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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ung216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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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art Signal [死神]
性轉姜慎入
姜桃運氣真的不太好。出道不過兩星期,還沒有什麼實質工作和宣傳,經理人公司的老闆就被記者爆出家暴妻子的醜聞。事件甚至上升到警方界入調查,不消半年就鋃鐺入獄,公司的業務更是插水式下滑。莫說是她這樣的新人了,就連公司的一哥一姐也不得不停工一陣子避風頭。
就這樣被公司放置play的姜桃,只好自力更生,每天在社交媒體上開直播唱唱歌跳跳舞,努力曝光自己。雖說追蹤人數是有所上升,但跟一些稍微有點名氣的KOL比還是沒有可比性。
姜桃不甘心。憑甚麼街市的豬牛雞肉切割技術員,就可以一夜爆紅,她那麼努力就沒有得到相應的結果呢。
有點氣餒的她晚上開直播時都不顧形象了,買上她最愛的漢堡包邊吃 邊和粉絲們互動。咬了一大口漢堡包,意外地和粉絲展開了用刀叉吃漢堡包是否太矯情的熱烈討論。
「女仔人家好心就斯文啲啦…」姜桃一字一句讀出留言。
「但係大啖咬好爽吖嘛。」被指責粗魯她也沒惱,笑咪咪地回應。
「不過有時唔想整污糟手呢,即係可能坐低堂食咁,就會用刀叉囉。因為有啲漢堡包真係好厚啊,個口真係擘到盡都食唔到。」
「阿桃係咪處女座?」她歪了歪頭,不太明白這條問題是什麼意思。
「做咩無啦啦轉左講星座?」再多看了幾條解釋的留言,姜桃才知道是在嘲笑她有潔癖。
「喂呀,你哋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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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卓賢看着電話屏幕上的少女,只覺得她可愛得緊。
姜桃的外貌不是那種一看就覺得驚為天人的大美人,她的膚色要比主流審美觀要深一點,是健康的蜜色,陳卓賢並不討厭。總比那些完全沒有個人特色的造美人要來得好。
見到她氣噗噗地為了星座而和觀眾們吵了起來,陳卓賢不禁失笑。
姜桃的直播沒過多久就完了。陳卓賢也放下電話專注工作,只是咀角的微笑明顯能看出整個人的狀態都比先前要好。
說起來,他和姜桃的相遇全靠偉大的演算法。他的feed本來只有滿滿的搞笑動物片,某天卻在一片狗狗的汪洋之中,出現了一位可愛的女孩子。自動播放功能讓他聽到了她特別的嗓音。
以女生來說,她的聲音偏低沉,完全不是高音雞仔聲那卦的。陳卓賢能理解不是所有人都能受落她的聲音,但他卻覺得還滿有辨識度的,而且也不怕聽多了會覺得很刺耳。不知不覺地就看完了整條影片,他甚至都不認識她翻唱的韓文歌曲。
沒想到那首歌如此洗腦,三天過去了,他忍不住回去找了女孩的翻唱片段重溫。一來二去,就追蹤訂閱了她。
然後,就成為了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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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桃的profile上有一欄,填寫着聯繫工作用的電郵地址。陳卓賢曾想過無數次,有沒有可能乘職務之便,讓姜桃跟他有工作上的來往。
終於,機會來了。
陳卓賢名下的時裝品牌終於會在新一季推出女裝,陳總自然是抓緊這次機會自肥,打算讓姜桃成為他的時裝目錄模特兒。
大概天下間的飯心都是一樣的,陳卓賢懷着 有沒有可能工作電郵也是姜桃親自回覆的呢 的心態,決定自行聯絡姜桃,就怕與姜桃展開激情對話的機會會落到下屬的身上。
電郵被發送出去沒多久,很快便收到了回覆。行文風格非常有姜桃的影子,不要問陳卓賢是怎麼看出來的,作為姜糖這點程度基本啦。
幾次電郵往來交代過一些工作細節後,陳卓賢收到了姜桃的電話。
「喂?」一把怯生生的女聲從電話中傳來,正在忙的陳卓賢不由得一愣。他絕對不會認錯,是姜桃的聲音。
「喂?」他有點遲疑地應道。
「你好呀陳生,我係姜桃呀。之前一路都同你哋email聯絡傾緊一啲工作安排㗎。」
陳卓賢沒想到真的會是姜桃親自打來。雖然很驚喜,但也為姜桃連個像樣的經理人也沒有而心疼。
「你好呀。叫我Ian得喇。」他盡量語氣平穩地回答。
在確認好宣傳照拍攝風格和要求後,陳卓賢意猶未盡地掛斷了電話。
拍攝當天去監場吧。讓秘書把那天的行程都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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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姜桃初次見面的日子終於來了,陳卓賢早早就到達了拍攝現場準備迎接。片場的員工們見到自家老細出現,也不由得打醒十二分精神工作。
陳卓賢正在打點各種瑣碎事時,姜桃到達了。依舊是孤身一人,沒有任何隨行的保母。
素着一張臉的她雖然比平日全妝狀態看起來比較沒精神,但也多了一份乎合她年紀的清純感。
梳化服同事很快便幫姜桃整理好造型,開始拍攝。姜桃雖然還是新人,但鏡頭感不錯,一天下來拍攝進度比想像中快,工作人員都表示非常滿意。
別看姜桃年紀輕,一副天真的模樣,其實看人準得很。在studio觀察了一整天,光憑工作人員對待陳卓賢的態度,她就知道他不可能如同他自我介紹般只是個設計師。
總之和陳卓賢搞好關係準沒錯,這一行向來都是識人好過識字,姜桃暗忖。她一定要好好把握這條水喉。
離開時,她特意跟陳卓賢再次打招呼感謝他一整天的照顧。
「Ian,多謝你呀,我今日完全唔覺得係做緊嘢,玩得好開心呀。」姜桃沒有特別卸妝,一雙被makeup 姐姐加持過的大眼睛看得陳卓賢心花怒放。
陳卓賢剛想張口回應,只聽到姜桃肚子傳來響亮的一聲咕嚕。
姜桃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爭氣的胃部偏偏就選在這個重要時刻打鼓。
「好肚餓呀?頭先break你冇食嘢咩?」陳卓賢倒是沒有什麼想法,女神也是人啊。
「我想上鏡靚啲吖嘛,如果唔係食完嘢好容易水腫㗎。哈哈,依家收工先識得肚餓。」姜桃覺得自己簡直機智過機智豆,這答案顯得她多麼專業,還能給陳卓賢一個邀她共進晚餐的機會。
「講開我都有啲餓。附近有間手工漢堡幾出名㗎,一齊試下?」陳卓賢裝作不經意地提議,他才不會𠄘認他都有牢牢記住姜桃的各種喜好。
「你又知我鍾意食漢堡包嘅?好呀我想試!」
提到食物,姜桃兩眼放光,陳卓賢只覺得她跟自家狗狗雞髀一樣可愛。
一頓晚飯下來,陳卓賢完全了解到姜桃是如何自生自滅的,但想到她的經紀公司都自身難保確實是不可能對她有再多的照顧了。
此刻的姜桃單純地只是想賣一下慘,好等陳卓賢以後有job的時候會想起她。只是她完全低估了陳總的財力,以及行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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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兩��,突然就有制作人聯絡她。說是有首被其他歌手reject了的歌曲,經過他再三考慮覺得很是適合她,希望邀她合作。
姜桃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制作人是近年冒起的新星,光說名字可能對大眾會比較陌生,但只是今年就已經有幾首傳唱度高的作品。要是能夠拿下這首歌做出道曲,真的是天大的喜訊。
而且經過陳卓賢的打點,公司也終於給她安排了比較像樣的經理人團隊,會為她的工作安排做規劃。
姜桃很爭氣,畢竟金子總是會發光的。配合終於有點誠意的宣傳活動,單曲一推出便打進了榜單,播放量也不俗。現在姜桃走到街上,也開始會有零星路人認出她了。
只是姜桃也不是傻子,公司不可能平白無故突然就開始捧她。經過她的旁敲側擊軟泡硬磨,新上任的經理人才透露是陳卓賢的安排,讓她機靈點侍候好金主,大家有錢齊齊搵。
居然是陳卓賢,姜桃暗忖。陳卓賢藏得太深,那次攝影工作結束後也只保持着工作伙伴程度的交流,從來沒有向她提過任何要求。陳卓賢圖的到底是什麼…?
被疑問折磨了一整夜的姜桃,第二天頂着大大的黑眼圈回公司去了,差點被梳化姐姐駡死。
「喂呀,我問你啲嘢吖。」姜桃趁着梳化姐姐給她畫眉毛時問。「如果有個人暗地𥚃對你好好,但又好似咩回報都唔求咁,咁即係點?」
「你講嘢還講嘢,條眼眉唔好郁得唔得…」
「Sor…」
梳化姐姐眉頭緊皺一言不發,手上動作倒是沒停一直畫畫畫。姜桃覺得梳化姐姐大概是不想理她,正打算由得此話題過去,姐姐卻發話了。
「你認真答我。」她神色凝重。「係咪有私生飯?」
「…梗係唔係啦?」姜桃顧不得黏到一半的假睫毛,瞪圓了一雙眼睛。
「你話唔係就唔係啦,總之你小心啲。」姐姐不留情地將假睫毛貼上另一隻眼睛。
「吖!啲膠水入咗眼!」
這個話題就這麼打打鬧鬧地過去了,但卻給了姜桃一個全新的思考方向。
搞不好陳卓賢真的是她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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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懷疑陳卓賢是她的飯以後,姜桃便開始步步進擊。知道陳卓賢有養哥基狗狗,便有空就給他傳送一些哥基可愛廢片。一來二去的聊開了以後,就經常借機預告自己的行程,撒嬌讓他多多支持。
女孩子都這麼主動了,陳卓賢自然也是禮尚往來。已經成功跟姜桃建立私交的他,不再滿足於以往的單向交流。知道姜桃貪吃但又苦於身材管理而不能放肆,他就三不五時地帶她去吃低卡好料,完全收復了少女的胃部。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兩人終於捅破了窗戶紙。那是姜桃公司的週年晚會,作為投資方的陳卓賢自然是座上客。經過管理層大換血,以及陳總相助,姜桃公司算是逐步走出醜聞的陰影。
被新老闆許諾來年將會受力捧,姜桃可謂春風得意,整晚像隻花蝴蝶似的滿場飛。晚宴後就連跟在一旁幫忙擋酒的經理人都陣亡了。
陳卓賢眼見姜桃喝得東歪西倒的,實在放心不下讓經理人電召的士送她回家。索性就在晚宴會址的酒店開了房間,讓她好好休息。
-
經理人早就被陳卓賢打發走,他扶着攤軟的女人從升降機步向客房。
「哥~~」看來姜桃還不至於醉到認不到人,還知道摟着她的人是她的金主哥哥。
「腳好痛啊…」她軟糯地抱怨。
陳卓賢往下望,尖頭高跟鞋大概是有點磨腳,姜桃腳掌上的皮膚確實有點發紅。不打算跟醉貓糾纏太多,儘管只有幾步就到客房,陳卓賢還是抱起了扁嘴的女孩。
「就到喇,忍下啦。」他安慰道。
「喂,阿桃?唔好瞓住呀…拍卡開門先啦。」不過幾步路的距離,姜桃在他懷內就已經打起了瞌睡。
「呃、嗯?卡?」姜桃抬起枕在陳卓賢肩上的頭,眨了眨眼。
「喺內襟個袋呀,你拎出嚟啦。」陳卓賢耐着性子指示。
收到指令的姜桃慢半拍地將手探進西裝外套,指尖隔着襯衣摸上了溫熱的胸口。
陳卓賢強忍下被小手亂摸挑起的邪念,哄着迷糊的姜桃找到房卡。
咇。感應門鎖閃過綠光,總算是成功進房達陣了。懷中長年練舞的女子抱上手意外地有份量,配上無意的撩撥,不過數分鐘就逼得陳卓賢出了一身薄汗。
顧不得開燈,陳卓賢摸黑將姜桃放到房間中央的大床上,才打開了昏暗的床頭燈。
「桃?打電話同你屋企人報個平安啦。」他拍了拍又打算睡過去的姜桃的臉。
「…好眼瞓呀…」姜桃轉了個身避開騷擾她的手,動作間裙子被掀起,露出肉感的大腿。
蜜色的大腿肉過於沖擊,陳卓賢僅僅瞟了一眼便連忙拿被子蓋上。被裹成毛毛蟲的姜桃發出意義不明的抗議,扭動起來。陳卓賢見狀只想盡快逃離現場,被三番四次的撩撥,他不確定他還能忍耐多久。
「我走喇,桃..?」說罷,便轉身離開。
毛毛蟲姜桃醉酒還有三分醒,倒是還記得自己今晚是要給金主哥哥送粉絲福利的。她掙扎着從棉被中伸出手,抓住陳卓賢的衣擺。
「…哥,唔好走啦…」她酡紅着臉,緊張得咬了咬唇。
「乖啦,放手先。」
「唔乖!唔放手!」扯着陳卓賢的西裝外套借力坐起來,姜桃醉眼昏花的抓了好幾次,才抓住淡藍色襯衫垂墜下來的領巾。
少女的手勁大,陳卓賢一時不備,被扯得俯身半跪在床上,氣氛霎時就變得曖昧起來。身下人媚眼如絲,禮服裙的肩帶早就滑落,領口露出大片肌膚。
「哥、哥你、到底係…係咪鍾意我?係鍾意嘅、就唔好走。」姜桃借着酒意半推半就的表了個白,捉着領巾的手絲毫沒放鬆。
陳卓賢怕衣服被扯壞,只得配合着低頭,鼻尖堪堪擦過姜桃翹挺的小鼻子。少女帶酒氣的呼吸混和着香水的果香味一下一下地輕噴在他臉上,是顆酒釀桃子呢。
「係你叫我唔好走㗎。」他給她足夠多的機會了。既然姜桃堅持,現在就是收割桃子的時候。
大掌解開握着領巾的指尖,包着小手放到枕邊十指緊扣。陳卓賢順勢吻上唇瓣,實現氧氧與氧氣對換。他輕咬小巧的下唇,舌尖不客氣地探入,掃過滑膩的口腔。
A0姜桃哪裡招架得住此等攻勢,一個濕吻就足以讓她放軟了身子,任由身上的男人宰割。
陳卓賢順着頸脖、鎖骨、肩頭啄吻,偶爾撮着一處肌膚舔舐吸咬,留下櫻色的記號。雙手靈活地拉下裙子側面的拉鍊,昂貴的布料被隨意地掀起,露出最後一層包覆着女體的蕾絲。
姜桃也不甘示弱,雖然雙眼有點失焦,但還是順利地解開了恤衫的鈕扣。一雙手搭在陳卓賢後頸,用指尖摩挲着手感刺刺的短髮。
「哥~比我好冇?」她軟聲呢喃。
「有冇咁心急呀你?」陳卓賢在罩杯邊緣落下一吻,惹得乳球一顫,才施施然解開後背的扣子。
坦露出胸乳的姜桃羞得立刻蓋住陳卓賢的雙眼,曾是個肥妹仔的她始終對自己的身體不夠自信。
「傻妹嚟嘅…」經過陳卓賢安撫,她才願意把手移開。
其實比起大部分女孩子盲目追求的骨感,陳卓賢更喜歡稍微豐滿一點的身材,像姜桃這樣就很好,抱起來才舒服啊。
用上口舌和指尖逗弄雙峰,姜桃被侍奉得發出輕哼,雙腿也不自覺地纏上身上男人的腰身,作出無聲的邀請。陳卓賢被勾得褲頭發緊,只得匆匆解開皮帶扣釋放慾望。
叮噹的金屬聲響喚起姜桃的注意力,她好奇地隔着內褲摸上了漲鼓鼓的檔部。陽物在她的撫慰下越發興奮,有彈性的布料被撐出飽滿的弧度。
「咁大嘅…?」大概是喝多了口不擇言,姜桃如實說出內心所想。
「你都唔細吖。」陳卓賢捏了捏柔嫩的胸脯。
終於脫去身上衣物,他架起姜桃雙腿緩緩探進一指。綿長的前戲早已讓少女情動,長指毫不費力地破開花唇,進入到從未有人到訪過的秘境。
尚未適應被異物進入的感覺,姜桃有點不自在地扭扭身子,內壁也吸附着體內的指節。
「乖,放鬆啲…」陳卓賢誘哄着。
姜桃努力聽從指示,額際都被逼出了水氣,香汗淋漓的嬌態看得陳卓賢食指大動。有耐性的男人仔細探索花穴,終於發現到那處教人尖叫的暗門,兩指並攏就向敏感點襲去。
「呃!哈啊——」姜桃一時不備,被如潮水般的快感擊倒,咽嗚着將床單揪成一團。察覺到陳卓賢打算就此送她登頂,抗議道:「嗯…唔好咁快、呀!哥、哥你…入嚟好冇…?」
陳卓賢本想着今天連安全套也沒有,並不打算做完全套的。但姜桃如此邀請,先要點利息也不為過吧?抽出手指,再將女孩的雙腳合上,便將早已硬得發痛的肉棒擠進腿間。大腿內側的肌膚細嫩滑膩,還流滿了情液,不需潤滑劑也能輕鬆進出。
「夾實啲。」陳卓賢呼了口氣,一手箍緊姜桃的膝蓋,將雙腿固定在一邊的肩上,另一手則握上了她的腰部。有力的腰肢一下一下的挺動,帶動火熱的硬物進出大腿肉縫。前端滑過花唇,刺激着充血發脹的花蒂,為姜桃帶來陣陣強如電流的快感。
沉甸甸的囊袋拍打着蜜色的臀肉,發出肉體碰撞的啪啪聲,混和着潤澤的水聲,還有聲聲吟哦跟床架嘎吱作響,為昏暗的酒店房間添上情色的氣氛。
「呀——唔得喇!要、要——」未經人事的姜桃率先崩直了腰腹洩了身,半合上眼哆嗦着身體的媚態被身上的男人盡收眼底。
不打算刻意忍耐的陳卓賢卯足全力作最後衝刺,狠狠抽插後喘着粗氣射了,點點白濁噴灑在姜桃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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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過後,再加上酒精催化,兩人都一夜好眠。生理時鐘規律的陳卓賢率先醒了過來,看到窩在自己懷中的姜桃不禁心頭一暖。摸了摸她的髮絲,沒想到弄醒了淺眠的女孩。
姜桃一睜眼,正對着陳總的胸膛,昨晚她借醉行兇的片段閃過宿醉的腦袋,只得如鴕鳥般縮進被子之中。
陳卓賢被她的反應可愛到,問:「叫room service好冇?你想食乜都叫比你。」
聽到有吃的,姜桃也顧不上害羞了,從被子中露出一雙圓眼睛,點頭說好。
片刻過去,兩人換上了陳卓賢助理送來的一身Indipandant行頭,靜靜坐在茶几前吃早餐。看姜桃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陳卓賢自然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麼。關於兩人的關係,他當然不希望只停步於金主和被贊助的關係。拿出手機按出電話簿的頁面,找到姜桃的一欄刪去了舊有的聯絡人名稱,然後將電話塞到姜桃的手中。
不明所以的姜桃接過電話,呆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所以陳卓賢的意思是…?她惴惴不安地輸入了❤️。
取回電話的陳卓賢滿意地笑了,攤開手板向姜桃做出討要的動作。
看到陳卓賢的笑容,姜桃內心也不由得小鹿亂撞起來。她同樣將手機頁面按到設定聯絡人名稱的一頁,然後遞給陳卓賢。
陳卓賢修長的指尖在屏幕上輕觸,同樣按下了表情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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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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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666lovesblog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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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倉中的可愛女孩figure(上)
某次幫朋友去收拾一個快要轉手的倉庫,這樣忙了三天,朋友這幾天都有腰傷就由我代勞,最後一天見到令人傷感的公仔figure,因某朋友這樣騙了我二萬元還要母親再還三萬元給某財務公司,但在搬東西回家時乘輕鐵卻有意外收獲,就見到一個賣相極可愛,穿米奇老鼠耳,手戴兔公仔還拿一個兔仔書包的小五小六女孩站在我旁邊,輕鐵擁滿了人就小不免和她有些被迫的身體接觸,這令她相當不悅,當時我靈機一觸就想到這些公仔的妙用,怎樣補償我失去的錢呢?如果這可愛女孩當我的性愛玩伴一整個學期又如何呢?這就先要代入騙財騙色的騙子思維,這騙來的愛情又算不算愛情,騙來的快感又算不算快感呢?
