是二皇子黨派來的臥底,所以必須由我這個被二皇子指定的人親自詢問才行,就連我的貼身侍女安娜去詢問他也不會說得,因為大家都知道,安娜還負責每日將伊莉莎白的行蹤報告給伯爵。
「整個公爵府的人都太保護伊莉莎白了!」聽完忍不住吐槽了起來。
早點把所有事情告訴我多好,省的我提心吊膽的,也不會因此提議要養那隻鳥。
「是呢。」皮耶醬也點點頭附和了我。
「那麼,你所找的女主角呢?」我眼睛發亮的看向他,哎呀,這可是重要的情報呢。
「啊⋯⋯」皮耶講的表情看起來一言難盡,「總之結論是沒有找到。」
「咦?明明知道劇情?」
「是的,按照劇情原本應該在貝爾發斯特港口附近的小鎮裡生活的女主角,『伊薇』卻不在那裡⋯⋯」
「前面也說過了,除了伊莉炭提早落井,這世界有很多地方都跟原來的劇情有著細微的差異,所以我就想著有必要確認一下已知的劇情設定。」
「比方說?」
「例如皇太子並不像故事裡那般是為了襯托皮耶爾而存在的低端角色,他是個年輕有為並且可以好好治理國家的王儲,雖然有點訝異,但這樣才合乎常理對吧?不然這麼大的一個國家可能要毀於這一代了……」
啊確實。
很多輕小說的王公貴族如果不是主角,都是淪為襯托主角的存在呢……
啊。
伊莉莎白是個貴族呢。
難不成會死完全是被自己蠢死的嗎?
「但在我報告調查結果前,請讓我好好的講述一下遊戲劇情——這也是伊莉炭想知道的吧?」
我用力地點點頭。
劇本之力,Get!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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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eilio-blog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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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 狂 四 郎
眠 狂 四 郎 Nemuri Kyoshiro
柴田鍊三郎
新潮社 1991年 九月 二十五日
消失的兇器
一瞬而逝的姿影,誓仇來到 枕橋。
金八 小跑的渡過了 言問橋。
投問的 戀之夜路
一間茶屋
是緣吧 彈開了暖簾
暖簾:五木ひろし(歌詞中譯) - YouTube
「喂,抱歉,我家先生在這裡嗎?」
穿著工作衣的年輕女孩有點猶豫的指了指二樓。
金八 趁著擦身經過,快速的滑了一下臀部。
「是嗎、這裡嗎、二樓嗎。. . . . . 雪醬,妳、二樓被我們先生佔了,
沒法和男人幽會了吧」
「什麼男人 . . . . .」
「嘿嘿-,不要騙。這麼漂亮,什麼松吉、竹太的 情人啊。真可憐
啊,我家先生。」
一面登上二樓,一面說著
「談到松和竹,和 雪醬 一起那一晚真辛苦。媽的,今年一直下雪。」
今天早上 江戶 成了銀色世界,金八 在來的路上滑倒兩次。
打開 障子門,眠狂四郎 腳放在 矮桌炕 裡 仰臥著。
こたつ天国の幕開けです Dog and Cat with Kotatsu - YouTube
「哦哼,家國昏亂忠臣出,街道異變金八現。先生,發生了金八這顆
腦袋無法判斷的事件了。」
「說說看」
狂四郎 閉著眼說道。
面貌蒼白,不變的虛無陰鬱。對生存無執著的活著,然而在那虛無
陰鬱之中,有著知天命的寧靜。
「三千石的 旗本大身(地方政治角頭)在澡堂哼著謠曲入浴時被
殺了。」
「. . . . . 」
「澡堂裡圍著浴巾的 女中 已經在裡面。因為是童女,不能讓她看到
赤身裸體的大人,躲到一旁,唱著謠曲的大人,不知怎的,呻吟了
一聲。嚇了一跳,抬起臉,大人忽然沉了下去,當頭再浮起來時,
已經成了斷末魔的可怕形相。浴槽成了一片血海。女中大吃一驚,
僕衆衝了進來已經太遲。」
「. . . . . 」
「做了一番偵訊不得要領。只記得一陣混亂與血海。」
狂四郎 一直閉著眼睛,是不是有在聽並不清楚,一動也不動。
「大人的背部被刺一個洞。被什麼東西刺的,那裡也找不到。」
「是說、浴池裡沒有兇器掉落?」
「是啊。大人的背部的確有個洞。」
狂四郎 坐了起來,將矮桌炕上的酒倒進碗裡,一口喝了下去。
「什麼時候的事?」
「就昨夜的事。下著雪,時刻剛好是丑時 -。大人與小妾合戰,
完事後有洗身的習慣。又胖,又渾身汗水,一定、哦,是有聽說對手
從去年就一直說要幹掉他。敵手有 天狗術,因此來拜託先生。」
不好消息外泄,所以不找 奉行所(警察局),用人去到 水野越前守
的 宅第,衛士頭目的 武部仙十郎 喚來 金八,下令去把 狂四郎 帶
過來。
大番頭、三千石的布衣 內藏助信親 是去年退番歸府,最近進入了
小普請 的人物。於大阪府的時候,大概犯了什麼錯被降級成 役寄台。
性格豪爽,不太向 閤老 低頭,濟助窮困,善飲,也好點女色。是
八萬旗 中的頭人。內藏助 府邸從去年底開始有了奇怪的事情。像是
賄賂品一般的大包裹,打開來看卻是貓的死骸。一上轎子就出現
白蛇。這些都還忍受,下了一個晝夜的雪,快晴美好的早晨,書院
前庭忽然出現一尊不知誰做的雪人,上面寫著「死靈」文字。隔日
太陽出現,雪人融化,竟然出現一個三天前失蹤的年輕女屍體。
下手的入依判斷當然是府邸裡面的人,而 內藏助 似乎無動於衷。
「大約最後就是要取我的性命。那就來吧。」
內心顯然有答案,府邸中的人們也沒有入去推敲。
終於,如同預料,內藏助 被殺了。 怪的是 內藏助 雖然背部有刺傷,卻尋不著兇器。
安置遺體的佛間,香煙裊繞,家人保持著沉默。這時忽然穿著黒服
的 眠狂四郎 出現,也不合掌致意。
「抱歉!」
一聲之後,把遺骸翻轉了過來。去除了二重的白衣與裝束,看了一下
背部的傷口,眉宇間有了困惑的樣子。
那傷口既不是長槍,也不是手裡劍,而是更為不同的兇器。
狂四郎 在老女的案內之下出了佛堂,去到澡堂。
只要是 旗本 的府邸,都造了不少澡堂,白天也顯得昏暗。如果從明窗
擊出兇器鰾不是不可能。
狂四郎 回到書院與佣人對坐。
「可以見一下夫人嗎?」
「夫人中風,從三年前就一直就躺在床上。」
「是這樣嗎?」
狂四郎 微微笑著問到,佣入顯得有點狼狽。
「還有什麼沒說的也說說看。」
「沒有特別啊。說夫人無法起床是有人看到。你的口吻倒有點像是
懷疑 . . . . .,」
「這蠻妙的。我不是對夫人有什麼懷疑。而是剛問你的時候你那狼狽
的樣子,似乎是你自己覺得夫人有點怪,不是這樣嗎?」
冷冷的看著佣人避開的眼神 狂四郎 說道。
「再來想問的是被弄成雪人的女中的事。」
佣人似乎鬆了一口氣,回看著 狂四郎。
「你的主人碰了那個女中,應該沒錯吧。」
「. . . . . 」
「請那澡堂的女中來一下吧。」
是個個子小而純真的女孩。受到衝擊而還未回復的樣子,頭伏得低低
「妳是成了雪人的 つや 的妹妹嗎?」
「是 -」
「妳姊姊會這樣的逝去是因為主人的原故,想復仇嗎?」
「我什麼都不知道 . . . . . 」
「妳在澡堂裡有沒有聽到兇器飛來的聲音?」
女孩表情顯得很困惑。
「妳的主人在浴槽中呻吟時妳是看到的?」
「是 -」
女孩看到的是 內藏助 在水槽中浮起來又沉下去。女孩去了之後,
佣人又進來,說道:
「夫人可能在生病之後,與生俱來的忌妒心好像更加厲害了。」
「妳的主人碰了女中之後,忌妒心更加狂亂,起了殺意,妳想到這件
事而感到狼狽吧。請帶我去夫人的寢室。」 一面看著白色美麗的庭院景色,一面拾步長廊,忽然停住了腳步,
好像看到什麼,微微笑了一下。
- 原來如此!
坐在 內藏助夫人 的枕頭邊,狂四郎 忽然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妳丈夫在大阪的時候,從市民手中收了不少銀子吧。」
夫人忽然臉色蒼白,說道:
「你要多少?」
「算便宜些,二百兩 -」
夫人拼命的抑制著情緒,伸出枯木一般的手,要拿呼喚女中的銀鈴。
「不用了。是要拿不正的銀子。. . . . . 放在那裡呢?」
夫人望向了櫥子,狂四郎站了起來,去到櫥子拿來了一個有著蒔繪的
盒子。
「厚,夫人可真是有錢。」
夫人顯得不安
「拿了快點離開吧。」
「拜領了。. . . . . 私房錢可真不少。看起來這麼有錢,欲望又高了
起來,」
「想要多少才可以?」
狂四郎 看著那嫌惡又憎恨的眼眸,笑了一下,
「這整個盒子我就拿走了。」
這時後面佣人追了過來,
「先生,你知道昨夜有人來襲嗎?」
說著,拿出一封書狀。寫著:
「這數日中,在意外的地方要取你的生命。到時請多注意!」
狂四郎 笑了一下,
這一來下手人是誰就清楚了;能夠使 投劍術 的就只有 松田五平。
一個黑影在要進入屋子的瞬間,
「無袖難揮灑;是這麼說的吧,松田五平! 」
間不容髮,從黑影拋出了一支 手裡劍。 狂四郎 拔出了 無想正宗 揮了下來,
「去庭院吧,松田五平!不要學一些兩國藝人的手法。在山中修業
的 貫心流劍法,你還粗疏得很。」
Kanshin-ryu Iai-jutsu - 43rd Japanese Kobudo Demonstration (2020) - YouTube
Tenshinryu Hyouho Battojutsu① - YouTube
地面映照著凜冽的月光,對峙的兩個黑影似乎為冰雪凍結,
眠狂四郎 貼著地,松田五平 在中段稍高
時刻推移,晨雞報曉時分,如同合意一般,
松田五平 踏雪,進兩步
這個同時,圓月殺法 的 無想正宗 開始慢慢移行
當刀尖劃出半圓時,松田五平 蹭雪,五體跳躍
如同流星劃過一道白光,掉落 狂四郎 顏面
松田五平 剛下了身的肢態,靜止閉目,望著 狂四郎,一動不動 無想正宗 從肩割到胸止住
眠狂四郎 一下子拔起,松田五平 失去性命的個體 緩緩傾斜
雪地,在俯伏的瞬間,黑色血汐向四方擴散
🔴遺作⚡️市川雷蔵版⚡眠狂四郎(カット編集)ご紹介🔴 - YouTube
眠 狂 四 郎 - YouTube
內藏助 的 頭七,高輪普提寺的方丈討論著應該如何處置 內藏助夫人。
種種的意見,都無法取得一��的意見。
眠狂四郎  倚柱,始終保持沉默。
終於 狂四郎 不造作的開了口,
「做為武士的妻子,應該隨丈夫之後而去。」
「什麼意思?」
有一人問到
「良人的最終,就是妻子的最終。這是夫妻之道。」狂四郎 說完,
站了起來,一個人離開了方丈們。
眾人回到了宅邸,一看,有了異變。
全身不自由的夫人不知何時在浴池被殺了。
背部與良人 內藏助 一樣被刺殺,水槽染滿了鮮紅的血。
那裡都找不著兇器。
隔日 金八 踩著融雪的街道來到 言問的茶屋。
「一人來,雙人行;足跡寫著二個字、二的字;怎樣,雪將,一會兒帶妳去兩國。」
Japan sumo wrestler hotpot, fried meat cake, dounts seafood rice, Tokyo walk tour - YouTube
拍了一下肩膀,跑上了樓梯。
「. . . . . 先生,請告訴我,沒有刀傷,卻在浴槽中被殺。這是什麼
道理?」
膝蓋移行到 狂四郎 的旁邊。
狂四郎 閉著眼
「打開窗戶看、金八」
窗戶打開了,
「然後呢?先生。」
「兇器就在那裡。」
「什麼?那裡?」
屋簷垂下來量閃閃的冰柱
「厲害!他用冰柱替代了 手裡劍。刺殺之後,冰柱在熱水裡就溶化
掉了。」 狂四郎 起了身,
「金八!走,去寶斗里。」
( 決鬥之外 粗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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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751206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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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鄉
異鄉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叫騙子,一種叫白痴。如果你不想當騙子,你就只能當白痴。 如果你不想當白痴,你就只能當騙子。沒有第三種選擇。
我叫蓮,職業是演員。事實上我的演藝生涯過的並不順遂,坦白說簡直是糟糕透頂。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我的經際人幫我拿到了一個臺灣的廣告合約。 雖然我對這國家唯一的了解是他們的官員竟會在議會質詢時上場打架,但看在錢的份上,我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拍了這個廣告後,臺灣的食品企業味神集團來找我,要我當他們的企業形像代言人,酬勞不斐,我自然不會拒絕。 味神還真是神,馬上就幫我弄到了工作證與居留證。
大概是因為我幫味神做這一系列宣傳活動的時候特別賣力的關係,我忽然開始紅了。 片約一個接一個的進來,我的生活也有了明顯的改善。就在這時,我認識了高健。
高健是香港人,我們是在片廠認識的。他的身份和我完全不同,無論是在戲中還是在現實裡。 在戲中我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台詞少的可憐,說穿了就是個花瓶,但至少還算有點戲份。
而高健卻是第二男主角,大反派,一個日本黑社會的老大。在現實裡,我只是個剛開始紅起來的小演員。 而高健卻是亞洲公認繼李小龍、成龍與李連杰之後最具潛力的功夫天王,凡是有他參與的動作片,沒一部不賣座的。
雖說高健是這麼一個重量級巨星,難得的是他從不自抬身價或擺架子。 他不像阿諾或史特龍,動不動就獅子大開口,要所有預算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二做片酬才肯接片約。
要知道現代拍電影不同以前,上億的預算是常有的事。然而無論他的經際人如何建議他提高片酬,他總是��著回答: 「做人,要有良心」。
這點我十分欣賞。高健也不像其他幾個也被稱為天王的巨星,戲裡戲外是兩張臉。 演戲的時候正氣凜然,私底下與劇組的工作人員相處時卻擺出一副「老子就是大牌」的高姿態。
坦白說,高健根本就是一個「完全不像大牌的大牌」。 他似乎有能力和任何人都很快的打成一片,這種能力是我所沒有的,或許這就是我在美國從未紅過的原因。
我的中文很差,和工作人員溝通比較困難。 幸好不知是臺灣的導演脾氣比較好,還是因為我是外國人所以對我比較客氣,反正和我以前遇到的導演都不同就是。
雖說美國是個自由民主的國家,但導演在指使演員的時候還是呼來喝去的, 讓你感覺自己好像條狗一樣,沒有任何尊嚴。也許是當時根本沒有人在意我這麼一個小人物吧。
由於語言的緣故,平常和我講話最多的人就是高健。他不知為何很了解我的憂慮,他好像能了解任何人似的。 總之和他談話給身在異鄉的我很大安慰,但緋聞也因此傳開了。
我實在很佩服臺灣的那些記者,明明什麼事都沒有,卻給他們寫的好像真有其事似的。 我如果不是當事人,搞不好真的會相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沒有生氣。
當高健面帶微笑的安慰我: 「妳別理那些人,妳越是企圖解釋,他們越是亂寫。別理他們就沒事了。」
的時候,我卻反而有一種失落感。難道說,我希望他們寫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難道說,我真的愛上了高健?
