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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俄明大学
cyberpapermusic · 2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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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ercoffeepatrol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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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ounknownpaper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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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ercoffeepatrol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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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微717549916#毕业证#成绩单#学历认证#回国证明 #安德鲁大学#andrewsuniversity#andrews #怀俄明大学#universityofwyoming#uw#wyoming #肯特州立大学#kentstateuniversity#ksu#kent #西弗吉尼亚大学#westvirginiauniversity#wvu#westvirginia #毕业证外壳#雅思#留学#留学生#回国#学历证明#文凭认证 #binghamtonuniversity#binghamton (在 Kent State University) https://www.instagram.com/p/CluuSOnvTQr/?igshid=NGJjMDIxMW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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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ceradior · 1 mon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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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birthday, J'onn J'onzz
他的生日(姑且这么称呼)其实是4月24日,当天我只在微博和AO3上发布了内容,现在我要把这篇生贺在这里再发一遍。就当成是存档吧,我不觉得有人会拿翻译器阅读……但以我的英文水平,很难把整篇文章恰如其分地翻译成英语。这是以闪点宇宙为背景的故事,接受的话请阅读↓↓↓
【荣恩中心】万用地球语
warning:闪点世界观,可能存在令人不适的描写,私设如山,ooc。
summary:1985年4月24日,火星与地球首次非正式建交。
chapter 1
火星上只有一种语言。人人都会心灵感应的种族不需要第二种语言——不可能产生第二种语言。隐喻,暗语,密码——在相互理解的瞬间,它们就变成了同一种语言。那是心的语言。这当然是令人自豪的天赋:在这广阔无垠而冷酷无情的宇宙之中,高等智慧种族说不上多,也称不上少,然而绝大多数都不具有心灵沟通的能力,非得用有声语言、肢体语言、信息素语言之类之类彼此交流不可。这在星际交往中带来了多大的弊端呀!多少误解,多少纷争,多少战乱,正由于语言的壁垒而爆发!然而这对于火星人而言,不过是与生俱来的感官的一部分。每个火星孩子出生的时候,最先“听”到的就是父母的爱与感动。不少人长大后还记得那种感觉,他们往往将其描述为“温暖的海洋”、“柔软的拥抱”,依个人的审美与喜好不同,还有可能是“黎明的玫瑰色”、“小心翼翼的太阳”、“毛茸茸的弧线”。火星并非没有罪恶与痛苦的理想世界,但相互理解让他们中大多数人更为友善、更善于理解与共情、更愿意相信他人。曾经,荣恩·荣兹也是这些火星人的一员。
他现在仍然是火星人。研究所里的每个人都会认同这个结论:这头身体瘦长、浑身无毛的绿皮怪物,当然绝非人类。
荣恩·荣兹是被买到这里来的,或者说,卖到这里来的。地球语言多奇妙啊!这两句话居然是同一个意思。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为了以防万一,荣恩·荣兹被关在一个形制复杂的铁笼里,这个笼子的构造分为最内侧的合金栅栏笼,中间的隔热层与喷火口,最外侧的储液层连接着高压氧气瓶。整个产品完全为确保内容物充分燃烧而设计,火星人就是那个内容物。印度人研究了他整整五年,发现的最大弱点仍然是最开始的那个——火。因此火成了最可靠的安全收容措施。
出发前,荣恩·荣兹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所有知情人员都被专门调走,因为他们缺乏抵抗心灵感应的专业素养,只有一些驯服而无知的研究员留下来。迈克尔·德萨尔若无其事地敲敲火星人的房门,通知他十点钟有一场实验,涉及部分生理指标的测量,需要麻醉进行,请他提前半小时到场。荣恩·荣兹早已习惯人体实验,只是应了一声,盯着电视机里的超级英雄剧集。
“那都是骗小孩的。”德萨尔说。他无法理解火星人对地球文化的偏好,这个时代最缺超级英雄——于是超英作品层出不穷。人们渴望被拯救——人,超人,神明般的存在,非比寻常之物。
“那也不错。”荣恩·荣兹若有所思,“我们也有传说与神话……但我们极少构建纯粹虚构的东西。你们的思维方式很有趣。”
“我想那是因为人类没有超能力——绝大多数吧,也不会读心术。想象力是弱者的庇护,一层隔绝了真实世界的壳,逃避真相的手段。他们躲在自己的蛋壳里,假装自己从未出生过,会有永恒的奇迹与英雄保护他们。”
他们紧接着闲聊了两句地球的虚拟作品,德萨尔推荐了几本小说后告辞离开,因为还有许多决策要等他下达。九点二十五的时候,荣恩·荣兹到了实验室,发现研究员换了几人,但他完全不在乎,这种人总是轮换个不停。他躺上病床,熟悉的不安涌上心头,丢失意识总是令人神经紧绷。麻醉医生是个性情温和的女人,她柔和的语调总让荣恩·荣兹想起自己的妻子。那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棕皮肤的女人请他放松,不要紧张,不然针头扎不进去——特质的合金针头在火星人绷紧的皮肤面前仍可能弯成铁钩——接着给他扣上手环式的麻醉泵。麻醉药安静地淌进血管,火星人盯着软管里白色的液体,相比人类,他对镇静药物的抗性强得多,因此失去意识的过程被拖得极为漫长:“你在这工作多久了?”
“八年了,先生。”女人平和地说。荣恩知道这是实话,他有时候就会这样干:把某人的思想扒拉开,一边提问一边倾听,并观察人类会在什么时候撒谎。观察结果总是十分有趣。他知道女人三十四岁,未婚,有一个生病的父亲,一个劳累的母亲,以及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比起长姐,她更像他们的父母。她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小孩,更不喜欢自己的家,但仍旧出于某种盲目的义务抚养弟妹、照料父母。得亏德萨尔确实出手大方,发的工资足够她安全无忧地养活一家人。但是话说回来,他从来不是什么大方的人,那双眼睛,总是精明、狡黠而市侩,毫不介意从别人身上割下两块肉称称斤两。
火星人的眼皮沉重地坠了坠,最后安然闭合。又过了一会儿,德萨尔走了进来,左右看了看:“他睡过去了吗?”
“指标一切正常,先生。”麻醉医生看了一眼仪器,微微躬身,“请问您……”
“很好。接下来就不是你们的工作了。”德萨尔摆摆手,“都出去吧。”研究员们面面相觑。但是他们都是非常本分、非常守规矩的人,所以他们一个字也没多问,顺从地离开了实验室。
德萨尔带着笑容碰了碰输液管:他的皮肤比里头的液体还苍白,整体泛着一种灰蓝色或是灰紫色,而且粗糙皴裂,没有体毛,导致他看起来像个怪物。不过,他的确是人类,至少他的DNA这样说。
“做个好梦,荣恩·荣兹。”他打开对讲机,朝另一头的人交代道,“麻醉起效,开始运输。”
麻醉药物是经过多次实验与调配的。火星人免疫绝大部分细菌、病毒、毒素,以及药品。阿片类药物对他既没有成瘾性,也没有任何镇痛效果。起初他们纯粹靠火来控制场面,让所有采样过程都像是发生在屠宰场,火星人尖叫着爆发出一连串黏连而震颤的音节,如同某种复杂管乐的声响,然而节奏相当急促,而且夹了十足的怒火,显然是在骂人。好在他们一个词也听不懂,包括再之后的那些:痛苦累积到一个地步后,那音调会软化下来,断断续续的连不起来,接近某种哀求。语言不通让火星人成为一头待解剖的动物,减少了许多研究人员的心理压力——他们虽然为德萨尔工作,但毕竟只是普通人——尽管他们私下里承认,火星人的惨叫着实叫人心里不好受。他们试了很多药物,最终研发了独创的复配麻醉药,配合足以麻死一头成年大象的药量,总算让火星人昏迷过去。
德萨尔是信奉万全准备的那种人。特种麻醉药的研发当然非他本意,也绝对不是为火星人减免些许痛苦,但这项研究最终允许他平安地把荣恩·荣兹送出去:经过六个半小时的空运以及一小时车程,荣恩·荣兹坐在了俄罗斯研究所的个人专属牢房里。他坐在一把完全不符合人体工程学的金属椅子上,呆呆地望着皮肤发红、满脸络腮胡的大块头白种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哪儿——他问:“迈克尔呢?”
俄国人嘴角抽动了一下。那是一个忍得很艰难的笑容。荣恩提高音量:“迈克尔·德萨尔在哪里?”
“这里是俄罗斯。”大胡子男人说。他的英语卷舌音很重,荣恩懵了一下——这时候他注意到环境的变化,异常的气温与湿度、奇怪的外国人均表明他身处异乡。他一下子理解了自己的处境,并且毫不迟疑地破口大骂。
遗憾的是,他要骂的人远在天边。俄罗斯人敲了敲玻璃,命令他安静一点。荣恩·荣兹的英语不算很好,印度语倒是上佳:他总是很有学习精神,而且很有语言天赋,能迅速依靠心灵感应建立词句与含义的链接。听力方面——整个研究所内只有所长德萨尔发音相对标准,大部分研究员都是本地人,说话仍然带着浓重的印度口音,他也习惯了这样发音;电视剧与电影又大多是美国人拍的。因此这句话他一样没能听懂。鉴于他骂的是火星语粗口,俄罗斯人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两次警告无效,俄国人拉下了窗边的闸门——牢房的四面墙喷出火焰,火星人惨叫起来。这就是人类与火星人的第二次建交过程,场景非常不体面,也相当不友好,充满了误解与隔阂。
chapter 2
那么,让我们来谈谈第一次建交吧:那得倒回五年前,也就是1985年。那是一个闷热的夜晚,俄德博士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他正在建造一部伟大的机器,并且坚信跨维度传输技术的成功将影响整个人类世界,怀抱着青史留名的期待与拓展科学边界的崇高精神,他热情洋溢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德萨尔要求他带来“其他世界的东西”作为成功的证明,而俄德野心勃勃,想要带来“活物”。在完成自己疯狂科学家式的幻想之前,他其实完全没有细想过要是真的外星生物——甚至外星人降临地球后要怎么做,万一他们怀抱敌意,科技水平远超地球,或是携带致命细菌病毒怎么办?真正目睹那个场景之前,他胸腔中只有纯粹的兴奋与喜悦,以及对未来的美好幻想。这里不得不提一句,要是他再过几年才研发成功,可能会对这个选项警惕些:当时流行的科幻电影中出场的外星人虽说与人类外貌大相径庭,却总是友好善良,还会被充满内乱与纷争的人类吓个半死。总之,他信心满满地按下了按钮。
他们还未为原型机命名。甚至,跨维度传输技术这个词也没有得到学术界的广泛认可:早在1954年,一位量子物理学家就提出了平行宇宙理论,这个概念就和量子物理这个神秘莫测的词一样,成为了科幻作品的宠儿。但假若谁宣称自己见证过平行世界,那一定会被人当成疯子的呓语,叫人笑掉大牙。绝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尽管因为连绵的战火,他们世界的民用科技比大多数平行宇宙的地球还低一些,但世界上从不缺乏高科技,只是它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譬如德萨尔。他招揽了郁郁不得志的俄德,获得了他的忠诚与智慧——可能没那么忠诚,这不是每个人都有的素质——但俄德毕竟不是个逆反的人,德萨尔为他提供食宿、实验室、助手、研究材料,离了这白皮肤的印度人,他上哪儿去找这样的好地方?
机器忠实地运转起来。在正式工作之前,它首先要经过一连串准备程序,以正确地构建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俄德博士紧张地把手插进兜里,好把汗水抹在衣兜内衬。有十几名安全人员站在他身后,更有两人一左一右地护住他,十几双眼睛盯着嗡嗡作响的机器,但仅有俄德博士一人陷于极度的紧张与振奋之中。
在机器运转的同时——同时,这词不太准确,时间是相对流动的,特别是跨维度讨论的时候——某个遥远的火星上,正举行着一场葬礼。一个火星人将灰烬扬起,让它们随着狂风与红沙一同离去,同时念诵起死者的名字。他没有选择使用心灵去呼唤,因为他们正是因此而死;他选择了使用有声语言,因为再没有人能倾听心声,只有回音能令他略感宽慰。这位幸运而不幸的火星人正打算研究一下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哭个半小时还是发呆,或是辱骂神灵和苍天一个小时,鉴于此刻所有事于他都失去了意义,因此他可以做任何事——的时候,他眼前一亮,又一暗。
这可是真咄咄怪事!火星人大吃一惊,本能地挣了一下:没用,他好像被塞进了某个极细的管子,压缩成一条长长的细线,并且迅速移动着。无形的管道压抑而狭窄,他呼吸困难,眼前发黑,恍惚间认为这是死亡。因此他放弃了挣扎,品味到某种解脱:赫隆米尔啊!爱之神,艺术之神,火之神——死亡之神!您终于垂怜于我,不独留我一人苟活于世!这个猜想当然是完全错误的。机器预加载了十分钟,正式运转了一秒钟后,火星人头昏眼花地出现在了传送区域内。
按设定的程序,舱门开启前要填充大量的麻醉气体,直到异星生物昏迷为止。若是它拒绝昏迷,那就得通入毒气,这是为了在场地球人的生命安全考虑。想法是好的,现实相当残酷:火星人只迷茫了一小会儿,在吸入一口高浓度混合麻醉气体后决定立刻离开,他反转自己的相位通过舱门,在机器外现形,有点恼火地跟面前的人打了个招呼——出于防止误会的好意,他的声音直接在俄德颅腔里响起:“这是哪儿?你是谁?我……”
俄德博士尖叫起来。他叫得无比惨烈,骇得火星人退了半步:我还什么���没做呢!
荣恩·荣兹是个火星人,这意味着三件事:一,他知道外星人的存在,不害怕未知生物;二,他善于变形,从不以貌取人;三,他有超能力,无惧与人交流沟通。而俄德博士是地球人。这意味着另外三件事:他叶公好龙式地憧憬外星人,真看到了却吓得连滚带爬;面容冷峻、绿色皮肤、脊背与手臂生着棘刺的细瘦人形不在普通地球人的审美光谱内;他是个年事已高、身躯脆弱的人类,遇上怪事的第一反应总是自保。结果是:俄德惊恐万分地从衣兜里掏出枪,本能地扣下扳机。他的手腕发颤,手指发软,子弹只打中了天花板,但这声枪响象征着一道命令:他的身后,负责保护他与处理外来物的专员抬起枪口。
“我没有恶意!”荣恩·荣兹立刻高呼,回应他的是连绵不绝的子弹。这东西虽然伤不到他,但打在身上还是有点疼的,故而他很快丧失了耐心,双目迸发红光,专员们被烧融的枪支烫得吱哇乱叫。而俄德博士像一个正统的疯狂科学家那样,只擅长制造烂摊子,不擅长收拾自己带来的超级生物。他瘫坐在地,好半天才凝聚起逃跑的力气,连滚带爬地缩到门口按下警报器,等待更多支援的到来。他们大大低估了外星生物的强度——也是因为没人对俄德博士的研究怀有信心——手忙脚乱地抛掷自己携带的武器。伟大的机器在第一发手榴弹后炸毁了小半边,俄德博士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叫。火星人被闪光弹逼退半步,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催泪弹和毒气弹都不适合使用,火星人动得又快,靠得又近。他们差一点点就输了:要是这样,历史就会永久性地改变。但混乱之中,有个专员惊慌地四处射击,一枚子弹击穿了维度穿越机器的发动机,液体燃料的部分汩汩流出,被火花点燃。那绿皮怪物猛地缩到墙边,发出一声惊惧的怒吼。那声音贯穿在场所有人的心脏与耳膜,震得他们脑壳隆隆作响,俄德博士尖叫起来。
“火!”他惊呼道,“这东西怕火!”
这就是荣恩·荣兹躺在这里的原因:他有恐火症。火是人类最容易获得的武器之一。在生理意义上,他当然比人类强得多,只是仅此一点就叫他在人类面前全无抵抗之力。曾经,在极度的恐慌中他失去了自控能力,杀死了几名专员,然后被赶来的支援人员用薄膜控制住;现在,他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因为升腾的火焰而缩成一团。
大胡子男人说了什么。他听不懂,也听不见对方心里的声音:毫无疑问,心灵力场抑制器。德萨尔的技术。既然他卖了自己,当然也可以打包卖一些技术。
在之后的日子里,他学会了俄罗斯语。这没有使他的处境好上半分:德萨尔把他放出来可不是因为他学会了英语或者印度语,而是觉得有火星人的自主配合更方便某些研究。荣恩·荣兹不理解如果无法沟通,语言还有何意义?为什么他念出了正确的单词,组织了正确的语法,表达了正确的意思,却没有人听得懂——没有人愿意听——没有人在听他说话?为什么他尝试交流,却没有得到任何回音,只得到暴力与更多的暴力?
如果德萨尔在这里,就会回答他:是没有意义的。巴别塔的倒下,意味着人类从根本上无法相互理解,更何况去理解外星人呢?
荣恩·荣兹不再想学习语言。他扭过脸躲避火焰,竭力蜷缩起来,不受控制地尖叫与挣扎:至少他确定,学会一门新语言救不了他。
chapter 3
特斯-亚当意识到自己在被某人拖着走。面部的拘束被取掉了,但他嘴里还残留着冰冷的金属味,以及血腥味:他自己的血。为了张嘴念出咒语,他做过很多次尝试,磨得舌头与口腔鲜血淋漓。那只手一下子松开了:你醒了?那就自己走吧。
声音是直接在颅骨内侧响起来的。他一开始以为对方说的是英语,但细细揣摩,却不是他所了解的任何一门语言。事实上,他好像压根就没听出什么单词,只是本能地理解了对方的意思。他困难地站起来,捂住自己空落落的右臂,唤起咒语才获得些许安全感:“你是谁?”
那是一头……一只——一个人形生物。个子比他还高,但瘦得多,浑身赤裸,灰绿色皮肤上不见一根毛发,沾了许多赤红的血。它转过脸的时候,露出一对分不出瞳孔与虹膜的红眼睛。它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是男性:“是我救了你,你该感激我,黑亚当。他们是这样叫你的吧?”
黑亚当的思绪有些混乱。他还记得可恨的印度人,冰冷的雪地,拿枪的士兵,穿着白大褂戴口罩的研究员,不记得这只绿色的生物是什么。但是他基本能确定对方说的是真的:那些俄罗斯人在惨叫。把他当成实验动物、超能力个体的研究员在惨叫,奔跑,然后变成一堆肉块,或者莫名地瘫软下来抱着脑袋尖叫。这座研究所已经变成了血腥的地狱,但他并不讨厌,反倒觉得畅快:他老早看这帮俄罗斯人不爽了。
“你也是他们的实验品吗?”