我打眼色給我朋友示意他有好路數,他一眼關七也看了好可口的小甜點,她的胸形看來像兩個小饅頭,就是青春期女孩開始發育時荷爾蒙累積導致的兩個隆起,她隆起我自然就即時勃起了,她左看右看還是處女,就似是還未開始拍拖這種,多謝疫情令好多鄰家小女孩被父母嚴密看管,拍拖就沒有可能了,倒是直接開房才更能滿足彼此的需要,這個一線鮑就似是連手指頭都不能伸進去這種,但怎樣把我的需要和她的需要聯繫起來呢?一看她就是非常喜歡收集公仔的人,香港人的居住面積不大總不能收藏太多,而本來人家掉出來的不值錢物件現在就是誘使她一會被我插得死去活來的寶物,她的神奇本能還會在第一次被射精子宮後當我是丈夫,心癢癢洞癢癢地想被射到懷孕為止,如果她還算貪心而有點賺錢的意欲就更理想了。
我就問她:你是不是好鐘意公仔?你還很可愛呢。
係呀,這又如何?
我展示我拍的公仔相片,喜歡這些東西嗎?
她看完就說:好得意,在哪裡見到?
朋友說:某工廠大廈15樓,如果你想我們就下車折回去拿一些。
她考慮了一會:好的,我們一起下車,這時她還用whatsapp通知不知是父母還是朋友:我要遲一點回來,我要拿些....
這下子我截住了她,這些東西你所有朋友可能也想要,你告訴她們,這她們全部要你去拿這還得了?
她即時停止說話,改成我要幫一幫某個朋友去拿些東西,可能遲半小時才回來。 我給了她一個姆指,這樣我們就下車改乘對頭車,也沒有怎樣說話就一起下車了。 或者她心目中唯一的疑惑就是這是不是真的?這是天賜給她的最好運,還是天賜給我和朋友的好日子?她直覺告訴她我們兩個信得過,斷不會我們兩個把她捉住來輪姦吧?她覺得她已經做了保險,告訴朋友她發生什麼事,如果事情有變他們就可以幫忙。但她的直覺沒有告訴她,還有更好的事情會發生,熱騰騰的精子將會溫暖她的子宮就像她喜歡喝的維他奶一樣,就是想像一下在高潮時她子宮頸抽搐而陰道不斷按壓我已經澎湃到極點的陽具,就像我一會吃她兩個小可愛一樣啜吸我最敏感的龜頭,直到一波又一波的精液奪門而出,這隻可愛的小兔氣喘如牛,臉色桃紅,反白眼的高潮享受一波又一波,我就差不多想要射精了,我走在她前面,她自然看不到,不知她想到一會見到這麼多可愛公仔figure,會不會已經興奮到濕起來呢?
這樣我們就乘電梯上了15樓,通常失敗的色狼就是耐不住性子,在電梯內甚至沿途已經一隻怪手在她裙外蹂來蹂去,這時女孩會不會為了將得到的公仔而啞忍,就在她想將色狼的手移開時,色狼開口講條件說:小姐,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我們帶你去拿你最想要的東西,我中途抽點油水不算太過份?這樣她可能想到一會的收獲就算了,這種「半援交/性交易」的氛圍才令她更興奮,不用自慰已經有種「背德的快感」,還是她想到現在已經摸屁股,一會還不是忍住強行把她按在裝公仔的垃圾箱外,由後面拉起她的校服裙,扯開她的可愛熊仔底褲而強行插入她的桃源洞,她最初痛不欲生,懊悔自己實在太貪心,但不久處女血的潤滋作用,令她覺得好像是自己已經發情的淫水流到一腿都是,加上這種「強壯男兒漢」耕耘自己子宮的感覺,痛好快就轉變成癢,陽具抽出令她感到下體空虛並不自然,強姦她的工具再進入她的通道就令她有種異樣的滿足感,一種人生已經被充滿的感覺,在剎那間她感覺自己已經成為了女人,而這些公仔就像是男朋友的定情信物一樣,她的通道產生強烈的感覺令她快要溶化,世界都彷彿不再存在,這個鐵桿就是為她才這樣硬,也許將來好一段時間也只對她一個這樣硬起來,他會像上毒癮一樣對她的小洞不能自拔,每時每刻都想要耕耘她的濕田,性幻想全部是她而不是什麼AV女星,為了令她高興,為了讓她快快樂樂在最好的狀態和他性交,她想要什麼禮物就什麼禮物,自己就是尊貴快樂的小公主,插她的洞就貢獻自己什麼,每個都不斷灌溉耕耘她的子宮,而未到18歲陰戶已經長滿了毛,對所有男人散發箸不能抗拒的味道,裙下之臣成千上萬,用精液和金錢供養玉觀音。
這樣的結果是色狼得其所哉,還是鮮嫰女孩嚇到「走夾唔抖」?要是泛道德主義乖乖女的思維一下佔了上風,她想到的就是不能冒被陌生男人強姦這個風險,而且今次來的不只一個人,這個半光頭大叔如果色起來我還可以單打獨鬥,或者用智能電話拍下他的相片傳給朋友公告天下,但今次還有一個肥大的叔叔,光頭大叔怎樣看都不及肥叔叔這種「好有江湖經驗」的味道,成語兩人成虎她就覺得男人兩人成狼,就算他們每日都是有色心而沒有色膽的無用鬼,或者是連色心都沒有的和尚,兩個加起來可能就不得了,這個肥佬不用什麼拳頭功夫,就是整個壓下來她就受不了,鐵定無法反抗,她想像中一個在電梯中把她壓下來令她動彈不得,一個忙不迭的拿出陽具在她左右大腿兩邊不斷磨,她感受到陽具因她的腿而不斷變大愈來愈興奮,大腿第一次接觸男人的龜頭不知這算是什麼快感,只覺得龜頭好滑還不斷分泌帶點黏性的液體,這樣再把她的底褲徐徐地拉下來一邊在嗅處女獨有的香味,終於忍不住把鐵桿強行塞入她未開發的小通道,還是偶一不慎,慌不擇路的進入她更有彈性的肛門,用男人尿尿的地方在磨她大便的地方,這下子她就害怕會痛得要死,絕對一點快感都沒有,電梯上上落落,進來的男人都駐足欣賞,排列輪候,待這個中年半光頭色狼射精後下一位就扶她起來,她半趴在牆上的姿勢再有另一個色狼「隨便找一個洞插插看」,半天下來自己的肛門和陰道已經是上百個男人的精子,有情有義的肥仔就是把她帶進廁所,清理好她的肉洞才她按在洗手盆上狠狠幹她一次,事後還給她避孕藥,看見這樣可愛的女孩誰沒有蹂躪她的衝動呢?如果穿成可愛的模樣也吸不起男人的陽具,她還怎樣指望將來有男友對她關懷備至,就像愛護小動物一樣?愛情不就是這種先令男人為自己勃起的感覺?
這樣的想像令她既興奮又害怕,要是他們不只是自己想要吃她的肉,還呼朋引類大家齊齊分她一杯羹,甚至引她上去把她禁箇起來,只餵她僅夠的食物,就她綁在暗無天日的房內日日禁室培育,早早晚晚不斷餵她精液,有些射進她喉嚨中,有些射滿她的陰道和子宮,另一些連她排洩大便的通道也不放過,想像中她只會雙腿發麻,或者像慰安婦一樣把她綁起在椅子上,手綁在背後,雙腿各綁一角被迫張開,內褲被除了一邊,陰道已經快樂得沒有感覺,三日以來他們除了吃喝就是用陽具愛愛她的肉洞,精液親吻她的子宮頸,這樣她極速成長,就試盡了其他同學將來七年都未試過的性經驗,真是想起來快樂又心寒。這女孩在想:怎麼我會想到這樣歪呢?
這一定是色男的責任,我本來就是乖乖女,連形象也是清純可愛,所有的色慾和壞思想都是男人的責任,我來這裡只是拿我最想要的公仔,沒有其他事,一會就滿載而歸心滿意足的離開。觀乎他們由輕鐵到走路去工廠大廈到乘電梯時都沒有什麼異動,她就想我一定諗多左,世界上也有好人好事的,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黑暴或者是魔警。
這樣就帶她來到放滿了公仔figure的垃圾箱旁,這個看來簡直是寶庫一樣,她的處女洞一會還會是我們快樂的寶庫呢,她異常興奮不斷在拿,但是嬌小的雙手又拿得下幾多公仔呢?或許就像她將來選擇男朋友一樣,實在太多情緣而總是捉不住。
我看到了她的困境,就問她:你係唔係拎唔晒?
係呀,咁點算呢?可以借用你們的車嗎?
這架我要拿物資回家,倒還有兩架可以借用,你可以暫借它們每日推一架回家,父母不會懷疑嗎?
我自有私藏它們的地方。
你是不是想將它們拿去賣錢?還是看到夾公仔機好好搵?見到它們都愛不釋手?
我很喜歡它們,想全部拿回家,可以借用車仔嗎?
借還可以,但有條件的,你留下五百元做按金可以嗎?
我身上沒有這樣多錢。
五百蚊也沒有這就作罷,你隨便拿一兩個回去,當然不旨意賣去夾公仔機當商品寄賣了,市場上它們有價有市好吃香的。
她的樣子看來不甘心,正在輕咬下唇。
朋友來做和事佬:我有一個辦法,不知你介唔介意呢?
這樣他就輕聲在她耳朵旁說了些東西,我就用手在她裙外蹂她好有彈性的大腿做示範,看來一會她可以承受好強大的衝力,怎樣也撞不散她的盆骨,她面紅了,這樣做可以嗎?你們說話算數嗎?真的沒有其他人知道?