高健和其他的巨星不同的是,他從不涉足那些聲光酒色的娛樂場所。 有空的時候,他總是到很多地方,幫很多人做事情。我問過他,他說他是慈濟功德會的義工。 我曾聽說過有這麼一個團體,但對它到底是幹嘛的完全不懂。高健帶我一起去做過幾次,他說: 「人生在世,如果只為自己而活,是很悲哀的」。
對於在貧民窟長大的我來說,高健的行為我無法理解。 在我對童年的記憶中,一個小朋友是可以為了一塊餅乾或一隻死老鼠而謀殺他的朋友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活下去。 我無法想像,這個世界上有人除了自己之外還會去在意別人的事。但是我從高健臉上的表情,發現他真的很快樂。
或許,我也該嘗試去關懷他人?我很驚訝自己會有這樣的轉變,不知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高健。
這部戲整整拍攝了一年。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但已足夠使一個女演員晉身於偶像之列,也足以使高健在我心中種下的一株愛苗,長成巨大的千年神木。
戲殺青了,最後的結局是,高健演的那個奸角事跡敗露,在被逮捕前切腹自殺。
殺青酒會結束後,高健送我回家。我已不記得是高健先挑逗我,還是我先挑逗他了。 總之最後的結果是,高健撕爛了我的衣服,像野獸般瘋狂的佔有了我。
當時我的身體,除了劇烈的疼痛之外並沒有任何其他的感覺。 但是,我的心裡卻是甜蜜的。因為我知道,我終於成為他的人了。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隔天醒來,高健已經不在了。而我的床頭上,竟放著一張巨額支票。 我的雙手在發抖,因為支票上的簽名是千真萬確的,我無法想像的兩個字-高健。
我立刻打他在臺灣的手機,但是沒有用,已經變成了空號。我不死心,繼續打給劇組其他的工作人員。 終於在導演處問到,高健已經搭乘早上頭班飛機回香港了。這無異是在我火熱的心上,澆下一盆冷水。 對高健所有的愛,瞬間轉變成等量的仇恨。
我將支票撕成碎片,沒有知會味神集團和我的經際人,獨自搭機飛往香港。 我並不是要糾纏他,我只是不甘心竟會是這結局。他拋棄了我,連一個字也沒有留下,除了那張令人可恨的支票。 我要他當面和我說清楚,他到底把我當成什麼?
我找到了高健,但他和我說的話,卻使我那顆曾因他而溶化的心,也因他而再次冰凍。
「蓮,我對不起妳。 我們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我已經有老婆了,事實上我的兒子馬上要升高中了,但是我卻不能公開這些事情。 我很愛妳,但我對妳的愛是兄妹之愛。妳知道的,那天我們都喝多了酒,一切都只是意外。 我知道這麼做很殘忍,但是我已經盡力補償妳了,那天我開給妳的支票是我所有積蓄的一半。 蓮,回臺灣去,就當做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相信我,這樣對大家都好。看在我們的情份上,妳放過我吧!」
我已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過神來,但當我有意識時,我正站在大馬路中間,差點被飛馳而過的計程車撞死。
當天晚上,我來到高健的公寓。當保安攔住我的時候,我摘下了我的墨鏡。 當時各大報小報都充斥著我與高健的緋聞,所以保安只是請我為他簽名,就放我上去了。
到了高健的門房前,我從皮包裡取出預先準備好的鐵絲,插入他的門鎖。 你無需驚訝,一個在貧民窟長大的孩子,會一兩項求生技能是很正常的事。 門很快無聲無息的開了,我在高健的廚房找到了一把水果刀,然後悄悄走入他的寢室。 從高健的睡臉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個偽君子,然而這正是使他成功的原因。
我毫不猶豫的,一刀結果了他的生命。然而只有這一刀是無法發泄我的心頭之恨的, 於是我持刀的手在他的屍體上不停的舉起、揮落,直到我精疲力竭時,高健已面目全非。
忽然我看見他的臉,不,應該是那團曾經被稱為臉的肉醬上有水。不,那不是水,那是我的眼淚。為什麼? 我殺了這個騙子,這個負心漢,應該要高興啊?為什麼流淚?
「我殺了高健?我不是想要殺他的!我只要他愛我,我只要他回到我身邊來。天啊!我幹了什麼?」
儘管他騙我,可我還是愛他。等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那個日本老大,最後為什麼要自殺呢?」我曾經問過高健這個關於劇情的問題。
「這是一種文化,日本人是一個非常重視榮譽的民族,他們寧願自殺,也不願意被敵人俘虜。 對一個注重傳統武士道精神的日本人而言,切腹自殺無疑是一種最高的榮譽。」
我還記得當時高健很專業的為我解釋。
我殺了我最愛的人,所以我有罪,必需接受制裁。然而當我需要幫助的時候,法律並沒有幫助我。 所以法律也沒有資格來制裁我,只有我自己,才有資格制裁我自己!
我毫不猶豫的,用剛才殺死高健的同一把刀刺入自己的腹部。從上而下,劃出第一刀。 再將刀拔出,從左至右,劃出第二刀。這是我在劇組學到的,正確的十字切腹法。
這時,我的記憶回到了初中時代,當時我的名字叫約翰。某天夜裡,我的父親雞姦了我,而我的母親並沒有阻止。 我恨禽獸不如的父親,更恨冷眼旁觀的母親。於是隔天晚上,我趁父母睡覺時殺了他們,如同我殺了高健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殺了父母,我並不後悔。殺了高健,我後悔了。
我取走家中所有的錢,為了逃避警方的追緝,在一個朋友介紹的地下診所裡接受了變性手術。 後來我在人妖酒吧打工的時候被星探發掘,意外的走上了演藝生涯。
高健是個騙子,他沒告訴我,他早就有了老婆和小孩。但我相信就算他有告訴我,我還是一樣會選擇愛他的。
而我,也是個騙子。我沒告訴高健,其實我根本不是女人。可是如果我告訴了他,他還會愛我嗎?
「高健,請你原諒我。」在我墮入無盡的黑暗前,這是我唯一的意識。
「傻瓜,我從來沒有恨過妳。」 忽然間,高健的身影出現在一個充滿光明的地方,微笑的著對黑暗中的我伸出雙臂。
我毫不猶豫,奔向高健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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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jiasblog · 2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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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種的小火苗
作者:奴家
       父女情深的大前提是得保持距離。孤男寡女 ,父生活在一起關係會變質。
      唸完中學,在外打工。由於一個女孩子在外生活不安全,所以和爸爸一起住。住的是合租房,就一間卧室,两張床,中間有帘子相隔。房子住了幾伙人,有男有女,共用浴間。這樣安排可省點房租。兩個人早出晚歸,各有自己的生活,和爸爸像同屋住客差不多。生活也滿滿當當。
      有次下班後,打了點熱水在房間裡抹身,爸爸突然提前回來拿東西!正好看到我光著身子,尷尬死了。可是随後的事嚇了我一跳。爸爸並不迴避,竟然一邊關門,一邊脫褲子,衝過來,把我撲倒在床上。急忙把我的胸圍吊帶扯下一半,然後瘋狂疯親我的胸。
         我發瘋地掙扎,說不能這樣,我是你女兒啊。可是他根本已經失去理智,像隻野獸,什麽也不管,把我壓倒,制服了。他說,讓我吧,乖乖的,不會傷害妳。然後,他把我翻過來,分開我的屁股,我就感覺後面猛一疼,痛得我大叫一聲。
       爸爸捂着我嘴巴,說:
      「放心,這樣不會懷孕,也不會戮破處女膜。」爸爸一邊抽插一邊説。原来這就是所謂的不會傷害我。他把我壓到動彈不得,不知抽插了多久,把一股熱流射在我裡面,把我弄得好像要撒尿拉屎。他很久很久才把他那可怕的東西拔出來,我的肺才可以吸口氣,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像山崩地裂般。
       爸爸抱緊我,捂著我嘴巴,不讓我哭叫,説盡好話哄我,唬我,如果房東聽到我鬧,不把房間租給我們。
       做過愛後,發覺胸圍吊帶已給爸爸扯斷,罩杯歪歪斜斜的蓋不住乳房,乳頭都露了出來。爸爸他脫得褲來,不及脫襯衣,下體完全裸露,和我摟作一團,躺在床上,是一個不堪入目的情景,羞死人了。一哭以洩憤,不能擺脫他,唯有答應他不鬧了,而他也答應不踫我。我趁機把他推開,拉上布簾,流著淚一抹去身上他那些髒東西。
       羞也是惱也是,爸爸的行為太禽獸了,弄得我死去活來,他的東西像一根火棒子,插進我直腸裡,在裡面燃點了一團火,燒到天明。
        那個火辣的感覺,向我全身漫過來,幾天後才稍稍退卻,爸爸又來了。儘管我向他表示冷淡,甚至厭惡。睡覺時,穿上三條內褲和貼身牛仔褲,以作防護,但爸爸總是有辦法再次攻佔我的菊心。
       爸爸已變成另一個人,我從來不認識的男人。他向我扮可憐,苦著臉,一個男人在外打工,説沒有性生活受不了。當著我面前逕自拉下褲子,把他那粗大醜陋的東西掏出來給我看,求求我替他救救火。他說:借用一次,保證不會懷孕,盡量叫我舒服。
      我的心太軟,竟然又讓他得逞。我不推開他,就算是同意。於是,一層又一層的褲子,像剝洋葱給脫了。她拍拍我的屁股,着我跪着,抬起屁股,他然後壓下來,把他對我的欲望在後面發泄。
       由於我不抗拒,任由他弄,承受的踫撞減輕了。只覺得一根堅硬而粗大的東西給塞進裡面來,緩緩深入,直插到盡頭,頂到底又抽出來,和大腸肉壁磨擦著,節奏愈來愈急促。我憋不住那怪難受的感覺,哎喲哎喲的喚了出來。而又在我耳邊聽到爸爸的呻吟,直至他射了,才緩了下來,肛門的腫脹也悄悄舒緩。
        他的那把火給消了,卻留下一朵火苗兒,舔著我的肛門,熾熱地燒了起來。心靈和肉體痛苦,但他是我親爸爸,只有啞忍下來了。
        爸爸在性事上的要求愈來愈頻密,三天兩頭就要做愛。兩張床中閒的簾子起不了阻隔遮掩作用。要嗎他就把它拆下來。其實在狹小的空間裡,我們之間已經不存在私隠。他一早就不顧忌,在房間裡赤著胳膊,穿著一條遮羞布大小的三角褲,要不就光著屁股,在我眼前撒尿。除了分床睡,爸爸把我當做老婆了。
       我只許他在後面弄,他當然答應。可每次做的時候,他還是不顧我的意願,摸我胸,親我嘴!我堅決反對。和爸爸做愛,不是一件享受的事,可是,當我不去掙扎,不緊繃著身體的時候,不但令插入容易些,痛楚也減輕多了,而且他會把我弄得很全身發癢,甚至有一股我不懂形容的快感。
        做過幾次之後,他弄來了潤滑劑,插入前替我先塗些在肛門口,再塗些在裡面,塗的時候己經把我弄得又害羞又期待,期待他快點把那東西插進來。她央求我不要把屁股左搖右擺,放輕鬆點來配合著他。喔,果然插入時沒那麼痛了,那點痛在裡面擴散,變成性的快感,教我打了個冷顫。恥感與快感是我配合着爸爸抽插的回報,讓我有點激動。
        他跟我說話的語氣���神情,由長輩變成個追求者,甚至更像個小男人。想做愛時不威嚇我了,很多時候是低聲下氣的求我讓他做愛,我有什麼事情他能做得到的,必替我辦。而只要我使一個眼神,他就知道我想要什麼,馬上替我辦到。
         當他對著我抓髮搔頭傻笑時,我就知道他想做愛。他那個樣個小丑的樣子,討人厭。
     「又想要嗎?你真不是人!」他沒遲疑就承認了,應答著說,是的,我不是人是色中餓鬼。接著嬉皮笑臉的摟著我,想親我的嘴,摸我的胸。我一巴掌打他左臉,他把右臉轉過來,讓我再打。我沒他好戱,懶得動手,他就連忙把我拉到床上,把我的睡褲扒下來。
      爸爸這條軟皮蛇一旦鑽進我的洞裡,就有一種充實感。如果我主動一點收縮肛門,那條蛇就受到我控制,讓他跟了我的指使。即是說我不完全吃虧,他也不能予取予携。
        他想盡辦法要討我歡心,告訴我,拜託朋友替他買了個名牌包包送給我。問他是那位朋友,他説不出來。我把包包拿給識貨的同事一看,確認是A貨。回家我把那包包使勁給他扔回頭,說冒牌貨,拿回去騙別的女孩。爸爸砌辭狡辯,説他不懂買女人那些東西,但我對他很凶很凶,罵了他一頓。他給我唬得不敢踫我,千個對不起,萬個陪不是。
         爸爸想用送禮物哄我,從我身上多得些好處。他癡心妄想要越過我的底線,陰道性交。而他得隴望蜀,討價還價,像我欠了他的。我說,免問。除非你再次強姦我。爸爸說,別這樣說啊,我那有強姦過你?那次只是情急之下,過了火。之後都是遷就着做的。
        我說:「只許男朋友前面進來。你不是。強姦就報警。」
        「乖女,千萬不要說報警那麼嚴重。我們只是尋個開心,其實前面後面做都是一樣。分別是在後面做不害怕懷孕。你可以吃藥,我可以戴帽子就不担心。」
         「我的處女壁只讓我愛的人破。」
         「想不到我的女兒的思想那麼古老。當年你媽嫁我時已經不是處女了,我不介意。」他搖頭說。
     「因為那時是你騙了她,吃了她的豬。」
        爸爸退而求其次,希望和全裸做愛。
        爸爸説,你只讓脫褲子,不覺得衣服礙手礙腳?過性生活,誰不脫個精光?露三點才夠情趣。
        「誰跟你情趣。你根本沒情趣。你脫光你的事,本小姐不讓看就不讓看。你的手不要亂來脫我衣服,否則不和你做。」
         「害羞些什麼?你是我生的,有什麼地方沒看過。」
      「不讓你看是原則的問題。要有所保留,留給男朋友看,留給丈夫看...…」
        爸爸滿腦子歪思想,建議我不肯露三點也罷,穿些養眼的情趣內衣褲又如何?爸爸嘴裡說為了做愛有情趣,但他完全不解風情。女人給脫光衣服,要她穿性感內衣,是男人的情趣。女人為什麼要這樣侍侯你?一是為了愛情,一是為了錢。
        我不理睬他。他不知從那裡弄來了幾套品味低俗的內衣,說是給我的禮物。我說,你沒救了,低級妓女才會穿這些。不是高檔次,高品質的,本小姐不會穿在身上。
       他說:「你說的,我就去買些回來。」
       我向他直說,就算他捨得花錢買,也沒有審美眼光。淘寶淘來的不外如是。他的確不懂我喜歡穿戴些什麼品牌款式,打開手機網頁,請我自己挑。
         我打手機給他扔回去,說:
「死心吧!我已經吃了那麼多虧,休妄想討更多便宜。」
         他給我買的內衣我沒穿上,最終還是不想費勁去擺脫他的癡纏,讓他解開乳罩。他變成個露體狂,睡前全身赤條條的,向我暴露他那根高高昂起的傢伙,太醜怪了。我叫他收起來,他就把它插進我的後庭。拿他沒辦法,勉強把白花花的屁股抬起打發他。
        我叫他的臭嘴巴不要親我,他以為有口氣,用李斯德林漱口才上床來親我。和他接吻是躲不掉的,為什麼會覺得和爸爸接吻是那麼難堪?給他貪婪地吸啜著我的舌頭和咽下他的唾液,叫我覺得自己下流。我的初吻應該留待白馬王子出現,卻來了個我不能說討厭的急色鬼爸爸。在我想像中接吻中應該是浪漫的,但我的初吻和初夜都給不是男友也不能做我丈夫的爸爸給奪去了。
        他說:「兩父女,親親嘴,對大家沒妨礙。做愛卻不接吻才突兀啊。」
       固然是做愛前奏,但和爸爸接吻有違和感,是在一半是強迫,一半是擺爛之下,施捨給給那隻色中餓鬼。他說的沒錯。一男一女滾床單,摟作一團,嘴巴卻不讓接吻,為了什麼原因?