“我比你来得早多了。”绿色生物看了他一眼,“我来自火星。”
他简略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经历,许多地方寥寥带过,但黑亚当大致勾勒出故事的雏形:不幸的外星人流落地球,被人逮住做活体实验,为俄罗斯人的超能力研究贡献力量。他在这待得更久,受过更多折磨,他完全没详细描述人类对他做过什么,只是在虐杀人类时露出阵阵冷��。火星人扯出一个人的心脏,又把它放进另一个的嘴里,将两个人拧成一股让骨头发出刺耳的声音。那只绿色的手可以穿过人的身体而不留下一滴血,也可以不撕开颅骨就捏爆人的脑子。五根手指虚虚插进人脑袋里的时候,会让人发出怪异的嗬嗬声,然后撕扯抓挠自己的脸和身体,把脑袋往墙上地上撞。死得最安详的是开枪自杀的那些,他们被同伴的死吓崩溃了。荣恩.·荣兹笑得极为狰狞,扭曲的面容浮现纯然的快意,那是掌控局面的得意与复仇的狂喜。“你瞧,亚当。”火星人笑着,扯下一个不住求饶的研究员的胳膊,“非得这样他们才明白事理,这是为什么啊?”
“求求你……”那人嚎了几声,又被打碎几颗牙,只能哀哀叫唤,说话也含糊不清,带得卷舌音更为严重,“求求你,我错了,我没对你做过什么!我只是个助手……我很抱歉,求你放过我,我……”
“我也很抱歉。”荣恩·荣兹用火星语说,声音几乎是温和而谦逊的,就如同他过去一般,“我听不懂。”
荣恩·荣兹扭断他的脖子。
确认方圆几公里没有人类生命迹象后,荣恩迟缓地感觉到冷。狂怒与狂喜的热血褪去,冰冷而新鲜的空气抚过他的皮肤。他变幻身形,给自己造了身过得去的衣服,打量了一下旁边飘着的大块头:“你不离开这里?”黑亚当也杀了一些人,不过没他多,花样也没他新。
黑亚当静静地落下来。他直觉这就是自己最需要的援手:一个和本地任何势力都没有关联的外星人,一个力量强大的超级生物,一个同样仇恨迈克尔·德萨尔的人。他似乎无意结交什么人,却把自己救了出来。
“无论身份与意图如何,有一件事不会改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黑亚当说,“我是坎达克的国王,若你来到我的国家,我与我的人民将盛情款待你,将你当成最尊贵的客人。我知道你或许憎恨人类,正如同我憎恨德萨尔和这帮俄罗斯人。但是,人类并不都同他们一样狡诈残忍,我会向你证明,我们也可以是最忠诚的盟友。”他伸出手,等待火星人的反应。
荣恩·荣兹望向那双眼睛。特斯-亚当有一双坚毅的黑眼睛,现出十足的坚决果断,那是一双为了某物可以牺牲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眼睛。他轻柔地探入他的记忆,看见白皮肤的印度人与冻僵的女人,看见被屠杀的军队,然后看见坎达克。这个位于埃及与以色列之间的小国因自身资源而饱受外敌的折磨,在这个混乱的世道上仅靠国王一人勉力支撑。但荣恩一点也不关心石油。他几乎浑身战栗:那干燥的空气,卷着尘土的风,连绵的沙漠与玫瑰色的黎明——啊,那令他想起——
“好啊。”火星人露出一个极为得体的笑容,握住了坎达克国王的手,“我很乐意。”
*本文中出现的所有时间点与设定若与读者所知的历史存在冲突,请记住:这是一个发生在已不存在的宇宙的不存在的故事。
**在那之后,荣恩·荣兹意图占有坎达克,杀死了特斯-亚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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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sg-settings · 4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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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SG设定整合】社会背景 游戏机制 非主要NPC
社会背景
*捏他《1984》、20~30年代的前苏联(例如主色调)和其他第三世界国家的黑色历史。时间大概是原作的三十多年前,Fellswap的所有元素都来自20年代。
*故事线路与原作是一致的,只是某种程度上更为黑暗。
*人类与怪物爆发战争是在1900年之后。
 
*山洞口的东西不是怪物造的,是人类建造的。
 
*地底“不能看地表娱乐节目和书籍”,地底的书籍都充满了假话,对皇室和社会现状避而不谈。写出那样的稿子会被关进监狱。
*每个人都是平民,但每个人都是秘密警察。
 
*主要NPC(红酒、Undyne、Alphys等)都算是官员,官僚主义只是深入人心的地位差异,红酒是官僚主义的一个典型代表。
 
*民众们都不想离开地底,非常恐惧战争。
 
*普通民众的工资和日常补给是只有粮票的,粮、水、电、书、日常用品等基本生活需求都是用粮票获取。你战斗后会从小怪那里获得粮票,可以购买回血的道具(食物)等。但是他们可以在Flowey的秘密银行里把粮票换成Gold(金币)。Gold才是真正的货币,是官僚和上层怪物才能用的钱,真正的钱才能购买电脑、收音机、枪。可以在Catty/Bratty的黑市使用Gold。可能有反对派想通过粮票换金币来购买武器,但是那样的行为会被记录并秘密观察,同时那样的行为不太可能成功(这部分的内容在“Flowey”版块有具体解释)。
 
*劳改营里垂死的怪物可能被拿去给核心填炉了,将怪物的能量转移给核心。
 
*回音花每天固定时段有各种长篇广播,内容中心都是为国建设保卫怪物,很乏味。有监听功能,能储存路人谈话。你能选择性地查看这些谈话。
 
*Frisk死后核电站就被废弃了。
*整个热域都是火的军火工厂,大家觉得军火是一个维护安全的好东西。
*地下河是红酒和咖啡唯一能安心的童年回忆之地,女王为了工业化、为了交通便捷,下令把它抽干,抛弃漂亮的自然景色改造成铁路。
游戏机制
*怪物在触碰了人类的灵魂后会融合,人类的意志会占据怪物的身体。怪物会告诉你:
“人类本身就像是被他们灵魂操纵的躯壳,这大概是为什么人类灵魂能在身体死后一直存在,决心的力量可能远超乎我们的理解……”
 
*可以在对应原作的地方找到人类遗物,都可以查看。
 
*GE是你的决定,和任何一个孩子都没有关系。
 
*在NE/PE结尾,Asriel试图杀死羊妈。因为他看见Toriel拥抱了你,说想起了失去的孩子。Asriel就想杀了母亲说:
“怎么样才能成为我没见过的好孩子,你为什么从来不正眼看看我、不问问我的想法呢?不断缅怀死去的手足、拥抱那些残破的娃娃,却从不疼爱我。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奢求疼爱了,我将会是这个地底的皇帝。”
*NE里选择“仁慈”或者“战斗”,就能选择看Asriel国王结局或其他人当上国王的结局。(Asriel国王结局请看“Asriel”版块)
 
*在PE结局里不杀死Asriel,接下来Temmie会杀了他。Temmie说他很伤心很伤心,他死了之后附在他最好的朋友的遗物玩偶上,同时获得了重置的力量。每当自己看见某个怪物意外地或者悲惨地死去,他就会重置时间,但无论怎么做,那个怪物都会死去。自己现在已经失去了热忱和对地底的感情,感觉如同面对电子游戏一样了。反正一切都会重来的,大家都哪里也不要去了。
然后你重复问他很多问题,他最后说:“那么我为你重置最后一次吧,朋友。”最后Asriel在杀死Toriel的前一秒,被从遗迹赶来的Asgore一巴掌扇了出去。随后是PE结局的过场,Asriel吸收六魂变成了boss,被大家一起打败。
之后Toriel的眼盲也转好了。Toriel的眼盲是由于思念死去的第一对孩子导致的,她说生下Asriel后她渐渐失明,终于又遇到了长大的你。
 
*PE结局:怪物们多年来认为人类是功利、利己的生物,他们沉迷于收集金子财富并且用尽手段榨干从其他物种得来的好处……但你却不一样,你不在乎自己的HP和LV,自己的地位和力量,想要回家却未曾伤害过任何怪物…所以他们最终决定离开地底让Chara做外交大臣。然后他们发现地表那些战争的痕迹长满了绿植,遗留的热兵器都已经锈蚀、被遗忘。他们说:
“我们试着用人类的公投制度选一个新的领导人,但每个有投票资格的怪物都选了他们自己……所以现在我们没有国王和皇后了。”
非主要NPC
*在GE中杀光除了Muffet的怪物,店里的顾客都不会逃跑。顾客:
“你杀了人?小子?切,关我什么事…我只想在这里待着…”
 
*地底在红酒长大的过程中养大了三个人类,紫色灵魂、黄色灵魂、深蓝灵魂,同时还有另外三位人类,浅蓝灵魂、橙色灵魂和绿色灵魂:
→紫色灵魂是一个人类学者,帮助Gaster研究其他两个灵魂(背叛了另外两个人类),最后自己决心被榨干失去心智,变成了标本。他留下的装备是日记,内容是他帮怪物研究灵魂以求善终。
→黄色灵魂是一个人类军人、深蓝灵魂是一个芭蕾舞演员。他们打算逃走,最后被扔进训练场被红酒杀死了。红酒把芭蕾舞演员的腿打断了之后很困惑为什么她没有变成灰尘,就一直开枪,最后变成一滩肉了还是没有停止。黄色灵魂看到这种情况就疯了,自己开枪把自己打死了。
→绿色灵魂是和平角色,可能迅速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告诉怪物“我能做饭…!”这样生活一辈子老死在了某处。她留下的装备是俄罗斯旧式女生校服。
→另外两个灵魂没有具体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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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未完成的视觉图,来自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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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zzypanda2009 · 8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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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
人类曾经有个理想: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 人们为了她头破血流。她闪电般崛起,仓促见倒塌。用诞生为我们指明了方向,用死亡给我们上了最后一课。对中国而言,苏联可能不是一个好邻居,但他一定是一个好老师。
一战摧毁了四个帝国,打断了两个国家的脊梁;从他的灰烬中诞生了苏联。这个由劳动人民创立的国家,没有资本家,没有贵族。一出生就抵挡住了欧洲各国的围攻。在封锁中发展,靠着一个个五年计划,快速实现了工业化。用了20年的时间,从帝国主义最薄弱的一环,变成了欧洲第一大工业国。
在1929年到1933年的全球经济大危机时,只有苏联继续保持高速增长。而二战到来,苏联更是打垮了不可一世的德国法西斯。红旗插上柏林帝国大厦,解放了半个欧洲人民。二战结束后,苏联始终由浓烈的不安全感;原因是人口损耗太多,工业实力也不如美国。苏联迫切的需要安全屏障。就在这个时候,亚洲出现了一个4.5亿人口的社会主义大国。这个国家敢于正面抗击美国和联合国联军,并能战而胜之。苏联当时就惊呆了,面对欧美的围剿,居然有一个这么能打的兄弟。而且还是社会主义阵营的自己人。这是梦寐以求的盟友啊。苏联送了建国礼包 - 156 工程。
于是,人类历史上空前绝后的知识产权转移开始了。苏联除了给钱,给物资,还手把手教中国如何造,为何造。苏联把自己全体的工业体系,西方文明几百年的精华全部复制粘贴到了中国。将中国从一个落后的农业国,亲自太近了工业国的大门。
在那激情燃烧的岁月里,社会主义阵营,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的伟大创举。不仅发明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洲际导弹,还发明了人类历史上第一颗人造卫星。即便在70年代,那个中苏关系最恶劣的时候,面对中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的提案,苏联仍然带着其他国家投了赞成票。争家产时,屋里兄弟打的不可开交;但在资本主义敌人面前,我们永远是坚定的盟友。即使后面苏联撤回了156工程的专家,我们依然记得前期他们对我们的帮助。
90年代的我们,每当读起那段中苏蜜月期的历史,总是感动不已。那个时候,我们一起在篝火下唱着喀秋莎。 一起谈我们共同的梦想,为全人类的解放而斗争。80年代的年轻人,喜欢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书。多少人把保尔柯察金的那段话作为早期的个性签名: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当他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人应当赶紧的充分的生活,因为意外的疾病和悲惨的事故随时都可能结束他的生命。
Самое дорогое у человека — это жизнь. Она дается ему один раз, и прожить ее надо так, чтобы не было мучительно больно за бесцельно прожитые годы, чтобы не жег позор за подленькое и мелочное прошлое, чтобы, умирая, смог сказать: вся жизнь и все силы были отданы самому главному в мире - борьбе за освобождение человечества. И надо спешить жить. Ведь нелепая болезнь или какая-либо трагическая случайность могут прервать ее.
苏联火箭上天,航母下海,战术核弹开路,谁挡得住?那是的欧洲,就像昔年的南宋一样,一听到金兵耀武,马上就人心惶惶。赶紧谈和啊,秦丞相。相比于军事实力,苏联更牛的是他的意识形态。苏联是一个没有任何地理民族色彩的国名。他不是俄罗斯,不是任何民族国家。它不以一个民族国家而存在。他是人类历史上独一无二的,以社会主义制度为国名的联盟。意识形态是她的立国之本。
苏联始终宣称自己是世界革命的兵工厂。燃烧自己,拯救人类。在苏联的官方宣言里,从来没有把苏联人民的幸福作为终极奋斗目标。他们的终极目标是横扫世界全球犯,实现人类大同。苏联所代表的的注意传遍世界各地。从欧洲的工厂到南美的橡胶林,从亚洲的农田到北美的牧场,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有虔诚的追随者。
苏联强大的意识形态威力,让无数对手阵营中的精英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效力。美国和欧洲被苏联的情报系统渗透的跟筛子一样。这些间谍并不是用钱收买的,而是由大量支持共产主义的人自愿组成的。一个国家实力再强,也很难深入辐射到全世界所有地区。但共产主义是一种超越人种、民族、国家的信仰。不同国家、不同民族说的不同语言的同志们彼此握手,因为他们有着同样的世界观,愿意为同一个目标而奋斗。所以苏联的边界不在地理上,而在人心上。全世界无产者,都把苏联当做自己的希望。都在为把全世界改造成苏联而努力。为了苏联的核武器,无数科学家、政客冒着生命危险帮助苏联,就是为了实现那个美好的社会。他们相信,就算他们自己看不到,他们的子孙后代也会看到。
这种意识形态,强大到令美国胆寒。冷战之所以会爆发,就是因为美国和苏联这对人类现代文明的双生子走到了一个决定人类命运的岔路口。两个国家都认为自己的路线是对的,都认为自己有义务带领全人类走向光明。
为了证明自己的体制优势,苏联以苏东集团之力,跟美欧日三大工业中心整合的全球市场拼消耗。你有的,我也必须全都有。你没有的,我也尽可能要有。不仅军事上不能放松,科技上也不能落下。百姓生活水平还不能太差。否则你的社会制度就是落后的。
竞争之下,资本家不敢再肆意剥削工人。八小时工作日、双休日、医疗福利、养老福利等等。西方国家人民之所以生活幸福,就是因为苏联存在过。苏联强大的根基在于解放全人类的思想;在于为无产阶级打出一个新世界的决心。
当他选择了与美国进行帝国争霸模式之后,他就败局已定。那是美国擅长的领域。不要顺着别人的节奏;要把我自己的节奏去带别人的节奏。玩装备、比享受、拼媒体, 苏联怎么可能弄得过美国。西方有几十亿领地的人口供他吸血。有上百年的财团家族拖底。有几百年的贵族统治经验。当苏联把自己那跨越国家的阶级力量降维成国家力量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
冷战中的美国,甚至都不需要什么过分的宣传。只要展示自己的生活方式就行了。可口可乐、麦当劳、迈克尔杰克逊、希尔顿酒店等等。苏联人民的落差感就会非常强烈。自己是第一世界国家物产级的老大哥,世界的核心,但是眼下的自己连买点好的卫生纸都费劲。彩电一用就爆炸。一家五口挤在60平民的老楼里,和别人共用卫生间和厨房。自然而然就会发出疑问。他们需要我解放么?为什么我不能拥有这些?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如果解放人类,是为了过上我这样的日子,那解放人类究竟还有什么意义。这种反差感就像是一个三和大神教你成功学,你就会本能的嘲笑他。
苏联并不是被美国人打到的,而是因为苏联人不想要苏联了。苏联解体对于苏联百姓而言,就是一场大型的狂欢:我们不要大国崛起,只要小民尊严。然而事后证明,没有了大国崛起,苏联人民也没有获得小民尊严。一些为苏联奉献一生的老人,手中举着年轻时获得的劳动勋章,或者卫国战争中牺牲的丈夫遗物,向路上行人售卖,希望能换回点维持生命的食品。
人类文明不会忘记那个红色的国家。不会忘记苏联这个充满理想主义情怀的词汇。更不会忘记那千千万万个为了消灭法西斯,守护人类文明,摧毁帝国主义堡垒而奋勇杀敌的红军战士。苏联虽然不在了,但莫斯科列宁墓前依然摆满了鲜花。无名烈士碑前依旧烈火长燃。德国柏林的红军战士雕像依旧屹立。镰刀锤子红旗依然在东方一个古老的国家遍地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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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2016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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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妈妈的来信 + 日记(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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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为了避免泄露个人信息和隐私,妈妈与美国妈妈的通信在发表前都经过编辑加工。妈妈是XXXX,美国妈妈是XXX。)
Dear XXXX,
谢谢来信,谢谢你把我夸到天上,夸得我真感觉飘飘然高高地飘到了天上,真害怕从那么高的高处摔下来,摔个惨。
但害怕归害怕,高兴还是高兴。我这说的是大实话。能得到你这样的写作高手的赞扬,而且是真心的赞扬,怎么能不高兴呢。要是心里不高兴才是不正常、才是变态吧。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引用你的话——悄悄跟你说:你赞得我感觉太受用,太舒服了。我不觉得我这就是堕落。谁都喜欢听赞美,无论是真心的,还是半心半意,还是虚情假意的;这就是人性,我不需要为我的人性感到羞耻。
我知道我可以为得到你的赞扬而感到舒服,没问题。但我也知道,太舒服了也有危险。满招损,谦受益。一个人需要看到自己的强处和进步(否则会心灰意懒,难以持续勇往直前),同时也需要看到自己的不足和可以改进之处,不断谋求改进,不断追求更好,不断进步(否则便会原地踏步,甚至不断倒退)。
记得在这里读博时我非常佩服的一个教授多次跟我们说:我们看看我们认识的人就可以知道,就普通人而言,执着(perseverance)比聪明(smartnesss)能让一个人走得更远;太多的聪明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夸夸其谈,最终一事无成;那些看似不怎么聪明但执着的人不断向着自己的目标努力,大都最终达到了自己的目标。
我觉得他说得太对了。回想我的小学、中学、大学同学的发展,都证明了他所说的道理完全正确。我们当然不需要为我们的人性(如喜欢听到赞扬)而感到羞耻,但我们也需要知道人性是多面的,可以让我们不断进步,也可以让我们随波逐流,不小心就会让我们在不知不觉间不断下流,下滑,下跌,下作。
你是一个循循善诱的师长,说话听似、看似面面俱到,巨细无遗,无以复加,但你其实说话常常不说满,而是留出巨大的空白或余地,让我(以及你的其他学生)可以自己揣摩你的弦外之音、言外之意。这种言说方式我很喜欢,也让我感觉很有压力。
师长不提出具体的要求,其实就是以身作则使学生看到自己更多的不足,更多的欠缺。人确实是需要不断有压力才能不断上进,才能活出自己(成为自己理想中的人)。恰如我们必须要有血压,我们的血液才能流动起来,循环起来,让我们身体各个器官得到供氧,得到营养,让我们得以发育,成长,存活。
以上算是我读你来信的心得吧。
既然你是师长,接下来我也就用不客气,可以毫无顾忌、毫无歉意地提问题、提要求了。
你在来信中你盛赞我的文字,说我的文字让你想起以善于描写风景而著称的俄罗斯作家屠格涅夫。你的赞扬让我惊喜,也让我感到不敢当。我随即搜索了·、阅读了一些屠格涅夫的介绍。我想知道,我的文字究竟让你具体想到屠格涅夫的哪些风景描写?