機會千載難逢,平時是見不到他們隨便掉在街上,就算掉也一定放進垃圾桶內,你看它們都是未開箱的,就好像你未被男人碰過一樣,如果你不想要的我們找另一個可愛妹妹,或者是中四五的她們可能更加識貨。
* * *
她終於下了決定,我和朋友猜拳我勝出,面色紅過當紅炸子雞一樣的她就跟我進了廁所她半伏在廁所門上就第一次用生命感受生命,她的性器官第一次發揮它的功能,她的內在感受到我內在一個把生命灌注入她體內的過程,簡單而隆重的子宮剪綵儀式,我長處遇上了她的深度實在是囍相逢,肉棒沾了破處的血再度衝擊她子宮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她還跪下來乖乖把這些精液血和淫液的混合體清理得乾乾淨淨,這樣再調教她可愛的咀唇又射了幾次在她臉上/口中還有一些在她鼻孔,這些貨我們放在購物車上,她和我們約好時間隨時來拿,我們還負責送貨去到她家樓下,她既然已經被開苞了,我朋友就排在我之後進來廁所光顧她的神奇肉洞,被射精幾次的她純如小綿羊來者不拒,這或者是為了我朋友幫手準時送貨,這就是我們的「工資」,據朋友說她就為他口交又性交了兩次,我們事後就推其中一車她想要的公仔去到她家樓下,當然也要她的電話來方便聯絡,推車進她私樓的電梯就走,你想來拿貨就打電話預約,不過要提早起碼一小時先和我們其中一個「體力勞動」一下,朋友還非常有良心的買了避孕丸給她,她咀角含春,看來是相當回味剛才的過程,猜她在我們兩個幹她十來次她連續高潮之後「已經不能拒絕和我們做愛」,就是看見公仔figure已經心癢難煞,就倚在枱角隔箸裙或褲磨來解癢,她是小學生當然沒有足夠的資本來投資夾公仔機,不過她還可以吸啜我們的肉棒來當成本,用完陰道就用口用手用腳,當然一定要穿她這套可愛的服裝配她的瓜子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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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cathcatherine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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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ttleyy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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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約的成長-4】
離開公園,屁股拖著臭臭尿布的我牽著媽媽的手一起走回家。一回到家,媽媽把我拎去浴室,她蹲了下來,我手扶著媽媽的肩膀,她幫我脫下了小裙子,解開包屁衣,脫下了我便便的尿布。她打開浴缸的熱水,帶著我走進淋浴間,開始幫我洗屁屁,「媽媽對不起,還要妳幫我換臭臭...」我有些愧疚的說,媽媽則笑著說:「寶寶本來就要媽媽來換臭臭嘛~」她絲毫不介意沾在我屁股上的便便,並用手輕輕搓揉著。屁屁洗好以後,一旁浴缸的熱水也接滿了,媽媽把我抱了進去,散發著蒸氣的熱水像是盈滿了全身的細胞,讓我整個人舒展開來,鬆鬆軟軟地溶化在了浴缸裡,「好舒服...」我滿足的說,看見一旁有黃色鴨鴨游了過去,我手抓起鴨鴨玩了起來,我把鴨鴨舉到空中發出「咻———」的一陣長音,接著重重地落到水面濺起了水花,我咯咯笑:「媽媽妳看!鴨鴨也喜歡洗澡!」17歲的我頓時看起來像是碰到水就興奮地發瘋的兩三歲孩子一樣嬉鬧著,媽媽她在一旁用手撐著頭在浴缸邊緣,用看著寶寶在玩耍的慈愛眼神微笑著。趁我在玩玩具的時候,她拿了一罐沐浴乳開始塗抹起我的全身,一股清香在浴室蔓延開來,我定睛一看瓶身,發現擦在我身上的是寶寶專用的沐浴乳。接著她拿紗布巾用熱水沾濕開始擦拭,包括腋下、耳後、指節細縫,還有小鳥附近,細心地注意到了每個細節,「舒服嗎小約?」媽媽問了我,「嗯!小約喜歡媽媽幫忙洗澡!」我沒有遲疑的回答。洗頭的時候,媽媽還怕我眼睛碰到水,她把我的頭稍微往後仰了一些,然後用手撈起熱水慢慢地淋在了我的頭髮上,即使我的頭髮有點長洗起來有些麻煩,媽媽還是很用心地替我潤濕,之後再用紗布巾擦拭洗淨。長這麼大了還讓媽媽幫我洗澡,但整個過程我不但沒有感到害羞反抗,反而很享受地任由著媽媽一個不漏洗遍了我的全身。
洗好以後,我從浴缸裡站起來,媽媽拿著白色的大浴巾把我裹了起來。回到了3樓我的房間,我躺在毯子上等著媽媽替我穿衣服,這時,「瑋瑋!過來一下好嗎!」媽媽喊了妹妹過來,我聽見咚咚咚的腳步聲,妹妹從樓梯走了上來,「媽媽什麼事?」「妳幫哥哥換一下尿布好嗎?媽媽要下樓準備晚餐了。」咦?!竟然要讓妹妹幫我換尿布?我大驚失色,「不要!人家要媽媽幫我換!」我立刻反駁,但想想這句話也很怪,好像換尿布對我來說已經是很平常的事,「小約乖,媽媽得下樓了,妹妹會幫你換好的。瑋瑋妳幫哥哥換好後也幫他穿件衣服再他帶下樓吧!交給妳了喔!」說完媽媽便走了。
「哥哥你放心我很會換尿布喔!」妹妹笑得像個天使也像個惡魔。「妹妹妳不用幫我換,我自己可以穿衣服,我也不需要穿什麼尿布。」我準備起身去拿自己的衣服。「誒~怎麼可以?小約哥哥還是小寶寶誒,怎麼會不需要穿布布呢?」妹妹有些困擾,「我才不是小寶寶!我17歲了!也是瑋瑋的哥哥!」我理直氣壯地說,「可是剛剛哥哥出門穿了布布吧?也拉了臭臭回來讓媽媽幫忙換,我都有看到喔!」妹妹此話一出,我像是炸毛的貓咪彷彿全身的毛髮都豎起來一樣驚慌,「我...我...唔」無法反駁,「對吧!所以哥哥還是小寶寶要人換布布吧?」「但是...也不能讓妹妹換啊…」我用小小的聲音反駁像是要哭了,「我比哥哥還要成熟,所以可以幫哥哥換布布喔!」「為什麼?」我不理解的問,「因為我不像哥哥一樣需要包尿布啊!你看!」說完妹妹撩起了自己的裙子,秀出了她穿著的花邊白色小內褲,「嘿嘿!」她得意的笑著。也是,九歲的妹妹都在穿小內褲了,而我今天卻穿著尿布還拉了臭臭在裡面,我果然真的是個小寶寶吧...被妹妹說服放棄反抗後,我任由著她解開我的浴巾,全身赤裸的躺在她面前,這跟媽媽幫我換的感覺完全不同,另一種層面的羞恥無力,我把臉遮起來不敢面對,卻忘了遮掩自己的重要部位。妹妹幫我把腿抬了起來,把尿布墊在了屁股下面,拿起痱子粉往我的股間灑,「啊!哥哥是不是被媽媽打屁屁了,上面還有痕跡呢!」「嗚嗚…」因為太羞恥我還是哭了出來,灑好後,妹妹熟悉地將尿布往上包並黏好四邊的膠帶,她的動作就像媽媽一樣完美又熟練。「好!了!」妹妹拍著我的尿布,我則在一旁鬧彆扭嘟著嘴。妹妹打開了我的衣櫃,裡面全是放大版的寶寶衣物,也是我最近除了制服外最常穿的衣服,「嗯.嗯.嗯…就這件好了!跟我的洋娃娃穿的一樣!」她從櫃子拿出的是一件粉藍色的蕾絲蓬蓬裙,底部當然有方便讓人換尿布的開扣設計,「我才不要穿那件!我要穿我自己的衣服!」「誒?可是這就是哥哥你的衣服啊?」妹妹疑惑道,「我說我想穿我自己男生的衣服!」我邊哭邊說,「可是哥哥是寶寶,寶寶穿寶寶衣再正常不過了吧!而且這個這麼可愛很適合哥哥啊~」「我不要啦啊蛤蛤蛤蛤....不要啦....」我哭著說不要卻還是讓妹妹成功幫我穿上了那件粉藍蓬蓬裙。
我哭鼻子的跟妹妹走去了一樓,「媽媽我帶哥哥下來了!」「啊!好可愛呀!」媽媽看見我穿蓬蓬裙的模樣誇獎了一番。「嘿嘿~你看吧哥哥,我就說很可愛吧!」妹妹一臉得意,「唔...」我害羞地扭著身體不知道要回些什麼,眼睛還紅腫紅腫的。「來吧小約,我們要吃晚餐了,媽媽帶你到座位上。」媽媽拎著我走到了餐廳,只見餐桌旁有個放大版的嬰兒高腳椅,「那是...」「那是小約以後吃飯的位子喔!」「這是哥哥今天下午出門的時候我幫忙組起來的喔!」妹妹笑說,我還來不及反應便被媽媽抱進了高腳椅中並扣上安全帶,「小約等等喔,媽媽去端菜過來。」我就這樣被固定在椅子上限制了行動,「哥哥要不要看電視?」說完妹妹打開了電視轉到了卡通台,我坐在高腳椅上與一旁坐在正常餐椅的上的妹妹一起看著卡通,不一會兒媽媽就從廚房端著晚餐過來了。今天的晚餐是簡單煎的牛排和冰箱剩的馬鈴薯沙拉,媽媽放了一盤在妹妹的面前又放了一盤在自己的面前,正當我以為要輪到我時媽媽卻端出了一碗用有著可愛汽車圖案點綴的碗裝著的碎肉粥和馬鈴薯蔬菜泥,「媽媽這是...」我傻住問著媽媽,「你的晚餐啊!」「可是我也想吃牛排...」「不行!牛排不是寶寶可以吃的東西,媽媽替你準備了營養滿分的粥和泥。」接著媽媽幫我圍上了小熊圖案的圍兜兜然後坐了下來,「我要開動了!」妹妹開始自己大口大口地用餐具吃起牛排,我看著覺得格外羨慕。「呼~呼~」媽媽替我吹涼了粥,「小約,啊~」「媽媽我可以跟妹妹一樣自己吃...」「不行,寶寶還不會自己吃,要讓人餵喔!來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還在氣剛剛媽媽把我留在樓上,我鬧著脾氣死不肯張嘴,於是媽媽改變策略「你看!火車要過山洞囉!嘟嘟!」媽媽一邊說一邊把湯匙裝成一列火車,想要哄騙我張嘴吃東西,她試著用湯匙把我的嘴稍微掰開想送食物進去,卻因為我掙扎而讓食物掉落弄髒了我的圍兜兜,我受不了開始起手抵抗,「哎…這樣不行」媽媽離開座位後又走了回來,手裡多了兩副手銬,媽媽抓起我的手並強行戴上手銬,然後將另一端繫在了高腳椅的邊上,另一手還雙腳都是同樣的做法,「媽媽妳做什麼!」我情緒高亢,「本來以為小約可以乖乖自己坐好讓媽媽餵,但看來還是要綁著呢!」「來~再一次,火車過山洞囉!」湯匙再度來到了我的面前,正當我下意識又要起手抵抗時,我的四肢都被牢牢綁住動彈不得,肚子因為這天一番折騰早就餓得咕嚕咕嚕叫的我只好顫抖著張開嘴巴,「哇!小約好棒呢!」「哥哥棒棒!」湯匙被送進了我的嘴裡,被燉煮的軟爛的米與碎肉在我嘴裡馬上就化了開來,根本不用我咀嚼,調味也非常淡,幾乎就是一碗實在的寶寶粥,馬鈴薯泥也是,只有馬鈴薯原本的香氣加上蔬菜的甜味而已。媽媽她餵我幾口又回去吃自己的飯菜,就這樣一來一往,「來~最後一口,啊姆~」「啊姆!」我張大嘴巴吃最後一口粥,結束了今天的晚餐。
晚餐後,妹妹幫我解開了束帶,媽媽在廚房收拾碗盤,我跟妹妹各自上二樓去完成今天學校的作業。我走進了我的房間,雖說是我的房間,但是我只有剛來這裡的第一個月睡在這裡而已,之後媽媽便把我安排到三樓佈置成寶寶房的臥室睡覺,說這裡以後就是我的房間,也是從那時開始尿布訓練的...所以二樓的房間就變成了我平常拿來做作業唸書的地方,還有社工偶爾來家訪時給他看的房間。我坐到書桌前打開檯燈開始寫作業,今天是我最不拿手的數學習題,專心解題後就沒有注意時間,幾題後遇到了瓶頸,「這題好難喔…」我在書桌前折騰了一番依舊卡著,忽然間「叩叩!」敲門聲傳來,「約我進來了哦!」打開房門的是理君大哥,「理君哥你回來啦!」「對啊!剛回來,啊!約你穿這樣真可愛誒!」哥哥見我穿著小洋裝有點戲謔的說,「是我挑的喔理君大哥!」妹妹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來湊熱鬧的說,「哈哈,瑋瑋果然很有眼光!」「別說了!哥哥你上來做什麼?」我害羞的問,妹妹她擺了個鬼臉又溜走了,「媽要我上來看看你寫作業的狀況。」「嗚嗯…剛好有題數學不會...」「是嗎?哪題我看看。」說完理君哥便坐到了我旁邊,「喔喔!這題要這樣...」說著他一手繞過我身體的半邊把我環住開始悉心地教導我解題,他身上有跟媽媽不同的淡淡的清香。我跟理君哥相處的時間比起媽媽和妹妹並不多,他在外地上大學,只有星期五才會回家過周末,不過他給我的印象一直是個和藹親切的大哥哥,我很喜歡。哥哥高中是以全校前三名的成績畢業,用體育優異的成績保送了大學名校,182公分的高挑身材,勻稱結實的體格,親切風趣的性格,深受學校女生的歡心。他的頭腦很好,所以周末在家的時候都是由哥哥協助指導我的功課,在他的帶領下我很快弄清楚題目的脈絡,很順地一道道破解,正當要往下一題邁進時,我突然很想尿尿,可能因為剛剛晚餐吃了流質食物的關係,尿意來得又急又快,我停下了筆「哥哥我想去一下廁所...」,「弟弟不是包著布布嗎?尿在裡面就好了啊!」也是,我都包著布布了,但是...但是....我也不想像寶寶一樣隨時隨地就尿在布布裡啊!正當我內心在天人交戰的時候,哥哥他吹起了口哨「咻~咻~咻~」「哥哥你這是做什麼!」「給你把尿啊!媽媽她也是這樣幫你的吧!咻~咻~咻~」「哥哥不要!」我皺起了臉拜託哥哥住手,雖然和媽媽的聲音不一樣,但也讓我快憋不住尿意,「咻~」「咿——嘶———」一陣潺潺水聲持續了很久,繼媽媽之後,我也在哥哥的誘導下尿在了布布裡面,看著逐漸由黃轉藍的尿濕顯示,我泛著淚光看向哥哥「哥哥欺負人!」我嘟起小嘴,「哈哈哈!不要生氣嘛!尿濕濕的弟弟最可愛啊~」說著捏了我鼓起一邊的臉頰。尿完以後,一股溫熱還殘留在胯下,我包著濕濕的布布繼續寫功課,最後終於趕在十一點前完成了所有作業。「寫完了!」我歡呼「嗯!約今天很努力呢~」哥哥誇獎著我,寫完以後,我和哥哥一起聊天,聊著聊著睏意來臨,我從度估到直接趴在桌上睡著,哥哥見狀就拿起了一旁的毯子幫我披上,接著就下樓請媽媽上來抱我回房間。
朦朧之間,我感覺到媽媽從哥哥的懷中連著毯子接過我,抱著我往三樓走去,「媽媽...媽媽....」我依偎在媽媽的懷裡呢喃著。回到三樓,媽媽把我放在了軟墊上脫下了洋裝,伸手進我的尿布檢查了尿濕的情況,因為沒有很濕所以媽媽決定明早再換,接著她從衣櫃裡拿出了包腳連身睡衣,因為我還在矇,她先是抬起我的腳套進了褲管,再扶起我的上半身拉起衣服把我的手跟著套進了袖子,最後拉上了拉鏈。穿好後,媽媽把我抱進了嬰兒床,她也跟著爬上了嬰兒床想要哄我趕緊熟睡,她脫掉了上身的衣物,下面穿著的是一件前開式的哺乳內衣,解開了釦子,露出了乳房,媽媽把我的頭移到靠近右邊乳房的位置,並在我的頭下墊了紗布,然後把乳頭接近了我的嘴巴,我半夢半醒間像是還存有尋乳反射的嬰兒一樣,嘴巴開始吸吮蠕動著,閉著眼睛循著本能找到了媽媽的乳頭開始吸起了母奶,「吱—吱—吱—」房間內發出了響亮的吸奶聲,甜甜的奶水流入我的口中,嘴角還滲出了一些流到了嘴下的紗布上,好香好好吃,可能是因為晚餐只吃了流質食物消化很快的關係,我像是餓了好久大力吸著媽媽的奶水,我一邊吸一邊感覺到尿尿跟著流出,可我不像以前那麼抗拒,只是專心吸著媽媽的奶水任由尿尿繼續膨脹我的布布,我從半夢半醒間醒來,「媽媽...」因為口中還含著乳頭我有些口齒不清,「嗯?」媽媽聲音輕柔,「對不起...今天晚餐的時候跟妳腦脾氣...我以後會乖乖讓妹妹幫我換尿布,請不要生我的氣好嗎?」「傻寶寶,不管你今天做了什麼,你永遠都是媽媽的寶貝啊~但是你如果不乖做錯事媽媽還是要負起責任懲罰教育你。」媽媽堅定又溫柔地說,「嗯!小約以後會當乖寶寶,盡量不讓媽媽生氣。」「好啊我的寶貝。」媽媽說著順了順我的頭髮,「快喝奶吧寶貝,你該睡了。」說完媽媽又把乳頭塞進了我嘴裡,我吸著香甜的奶水又再度想睡,媽媽一邊輕拍著我的背,一邊哼著祥和的晚安曲,我漸漸地漸漸地熟睡,嘴巴也停止了吸吮。媽媽起身穿好衣服並把紗布拿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肩上,抱起我把頭側放在上面開始替我拍嗝,在一番拍打之後我還真的打了個嗝也從口中溢出了一些奶水來,媽媽用紗布幫我擦乾後又把我輕輕放回床上,拿了奶嘴讓我吸,我以為是媽媽的乳頭又開始吱吱吱的吸了起來,她替我蓋上被子後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鎖上了寶寶床的柵欄,留下夜燈後就下樓了。明天是星期六,我想到媽媽說要讓我到周六的特別幼兒園替我辦入園歡迎會。
(離開約的房間)