         一對戀人的愛意,是用接吻來傳遞和肯定的。拒絕做愛時接吻是為了防止利爸爸發展戀人的思念。可是,在他的嘴巴緊貼追逐之下,是躲不了的。張開唇啟了齒,讓飢餓的野獸發狂地舔舐著我的嘴脣。閉上眼睛和爸爸接吻,他沾濕了口水的嘴巴從我鬢旁溜到全身,甚至大腿根,舌尖試探著鬈曲陰毛掩蔽著的陰唇。兩腿發軟給分開了一個小縫兒,給他在那裡舔起了另一個小火苗。死命夾著大腿,假裝著自己是根木頭,他是任何一個男人。
        這樣,我又對爸爸的愛撫作了讓步。這原本是另一樣討厭的事。接吻還接吻,他的手在我身上亂竄,我就不容忍。我一巴掌打他右臉,他把左臉也轉過來討打。一巴一巴的打他,他不閃躲。打手,也阻不住那玩弄我乳房的手,誰教我讓他解開胸圍。他給我又打又罵,卻像隻哈巴狗求寵惠。我舉起手也懶得再打下去,給他這副可憐相弄得發笑了。這個賴皮爸爸就擁抱著我,我拿他沒辦法,把我的肉體給他隨意享受。他的大手掌和指頭,在我的胸前和大腿間,或搓或揉,或撩或撥,難受的是正如他所説的,教我舒服。撫摸得乳頭脹痛,是有性感的反應。爸爸要讓我知道,做愛是他提出的,甚至強行要我和他做的,但不能是單方面的,我應該分享一點做愛的好處。
        沒有別的方法,做愛己變成爸爸和我經常做的事。抗議變成協議,包括他要求某程度的情趣。有陣子幾天不碰我,反而令我心癢癢。好像我簡直是給他弄昏了頭腦,想找個理由讓一步,一絲不掛的和爸爸相對。
       爸爸真是苦心,不知向誰請教找到一款內衣品牌,把款式發給我看,問我喜歡不喜歡。這些微信我是不會回覆的,而他當面問我我說這些東西應該送給老婆,即是我媽。一天後,他買回來了。
        我是不會為他穿着情趣內衣的,但我見他花了錢也用了心,些微打動了我的心。那晚做愛,懶得提防了,他順利地把我脫光,在他面前三點盡露,給他看過飽,摸過夠。其實做愛時下體都露了,睡衣的紐扣都給解開了,已經半裸了就給他全裸了吧!全裸的分別是添加了恥感,爸爸的愛撫很快就把我全身帶到沸點。他的大手掌在我身上好像亂摸,卻會觸著我的「癢處」,要我乖乘跪著,翹起屁股,等待他把潤滑劑用手指頭蘸了些塗在菊心,並肛門裡面。他趁嘴巴閒著時會説些其實他是怎樣愛我的髒話。我對他説,老頭子,肉麻死人了,我不愛聽。快住口,不要跟我來那一套…
        爸爸説,我唸書不多,不會耍文藝腔。但有些真心話,不能不說。
        他結結巴巴的說︰「我們彼此之間總是有點愛上了。」
        救命,我幾時愛上了你?
       看不到他抽插時,性亢奮到極點時的樣子,只聽到他語無倫次。插入時,說他爽死了。抽出時,問我爽不爽?我挺起屁股迎向他,收縮肛門,配合著他的愛撫和抽送,羞死了。我做着愛時不給些反應,他不會停下來。一邊廂對自己説,這樣做是替爸爸解決需要,回報養育之恩,另一邊廂,覺得和爸爸這樣下去,對不起家裡的媽媽。
        那一朶在我菊心剔旺了的火苗,快來撲滅它!
[ 本帖最後由 奴家 於 2015-8-11 07:2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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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icochino · 9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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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04
Magia Transformo! v1.0
「我們正事都辦完了,天色也開始暗了,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的瑪麗亞姐姐。嗚嗚,我可是要累趴了。」😭
「那我們先去旅館吧。」  
「好~~」  
我們決定去找一家旅店休息。  
從我被傳送過來到現在,還一點都沒有休息過,真的覺得有點不行了。🥵 
瑪麗亞姐姐帶我走回城鎮的街道,很快我們就看到一家旅館。  
旅館上面掛著一個木制的牌匾,上面用漢字寫著《碧泉亭》。  
我揉了揉眼睛。確定寫的真的是中文。真是好神奇。  
「就是這裡了,我們進去吧。」  
我點點頭。  
我們走向那家旅店,推開門進去。  
旅店裡面很寬敞,有一個大廳,裡面有一些沙發和茶幾,牆上掛著一些畫和裝飾品,燈光柔和而溫馨。 空氣中飄著一股清新而芬芳的氣味,讓人感覺很舒服。  
在旅店的櫃台後面,有一個穿著黃色衣服,白色圍裙的女人,應該是老板娘吧。她看起來有三十多歲。她正在拿著一本帳本,記錄著什麼。  
她聽到店門的聲音,抬起頭看了看我們。  
「妳好,歡迎光臨《碧泉亭》。妳們需要什麼嗎?」  
她微笑的問道。  
「妳好,我是瑪麗亞。我們是探索者,我們想要住一晚。」 
「探索者嗎,蘿莉小妹妹妳好可愛,是跟著姐姐在實習嗎?」  
旅館的老板娘笑瞇瞇地彎下腰,頭探出櫃檯,熱情地上下打量著我。  
「是⋯是的,我叫娜娜。」  
「乖孩子。」  
她說完,摸了一把我的頭。  
「妳們需要什麼樣的房間呢?」  
「我們想要一間雙人房。」  
「好的,沒問題。總共是20枚銅幣。妳們可以去樓上的三號房。如果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可以隨時問我。」  
「好的,謝謝妳。」  
瑪麗亞遞出一堆銅幣給老板娘。  
「感謝您的光臨。另外,我們旅館的後院有一處天然溫泉,可以消除您們一天的疲勞,讓身心得到放鬆。」  
「哇,真的嗎?那太棒了!瑪麗亞姐姐,我好久沒有泡溫泉了!」  
我興奮地說。  
「我們的旅館名字就是由這個溫泉得來的。《碧泉亭》的碧泉,就是指的那個溫泉。它的水澈見底,充滿了翠綠的光澤,不僅可以讓皮膚變得更光滑,還可以恢復魔力哦!」  
「嗯,我們一定會去試試。」  
瑪麗亞姐姐說。  
「記得溫泉分為男女兩個區域,不要走錯了哦。」  
「好的。謝謝妳!」  「好的,謝謝妳。」  
我們一起說,然後上樓了。  
這裡有很多房間,每個房間都有一個門牌號。我們找到了三號房,打開了門。  
房間裡很乾淨,有一張大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一個衣櫃,還有一個窗戶。窗戶外面可以看到街上的景色。  
「這裡就是我們的房間了。娜娜妳覺得怎麼樣?」  
「我很喜歡!」  
我撲倒在床上,床鋪軟綿綿的,還有一股這裡特有的香味。  
「這裡很漂亮,也很舒服。瑪麗亞姐姐,妳常來這裡嗎?」  
「我來過一次。妳能喜歡就好了~」 
瑪麗亞姐姐笑了笑。卸下了手臂上厚重的護甲。  
「那我們先在房間裡休息一會兒,然後再去後院的溫泉放鬆一下,怎麼樣?」  
「好的,我一直很期待泡溫泉呢!」  
「妳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我去拿一些吃的喝的。」  
「好的。」  
我把自己的背包放在床上,倒出了裏面的東西。裡頭有一些我從原來的世界帶來零碎的東西,比如我的手機、充電器、鑰匙、手帕、鉛筆盒等等,還有世界捲軸、粉紅色的職業之書,還有一件粉紅色條紋的內褲。  
看到這條內褲,我才想到我現在裙子下面什麼都沒有穿!
我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但是實在找不到地方可以洗。我不想讓瑪麗亞姐姐知道,將它折一折又放回了書包。
嗚嗚,再忍耐一下吧娜娜。
即使瑪麗亞姐姐對我很好,我還是覺得在地城迷宮裏尿褲子實在太丟臉了。  
我接著拿出我的手機,還有充電器,想找個插座。才想到房間裡根本沒有插座。  
「啊…… 果然在異世界不能充電…… 」
我失望地嘆了口氣,  
我把手機打開,還好手機還有不少電。我滑開手機的相簿,仔細看著早上變身後的自己。  
這個女孩和瑪麗亞一樣,是一個十五歲的大姐姐,有粉紅色的頭髮,藍色眼睛,長得很漂亮,身材也很好。  
「咦,這不是妳嗎?」  
一個聲音說。  
「呀!」  
我嚇了一跳,抬頭看去,瑪麗亞姐姐正站在我後面,手上拿著兩盤食物和飲料,看著我手機上的照片。  
「對不起哦,嚇到妳了。妳這麼專心,看的那個是什麼?上面有妳的肖像畫?」  
她把食物放在桌子上,好奇地看著我。  
「嗯,這是我從原來的世界帶來的東西,叫做手機。它可以拍照或者聽音樂哦。」  
我把手機遞給瑪麗亞姐姐,讓她看看。  
「哇,聽起來好厲害啊!它是用魔力驅動的嗎?」  
瑪麗亞姐姐好奇的問道,拿著手機翻來覆去地看。  
然後,她疑惑地問: 
「那個⋯⋯ 什麼是拍照呢?」  
「嗯,它是由一種名為電池的東西驅動的。至於具體怎麼運作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而拍照,就是將我們眼前的風景或人物的畫面固定在手機裡。瑪麗亞姐姐,我們現在就一起來拍一張照片吧!」  
「好啊。」  
瑪麗亞姐姐微笑著點點頭。  
「就像我這樣,比一個代表勝利的手勢。」 
我伸出手,比了一個剪刀的��狀。✌  
「然後,三、二、一,大家一起笑~~~」  
「嘿嘿。」  
我們一起笑出聲,並按下了快門,手機發出了一聲輕響,然後閃光燈一閃,將我們的瞬間留下。  
「我們來看看我們的照片吧!」  
我說著,拿起手機,打開了相簿,找到剛剛拍下的那張照片。  
照片裡,瑪麗亞姐姐和我兩人都握著勝利的手勢,臉上洋溢著滿滿的笑容。  
瑪麗亞姐姐的金色頭髮在柔和的燈光下閃著溫暖的光澤,她碧綠的眼眸清澈如春水,臉上的笑容更是如陽光般燦爛。  
「瑪麗亞姐姐,妳真的好漂亮哦。」  
我低聲讚美。  
「謝謝!娜娜也非常可愛~」  
瑪麗亞姐姐笑著擁抱我,我們一起沈浸在這份歡樂之中。  
正當我們看著手機中的照片,忽然我意識到眼鏡不見了。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眼鏡不在那裡,不過我卻依然看得很清楚。  
這也是《魔法變身(Magia Transformo)》的效果嗎?我心裡不禁產生這樣的疑問。
不過我根本不喜歡戴眼鏡,所以雖然失去了眼鏡,我卻覺得很高興。 
「嘿嘿,瑪麗亞姐姐,有什麼好吃的嗎?」  
「今天旅館的特別餐是《碳烤草原雀腿》還有《冰霜露水》哦~」  
瑪麗亞拿起桌上的盤子遞給我,  
「哇,看起來好好吃!這是我第一次吃這裡的料理,那我要開動囉!」  
我興奮地拿過盤子,看著上面的烤雀腿和冰霜露水。烤雀腿上還飄著一股烤肉的香味,冰霜露水的顏色是淡藍色,冰涼的感覺讓人心情舒暢。  
我先嘗了一口烤雀腿,味道真的好棒!肉質鮮嫩,調味適中,烤得恰到好處。我忍不住咬了一大口,差點忘了形象。  
「娜娜,慢點吃,不急。」  
瑪麗亞姐姐笑著提醒我。  
我點點頭,笑得滿臉都是油。  
接著,我試了一口冰霜露水。喝進去的感覺就像是在喝一口冰霜的味道,清涼而甜美,讓人忍不住想要再喝一口。  
「哇,這個冰霜露水真的好好喝!」  
瑪麗亞笑著看我,也拿起了她的餐盤,開始享用。 
我們在房間裡慢慢享受著美食,窗外的夜色已經籠罩了這個世界。城市的燈火閃爍,照亮了遠方的天空。  
*** 
吃完飯,我們準備去碧泉亭的溫泉洗個澡。  
「瑪麗亞姐姐,我們可以去溫泉了嗎?」  
我滿臉期待地看著她。  
「好啊,我們先收拾一下,然後就可以去了。」  
「好的!」  
我們整理好東西,然後一起走出了房間。  
遠遠的,我就聽到了水聲,看起來泉水的流動非常的活躍。  
穿過旅館的大廳,我們來到了後院。
這是一個開闊的地方,有一個非常大的浴池,湯池邊上種滿了各種各樣的植物,非常的漂亮。整個場所都被一股清新的空氣包圍著。  
溫泉從源頭不停地湧出,在燈光的照射下,溫泉的水面泛著綠色微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溫泉香味。  
瑪麗亞姐姐開始脫下所有衣服,露出一片潔白無暇的肌膚。可能是瑪麗亞姐姐用了《治愈》的緣故,早上的傷口已經消失了。 
「⋯⋯瑪麗亞姐姐,泡湯的時候需要脫掉全部的衣服嗎?」 
我感到一陣窘迫,因為我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裸露過,即使是瑪麗亞姐姐,我也感到有些害羞。  
「嘻嘻,對了,我忘了妳說,在這裡,泡溫泉是要脫掉衣服的哦,但是別擔心,男性和女性分開泡,我們這一邊只有女生。」  
瑪麗亞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啊,嗯,這樣啊⋯」  
我低下頭,羞澀地點了點頭。  
「如果妳不習慣的話,我們可以不泡,不過~真的很舒服喔~~」  
瑪麗亞弄得我真的很想泡啊⋯
「⋯不不,我也想泡啦。」  
我小心翼翼地脫下衣服,並把制服折好,整齊地和瑪麗亞的衣物放在一起。瑪麗亞姐姐早早就進到溫泉裡了,在裡面和我招手。  
我踏入那蒸氣瀰漫的空間,肌膚感覺到的熱度讓我略感緊張。但當我小心地踩進那溫熱的泉水,全身的肌肉仿彿都鬆了下來。熱氣在我周圍翻滾,使我仿彿置身於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我閉上眼睛,感受著身體逐漸融入這溫暖的環境。在這個過程中,我感到一股微弱的能量在身體內部緩緩流動。那感覺就像是有無數的微小手指在我體內輕輕撫過,使我的身體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瑪麗亞姐姐,好舒服哦。」 
瑪麗亞姐姐笑了笑。 
「舒服吧?這裡的溫泉有特殊的魔力,不僅可以讓人體內的魔力流動得更順暢,還能促進魔力的恢復。此外,它還有舒緩疲勞,恢復精神的效果。」  
我點點頭,再次閉上眼睛,溫泉似乎真的在幫助魔力在我體內流動。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一股新鮮的氣息,好像我正在吸入這世界最純淨的能量。  
「嗯嗯,我喜歡這裡。」  
我舒心地嘆了口氣。  
我打開眼睛,看著旁邊的瑪麗亞姐姐。她也正享受著溫泉的溫暖,臉上洋溢著滿足的表情。 
看著光著身子的瑪麗亞姐姐,我情不自禁沿著脖子往下看去。 
「娜娜妳是在偷看我胸部嗎?」
瑪麗亞姐姐笑着,眯着的眼睛閃爍了一下。
「没⋯没⋯没有啦!」 
我被说中了,觉得很不好意思。  
「不用羡慕我哦,妳變身後,胸部比我大多了,弄得我都有点嫉妒了呢。」  😁
我被瑪麗亞姐姐的話弄得有點害羞,頓時臉紅了起來。  
「哪裡有!」 
我快速地反駁道。  
瑪麗亞姐姐笑得更開心了。 
「嘻嘻,妳臉紅了!」  
「而⋯而且,那也是我變身後的樣子啦⋯說不定我長大了依然和現在一樣是飛機場。」  
「娜娜,妳現在才十歲。妳變身後是十五歲吧?那一定就是妳將來十五歲的樣子,不會錯的。」  
「真的嗎?」  
「而且娜娜,妳知道嗎?有一種說法是,胸圍與魔力的豐富程度有相關。看妳變身後的胸部那麼大,說明妳的魔力在未來可能會十分強大哦。」  
「真的嗎?真的嗎?」 
我驚訝地看向瑪麗亞姐姐。  
「雖然這也只是一種說法。但是我很相信哦。」 
瑪麗亞姐姐一邊說著,眼神還充滿興奮。
我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希望如此吧。」  
雖然這種說法聽起來有些奇怪,但如果它真的能成真,那麼我將有機會成為一位強大的法師。這讓我對未來更加充滿期待。在這個溫暖的溫泉中,我開始幻想自己擁有著強大魔力的模樣。  
「瑪麗亞姐姐,我覺得我的魔力有點在回復了。」 
我閉上眼睛,感覺到溫泉的力量正在體內緩緩流動。這種能量仿彿是源自於大地的活力。  
「太好了,妳覺得能變身了嗎?」 
「我也不知道,等等我們回房間了試試看吧!」 
「好的,妳就繼續在這裡泡著,我去找一下我們的毛巾和換洗的衣服。」 
瑪麗亞姐姐站起來,然後緩緩地從泉水中走出。她的身影在霧氣中變得模糊,讓我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瑪麗亞姐姐離開後,我再度閉上眼睛,全神貫註地感受溫泉水的熱力與魔力。我能感覺到我體內的魔力已經開始逐漸回復,但是速度十分緩慢。 
不一會,瑪麗亞姐姐就回來了,手裡提著兩件毛巾,和一大一小的浴袍。 
我走出溫泉,瑪麗亞姐姐遞給我一條毛巾。我們擦乾身體,再換上乾淨的浴袍。然後一起回到了我們的房間。 
回到房間,我緊張地拿著魔法棒,想嘗試再次變身。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集中所有的註意力在自己體內的魔力上。
我已經感覺到一些魔力在我和魔法棒之間流動。 
「《魔法變身(Magia Transformo)》!」 
我舉起魔法棒,大聲喊咒語! 