你提到了张爱玲、钱锺书、鲁迅的好文章、好小说的文字都是字斟句酌,精雕细凿,无懈可击的。作为文学领域的专家,你是否可以向我推荐你认为张、钱、鲁迅的最好的小说(他们三人每人一篇就好)?
他们的最好的小说我要找来读一读,认真读。然后,跟你讨论。就像读和讨论《乞力马扎罗的雪》一样。
当然我所谓的认真读肯定还是粗略的,就像截至目前我读《乞力马扎罗的雪》一样。但因为有你在,有你的指导和解惑,我读起来肯定会比我自己两眼一抹黑地读要减少更多的粗略。我必须充分利用着你这个专家,I got to take full advantage of such an expert like you,哈。
又,你提到上个世纪上半叶,西方作家力图超越以往那种只是通过呈现人物的外在言行刻画人物的手法,直接通过呈现人物的内心来塑造人物,打造故事;这方面的佼佼者包括爱尔兰作家乔伊斯,英国作家伍尔夫。你可以提供具体的例子或片段让我看一看他们究竟是怎样直接呈现人物内心世界的吗?
我知道我这次提出的要求有些过多,但我想你不会太介意的。我早就感觉到你有一种分享知识、传播知识的激情,是最好的教师。我则是有强烈的学习欲望,而且还算是不太笨。所以,我喜欢问,你喜欢答。我们应当说是一种旗鼓相当,我们都能从我们的问答中获得快乐。我相信我对我们的这种教学相长的关系的判断是不错的。
你让我最喜欢的是你的思想开放的态度,your open-mindedness,不是自以为是,而是对自己、对他人的观点总是保持着健康的怀疑,愿意承认并宣扬别人的高见或论点的可取之处。我认为你的学问之所以可以这么深厚是跟你的这种学习态度和学术态度是有因果关系的。
你所说的我跟小男人之间的良性循环说得太对了。这些日子,小男人也对我们之间的良性循环感到惊讶,感到高兴,并为此给了我更多的甜言蜜语,拥抱,爱抚,亲吻,显然是有目的地维持和促进这样的良性循环。
你提出的女性有旺盛的性欲属于天经地义,无可指摘的观点对我来说真是醍醐灌顶,让我豁然开朗——作为女性有性欲,有强烈的性欲,怎么啦?男性可以有,女性就不可以有?
这话说得太对了。先前我总是在心底里觉得作为女性有强烈得性欲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传统的观念、耳濡目染被灌输的观念对人的影响太大了。假如没有清醒的认识,假如不把道理说明说透,很难摆脱传统观念的束缚,很难获得自由。
谢谢你的斩钉截铁的道理申明。非常感谢。
在写这通电邮的时候,兰州一个三岁的孩子因为疫情清零政策得不到及时医疗救助而死亡,以及河南郑州苹果手机iPhone代工厂富士康大批工人为了逃避清零政策带来的禁足令而出逃的事情正在这边成为新闻,但这些新闻在中国国内被封锁。看着在这些荒诞又残酷、残酷到荒诞的新闻,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这个奇妙的国家,当权者和独裁者而已为所欲为,不管人民的死活,人民没有发言权,只有听天由命。还能说什么呢?
再一篇新的日记,请批评和改正。
希望你们一家一切安好,
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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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3日   星期四   多云
早上,小男人又是在天不亮的时候硬起来,抹黑翻身上来,挺入,内射。然后翻身下来,躺在一边,手搭在这边的身上再睡去。这几天都是这样。
早上先起。做好早饭,再叫他起来。
叫他两声,他就应声而起了。一起来就精神抖擞,狗精神十足,一边穿衣服还一边贫嘴,说是感觉睡得很好,休息很充分,所以可以不费力地 “闻鸡起舞”。
不知他从哪里学的这个成语,也不知他究竟知道这成语是什么意思。他只是贫嘴,只是觉得好玩。
吃早饭时问他:他连续这么多天早上差不多同一个时间折腾一番再睡去,怎么回事。
——妈妈不喜欢吗?
——是我问你问题哪。回答问题,别啰唆。
——妈妈是说我有了一个规律了吗?多好呀,俨然成了习惯,建立了生物钟。妈妈不是说生活要规律嘛。这就是最好的规律不是嘛。
目送他精神抖擞地上学去,这边也精神抖擞地上班去。
今天在办公室又是一切顺利。时间过得好快。
下午早早把自己的一份工作做完。跟上司F打招呼要早撤退,他说没问题。再问他:我时常早早做完我的事情,时间长了,会不会给我添加工作量?
他说应当不会,添加了岂不是等于惩罚能干的人嘛。
有道理。
早回家来,把做晚饭需要的东西准备好。米饭做上,切好的鸡肉丁从冰箱冰室里拿出来解冻,洋葱和土豆洗好,到时候切了就能用。
小男人放学回来。例行的拥抱,亲吻。问他要不要陪这边出去走路。
——上了一整天学,也该放松放松,让脑筋松弛一下。
——好啊。
他放下书包,不说二话,一口答应。
——走路散步就是最好的头脑休息。不会走得很远,走到XXXX公园那边的山坡树林就回来。
今天一直是多云天。天色有时阴沉,有时明亮,但始终既没有下雨,也没有出太阳。
一路行来,一路观看继续变色中的树叶。
变得早的不是树叶枯黄,就是树叶脱落。变得晚的有的色彩斑斓。
色彩斑斓的是枫树,一棵树上可以同时有火红、金黄、碧绿,甚至一片树叶上也可以色彩斑斓。梨树的变色则是清一色的紫红。
小男人感叹今年的树叶变色比去年的好,但还不是最好。
——楼上主卧室窗外的那棵枫树今年有红色的树叶,比去年好看。去年只是金黄的叶子。但不如前年,红黄绿三原色搭配得真叫漂亮。
——不简单呐。想不到你居然还能注意这样的事情。
——妈妈也太小瞧人了吧。注意这样的事情又不需要什么高超的学问,高级的智商,眼睛管用就可以了嘛。还居然呐。
一时差点冲口而出跟他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注意和欣赏大自然和四季的变迁。
但转念一想又没说。不想增强他的气焰。
进入公园,穿过两侧是树林的谷地,走上树林山坡。满地的落叶。地面完全被覆盖。
小男人先看到一头鹿,在四十米外一棵大树下。这边随即看到不远处另外两头,个头稍小。
鹿悠闲地一会儿啃食地上的什么东西,一会儿抬头站立,一动不动,瞭望远方,像是在认真聆听什么。
和小男人驻足观看。
它们一边悠然悠闲地吃吃停停,一边缓步走动。个头大的那只再抬起头来瞭望,静听,然后抬腿小跑起来。另外两只也跟着跑起来。
它们奔跑的姿态好轻松,好优雅。跨越倒在地上的树木时腾空起跳,好似在空中飘。一两百磅重的身体,那么细长的腿,居然可以如此轻飘飘,神乎其神,令人叹为观止。
走下山坡,走出树林,再进入居民区。一段长长的上坡路。
到底是秋天了,一路走下来居然没出汗,也不觉得冷。不冷不热,最理想的走路天气。
——趁天好还是要争取多户外活动。别整天在家里,在学校里逮着个空就看手机,上电脑,瞎冲浪。多无聊呐。
小男人对这边不厌其烦的哼哼(谆谆)教导只是报以咧嘴笑,一副居高临下、不屑反驳的样子。
他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整天要跟他斗智斗勇。
从后院走回家。经过无花果树,发现又有两个无花果给什么野物吃了。一个吃得只剩下一个把儿,一个剩下三分之一。
当即决定把树上的果子全部摘回家。
本来是准备让果子在树上熟透再摘,因为完全自然熟透的果子跟蜜一样甜。但大自然自有大自然的安排。野物也知道果子成熟就会甜,所以捷足先登,先下口了。
到家进屋。这边直奔厨房去做饭,他直接去书房做他的作业。
土豆块切好,洋葱切好。鸡肉丁过油,加水,加土豆,洋葱。煮一会儿,再从冰箱里取出一块咖喱放进去,盖上玻璃锅盖,用小火继续慢慢煮。
咖喱的香味出来了,锅里的菜汁粘稠起来。再打开一个火头,烧一小锅玉米面粥。
半个小时多一点,晚饭就做好了。盛好饭,喊他吃饭。
他吃得很香,不断说好吃。
看他吃得带劲得样子,这边感觉好满足,好充实。
吃完饭,他要帮着收拾洗刷。跟他说不用了,这边自己来就好,算补偿今天他陪这边走路的时间。
他继续去做他的功课,这边洗刷收拾完毕,洗澡,上床。
抄起笔记本电脑上网,准备公司明天的工作。然后,从床头柜上拿起书来,再享受自己的文学阅读。
这些日子的生活一直是这样。很规律,很安逸。
大概这就是幸福了。平淡是福。
“乞力马扎罗的雪” :
It was evening now and he had been asleep. The sun was gone behind the hill and there was a shadow all across the plain and the small animals were feeding close to camp; quick dropping heads and switching tails, he watched them keeping well out away from the bush now. The birds no longer waited on the ground. They were all perched heavily in a tree. There were many more of them. His personal boy was sitting by the bed.
现在是晚上了,他已经睡过一觉。太阳落到山后,平地全给阴影覆盖。小动物在营地附近觅食,迅速低头,尾巴摇晃。他看着那些小动物离灌木丛远远的。那些鹫不再���在地上。它们都重重地站在一棵树上。现在鹫更多了。服侍他的男子靠着床边坐着。
小声朗读、来回读 。品味、品尝海明威的用词,遣词造句。海明威的叙事手法 。
典型的海明威的文体。所谓的电报体,telegram style,简短,简洁。只是第一句是时间交代,没有视觉形象,接下来都是视觉的呈现。
和妻子到非洲狩猎的主人公Harry,腿部被荆棘划伤,伤口没及时消毒处理,染上坏疽。坏疽在发展,死神在逼近。
但此时此刻,旧有的规律和安逸的生活好像是仍在继续。
小男人做完了他的事情,跳上床来。立即不由分说地给这边脱。脱光。
享受着他的拥抱,亲吻,爱抚,继续读自己的书。
他不说话。进入。进得熟门熟路,驾轻就熟,轻松愉快。
他做他的事,这边继续读这边的的书。
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规律,安逸。
抬眼看他。他跟这边对视,一脸得意和调皮的笑容。
——舒服吗,妈妈?
——嗯。
规律和安逸的抽送。规律和安逸的生活。
放下书,闭上眼睛。全心感受他的律动,他给予的快感。
上下轻抚、爱抚他。他的侧胁、后背、后腰,后臀。
“乞力马扎罗的雪” 中的语句 在脑海中回响,回旋:
It was morning and had been morning for some time and he heard the plane. It showed very tiny and then made a wide circle and the boys ran out and lit the fires, using kerosene, and piled on grass so there were two big smudges at each end of the level place and the morning breeze blew them toward the camp and the plane circled twice more, low this time, and then glided down and levelled off and landed smoothly and, coming walking toward him, was old Compton in slacks, a tweed jacket and a brown felt hat.
早晨了。早晨好一会儿了。他听到了飞机声。看上去很小,在空中转了一个大圈。侍童跑出去,点燃了火,用煤油,再堆上草,于是平地的两头就冒出了两大团浓烟。早上的微风把烟吹向营地。飞机再盘旋两圈,这一次是低空,然后滑翔下降,机身再拉平,平稳落地。老康普顿穿着宽松的便裤、粗花呢夹克、头戴一顶褐色的毡帽朝他走过来。
高潮感给他催动起来。
越来越有力的抽送,越来越强烈的高潮。排山倒海般的高潮。
——妈妈,我要射了。
他大声叫着,用力顶撞,顶入尽头。
随着他的大叫,尽情地大声呻吟。感觉到他在尽头的强力喷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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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zardlq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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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又到了年尾,时光就是这样,日升日落,四季轮回,不知不觉间就被偷走了一天又一天,从始到终。外面的天空时而澄明晴朗时而灰蒙阴沉,它的广阔本属于自由的鸟儿,但如今却只能用苍白来述说这一年。今年本来不想写总结了,但网络上还是有人提醒我这档子事,加之某宝催着年更,也就这么写了。 2022年的1月,元旦跟某人吃了个海鲜自助就算是跨年了,成年人的世界无非是吃吃喝喝,行行摄摄,精准防控下的上海某奶茶店成了全国最小的风险区,某人恰好去了那家网红奶茶店成了次密接,连带被封控在家,门口贴了封条,有大爷在门口守候,还有大白上门做了核酸,还好有惊无险,两天后揭去封条,像被压五行山下的孙大圣一般重获自由,但还是居家自我监测健康两周,用了好多年的飞利浦电话机终于更新成了步步高,同样用了好多年的外网电脑P键坏掉了修了修继续用还是没有更换…… 2022年的2月,YQ几年了,无论ZF还是单位总是倡导非必要不外出,建议原地过年,但我觉得春节就应该多陪陪家人,回家一趟很有必要,只想问什么叫非必要,什么叫砖家建议,谨慎起见还是没敢坐高铁,搭了一个顺风车折腾一天到家,贴春联、准备年夜饭、逛灯会、登青云山、柴汶河怀古、拜访妹妹新家,整个春节也算安乐祥和,家里添置了几件西洋老物件、装裱了几幅小画,把家收拾的更加文艺典雅了,月末去临港参加了一个重要的项目评审,没想到成了今年唯一一次的出差…… 2022年的3月,风声渐紧,超市和菜场的货架开始空起来,小区断续出现阳性,时解时封,初次用上了抗原自测,收到了单位送来的蔬菜大礼包…… 2022年的4月,浦东浦西以黄浦江为界变作鸳鸯锅的模样先后封控,但没说是封城,被封在家的日子里,有些无所适从,生怕什么时候就断粮了,感到了一种真切的生存恐惧,还好有我的团长我的团,团到了面粉、雪碧、白玉枇杷等略显奢侈的战略物资,解锁了煎鸡蛋饼、烙葱油饼等新技能,社会上微博上若干大事件,剧烈的动荡和不安全感,无尽的流言让人只想躲进小楼成一统,失去表达欲,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标书最后一次机会的最后两秒拍中了沪牌,也算百种压抑下的普大喜奔了…… 2022年的5月,继续封控在家,不再焦躁,慢慢进入安心改造阶段,为了对抗无聊、散漫、烦闷与虚无,强迫自己按照规律恢复生活和工作的秩序感,完成了山东大馍馍和糖夹子的手作试验,熬了猪油、种了小葱,吃到了时令水果杨梅和荔枝,全面提升了居家办公的效率,闲暇时间读了四书,想深入了解一下古典文化,接续传统,五经有点大部头实在读不下去,暂时搁置,启用了几枚新印,数易其稿,从孟春到初夏,着实不易,YT上观看了俄罗斯纪念卫国战争77周年的红场阅兵,感慨了一下苏维埃的宏大理想何以沉沦至此,月末看到了解除封控的希望,从三月份滞留的快递终于收到了,小区开始办理临时出入证…… 2022年的6月,突如其来的解封有点措不及防,疯长四个月的头发终于被收拾利索,给泰安诗词学会投稿了一篇七言绝句,被收录在公共号上��时隔数月终于在父亲节与某宝同框,终于可以正经去逛商场了,某人给买了ALLbirds的鞋子,不是很懂却很适宜,时隔半年,印章和装裱店的因素才收集齐全,卧室里挂上了一幅浅绛青绿山水,室内装饰暂告一段,太难了…… 2022年的7月,时隔数月,首次出去堂食,某人开着车,坐在副驾的我慌得一匹,陪某宝去了前滩太古里,本来想好好逛逛,结果买了几本书,喝了一杯奶茶就匆匆离开,强迫自己健身,跳绳太过剧烈,感觉不太适合,还是想仔细研究一下道教医学,以静制动估计也很好,用手持望远镜观测了超级月亮,画下了当日的月相图,感慨自己作为一名曾经的粒子宇宙学考研者居然没有一个真正的天文望远镜,久未临帖,试写行书,还是找不到感觉,去苏州河和复兴路的江边兜了一圈,感觉自己像一个驾着驽马的拙劣骑手游荡在都市的丛林里…… 2022年的8月,时隔四个月,终于结束居家办公回到单位上班,时封农历生日遇,某人加餐给点了外卖,送了几只荷花,感觉被自己瓶插玩坏了,集团公司廉洁文化征稿,获得二等奖奖品是一个九阳豆浆机,某人用电动推子在一个夜黑风高的辰光深一刀浅一刀的给自己理了个发,心有余悸,阳历生日当天签下了全新林肯Z,向往着远方的星辰大海,像博物学家一样生活,下班途中见到了很多久违的动物和植物,但蜗壳一直没找到,大抵前几个月被消杀殆尽了吧,陪老妈去了一趟徐汇滨江,面对滔滔江水,感慨了一番秋风萧瑟…… 2022年的9月,加了一个神交已久的博主,学习到了很多文人的生活趣味,入了古砖,种了菖蒲、插了灵芝、磨了如意、添置了竹鞭印章、枯木山子、鱼鳞水石、青铜水仙盘、插花竹筒、果盘提篮等一批文房雅器,在一个专业高端玩家的指导下组建了一个原生水族箱,集齐了来自无锡、湖州、阜阳、丽水、衢州、娄底、红河、合肥、广州的粘皮、方氏、麦氏、黄唇等鱼、蚌、蚬、螺,真是认识一个人就是认识一种生活方式啊,绞尽脑汁逃避核酸检测,但人算不如天算还是在台风梅花过境的当天晚上,冒着狂风大雨骂骂咧咧的去社区医院排队做了核酸;陪老妈去了郊野公园、闵行文化公园、武康路网红街、七宝老街,体味了一下久违的自然田园、都市风光,在某人的教唆下,四十年来第一次洗牙,有点恶心,临时牌照申请下来,并赶在国庆前提到了新车…… (在 魔都上海) https://www.instagram.com/p/CnMazDPrVkh/?igshid=NGJjMDIxMW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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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auke0509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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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称 番外一 两次莽撞之行 1