惠子關上約的房門後走到了二樓,在走廊遇見了理君,「喔,媽!約他真的是個好孩子呢!來了個這樣的乖寶寶真的很開心誒!」「是啊,他的適性比我想像的還要好,非常融入在調教裡,我想差不多可以進入下個階段了。謝謝你經常教他功課,以後『其他』方面的調教也要拜託你了。」「當然!弟弟那麼可愛,我當然會好好調教的。」這對母子在廊上有說有笑地談論著約往後的調教。「媽妳剛剛有親約吧!我也要!」理君突然撒起嬌來,「真是,這麼大了還撒嬌。」惠子撥開了理君的瀏海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晚安囉哥哥。」「媽晚安。」說完理君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間。惠子接著走到了瑋瑋的房間,看見瑋瑋把被子亂踢到了地上,衣服也掀了一半起來,她幫瑋瑋重新整理好了衣服並檢查了一下她的尿布,家裡除了約以外還有妹妹也會穿尿布,不過是因為還會尿床的關係所以只有晚上睡覺時才穿,檢查好後蓋上被子,「媽媽我也要晚安親親!」瑋瑋睜開眼向惠子討親親「好好~」惠子苦笑也吻了一下瑋瑋的臉頰。「我們家的孩子都很愛撒嬌呢…」惠子一邊若有所思一邊走回一樓的房間。
她用電腦撥打了視訊電話給名為爸爸的人,「老公,今天還好嗎?」「嗯,今天完成了一項大企劃的簽約案,計畫都慢慢上軌道了。孩子們都還好嗎?」和惠子通電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先生,也是理君、瑋瑋和約的父親。由於在國外工作的關係,先生一年才會回家一次過上一個月的假期,約來到寄養家庭後,他和約只有過兩次短暫的視訊,他們並不熟悉彼此,雖然是這樣,人在國外的他,還是心繫著家和孩子們,並期待能早日與約見面,他將調教約的事情全權託付給妻子惠子處理。「嗯,理君和瑋瑋都跟約處得不錯,約的適性很好,已經幾乎適應了家裡寶寶的生活,也可以接受除了我以外,哥哥和妹妹也把他當寶寶一樣照顧,相信等你回來時他就會變成一個真正惹人憐愛的寶寶了,雖然現在就很惹人憐愛就是了呵呵。」惠子說起約的事情就笑得開懷。「太好了,果然交給妳準沒錯,真想早日見到我的寶貝。」「你現在就可以看啊!」惠子說著在電腦上打開了一個視窗,螢幕中連線的是約的寶寶房中的攝影機,它架在了嬰兒床的上方,可以清楚地看見正在吸著奶嘴,睡得香甜的約。「好可愛啊~」「是吧~他今天也很順其自然地接受了我親餵母乳給他。我準備朝第二階段進行了。」惠子和丈夫聊得很盡興,字裡行間都透露出了他們對約的期待與愛,「那就先這樣了,老公晚安。」「晚安老婆。」說完後惠子掛斷了電話,想著明天要在幼兒園幫約辦歡迎會的事,她帶著些許雀躍進入了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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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nkylily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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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冇錯 - 一個永不犯錯的人的傳奇故事
偉強得到公開試成績了,沒有一科合格。偉強不快,但偉強不說。他決定憑毅(力)進(修),最終獲得五科合格的資歷。很快,他就去投考政府中最大最有錢的部門,希望有一日能像叻哥一樣出人頭地。
以他本來五科不合格的學歷,一入職就有兩萬多人工的待遇,每月薪高糧準﹑年年加薪,可算是違反了市場經濟的常態。
上班時偉強沒有認真工作,因為他知道在這個部門,只要你能懂得擦鞋,便能上位。而每逢放工,偉強就會同一班同事到酒吧消遣,結識所有由街頭到街尾他看得上眼的女孩子,無一錯過。若有女孩子上釣,他就會抓緊所有空餘時間瘋狂與她們約炮,直到有一天他開始對這位女孩感到厭惡,便連同避孕套一起丟棄她們到一角,重新出發覓食。
﹒﹒﹒﹒﹒﹒
偉強入職兩年,只是廿歲出頭,但他的前輩有天拍拍他的膊頭,說:
「真男人始終要有頭家,搵個聽話的女仔結婚啦。」
離開校園兩年來,偉強每日花天酒地,到處留情/精,根本沒有儲蓄和穩定的對象。他惆悵結婚的錢哪裡來,但他的前輩說,他們當這個職業最好的地方就是當你結婚生仔後,全個城市的納稅人會供應住屋給你。如今,他剩下的煩惱就是到哪裡找個老婆來。
偉強光顧一樓一,剛完事後躺在床上,他霎時想起了中二時鄰班的初戀情人娜娜。那些年,娜娜是全級公認最漂亮的女生,當年偉強有幸奪去這位校花的初夜。回味至今,偉強認為自己就像征服珠穆朗馬峰的登山者一樣,站在世界的巔峰。
甫穿上褲子離開走到街口,偉強立即拎起電話搜尋娜娜的臉書,他找到一個用戶的頭像,用了大量美圖秀秀濾鏡的自拍照,偉強感到猶豫,因為他看不清到底這是否他認知中的娜娜。但他見到一位共同朋友叫美美,偉強想起,美美就是娜娜最好的姊妹,在他還在與美美一起的時候,他曾背著娜娜放學上美美家幽會。他心想:「今次實冇錯」。
偉強與娜娜重新聯繫上,娜娜在中學畢業後一直在一家化妝品公司當售貨員到現在,她最緊張的,就是每晚收工到哪裡食飯打卡和Gel甲。
偉強很快與娜娜重燃慾火,不久,娜娜懷上了偉強的骨肉。偉強起初感到徬徨,想了一陣子後卻感到暗爽。因為他終於成為前輩眼中的「真男人」,而且他多了一個不用給人工的工人,最重要的是,他娶得中二時全級公認的校花,滿有面子的。你會問,他也廿歲出頭,為何糾纏於中二的虛榮?或者,他眼中的世界就是這麼大……
偉強預告娜娜他會在明天向她「驚喜求婚」,著她要在兄弟面前表現得很開心、很意想不到的樣子。然後偉強就訂了party room,買了一些氣球﹑絲帶,帶同他的兄弟和襟兄弟,務求營造一個「難忘一夜」。對於所有參加這場求婚儀式的人來說,這都只是一場戲。沒有人知道辦這個派對的意義在哪裡,他們只知道他們圈子裡的人個個都會這樣做,不會錯的。
﹒﹒﹒﹒﹒﹒
終究偉強和娜娜結婚了,並生下兒子華仔。偉強望著窗外感動落淚,除了是他終於有一個家,最感觸的是正當外面的人要用幾百萬買一個豆潤大的單位,他卻不費分毫獲得一個頗大的單位。
日子一日一日地過,偉強不讓娜娜再上班,要她全天候打理這頭家和照顧仔女,也不準約朋友外出。除了要自己太太禁足,他卻與娜娜愈來愈少溝通。每日早出晚歸(或者不歸)。他跟娜娜說最近經常加班,其實是他每逢收工後都與伙記一起北上梳乎。他的工作經常把人關押牢中,而他放工的時間就把娜娜關押在一個叫「家」的地方。
偶而,偉強回到家,娜娜問他最近有甚麼忙,還叫他幫忙買奶粉。偉強立即掌摑娜娜日漸圓潤的臉,說:
「我日日返工咁辛苦你係屋企嘆世界,問三問四之餘仲要叫我做野﹗點解你咁得閒唔自己買奶粉﹗我打生打死出去搵錢你咁多時間就連頭家都顧唔掂﹗」。
然後他說將怒火轉移到華仔身上:「次次我一返到屋企就喊﹗再喊我就當你犯咁搵支棍塞住你把口,等你冇得嘈﹗」那年華仔只有一歲半。
﹒﹒﹒﹒﹒﹒
最近社會上發生了一點事,而因為這些事,偉強終於名正言順地要不停加班了。起初冗長的工時和少見的工作性質令偉強感到無比壓力和疲倦,他和同僚都犯了一些規矩和法例。但他們很快發現,他們犯規不只不會受罰,還然會被上司的上司表揚,自此他們變本加厲,視規矩如無物,他們知道在今天的社會,他們是Top of the world。
他們得以隨意用棍亂打人發泄,並且可以無限發射不同種類的火藥武器。在街上看哪人不順眼就拉走他們。享受過種絕對武力的同時,他賺到大量的加班費。這讓偉強和他的同事在這次事件上,能無後顧之憂地表現他們的獸性。城裡的人為數不少都被他們打到傷殘。
﹒﹒﹒﹒﹒﹒
有日,偉強站在街上開工,感到一點納悶。忽然有兩個穿著黑色衫,身材窈窕、相貌娟好的女孩子在他前面跑過。這個畫面讓他動了色心。他和幾個伙記追趕兩位女孩,以法律之名規她們捉上車中,駛回他們辦公的地方。他們的把兩個女孩困在一暗漆黑的房間,把她們強暴了……
完事後,他和同事害怕兩位女孩會把自己的暴行揭露。他們幾位私下商量了一會兒,他們下了一個決定 – 把她們滅口。
明日朝早,有人發現一位年輕女子在一幢公屋屋頂跌下來,還有一位浮屍大海。死因沒有可疑。處理過屍體後,偉強在想:「為甚麼我以後還要付錢叫雞?」
﹒﹒﹒﹒﹒﹒
最近城裡的人對於偉強及他的同事們的行為感到不滿,說要他們負起他們所作行為的責任,偉強的上司為了納稅人還會供養他們,對市民隨便講了句「對唔住」。偉強和他的同事立即火氣大了起來,說為甚麼老闆要支持外面的賤民也不支持自己的伙記,便發難起來狂罵自己的老闆。
偉強回到家,娜娜連忙問他:「老公點解你地會係咁打人既?其實你地有冇打死人?」偉強心虛,但他惱羞成怒,把娜娜推到牆,大聲怒罵娜娜:「你依家啫係質疑我﹗?點解你幫外人都唔幫你老公?我冇錯﹗所有野都係其他人既錯﹗」說畢,他開始不停虐打娜娜,娜娜的慘叫聲傳遍整幢大廈。四歲的華仔大聲喊叫爸爸停手。偉強停下了手,把他兇殘的眼光放到華仔身上,然後慢步走去背包的旁邊,在袋裡拿出他上司容許他下班後攜帶的黑色棍子,揮動起來,恐佈的冷笑,口裡在唸:
「我冇做錯,冇人可以質疑我,邊個話我,我就要消滅佢﹗」
偉華拿著棍,一步﹑一步往華仔的方向走去。
﹒﹒﹒﹒﹒﹒
偉強o趙完鬆,不是他的錯,錯的是那些女孩太蠢 偉強家暴,不是他的錯,錯的是娜娜和華仔沒有100%聽他話 偉強出軌,不是他的錯,錯的是娜娜日漸發福 偉強打人,不是他的錯,錯的是市民出街 偉強犯例,不是他的錯,錯的是定例的人 偉強被過百萬人批評,不是他的錯,錯的是替他道歉的上司 偉強姦殺人,不是他的錯,錯的是女孩子在他面前走過 偉強沒有錯,錯的是全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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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三萬個永不犯錯的人的一個常見故事,他們在一個再沒有農村的後現代城市過著一個農耕社會的生活模式(再加上一點絕對的父權思想和扭曲道德價值觀)。記住,不是他們沒有跟隨文明演進的步伐,而是世界遺棄了他們,是除了他們,所有人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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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rdheaven3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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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ink me or not?
*年齡指��
  時刻已近午夜,月光透過輕搖的樹影斜斜地灑在庭院中,流洩了一地寧靜。然而,本應在月光的陪伴下靜靜入眠的本丸,卻罕見地在這樣的深夜時分被喧鬧聲充滿著。不同於平時三三兩兩聚著小酌的狀態,此時的大廣間氣氛彷彿宴會一般——不,也許比新刀歡迎會的筵席還要來得歡鬧。   就在今天,第一部隊的成員全數達到了練度上限。依審神者的意願,第一部隊全員將做為後援暫時待命,而把出陣的工作將全數交棒給第二部隊。
  「終於又要結束與現世相關的工作了嗎。」   「有點寂寞啊⋯⋯不過嘛,還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適合豪飲一場呢!」   或許是因為大太刀兄弟帶頭毫不客氣地灌起酒來,也或許是因為明天開始重回閒置生活的些許惆悵,再加上不再需要為明日保存體力,竟沒有誰拒絕次郎太刀有些強硬的邀約。
  「我還是再去拿個酒杯過來吧⋯⋯」「不用了,別在意那些小事。」   看著打算用茶杯裝酒喝的鶯丸,燭台切光忠怎麼也無法說服自己替他斟酒——只不過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鶴丸,卻不知何時趁隙把兩人的酒杯都斟了個滿。   「鶴先生⋯⋯話說你不是第二部隊嗎?明天要出陣吧!」   「鶯丸不也說了嗎?別在意那些小事啦!」   「這酒不錯,鶴丸再替我倒一杯吧。」   「喔!光坊也快喝吧!」   「唉⋯⋯好吧。」
  好杯中之物的、湊熱鬧的,聚集的刀劍愈來愈多,互相斟酒的速度也愈來愈快。隨著挾著酒香的熱氣瀰漫了整個大廣間,不勝酒力而醉倒一旁的刀也不在少數。   耐不住這樣混濁的空氣,大俱利伽羅拎起酒瓶酒杯,靜靜向門外走去。
  夜晚的空氣涼爽而清新,微風帶著金木犀的暗香沁入鼻腔,一瞬間酒也彷彿醒了大半。果然還是這樣的氣氛比較適合自己——他背向嘈雜聲,在長廊上緩步走著,想找個可以吹著風、欣賞月色的角度坐下繼續品味美酒。   當他走過轉角,下意識瞥向腳邊的餘光卻忽然掃到了一個不明物體。   一個閃身避開了角落的障礙物,大俱利伽羅吁了一口氣。幸好有看,否則絆到事小,打灑了好酒可是分外惱人。   他小心翼翼捧著酒瓶,注視著眼前那有些眼熟的白色障礙物,猶豫了一陣,最終拋開了「裝作沒看到」的念頭,蹲下身來看看情況。
  果不其然,那團白色物體是和自己同為第一部隊的山姥切國廣。就算沒看到臉孔,那塊不離身的襤褸布也讓人很難認錯。   他伸出手,將手背遮在布緣陰影之下、對方的鼻翼之前,一陣細小的氣流安詳地拂上皮膚。當然啦,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就沒了呼吸呢。大俱利伽羅縮回手,對自己的多此一舉輕哼了一聲。至於這個傢伙大半夜坐在走廊上呼呼大睡的理由,在濃濃酒氣隨著呼息吹送過來的瞬間,也就不辯自明了。
  沒想到他也會放任自己醉到這種程度啊——大俱利伽羅不禁這麼想。   眼前這把刀平時雖稱不上是謹言慎行,但在意別人眼光的性格卻也讓他處處有所節制。明明害怕犯錯遭人笑話、又最討厭被人看扁,如今卻喝得這樣酩酊大醉睡在走廊上,也許,失去名為戰場的依歸這一點,對他的衝擊比任何人都來得大。   下一次,在戰場上看見如羽翼般翻飛的白布、和雪亮刀身凜然舞動的姿態,又會是何時呢。   陷入奇妙的思考之中,眼前的人影和記憶中的影像模糊地重疊著,讓大俱利伽羅覺得眼前有些暈眩。啊,看來自己也醉得不輕啊——想著,他穩住身子,讓自己在一步之外坐下。他斟了一杯酒,有些不穩的手勢讓酒灑出了幾滴,酒液一瞬間映照了月光,然後緩緩地滲入木板的紋理之中。   他舉起酒杯,在山姥切的面前晃了一晃,見對方沒有反應,便抬頭一飲而盡。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大俱利伽羅也有些搞不清楚,不過既然是這樣的日子,就讓自己瘋癲一下吧。
  反正都醉了,還有什麼比這更適合裝瘋賣傻的時機呢。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將被酒液沾濕的唇湊近那張如月光般淨白的臉龐、和已然有些乾燥的雙唇。
  「⋯⋯從剛才開始到底都在做些什麼啊,半夜襲擊爛醉的仿作就這麼有趣嗎?」   「⋯⋯⋯⋯你縮呢。」   一隻白色的手掌堵上了大俱利伽羅的嘴,硬生生擋下了他的一時興起。卡在這樣有些尷尬的姿勢,硬擠出的回應也因為扭曲的嘴唇而扭曲了發音。   「你喝醉了吧,真不像你的作風⋯⋯」山姥切把手收了回去,聲音裡帶著一絲剛睡醒時的沙啞。   「我可不想被醉倒在走廊上的傢伙說啊。」   「我、我只是想出來稍微透透氣!」   「哼嗯,所以還打算繼續喝?」   「⋯⋯算是吧,總覺得還不夠痛快。」   「⋯⋯那,」看著山姥切臉上有些複雜的表情,大俱利伽羅用兩指拎起地上的酒瓶,「要不就來第二回合⋯⋯?」   「⋯⋯你應該不能再喝了吧⋯⋯」
  作勢白了對方一眼,大俱利伽羅倒了滿滿一杯酒,仰頭一口氣灌進口中。他含了滿口的酒,緩緩靠近山姥切,暗金色的眼瞳彷彿說著:
  所以呢,你喝,還是不喝?