魔法棒噴射出耀眼的粉紅色光芒,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一瞬間發生了變化。 
我睜開眼睛,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成功地變身為十五歲的樣子,我的胸部變大了,頭髮變成了粉紅色的長髮,身材也變得高挑了許多。 
我覺得很興奮,我知道,我已經成功變身回《魔法少女》了。 
「瑪麗亞,我成功了!」 
我忍不住大叫,一邊撲倒在瑪麗亞懷裡。 
「娜娜,恭喜妳。」 
我看向瑪麗亞,但是忽然發覺她的表情有點壞笑。 
「⋯⋯ 不過娜娜,妳 還 什 麽 都 沒 有 穿 哦~~」 
她伸出手,指指了我的身上。還很壞地用力捏了幾下。 
「嗯呀!!~~怎麽會這樣???」 
我現在身上什麽衣服都沒有,連剛剛的浴袍都不見了。 
「妳之前變身也是像這樣一絲不掛嗎?」 
瑪麗亞的手竟然還在揉捏,沒有要停下來的樣子。 
「嗯啊!不是啊,瑪⋯瑪麗亞~別⋯再揉了。啊⋯ 怎麽這樣⋯ 別⋯」 
「啊,抱歉。因為真的很大,手感太好,一不自覺就⋯ 嘿嘿。」😜 
瑪麗亞的手停下來了,不過臉上還是一臉玩味的笑容⋯⋯ 
「我还以为妳是故意不穿衣服的呢。」
「⋯ 討厭啦!不是啊,我之前變身是有衣服的。就是妳最初見到我的那一套服裝。」 
我羞澀地看著自己的身體,然後快速地抓過一條浴巾遮住自己。 
「嗯⋯ 這樣看來,妳的變身服裝也需要倚賴魔力才能顯現出來囉。雖然妳現在的魔力恢復到能夠讓妳變身,但是還沒有達到足以製造出妳原本裝備的水平。」 
「哦…… 這麼說,我還需要再多恢復一些魔力才行。」 
「嗯,應該是的。」 
瑪麗亞笑着點了點頭。 
「不過,好消息是妳現在已經變回魔法少女,我覺得明天妳的魔力就能完全回復了,我們先睡覺吧~」 
「嗯。」 
我點點頭,穿上了浴袍。 
「不過瑪麗亞⋯⋯ 」
「嗯?」
「那個…… 我能抱著妳睡嗎……?」 
我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我都十歲了。但是我心裡很擔心瑪麗亞忽然不見,想到這個世界會突然變回只有我一個人,我就覺得很害怕。 
「呵呵,當然可以了,我會保護妳的。」 
「來吧。」 
瑪麗亞笑著張開雙手。 
「瑪麗亞~~!」 
我又撲倒在瑪麗亞的懷裡。 
我們抱在一起,躺在床上。我閉著眼睛,而瑪麗亞則一邊摸著我的頭髮,一邊低聲唱著柔和的歌,那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曲調。 
一種和諧安靜的氛圍在房間中瀰漫,我覺得全身暖洋洋的,很快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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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cwa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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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愛喝咖啡的女人
楊秋生 2023-05-20 02:00 ET
三個愛喝咖啡的女人,前後從舊金山南灣回台探望父母,終於協調出一個大家都有空的時間,在離美琴家不遠的一條窄巷子,一棟外觀毫不起眼的咖啡屋裡相聚。這棟外型看似老舊的屋子,內部拆除了天花隔板,再現原木的架高屋頂。從屋脊延伸而下,有著立體錯覺的透氣窗,以及保留原始老屋木造結構的樑柱與窗框,令人眼睛一亮。開放式的廚房,內部設計處處充滿了創意與巧思。大面積的純白間雜著淺灰的色調,與深咖啡色的原木銜接,強烈的色差,形成直觀而鮮明的視覺衝擊,碰撞出奇異的反差美感。
陽光穿過屋頂透氣窗灑落下來,經過一排短木條,像在桌面畫上淡淡的條形圖案,如同吟唱一首詩。當天的報紙和雜誌整整齊齊地擺在吧檯左邊的木質架子。雜誌架旁邊放了一個手工陶瓷罐,貼著一張簡單粉彩畫,雖然上面什麼也沒寫,想來是讓習慣給小費的外國顧客放小費的吧。清新的氛圍、沉靜的空間,像是清晨深林裡浮游閃爍的陽光,靈魂安置的淨土。
這正是三個人迫切需要,可以徹底放鬆的世外桃源,尤其下午兩點,沒有太多客人。美琴會選這家,除了復古休閒溫馨的氛圍外,點心才是決定因素。三人都是美食控,尤愛吃甜點,這家的點心都是老闆娘精選材料,親手製作的。這兒咖啡、點心選擇多,常換菜單,甜度適中。和老闆娘熟了,知道店裡有所謂的私房點心,她曾吃過老闆娘親手製作的綠豆糕,入口即化,芳香清甜,滋味悠揚。三人坐好,各自點了咖啡與甜點。雖說在矽谷大家常常見面,但是只要三人剛好都回台北,一定還會相約一聚。
「咦,馨馨,妳剛才去購物了嗎?買到什麼好東西呀?」雅君瞥見空的那把椅子上,除了三個皮包之外,還有兩個百貨公司的購物袋。
「是啊,這裡離一○一大樓很近,既然出來了,就乾脆早點出門順便��逛。」
「妳媽還好吧?」雅君問。
「嗯,她一直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雖然這些年她的病況一年比一年差,但還算滿幸運的,」馨馨說,「其實應該說,是我們比較幸運吧!我媽是屬於那種安安靜靜活在她自己世界的患者。她的認知能力與記憶力確實是退化了,但她本來就內斂安靜,話不多,並不感覺到有太大的衝擊。她幾乎都待在家,即使方向感及空間感錯亂,也不致影響日常生活。
如果不是我們賴著要帶她出去走走,她是不會獨自出門的,也不用擔心她走失。更沒什麼視覺、聽覺的幻覺或妄想種種現象,算是一個十分好照顧的阿茲海默症病患了。加上家裡這兩個印傭原本就認識,互相配合得滿好,所以只要我想出門就出門,完全不用多慮。」
原來這世界上真有不勞而獲的幸福,而且真的有人總是能夠得到這樣的幸福,雅君想著,忍不住說:「馨馨真好命,」
「馨馨不是現在好命,一直都好命。」美琴笑道:「不但嫁個體貼又會賺錢的好老公,連她婆婆患阿茲海默症,也都是老公親自照顧,不假馨馨之手。」
「現在父母患阿茲海默症的人,真是越來越多了。」馨馨說,「我一個朋友上了一輩子的班,剛退休,正想好好享受人生,偏偏她公公就在這個時候得了老人癡呆症。美國人工、養老院都貴,只能先自己照顧看看。上次見面才跟我哭訴說,她大概會比那啥事都不操心的公公先死。真是可憐哪。父母有老人癡呆症的家庭越來越普遍,這將來會不會變成一種社會問題啊?」
雅君想到昨天她公公忽然發癲抓狂,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喃喃地說:「是啊,怎麼得了呀!」
「早上我逛了一下一○一大樓,買了一點小東西要送給妳們。」馨馨從購物袋裡取出兩個小袋子,給了雅君和美琴一人一個。
「好漂亮啊,」雅君說,「是金色的Damper球一○一大樓鑰匙圈呢,設計得真好。謝謝妳!」
「我的是吊飾鑰匙圈,大樓鑲著水鑽,上有Damper Baby點綴,色彩繽紛亮麗,真是漂亮呀!馨馨好有眼光,謝謝。」美琴接過來,高興地說。
「我聽說五樓有雙融域AMBI SPACE ONE展覽,是一種沉浸式的展覽,妳去參觀了嗎?」美琴問她。
「去了,其實我今天到一○一大樓,主要就是來看這個的。因為主題是『尋找穿越平行宇宙之鑰』。想想我媽媽像是活在另一個世界,我忍不住想,這個宇宙是不是真有所謂的『平行時空』?她會不會是正在另一個平行時空裡?所以就跑來參觀了。」馨馨聲音有些哽咽。
「我也聽說很棒。」
「是啊,十一點開始,我覺得很值得去。看完還給自己一個奢侈的慰勞,跑去義大利餐廳吃了一頓極其享受的午餐──我們都需要對自己好一點。」
「妳看到的沉浸式展覽,和現在網路上瘋傳的梵谷沉浸式藝術展,是一樣的嗎?」
「滿類似的,讓人如身在魔幻般的藝術場景裡。」
「說來給我們聽聽吧,我也想體驗一下。」
「我覺得很值得體驗,」馨馨精神一振,眉飛色舞地說:「整個場景是由牆面一直延伸到地板,妳一走進去,真的立刻就如同身歷其境。場景一幕一幕變化,讓妳像走入異國的情境裡,感覺自己是一個旅人,跟著故事的劇情走。沉浸其中,真有感同身受的感覺。當我站在充滿未來世界疏離感的城市遺跡當中,不免心生疏離與寂寞不安之感。另外有魔法巫術共存的中土世界、少女心的粉紅浪漫夢境等等……到最後的繁星滿點,總共有八個不同風格的主題,虛實交錯,真的是一種很特別的體驗。」
「聽起來真不錯,」雅君說,「我們的真實人生不也是這樣嗎?有時甚至連虛實之間都沒有界線。」
這時服務生將馨馨點的拿鐵和瑪德琳貝殼蛋糕,還有雅君的手工咖啡及提拉米蘇端了上來「記憶這種東西,真有些不可思議。我們每天身在瑣瑣碎碎的情境裡,認為就是日常,很少會注意到當時的風景。有時候忽然回憶起過去,那些片段片段,原來在生命裡頭,都有不可磨滅的意義。
記憶,倒底是不是永恆?像我媽媽現在看起來什麼都想不起來,我就會想,也許她現在是在哪個時空裡呢。所以我一聽說有這個所謂的『平行時空』展覽,我就決定一定要來看看。雖然展覽內容跟我想像得不一樣,但當作給自己放個假輕鬆一下,也是挺好的。」馨馨凝重地說:「我媽剛開始有癡呆症狀時,我們拚命想把她拉回現實來,最後總是沮喪與挫敗,甚至可說是弄到兩敗俱傷!好長一段時間,我矛盾得像鐘擺一般,不停左右擺動。後來才想出道理來──她的心是留在另一個她悠然自得的世界,過得挺安適的。
我們硬強迫她回到這個現實世界,她每每一臉張皇,我們於心何忍啊?對她而言,我們全是她不認識的陌生人!可以這麼說,其實我早就失去母親了!那種感覺就像冰天雪地燒得暖暖的壁爐火焰,突然就熄了,寒氣從四面八方鋪天蓋地而來,逼得妳連呼吸都困難。」「這過程無疑是一種折磨。」雅君心有戚戚焉地說,「想要一直守護著他們,也都是不可能的啊。」大家都默然了。這時服務生將馨馨點的拿鐵和瑪德琳貝殼蛋糕,還有雅君的手工咖啡及提拉米蘇端了上來。服務生是個漂亮的大學生,笑起來兩個小梨渦,嬌俏又靈動,總能帶動客人的好心情。
「我剛才吃過大分量的義大利餐,三個貝殼蛋糕哪吃得下!妳們要不要一人分一個?」馨馨把充滿蛋香、奶油香的貝殼蛋糕,分別放在雅君和美琴的點心盤上,說:「拿鐵配一個小貝殼蛋糕也剛好。」
「哇,好香啊!」自稱「吃貨」的雅君一看到甜點,眼睛都亮了。
「我先品嘗一下這家的單品咖啡,」她輕啜一口咖啡,「嗯,口感滑順、香氣十足,幾乎喝得出咖啡本質的生命。」雅君停了一下,後悔地說:「今天不該叫提拉米蘇,應該點日式輕乳酪蛋糕的。」
「我今天正好點的是日式輕乳酪蛋糕。等我的甜點上來,我們交換吃。」
美琴說:「提拉米蘇配濃縮咖啡正好。」
說著,美琴的咖啡和點心來了。
才一會兒工夫,雅君就把咖啡和點心全解決了。
「欸、欸,」美琴急著勸她,「我們才開始呢。」
沒關係,只有這個時候,才能忘卻煩惱,就讓我多吃點吧!好久沒有這麼痛快地吃了。」雅君吞下最後一口蛋糕、喝下最後一口咖啡,舒了一口氣,「真痛快!」
「雅君有什麼煩惱的事嗎?感覺妳好像瘦了些。」美琴看著雅君誇張的動作,滿腹狐疑,忍不住問
「唉,是啊,」雅君嘆口氣說:「在美國每天都想減肥,節食、運動樣樣來,體重只增不減。回台灣才幾天的工夫,就瘦了兩公斤。」
「真不少欸,」美琴問:「妳公公還是那麼難搞嗎?」
「妳們看看,」雅君伸出手來,將袖子往上拉。
「Oh my God!」美琴抽了一口氣,說:「我還覺得奇怪,這麼熱的天氣,妳怎麼還穿個長袖衣服?」
「這怎麼回事?」馨馨問。
雅君的手臂上到處都是指甲的抓痕,雖不致血跡斑斑,卻也傷得不輕。抓傷的痕跡在白皙的手臂上蜿蜒著,像一張剛蛻下的蛇皮,還感覺到令人驚懼的活生生的氣息。
「昨天大姑說她去買點東西,讓我一個人看一下公公。剛開始他還好好的,跟我聊天,像以前一樣誇我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對我特別親切。說著、說著,不知怎的,忽然就變了一張臉,問我是哪來的,是誰派來監視他的?質問完,就說要把我送到警察局。」雅君心有餘悸地說:「幸好我發現他的眼神不對,對我充滿了無比的敵意,一副要置我於死地的樣子,我趕緊起身拔腿就跑。
我沒地方逃,就繞著客廳跑,他一路追……後來我實在是跑不動了,就被他抓個正著。他力氣大,拽著我的手膀子不放,我拚命掙脫,就留下了這麼一大片抓痕。」雅君想到,昨天要不是大姑正巧回來,看到公公抓著她不放,趕緊奔過來轉移他的注意力,讓公公鬆了手,不然她還真不知事情會怎麼樣發展。她看著大姑笑嘻嘻地用溫柔的語氣對公公說:「爸,你看我給你買了什麼?」公公看到大姑,整個情緒緩和下來,隨著大姑慢慢回到餐桌旁。
大姑說:「來,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沙琪瑪,你先坐好,我幫你泡杯茶來。」大姑一邊忙、一邊對她說:「妳去休息吧!這邊我來就好。明天妳不是還要和朋友聚會嗎?」她回到自己房間,心臟還噗噗跳個不停。她這輩子一直活得寬裕而從容,哪想到,現在的生活空間會變得如此狹窄!窄到像被兩面牆擠壓得連呼吸的空間都沒有了。昨晚睡前梳洗完畢,照鏡子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原本白皙的臉龐,顯得暗沉沉、灰撲撲的,飽滿像蘋果的雙頰,不知什麼時候凹陷了下來。一張臉看起來很鬼魅,難怪公公看了要抓狂。