“……你想要我向你开放我境内和占领地的移动权限?”卢卡谢维奇诧异地说,牠抬手将一缕鬓发别至耳后,斜睨着弗朗西斯嘟囔道:“说实话,在法国军事特派团里发现你已经够让我惊讶的了,现在你还——”卢卡谢维奇用古怪的眼神打量弗朗西斯几眼,“你该不会——”
“所以你的答复是?”弗朗西斯礼貌的打断卢卡谢维奇,牠的拇指来回摩挲挂在腰带上的手枪的枪柄。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卢卡谢维奇耸耸肩说,“不过那片土地的控制权超过一半仍掌控在奥尔加手中。”
“我知道了。”弗朗西斯颔首说,牠明白卢卡谢维奇这是在告诉牠也许牠无法完全使用意识体独特的移动方式,对意识体而言,被侵占的土地在战争结束签署土地归属权条约前,即便入侵者们将己方人口迁徙至占领地并在占领地上推行己国的法律,被入侵的土地依旧不完全属于入侵国的意识体。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土地上的人类的意志也能决定那份土地的实际归属,例如一八一二年的那场法俄战争中,除去俄罗斯部分边境地区以外,弗朗西斯从未对俄罗斯境内更深处的土地产生感应。
弗朗西斯转身向门走去,可在牠走出门前,身后突然传来卢卡谢维奇的声音,“虽然不清楚你去占领地内干什么,但如果关于你和布拉金斯基的流言为实,且你以为牠是被牠境内的暴民劫持,打着去救牠的主意——”
“也许你该学会更有礼貌得对待帮助你的人,”弗朗西斯侧头瞥了卢卡谢维奇一眼,“以及学会闭嘴。”牠说着,推开门走了出去。
弗朗西斯不太清楚卢卡谢维奇和伊万的姐姐所掌控的土地的分界线在哪儿,不过当牠感到自己的前进速度像一个本在草原上奔跑的人突然陷入泥沼中那样受到阻碍时,牠推测牠已跨过波兰的国界进入了奥尔加的领土,牠做好了接下来的路途中牠被迫缓慢前进的心理准备——当然,这个缓慢仅是针对人类的行走速度而言,未完全向牠开放的土地不允许牠使用完整的、意识体特有的方式前行,但牠的速度仍比人类快上不少,同一匹正奔驰的马等同——牠依稀记得过去伊万曾提及的针对同族的感应,‘那最好别是万尼亚为了捉弄我而编造出的玩笑话。’牠想着,于心中祈祷伊万能尽快感知到牠,在感知到牠后能读懂牠无声的会面邀约并愿意前来见牠,毕竟牠没有太多时间可滞留此地,牠是瞒着马克西姆·魏刚[1]擅离军队前往占领地的,得在马克西姆·魏刚发现牠失踪前回到华沙。
出乎意料的是,那份阻碍约几分钟后就消失了,然而弗朗西斯还没来得及高兴和庆幸,几秒后,正高速移动的牠猛然撞上一堵无形的、有弹性的墙,由于惯性,牠深深陷进了墙内,数秒后又被无形的墙吐出摔在地上。牠像被救上岸的溺水者那样拍着自己的胸口呛了几口气才缓过劲儿来,牠摇晃着站起身,拂去外套和军裤膝盖上的泥土,暗自祈祷夜色能盖住牠衣物上新添上的污渍。“哦,奥尔加……”弗朗西斯摇摇头喃喃唤了声,牠猜奥尔加此举是在借机小小报复牠并表达她的不满,而结合某几次牠拜访伊万时同伊万姐妹相处的情形,这不满极有可能是源于奥尔加认为牠勾引欺骗了伊万。
弗朗西斯抬手碰了碰那堵无形的墙,在确定自己连指甲都不被允许再前进一毫米后,牠无奈地收回手站在原处等待,此处正是平原和森林的交界处,不知是受到战火的影响还是动荡的局势的影响,平原上能看见过去开垦留下的痕迹,今年却无人在这片荒野上播种,不过这恰好给弗朗西斯留出一片隐蔽的、同伊万会面的小小角落,‘假如牠愿意来见我的话。’弗朗西斯于心中补充道。
所幸命运还是眷顾弗朗西斯的,没过多久,弗朗西斯就瞧见一道身影向自己飞掠而来,随着那道身影的前进速度变慢,弗朗西斯得以看清来者,如牠所料是伊万,可伊万的穿着和牠预想的不同。伊万穿着和泥土颜色近似的衣服,衣领上装饰着两个红色色块,牠所穿的裤子似乎较为宽松,下半截被扎进高至膝盖的皮靴后致使上半截形成两个略可笑的、蓬松的气泡状鼓起,牠脖子上围着条乳白的、拖曳到牠臀间的围巾,大约是因衣领的高度不足以挡住牠喉间的伤疤故用围巾稍作遮掩。
一来到弗朗西斯身前,伊万就冷淡地说:“你没有递交进入奥尔加领地的申请。”
“……我也很想念你,万尼亚。”弗朗西斯轻声说,牠隐蔽的打量伊万,颇难过的发现对方瞧上去像个久病未愈的人那样浑身笼罩着股虚弱的病气,两颊处那可爱喜人的、犹如婴儿般丰满圆润的曲线也缩窄成坚硬的斜线。牠的话似乎令伊万感到困扰,闻言伊万皱起眉不怎么自在地抬手将整理一下围巾,又摸了摸缝在袖口外侧的红色五角星,“你来这里做什么?”伊万的语气依旧非常冷淡,可至少藏在牠五官间的警惕和敌意褪去了不少。
“我——”弗朗西斯开口,但牠吐出头一个词后却感到来此地前在心中预演了数遍的话像块石头般堵在喉咙里。自一九一七年那次拜访后,尽管伊万答应过牠会尽可能同牠保持联络,然而不久后牠和伊万的通信仍停止了,牠送去的信不再有回音,也无法确定伊万是没有精力给牠写回信、不愿意给牠写回信还是写好了信却因混乱的局势导致信件在半途中丢失。因无法直接收到伊万的消息,只能从报纸和己国谍报机构递交的俄罗斯国内局势情报侧面推测伊万近况的弗朗西斯在阅读诸多消息后,对伊万的处境产生了愈发糟糕的推想,毕竟那个新生的、名为布尔什维克的政府据传言野蛮且暴力,对比自己的经历,牠倾向于认为伊万是被新政府挟持了。
‘但看上去万尼亚不太像是被挟持或软禁。’弗朗西斯想,牠双眼观察到的细节使牠无法按照原本计划的告诉伊万牠能帮助伊万并同伊万商量该怎么使伊万摆脱布尔什维克的劫持。
过长的沉默使伊万再次竖起那道看不见的、仿佛斩断了两人过去一切情谊的屏障,“我想你与我见面的目的不仅是为了瞧我一眼。”
“我——”弗朗西斯迟疑一瞬牠是否该坦白牠最初的打算,或者告诉伊万牠的确只是为了瞧伊万一眼以确认伊万现状如何?“我原以为你被布尔什维克政府软禁了,想着也许我能帮你摆脱困境。”最终牠决定欺瞒本就充满警惕的伊万不是个好主意,“我记得你曾告诉过我你能感应到踏入你领土的意识体,而即使你被布尔什维克政府监视,深夜这种监视大约会松懈一些,我期望你在感应到我后愿意前来见我,这样我就能告诉你俄罗斯白军的近况,并同你商量该怎样在不激怒布尔什维克、避免牠们因怒做出屠杀莫斯科居民一类的事的前提下让你同安东·伊万诺维奇·邓尼金等白军将领汇合。”
伊万的左手无意识揉搓着垂在身前的围巾下摆,牠脸上出现一丝笑意,“现在这完全是奥尔加的领土,我不再对这片土地有感应。而且,对同族的感知有着距离限制,若我身在莫斯科,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感应到你的。”牠顿了顿,那丝笑意像春末阳光下的雪一样快速融化消失了,“至于布尔什维克……我想你已看出了,我没有被我的新政府软禁,相反,我支持牠们统治我。”
“万尼亚……”弗朗西斯唤道,除去唤伊万的昵称外牠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牠想问伊万难道伊万就这样抛弃帝制吗?明明三年前,俄罗斯还是保守势力中的领头者和支撑者,可现在,难道伊万允许一群认不得几个字的工人和农民来掌管牠吗?让一群脚上泥巴还未洗净的人住进由拉斯特雷利、米切蒂、巴热诺夫等人设计的宫殿内?
伊万的神色变得冷峻起来,“我能透过你的表情看出你心里在说什么,弗朗西斯。”牠的语气比刚见面时更为冰冷,“我几乎都能复述你心中的想法,”牠露出个嘲讽的微笑,“‘天哪,你竟然让一群野蛮人统治你的国家,你疯了吗?’”牠模仿着弗朗西斯的语调吐出一句法语,“对不对,弗朗西斯?我说中了吗?”
“万尼亚——”
“我一直不明白你们,弗朗西斯。”伊万打断弗朗西斯,“你们怎么能把自己的子民区别看待呢?认同人类给自己的族群划分出的阶层,然后把人命排列出轻重顺序来。农民的生命比农奴的生命更有价值,市民的生命又比农民的生命更有价值,而官员理所应当比市民更为重要,官员之中品级高的则比品级低的重要,最后皇室成员的生命在大部分时候比其余国民的生命都更珍贵。”伊万脸上的嘲讽多到快要凝结成透明的一团滴落到脚下的泥土里,“多奇怪啊,弗朗西斯,这就好像一个人认为自己的一根头发比另一根头发更重要一样,然而这样可笑的规则不但实施了数千年,期间竟然也未有哪一名意识体尝试改变它。”
“所以你想要成为那名改变它的意识体吗?”在弗朗西斯意识到以前牠就脱口问道,在这句话从牠嘴里溜出去后,牠才发现牠并不真的想使用这种充满不敢置信的、怀疑的、很有可能会激怒伊万的语气。
但伊万并未被弗朗西斯的话激怒,相反,伊万的神情告诉弗朗西斯牠早预料到会面临这样的质疑,“仅靠我的力量无法撼动它,这是我和我的政府的目标。”牠说,“不过,若你询问的话,是的,我打算成为这样的先驱者。”
“塞麦尔维斯、伽利莱、塞尔韦特……先驱者从来没有好下场,万尼亚。”弗朗西斯尽可能使自己的话听上去不像恐吓与阻止,可也许是伊万的话和想法皆太过惊世骇俗了,牠很难抹平自己话里的尖刺,“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所有人都生活在一个没有矛盾、没有纷争,不需为资源和土地相互入侵的世界中,然而那样的地方被称为天堂、被称为伊甸园,是明白这不可能发生在现实世界中的人们为安放自己对和平安宁的渴望而编造出的虚幻的国度。你是想要在地上创建出本应存在于天上的国度吗?”弗朗西斯问道,牠几乎想祈求说“请告诉我你没那么愚蠢”。
显然,伊万所说的牠能透过弗朗西斯的表情看透弗朗西斯心中的想法是实话实说,即使弗朗西斯吞回了那句无声的祈求,伊万仍听见了那句话,牠的左手���住了围巾下摆,“这不愚蠢!”牠显出一副克制着自己的愤怒的模样,“我的政府给出了切实可行的计划!”牠深深吸进一口气,“你不明白,弗朗西斯,这么多年了,终于出现了和我有着相同愿望和目标的人,且他们愿意付诸行动,愿意去挑战那头已不知在此世间盘旋了多久的恶龙,而我——”牠垂下眼,“我把这个目标埋在心里太久了,我总是以‘只靠我一人什么都改变不了’为理由放弃为自己的梦想实际做些什么,但现在有一个机会自己钻进我掌心里,难道我要摊开手掌放走它吗?”
弗朗西斯没有立刻接话,牠用悲伤的眼神仔细瞧了瞧伊万,“也许你是想为自己的梦想努力吧,万尼亚,可你听上去像个孤注一掷的赌徒。”牠有意停了数秒静待伊万反驳,可伊万只是抿唇回望牠,于是牠继续说:“我的确不明白,过去那么多年里,你不也欣然接受你的沙皇赏赐给你的农奴吗?你不也任由你的子民成为仆奴在你的宅邸和庄园中像工蜂般整日工作忙碌——”
“而我并不以此为傲!”伊万打断道,“我容忍这套制度,不代表我赞同它!”
弗朗西斯情不自禁叹息一声,牠感到自己像在和一个固执的孩子对话,而牠则是个拼命阻止孩子因好奇而把手伸进火里的成年人,“万尼亚,每一个人生来就有牠的位置和与之对应的责任,你不可能让木匠去审理各类案件,更别提让牠坐上王座,也不可能让自小接受了各类教育的皇室成员去牧羊,这就是我们所诞生的世界,所有生命都得依靠吃掉另一条生命才能活下——”
“停下吧,弗朗西斯,我受够你的说教了。”伊万再次打断弗朗西斯道,“你们都这样,”牠厌倦地说,“你、奥尔加、托里斯……你们这些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或至少脚下有地位更低者供你们踩踏的人总是做出副掌握世间真理的姿态,居高临下评判想要推翻这套强者吃掉弱者的体系的人是疯子、是在做白日梦。你们并不比我们聪明,你们只是不想失去你们踩在旁人身上的权力罢了。”
“你说我们踩在旁人身上,那你的布尔什维克呢?我听说牠们对非工人和农民阶级的俄罗斯人做了不少糟糕的事,人格羞辱、殴打、抢劫甚至谋杀,这听上去可不是意图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没有纷争的世界的人应该做的事。”
“……我不会为布尔什维克的暴行辩解,趁局势混乱,的确有不少原本受压迫的子民借机报复,或被内心对财物的贪婪控制故行强盗行径。然而过去几个世纪中都是他们被欺辱,现在不过是交换了双方的立场和位置,事实上,按照你们那套强者噬弱的逻辑,他们正是新任的强者。”伊万放开围巾,牠挺直身子同弗朗西斯对视。弗朗西斯忽然发现不知何时这名原本和自己一样高的、总带着脸天真柔软的神色看着自己的后辈已成长到了能俯视牠的程度,牠想牠应该为伊万感到高兴,可牠心中的怅然和遗憾快把那份喜悦给挤出牠的脑子了。
“以及,弗朗西斯,难道你没有自觉吗?”伊万自顾自地说,“自方才到现在,你的话里都没出现过女人,倘若你只是把男性子民中地位低的那部分视作该被牺牲的弱者的话,那么你甚至没意识到女性子民被牺牲的事实。不过我不奇怪你用这种态度对待你的女性子民,我还记得你提及向新法兰西运输年轻健康的、具有生育能力的单身女性时的那股理所应当的态度。”牠说着摇了摇头,“弗朗西斯,现在你仍觉得把那些女孩儿送去新法兰西是对她们的恩赐吗?”牠问,却不等弗朗西斯回答便继续说:“真可怕,明明子民形同我们的孩子,而这么久以来,你们——不,我们竟放任我们的儿子把我们的女儿当作牲畜和钱财来使用,所幸现在我终于能纠正这个错误了。”
伊万的话听上去比之前更加异想天开,“错误?”弗朗西斯不自觉重复伊万的用词,牠不明白让女人们去做她们该做的、上天命令她们做的事如何算错误?若女人不应生育,那为何她们体内长有子宫——弗朗西斯双眼微睁大了些,‘所以是因为这个吗,万尼亚?’牠想,‘因为你也曾来月经,曾泌乳,甚至也许流产过几次,所以你才——’这似乎是对伊万脑中怪异想法的合理解释,是了,伊万一定是受到体内的女性器官的影响,才变得和女人一样歇斯底里,且像那些不正常的、恐惧男性和婚姻的女人一样拥有混乱的思维和认知。
“我说过我能透过你的表情看见你心里想说什么!”伊万高声说,牠看起来极为愤怒和失望,在那愤怒与失望之中又夹杂着一丝厌倦,“你们总是这样,把拥有你们无法接受的观点的人看作疯子,然后理所应当去无视‘疯子’的观点……”牠微侧身子后退一步,似乎想就这样离开。弗朗西斯匆忙伸手拽住伊万的手,“等等,万尼亚,我不是——我只是担心你——”
弗朗西斯不知是自己的解释还是挽留的动作打动了伊万,无论如何伊万停在原地,牠深深望了弗朗西斯一眼,咬了下牠的下唇后轻声说:“过去我总是想融入你们,弗朗西斯,或者说我可能没那么想融入你们,但我为我自己渴求的东西而不安,因为无论是我的经历、我所读的书籍还是人们认同的观念都告诉我我在渴望错误的东西。以及我虽化身成人类男性,可我的胸部会发育,会来月经,没准儿会怀孕……”牠面上又露出嘲讽的笑容,可这嘲讽同上一次略有区别,更像是自嘲,“在你面前我总是用轻佻下流的态度对待我身体的不同,在娜塔莉亚面前则得表现出沉着冷静的模样以免她替我忧心。‘不同’,是啊,‘不同’,我一直不愿意使用‘异常’这个词,但直白说,这就是异常不是吗?无论是思想还是肉体上,我都是意识体间的异类……”
弗朗西斯握紧伊万的手,牠想安慰伊万,想告诉面前这个垂首盯着自己脚尖的东斯拉夫人“你绝不是异类”,然而伊万根本没给牠插话的间隙,“我无法和任何人谈论我的梦想,更别提寻求共鸣。”伊万缓慢眨了眨眼,弗朗西斯期望这眨眼的动作不是因伊万想要制止牠的泪点分泌出眼泪,“在发生分歧时……尤其是和你发生分歧时,我总害怕我们间的分歧会演变成争执,而争执会进一步变成破坏我们友谊的矛盾,最终那些矛盾会导致我失去与你之间的亲密关系。我想不会有另一个意识体愿意和我一起尝试建立这种表面上切割国家与个人、私下却时时越线的私交了,对他们而言,恐怕仅是切割国家与个人这两重身份就足够疯狂了。”伊万叹息着说,牠的目光始终不肯同弗朗西斯相交,眉尾垂成可怜又惆怅的角度。
“……万尼亚……”弗朗西斯唤道,牠上前一步,另一只手抬起虚扶住伊万的胸口,此刻牠的全身细胞都告诉牠牠该紧紧抱住伊万,最好还能予对方一吻,牠差点儿就吻上伊万的唇了,若非伊万突然抬眼看进牠眼里并说:“但我不再害怕了。”
“……万尼亚?”