  「⋯⋯⋯⋯⋯⋯」   幾乎就要摩擦鼻尖的距離下,山姥切嚥下唾液的聲響聽得一清二楚。   也許,我們都醉了吧。數百年的生命裡,在這一刻,作著擬似人生的南柯一夢。
  伸出有些震顫的拇指,山姥切輕輕撫上那濕潤的唇。
  「⋯⋯那,我就不客氣了。」
***
  樹葉搖曳的聲響、布料摩擦聲、水聲。液體潤澤起伏的喉頭,交纏的舌尖掠過每一處縫隙,不放過任何一滴瓊漿玉露。從口角淌下來的酒液流過下顎、滑下咽喉,沁染了襯衫的領口,無色,卻帶著甘美的氣息。直到用盡肺部最後一絲空氣,兩個身體才不情願地分開。
  「⋯⋯喝相真難看。」抹了抹唇邊,大俱利伽羅伸出殷紅的舌,舔去指頭上沾染的液體。   「⋯⋯⋯⋯⋯⋯」   見面前的山姥切毫無動靜,大俱利伽羅抬起頭,只見那雙水潤的眼眸直直盯著自己,面部肌肉微微抽搐著。原來這傢伙也會有這種表情——他想著,忍住直接笑出來的衝動,用鼻腔哼了一聲,再次舉起酒瓶。就在此時,方才還一動也不動的存在倏然伸出手,按下了他的動作。
  「⋯⋯?」   「⋯⋯⋯那、那個⋯⋯接下來,到房間繼續,好嗎⋯⋯?」   「⋯⋯喔?房間?你不是要回大廣間嗎。」   「⋯⋯⋯⋯⋯⋯現在,不想回去了⋯⋯」   「⋯⋯⋯⋯」   見對方沒有回應,山姥切的眼神有些黯然。他低下頭,嚅囁地說:「⋯⋯果然,不願意跟我這種仿作⋯⋯對吧⋯⋯」   「⋯⋯⋯⋯⋯⋯」大俱利伽羅忽然臉色一沉,作勢站起身來。「要自怨自艾去找別人,我可沒空奉陪。」   「等等⋯⋯!」山姥切猛地抓緊大俱利伽羅的手臂,空酒杯被他「哐」地一聲碰倒在地,無奈地原地打轉。「你要去哪裡!!」   「既然你不回大廣間,那我就過去了。」   「不、不行⋯⋯!」   大俱利伽羅還來不及開口,就被山姥切急切而有些結巴的話語給打斷。
  「你⋯如果剛才遇到的不是我,你是不是也會⋯⋯對、對別人⋯⋯親⋯⋯」   「⋯⋯⋯⋯」   「想到這種事,我就、⋯⋯所以,不行⋯⋯不要去⋯⋯⋯⋯」   看看因緊抓著自己而有些泛白的指節,再瞥向眼前再也顧不得自己形象的打刀,大俱利伽羅深吐了一口氣。「⋯⋯⋯要說還是說得出口的嘛,勉強算你及格。」   「⋯⋯⋯⋯欸?」   「我可沒你想像中那麼醉。」   「⋯⋯欸?!」
  「所以,是去你房間,還是我房間?」
***
  站在門邊,大俱利伽羅雙手環胸,一臉興味盎然地看著山姥切國廣手忙腳亂地接過自己手中的酒瓶放好、打開壁櫥、搬出棉被、再煞有介事地鋪好。   「你為了喝酒作的事前準備可真多。」   「⋯⋯就非要這樣調侃我嗎⋯⋯」   「你說呢。」
  從對方的行動中看不出情緒,山姥切有些緊張,卻依然堅定地執起大俱利伽羅修長的手指,翠玉的眼眸認真而懇切。   「⋯⋯⋯我不會做讓你討厭的事,如果我真的冒犯到你⋯⋯就用你的刀砍我吧。」   「⋯⋯不用你說我也會。」   還來不及思考對方拋出的話語是否有點冷淡,一隻手便按上了山姥切的頭��,胡亂揉了一陣才鬆開。看見大俱利伽羅屈身挪向酒瓶,他連忙調整姿勢,搶先一步斟了滿滿一杯,深吸一口氣,將酒杯舉向唇邊,讓透明的液體傾注至口中。   白玉般的手指撫上薄薄的嘴唇,姆指在雙唇間輕輕撥開一道縫隙,他挺直背脊,讓染上了自己溫度的酒流過縫隙、流進另一個身體。
  順著液體的流向,山姥切的舌向前探尋、索求,纏捲薄而柔韌的另一具器官。咽喉的律動、吞嚥的聲響由口腔傳到腦中,彷彿產生身處另一個世界的錯覺,然而在這一瞬間,只有彼此的心跳才是現實。他攬起大俱利伽羅的後腦,濃密而蓬鬆的髮絲滑過指縫,令他想起撫摸貓兒的觸感。   沿著髮絲向下梳理,山姥切感到那綹火焰般的髮尾彷彿有些溼潤。他移開雙唇,舔舐大俱利伽羅口角邊溢出的酒液;順著痕跡向下,越過下顎,滑過脖頸處的凹陷。他親吻濡濕的豔紅髮梢,吸吮積聚在鎖骨處的酒液。逐漸急促的呼吸和壓抑不住的喘息傳進耳中,不用確認,山姥切也知道自己體內的血液正燃燒著,被引導著向下半身流去。
  「都濕透了⋯⋯」山姥切將手探進大俱利伽羅上衣的下襬,吸了液體的布料順服地貼在他的手上。   「⋯⋯你也一樣吧。」看見那雙翠綠的眼透著情慾的光彩,迷茫卻銳利地看著自己,大俱利伽羅伸出手,摸了摸同樣沾濕了的白布。他將指尖移向山姥切的頸邊,一勾手,解開了那宣示領域的結。   「⋯⋯⋯⋯!」
  白布無聲地滑落。看見山姥切的表情有些愣住,大俱利伽羅的嘴角浮出勝利般的微笑。當那抹微笑映入透明如鏡的碧眼,山姥切覺得自己腦中有些什麼瞬間斷裂開來——就彷彿那繫著布的細線。   他用笨拙的手焦急地褪去大俱利伽羅的上衣,放任自己的手與唇舌遊走在隨呼吸而起伏的胸膛、緊實的腹肌、和纖細的腰線。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一般,山姥切將手伸向酒瓶,然後顫抖地將瓶子傾斜,讓瓶中液體牽出一條垂直的絲,延伸到大俱利伽羅毫無累贅的腹部中線、流進臍眼的淺穴。
  「唔⋯⋯!」突如其來的溫差讓大俱利伽羅縮緊腹肌,隨之而來的溫熱感卻又帶走了他的注意力。他勉強睜開眼,只見眼前金髮的頭顱正緩慢地上下動著,貪婪地啜飲著自己身軀上的液體。一瞬間,他幾乎就要以為山姥切津津有味地品嘗著的,是自己的血液。他伸出手輕撫那頭金髮,就像撫摸舔著奶水的小動物——即使那毫無疑問地是頭野獸。   即使平時不怎麼與人四目相交,一站上戰場,山姥切國廣的眼神便猶如獵鷹。自己總是站在他的後方,看著他在沙場展翅迴旋;而當他不經意回首,殷紅的血、燦金的髮映襯著那雙深邃如湖水的綠色眼眸,大俱利伽羅總是不由自主地寒毛直豎。
  他本不覺得山姥切有哪裡特別漂亮、漂亮到需要把「別說我漂亮」掛在嘴邊。數百年來,見過多少美麗的名刀,山姥切國廣再怎麼好看,也不過就是那些美刃其中之一。   然而他終究是知道了。知道了那仿生若人的美麗皮囊所掩蓋的,終究是玉鋼鑄成的獸,高潔、驕傲,絕不輕易被馴服。即使是仿作,山姥切國廣也永不會染上別人的顏色。這事實,比任何可見的表象都還要令人目眩神迷。
  浮生若夢,在夢中能與彼此擦肩而過,也已經別無所求。   又有誰會想到,那頭野獸如今卻匍匐在自己身上、貪求著自己的身體。   就算這一刻,他渴望的是自己的血,大俱利伽羅也不會有一絲猶豫。   只是——
  「哈啊⋯⋯嗚、你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   「你不喜歡嗎⋯⋯?」   「⋯⋯⋯⋯⋯⋯」   「⋯⋯你還是不肯表示⋯不砍我的話,也只好當你是喜歡了。」   山姥切再次低下頭,用唾液濡濕膨大的性器前端,深吸一口氣,將那赤黑深深納入口腔之中。
  「唔⋯嗯、啊啊⋯⋯!」   眼見大俱利伽羅努力捂著嘴,聲音卻依然止不住地洩漏出來,山姥切彷彿受到了激勵一般,更加賣力地取悅口中那具敏感的器官。黝黑的身軀袒露著、滲著汗水,在潔白的床單上不由自主擺動肢體的樣子,宛若遙遠國度的宗教雕塑。   就在大俱利伽羅弓起身的瞬間,山姥切的手滑過他結實的臀部線條,順勢將指節探進他的體內。
  「!!!!⋯⋯⋯⋯少得、寸進⋯尺⋯⋯呼⋯⋯」   「⋯⋯葛是你,這擬又變大了。」   「不要含著講話⋯⋯!!!!!」
  大俱利伽羅緊閉雙眼,用盡全力調整呼吸,卻無法控制不規則的快感一波波襲來。他緊抓著床單的手指在痙攣的邊緣,牙齒咬得嘴唇失去血色。   緩緩抬起身子,山姥切輕柔地擦去就要流進琥珀色眼瞳的汗水。他扣住大俱利伽羅左手冰冷的十指,由下而上,親吻那狂放地佔據著整隻手臂的黑色龍紋。   「⋯⋯大俱利伽羅,」   讓我和你一起⋯⋯
  大俱利伽羅有些艱難地睜開眼,然後輕輕地垂下修長的睫毛。   「⋯⋯隨便你。」
  輕輕吻上泛白的唇瓣,酒與汗水的香氣充斥了山姥切的鼻腔。他引導著讓大俱利伽羅的手臂環上自己的身體,在汗濕的耳邊低聲說著:「別再忍耐了,我想看你覺得舒服的樣子⋯⋯」   「⋯⋯閉嘴⋯⋯」
  緊緊攀附著另一具軀體的黝黑指尖,隨著堅硬灼熱的器官進入體內的深度,在白色的肌膚上愈陷愈深。
***
  即使已經感受到日光隱隱約約照在背上,昏沉沉的腦袋依然持續催眠著大俱利伽羅:「反正今���開始就不必出陣了,愛睡多久睡多久,誰管得著。」——只是,身邊一陣陣擾人的窸窣聲卻惹得他無法安眠。   他有些惱火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只發現面前的人影衣著整齊,正對著自己直端端地正座著;看見自己張開了雙眼,那人立刻整了整姿勢,卻只是低下頭,一語不發。
  「⋯⋯⋯⋯你這是幹什麼,該不會是想謝罪吧。」   「⋯⋯、唔⋯⋯⋯⋯」   大俱利伽羅不悅地瞇起了眼,「⋯⋯謝什麼罪,你該不會以為你有那個本事對我來硬的吧。」   「不、不是⋯⋯只是,我趁你喝醉的時候⋯⋯要不然,你怎麼會願意跟我這種⋯⋯」   「⋯⋯還要轉個彎罵我眼光差不檢點⋯⋯?」   「我沒有!怎麼可能!!只是、我從來沒對你有那種想法,我也看不出來你對我⋯⋯不要誤會!我不是說你沒有魅力⋯⋯是我以前沒發現,你居然那麼性⋯⋯性感。」
  聽見對方的語尾愈來愈小聲,大俱利伽羅坐起身來,緩慢地逼近山姥切;被褥從他身上滑落,發亮的褐色肌膚袒露出來,讓山姥切游移不定的眼神更加不知道往哪擺。   「⋯⋯你再說一遍。」   「嗚⋯⋯!對不起你不要生氣⋯⋯我、我不會再對你出手了⋯⋯」   「⋯⋯⋯⋯你還真的聽不懂人話啊。」   「因為、因為你看起來一直在忍耐的樣子⋯⋯好像只有我一個人舒服到⋯⋯」   「⋯⋯⋯⋯⋯⋯」   「好不容易你願意跟我⋯⋯,結果我卻沒能讓你⋯⋯」   「⋯⋯⋯⋯是啊,技術不是普通的差。」   「唔⋯⋯⋯⋯」感受到男性的自尊受到了重擊,山姥切差點沒內傷。
  「下次多注意點。」   「好、好的⋯⋯⋯咦、你,剛剛說下次⋯⋯?」   「別以為我下次還會讓你用喝醉當藉口。」   「⋯⋯⋯⋯!!」
  門外此起彼落的招呼聲宣告新的一天來臨,前晚的酒宴彷若一場已醒的夢。被遺忘的瓶中,僅剩的半瓶酒隔了一夜,失了溫度、也散了酒精;只有一絲甜味還在不知不覺中,自顧自地、偷偷地發酵。
***  *** 2018.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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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o-mag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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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學碩士棄筆當工匠 鑄造港產hand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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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碟(handpan)在2000年在瑞士發明,看到它,自然會聯想到UFO、甚至一口大油鑊。這「千禧樂器」面世近廿年,親眼見過的人還是寥寥無幾,因為它無法大量複製,以前要想擁有一隻,先要寫信陳明原由、打動遠在外地的製作者(maker),等待maker答允、製造、寄送,動輒等上一年,還要花費數萬,如此捨得的人不多,所以手碟樂手形容這過程像武士求劍,但同時也窒礙了手碟的發展。
「有的人玩音樂,沒有譜就彈不到了。手碟只有一個音階、八至九個音,規限很少,技術門檻低,怎彈都會好聽。十分適合沒時間學樂器的香港人。我想更多人享受玩音樂的樂趣、喜歡音樂,因為我相信,音樂會令人變好多過變壞吧。」丁浩峰(阿丁)的話語純粹有力,篤定地相信音樂的力量。他剛修畢物理學的研究碩士,就開了一家研製手碟的工作室,成為了港台唯一的手碟maker,省卻了亞洲樂手漫長的等待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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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燕尾服演奏 何韻詩在2015的演唱會中選擇以handpan伴奏,樂手身穿民族服,在地上彈奏手碟,觀眾認定了手碟就是一種空靈清脆,回歸自然的遠古民族樂器。但認識手碟的都知道,它是一種再「當代」不過的產物。作為maker,阿丁對此十分介懷,「樂器喺度、聲喺度,佢可以好似鋼琴、結他咁上到大舞台,着燕尾服演奏。我最怕啲人拎去嘈或多人嘅地方,handpan喺嘈唔起的,要自己靜靜玩。也不一定闊袍大袖坐喺地,好似香港至係咁。」手碟透過中空的共鳴腔體發聲,其實最佳的演奏方式是放到木架上,或以雙腿架起。
「好理性咁睇,佢並唔係什麼回歸自然,可能人嘅耳仔喜歡聽整數,harmony,手碟的三個基本音,佢地嘅頻率有整數倍數關係,一齊聽就會好和諧。」慣做研究的他,喜歡以理性分析現象,勝過以情感理解。人手製作的手碟,比其他樂器更看重製作者,maker總被想像成有滿腹想法與原則、甚至不能被冒犯的藝術家,有的樂手想轉賣手碟,也會先徵求maker的同意。