她突然覺得像掉入又黑又深的水井裡,生命就將淹溺在裡頭,像是被宣判了死亡一般。她沮喪地從浴室出來,正巧公公走過,溫柔地對她說:「君君,該睡囉。」她見到公公的眼曈黑得發亮,純粹得沒有一點雜質,無辜的一張臉泛著清亮的光。她想起三十多年前初見公公的那一刻,公公對她所有的好。那溫柔瞬間填滿淒苦的心,暖暖的,像她眼角緩緩流下的眼淚。
每天要照顧隨時會變性子攻擊人的公公,還要小心翼翼面對雙眼嚴厲冷冽,如出鞘之劍的婆婆,真有無法向人言語的苦楚。每天上床時,她都覺得身體碎成千片,四處散落。要不停給自己打氣,費上好大力氣,才能將碎片拾回來,再一片一片兜好。總要在床上躺上很久,似睡似醒,最終在沉沉黑幕中,慢慢進入忘憂的世界。
美琴看著雅君臉色陰鬱,泛著死灰一般的顏色,感受到孤零零的她像一個還沒成熟便掉落地上的蘋果,一點一點開始腐爛,心頭大驚,急急說:「我聽說失智者有時僅是隨著病情惡化,對負面感受的忍耐度降低,有時僅是肚子餓、口渴、尿濕褲子、身體不適,就會大發脾氣,甚至打人。或者因為妄想和幻覺的關係,而對他人產生誤解,出現言語或著肢體的攻擊行為。他們這時只相信自己看見和聽見的,妳怎麼跟他們解釋或者爭辯都沒用,很可能還會引發他們更為生氣的情緒。這時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免爭辯,用什麼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所以一旦突發攻擊行為,極可能會帶來傷害,只有『逃』為最上策。」
「我也這麼認為,」馨馨問:「雅君,妳家不是有印傭嗎?還有婆婆呀,妳大姑不是三天兩頭回來幫忙照看嗎?」
「原來是有個菲傭,前陣子突然說不做了,現在還在找呢──妳們知道我婆婆向來很挑的。」
「妳公公會攻擊人,這可不好玩。」美琴想到雅君面臨著兵荒馬亂、驚心動魄的情境,急得幾乎跳起來,「先僱一個再說呀。」
「前些天有人介紹我婆婆幾個印傭,還沒面談,她就摔了一跤,現在還在醫院裡住著呢。家裡人手不夠,也沒辦法。昨天我一個人看顧公公,剛開始還好好的,誰曉得他忽然就變臉攻擊起我來了,」雅君心有餘悸地說:「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家向來是我婆婆扮黑臉,他扮白臉的。」
在這炎熱的夏天,看著長得最漂亮,年紀也最輕,會畫畫、會彈琴,還寫得一手出色書法的雅君,馨馨和美琴都料不到,到了花甲之年,突然要受這種罪,感覺她瓷一般的臉如此冰涼,講話的時候不時露出新長的魚尾紋,刻著密密的風霜。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抖的音調,知道隨著歲月的流逝,她的負擔也只會越來越重,心裡不勝唏噓。
「我公公是什麼時候開始犯病的呢?我的記憶中關於他最後的溫暖,又是什麼時候呢?冷風總趁虛而入,冬天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候突然就來臨了。」雅君低語著,「我今天中午忙得沒怎麼吃東西,嗯,我想再來一份。」
美琴和馨馨忙不迭地說:「吃吧、吃吧,也許叫個溫熱的鹹點更好。」
「今天能夠出來和妳們兩個見面,真是太開心了,」雅君說,「最近幾乎每天都沒能夠好好吃上一頓飯。不知怎的,突然很想喝一杯帶酒味的咖啡,愛爾蘭咖啡或者維也納咖啡之類的。」
美琴說:「我幫妳問問看,這家老闆很有意思,妳若跟他開口,他幾乎都會做出妳想要的咖啡來。」說著,美琴真的跑去跟老闆嘀咕,一會兒又見她跑到裡面的廚房去了。
這時旁邊的桌子坐下了一個長得嬌嬌小小,卻拎著一個大大的草編包包的女孩子,兩耳掛著貝殼般大的耳環,閃啊閃的。嘴裡還哼著歌,唱得高興,有時候身子還跟著擺動。
年輕真好啊,雅君想著,我也曾經擁有過。
不一會兒,���琴回到座位興奮地說:「老闆說可以幫妳調一杯愛爾蘭咖啡。他用的可是香醇的黃金曼特寧咖啡喔。老闆娘也說,她會另外準備一些火腿和鹹點來搭配咖啡。」
「太好了!」雅君開心得眼睛都瞇起來了,「愛爾蘭咖啡,讓我彷彿坐在舊金山的機場……」
美琴似乎看到雅君的眼角泛著淚,心疼地握了握雅君的手,「Hang in there,我們都在。」
「沒事、沒事,不用擔心,我很好。」她的眼神轉回美琴,感動地說。(四)
昨天看到公公溫柔的、充滿感情的那一刻,她相信即使她與公公之間隔著一堵牆,她還是能與公公溝通;即使她在深不可測的湍流中逆水而行,困難也終將會過去。雅君頭一抬,堅定地說,「我要加餐飯,多吃點才行。」
桌上淡淡的光束越變越淺,而後逐漸消失。陽光漸漸西移至窗外,枝葉隙縫猶可見到帶著淺淺的灰的藍色天空。陽光穿過臨窗枝葉繁茂卻疏落有致的大樹,灑了進來,鋪在桌面泛著一層微微的細碎金光,看著很是舒服。
豈止是窗外的陽光變化,三個人年年都回台灣探望父母,親眼感受到台北巷弄一年一年的變化,但變化的速度卻遠遠比不上父母變老的速度。尤其是一過了六十,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就像灑在桌上美麗的碎影,如此真實卻又虛幻。
「美琴,妳媽媽過世後,就妳爸一個人住?他現在幾歲?身子還好嗎?」馨馨問。
「我爸九十三了,每天還是窩在他城堡一般的書房裡,還好。」
美琴的父親在大學裡教書,與其說是教授,其實更像個老學究。自她有記憶以來,她們家就一直住在一個老巷弄的一棟老房子裡。屋裡一排接著一排的書架頂到天花板,為了節省空間,有的甚至連窗戶都埋藏在深不可測的書海裡。即使白天,整個屋子總呈現一種昏昏暗暗老舊的氣味,一打開燈,都還看得到懸飛的灰塵。一間屋子總被幾排書架,切割成兩個空間。除了用書架隔開餐廳與客廳之外,父親為了將書全塞進書架裡,將兩個房間打通,用書架來隔間。
哥哥和她各自擁有剛好能擺上一張床的窄小空間,雜物就只能堆在小小的書桌底下。母親每次到她房間拿父親要讀的書,都帶著抱歉的笑臉。
「妳不打算請個印傭嗎?聽說現在印傭很搶手,大家都覺得印傭比較乖巧、聽話、勤快,不容易出狀況。」
「是啊,我媽媽能幹又和善,總能夠把我們這個家和老骨董父親,還有我那脾氣焦躁的哥哥安撫得好好的。她過世後,我和哥哥一直擔心,媽媽走了,我爸爸一個人怎麼過日子?我們有找過菲傭來照顧爸爸。人是滿好的,也很能幹,可是才過了幾個月,我爸就把這個菲傭給辭退了。」
「為什麼?」馨馨和雅君同時驚問。
「他說家裡怎麼多了一個礙手礙腳的人,真是討厭。問東問西,無非也是中午要吃什麼,晚餐又要吃些什麼。堆在床上的衣服要收,還是要洗?嚴重地侵犯到他的私人領域。一嫌煩,就請人家走路了。」
「這樣不行的,就他一個人自己住。」馨馨說。
「是啊,我也很擔心呀。我先生的一個好朋友是獨生子,母親不肯到美國跟他住,一個人留在台灣。有幾天他打電話回家都沒人接,請熟人幫他去看看,結果……」
「天哪!」雅君掩嘴驚叫。
「死了?」馨馨問。
美琴點點頭,「都臭了!」
她想起送這位朋友一路哭到機場,飛台灣的飛機全滿,他哭著只差沒下跪求人,問誰能讓出機票給他。當時淒慘情境,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場景就像噩夢一樣地纏著她。那種恐慌,如洪流一般,幾度幾乎將她淹沒。
「那你們怎麼辦?還放任著妳爸爸一個人過?」
她想起母親剛過世,彷彿這個世界上每個人跟父親都有仇,他把自己與整個世界隔絕開來,鎮日嚴守著城牆一般的私人地盤,拒絕和任何人說話。每請一個菲傭,就被他趕走一個。她也不大敢放父親一個人在家,二十四小時守著父親,整個家靜得出奇,牆上時鐘的滴答聲都讓她瘋狂……過去的記憶,猝不及防紛沓而至,心頭湧上一股淒楚。
「唉,妳也很不容易呀。」馨馨說。
「其實我爸記憶力也大不如前,我常看到他在小紙條上記下該做的事,隨手放在抽屜裡。可是他不是忘了看紙條,就是做完事也沒將紙條丟掉,每次打開抽屜就是一大堆,更弄不清該做什麼了。每次看到他愣愣的,那不安的神情,還有想掩飾他健忘的動作,真讓我擔心他會不會得老人癡呆症?」美琴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還好,我家附近正好有位需要彈性工作的年輕太太,願意當鐘點工。這個人不多話,一天來兩趟,總靜靜地做些看似簡單但十分可口的飯菜,三天清洗一次衛浴設備和換洗衣服。」
「這次妳爸不反對啦?」
「剛開始還是排斥呀,但看到這個鐘點工還算乖巧,年紀也輕,而且從來不跨進他的書房,也不干擾他,慢慢他就接受了。因為住得近,真有什麼事,聯絡、照看一下都方便。」
「真是太好了,為妳高興。」馨馨說。
「從前我爸吃完早餐,都會到附近的公園遛達遛達走走路,現在他都自己走路去買早餐,順便帶些水果回來,日子看起來也過得十分平實安定。」
美琴說:「我原先也是擔心他一個人住,連講話的對象都沒有,久了會不會連說話的能力都消退了。後來看新聞,騙子這麼猖獗,還專門騙老年人,更是擔心我爸會受騙,簡直憂心如焚。」
雅君忽然插嘴說:「妳們相不相信,像我婆婆這麼精明能幹的人,竟然也會被騙?而且被騙了都還不知道,當時真乖乖地就用白報紙把鈔票包得好好的,親手送到騙子手上。」
「真的?真是太難以想像了!」馨馨說。
「我婆婆收到一通自稱是地檢署打來的電話,說她的銀行帳戶被詐騙集團冒用,拿去洗錢了。警方已破獲詐騙集團,要將帳戶等資料移交到地檢署。這人說他是這個地檢署的檢察官,還報上姓名。說要先監管這個帳戶資金,要求我婆婆必須在當天下午三點以前將錢提領出來,交給地檢署監管一個月。若三點以前沒弄好,三點以後銀行會收到凍結令。帳戶一旦凍結,要等全案定讞才能解除凍結。
非但如此,還說我婆婆將會被列為共犯,留下案底。這種詐騙案判罪定讞至少需要兩年,所以一定要配合檢方偵辦。還強調基於偵查不公開原則,必須保密,否則還再加上洩密罪。我婆婆一輩子奉公守法,聽到是地檢署打來的電話,自己捲入洗錢案,整個人當場就嚇傻了。後來就依照那個騙子說的方法,把錢包好交到對方手上,還謝謝他幫了大忙。」
美琴聽了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不應該笑的,但平常看妳婆婆這麼精明能幹凶悍,又得理不饒人,竟然被騙子耍得團團轉,就是忍不住想笑。」
「別說妳了,我剛聽到的時候,不只想笑,還有一點點幸災樂禍的心理呢。唉,大概是婆婆平常強勢慣了,我又不討她喜歡,怎麼努力,都得不到一點點的鼓勵,都結婚三十多年了,仍把我當外人看!但事後想想,被騙走的畢竟不是一筆小錢,也是她一輩子省吃儉用存下來的,一下子被騙光,也是於心不忍。人老了,判斷力真的會下降。好可怕,我也常常擔心我老了,會不會變得像她一樣。」
「騙子專門針對老人愛家人及恐懼的心理下手,唉,人老了還受騙,真是一樁打擊。我們也算初老,大家沒事互相提醒、提醒啊!」馨馨說。
「年紀大了,真是可怕。我有時要講一個人名,分明都到嘴邊了,會突然忘掉。拚命地想,眼看就清晰地浮現在腦海邊,幾乎觸手可及了,可是一閃又消失無蹤,再也想不起來。」美琴有點擔心地說。
「我也是欸,有時想到去玩過的景點要講給別人聽,那影像在腦海裡如此清晰,卻怎也想不起來是在哪裡。」馨馨說,「據說老人癡呆症是會遺傳的,我的記憶力大不如前,其實心裡也是怕怕的。」
「我們父母這一代,一般都生好幾個孩子,即使生病,總有幾個孩子可以輪流照顧。可是我們這一代都只生一個、兩個,要是有什麼病痛,只能靠自己了。」
這時雅君的愛爾蘭咖啡和起司、洋火腿及迷你小鹹派拼盤上來了,「這是老闆娘現做的,所以多花了一點時間,enjoy!」服務生親切地說。
「謝謝!」雅君開心地笑了,問她們:「妳們要不要也嘗嘗?」
「好啊,每個一小口就好。」美琴幽幽地說,「我算是常客了,老闆待我都沒這麼好。」(九)
「不要忘了,雅君走到哪兒,幾乎都會受到特別招待,我們只能緊跟著她後面沾光。」馨馨笑著說。
「好吃、好吃,」雅君一邊吃、一邊說:「我最近才看到報導說,孤獨和社交孤立正在危害所有年齡層的公共健康,從年輕人到老年人皆會受害。好長一段時間,許多研究都將孤獨與一系列可能威脅到壽命和幸福的健康問題聯繫起來,其中包括更高的心臟病、中風、憂鬱、焦慮和早逝風險。我相信孤獨也絕對會增加阿茲海默症的風險。」
「對呀、對呀,我媽個性安靜內向,長期話少,年紀漸長,大腦變得不大活躍,我們也沒注意。直到她時間開始錯亂,而且才剛吃過飯,轉眼就忘了,還到冰箱、廚房櫃子到處找東西吃,像個懷了雙胞胎的孕婦。她越來越能吃,肚子也越變越大。妳不給她吃,她就半夜爬起來吃,我們這才意識到代誌大條了!」「她現在還吃不停嗎?」雅君問,「我想公公遲早也會出現這種症狀。」「剛開始我們也不懂啊,還跟她爭辯,弄得兩邊都生氣,大家都累。試過做表格,讓她吃過就打個勾,結果她連打過勾都不記得,還否認那是她打過的勾。