伊万再次后退一步,牠抽出自己的手,“我现在不再害怕了。”牠重复着侧头向莫斯科的方向望了一眼,“我的子民正同我一起向着那个被你们视作荒诞可笑的目标前进和努力。”牠回头,面上那些纷杂的情绪全融进一个浅淡的微笑中,“你该为我高兴的,弗朗西斯,我终于能为我的梦想实际去做些什么了。”
弗朗西斯张开嘴却呐呐无言,毫无预兆出现的无力感捆住了牠,使牠连呼唤伊万昵称的力气都没有。
“再见,弗朗西斯。”伊万整理了一下围巾,“我很高兴你愿意冒着风险来找我。也许……未来某日我们会在地上所建立的、‘天上的国度’中重逢的。”牠说完,静静看了弗朗西斯数秒后转过身,下一瞬就消失得不见踪影。
直到伊万从视野里消失近一分钟后,弗朗西斯才突然以手按住胸口狠狠喘了几口气,牠一面喘一面摇着头呢喃说:“万尼亚……天啊,万尼亚……”牠揪住胸口处的衣物布料,“我不觉得我们会在‘天上的国度’中重逢,”牠望向伊万消失的方向说,仿佛认为风能将牠的自言自语转告给伊万听似的,“我觉得我会眼睁睁瞧见你从天上摔下来。”
[1]马克西姆·魏刚 苏波战争期间担任法国驻波兰军事使团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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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stantparadiselove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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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破产玩弄司法敲骨吸髓,瘟龟饮鸩止渴自讨苦吃 蹭热点假救援铁证如山,骗子武艺耍尽法网难逃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直信誓旦旦要带着众“战友”发家致富,实现财富自由的“郭教主”,以宣告破产的方式给痴迷的蚂蚁粉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也将美国司法狠狠摩擦了一通。脑细胞逐渐枯竭的瘟龟自作聪明,以为用此雕虫小技既可以金蝉脱壳,逍遥法外,还可以师出有名将众信徒的投资款全部吞下,一箭双雕圆满收官,可见瘟龟已经天真到以为捂住自己的耳朵,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盗铃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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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请破产重塑亿万“负”翁的人设,前提条件是真破产,据此看来,显然郭文贵还不能达标。奸诈的“龟儿”向来狡兔三窟,绝不会将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单从隐匿财产一招,就可看出骗来的钱大抵会“化整为零”藏匿。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瘟龟毕竟自知罪孽深重不得善终,好歹也得给自己留点棺材本,绝不会挥霍一光。众所周知,GTV募捐郭文贵就赚了10亿美金,椅子的钱是一分没退,而法治基金、法治社会又钓了众多投资者,说好的财务公开,最终还是成了一笔糊涂账。但凡蚂蚁们稍有一点智商,不用想自己的真金白银全进了“欺哥”的荷包,就其雁过都要拔毛的秉性,也不会对班农等人倾囊而出,自然有所保留。   在昨日的直播中,“欺哥”信誓旦旦欲将躺平币和喜币打造成未来世界上最稳定、最安全、最快捷、最低成本、永不可被剥夺的私人财富的铸币权,带领众信徒实现财富自由。不但如此,“鸡翻身”前景也是愈来愈好,昨日直播中,瘟龟穿着独一无二的“鸡翻身”红夹克,唾沫横飞的带货。如果蚂蚁们还没忘记的话,一定记得瘟龟声称在乌克兰救援中,是要派出大力神飞机的,而且拍着胸脯说要多少给多少。如此富可敌国的“金主”,怎么能说破产就破产呢,显然又是一个谎言。如此看来,蚂蚁匪帮真是一个邪教,部分蚂蚁对瘟龟的配合可以说是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甚至哭着喊着要筹钱帮“教主”度过难关,真是愚蠢幼稚到极点,活该被骗得家破人亡。   俄乌战事爆发,处在绝境的郭文贵如同看见救命的菩萨,以无热不蹭的痴狂开始了表演。郭匪帮的法治基金沽名钓誉,言之凿凿说是派了30多人去波兰,结果半个多月一直在上演虚假的乌克兰救援活动,所有的承诺全部成了谎言。什么联合国、大力神、直升机、大巴、专机、免费食宿全是“龟儿”意淫出来的美好画面,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骗捐。更让龟儿不省心的是长岛的“三常委”很不给力,狗咬狗差点坏了“欺哥”好事,面对新中国联邦最严厉的惩罚也是“龟”理之中的事儿了。小骗子就更让人忍俊不禁了,听信瘟龟的谎言,每天吃香喝辣,牛排,三文鱼应有尽有,到时看看谁能在“郭教主”那里成功报��?其他救援队伍天天方便面,喝口冷牛奶就开始行动,忙着救援。而蚂蚁匪帮好吃好喝享受不说,还有大把时间邀宠谄媚窝里斗,摆明了所谓救援只是骗财的道具而已。而日前,郭文贵在直播中称匪帮救援队伍,在乌克兰救了96个孩子,免费把他们送去西班牙。且不说是真是假,到如今瘟龟都没有交代清楚这些孩子的现状,若是真的,不免让人怀疑他们涉嫌贩卖儿童,那可就是罪加一等了。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ESC对GTV私募已经定性为金融诈骗,说明铁证如山,而对Gclub的调查也在快马加鞭的进行中。等靴子落地,郭文贵手里藏匿着多少蚂蚁们的方便面,也就水落石出了。梳理瘟龟的破产申请脉络,纹理已经非常清晰,无非是以破产为由继续撒泼耍赖,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独角戏”而已。网民只要网络上搜索郭文贵三个字,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就一览无余了。所以瘟龟想通过假救援再割一波韭菜的闹剧恐怕就算是登台也没观众了,通过恶补学来的十八般骗技已经消耗殆尽了,无牌可打的瘟龟该上路了。
#郭文贵 #班农 #闫丽梦 #GuoWengui #Bannon #YanLiMeng #USC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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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87nr5e · 2 hou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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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代孕新法案
俄罗斯代孕新法案(微信号ivf2022)俄罗斯于2023年1月通过了一项新的代孕法案,旨在规范代孕市场,保护代孕母亲和委托父母的合法权益.该法案对代孕的各个方面做出了详细规定,以下是对其主要内容的解读.委托父母资格新法案首次明确了委托父母的资格条件,要求其为:俄罗斯公民或外国公民,但不能居住在对代孕有法律限制的国家;能够提供医学证明,证明无法自行怀孕;具备抚养孩子的经济能力和良好品德.代孕母亲权利法案保障了代孕母亲的权利,包括:知情权:代孕母亲有权了解代孕程序的风险和潜在后果;医疗保健权:委托人必须为代孕母亲提供必要的医疗护理,包括产前护理、分娩和产后护理;补偿金:代孕母亲有权获得适当的补偿金,包括支付怀孕、分娩和哺乳费用.身份保密权:代孕母亲的身份将受到法律保护,除非她同意公开.代孕程序监管新法案建立了一套代孕程序的监管机制,包括:执照制度:代孕机构和医疗机构必须获得执照才能开展代孕业务;监督委员会:将设立一个国家监督委员会,负责监管代孕行业,确保其合法和合规;医疗标准:代孕必须符合严格的医疗标准,以保护代孕母亲和胎儿的健康.商业代孕禁止俄罗斯的新法案明确禁止商业代孕,即以金钱为目的进行代孕.这表明俄罗斯政府对代孕行业的态度发生了转变,从支持商业代孕转变为强调保护代孕母亲和委托父母的福祉.国际代孕新法案对国际代孕也做出了规定,要求委托人和代孕母亲都必须是俄罗斯公民或合法居住在俄罗斯境内的外国人.这限制了外国委托人通过俄罗斯代孕机构寻求代孕服务.俄罗斯代孕新法案是该领域的一项重大改革,旨在规范代孕市场,平衡代孕母亲、委托父母和社会的利益.该法案通过保障各方权利、规范代孕程序、禁止商业代孕和加强国际代孕监管等措施,为俄罗斯代孕产业树立了新的标准和方向.俄罗斯代孕新法案(微信号ivf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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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wey7z8 · 14 hou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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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代孕靠谱
俄罗斯代孕靠谱(微信号ivf2022)俄罗斯代孕以其可负担性、成功的流程和高质量的医疗保健而闻名.近年来,它已成为希望建立家庭的夫妇和个人的首选目的地.以下是对俄罗斯代孕可靠性的详细概述:严格的监管俄罗斯拥有完善的法律框架,对代孕进行监管.该法律规定了从代孕母亲的挑选到代孕合同的签署以及代孕儿童的出生后的法律程序.这为代孕父母和代孕母亲提供了法律保护,确保整个流程安全和合规.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俄罗斯的代孕诊所有着经验丰富的医生、护士和胚胎学家团队.他们拥有先进的设备和技术,确保代孕的成功性.这些专业人士经过严格的培训,了解代孕的医学和法律方面,为代孕父母和代孕母亲提供全方位的支持.健康的代孕母亲俄罗斯代孕诊所严格挑选代孕母亲,确保她们的身体和心理都适合代孕.代孕母亲接受全面的医疗检查和筛选,以排除任何潜在的健康问题.代孕母亲还接受心理评估,以确保她们为这段旅程做好准备.透明的流程代孕流程在俄罗斯是透明且清楚的.代孕父母与代孕母亲和诊所签订合同,详细规定了双方的权利和义务.整个流程都经过文件记录,确保代孕父母和代孕母亲都了解自己的角色和责任.成功的成功率俄罗斯代孕诊所的成功率极高.通过使用先进的生育技术和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代孕父母成功怀孕和分娩的机会大大增加.一些诊所的成功率高达70%以上.综合支持俄罗斯代孕诊所为代孕父母和代孕母亲提供全方位的支持.这包括医疗检查、情感建议、法律协助以及住宿安排.代孕父母可以随时获得专业人员的指导和帮助,确保整个过程顺利进行.俄罗斯代孕靠谱(微信号ivf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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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oqfaz · 16 hou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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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才能去俄罗斯做代孕
怎样才能去俄罗斯做代孕(微信号ivf2022)在现代生殖医学的世界中,俄罗斯以其先进的技术和经济实惠的代孕服务脱颖而出.如果您梦想着拥有一个家庭,却面临着生殖挑战,那么俄罗斯可能为您提供一条实现梦想的途径.俄罗斯代孕的优势先进的技术:俄罗斯的IVF诊所配备了尖端的设备和经验丰富的专家,这大大提高了受孕的成功率.经济实惠:与其他代孕目的地相比,俄罗斯的费用相对较低,这使其成为希望以合理价格获得代孕服务的夫妇的理想选择.严格的法规:该国拥有明确的法律框架,旨在保护代母和委托父母的权利,确保透明和合法的过程.如何踏上俄罗斯代孕之旅1.选择一家信誉良好的诊所:研究俄罗斯的IVF诊所,并选择一个拥有良好声誉、成功率高和支持服务的诊所.2.进行初步评估:诊所将进行一系列检查,以评估您的健康状况和代孕的可行性.3.匹配代母:诊所将为您介绍符合您要求的潜在代母,您将有机会面试和选择您觉得最舒服的那一位.4.法律协议:您将与代母和诊所签订详细的法律合同,概述双方的权利和义务.5.胚胎移植:一旦代母的子宫做好准备,胚胎便会被移植进去.6.怀孕和分娩:代母将接受全面的产前护理,分娩时您可以在场提供支持.7.婴儿出生:婴儿出生后,根据事先商定的法律协议,您将成为其合法父母.相信您的代孕梦想俄罗斯代孕为无法自行孕育孩子的夫妇提供了实现建立家庭愿望的独特机会.通过选择一家信誉良好的诊所并了解整个过程,您可以自信地踏上这段旅程,迎接您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怎样才能去俄罗斯做代孕(微信号ivf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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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gbingdeyudian · 1 mon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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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金狮天鹰缘(圣斗士同人小说)
“是黄金圣衣的争夺战哎。”
“天,青铜圣衣的争夺已经够激烈的,黄金圣衣还能到什么程度?”
“想像不出来,虽然黄金圣斗士大人们都还那么小……”
几名女圣斗士不无神往地讨论着第二天将要举行的黄金圣衣争夺战,猜测着可能会出现的盛况,刚满三岁的魔铃正准备出去练功,此时也不由自主被她们的话题吸引过来:关于黄金圣衣的战斗!如果能亲眼见识到,那该增长多少见识、学到多少东西啊……
三岁,换一个时间和地点应该还是在父母怀里撒娇、路都走不稳的年龄,魔铃却已经来到了圣域,选择面对多少男子汉都不敢面对的残酷考验。她来自日本,却有着一头东方人罕见的红发,冰冷的面罩下是一张仿佛可以掐出水的娇嫩容颜,乌黑的大眼睛闪着安静祥和的光芒,几乎没有人可以发现,在那温顺的表象下,那双仿佛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蕴藏着几许与年龄不符的坚强。
记事起就不识父母的模样、相依为命的弟弟又在动乱中失散,魔铃咬牙不让自己哭出来,她认定自己的泪已流干。正因为此,她不顾一切来到了圣域,她要成为维护爱与正义的圣斗士,她要用自己的力量使这世上不再有不幸的孩子、曾经的悲剧不再重演。训练场上的魔铃永远是佼佼者,可是,三岁的小女孩,离取得圣衣还远着呢。魔铃几乎有些迫不及待了,此刻听说黄金圣衣争夺战的消息,她多想亲眼看一看,向那些大人们好好学一学啊。
然而,黄金圣斗士的实力不容外泄,观摩者必须经过严格挑选,还需要教皇批准,她这个才进圣域没多久的小女孩儿,有这份资格吗?想着,魔铃不禁有点沮丧,突然,教练推门进来:“魔铃,明天的黄金圣衣争夺战,你跟我一同前往观摩。”
巍峨的高山护住环行的竞技场,这里已经全然封闭了。除了少数经过批准的有特殊潜力的预备战士参加观摩之外,只有准备接受考验的黄金圣斗士继承人,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声响,四周围一片寂静。
魔铃紧紧跟在教练身旁,睁大好奇的眼睛四处张望,那个披着宽大披风的人尽管带着面具,周身却散发出凌厉的王者气势,一定就是教皇。教皇身旁的两个少年身穿黄金圣衣,一个拥有海蓝色的长发,仿佛从奥林匹斯山上走下来的天使;一个脸上的神情刚毅坚强,如同神话传说里的古希腊英雄,他们一定就是撒加大人和艾俄洛斯大人了。那群未来的黄金战士呢?
噢,看到了,那个天蓝色头发的孩子衔着一朵玫瑰、漂亮得像个女孩,额头正中有颗朱砂红记的金发男孩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石青色长发的男孩脸上冰冷得没有表情,他身边湖蓝色长发的男孩却在说个不停,原来黄金大人们也都是小孩子呀。魔铃忘记了自己比他们还要小很多,这样想着,目光忽然被一个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的男孩吸引过去。
不同于其他人的安静,这个笑得如同阳光一样灿烂的男孩一直在跑来跑去,还冲着艾俄洛斯大人挥舞握紧的拳头,好像毫不在乎等会儿正式比赛时会不会耗完了体力。他有一头褐色的短发,就像跟艾俄洛斯大人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只是型号要小一点儿,他一定是艾俄洛斯大人的弟弟,狮子星座的艾欧里亚了。
不知怎么回事,魔铃忽然觉得像是被他的笑容感染一样,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艾欧里亚正在跟米罗开玩笑,无意间一回头,一个戴着面罩的小女孩在向自己这边凝望,于是友好地对她挥手打个招呼。米罗像发现了新大陆,拉着修罗一起来起哄,艾欧里亚不去理他,只是在笑。
三岁的孩子不懂什么叫做心动的感觉,魔铃只是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幸好隔了面罩,不然一定被人发现像个红苹果一样了。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怔了好久,直到教练说:“注意,比赛开始了。”才回过神来。
这是神的力量吗?黄金大人们的年纪虽小,实力却足以击落遥远的星辰。穆手上的星光混淆了天上人间的界限,娇艳的玫瑰在阿布罗迪手中变成了攻防一体的战阵,亚尔迪的巨型号角威力势不可当,卡妙绝对零度的冻气令高山大地都遍生寒意……
轮到艾欧里亚上场了,他还是那样一副轻松的神态,冲哥哥挥挥拳头,忽然回过头向魔铃笑了一下,魔铃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
金黄色的光芒自艾欧里亚身体上迸射开来,那是黄金小宇宙的轨迹,他猛地张开双臂,发出雄狮样的咆哮,小宇宙燃烧到了极限。在他背后,小宇宙的风暴幻化成了威严怒目的金狮图像。“闪电光速拳!”伴随着男子汉成长道路中的第一声怒吼,艾欧里亚出拳了,那是光的速度,闪电的力量!
惊天动地,地动山摇。
席卷全场的风暴中,狮子星座的黄金圣衣箱自动打开,黄金圣衣飞射出来,为艾欧里亚全副武装,他终于获得承认了!艾欧里亚兴奋得几乎跳起来,却能压抑住内心不可抑止的激动,沉稳有礼地向着四周的同伴和战友挥手致意。此时的他哪里还像个只有七岁的小孩子,分明已经是个威严赫赫的小小男子汉了。
魔铃出神地看着,艾欧里亚跑到哥哥身边报喜,忽然转过身,调皮地朝她这边挤挤眼睛。人人都知道艾欧里亚活泼顽皮的真本色,全场却只有一个人明白那个眼神为谁而发。面罩下,一丝笑容浮上了魔铃的嘴角,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地笑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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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魔鬼训练下来,像魔铃这样的小孩子就算再能硬撑住到了晚上也会累得蒙头大睡。距离黄金圣衣争夺战的结束已经几个月了,可是每天晚上,她仍会梦到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梦到那极光的速度和威武雄狮的光芒。魔铃下定决心,一定要以艾欧里亚大人为榜样,早日成为一个合格的圣斗士。只不过,今天的晚上为什么这么吵呢,即使在梦中,她都听到了纷繁嘈杂的脚步声,还有对于“叛徒”的诅咒。
第二天,训练的间隙里,女孩子们照例挤成一堆,津津有味听着丽塔传播圣域里的最新消息。丽塔今年九岁,是魔铃这一批接受训练的女孩子中年纪最大的,她就是雅典本地人,所以在那些杂兵中特别吃得开,经常能在第一时间里打听到又有什么新鲜事件发生。
魔铃不喜欢凑热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边休息,但声音是会随着空气流动的,“叛徒……射手……”丽塔的只言片语还是飘进了她的耳中。
“什么?射手星座,艾俄洛斯大人是叛徒?”魔铃怎么也无法把那个正气凛然的艾俄洛斯大人与“叛徒”二字联系在一起,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事情的前因后果,而是艾欧里亚呢,他,该怎么办?