音樂是邏輯 但對阿丁來說,製作手碟是絕對理性的。這是阿丁與其他maker最大的分別:「研究手碟,好似做實驗咁,都是先觀察,之後假設,然後就是嘗試,測量結果,再調整。」說來簡單,富有研究精神的他,最初真的十分「土炮」,他知道手碟的原型是以凹陷的油桶做出來的steelpan,於是便試着錘打廚房的平底鑊,又買生鐵鑊來試,噪音大得被鄰居投訴,才決心開一家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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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製作過程中,調音(tuning)最為困難,他做過十多隻失敗的手碟,都是因為調音出錯。Maker須依據物料、製作方法來調音,過程孤獨漫長,盯著tuner screen,重複聆聽、錘打音區,一個音區可以調整半天。但阿丁卻不覺苦悶:「Tune下tune下就已經過了五、六個鐘,好似寫論文,停不下來。數據都在我腦海,只有我知道三個音的張力分布。」連樂手都沒法自己調音,每當音色有異,就要向maker求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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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說音樂是感性,是直覺,是浪漫,但他彈了多年鋼琴,現在也玩手碟,對他而言,音樂終歸要講邏輯,每彈奏一個音,也會思考與下一個音能否諧協。「人們說音樂會牽動情感,我倒覺得是物理現象,我聽音樂時很中性,玩音樂的思考過程也似做數。讀完物理,會覺得或世上事物都可解釋,又或者只是以為。」他笑了,語帶自嘲,但眼神雪亮清醒。
一個月只能製作三至四隻 他的理性與踏實,令他以音色為先,專注鋼材處理與厚薄,絕不作花巧的處理:「任何加工、顏料、塗層都會影響音色,聲音通透最重要,外觀非常次要。」有的maker會在手碟中加進自己的記認,像形狀、音區方向、壓紋、甚至自己的名字,以突顯獨特���格和一種「人味」。但正如阿丁所說,這些特徵既然無關痛癢,為何要強加上去?他做的手碟沉實簡樸,未必能一眼認出是出自誰人之手,但聲音準確清朗,才至關重要。
「現在要訂製手碟,已經不像你說的武士求劍了,我不會特別問原因。但要親身來體驗不同音階的感覺,再確認音階,始終不便宜的,希望買家可以選到一個真心喜愛的音階。」話雖如此,但製作依然耗時,他一個月只能製作三至四隻,所以希望買家不要轉賣手碟,浪費他的心血。「每隻handpan都有不同的音區擺位,掌���了一隻,另一隻都未必玩得好。買家要花時間了解、溝通,尊重這個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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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tswen69-blog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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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HA][爆豪派閥+切爆]不可視焰(下)+番外
。建議再看一次(上)篇,因為字數爆炸才強迫上下篇。 。其實我想寫的都在幕間和番外(ry 。自從吸咖以後我每天神清氣爽,腰也不疼了(用力吸) 。爆豪派閥超棒!!!!!! [MHA][爆豪派閥+切爆]不可視焰 (下) ──爆豪是不是國王? 「這個命題有點像是薛丁格的貓呢。」八百萬笑道,「他可能是國王,也可能不是。有很多理由可以解釋爆豪同學『不是』國王,因為他需要做的事情和壓力遠比其他四個多太多了。」 短短的五分鐘內他們已經迅速討論出幾個戰略,但基本都不脫離這個思考的範疇。 「能者多勞啊。我想6公里的總距離和國王1.5公里的距離限制都是針對他的吧──不,應該說,對他來說是影響最大的。」綠谷揣測道,「但憑我們對他的了解,他是國王的可能性也是最高的。」 「那樣狂妄的人,不是『國王』才真正讓人跌破眼鏡呢。」麗日被飯田刻意擺弄了一下眼笑出聲,身處在這群資優生中,其實她壓力也很大,但他們一直要自己別擔心。 麗日給自己打氣,有這麼優秀的人當自己的隊友,千萬別扯後腿了。同時間她也好奇爆豪那邊的人會不會也有同樣的煩惱──呃、不,大概不會,肯定是全權扔給爆豪去操心了。 轟拿起名牌條環視眾人一眼道:「我覺得爆豪是不是國王,最大的影響是我們攻擊和蒐集情報的節奏,保持關注但不要太在意。」 「說的也是,太在意容易陷入窠臼,而且其他人也很棘手。」八百萬道。論大範圍攻擊,上鳴的殺傷力一點都不比爆豪遜色,這點同班同學再清楚不過了。 「考慮到對面戰鬥風格和我們機動性上的優勢,就由我和飯田同學先發。」綠谷與飯田替對方貼上名牌條,這個配置幾乎是聽完遊戲規則後就已經訂下了。 「那麼,我們的『國王』是──」 = 【09:26】 「就在這裡把小勝拿下吧!」 「別笑死我了。」 爆豪人在空中,因為飯田引起的風暴失去重心,調整姿勢的間隙,衝上來的切島正面抗下了綠谷的踢擊。 「可別小看我們了。」切島說,平板的口吻卻讓人聽出厲聲大吼的氣勢。 切島在綠谷的動作頓了一拍時立刻蹲下身,後方即傳出了強大的爆炸,震得他耳朵一聾。 綠谷被吹飛,還來不及趕上的轟趕緊做出一道冰牆。 為了搶奪王冠,爆豪和切島立即又追上去。飯田在外圈牽制著戰鬥機器人和蘆戶,想要回頭協助綠谷他們,靠著爆炸的衝擊波從底線追過來的瀨呂便操控著膠帶,縮限他滯空的高度與廣度。 「看來國王不是御茶子就是八百百呢。」蘆戶與上鳴疲於躲避冰雹,為了不讓對方一直把戰場往內縮,他們一直努力包圍住綠谷和飯田,不要讓轟和他們會合。 但這並不容易。 而且他們還有五分鐘的限制,一片混戰當中根本無暇顧及到底剩下多少時間。 飯田目標是爆豪的名牌,這個時候只要能奪去他的資格,不管遊戲結束與否,對於他們的士氣肯定打擊很大,當然──如果爆豪是國王的話,那就賺到了。 綠谷的打算與飯田不同,正因為爆豪對他們隊伍如此重要,每當他一露出破綻,切島便會奮不顧身的擋在前面,靠著硬化的能力已經吃下綠谷不少拳了。 「果然要擊中小勝,還是得先把切島同學打敗呢。」 「畢竟我的專長就是保護人嘛,讓爆豪沒後顧之憂的前進。」 「很會說嘛──」爆豪哼笑道:「你搶廢久的王冠,我來應付轟。」 「噢。」 爆豪瞥了綠谷一眼後就不再搭理他了,將背後託付給切島,兩人背脊碰觸了一下又各自向前。 綠谷因為他這舉動愣了一下,恍神間切島已經攻擊過來,招招都是狠拳。 如果是爆豪是對上其他人的話,綠谷還不會這麼吃驚,但偏偏是自己── 回想起來,爆豪幾乎是看到自己時全身都會散發著生氣的狂焰,一副不把自己炸飛不罷休,剛上高中時甚至帶著一股偏執的狠勁。 然而他現在為了求勝,沒像往常一樣「優先」殺死自己,而是基於團隊的考量先去應付轟。 「……小勝已經不一樣了呢。」綠谷輕聲道,說不上是欣慰或是吃味,在這個忙碌的時刻並不適合審視現在的心情。 ──正如爆豪的身邊無形中已經聚集了很多人,現在他的身邊同樣有很多夥伴。 「啊啊,最麻煩的人來了。」上鳴頭疼道:「擋在國王──是女孩子的話還是用公主形容比較好吧,轟真是最可怕的惡龍守門人了。」 為了讓轟能上到前線,麗日和八百萬現在都在底線。 甫一出現便造出巨大的冰牆將他們分隔開來,不過他們也早有預料到。轟為了不阻礙自己人的視線,這個冰牆的威力也會有所控制。 綠谷正打算靠著這個障眼法一口氣衝回去時,從側邊的冰牆傳出劇烈的震響。 轟隆── 能靠著一發爆破就打破冰牆的威力,除了爆豪以外他也想不出其他人了。綠谷下意識便要提防接踵而至的砲擊,然而從冰屑中揮出重拳的是切島,手上套著爆豪的籠手。 一開始就有所提防的瀨呂跳到空中,將另一隻籠手再次扔向切島。 「不好──」 「這玩意真是超酷的啊,爆豪──」切島沉聲說。不給綠谷他們喘息和反應的時間,單腳屈膝跪下,再次引爆籠手。 「想把王冠扔出去,沒門!」爆豪讓瀨呂將他拋至空中,朝著地面就是一發火力全開的轟炸。 「切島你可要活著啊──」瀨呂內心祈禱著。看到冰牆的時候上鳴和蘆戶就已經先跳出攻擊範圍了。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爆豪說對上轟的話,絕對不准手下留情──這話是說給切島聽的,最不留情的就是爆豪自己了;但親眼看見爆豪真的沒有猶豫,連切島都在爆炸的波擊範圍內,他們也都捏了一把冷汗。 「還發什麼呆,快上!」 「你好歹也擔心一下切島吧──」 爆豪怒道:「五個人還搶不到王冠,乾脆去死算了!」 【12:58】 「時間到──」 【12:59】 突如來的閃光晃了他們的眼。 綠谷下意識拽緊了懷裡的王冠,他相信爆豪到最後一秒都不會放棄進攻,因此他們每個人都在提防這一刻。 然而,誠如遊戲規則上所說的,「國王」會是時間到以後第一個被回收距離的人。 回收的方式十分誇張,附近的戰鬥機器人冷不防地抬起國王,用著連飯田都難以追上的速度脫離戰場,這速度快得讓綠谷反射性就拿歐魯麥特比較起來。 就在他們被戰鬥機器人的舉動愣了一拍的間隙,猝不及防地又被炸了第二個閃光彈。 雖然有些錯愕,可是他們並沒有對剩下的人掉以輕心── 綠谷這邊的人都是這麼想的,每一次戰鬥彼此都在提升個性的強度,他們絕對不敢小覷自己的同班同學。 但他們看見還留在戰場上的「爆豪勝己」時,那股錯愕還是令他們下意識頓了頓。 爆豪看準了這一刻,一把搶了王冠並朝著綠谷就來一發顏面轟炸。 「Checkmate!」 【13:10】 轟的反應極快,幾乎是爆豪往回衝刺的時候他就已經大喊飯田往前衝。 而麗日也在綠谷慢了一拍的呼喚,領著八百萬衝到前線去。 戰場互換只在瞬息之間,戰鬥機器人的程序優先級別在這時也能看出:回收距離為第一,其次才是攻擊王冠的擁有方。 上鳴沒有追回去。現在剩下的戰鬥機器人全往這自己包圍,距離的判定他也不知道是怎麼算的,一時間還沒對他下手。 最初就是他和蘆戶先衝上來,然後又要掩護爆豪、又要躲避轟的冰錐及火焰,戰鬥時間雖然不長但他幾乎一直都處在強力放電的狀態中。 蘆戶因為跟瀨呂交換了戰鬥的位置,而優先被戰鬥機器人載回去。 爆豪大膽地將王冠扔給瀨呂,自己留在半路阻攔飯田他們;而瀨呂也正努力用膠帶把王冠傳回蘆戶手上。 「我已經沒電了啦。」上鳴抱怨道:「所以……這個就不需要了。」 他果斷地將背後的名牌撕下。 減員的宣判聲讓瀨呂吃驚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用盡全力讓膠帶盡可能的阻攔綠谷和飯田,然後撕去自己的名牌。 那瞬間,載著「國王」的戰鬥機器人便停在規定的1.5公里內停下,蘆戶也因為被均分距離的分母減少而恢復自由── 爆豪瞬間就理解了那兩個笨蛋這麼做的用意,總是恣意大笑的面容在瞬間沉默了下來。 接著他引爆了埋在己方的地雷和陷阱,讓火海的陰影藏起蘆戶的身影。 他握緊拳頭,再次抬頭時滿臉都是酣戰的狂意。 「呼哈……哈!去死吧──」 = 「勝方:爆豪勝己、切島銳兒郎、蘆戶三奈。」 = 綠谷長吁口氣,還沒能為這場勝負感到可惜時,勝利方那裏傳出一點都不像是歡呼的吼聲。 八百萬和麗日給其他人準備開水和毛巾,聽到不絕於耳的爆炸聲和怒吼而轉頭。 「他們還真有精神。」光看到爆豪怒吼都覺得嗓子痛。八百萬似乎也是這麼想,一條喉糖扔到正在勸架的蘆戶手上。 「真難得,切島同學也沒有勸爆豪。」 「看不出來他現在是開心還是生氣……」 飯田從其他老師那裏拿來方才比賽的錄像,正想要與同學分享時發現上鳴那裏似乎在吵架,依班長的職責要過去勸說,但綠谷和轟都阻止他。 「我們現在也插不上話,來檢討和分析小勝那邊的作戰吧。」 「……嗯,好吧。」飯田還有些擔心。不過上鳴他說話也大聲起來,爆豪倒也沒有真的揍他,可能這也是他們的溝通方式吧。 「白癡臉和醬油臉你們什麼意思──吭!」 切島從相澤老師那拿到評分,人都還沒回到休息區,爆豪和上鳴已經爭執起來了。 「我們不是贏了嗎!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固執啊──」 「好歹我們還是算得出三個人去分六公里可以分比較多距離這件事,不是信任你才這麼做嗎?」瀨呂跟上鳴同陣線,兩邊吵得面紅耳赤。 飯田和麗日的組合威脅力實在是太大了,而且還有轟和綠谷給他們開路,八百萬也一直用機關槍掃蕩,就算地上有佈置一些陷阱,在轟誇張的個性下顯得不值一提。 「欸我們犧牲打得到的獲勝你也稱讚一下我們吧!」 「稱讚個屁!這種勝利有什麼好自豪的啊──」 「我們都贏了,不要吵了。」蘆戶把他們隔開來。明明是值得開心的事情,結果原本獲勝的興奮全被他們吵到沒了。 上鳴覺得他剛剛的作��明明十分成功,而且這也是利用規則達到目的,憑什麼爆豪還對他大呼小叫? 他越想越火,方才消耗光的電力似乎瞬間都回充回來,更加伶牙俐齒地回嗆爆豪: 「你不是還把『國王』當擋箭牌在用嗎?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啊!」 「啥,他的工作就是不要倒下,有什麼問題嗎?」 「有問題的是你!正常人會這樣對待朋友嗎?」 「明知道他可以做到幹嘛手下留情,你是在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他?」 瀨呂拉了拉不作聲的切島,上鳴和爆豪吵得不可開交,而且是火力全開的大吵,這場面蘆戶都嚇傻了。 「切島你也勸勸他們──」現在的切島沒有表情真是雪上加霜,也不能確定他是不是也在生氣。 「其實,我也不喜歡這種勝利。」切島上前去抱住爆豪摀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怒吼。 「切島你也?」 「但是贏了那些優等生,真的很開心。」 切島沉默了半晌,無法做出表情的現在,他連勸架都擔心自己會造成更大的誤會。 他也知道這種方式勝率最高,但這種犧牲隊友獲得的勝利他根本開心不起來。依照爆豪對「壓倒性勝利」的追求,這種方式他一定也無法誠心接受。 真是苦惱啊── 因為他也知道,兩邊都是真心想要取勝才用自己的方式在努力著,這場架根本沒有所謂的對錯。 「上鳴,你相信爆豪可以攔下他們,可是爆豪也相信我們辦得到。」