我剛開始找不到和她相處的訣竅,心很慌,恐懼、自憐、消沉種種情緒不停在我的心裡膨脹,把整顆心都塞滿了。心裡頭像是放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一直往下沉、一直往下沉,整個人跌入到黑暗無助的深淵裡。」太陽光緩緩移動,桌上慢慢淡去的碎金最終消失無蹤。長長的樹幹影子一路延伸,正好斜斜地畫在馨馨的臉上,極陰鬱的一張臉。「自己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勉強打起精神來閱讀相關資訊、參加講座,有了一點頭緒,試著用不同的方法處理。剛開始是轉移她的注意力,但效果不彰,我們實在沒辦法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她。
後來想到用少量多餐的方式,將家裡的碗盤全部重新買過,像日本餐館那種小碟小碗的。每餐看起來好幾盤菜,其實分量都很小,即使吃過忘掉再吃一次,也不會過量。家裡所有的水果,都挑最小的來買。也盡量不買任何零食,現在情況就好多了。」馨馨自責地說,「她的生活太單調平靜,沒有適當的刺激,她光吃不說話,久了就失去了說話的能力。情況越來越嚴重,後來完全活在她自己的世界裡。」
語言「和思維是互相溝通的,像我們人多,話題快速轉換,思維必須快速反應,這是一種很好的訓練。」美琴說,「所以我們要常聚,也就是要『多嚼舌根』!」
美琴說完,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樹影在馨馨臉上跟著跳動,有了生命。
「原來妳是這樣走過來的,阿茲海默症這件事怎麼突然就進入了我們人生的課題裡來了?」雅君嘆了一口氣說:「我公公突然攻擊我,我本能地既害怕又抗拒,只曉得拚命逃跑。說不定我公公拚命追我,也是因為我過度激烈的反應。下次我得試試,轉移他的注意,或者輕聲安撫,也許情況就不會那麼糟。」
「妳這樣想,我們也放心一些。記住,需要幫助,就要表達出來,不要一個人悶著,活在委屈裡頭,這樣是不健康的。」馨馨鼓勵雅君說:「妳有什麼問題,隨時和我們聯絡,總有辦法的。」
「我也去幫妳問問,有沒有可靠的印傭可僱。」美琴疼惜地說。
「我們還要相約吃飯、下午茶之類的。不是說咀嚼能夠鍛鍊活躍臉部的肌肉,可以減輕眼花耳聾的隱患,還能鍛鍊咽喉吞嚥能力、增加肺活量。所以呀,美琴,妳得想想辦法,讓妳爸爸離開書房,多出來走動、走動,多說說話。」
「不用擔心,這個鐘點工安靜靈巧,快手快腳,心思縝密,整理家務不但完全不會干擾到我爸爸,還會趁他早上出去買早餐的時候,偷溜到他的書房裡,打開窗戶換空氣,將灰塵掃得乾乾淨淨的,���且總能在他回家之前做好。其實後來我爸爸都發現了,竟然沒罵人,還十分滿意這個鐘點工,假裝不知道這回事呢!有時候飯吃得高興,心情好,他還會打開話匣子,高談闊論,甚至忘形地說起當年的英雄事蹟來。」
「這個鐘點工是單親嗎?」
「她有先生,是個台商,她不肯跟著去。先生一年回來幾次,她和孩子寒暑假到深圳去,幾年下來一直相安無事。可是從去年開始,她先生就不怎麼回來了,每個月也不寄錢回來。她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開始到處打零工養活孩子。」
「她為什麼不跟著去呢?」
「她先生在大陸生意也不是做得很大,整個家搬過去也有些困難。」美琴說:「看得出來她是個顧家的好女人,話不多,總是勤快地默默做事情,我滿喜歡她的。」
「算你爸爸運氣好。」雅君感慨地說,「要找一個好護工,真不容易。」
「是啊,還聽說有些護工到最後,把男主人的心都拐走了。美琴,你們還是小心點。」馨馨意有所指地說。
「那還行?妳趕快想辦法呀!」
「沒關係,我老爸要真娶到她,我也放心啊,就怕人家還不願意嫁呢。」
美琴笑著說:「我和哥哥都住在國外,本來就照顧不了。這個女護工看來也不是那種為了貪財,才接近我爸爸的。我爸爸的錢向來都花在買書上頭,手邊的錢能有多少啊?這些書,他當寶貝,我看要賣出去,還不容易呢。」
「我們這個三明治世代,真是不容易呀!」馨馨說,「看我們三個,目前情況最辛苦的還是雅君──雅君妳要多擔待一些,加把勁兒喔──希望你們趕快找到好的印傭,妳就可以脫離苦海了。」
「謝謝,希望很快就能定下來。」雅君看看錶說,「時間過得好快呀,我再過一會兒就該回去了,快樂的聚會總是這麼短暫……」
「好啊,我們先講好下次到哪裡聚會!」馨馨說,「美琴,妳從小住在一條帶著文人氣質的隱蔽巷子裡,印象中巷弄對妳來說,一直就具有不可致命的吸引力。也許,妳又找到一些祕境了?」「是啊,不同的巷子總有不同的房舍、商家,不同的流動攤販。我小時候每次經過一條巷子,都覺得裡頭真的就是一個祕境。
窄小的巷弄蜿蜒曲折,有時走著、走著,像進入了一個迷宮,有時忽而冒出鬧烘烘叫賣聲的傳統市場,或者闖進整條都是骨董老茶、乾貨幽暗店舖的巷子;又忽然豁然開朗,綠木成蔭,一排排庭院深深有著圍牆的房子。連牆頭上冒出來的樹葉枝枒,都充盈著濃郁的文化氣息。」「妳最近發現什麼新的據點嗎?」「這些年台北巷弄變化實在不少,我有時走著、走著,不經意就會看到一棟看起來分明是舊時平實的住家屋子,台階與樑柱上還留著歲月的痕跡,明亮的窗戶上卻掛著一個Open的牌子。」「一陣陣咖啡香味從裡頭瀰漫出來,想來就知道又是一間新開張,十分個人化的咖啡屋。
其實台北大半巷弄仍然保留了我們印象中的舊時街廓與特質,我總感受得到生活在這塊土地的人們,十分珍惜屬於他們的家園,一面極力維護歷史的傳統風貌,同時也想為這些古老的巷弄,增添一些文化與潮流的元素。所以現在的台北不少巷弄充滿豐富的多元文化與異質空間的色彩和生命力。」「哇!」馨馨和雅君聽得都癡迷了。「與其說是和老巷弄邂逅,不如說是和我的童年相遇。」
美琴說,「巷弄文化其實也是以前的人一種共同生活的記憶,我愛在老巷子裡穿梭,也許是在緬懷童年時的記憶,也許是試著捕捉年少時的憧憬,或者曾經熱切期待卻不曾實現的夢想。或許我也在與過去的自己,或者與現在的自己對話,想找到我的安心之處。沿著蜿蜒的巷弄走,總能找到出口,轉個彎也許是一道更美麗的風景。童年的巷弄生活如一顆水晶,純粹而晶瑩。」「是啊,那些舊日氣息、歷史情韻、滄桑歲月……美琴都比我們的感受來得深。」
馨馨說,「台北巷弄的前世今生,美琴最懂。」「是啊,站在老舊的巷弄裡,即使像是一個歷史時代過去了,總還是可以感受到生命的脈動。或苦或甜,都在生命裡註記了。」「說得真好,」馨馨說,「我們不知不覺也活到老是回憶過去的年齡了,一直在捕捉過往記憶的殘片。我和妳的成長環境大不一樣,自從上次妳帶我們漫步號稱台北最美的青田街之後,我對於這種巷弄文化,也興趣得不得了。」
「當然所謂的巷弄,並不都是這種靜謐充滿綠意與濃濃文化氣息的日式建築。像今天走進這一條巷子時,我看到有一家應該是翻新設計的唯美玻璃屋景觀餐廳,呈現令人著迷的簡約之美。我相信台北這一區,一定有更多老街新貌的巷弄,美琴對老屋活化與創意魅力的巷弄新文化,比我們都熟悉,下次能不能找一處文創熱點?也許我們可以先逛逛書店、藝品店,再吃飯。」馨馨熱切地說。「我贊成,」雅君彷彿在黑暗中,看到一支溫暖的、燃燒著的燭光向她召喚,飄忽的靈魂像是在荒原中終於找到了目的地,感動地說:「今天這個聚會,讓我像吃了一粒大力丸,精神百倍。原本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深陷泥淖,奮力想邁出泥淖,誰知道連鞋子都深陷在泥淖裡頭拔不出來,妳們知道那種感覺有多可怕嗎?現在才明白,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困難處。
今天我學到很多,至少學會謙卑與感恩,回去可以繼續奮鬥了。謝謝妳們把幾乎與現實脫離的我拉回來……」「先找好印傭,慢慢妳會揣摩出一套與妳公公相處的方式的。」美琴說,「需要幫忙就說一下,我們都在。」「是啊、是啊,就這樣說好囉。」馨馨說。雅君乖巧地點點頭,看了看手錶,有些不捨地說:「時間過得真快!差不多了,我該回家了。」「我也出來了大半天,乾脆大家一起走吧。」馨馨說。「好啊,我找好地點,再通知妳們。」美琴答應著。三個女人收拾好,邁出靜謐的咖啡屋。穿過長巷,前面就是車水馬龍、熙來攘往的塵俗了。(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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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kakuma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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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 四月一日
上班,下班,吃飯,睡覺……
上班,下班,吃飯,睡覺……
上班,下班,吃飯,睡覺……
「想找個妹子當一天的女朋友,價錢可議~」
無聊在看手機滑到了一則貼文。
「這人是笨蛋嗎?那有人會理你這種事啊…」 我微笑著看這的貼文,按下回覆的按鈕。
「……如果是今天的話,我有空呢 (´∀`)♡……」
到了約定的地方,撥通對方的手機,果然接線的就是一個中年男人。不意外,很平凡的大叔。
「我以為妳開玩笑呢,沒想到妳真的來了,畢竟今天……」
「誰跟你開玩笑,不喜歡我可以回去喔。那今天吃飯逛街是你請我的對嗎?」 沒等他說完,我打斷了他的說話
「當…這當然的」
我的突然,讓他有點不知所措的官式回答,看著他緊張的表情,我有點微笑了出來。
「如果想要帶我去休息,可是另外收費的唷~」
說著就把寫有數字的字條放到他手心中…然後拉著他的手 :「走吧男朋友,要和我去那玩呢~」
走在路上,我緊緊的抱著他的手臂,讓胸部壓向他的手。走進餐廳內,挑了個座位,他坐在我的正對面。
「坐那兒會看得比較清楚嗎?」 我看著他的臉問道。
「欸,什麼?」 他表情顯得莫名其妙,然後我指了指自己胸口的那乳溝。
「才不是啦…」
「坐那兒才看不清楚呢!」 我移向他身旁的座位,把頭依在他肩膀。
「這兒就清楚多了,不是嗎。」 我刻意擠壓一下讓衣服領口更開,讓他視角看得到內衣。
不久,餐點到來,我抬頭看著他 :
「喂喂,男朋友~」 然後指一指自己的嘴
他笑著把餐點餵到我的口中。喔,一直繃緊的他,原來會笑喔。
午餐後,他說能不能陪他看電影,平日並不想一個人到電影院看。
走在電影院的路上,直到電影開場前,他一直跟我聊著,我完全聽不懂的歷史人文,但這刻的他在微笑著,這是他自信的時光吧。
開場時間到了,真沒想到…是動畫片。
我們進院內坐下,我拉起座椅中間的手柄,直接倚在他肩膀上,此刻的他,正全神貫注看著他喜歡的電影。
「我說,你不打算趁燈光幽暗的時候,搭一下我肩膀嗎?」 我輕輕在他耳邊說,然後把他的手繞到我的肩膀上。
我好像有擾亂了他看動畫的興致,他不再那樣專注,我靠著他的胸口,他搭著我肩膀的手,撫摸了我的臉頰和頭髮。
我用雙手抓著他在我撫臉的手,壓向自己的胸口。
「不要介懷,可以嗎?」 我抬頭在他耳邊說著。
他手變得僵硬,連手指也不再亂動,只放任我捉著他的手,在胸上壓著。
「對不起我打擾了你呢~」 我輕聲抱歉,他搖頭似示意沒事。
然後我把他的手,由領口放入衣服裡,放到內衣中,我閉著眼,一種暖暖的觸感在胸口化開…啊胸口好暖……
等到我再張開眼時,手已經不在了,電影也完結了。
「我挑錯電影悶著妳了嗎?」 他尷尬地問
「沒喔,只是你的手太暖呢。」 我向著他微笑,他又變得不知所措了。
「那個,妳是可以和我去“休息”一下嗎?」
「是呢,字條不是有給你了嗎?」
他尷尬的低頭看著我:
「那…那你有累了嗎,不如我們去“休息”一下……」
他說話音量越發越小。
「那你得要牽著我的手過去,我才會答應你呢…男朋友。」 然後我把手伸出來。
整天都是我挽著他的手,這次換他牽著我,走到附近的酒店。
進到房內,我想一洗身上的汗味,就讓他在床上等著,自己去澡室梳洗。淋浴到一半,全裸的他突然開門進來,把我推到牆邊,然後彎下身體就親上我的嘴舌吻起來。
他把舌頭伸進我的嘴內,我呆了一陣子才懂反應過來,舔著他的舌頭,也把舌頭伸進他的嘴內。
他激動地舌吻了我很久,才把我放開,然後大家的動作都停住了,我臉變得好熱,心內希望不是臉紅所致。氣氛變得很沉靜,除了淋浴的水聲,誰都沒有發聲。
沉默了一會,我抬頭看著他,是的,他比我高大出許多,我雙手勾著他頸,把胸貼著他的上腹,向他說:「你是這樣衝動的走進來,能不能請你衝動的繼續下去呢?男 朋 友。」
我貼得更緊,胸更用力的壓著他,提起腳跟向他親上去。但這時我的上腹感到奇怪的異物感,親過他後向下望去…!? 這大小,也太不妙了吧…
這樣被他下體掃過上腹後,我私處不由自主地,充滿了準備性交的液體。
我擦乾身體後回到床上躺下,他手能佔到我半個乳房,就這樣用雙手把我的雙乳推向中間,然後他把臉埋在中間吸,手指還不時刺激我的乳首,讓我不由得輕叫了出來,良久後他把手指移向我的下體,打算性交前幫我前戲。只是在他摸到後,我別開臉不敢看著他,並告訴他 :「其實我準備好了…」
雖然說身體早就準備好了,但我卻把雙腿夾緊緊的,並且一直在發抖。什麼都還沒發生,但下體一直傳來麻痹的感覺,下體好像在期待接下來發生的事一樣,讓我不得不把腿夾緊以減少這麻痹傳來的不適感。他看我在發抖,試圖以撫胸和親咀來讓我安定下來,為了不丟臉我試著放鬆雙腿,讓他拉開。可是雙腿被拉開後,那麻麻的期待感又傳來了…直到他把粗大的放到洞口之前頂著,一股麻痹感上到後腦門,等等…這是快感吧?不是高潮吧?只是快感吧?