魔铃飞快地跑到正说得逸兴横飞的丽塔面前,焦急地问:“艾俄洛斯大人为什么会是叛徒?艾欧里亚现在怎么样了?”看到向来文静的魔铃竟然也有失态的时候,丽塔好奇地问:“咦,魔铃,你这么急干什么,这关我们什么事?”她突然语调一转,半是警告半是故作神秘地说:“你们可得记住,现在艾俄洛斯已经被剥夺了做圣斗士的资格,连死都不能进入圣斗士墓地。称呼他,可不能再加上‘大人’的字眼了。”望望魔铃,又补上一句:“至于艾欧里亚,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或许是在教皇厅接受审讯吧。毕竟���叛徒的弟弟嘛。”
魔铃愣住了,无力地坐在地上,她想像不出那个拥有灿烂笑容的男孩此时处在怎样一种尴尬痛苦的矛盾中,他不应该是胆小怕事的人,可是这种精神的屈辱,会比死更难过啊。三岁的女孩子想不到什么深广的内幕、真相,她只是在一心一意地担心艾欧里亚,不知不觉中,“大人”两个字已经被她丢到了脑后,在她心里,两个人没有距离。
是夜,月亮仿佛胆怯似的躲进了乌云里,漆黑的夜空只有点点碎银似的星辰努力把微弱的光芒洒向人间。沸腾了一天的圣域进入了夜的沉静,除了巡逻的杂兵,所有的人都已经沉沉睡去。
就在白银圣斗士的女生训练基地里,一个细小的身影悄然从宽大的宿舍大门后溜了出来。她提着气,躲在门柱后避开巡视者,猛地向十二宫的方向跑去,可是刚跑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稍加犹豫,转而跑向海滩。
魔铃知道白羊宫的穆最擅长念动力,金牛宫的亚尔迪虽然看起来比较好说话,巨蟹座迪斯马斯克却总是阴森森的。要到狮子宫去见艾欧里亚,若想不惊动人,就不能走十二宫的正门入口,除非是从海滩那边翻山爬过去。她不知道为了防止外敌入侵,环绕十二神殿的高山从神话时代起就由女神雅典娜的神圣小宇宙设下了亘古不破的结界,若想进入除正门之外别无它法,但像她一个这样小的女孩,黑夜之中爬一座即使在大白天也高不可攀的险峰,实在危险已极。魔铃根本没想那么多,就以初生牛犊不怕虎之势,勇敢地向着目标进发。她左手攀上一块山壁上露出尖角的石头,右手抓住一截斜生出来的草根,两脚牢牢蹬住山石之间的缝隙,人虽小,可是仗着身手灵活,一番努力之下竟然爬上了很高的一段距离。魔铃顾不上双手磨破皮肉的疼痛,精神一振,正想再接再厉,忽然觉得上方一股巨大的力量直压下来,恰似铜墙铁壁,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不服气,还想硬往上闯,突然凭空闪过一道金光,她的力气好像再也用不出来,手指一松,身不由己向着崖底坠去。
“糟啦,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这儿啦。”魔铃紧张地想着,好不甘心哦。咦,可是,为什么向下坠时耳边呼呼的风声已经停止了,却还没有粉身碎骨的感觉呢?从什么时候起,一双有力的手托在了她的腰上?魔铃睁开眼睛,借着星光,一个褐色短发的剪影正在黑暗中望着她,两个人都很惊讶,同时出声:“是你?”
艾欧里亚还记得这个戴面罩的火红发色的小女孩,自从哥哥出事后,他夜夜难眠,在周边人歧视的白眼中强迫自己相信可怕的事实,孤单得找不到一个人说说心里话,只有到了夜晚才能对着大海倾诉满腹的伤痛和委屈。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一团火红色的东西从山上掉下来,更没想到,那竟然会是她。
“你是谁,想要干什么?”艾欧里亚实在凶不起来,虽然这个时间和地点无法不让人起疑,虽然他和魔铃总共也不过见过两次面,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吓唬一个小女孩,更不会对她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怀疑。很是奇怪地,因为那个面罩的关系他甚至算不上是真正的见过魔铃,但她就是让他仿佛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似乎从远古时期,在神话时代,他们就已经相识。
“我是天鹰战士魔铃。”魔铃有点骄傲地说,接着又不好意思地小声补充说:“当然了,目前还是候选人。”她好像有些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突然从衣袋里掏出一朵小小的、不知名的小花,经过刚才的折腾已经被揉得不成样子,却依然散发出淡淡的幽香,递给艾欧里亚:“我就是来找你的,把这个送给你。”
“我?”艾欧里亚接过那朵没了模样的小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魔铃点点头:“对呀,就是给你的。不知道你为什么做圣斗士,反正我是因为想保护人间的爱永远不会消散才来圣域的。有时候,我对自己没信心,可是自从那天看了你争夺圣衣的战斗后,我就告诉自己,永远不要低头和屈服,只要有心,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办到的。”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流利得连自己都感到惊讶:“艾欧里亚,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不是你的错,就不必管它。我们当圣斗士的,首当其冲第一点就是要坚强嘛。”
女孩娇柔的嗓音就像清澈的小溪水流动时一样清脆婉转,轻轻抚慰着艾欧里亚受到重创的心灵。艾欧里亚比魔铃年长四岁,懂得的事情更多,清楚地知道她在这种环境下能够来向自己说出这些话需要何等的勇气和力量。感谢的话不必说出口,这份真挚不是简单的感谢所能包容,他能做到的就只有振作起来,坚强地面对明天和未来。
“好。”艾欧里亚昂然抬起头,“谢谢你,魔铃,我都记得了。流言蜚语是不会打倒狮子的,将来的某一天,或许我们会牺牲在圣战的战场上,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能压垮我们。”
“我们约定?”魔铃甜甜地笑了,伸出右手。“约定。”艾欧里亚郑重地说,与她击掌相约。两个人的手掌击过三次,魔铃“哎呦”一声痛呼,艾欧里亚这才察觉有些不对:“你受伤了?”拉过魔铃的手,那两只布满道道伤口的小手淋漓地流了好多血。
“还说我呢。”艾欧里亚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伸手握住魔铃的手,燃起黄金小宇宙。顷刻间,他手掌上的热力愈合了魔铃的伤口,给她带来了许久不曾有过的别样温暖。
幽远的夜空,低唱的浪涛,静静的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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肮脏的蜚短流长打不倒勇敢的狮子,歧视亚洲人的偏见也束缚不住飞向蓝天的雄鹰。依然会有心思卑鄙的宵小在背后向着艾欧里亚丢石头,他不会对着那些人出手自降身份,只需锐利的眸子中一道清锐的寒光,王者的尊严已足以喝退群小。艾欧里亚的时间大部分都用在了刻苦的修炼上,他要不断提高自己、变成维护正义的最强战士,要洗刷哥哥留下的耻辱,其余的时光,有魔铃和他在一起。这一年,魔铃已经十岁了,很快就要争夺天鹰星座的白银圣衣。在艾欧里亚的指导下,自在翱翔的天鹰越飞越高,在同门之中无人可及。惟一能与她匹敌的,是争夺蛇夫星座白银圣衣的同龄女孩莎尔拉。
七年的岁月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究竟携手走过了多少个风风雨鱼的日子,恐怕就连艾欧里亚和魔铃自己也记不清了,然而,两人都明白,彼此的生命已经在无言的相依中紧紧结合在了一起。这是友情吗,同样是战友生死相携的感情,为什么,艾欧里亚与米罗、沙加,魔铃与莎尔拉、丽塔,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为什么,只要对方一个小小的动作、一个细微的眼神,他们就会完全明了彼此的心意,他们理解和关怀对方、在彼此心中的重量远远超过了自己?答案是什么或许是无疑的,只是,身为战士的两个人谁也不肯说破,宁愿默默守护着彼此。
很快地,新一轮的白银圣衣争夺战开始了。这一次的候选人以女子为主,很自然地,观摩的人选当中男子首当其冲被排斥在外。
魔铃凭借出色的身手和顽强的意志,连续打败七名对手,自一众同门之中脱颖而出。她最后决战的对手将是丽塔。
站在赛场正中,迎向对面体型已经足有自己两倍的丽塔,一向镇静的魔铃也不禁有些紧张了。但她随即记起艾欧里亚的话“圣斗士的优劣完全取决于小宇宙,心在就有奇迹在”,立刻就感觉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魔铃,天鹰圣衣应该是属于我的!”丽塔志在必得,双拳同击,意在封锁魔铃退路。魔铃灵活地回身一旋,避开对手锋芒,快拳疾攻,瞬息之间便已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丽塔一慌,连连后退,魔铃只消跟上再补一拳,胜利便成定局。正在此时,她忽然记起七年的同门之宜,手下不由缓了一缓。
战场上容不得半分迟疑,丽塔乘势反攻,魔铃被压了下去,很快退至赛场一角。丽塔连声大笑:“魔铃啊,你还是太嫩了。”横出一拳,准备一招之内结束战斗。
“就这样认输吗?”魔铃心念至此,突然感觉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小宇宙在召唤自己,一个熟悉的声音温柔而严厉地说;“魔铃,不要低头,战斗到底!”就在同时,对面远远的山峰上,灿烂的阳光之下,一团黄金色的光芒强大而耀眼。
不能认输,这是艾欧里亚的声音!
一切均在电光石火之间发生,丽塔的拳尚未碰到魔铃便已僵在了半空,如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滞固住,打不出收不回,冲天起飞的天鹰图像出现在魔铃身后,那是终极的小宇宙,她真正的力量!
魔铃才是天鹰战士,在她强大的威慑力下,丽塔害怕地自动弃权了。多年的愿望得以实现,魔铃终于获得了承认,她好想飞快地跑到艾欧里亚身边,把这份快乐第一个与他分享,尽管她知道他就在附近看着她,此刻也应该同时感受到了她的喜悦。
教皇把天鹰圣衣颁给魔铃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圣斗士在战场上是需要独自迎战的,以后要记住这一点。”教皇也感应到艾欧里亚的小宇宙了吗?可是他只是在鼓励我,战斗的力量还是我自己的啊,魔铃不解地想。事后,她才知道,为了给她传递鼓励,艾欧里亚违反了规定,受到了来自教皇厅的处罚。
“艾欧里亚,你到底怎么样,有没有受到什么为难?”魔铃担心地问,艾欧里亚嘿嘿一笑,摆出一副苦瓜脸:“魔铃啊,我已经听你把这句话重复两百八十次了,换一句好不好?”
“哼,你这么没个正形哪儿像黄金圣斗士。”魔铃打了他一下,佯作生气,艾欧里亚赶忙讨饶。两个人开开心心笑着把不愉快的回忆揭过去,不知不觉中,两颗心彼此相融在了一起。
“什么,你当师父了?”艾欧里亚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魔铃得意地点点头:“就是哦,我的徒弟还是我的同胞呢。”如果给星矢看见他是打死也不会相信他严厉的魔铃姐姐老师还会有这样一面。
艾欧里亚欢呼:“太好了,我有人可以欺负了!”魔铃气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艾欧里亚可不敢再跟她闹,连忙恢复成一本正经:“我是说,你的徒弟也就是我的徒弟,狮子星座也可以算是有传人了。”魔铃忍不住抿嘴一笑,这个艾欧里亚啊,这才是他的心里话吧,星矢那个小家伙有福气了。从此,天马战士的预备员多了一个名份之外的师父,两个师父倾囊而授,常常要把他搞得不知道跟谁学才好。
幸福,应该就是这种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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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过去了,冷漠和白眼中长大的狮子成长为二十岁的男子汉,因为有了魔铃一路相伴走来,心灵的伤痕虽然难以弥补,他的天空却依然很蓝。两个人心灵的契合令全圣域的人都感到妒嫉,他们共同的徒弟也获得了天马圣衣,回去日本了。
星矢那小子不知道在日本搞些什么,先是参加私斗,后来据说还发现了已经失踪十三年的射手圣衣。射手圣衣?艾欧里亚心头一紧,那是他一生也无法忘怀的痛楚,十三年刻意表现出的快乐终究无法掩盖生命中痛入骨髓的创伤,接着,圣域里的气氛日益紧张,开始有人监视他,同时魔铃也受到非人的虐待。
争强好胜的莎尔拉难以忘怀失去天马圣衣的耻辱,带领一群杂兵趁机报复魔铃。“嘿,魔铃,你是日本人,圣域不是你这种人应该呆的地方!”莎尔拉高声叫着,一拳狠似一拳,接连打向魔铃腹部,魔铃被打得一个踉跄,那帮杂兵借机起哄,把她推来搡去。
幼时的苦难,来圣域这么多年的血汗,魔铃没有掉过一滴泪,此时此刻她却有了想哭的冲动,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肉体上的伤害仅是微不足道,而是为了那份屈辱。莎尔拉又是一拳打来,魔铃中招向后跌倒,这次好像有所不同,她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双有力的手牢牢扶住了她。
“够了,莎尔拉!”艾欧里亚吼道,魔铃从来都不向他诉苦,而他竟然也从来都不知道!不是没见过更惨烈的场面,可是只有她,只有她这份倔强的坚强……他心痛,那一拳拳打在了她身上却疼在了他心上,只是因为莎尔拉是个女人,他才能拼命压抑住想要杀人的欲望,胆敢伤害她的人,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以百倍奉还!艾欧里亚勉力抑制住声音里的愤怒,他不为自己着想却要为魔铃考虑,尽可能平静地说:“适可而止吧,莎尔拉。难道你到现在还记恨魔铃和她的徒弟吗?”
注意到艾欧里亚目光中的怒火,莎尔拉胆怯了,他毕竟是黄金圣斗士!虽然心有不甘,她仍留下一句:“好自为知。”带着杂兵怏怏地走了。
艾欧里亚扶魔铃在竞技场巨大的石柱旁坐下,迎着鲜血一样殷红的夕阳,魔铃喘息着说:“艾欧里亚,你的处境也不好……你这样帮着我,教皇会不愿意的。”艾欧里亚没有正面回答她,看着渐渐沉入地平线的太阳,似是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说给她听:“正义,永远都会是正义。不管黑暗要持续多久,光明不会被永远湮没的。魔铃,我一直都这样相信,你也会相信,对吗?”他的目光很平静,其中却蕴育着大海一样的惊涛骇浪。
魔铃在他的注视中低下了头,心中涌起难言的甜蜜,泪水却不争气地滑了下来。肉体也好,心灵也罢,无论什么样的伤害她都不怕,因为有他在她身边,不,她决不能哭,她不能让他为她担心,她要成为他的骄傲,她还要与他并肩走上战场,打赢圣战,共同为人间的光明和爱而抛洒热血。不管多深的困难和艰辛都无法压垮他们。魔铃的声音很低,却很清晰:“放心吧,艾欧里亚,天鹰和狮子一样,都是永远不会倒下的。”
她的声音涩涩的,她哭了吗?艾欧里亚慌忙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魔铃,不哭,不哭。没有什么能打倒我们,我们还要一起去取得圣战的胜利。我们约定,好吗?”他手掌上的热力轻传到她的身上,她的心在随之跳动。
“一诺千金,永无更改。”魔铃倔强地仰起脸,与艾欧里亚连击三掌,他们都相信,有了爱的誓约就是永恒的。
天边最后一抹晚霞逐渐隐去,在人间,两位战士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没有人知道教皇是怎么考虑的,竟然想到要出动白银战士去对付星矢他们那几个青铜战士。魔铃也被派往了日本,与蜥蜴星座美斯狄等人一起,前去“清理门户”。但很快,魔铃失踪了,传回圣域的消息是她已经背叛,同去的白银战士除了莎尔拉之外全军覆没。
艾欧里亚几乎可以说是看着星矢长大的,他实在不愿意对这个弟弟一样的孩子有所怀疑,可是,哥哥留下来的污名,还有魔铃……他骨子里是继承的与艾俄洛斯一样单纯正直的天性,容不下哪怕半分污垢,在教皇决意派遣黄金圣斗士之后,他甚至不惜提出与米罗决战来争夺这个并没有那么多荣耀的任务。为了追寻一个问题的答案,艾欧里亚是宁肯打破头也要义往无前向前走的,他启程前往了日本。隐瞒了十三年的真相,这就是答案。
愤懑的雄狮仰天怒吼,压抑了十三年的苦闷倾泄而出,原来这才是事实!艾欧里亚决心为哥哥也为自己讨回公道,他孤身返回圣域,一力直闯教皇厅,向那位曾经让他尊敬此刻却只有愤怒的兄长撒加宣战。
结果是什么,从教皇厅里出来之后,杂兵们都在议论纷纷,艾欧里亚大人像是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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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资格责怪撒加吗?鲜血呵,太多了,太多了……”安葬完卡西欧,艾欧里亚忽然感觉到心灵中一阵难言的空寂,就连仇恨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他好想见魔铃,惟有她,才能让他有安心的感觉……
抬起头,火钟上的火焰已经燃烧到了第七格,在前一个小时里,沙加的小宇宙和另一个强大的力量一同消失了……
第一次的圣战结束了,女神得救了,哥哥恢复了名誉,魔铃也重新回到了身边。艾欧里亚应该觉得很幸福吧,与最心爱的人一起在沙滩上漫步,并肩坐在海边共看落日晚霞,是战士的敏感吗,为什么他心底那根战争的弦依然绷得紧紧的,让他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魔铃将头靠在艾欧里亚肩上,他坚实的肩膀为她提供了太多的依靠。然而,她也分明感应到了,他心中潜藏的那丝忧虑。“你在想什么?”魔铃认真地看着他,关切地问。
“今天,穆和五老峰的天秤座老师通了话……他不肯说……可是,我知道……”艾欧里亚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忽然捉住魔铃的手,郑重地说:“魔铃,未来的战斗会更加残酷,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保重。”他从来也没有如此严肃过,只因为他全心希望,她要幸福地好好活下去。魔铃心里一悸,女性细腻的本能使她感觉到艾欧里亚话中未尽的含义,但是她不能说出来,她不能使他有所挂怀:“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共赴圣战,永无更改。难道,你想有所反悔吗?”她故作轻松地说。
“答应我,魔铃,好好保重你自己。”威武的狮子有时候也会倔强得像个孩子,魔铃凝重地点点头:“答应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狮子是万兽之王,天鹰也不会是食言的懦夫。”不是不理解艾欧里亚的心意,她的选择仍是永远和他站在一起。战斗,流血,圣战或许不可预知,那就用两个人的性命一起来拼,拼掉他的,还有她的,光明和爱是他们共同的向往,她会保重,那是为了他们永不褪色的执着的梦想。
她的心意,艾欧里亚同样完全懂得。
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红得耀眼的晚霞在为静静的大海梳妆的同时也为他们披上了一层橘色的霞光,漫天的繁星升起来了,金狮星座,天鹰星座……
八十八星座,茫茫穹天中八十八个亘古的人间奇迹……
就在这一天之后不久,北欧亚斯格特的战役爆发了。为了阻止全世界冰雪的融化,年幼的女神毅然带领青铜战士们向冰天雪地进发。很是奇怪地,童虎老师却以一道命令禁止黄金战士前去支援。
勇敢的狮子从来都不会做战场上的逃兵,艾欧里亚焦急得快要发狂了。你不能去,我就替你上战场,魔铃看在眼里,决然走向了酷寒的亚斯格特。
“小心薛度,这个六等亮星的猛虎神斗士是个奇怪的可怕人物。”魔铃同时肩负着的还有亚尔迪用血换来的经验,她预备直闯万寒宫,首先去会一会那个号称打败了金牛星座的薛度。她轻盈的身法在雪地上疾速奔驰着,寂静的四周只听得见轻微的沙沙声响,但是就在同时,她意识到,有人在跟踪她。
“谁?”魔铃猛然停住脚步,开门见山一声断喝。后面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家伙显然没料到已经被她发现行踪,满面讶然,但随即神色恢复如常:“我是骷髅神斗士阿彼历比。女人,你是谁?”