切島語速放慢道。因為現在表達不出情緒,所以他只能用這種方式讓上鳴理解他和爆豪不能認同的原因。「雖然這只是遊戲,可是我們並不想靠同伴的犧牲獲勝。」 「哼。」 上鳴負氣扭頭不再看爆豪,雖然態度稍微軟化了一些,但還是在氣頭上。 「啊~~你們都夠了喔!」蘆戶雙手插腰,把礦泉水塞到兩個生氣的笨蛋身上。「爆豪也是,上鳴已經很努力了,相澤老師的評分中你們兩個是同分,誰也沒贏誰。就算你對自己很嚴格,但我們也是用了全力去對付那群資優生的。」 「也虧上鳴反應快想到這個方式,我們那時候根本無暇重整旗鼓,不得已的情況下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切。」 「嘖。」 瀨呂和蘆戶無奈地聳肩。 只有面無表情的切島站在兩人之間,拍拍兩人的肩膀要他們冷靜下來。 = 「啊,飯田同學,請幫我倒帶16秒前嗎?」 「這裡嗎?」 「嗯。」綠谷端睨了一陣子,在筆記本上又飛快寫了數行後道:「小勝他們的作戰方針乍看很粗糙,但細節的地方挺多的。像這裡……」指著被炸碎的鐵桶,「如果只是單純的引爆→靠著爆風飛出去,瀨呂同學根本無法飛那麼遠,而且也很容易受傷,但利用切島同學挖陷阱弄出來的土造了一個土台,再加上蘆戶同學的黏液,引導他飛行的方向──最後也是靠著蘆戶同學的黏液衝刺,將王冠交給切島同學呢。」 「還有這裡。」綠谷又快轉了一些,指向某處,「上鳴同學也不全然都是用電擊在對付戰鬥機器人,畢竟機器人是電子程序操控的機械,所以只要『阻止』他行動就好,如果能操作的更細微的話,也許上鳴同學也能竄改原本機器人的程序。」 「那他可能要多唸一些電機、機械力學還有程式語言之類的。」八百萬打趣道。 「他絕對會先當機。」想到每次上鳴電力用光的蠢樣,麗日吐槽笑道。 「為了降低最強火力的大爆炸的後座力給雙手帶來太大負擔,其實小勝不只一次把籠手交給切島同學,前面好幾發的強力的掩護攻擊都是由小勝指揮,交給切島同學去射擊。」乍看下真的很像司令官和士兵啊,他們。綠谷笑著說。 「沒想到硬化有這種應用的能力,加上爆豪的火力,攻守方面變得更靈活了。」 「可能是他們經常練習,對於切島同學能承受多大的爆炸威力都已經先計算過了吧。」飯田說,但看見爆豪毫不猶豫連同學一起轟炸這點,他還是有些微詞。「但這樣也還是太亂來了,切島同學的傷有一半要算在爆豪身上。」 「我覺得挺膽大心細的。他們也沒有把切島當作國王看待,我們不就是被這點欺瞞,以為爆豪是國王。」轟實事求是的評論道。 「因為都把計算的事情扔給爆豪了,所以其他人行動上也都沒有遲疑呢。」麗日撐著臉頰說道,「而且為了克制我的浮空能力,他們每個人都帶著很多瀨呂的膠帶,蘆戶和瀨呂操控起來頗有相澤老師戰鬥的風格耶。」 「不過最讓人意外的,還是小勝毫不猶豫地把國王的貼紙往切島同學背後貼的舉動吧。」綠谷又倒帶重看一次感嘆道。 爆豪本身就是一個超級大的誘餌,打帶跑更是首屈一指,其實這個安排也算是合情合理,只是情感上一直覺得有違他的個性。 麗日確定大夥們已經檢討完了,這才打開一直震動的手機看看其他人傳了什麼訊息。 「唔……」 「怎麼了?」 八百萬也看了手機群組,滑完訊息後也和麗日露出相同的表情。 「三奈說,比賽結束後上鳴同學和爆豪大吵一架,現在正在冷戰中,都沒辦法開慶功宴了。」麗日解釋道。 獲勝後還有辦法吵架,他們到底是感情好還是感情不好啊── 綠谷他們面面相覷,決定先回交誼廳一趟。 = 上鳴抱腿坐在交誼廳的沙發上,按著遙控器不斷切換電視頻道。 瀨呂小小聲地和綠谷他們解釋道,聽完他們吵假的原因,表情都有些微妙。 「事情大概是這樣。原本我和上鳴都覺得拿下第一爆豪應該會很開心,結果還被他兇了一頓。」所以現在上鳴正在鬧彆扭,瀨呂小聲說。 雖然切島解釋後有比較釋懷,但他也覺得爆豪把遊戲也看得太認真了。 「不過你們的判斷真的很出色,如果錯過時間點就沒有奇效了。」飯田稱讚道。 「哈哈哈,被你們稱讚怪不好意思的。」 「怎麼了,綠谷你想說什麼?」瀨呂問道。在場的人就他和爆豪認識最久了,或許可以得到不一樣的回應。 綠谷眉頭深鎖,雙手環臂思考許久,睜眼看見一堆人在等他開口還嚇了一跳。 「欸,問我嗎?」 「對啊,你認識爆豪這麼久了,他以前會對獲勝這麼挑三揀四嗎?」 「呃……因為他是完美主義者,在乎的細節一直跟平常人不一樣。」綠谷探頭看了上鳴一眼,他已經停下玩弄遙控器的動作。「小勝上高中之前,是不打團體戰的。」 「那個脾氣……可以想像。」 「社團啊、體育課啊、家政課啊還是什麼的,他就算很不合群也會按照規定分組吧?」 「這和他生氣有什麼關聯?」 「呃,我表達的不太好,我想說的是:『對小勝來說,團體戰是彼此扯後腿的行動』。」綠谷斟酌用詞後說道:「因為他一個人也可以把事情做得很好,其他人想幫忙也幫不上。運動會的時候大家不也看到了,他可以自己行動就不會尋求協助。」 「這次的比賽他讓切島同學當國王,自己當誘餌就算了,還讓你們打前線,不正好證明了小勝與你們的組隊歸類到『自己』的勝利裡面,所以才會對你們自殺式的策略耿耿於懷嗎?」 「簡言之,爆豪把你們當『自己人』的關係吧。」 「哇,從你們嘴巴說出來感覺差好多。」瀨呂有些羞窘。有些事情被他人點破還是蠻不好意思的。 「……我知道啊!我也是把他當朋友才那麼生氣!」坐在沙發上的上鳴突然大吼,氣沖沖地回頭怒喊:「我也想要贏啊!誰准他自己一個人耍帥了──」 「好了啦上鳴,你也知道爆豪就是那個臭脾氣。」 「你看他什麼態度!」 「我寫了一份小勝的應對手冊,上鳴同學要不要參考看看?」 「你寫了什麼啊吭,廢久!」 爆豪的聲音傳來,上鳴幾乎是聽到聲音當下就從沙發上跳起來,兩個人在空中互瞪,最後還是切島偷捏了下爆豪的腰際,要他冷靜下來。 所有人都聽見爆豪嘖了一聲,才撇頭道: 「等切島去警局補作筆錄和弄掉這個破個性後,一起去燒肉店開慶功宴吧。白……上鳴你打電話給蘆戶,叫她去門口等。」 「喂,為什麼漏了我名字!不要因為只有上鳴跟你吵架我就不生氣喔!」 「瀨──呂──範──太──滿意了嗎?」 「為什麼我是連名帶姓啊?」 「意見真多。」 「爆豪請客──」上鳴翻過沙發,指著爆豪毫不客氣點菜道:「我要點最貴的和牛,喝最貴的飲料。」 「你對吃到飽的和牛有什麼期待啊?」爆豪白了他一眼道:「吃死你,你敢第一個陣亡就給你付帳。」 「吭?跟你說可別小看我,我今天可是餓到可以吃下整頭牛。」 「來啊──」 「小勝──」綠谷在他們離開叫住爆豪道:「我還是很在意,你為什麼不自己當國王呢?欸呃,是因為戰略需要嗎?或降低風險還是信任……」 切島他們也一同看向爆豪,在分配的時候他們沒太多時間問,被綠谷這麼一提他們也好奇起來。 爆豪雙手抱臂哼道: 「白癡,以西洋棋來說,無論如何都是皇后比較強吧。」爆豪嘖聲,語氣仍是慣常的狂傲,「我們這個組合國王當然是給切島去做,誰叫他機動性比較低又耐揍,而且他現在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諒你們也看不出來他緊張。」 「原來是用刪去法才讓我當國王嗎?」切島吃驚道。 「連切島中的個性都考慮進去了啊。」 爆豪吐舌又豎中指嗤笑道:「所以你們才會被騙──笨蛋。」 不過綠谷已經很習慣了,對這番挑釁視若無睹。「的確以機動性來說小勝比較適合皇后……嗯,我倒是沒想到西洋棋,仔細一想每個人都有移行限制,的確是有點像。」 「為了世界和平,其實國王真的給切島做比較好。」氣氛一緩和,瀨呂又慣常地調侃起爆豪的臭脾氣。 「我才不想要保護嘴這麼臭的國王咧。」上鳴嫌棄道。 「誰要人保護──」 「把國王當擋箭牌還理所當然的某皇后啊。」 切島適時地卡入上鳴和爆豪之間,把已經交鋒起來的對話阻擋下來。 「你們還有力氣鬥嘴?蘆戶還在等我們,快走吧。」 送走那群莫名其妙又和好的勝利方,麗日感嘆道: 「……男孩子該說單純還是蠢,一頓燒肉就解決了。」根本連道歉都沒有說,這樣也能解決? 也跟著被地圖炮炸到其他男孩子,對於這番指認竟一時無話可說。 「所以爆豪同學已經承認了『爆豪派閥』這個組織了,但真正的向心人物是切島同學嗎?」八百萬歪頭疑惑道。 「在我心中切島同學的存在對班級和平有莫大的貢獻,真想頒發一面勳章給他。」 2018.03.21 Fin (↓切爆的場合,閃死你不償命) 【幕間】 「爆豪,我進來了。」 切島拎著醫藥箱,敲了爆豪的房門後便進來了。 爆豪剛洗好澡,毛巾都還掛在頭上,翹著一隻腿坐在書桌前看筆電。 似乎是和上鳴吵架後還餘怒未消,爆豪皺著一張臉,有些不耐煩地咬著礦泉水的瓶口。 「這是綠谷那邊的錄像嗎?」 「啊啊。」 「等一下再看吧,你傷口處理了嗎?」切島按下暫定,轉過爆豪的電腦椅把醫藥箱放在桌上。 「嗯。」爆豪穿著黑色的露臂上衣,看起來外在的傷口都已經處理過了,切島又多看了幾眼,確定他沒有隱瞞其他傷勢才安心下來。 爆豪則是直接掀開切島的衣襬,砸嘴嘖了一聲道: 「你是白癡嗎,傷沒治好跑過來幹嘛?」夾擊轟的時候為了不讓爆豪的轟炸把背後的名牌燒掉,切島是正面承受那些傷害。 「大部分都讓復原女孩治好了,不礙事。」 「礙眼。」踹向切島的小腿骨。「把上衣脫了。」 「別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啦……」 「啥,誤會什麼?」 「不,沒事。」他十分喜歡爆豪做事乾脆俐落這點,也常常被他不帶任何曖昧的直球砸的心臟不太好。 切島低著頭,看爆豪從醫護箱裡拿出燙傷的軟膏往他胸口擦。藥膏涼涼的,但被爆豪溫熱的掌心一揉開,切島都不知道治療燙傷的藥膏本該是冰涼的還是灼熱的。 他身上大部分的外傷都治好了,腹部比較嚴重的地方也上了藥,剩下零星的黑青和紅腫,不過被轟炸過的肌膚還是有些刺痛,其實和爆豪對練過常常這樣,他也習慣了。 不習慣的,應該是每次爆豪幫他包紮的時候,被碰過的肌膚總是燙成一片這件事吧? 不、不只是碰觸── 因為爆豪是坐在椅子上的關係,綁繃帶的時候雙手繞過切島的腰際,看起來有些要環抱住他,胸口能清楚感覺到爆豪的鼻息。 切島不知道DOLL這個個性有沒有辦法掩飾他臉紅,在爆豪疑惑地抬頭時,切島反射性地伸手摀住爆豪的雙眼。 切島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發燙,臉也還是很僵硬,就算內心小鹿亂撞他的表情還是毫無破綻,只是身體某部位還是偷偷起了反應……這個個性只侷限於臉嗎?切島為這個發現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惋惜。 「搞屁啊──」爆豪甩開手瞪著他,皺眉道:「……你在害羞啥?」 「你怎麼看出來的?」 「不是已經說過了嗎?直覺。」爆豪惡狠狠說道:「你到底要不要包紮?繃帶都鬆掉了。」 「要……」切島站直身,再一次切身感受爆豪少在外人面前展露的溫柔。 切島盯著爆豪的髮旋,有點想幫他擦頭。一想到他便這麼做了,把掛在爆豪脖子上的毛巾抽出來的時候爆豪又一次抬頭,雖然眼神還很兇,但沒有對他發怒。 只要爆豪無所謂,沒拒絕就可以裝死當他接受──依照這個思維模式,切島超心安理得地幫他擦起頭髮。 切島後知後覺地發現,在爆豪面前他都不必為這個個性煩惱自己是不是能好好傳達自己的心情。 他從交談的人眼中讀出因為陌生而衍生的距離感,瀨呂他們也在他沉默時投以疑惑的神情。 爆豪完全不受影響,昨天中個性的時候爆豪也只是愣了一下,對他說「和平常有什麼差別嗎」,害他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結果自己照鏡子都覺得怪怪的,語調也很陌生。 發現之後切島忽然覺得整個人放鬆下來,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常常忘記自己中了個性意外──因為爆豪一直在他身邊,太過自然的互動讓他一不小心就忘記這件事。 「喂,切島。」 「咦?」 「我的頭都要被你擦到禿了,你在發什麼呆啊?」 切島忍不住噗哧一聲,把爆豪的頭髮擦得太乾,結果澎起來像隻博美似的,毛茸茸的,讓人很想蹭過去搓揉一番。 「笑個屁,爛頭髮。」 「發個單音你也知道我在笑。」 「廢話。」爆豪癟嘴倒沒有真的生氣,伸手扯切島的衣領拍了拍他臉頰道:「蹲低一點。」 爆豪推開蹭得太近的切島,正要貼OK繃時後者的頭髮又垂了下來,幾次下來讓爆豪有些煩躁地用手撥開他的瀏海。切島治療好後就回房間匆匆洗了澡,頭髮也洗得很隨便,原本豎立的紅髮現在亂糟糟的。 爆豪砸嘴哼了聲,從抽屜隨便拿了條橡皮筋,以指代梳把切島的頭髮綁成一小搓馬尾。 切島盯著爆豪放大的臉,這麼曖昧的距離一直在暗示些什麼,迫使他在爆豪綁好頭髮而推開時,捧住他的臉,向前── 對方一瞬間瞠圓的眼裡映著切島嚴肅的表情,一整天被人誤會的表情在這時才充盈了相應的情感,正經八百地傳達給出去。 「……你幹嘛不閉眼?」 「想看你。」切島抱緊他,沒被推開就是能繼續的意思──他自詡沒人比他更了解爆豪縱容的底線了。 「那幹嘛突然親過來?」 「是你從剛剛就一直在做些點火的事情。」兩人都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怎麼他還能無動於衷?切島在他頸邊磨蹭著,想把這股熱意也傳染過去。 「我做了啥?」爆豪皺眉。難不成是被炸傻了嗎?雖然不討厭,但每次這樣都會中斷原本在做的事情,他覺得有必要了解一下是哪方面出了問題。 切島內心默默嘆息,抱怨似地捏了捏他耳殼道: 「勾引你的男朋友。」總是無自覺地做出讓人心跳加速的事情,切島很想控訴眼前這位才能MAN連撩人都是天生自帶的技能嗎? 「吭?」 「爆豪這方面真是意外遲鈍啊……」 學著剛剛爆豪對他做的,撩起他前額的頭髮,在光裸的額頭上落下幾個輕吻。 爆豪過了數秒才反應過來,拒絕已經晚了。切島捧著爆豪的後腦強迫他抬頭,輕咬著他唇瓣,再慢慢地舔舐著,感受對方從不大情願到熱情的回應。 切島看著爆豪的臉不免得意洋洋起來,總不能每次都是自己被撩的面紅耳赤。 「這樣你也臉紅了,禮尚往來。」 切島雙手撐在爆豪身後的桌上,屈膝抵在他股間,居高臨下地欣賞爆豪從耳朵紅到臉頰,被吮咬的微紅雙唇,眼眸裡全是切島的身影。 「嘖!你還能面不改色說害臊的話啊。」 