這是我第一次被陌生的男人插入,然後他把那粗大的慢慢挺進我的體內,感覺變得更混亂了 - 一種脹大下體的充實感,每一次進出都伴隨著傳去後腦門的感覺,數次進出後就有更大感覺傳到後頭。
我用雙手掩著眼和臉,留下口在發出平日沒有,奇怪的叫聲。被蹂躪著的是下體,可是一片混亂卻是後腦,小穴每次被脹滿磨擦的快感,都讓後腦被酸麻感覺衝擊。這種無法分清快感還是高潮的感覺持續了不知道多久,我才感覺到他親我的嘴舌吻了我。我把手由臉放開,他拿著紙巾輕拭我臉上的眼淚和嘴角流出的唾液。
他其實還沒有射出來,指示著我趴在床上屁股向著他,這姿勢讓我有點羞恥,但經過剛才後,他終於站在約會的主導地位之上,我只想聽他的。
我就好像四腳動物一樣趴在床上,下體傳來那粗大棒在找尋入口的感覺,隨著一下用力的挺進,小穴再次傳來脹滿磨擦的快感。
被一下又一下的進出,我被他用這羞恥的姿勢弄上高潮,我也在高潮中呻吟著,當我抬起頭時,剛好看到正面的鏡子,鏡中的我被中年大叔由後插入,乳房在前後擺動,臉上泛紅的在呻吟。 那股麻痹感再次襲擊後腦門,分不出快感還是高潮,分不出快感是在小穴還是後腦,我思想一片混亂的在發出奇怪的叫聲。然後我上半身失去力氣,倒在床上,翹著屁股放任他在身後蹂躪著小穴。
最後他把我反過來,重新壓著我的身體,親著我的嘴,一番使勁後在我的體內射進套子。
他把肉棒抽出來時,我辛苦撐起身體,請他坐在床邊,我跪在他的肉棒前,幫他把套子脫下來,然後把沾著精液的肉棒往口裡送,舔走沾著的精液,也吸走棒內殘留的…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做至這地步,也許就是一種儀式感,讓心理平衡一些吧。
清理都完結後我到淋浴間梳洗,被蹂躪過的身體,連站起身時還殘留有異物感…
「那個……我要走了,明天還要上班。」 穿好衣服後,我跟他道別。
「妳要上班的喔?」 他似乎有些驚訝。
「是呢,日復一日的。」 我們一問一答。
「等一下,我把錢拿……」
也是沒等他說完,我親上去打斷了他的說話。
「我給你的字條,你能拆開書釘看一下入面的內容嗎?」
他拆開字條的書釘看入面的內容,再次展露那不知所措的表情。
我再次親他一吻,然後站起身回頭微笑
「我開玩笑的,愚人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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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ttleyy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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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約的成長-5】
媽媽一對碩大的乳房擁到我的面前,無比柔軟的觸感透著奶香,我被埋在裡面覺得有些呼吸困難。粉嫩的乳頭被放進了我的嘴裏,小巧精緻像顆櫻桃,舌尖可以清楚感覺到它的堅硬挺拔,我下意識的吸吮起來發出噗吱噗吱的聲音,奶水慢慢滲出逐漸淹沒了我的口腔,嘴角溢出了些許,也像是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
睜開眼睛,見到了吊在頭頂的有著七彩繽紛小動物的床掛玩具緩緩旋轉著,「是夢……」說著的同時我往自己的下身望去,只見股間的地方特別突起,朝氣蓬勃似的,想要站起來但被尿布壓了回去。想起昨晚半夢半醒間,媽媽把自己暴露的乳房遞到我面前,而我像個找奶的嬰兒一樣很自然的就吸了起來,現在嘴裡還殘留著昨晚的奶味,有些黏膩。「所以才做那種夢嗎…太糟糕了…」我感覺到自己的耳朵都紅了。我拉下睡衣的拉鏈,勃起看起來更明顯了,我閉上眼睛想像剛才在夢裡的情景,媽媽的那對乳房,舌頭在口腔內來回舔拭回味著媽媽的奶味,右手往尿布伸去上下來回摩擦,「嗯!」不自覺的嬌喘一聲,被尿尿浸濕的吸收體一直都是這麼舒服,我翻過身拿了枕頭墊在下身,想著乳頭在舌尖像在挑逗的硬挺觸感,我擺弄著腰身不斷地摩擦枕頭,「嗯…嗯…嗯哈…哈….」陣陣呻吟,尿布跟著我發出激烈的啪沙啪沙聲,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嗯嗯嗯嗯嗯!媽媽…哈哈…媽媽…」最後,「嗯!」我射精在自己的尿布裡了,感覺到自己黏稠的精液沾在龜頭上,高潮後的暢快讓我無比舒適滿足,但同時也有一些罪惡…雖然我跟惠子媽媽不是真的有血緣關係…但是意淫比自己年長的女性,如同母親一般照顧我的人…這樣真的是可以的嗎?
「約!」正當我在苦惱時,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嚇了一跳,是理君哥。我的心臟跳得飛快,心想哥哥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他看到了嗎?哥哥緩慢的走向我,來到嬰兒床邊俯視著我,我躺在床裡不敢看著哥哥的眼睛….「早安啊約!」哥哥面帶微笑的說,「早…早安」我則是很心虛,他伸手把我從嬰兒床裡抱出來放到尿布台上,「寶寶尿好濕呢!來換布布吧!」「今天也要包尿布嗎…?」我展現一絲抗拒,「會尿床的寶寶怎麼能不包尿布呢!」「嗚…」哥哥從一旁裝有五顏六色圖案的尿布櫃中抽出一片,粉紫色的,上面有搖搖馬圖案,很女孩子氣的尿布。「媽媽呢?」「她在樓下忙今天幼兒園還有遠足的事,所以要我上來幫你一下。」哥哥的口氣一如往常也沒有多問些什麼,我想他大概是沒有看到才對。「遠足?」我眼睛一亮「嗯!今天要去幼兒園幫你辦歡迎會、認識新朋友,再和大家一起去遊樂園遠足喔!」我心裡雖有些困惑,但聽到要去遊樂園玩還是很期待。我放鬆心情讓哥哥替我換上新尿布,正當哥哥拿濕紙巾幫我擦拭小鳥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套了上去,我抬起頭查看,發現哥哥竟然給我戴上了貞操鎖!「哥哥你在做什麼?」我既驚訝又不解可能還有點生氣,「你剛剛自慰了吧?」我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原來哥哥都看見了!「我…我…我沒有…」下意識地說了謊「沒有嗎?那你布布上這些是什麼呢?」「那是…嗚…」說不出話來,「不行喔!小寶寶怎麼可以自慰呢!而且還說謊!這樣不乖!」「我只是!只是….」我說不出來,怎麼能說我是因為夢到媽媽的乳房感到興奮才自慰的呢…「壞孩子就要懲罰呢!你知道規矩的吧!」「嗚嗚…人家不要」我因為無法反駁,只剩三歲小孩的詞彙量抵抗著,「聽好囉約!寶寶只有在大人的允許和監督下才能自慰,自己是不能的喔!就算再想也都要先經過大人的同意才行知道了嗎?為了懲罰你讓你記得,你都要暫時戴著這個貞操鎖才可以喔!」「嗚嗚嗚…不要不要…」我不斷啜泣,「咔嚓!」哥哥把鎖套好並鎖上,然後將鑰匙收了起來,接著他又迅速幫我包好尿布,選了一件中性的水手服、小短褲、水手帽還有小蝴蝶結的襪子給我穿上。
哥哥帶我下樓,下樓時感覺小鳥緊緊沉沉的讓我很不習慣。我臭著臉來到一樓,見到媽媽在廚房忙碌,媽媽看到我便朝我走了過來,捧著我的臉溫柔地說「怎麼啦?小約怎麼在生氣呢?」媽媽的眼睛望進我眼裡,她把鼻頭靠在我的鼻頭上輕輕蹭了兩下「別生氣了寶貝,你今天這麼可愛!小水手耶!等等我們還要去遠足呢!氣噗噗就沒辦法玩得開心了呀!」說完把我擁入懷中,我被媽媽抱著也不知道為什麽就真的不再生氣了。吃完早餐,準備搭車去幼兒園,來到車旁,哥哥打開了後座門,我看見椅子上有一個安全座椅,但是體積大上許多,剛好適合一個成人入座。「上去吧約!」哥哥一副那是我專屬座椅的口吻,「咦?坐這個嗎?」「嗯!寶寶搭汽車都要坐安全座椅的啊!」「我不是…」我正想要出口說自己不是寶寶,但看看包著尿布的自己又覺得沒有立場說不是…於是我坐上安全座椅,大小很符合我的身材,坐起來很舒適,哥哥替我扣上安全帶,拿了我的安撫小兔兔給我,他關上了車門和媽媽在車外講了些話,因為隔著玻璃,我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約起床的時候晨勃自慰了,我就順勢幫他戴鎖上去了。」「這樣啊…難怪這孩子剛剛臉這麼臭,他應該很不情願才對。」「嗯,不過他一開始是先說了謊,我跟他講了寶寶的規矩,然後說這是不乖的懲罰,他就還是讓我戴了。」「知道了!謝謝你啊哥哥!」媽媽和哥哥分別坐進了車裡「出發了!」媽媽很有精神的說,接著就開車載著我們往幼兒園的方向駛去。
大約開了十五分鐘,來到了一間幼兒園,一間再普通不過的,上面寫著OOO私立幼兒園。因為是週末放假的關係,不見小朋友們來上學,但是戶外仍然停了幾台車。哥哥幫我解開了安全帶,下了車,媽媽牽起我的手說「等等要有禮貌喔!」便和我一起走進去。一推開門,明明是放假的幼兒園,教室內卻充滿吵雜。只見兩女一男在地上嬉鬧著,旁邊坐著四個大人正在聊天。但是…在地上玩耍的人也不是真的小小孩,他們…他們年紀似乎跟我差不多?然而他們的穿著打扮一點也像不是一般青少男女會有的樣子,大家的衣服都粉粉嫩嫩的,不是蕾絲小花就是滿版的卡通圖案,一個女生嘴裡還吸著奶嘴…往他們的下身望去,那有些鼓起的樣子,不出所料,他們都包著尿布,就和我一樣。「妳來啦!惠子!」一個女人打招呼走了過來,其他人也跟上,「不好意思我們遲到了!」「不會啦!大家也才剛到不久!」另一個女人開口,「哎呀!他就是小約嗎!?好可愛啊!」其他人跟著附和「真的好可愛呀!」大家此起彼落的說著讓我感覺有些緊張,我躲到媽媽的身後,一手緊抓她的衣角,一手拿了兔兔吃了起來,還漏了一些尿尿…「你好啊小約!」一個蓄著小鬍子的男人向我打招呼,「快打招呼啊!小約!」媽媽拿走我嘴裡的兔兔,我望向媽媽再望回眾人「你…你們好…」聲音輕得像鴻毛,「不好意思,這孩子很怕生。」媽媽替我圓場道,「沒關係啦!小孩子嘛!相處一下就會熟了!」「誒這不是理君嗎?!好久不見了!長這麼大了啊!想當初你也是跟你弟弟一樣包著尿布的小寶寶呢!」另外一個男人笑著這樣跟哥哥說,「哈哈!別挖苦我了小輝爸爸!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我已經長大了!」我聽著驚訝又困惑,三年前的理君哥和我一樣也包尿布嗎?也就是大哥18歲的時候,有這種可能嗎?「孩子們也過來打招呼吧!」緊接著大人們各自呼喚了在一旁地板玩耍的少年少女們,大家都圍了過來,我很難不去注意裝飾在他們身上與他們的年齡有所衝突奶嘴和圍兜兜,「嗨!」「你好!」「哈囉!」三個人都友善的對我微笑。媽媽依依像我介紹了,其中的男生是十四歲的輝,跟我讀同一所學校的國中部二年級,今天他是跟爸爸媽媽一起來的;再來是和我同年也和我讀同所學校的女生,17歲的緒,聽她說她就在我隔壁班而已,對我的臉有印象,我則是一點也沒有,看來我在學校還是太邊緣了…緒今天是和媽媽一起來的;最後一位女生名叫安,今年24歲,她是和她的男友文先生,那個蓄鬍的男人,也是這所幼兒園的負責人一起來的,但是安卻稱文先生為「爸爸」,並且在他面前的所言所行都像個小女孩一樣。後來我從哥哥那邊聽說,媽媽和文先生是舊識,他和安的關係是個人的嗜好,是一種在國外稱作DDLG(Daddy’s dom little girl )的關係,當然當性別置換以後也會有不同的稱呼,由於自己開了一間幼兒園,所以他在週末會提供自己的場地供其他有著相同興趣愛好的同好們聊天聚會。
「好了!大家都打過招呼了!就先讓孩子們到一旁玩吧!等等有驚喜喔!」小輝的媽媽說著讓我們幾個「小孩」到一旁玩,「驚喜!」「是什麼驚喜?」「有禮物嗎!?」大家都高興得像三歲小孩一樣,我不禁懷疑自己真的來到幼兒園裡,「你們乖乖的等等就會知道了喔!」小緒的媽媽說,「好!!!」大家都很乖巧的答應了,「理君就拜託你照顧一下大家了!小約要跟大家好好相處喔!」媽媽臨走前這麼叮嚀我,「媽…」正當我開口要攔住媽媽時她就走掉了…我回過頭看向大夥,他們表現得都很泰然自若,小安和小緒在幫洋娃娃換衣服,哥哥幫著小輝一起在組著軌道列車,來到這裡我總是覺得很不自在,為什麼他們都表現的跟小嬰兒一樣呢?明明就不是啊!雖然現在穿著尿布的我好像也沒有資格說別人…但還是覺得好衝突好難接受,我走到一旁角落縮了起來醞釀一股慍怒。接著我感覺到有人朝這邊走了過來,���以為是哥哥,但卻是小緒,「你怎麼了?」我沒有說話「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就說出來啊!」好一段沈默………小緒只是坐在一旁玩著手指,我的思緒紊亂受不了終於開口「為什麼你們能那麼自然而然當小寶寶呢?不都是青少年了嗎?包尿布不覺得羞恥嗎?為什麼要這樣子呢?可以這樣子嗎?」小緒聽完只是默默放下了手指,恢復了少女的神情,用一種很嚴肅的口吻對著我說:「我因為尿床的關係包尿布一直包到十二歲,後來因為要升國中了,媽媽帶我去看醫生,透過藥物治好了尿床的毛病,但升上國中後因為課業壓力大有時候我還是會尿床,也可能因為單親的關係我比較自卑、沒有安全感,在學校人緣不好常常受到同學欺負…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學校,你在這裡看到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過去,你不也是嗎?我們都討厭長大,我覺得長大後的世界和人都變得好可怕好邪惡,而我只想永遠當個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小寶寶而已…國三那年,我終於受不了了,我哭著把這些事都告訴了媽媽,她說她很抱歉讓我經歷這麼不快樂的童年,她說不管我是如何她都很愛很愛我,希望我可以做讓自己快樂的小女孩。那天以後我就一直當寶寶包尿布到現在了,我很喜歡自己現在的樣子!雖然還是有現實要面對,但即便現實要我做個成人,當我回家我還是有媽媽疼的小女孩。當寶寶不好嗎小約?有人照顧呵護著你,你可以在他的保護下勇闖這個艱難的世界,我想沒有幾個人到我們這個年紀還有這樣子的特權了!」我瞪著的雙眼在小緒話語一落後跟著沉了下來,「對不起…我說了很過分的話…」「沒關係啦!走啦!我們一起玩!」小緒拉前我的手、領著我!加入了他們的世界!
「娃娃要搭火車去旅行!」「嘟嘟!」「它要飛去超級銀河宇宙!」「哈哈!!」我和小緒、小安、小輝都打成一片,「好!我們把軌道再蓋長一點!」哥哥興奮地說,突然間!教室內的燈都暗了下來,幾個人小叫了一下!接著有燭光從遠處端了過來,是媽媽捧著一個大蛋糕!其他的大人們都一齊唱著生日快樂歌!「可是媽媽…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啊?」我疑惑問道,「雖然不是你生日,但還是想慶祝當作是你的重生之日。你離開那個家來到這裡,讓我有機會成為你的媽媽,真的謝謝你小約!」雖然教室一片漆黑,但是透過燭光,我可以清楚看見媽媽的眼神真摯地凝視著我,我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來,想起了方才小緒的那些話:我是有媽媽疼的小孩,我有媽媽照顧呵護著我,我可以在她的保護下勇闖這個艱難的世界。淚水在眼眶打轉,「媽媽…媽媽….」我嘗試組織語言,只換來眼淚大滴大滴滑落「謝謝你嗚嗚…謝謝你…嗚嗚嗚…」我講的口齒不清久久不能自己,小輝爸爸打破凝重「吹蠟燭吧!」「是啊!吹了許願!」「眼淚擦擦吧孩子!」小安爸爸拿出手帕幫我擦乾了眼淚,哥哥在一旁輕拍我的背,待我比較穩定以後,「準備好了嗎?」小緒的媽媽喊「來!1!2!」「呼!!!」我吹熄了蛋糕上的十七字樣的蠟燭,大家紛紛拍手恭喜,媽媽放下蛋糕上前擁住了我,我雙手環抱住媽媽的腰際回應著,看見小緒對著我微笑。我對著蛋糕上的蠟燭許了大家都會許的平安健康的前兩個願,第三個願望雙手合十緊扣,用我最虔誠的心在心中默禱像是千萬遍,並衷心盼望它能夠有實現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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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memo-dkjd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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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成惡役千金》07
07.伊莉莎白是被大家所疼愛的孩子。
我在穿越之後取代了伊莉莎白的靈魂,並作為伊莉莎白‧斯圖亞體驗了所謂的公爵千金的生活。
每天都是一成不變的規律行程。
一早醒來,我的貼身女僕,安娜會進到房裡會為我打理外表,由於她挑的禮服我實在是看不出差異,最近甚至連問都不過問我,直接幫我換上衣服了。
接著在安娜在幫我整理頭髮的時候,一邊告訴我今天的行程是什麼。
今天要上什麼課,今天在哪有茶會必須參加。
課程內容一點也不輕鬆,小提琴、禮儀、社交舞蹈、刺繡、帝王學、歷史、政治學、外語等等,茶會也不是去喝茶聊天而已,作為斯圖亞公爵千金、帝國唯一的公主,每一次出場都受到大家的放大檢視,我必須比平時更注重我的言行舉止。
完全沒有周休二日這種事,可說是比我前世還是社畜的時候還慘。
連我這成年人都難以忍受的生活,卻是年僅八歲的伊莉莎白‧斯圖亞的日常。
偶爾還要被根本把女兒當空氣的父親用家族、���氏給訓斥、被母親當成跟丈夫吵架後的出氣筒。
伊莉莎白的房內也完全沒有關於興趣、嗜好之類的東西,我甚至不曉得她是不是喜歡演奏擺書桌邊的小提琴,因為當我閱讀她的日記的時候,我只看到她寫著「今天有小提琴課。」,而不是「今天拉著小提琴。」
這其中完全沒有提到自己的父母親——斯圖亞公爵夫婦。
「如果我是男孩子就好了。」
這可能是這孩子唯一寫上關於父母親的一頁。
下面還有其他更小的幾行。
「我必須更加優秀,比男孩都還要優秀
我必須跟皮耶爾殿下結婚,成為皇子妃。
我必須更加努力才行,這樣才能不愧對我的姓氏。
這樣父親與母親也許就會來看我一眼。」
我抬起頭,看著在一旁的安娜,她當然也跟著我一起讀完了伊莉莎白隱藏的日記,我看見她的眼角似乎泛著淚。
我從侍從與伊莉莎白的日記所得知的這孩子是完全不可能自殺的。
導致我判斷錯誤的原因,除了有伊莉莎白連對自己的日記也不誠實外……
我看著偷偷擦拭著自己眼角的安娜。
「安娜,你們所有侍者在我失憶後,是不是有什麼沒跟我說我?像是……我的父母。」
安娜顯得有些猶豫,難道又被下了禁口令嗎?