“当然是雅典娜的圣斗士了。”魔铃甩开宽大的披风,阿彼历比可没有公平决战的概念,借机挥手一拳,迎面向她扑到。
魔铃心中暗暗一声冷笑,这家伙把白银圣斗士当成是玩家家酒的小孩子吗?她侧身闪过,人已经一跃而起,一招“神鹰爪”凌空下击,正中阿彼历比,那家伙被击出数米,重重摔在雪地上。“喂,我还留了几分力气,你不会死。只要你告诉我通向万寒宫的最近路径……”魔铃一念之仁的好心竟为她留下祸患,她刚刚走近,那个躺在地上装死的小人突然弹起,手中多了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火焰剑,夹着呼呼风声径直劈向她的面罩。
这怎么行,女圣斗士被看到真面目是奇耻大辱,更何况她的容颜只能留给艾欧里亚一个人看!魔铃慌忙躲闪,阿彼历比乘机步步进逼,她既要反击,还要在忙乱之中护住面罩,登时落入下风。
“卑鄙!”魔铃恨恨道,阿彼历比一声狂笑,得意洋洋:“战场上没有‘卑鄙’二字,赢家才是真理!”他看准了魔铃的弱点所在,有恃无恐,一柄剑上上下下,左右不离她的面罩,魔铃要守护与艾欧里亚的盟约,边战边退,果然不能敌。
“怎么办,只有行险招了。”魔铃心中飞快转动着念头,忽然凌空疾跃,“神鹰爪”再度出击。阿彼历比不愧是仙宫第一智者,竟似已经猜到魔铃下一步的行动,同一时刻纵身跃起,剑风直挑魔铃面罩。
魔铃大惊,危机之中只想守卫誓言,被阿彼历比趁机抢了先机:“紫晶明盾拳!”只觉眼前闪过一片散发着死亡光辉的紫色,人已重重坠落在地,被封闭在幽灵的紫水晶棺里。阿彼历比得意地狞笑:“女人,你就等着被死亡紫水晶吸干生命力吧,多美丽的光彩啊。”
死,魔铃并不惧怕,怕死的就不会做圣斗士,可是她不能就这样毫无价值的死在这里啊!她不甘心,连一个敌人都没打倒,还没来得及传递亚尔迪的警告,女神还在冰海边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最重要的是,她此次行色匆匆,甚至没有向艾欧里亚告一声别!可是,那魔力的紫水晶,竟似真的在吸取她的生命力,发不出小宇宙,周身再也用不出力气……
站在狮子宫前的台阶上,艾欧里亚望向北欧的方向,不知道雅典娜和青铜战士们怎么样了,魔铃应该把消息带到了吧。突然,不祥的预感自心头一闪而过,魔铃的小宇宙迅速衰落下去,几乎感觉不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出事了吗?
十二宫不能用瞬间移动,艾欧里亚几乎是冲到了白羊宫,就要赶去亚斯格特。穆先生挡住了他的去路:“艾欧里亚,你要干什么?”艾欧里亚冲动地吼道:“当然是去亚斯格特了,魔铃,雅典娜,她们有危险!穆,你让开!”
“老师的命令,黄金圣斗士不得离开圣域半步,违者处死。”穆先生沉静地说,身上散发着亘古不变的优雅气息,天底下仿佛没有什么能打破他的沉稳。他也在担心雅典娜和青铜少年们的安全,可是他更明白,童虎老师命令的威严,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艾欧里亚心急欲狂,老师的命令必须无条件遵守,但是魔铃啊,是魔铃有危险!他不在乎战死疆场,他在乎的只有她,难道非要和穆开战吗?
“够了,黄金战士内哄只会让人笑话的!”不知什么时候起,米罗、沙加和亚尔迪都来了,大家一样的心情,却只能做同样的等待。艾欧里亚自己也清楚身为维护正义的圣斗士,一身往往系有千钧之力,必须以大局为重,再强烈的心悸也只能压在心底,魔铃也是圣斗士,如果她在,一定也会这样劝他的。
他重重叹了口气,燃烧起全部小宇宙,传向北欧的方向:魔铃,魔铃,你听到了吗?不管发生什么事,记得一定要坚强,不能认输啊……
魔铃已经绝望了,生命一点一点被抽离身体,这就是死的感觉吗?等等,这个,这个温暖的小宇宙,这是艾欧里亚的声音!本已枯竭的身体好像被重新注入了生命的活力,她的心中再度燃烧起了火焰,她不会低头的,有艾欧里亚与她同在,她永不放弃希望……
邪恶不会永远猖狂的,紫龙赶来了,殊死一搏打倒了阿彼历比,紫水晶的魔咒解除了。魔铃无力地靠在树干上,身体和心灵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指点着紫龙和冰河他们继续赶赴前方的战场,她笑了:艾欧里亚,我们一定会赢的,正义永远都是正义……
冰雪战争结束后,魔铃回到圣域,再次见到艾欧里亚,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旋即紧紧相拥在一起。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他的声音,她的心里话,彼此的一切全都知道,生也好,死也好,他们的心永远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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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界的战斗胜利了,阳光普照大地,真好,一切都是如此美好,美好得让人不敢相信还会有残酷的战争爆发。只有经历了血与火考验的人,只有从生死的第一线战场上走下来的人,才会真正地珍惜生命,珍惜世间的全部和人间难得相聚的缘分。这所有祥和宁静的一切实在太来之不易了,短暂既是永恒,为了明天的战斗,战士们能做的惟有好好把握今天。
魔铃一直装着一份心事,在这难得的和平时光里,她终于有机会得以付诸实践了——那就是为星矢找到失散多年的姐姐星华。星矢面前魔铃扮演的角色是严格的师父,但是在她心中,星矢,就好像自己从小分散的弟弟,为他寻找姐姐,也权当是圆了自己多年的一个梦吧。
暂别圣域,不是征途,要在茫茫人海之中寻找一个失踪已经六年的人却无异于大海捞针。魔铃经过悉心的分析,认为星华应该就在希腊,而她在多日查询之后的那个傍晚走进那家杂货店时,立即证实了自己的判断,那个忙着招呼客人的亚洲姑娘,肯定就是星华。
正在这时,圣域的方向传来一下震动,数个不明的邪恶力量潜入了十二宫!
战争的讯号就是战士冲锋的号角,什么都顾不上了,魔铃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返回圣域,回到艾欧里亚身旁,与他战斗在一起,共同守卫在女神雅典娜周围。然而,太迟了。大地在剧烈地颤抖,小宇宙撞击的巨大力量超出了人类所能想像的范围,整座圣域被包裹在了前所未有的能量团中,威力的碰撞达到了极限,强大的气流冲击不允许任何人再勉强前进一步。
魔铃从来也没有像此刻一样后悔过,她分明感到,似曾相识的小宇宙混在邪恶中间一起踏进了圣域,童虎老师的力量和一个近乎王者的力量相撞在一起,亚尔迪的小宇宙消失了,艾欧里亚的小宇宙在瞬间极度爆发,沙加的小宇宙也在彻底地爆炸后归于了平静。然而,她却不能伴在艾欧里亚身边!她只能无助地等待着,等着艾欧里亚和穆先生他们的力量汇合在一处形成令天地也黯然失色的影之霹雳,等着十二宫中发出的闪电将阴霾的暗夜划破,等着雅典娜的小宇宙在刹那间消失……
原来,等待是这样痛苦而无助的经历,女战士的力量也不是什么都可以担起的……
要出发了,撒加他们已经带着女神的遗体先行一步,是追随战友的足迹奔赴最后战场的时候了。艾欧里亚蓦然回首,望向圣域外不知名的方向,米罗走过来,深有感触,然而平静地说:“我们走吧,艾欧里亚。”
艾欧里亚转过头,爽朗地一笑,雄狮的本色不在儿女情长的羁绊,向最后的决战地进军,把世上的一切恶势力彻底从人间驱赶出去,这样就很好,能用生命守护她,还有全世界。“走!”他笑应着米罗,与手足兄弟并肩挺进,男儿的情肠里一个声音在默默地说:对不起,魔铃,我实在无法看到你不能享受你本应得的光明,不能看着我们曾经的悲剧在全世界的孩子身上重演。要违背我们的约定了,请让我,一生就这么自私一次……
圣域之外,远远的地方,魔铃的身子震动了一下……
· · ·
终于回来了,带着千辛万苦找到的星华回到熟悉的战斗和生活过的地方,艾欧里亚却已经走了,魔铃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竞技场上站满了等待着的人,莎尔拉下令将所有的灯点燃以抗拒无边无际的黑暗,年仅八岁的贵鬼成了惟一能透视到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一切都是那么不可预知,惟一最真切的,只有等待着的心。
大地又开始抖动了,那是战斗的痕迹。这次的抖动持续了很久,直到在一个瞬间达到爆发性的高潮,地层深出迸射出千万条黄金色的光芒。贵鬼“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好半天才哽咽着说:“……黄金战士……牺牲了……叹息墙壁……”
魔铃紧咬着牙关,直到把自己的手掌掐出血来,她不能倒下,她答应过艾欧里亚决不再哭,她要代他看到胜利。
青铜战士们到达极乐净土了。
雅典娜的圣衣顺利送到了。
……
死神、睡神玩起了新花样,企图利用远距离攻击星华来扰乱星矢的精力。谁说留在地面的战士什么也不能做,那就至少,让那些所谓的神看看我们永不屈服的力量。
魔铃和贵鬼、莎尔拉、邪武等人一起,用血肉筑成生命的铜墙铁壁。
重伤之余,贵鬼仍不忘传递那个世界的最新战况:“太好了,击中哈迪斯了……不好,极乐净土崩溃……雅典娜……大家……被吞没了……”
结束了,这次是真正的休止,热血和辉煌一道随着时光成为历史,一切都结束了。
天上的星辰第一个冲破了黑暗的樊篱,把微弱而恒久的光芒洒向人间。
明媚的阳光下,只有莎尔拉一个人在送魔铃。当沸腾从此沉寂后,幸存下来的人各自散去,圣域里只剩下了魔铃和她两个人。而如今,魔铃也要走了。
罪恶的冥界帝国覆亡了,可是在世界上,还有许多远远不懂珍惜的人在尽情毁着只能拥有一次的生命和地球。继承艾欧里亚的遗志,让所有生灵的灾难真正远离,就是魔铃今后的路向。
“珍重。”莎尔拉只说两个字,什么都已经包含在内了。魔铃笑笑,同样对战友道声“珍重”,决然转过了身,大步踏上了行程。
她颀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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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stasia611 · 1 mon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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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们的生活总是不尽人意?为什么我们总是在米迷离?为什么我们永远得不到一刻灵魂上的安宁?为什么,上帝,我在这里向您询问:为什么如此多年以来,我们的青春 我们的生活,我们经历的一切都不可避免,恐怖和恶心,为什么我们的美好总像烧毁的电影,我们只能坐在灰烬旁看着这不可复原的消亡,为什么我们不得以幸福,却生活在一个需要爱,青春,温情和慰藉的世界里?”
夏日伊始,他位于阁楼的屋子闷热潮湿,夜里蚊虫四起,他难于安心入睡,整夜整夜的开始失眠,蚊虫扇动翅膀的细小声音环绕在屋子之中,他能跟随忽大忽小的声响才揣测二者之间的间距:一直以来,它们的族群都带着极强的报复性的生活在夏季,死了就活,活了就死。碾碎在洁白餐桌上的尸首透露着湿哒哒的恶心,在黏答答的桌布上干成他身上的一颗痣。困倦之间,他蜷缩起来的脚趾能想起来许多话语,放在他的耳蜗里发酵,他母亲在楼下的厨房里絮絮叨叨地抱怨,水声混杂着陶瓷碗和塑料筷子的相撞,他总是因为这些声音想起车祸、故意伤人和铅黄电影里的坠楼场景。而母亲洗的筷子上总是留有洗洁精的苦味,像砒霜,捞出来的米饭和发霉了一样,他选用勺子吃饭,坦然的接受母亲因他不使用筷子的讥讽,从他的成绩到他的中文,他的懒惰到他的叛逆,就像一把时刻哀怨的牛排刀放在沥水台上,干掉的水渍成了白色的污垢,就像父亲身上的白斑滋生、酗酒和漠视,电视就像许多年前的一样,总是反复播放他们热恋时最爱的瞬间,伊莲罗莱斯的那首我的名字伊莲(Je m'appelle Hélène)。当初在巴黎的花神咖啡馆下,他们互相热恋着彼此,父亲说我的伊莲,母亲回答我是你的伊莲。他们爱的好像都是伊莲而不是彼此,只是当初接吻结婚再做爱,剩下一团丑的皱巴巴的肉在病床上。长期的睡眠不足使他忧郁狂躁,昏昏欲睡的同时却保持高度的清醒,他总是睁眼看着自己的屋子,想到当初母亲生下自己时的幻想,一团红的像猪肉的胎儿从刀口里被取出来,丑陋、肮脏,浑身血污,在病床的嚎啕大哭是对母亲持续而长久的折磨,她狂躁,暴怒,脱发而心怀怨恨,对他说:如果当初没有生下你就好了!她后来好像也明白自己爱着的伊莲是她的青春,她的懵懂,她的美貌,她不再是丈夫的那个伊莲了,那个伊莲在marin的出生证明里死掉了,marin的出生证明就是她的死亡通知单,她打开的灶火台就是火葬场的火焰。
他们爱上的青春都是伊莲的幻影,伊莲的想象。他们真的爱对方吗?
想到这里,marin起身,赤脚踩在咯吱咯吱的地板上,将轻薄的床垫从床架上撤下,搬到白色油漆铁窗下,夜晚有风吹过、砰砰地砸在窗上,鸽子飞过橘色路灯是的背影也会鬼魅般浮现,嗖的一声从空气中迷失,在他闭这的眼皮下投下一颗小而盲的黑点。他翻身面对墙壁,身上披着湿乎乎的床单,马卡龙色系、浅色的苹果绿,平铺时透蓝,若有似乎若隐若现的在某些时刻中流进他的视网膜里,饱和度极低,像他手机里那些视频里加上的灰色滤镜。有时候,他感觉自己的生活中也充满这悲情剧的基调,要不然怎么能解释他在学校里历经的压力和煎熬,痛苦和折磨呢?他母亲为她做了她能做的一切,但没有温情所在,她用东亚式的母亲威慑着她儿子的生活,就像一座山正在缓慢以母亲的名字讲他一点点活埋。越是长大,marin越是感觉无法呼吸,难以和母亲面对面的诉说母子之间的爱意,而是沉默和对峙,她辱骂他为傻逼和脑残,他愤怒的反抗她为婊子和贱人,就像任何大街上粗俗的少年少女一样,她给了她的儿子一巴掌,清脆的像折断的芹菜根。不知为何,在那天之后,他卖掉了小时候祖母送的俄罗斯套娃和意大利手工香薰,从面包店的柜台里偷了十欧元凑齐了三十块夹在书页里,又顺走母亲外套里的硬币和父亲叠在床头柜的零钱,断断续续的凑出了五十元。这是他青春的售价。
marin还记得那是星期二,清晨七点,空气中弥漫着冷漠的湿气,门口的街景一直延续到无法目睹到的彼端,轻盈的薄雾在头顶上盘旋,许多次,他站在雾里伸出手看自己的五根手指在雾气中,即使那朦胧的纱网没有遮住任何一块肌肤,但他脑海中总会浮现出从小指骨开始的消亡,慢吞吞的吃下了他的双手,到那时,他就没有办法说任何的话了:他的唇舌已经退化,此刻他脸上的只不过是装饰和象征。他用双手说话,但伴随时间和他的成长的迷途,他已经失去了使用双手创造某种美好事物的能力,连诉说的欲望都跟随一同湮灭了。小指骨几乎是他的奢求:约定与宣誓的力量,不过现在他并不觉得可惜,只因他没有那可以约定的人。往常一样,他收拾书包,去弗朗索瓦杜邦前吃早餐,看巧克力麦片在牛奶碗里被泡的发涨发皱的模样,像揉一把纸巾浸在里面,刺激胃病发作,母亲迷糊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她说:“快点去学校。不许迟到”。她一直是这样,自从他六年级在考试中迟到后被拒绝补考,他列出来的成绩单里头一回出现一个数字0之后,她再没允许marin迟到过,许多次,她走进他的房间,毫不留情的推搡他的身体,因为marin锁上门,第二天,她蹲在地板上,用螺丝刀将门锁拧了下来,她总感觉自己就是真理:你是我的儿子,你为什么对我锁门。门锁孤零零的躺在餐桌上,散发铁锈的铜黄味
那天开始,他就没有自由可言了。早上,母亲的目光阴冷潮湿,蛇。中午,他在母亲的手边吃饭,夜晚,母亲在监视器里,无所不在。他想要呼吸。夜里,母亲的气息宛若死尸,他无数次隔着一面墙,听到因鼻塞而困难的呼吸,他像颗缩在母亲鼻腔里的豌豆。
他坐在椅子上,吃那碗冷的发腥的早餐,昏暗的白炽灯使他看不清周边,只有他身体的阴影在絮乱中被模糊边缘,舒展在瓷质桌面上,低瓦数的冷白灯成为他头疼病灶的又一病因,他目眩:看到大理石台面上的条纹在重合中蹂躏在一团,钻进他脑子里,抽的发疼,想象寄生虫在大脑中蠕动,用他母亲尖锐的嗓音说话,他干呕、咳嗽,舌根处仿佛有锯子在摩擦,咽下不治之症,吃下的麦片在食道里栖息,久久不愿被胃酸溶解,铁勺子在瓷碗里砰砰作响,干呕后再也难以进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吃饭,为什么要进食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排泄,有时候他想在床上一死了之。不是那种割腕或者上吊的死,他小时候割腕,用刀片在腿上割口子,母亲发现给他一巴掌,说你想死就去跳楼,用别的方法死,为什么要自残?你觉得自残很值得炫耀吗,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我对你做错了什么,你要自残给我看?他边哭边给她磕头,感觉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像不孝,像出轨,像遗精,他喊妈妈,妈妈,妈妈,你原谅我,你不爱我,我要爱你,你为什么不对我温柔!王秀兰过来给他送创可贴,她大一岁,成绩好,自信,在家成为一个好女儿,不多说话。她说马霖,不要自残,你懂吗,爸爸妈妈眼里自残是神经病,是精神病,你长大会被送进精神病院里的,他抽抽搭搭的说,眼眶发肿发红,眼球的血丝遍布,像水晶球摔碎的裂缝,我恨妈妈,她说没有我就好了,她可以离婚,她可以回国,她可以做自己,可我从来没有想被她生出来过。王秀兰没说话,给他递纸巾,看手机,看聊天记录,她说痛苦是没有办法的,长大了就好了。对,长大就好了,现在也不遗精了,他偶尔晨勃,用茶包泡茶,突发奇想的加奶,没自残过,只是偶尔争吵过后躺在床上,楼下是母亲发泄式的碰撞声,盘子、碗、杯子和塑料筷,他想,如果能一下子烂成一团血肉,消失,变成数据库,他想要消失,想要一个有爱的世界,想要有个人能承担他的痛苦,而不是像泡久了的麦片,皱巴巴的被抿烂。marin在作文里写我想要变得无所不能,或者强大,我想要慰藉自己,我要英雄出现。
我想要一切都不曾发生。
弗朗索瓦杜邦是公立学校,不用学费,原本母亲不会同意让他去公立学校,因为里面有小偷、骗子、瘾君子和小混混,没有学习的氛围,只有青少年性爱,短视频流行,脏话和性早熟。但2004年,图书馆被改名,成为学校,王秀兰的母亲和sabina说,即使是公立学校,但好在教师资源还行,以前是图书馆,现在还有一间房间专门用来放书,离家近,放学就能回家帮忙。母亲还不满意,就问王秀兰,弗朗索瓦杜邦怎么样,她坐在沙发里,几乎快要缩起来成一个圆,她说还可以,不错,挺好的,我觉得可以。于是第二天,母亲敲定他的初中和王秀兰一起。放学后,他们相约在公园,王秀兰说也许你还会坐我坐过的位置,初一的時候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半年我換到了靠墻的位置。他说真的吗,挺好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王秀兰看着他,很久后,像是艰难的思考,说就那样,活过来就过来了,我没记下来什么。marin看着她,身边有人在放流行音乐,雷鬼音乐,看见臀部和松垮的裤子,恶心,恶心的肉欲,恶心的青少年,恶心的青春期,他看见王秀兰的脸颊在她回答之后短暂的陷入了扭曲,像是融水的浴球,缓慢而不容抗拒的溶解成粉末,被吞入残忍的下水道,那时候,他第一次感觉自己一无所知,他甚至不知道过过来该怎么过去,青春是否就是如此痛苦的。他在一瞬间甚至有点恨王秀兰,他恨她的温驯,她的麻木,她的家庭,她的中文,她用来成为炫耀资本的一切,如果她能拯救他就好了,就像姐姐,像真正的妈妈,像老师一样引领他,他学不会的语法置换,空出来的请假条签名,他纰漏的试卷上缠绵悱恻的错误选项,他的青春一直在茫然,无措的感觉自己是个纯真的婴儿,一切都还未分明的世代,却要这样学会啃食一切的苦难,他看见王秀兰没有联网和流量的手机,反复的浏览寥寥无几的对话框,翻来覆去,突然心中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幻觉,其实他们是一样的。
王秀兰没有朋友,她妈妈爱她的轮廓和安静,却不爱她的本性,她阴暗冷酷的本性,想sabina一样,她是另一种自己。
他们用十块钱买了火车票,接踵摩肩,打开的感应门像两瓣肉,adrien伸出手,在玻璃镜面上粘上一枚指印,在光晕和太阳下的幻影里,marin可以清晰的看到adrien的指纹,犹如一朵从内而外的左螺旋生长的海螺纹,一个小混乱的漩涡,凝在水雾上。adrien穿着低跟的皮鞋,装模作样又自大,响声在无人的楼梯口里幽怨的响了又响,他感觉adrien在催促他,但又似乎不是。向下的通道很神秘,恶心,散发着腥辣的汗味和遗留的速食垃圾,marin收回卡,夹在手机壳里,仅剩的钱在一张薄而扁平的卡纸下显得可怜兮兮,这是他青春在面粉、酵母、蔓越莓和燃烧的碳火里的青春,价值五十块,现在已经几乎见底,他纠结于活下去的难题,哪怕现在的肚子里还揣着未消化的披萨和可乐,但是已经开始害怕起穷困潦倒后发生的饥饿和羞辱,
他们没有假面,这是一个令人痛苦难耐的世界,他们抽烟,喝酒,去酒吧前坐着度过一个个难眠的下午,夜里坐在车里入梦。尽管失眠和噩梦接踵而至,但他们任然不习惯在白天入睡。adrien身上总有挥之不去的柑橘香味,混杂着他的愁绪,他的孤独,他童年中一个人坐在落地长廊里,顺着被柱子隔开的一道道伤口的漩涡里流浪的午后,阳光穿过黑夜,穿过树冠,穿过那些仿造希腊的罗马柱,穿过他树荫下废弃的秋千和被摧毁的沙堡。然后读书,弹琴,他看令人哀嚎的痛苦之书,邪典,教义,折磨和伤害,收购铅黄电影,着魔,在午夜的屋栋中回荡 那些哀嚎和撕裂肉体的声音,就像他给自己做解剖手术时掉的眼泪。marin问你从不在意噪音和投诉吗,adrien说他从不在意,屋子很空,夜晚到来,光会暗淡下去,灯会熄灭,空气会慢慢变冷,感官的一切都会逐步消失在黑夜的面纱之下,有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因为感觉不到体温和思想,察觉不到记忆和主义,死亡并不像老师和书里写的一样,死亡不像是埃贡席勒的作画,也不像是萨拉凯恩的戏剧,死亡就像做抽血手术和变成不同的树那样,首先一股强烈细小的剧痛在身体上某个地方出现,然后感受着某种事物慢慢跟随着时间被抽离的麻木感,近乎酷刑的漫长持续在每个夜晚,有好几次,他因为无法忍受胃溃疡和胃下坠的痛觉而呕吐,现在他的食道被胃酸上涌侵蚀而导致受损,很长时间里要禁食和休养。但事实是:他和marin二人共享一包烟,喝酒,吃橄榄,睡觉时永远侧躺,毫不在意他的身体。感受疼痛使他察觉生命存在,感受欲望也能察觉生命存在,施展暴力可以、自我伤害也可以,
adrien看着他,平静地问道:告诉我,就现在。
marin看见他绿色的眼睛,绿色,生命的颜色,鲜活的颜色,嫉妒与砷的颜色,死水、绿藻、宝石、霉菌的颜色,他想起梦中那个对他笑的金发男孩,和adrien使用同一个名字的那个男孩,坐在公园长椅下,手指拂过手中的传教单,字母缓慢地的浮现,说:上帝愿我们的幸福不朽……那时候,他感觉自己被爱情的烈焰燃烧住了手臂,否则怎么能解释他不由自主环住双臂的动作?那种感觉就像是火灾事故被烧死的可怜人,被火焰舔舐全身时不由得痉挛和颤栗,蜷缩着赴汤蹈火,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变成梦中那个美丽、可爱的少女,和他轮廓相似而命运大庭相径的女孩,嫉妒之火在腹腔中莽撞地燃烧,连带着愤怒和仇恨:他冥冥之中感觉二人相似,在五官的浮现和习性之上,但生活却不遂他所希望的。不幸和屈辱一直贯彻在他的生活里,他感觉是某种书写痛苦的书,越是想要幸福就越不如愿,
他们脱下衣服,坦诚的相见。这时候marin才直观的认识到普通人和模特的差距不仅仅在于相机和妆容,adrien偏瘦,甚至抵达可以被称之为消瘦的地步,相片里那些看似剪裁合体的衣服实际要比标准尺码还小,他在十二岁就开始绝食和减脂,父亲不在意他的身体,也许是他不在意,也许是adrien不在意,adrien摇摇头,说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一个黑洞,永远无法被填满,他是个孩子的时候不克制食欲,母亲的爱养育他的胃部,时常觉得不够满足,自natalie阿姨去世之后,他的母亲开始着手给他制作营养餐,他不再能像以前一样贪吃,开始减食,但自从母亲失踪之后,他就对吃食没有太大的欲望,除了面包、贝果和蝴蝶酥,他说我的食欲养育了那个漆黑的洞,它吞掉了他爱着人,他不想消失,也不想孤独,所以他不再满足欲望,而是克制,久而久之,他能塞下比自己尺寸还小一个码的衣服,肋骨和锁骨贴在肉下,咯吱咯吱的响。
marin贴着adrien,感觉自己在和一团骨头拥抱,硌的发慌,在光晕里像两句剥开肉的骨架在接踵中相撞,肋骨发出发怵的声响,胸膛贴着骨架,心脏在里面悦动的旋律:狂躁,激昂,甚至是暴力疯狂的,他像看伊恩麦克尤恩书里的一样,从后背和大腿附近徘徊,adrien的低语渗人的响起,他在说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的低声呢喃着,这时候,marin感觉他怀里的好像是一具尸体,幽灵,美丽的尸体,美丽的幽灵,他紧张的双手触碰到某个部位,adrien瘦骨嶙峋的脊椎从头至尾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栗,痛苦的喘息、惊悚的粗喘,marin想,如果自己是个女孩的话,月经血会像草莓果酱,动脉栓,夏日,孤零零的花盆,她不会那么痛苦的,她和妈妈都是女人,女人是不会吃掉女人的,她可以和adrien谈恋爱,可以在花园里幽会,她会觉得一切柔情都是温柔的,可他是个男孩,至少现在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成为男人,也许在结束之后,那种毫无意义的凄凉的交配结束了,他就可以说自己是个男人了,学校里的孩子们都以自己有过性经验而侃侃而聊,很快,他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了。他还是听见他在哭,呼吸中弥漫着酸味,marin想adrien的肌肤细腻的像凝胶,双手在他的身体上的时候,和他自己不一样,他们是不一样的,marin迷迷糊糊的想。adrien不需要揉面、切菜、抗面粉和货物,他只需要读书,狂躁,穿上衣服就好,所以他的手细腻纤细修长,所有美好的对手的记忆,都可以存在在他的手上,可他用这种手去慰藉他的身体,他的嘴唇,他的胸腔,他衍死的锁骨。adrien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他疯狂的亲吻,偏执的撕咬,他用黏腻的语调说着混乱的话,说着俄语
marin在黑暗中伸出双手,此刻,他的手在黑夜中散发着幽幽的光晕,完整的在漆黑的背影中翻来覆去,窗外有车驶过的噪音,橘黄色的路灯在窗口邪恶地想象窗帘里的世界。他问adrien:在我没有见过你的时间里,你都存在在哪儿?
adrien似乎翻了个身,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许久后,他轻诺着,说他哪儿都没去。
marin说不,你怎么可能哪儿都没去,我见过很多次你死在我的浴缸里。
adrien沉默着。marin呼唤着他。
adrien说:许多次,你已经将我杀害,可我仍然在拨打你的电话,你的母亲接过我的话,我邀请你过来将我杀死,你觉得这是舞会,可你却把妈妈杀了。
marin说:你不是萨宾娜吗?
sabina说:不,我永远不是。我是adrien。marin若有所思,翻个身,看见adrien脸上发黑的血管,犹如藤蔓与奸污的蕨类河床在他脸上发霉,他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因为adrien在熟睡,他一直安静的睡去了。而sabina的身影在走廊的对角线边上踌躇着,有好几次,他可以承认他看见妈妈的幽灵,阴冷的在他鞋子上走着。他有点害怕,热的痛觉发冷,在他脖子上蜗居着,他又要像孩子一样哭了。他还是没有长大。他就这样一直惶恐不安的想着,
有人怀疑他们吸毒吸爽了,这不是什么意外问题,好多青少年都会陷入这种困境,做爱,吸毒,然后发疯般尖叫。但他们很安静,很平静,看着形形色色的鞋子和脚印,一言不发,恍若陷入了这个世界虚假的购物袋里,捆在一团不透风的袋子里,一切事物与他们在没有实感关系。然后他们被分开,陷入两个不同却性质相似的牢笼,女警官坐在对面和marin说话。她以前在西班牙进修,说话时会带着西语不于发育的介词和语调,显得她诡谲的流露出一丝恐怖的陌生,她说的法语不再是他青春期前听到的,父亲扁桃体发炎而粗糙的愤怒,母亲中文语调的法语和尖酸的道理,一切都变得陌生不可知了。南美,有时候,年轻人就在酒吧门口的椅子上抽麻,那些神志不清的笑声混杂着叫骂和推搡的笑声,混乱的像南美人的家族血统列表单,她和那些人做朋友,知道他们在房间里的衣柜里种麻株,泥土滚出来,落在地板上。法国每年都要青少年在离家出走,有人想自杀,有人因为受不了家庭,有人因为被折磨,你是那一类?她用那双看起来并不能存在在世界上的青绿色眼睛凝视铁栏杆后的他,她用那种朋友式的妈妈的语气说:说吧,dupain,你说吧,这没有问题,你很好,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marin缩在拘留室的角落,想象女警官是否有一头棕色或橘色的长发,不知道是他多日的失眠和精神错乱导致的还是他们在逃亡的途中,真的意外吸食了那些罪恶的果子,总之世界变成了梵高的星月夜,女警官的话语语序变得乱七八糟的,词藻变成卡片游戏,他用脑子经量处理里面的母子裙带关系,他轻飘飘地回女警官的话:在某些时候,他好像没有那么安静,有点可恶,混球,我怀疑他有精神疾病,狂躁?神经质?(他神经质的冷笑了一声)不过总体还是好的,我们聊戈达尔,我没看过,他看了全部,有时候他说话都带着里面无形的诗意,我是说那种神经兮兮的说话方式,我们没能聊下去,我有点后悔了,但哲学课课题还没开始吧?王秀兰没说过,哦,她说以后她要学福柯!……我想他还是挺好的,就是有点暴力?不应该,他有自闭症吧,我不清楚,他疯了,我也差不多,你能给我妈妈打电话吗,让奶奶来吧,我对不起她。
他不敢说是因为还没有建立起对母亲的说辞,他逃跑时根本没想那么多,他偷窃的钱,他丢在街边垃圾桶的课本和作业纸,他掰断的电话卡和那天早上对她说的婊子和贱人,他本意不是好的,但也没有坏到哪里去,他想做个好孩子,想要躺在她的身边哭泣,或者说他的暗恋史,
他们蹲在当初第一次搭话的河的旁边,adrien握住marin垂在一旁的手,轻飘飘的提议到:我们再逃一次吧。
他想起伊恩麦克尤恩的那篇小说的题目《最初的爱情,最后的仪式》,第一句是“从夏日伊始……”。他们之间所有的疯狂都开始在夏日,他怀念着对方身体上细小的绒毛在肌肤相触中毛绒绒的躁动,羞涩和目眩在呼吸中蔓延,想起接吻,想起那首我的名字是伊莲,他们把车厢里所有的花束和树叶都丢在路边,丢掉手机和定位器,攥着剩余的钱重新离开了巴黎这条象征着青少年爱情懵懂和成长残酷的街道,夏日伊始的时代已经过去,象征着青春已经过去了一个短暂中的宝贵,但此刻,他们都感觉自己愈发的幼稚,想到戈达尔的狂人皮埃尔,想到费迪南和玛丽安所在夜幕的车座里,他们听见收音机谈起越战的时候,死亡是一个轻飘飘冷嗖嗖的数字,对人们来说什么都不是,是虚无,是结束的一段音频,是空荡荡的袖管,梦组成了我们,我们组成了梦,生命是要死的迪斯科舞厅,摇摇晃晃的跳着舞,青苹果的青涩在唇舌之中复苏,爱——浅薄又羞耻的语言,在肉欲间蔓延。marin把手放在adrien腿上,梦呓般。当adrien说着“这一天”的时候,我甚至能想象到他脸上倦怠又忧郁的神情,爱是神秘的毒药,但我想知道他说这话时候的心情和动作,而不是他一张脸上露出的妊娠纹般漆黑的树纹,他亲吻我,说着爱的时候轻松的就好像像是在吐血,生病就是这样的,吐血和不悯,轻轻松松的说出来,亲吻,离开,牙齿间小小的哀伤,今天是个很好的日子,我们没有钱去加油,今天是个很好的日子,河对岸有一家酒厅,我们没有钱,也许会被杀,会被打,但我不知道了一切,是否要去乞讨,还是回去,他无知的活着,adrien,他,对,那个孩子,我把手放在他的腿上,他就会露出一张近乎于空白和悲恸之中的神情,不说话,也不哭泣,掏出手表,换来几百块,我们继续流浪,我们杀掉了屋子里的老鼠,已经没有恐怖阴森的食物存在我们所在的小屋子里,但老鼠的尸体和紫色胎膜里的幼鼠却一直呆在我们的脑海中,无法褪去的一层精神科确诊病例。
他们想要成为风,风是真正孤独的旅人,是乡愁,是塔可夫斯基,是桑葚,是被苔丝吃掉的玫瑰花,没有落脚点,永远屹立在虚无和绝望的欲望上的灵魂,多好啊,永垂不朽,然后死掉,自由是一场痛苦的凌迟,顺着摇下的车窗流进来,歪歪扭扭的上路,他们沿着高速公路一路向西,弃车,消失在伊莲丢失的日记本里。
希瑟尔和“我”说我们下午先去清理房间,然后去远行,沿着河道远行。“我”把手放在她温热的肚子上,说好。
希瑟尔和“我”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但是我和“希瑟尔却一无所知,在马路旁坐着,孤立无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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