「我會假裝聽不到妳的自言自語。」
「不、不是的!這跟任何人的命令無關……」
「什麼意思?」
「這是我們、所有斯圖亞宅邸的僕役們所作下的決定。」
「你們覺得,今天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事實上,公爵與夫人本來就很少來找小姐您……若不是今日……」
嗯哼,我想也是。
「而且我們認為,等小姐身體狀況更好了,我們再說也不遲……」
「畢竟小姐您自從發生那件事,整個人徹底變了。」
我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那天也是……小姐落井的當天……羅絲說公爵與夫人也像今天一樣大吵一架……然後……」安娜開始泣不成聲,久久不能好好說話。
我看著她不斷的哭,忍不住開口:「然後我就被帶到夫人的房間訓斥了?」
「不,那天您被打得很慘,據說整個宅邸都聽的到您的哭喊聲。」
「但是我一點傷也沒有。」
「在您被找到之後,公爵馬上請了厲害的治癒師為您施展治癒術,並請醫生徹底檢查……可能那時候連夫人造成的傷也一起治癒了⋯⋯但小姐您卻完全沒有醒過來……」
所有的拼圖都完成了。
這一頁隱藏的日記估計是在事發前一晚寫的,那天伊莉莎白剛好負能量爆發後,寫下了日記又自己撕毀。但隔天公爵夫婦正好大吵一架,夫人也像今天一樣找女兒出氣。她在被自己的母親家暴後,最終她還是無法承受所有的壓力,於是隔天在用完下午茶後,便悄悄地跳入井中,她甚至完全沒留下遺書。
我在剛穿越的那幾日,曾把她的房間內翻個徹底,我也是在那時找到伊莉莎白的日記,但卻完全沒有找到任何類似遺書的東西。
那孩子可能完全沒有想留給其他人的話吧?
從頭到尾我都像今晚的家宴一樣,完全就是自己嚇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兇手。
「小姐,您可千萬別做傻事啊!您要知道您還有我們!」安娜突然抓住我的肩膀,不斷的搖晃我。
雖然我剛剛也被夫人邊哭著搖晃身子,但這次的對象卻是我最貼心的女僕。我看著安娜又哭又慌,忍不住笑了出來。
但她晃的實在是太大力了,我馬上出聲制止,安娜也立刻停下,而不是像夫人一樣完全無視我的抗議。
「謝謝妳,安娜……我沒事的。」我對安娜微笑,「還有也幫我謝謝班森。」
現在我才明白班森與安娜剛剛對我所說的話。
伊莉莎白是被大家所疼愛的孩子,只是她沒發現而已。
安娜看到我的笑容,忍不住破涕而笑。
女孩子果然還是要笑著才好看。
我滿意地看著安娜清秀的臉龐總算掛上笑容。
雖然事件水落石出,但日子還是一成不變的度過。
其中一個小改變則是我再也不必提心吊膽的生活吧,畢竟本來就不存在什麼兇手。
也因此我沒必要帶著鳥籠跑來跑去了,但安娜覺得小心一點也沒什麼不好,最近還開始思考要不要給鳥取個名字,安娜卻說:「取名字產生了感情後,要是牠真的吃到有毒的食物,爲小姐而死,您會感到難過的。」所以這隻鳥就繼續沒有名字的在我房間飼養著。
但相處久了還是難免產生了點感情,有時候跟牠對到眼,就會開始覺得自己拿牠試毒很糟糕、很過份,開始忍不住同情牠,牠的鳥生怎麼就這麼淪落到我手裡?這時安娜就會叫我不要再看了,還不如快點寫完家庭教師出的作業。
安娜似乎越來越像我以前的媽媽了。
另一個小變化則是在前幾天宅邸來了寶石商人,似乎是公爵特地找來的,很明顯就是要用來安撫妻女。
太好懂了吧。
本來我挑了一個上頭吊著超大藍寶石,鍊子上還有超多鑽石的項鍊,這一看就非常值錢。但安娜卻在一旁說了句:「這麼俗氣的項鍊,不能出現在斯圖亞公爵千金的脖子上。」
最後只買了一條安娜挑選的;上面鑲有跟伊莉莎白眼睛顏色一樣的紫水晶手鍊。我覺得非常的普通。據安娜所說,這條項鍊跟我的氣質比較符合。
但我還是覺得超大藍寶石比較好。
之後帶了這條手鍊所有人都說非常好看、非常適合我。
奇怪的原來是我嗎?
因為行程非常的規律,所以日子也不知不覺得就過了。開始覺得差不多要找個時間讓公爵同意我拜訪皮耶醬,逼他把遊戲劇情說出來,接著乖乖的等待女主角出現的那日,想辦法跟她搞好關係後,抱女主角與皮耶醬的大腿迴避可以讓我妹發出「好耶」的死亡。
最後,如果可以迴避死亡Ending,那我的下一個目標,便是可以跟皮耶醬取消婚約!雖然對手可是皇帝,但我可是穿越者,反正這種后宮作品的皇族都只是為了背景設定的裝飾,實際上讀者一看跟本是白癡家族,皮耶醬只是因為他是男主之一又是穿越者才可以避免。
皮耶醬真是抱歉,伊莉莎白的胸部是屬於我的,妳就去揉女主角的胸部吧!
最近也發覺每個侍者都在那晚的家宴後都對我更加寵愛,尤其這陣子安娜跟我的感情變的更好了。
伊莉莎白真傻,明明周遭有那麼多支持她的人,她卻完全看不清。
那種完全可以當成空氣的父母直接無視就好了,難怪僕人們會覺得這件事可以先不用跟我說。
唔,可是她只有八歲耶……我還是不要對她太苛刻好了。
而且夫人根本不明白啊,不必當繼承人多好~完全不用管事!
說到繼承人,查爾斯也終於在不久前抵達宅邸,他正式成為公爵家的一員,並改姓成為了「查爾斯‧斯圖亞」,但我到現在都還沒見過他一面,反正他的事也跟我無關。
又不是同父異母的姊姊,如果查爾斯是女的又長的很正,我可能會特地去找她喔,然後我要仗著我是妹妹的身份黏在她身邊。
本來這麼想的——
「公爵大人表示,為了歡迎查爾斯少爺的到來,今天晚上要舉行家宴。」斯圖亞宅邸的管家兼公爵秘書,班森‧史塔克特地來我的房間通知我。
公爵這這這大白癡!居然為私生子辦家宴,這完全就是在刺激夫人啊!
我才不要當夫人的出氣包!
「嗚~管家~我頭突然好痛喔,肚子也好像有點怪怪的耶~」
我在班森面前跪倒在地毯上,扶著額。
啊、公爵家的地毯果然材質真好,觸感真好,好柔軟。害我這前庶民都忍不住順手來回摸了幾下。
「小姐您沒事吧!」過保護的安娜緊張地飛奔到我身邊關心我。
安娜,我沒事啦,我只是不想參加什麼家宴才裝病……
「……小姐,夫人這三天要參加首都的貴婦舞會,現在也還在首都,所以不會回來參加家宴。」
我立刻站了起來:「我突然好很多了,剛剛應該是我的錯覺~哈哈,讓班森見笑了。」
「不,怎麼會呢,小姐關注自己的身體健康狀況是件好事。」班森對我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完全無視我剛剛拙劣的演技。
伊莉莎白,妳其實可以從班森身上找到父愛喔,他根本是完美父親嘛。什麼公爵就別管他,讓他跟他的查爾斯相親相愛吧。
「只是……」班森欲言又止。
「怎麼了嗎?」
「查爾斯少爺的個性有點……」
「哎,他怎麼了?」
「總之小姐請您千萬別把平民的話放在心上,您才是我們心目中唯一的公爵繼承人……那麼我先告遲了,不打擾小姐作準備了。」班森又再次話都不說完就離開了。
我才不想當繼承人。
還有查爾斯到底說了什麼?
我以後一定要禁止這個宅邸的所有人都不可以話只說到一半,有話就該好好地說清楚。
果然不論男性向還是女性向,每部作品裡的角色都很不喜歡好好把話說完耶。
於是我又再度承受了裝扮酷刑。女僕們這次又要我挑禮服,有鑑於我上次說了句:「隨便妳們。」反而讓她們更煩人,所以這次我隨手選了件粉紅色的,結果其中一個女僕以為我聽不到似的,悄悄地說:「這件很普通耶……」
那妳們為什麼要我挑?
當酷刑結束後,安娜幫我打開房門,班森早已站在那等著我,他露出和藹的笑容:「小姐今日感覺特別漂亮。」
管家的話讓身後的女僕們可高興透了,但我完全看不出差在哪,伊莉莎白每天的衣服都很華麗啊?臉也完全沒變啊?妝也跟平時差不多啊?飾品倒是每天都不一樣,伊莉莎白的珠寶盒非常滿,種類豐富,如果把這些賣掉不知道可以賺多少。
因為這次沒有任何壓力源,我帶著愉悅的心情前往公爵府的餐廳,跟上次一樣的大門,一樣的餐桌配置,只是夫人的位置是空的。
班森果然沒有騙我,夫人真的沒參加,太棒了。
另一個改變的是,我上次坐的位置變成一個目測十歲的男孩坐著,而我的座位變成在那個男孩的右手邊,他肯定就是查爾斯,伊莉莎白同父異母的哥哥。
查爾斯有著跟公爵一模一樣的褐色頭髮,瞳孔則是金黃色的,外表也長的非常可愛,完全不輸給我的未婚夫,長大後肯定也是個帥哥。
但這麼可愛的查爾斯的表情卻超級臭,一點也不可愛。
「貴族都如此不守時的嗎?」
這是我與我的哥哥第一次碰面,他所對我說的話。
上次家宴我也被夫人說了類似的話,只是沒這麼難聽而已……
我就不是故意的……誰叫女僕們又為了我的裙子跟髮飾吵起來,雖然我完全聽不懂她們在吵什麼。
我可是最守時的日本人耶。
「放肆!竟敢對伊莉莎白小姐如此不敬!」在我身後的班森忍不住大聲斥責了查爾斯。
對!罵的好!多罵他一點!
面對大人的斥責,查爾斯完全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班森。」公爵冷冽的視線從我身上移到我身後的管家,「查爾斯只是剛換了一個身份,還不熟悉措辭,請你原諒他。」
班森馬上向公爵道歉,而不是對查爾斯,想法一目瞭然。
公爵把視線回到我身上:「伊莉莎白也趕快入座。」
「是的,父親。」我乖巧地拎著裙襬,來到查爾斯旁邊的位置坐下。
見我坐下後,公爵對著我說道:「伊莉莎白,查爾斯在前幾日已來到我們公爵府,只是因為舟車勞頓所以先讓他休息幾日,現在才向妳正式介紹。」
我輕輕點頭,扮演好公爵的乖女兒。
「他就是我上次說的查爾斯,是妳的哥哥。查爾斯,這是伊莉莎白,從今以後便是你的妹妹。你們倆都是斯圖亞的一員,要謹記自己的姓氏帶來份量。」
又來了,我聽到耳朵都快長繭啦。
「哥哥,您好,我是伊莉莎白。」我對查爾斯露出甜甜的微笑。
我可是對伊莉莎白的外貌很又自信的喔,你有這麼可愛的妹妹真令人羨慕。
結果查爾斯馬上哼的一聲轉過頭,完全不給我面子。
這個臭小鬼!
公爵見狀也忍不住輕輕咳了一聲。
「總之,先送上餐點吧,你們兩個應該都餓了。」
公爵語畢,在班森的指揮下,美味的餐點一個接著一個的上桌,這次的家宴可不像上次那樣要擔心被毒殺,我可以好好地享用每道精緻的料理。
身旁的查爾斯可能沒見過如此豪華的晚宴,每上一道菜都可以看見他眼睛瞪的老大,天真的可愛。
好滿足啊~
上次沒能這樣享用真的是太可惜了~只是氣氛好僵,因為跟公爵還有查爾斯完全無話可說,就跟吃飯的時候跟經理同桌一樣尷尬。
最後上桌的甜點是蘋果派,外皮烤的金黃酥脆的樣子,上頭還有用櫻桃與鮮奶油做裝飾,空氣中散發了一股甜膩的味道。
我動起叉子,送入嘴中。
太好吃了~因為我不是甜食派,原本還擔心會不會太甜,但是內餡甜度適中,完全不覺得膩,還有淡淡的肉桂香!但不知道是不是肉桂的關係,好像有點苦?不過我也不是美食家,對這方面完全不熟悉呢。
我又立刻吃了第二口,身旁的查爾斯也一連吃了好幾口,終於有點孩子的樣子,看著小弟弟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忍不住在心底笑出來。
這種東西你以後可以吃到爽喔。
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注意到了一件事,我來回看了查爾斯與公爵身前的盤子,原來只有我的蘋果派上面有做裝飾。
喔!我果然被僕人們所愛著。
「今天的蘋果派難得已經為每個人切好?以前都是上完整一份的。」公爵突然對身後的班森如此說著。
是這樣嗎?完全不知道耶,畢竟我「失憶」了。
我又吃了一口蘋果派。
「呃?」
查爾斯突然大眼睛看著我瞪,並發出疑惑的聲音。
這臭小鬼怎麼了?
哎?
我的手,好像怪怪的……全身無力……
「伊莉莎白!」公爵突然對著我大叫著。
喀噹。
叉子從我手中滑落,掉落地面響起響亮的聲音。
查爾斯、公爵還有班森全都衝到我身邊,但我的視線早已模糊不清,只能靠著衣服顏色跟身高勉強辨識是誰。我感覺胃裡突然一陣攪動,於是趕緊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喉嚨像被燃燒一般的疼痛,隨即吐了一口血在我手上,我看見了鮮血順著我的手流到了身上,安娜為我挑選的紫色禮服沾滿了像紅酒一樣的紅色。
大家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清楚,腦內嗡嗡嗡的作響,連視線也已經模糊到根本看不清他們,只看到一陣白光。
——小姐您放心,沒人敢在公爵眼皮子底下下毒的。
在我失去意識前,安娜所說的話再次浮現在我腦中。
TBC
【後記】
說到惡役千金,下毒事件果然不可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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