「我現在中了個性事故。」 「對我又無唔……」 爆豪坐在椅子上,被切島的身軀壓得無處可躲,畢竟也不是真的排斥,最後還是勾著切島的脖子讓兩人更親近一點。 落在肌膚的輕吻弄得兩人心猿意馬,但外頭的天色實在不夠黑,而且肚子也真的餓了。 儘管各方面來說都是精力旺盛的成長期少年,但飢餓感和戰鬥後的疲倦加成下,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交纏的唇舌,從腹部傳來的鼓譟聲一瞬沖淡了滿室旖旎。 爆豪推開還黏在身上的切島,揉了揉他整天都面無表情的臉。 「先把你中的這破個性解除掉吧。」 「嗯!那還耽擱什麼,走吧──」切島又親了親他臉頰才把人從座位上拉起,抄起放在衣架上的外套,手很自然地搭在爆豪的肩上。「做完筆錄和解除個性後一起辦慶功宴吧!上鳴一定還在鬧彆扭,爆豪偶爾也稱讚他們一下吧。」 「……哼,你管他們做啥。」 爆豪扳過切島的臉送上一點都不溫柔的親吻,及徒有威嚇而無殺傷力的顏面爆破。 「剛親完後就提那個笨蛋的名字,你討罵嗎?」哪壺不開提那壺。爆豪原本都氣消了,被切島一提那股無名火又燒起來。 「噢…那也用不著炸我的臉啊。」 「哼。」 切島摸了摸被炸紅的鼻子,搭在爆豪肩膀上的手才要收緊又被毆了一拳。 到達交誼廳還有短短幾分鐘,怎麼在其他人沒發現的情況下哄他開心呢……如果是平常的爆豪可能不在意,但在做親密的事情的時候爆豪格外容易吃醋。 切島默默地在與交往注意事項上列了很多新發現,面不改色地發動硬化的能力扣住著爆豪的腰際,不讓他掙脫開。 「喂……放開我!」 「偶爾一下沒關係啦。」 爆豪又掙扎了半晌,切島似乎鐵了心手被炸也不打算鬆開,甚至把他整個人從腰間提起來,爆豪這才放棄。 「得寸進尺。」哼聲。 「嘿嘿。」 切島平常想要這麼做但臉上的表情根本藏不住──反正現在只有爆豪看得出來,他也心安理得地摟著爆豪一起出現在交誼廳裡。 ──其實大家根本也很習慣他和爆豪膩在一起吧?完全沒有人吐槽他們這麼出場有什麼問題。 在爆豪又和上鳴又起口角前,他捏了捏爆豪的腰際如此心想。 【番外】 坐滿人潮的燒肉店裡,上鳴咬著筷子,他左右兩邊是蘆戶和瀨呂,對面是爆豪和切島。 現在掌握烤盤的是爆豪。嫌棄他們把肉烤得太老而搶走了夾子,現在正用殺氣騰騰的表情咬著烤好的肉,同時在肉變成粉紅色的瞬間翻面並把旁邊的肋排夾給蘆戶。 明明都是同樣的肉,為什麼連烤起來味道都差這麼多……連這種地方也都有才能上的差別嗎? 「怎麼感覺切島的盤子比較多肉?」上鳴咬了一口牛舌,燙得他急忙拿起飲料灌了一口。 爆豪抬眼,把肉片全放到切島的生菜裡面。 「對,你有什麼意見?」 「你為什麼要問呢,上鳴──」瀨呂恨鐵不成鋼,都知道他們彼此口水吃太多,放在爆豪盤子裡還是放在切島碗裡根本沒什麼差別,坐在他們對面早該習慣這種事情了。 「不是啊,他們很影響食慾耶!」 「閉嘴吃你的肉。」 「可是爆豪把比較貴的肉都先夾給你們。」切島撒了點辣椒粉把肉和生菜捲在一起,遞到爆豪嘴邊。 瀨呂和上鳴摀眼,蘆戶見怪不怪,用盤子裡的青椒跟上鳴交換牛舌回來。 「你今天沒戴籠手手一定很痠吧,再來換我烤吧!」切島接過夾子,信心滿滿道:「我對烤肉還是很有自信的喔!」 「烤焦了就炸了你。」 「噢!交給我吧。」 「啊啊,我們的國王和皇后超恩愛的。」他們的眼神都死透了。上鳴覺得現在切島的笑容都超過一千燭光了,輝度高得嚇人,光看著他們倆眼睛都會疼。 「不過爆豪啊,假如今天切島沒中個性的話,你會選他當國王嗎?」蘆戶在菜單上勾了麻糬,又續了一杯飲料,對於切島餵食爆豪的畫面見怪不怪了,她都還能分心拍照上傳到社群裡面給其他人看熱鬧。 反正爆豪的帳號也沒在發什麼消息,幾乎所有照片和小道八卦都是他們派閥提供的,偶爾綠谷傳個一兩張,被爆豪發現後馬上就暴力刪除了。 「不然你們誰當?」 「你自己不當嗎?」 爆豪滿嘴烤肉,賞給他們一雙白眼。 「結果對面的國王是八百萬。爆豪你有猜出誰是國王嗎?」瀨呂看著對面的互動都覺得自己吃了滿嘴砂糖,甜得想吐,還是講點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吧。 「總之不會是廢久。」 「欸?」 「那傢伙都是為了別人發揮超常的能力,做什麼垃圾國王。」爆豪不屑哼道。 「難得你今天對上綠谷沒不顧一切把他往死裡打……」蘆戶感嘆道,都想要看看爆豪是不是發燒轉性了,依過去的經驗,兩人碰上哪次不是劍拔弩張,爆豪更是一副要和他打得你死我活的樣子。 「他最後還不是往綠谷的臉上爆破。」上鳴吐槽道:「起初我們還很擔心對面是轟當國王咧……雖然不是也沒比較好,幸好他沒有一開始就衝上來。」 上鳴才稍微放下筷子,盤子裡被切島夾滿了肉。「我已經吃膩了,來一點蔬菜吧!」 「半邊渾蛋的位置才是最不用擔心的。」爆豪咬了一口洋蔥,推了一盤海鮮要切島烤。 「為什麼?論綜合的戰鬥力,他不管在前線或是後備都很可怕耶。」本日一直在最前線的上鳴特別有感觸。 爆豪嗤聲道:「如果他真的一開始就衝上來那補習就白補了,其他人又不是吃素的,誰要看他一個人出風頭。」 「天啊爆豪你長大了……」瀨呂感動抹淚。 「我從沒想過會從爆豪嘴裡聽到這段話……」蘆戶也放下筷子,拿起手機就要錄音。「再說一次,這段告白我絕對不會散播出去的。」 「去死──白癡臉你不要用油膩膩的手摸我的頭!」 上鳴的手都被打到腫起來,看在難得聽到爆豪這種話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切島適時地把剝好的蝦塞到爆豪嘴裡,在他手裡塞了冰涼的可樂,那股比爐火還要旺盛的氣焰才又消了下來。 「可是他們不管怎麼排列組合威力都很強大,雖然只有五分鐘的討論時間,但他們的行動好像已經推演過無數次的樣子。」蝦子只剝給爆豪,這好哥們朋友也當不成了,瀨呂心想。 「所以才說你們是笨蛋。」 「你就不能讓我們多得意一陣子嗎?好歹我們今天是獲勝者喔!」上鳴鼻子翹得老高,從老師那裏得到和爆豪一樣高的分數,他今天超有得意本錢。 爆豪挑眉道:「你們能說出廢久那組配置的來由,我就考慮一下。」 瞬間只剩下烤網上的肉和上鳴腦袋當機發出滋滋的聲響。 「……我想不出來,感覺他們根本不用什麼討論,很自然地就分好組了。」瀨呂垂著肩道。 「因為討論也沒屁用。」爆豪喝了口飲料道:「他們那邊的情況和我們相反,通常一個隊伍裡只要有一個司令官就好,他們那裡能指揮的傢伙太多了。拿轟來說,他一個人能發揮的戰力遠超過其他四個,在那種隊伍裡面,最大化效益的分配下就他控場能力最高,但火力也相對被壓制。你們覺得如果是他和圓臉一開始就衝上前,我們獲勝的機率有多大?」 眾人又沉默了一陣子。 「把轟換成四眼田雞,或是廢久和轟也是差不多的情況,他們有壓倒性的機動力卻還是選擇最平衡的配置,好聽是說因應各種情況,講直白點,那個隊伍在這個遊戲規則的限定下根本沒辦法讓他們每個人發揮完全的實力,只好針對配置妥協。」 「如果爆豪你在那個隊伍的話,你會怎麼做?」上鳴問道。 「哈,還不簡單,設計讓對方搶走王冠,靠圓臉和四眼田雞的機動力拉全部人一口氣反撲,趁亂中叫馬尾女做一個假皇冠出來混淆視聽,多省事。」 「……我突然能理解他們不會這麼做的原因了。」瀨呂摀著胸口,這膽子得多大?這個方法對方肯定有想過,但考慮到爆豪的存在,豪邁賭注背後的風險也是等比飆升。 「跟他們相比,我們真的是獨裁的派閥。」完全的暴(爆)政統治。蘆戶覺得今早的自己彷彿踏入賊船,可悲的是今天合作過後還蠻爽的。 派閥們看向爆豪,搞不好對手是他的關係,才會選擇最穩妥的配置去應對他總是這麼大膽的行動吧? 「你那五分鐘還有辦法想這麼多事情啊?」 「看到分組的時候就該想到了吧。」 「最好聽完那個複雜的規則後還會想到這些啦──」 「所以才說你們是笨蛋。」爆豪又吃了幾口肉,嗤之以鼻地重複剛才說過的話。 被訓的一點脾氣都沒有的真‧笨蛋們面面相覷,儘管他們腦袋不太靈光,但那絕對是爆豪太變態才變相突顯他們不聰明的一面。 「聽你這麼說,那如果是我們先搶到王冠,豈不是我們比較危險?」相比上鳴他們切島反倒不太在意,和爆豪組隊那麼多次,已經對他看似魯莽的行動下心思縝密的部分給震驚很多次。 平常爆豪橫衝直撞的印象太深刻,都會忽略他在戰鬥上對局勢的掌控能力一點都不亞於個性。 「叫你們帶膠帶是拿帶假的嗎?」 「欸,所以那個膠帶除了拿來測距離以外,真的是用來拉我們的?」上鳴拍桌嚷嚷道,原來他覺得很像被綁了牽繩的狗不是錯覺,這傢伙就是這麼打算的! 「我不想再回答你們的蠢問題了。」 「爆豪你很擅長玩戰略遊戲吧……」瀨呂扶額道。 「這有什麼好不會的。」 「爆豪你這傢伙聰明得讓人火大啊──」 「常有人這麼說。」 「嗯,但也是因為大家都做得很好,爆豪的策略才會湊效嘛!少了誰我們今天就不會贏了。」切島敏銳地感受到爆豪的仇恨值又再飆升,舉起杯子道:「總而言之我們今天獲勝了,是『爆豪派閥』的初勝利喔,乾杯!」 「就是想聽這個!切島你說的太對了──乾杯!」上鳴激動得差點把飲料灑到烤爐裡面。 「爆豪這方面也學學切島啊,你怎麼沒把聰明才智點到EQ上!」蘆戶又開了一罐新的可樂,倒出來的時候滿手都是氣泡。 「明明開學的時候連我們什麼個性都不知道,現在已經成長這麼多了。」瀨呂像個老媽子一樣,一副吾家有女初長成,擠到爆豪旁邊抓著他的手舉杯。 「切,為了獲勝沒給我發揮全力就去死吧!喂不要在我的飲料裡加果汁──」爆豪被擠得連筷子都拿不好,杯子裡的飲料被切島和上鳴加料以後從原本的雪碧變成橘子汽水。 切島一手搭在爆豪肩上,笑容燦爛道:「嗯,對我們來說,爆豪才是比國王還要重要的靈魂人物,來為皇后乾杯吧!」 「爆豪皇后!噗哈哈哈哈哈哈──」上鳴和瀨呂笑得人仰馬翻,但皇后這詞是爆豪自己說的,更能拿來取笑他了。 「閉嘴,那只是用西洋棋來形容!」 「我們知道啊,皇后。」 「還叫國王擋刀的皇后。」 「去死──」 身為在場唯一的女性,蘆戶倒是一點都不在意皇后的頭銜被一個男生佔去;相反的,正因為國王是切島,皇后除了爆豪以外不做他想。 蘆戶將這個畫面拍下來傳到班上女生的群組,把每個人都P了王冠上去,還特別給爆豪一個后冠,瞬間對話頻貼滿了大笑和恭喜的貼圖。 「所以……他們到底在一起了沒有?」 只有女同學在的群組裡又一次冒出同樣疑惑,提到切島和爆豪的時候,這疑問簡直跟早午安一樣頻繁。 蘆戶看過很多次切島把手越過爆豪肩膀摟著他,而且後者不但懶得理他還順勢靠在對方身上的畫面,兩人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手牽在一起,中午還從爆豪口中聽到切島睡在他那。 親暱的肢體動作還可以謊稱他們只是曖昧,但是現在因為烤肉店太熱,爆豪脫下外套的時候還看見他鎖骨附近有幾點紅痕。 爆豪也沒掩飾他比較偏心切島,而且還偏心偏超大,切島那得意的表情都要飛上天了。 她飛快地在對話框上打下: 「絕對在交往了,我以爺爺的名義發誓。」 2017.03.29 Fin -後- 如果說我原本只是想要看咖醬撩切島、看咖醬幫切島綁頭髮、看派閥取笑咖醬是皇后有人會信嗎(ry ※補充: 國王:切島 皇后:爆豪 騎士:上鳴 主教:蘆戶 城堡:瀨呂 (其實沒什麼意義,只是作者獨斷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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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rian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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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喚惡魔 Speak of the Devil
*寫得太慢所以就變成了如果澀谷事件沒有發生,一年級全員平穩畢業的 IF *五伏穩定交往中 *惠剛過二十歲不久,男孩子們都長高了,虎杖有點搶戲,釘崎表示不平 *寫寫前陣子至今的事件,關於惡意、攻訐、詛咒、言論管制、海底電纜斷掉 *其實只是篇五條吃醋了的沒頭沒尾復健練習
不要大聲呼喊惡魔的名字,因為那將會召來惡魔。
伏黑惠在冬日下午的咖啡店裡閱讀,經過多年歷練,現在的他即使周圍再怎麼吵雜也能完全不受影響,而這日的店內也說不上多喧鬧,頂多隔壁桌高中生的聲音稍微大了一點。 頂多他們所說的內容稍微危險了一點。 直接明白到虎杖悠仁只是從店門口走到伏黑桌邊的短短幾秒就能把握狀況,他絲毫沒有猶豫,側身伸手按住其中一位女高中生的手機,然後迎上少女少年們交雜了驚訝與不快的眼神,露齒一笑。 「還是不要發出去比較好喔。」 「啥?」 「你誰啊?」面對體形壯碩,身高目測一百八的陌生青年,高中生們至少口氣上毫無畏懼。 「那些詛咒的話,不要繼續發��網上比較好,越多人看到有更多回應的話,會叫出來了不得的東西。」 「大叔你腦袋有問題啊?放手!」 「對啊。」 眼看就要鬧大起來,隔壁桌的黑髮青年嘆了一口氣,影法術在虎杖回應前發動,一隻兔子從伏黑的影子竄出,飛快躍起撞開了青年與少女的手,然後輕巧地停在虎杖肩頭,似乎替術師傳達意志地撞了青年的頭一下。 但在一般人眼中所能看見的,僅是爭執間,少女的手機突然以違反常理的方向朝上飛起,翻轉多圈之後再也無法違抗地心引力墜下,接著被青年毫不費力地伸手接住。 而他拇指接觸到螢幕的位置正是送出的按鈕。 「啊!」下意識地放開,卻因此完成了感壓事件,虎杖想阻止的東西就這樣被他親手發送⋯⋯ 不,沒有成功發出去,畫面跳出了錯誤訊息,少女在青年呆楞的瞬間把手機搶了回去。 「沒有權限?」重複嘗試想了解狀況,少女旁邊同伴的話語增添了她的恐慌。 「等等,我的帳號不見了?!」 混亂當中,一堵比虎杖略高的身影默默站定到他背後,伸手扯了他的帽T拖人出店,正是迅速結完帳的伏黑惠。
「伏黑你做了什麼吧?」把兔子從肩膀上抱下,虎杖跟上伏黑的腳步,與他並肩而行。 「是沒錯,不過嚴格來說並不是我。」 「欸?」轉過頭,就算成年了,虎杖還是老樣子,有疑問時眼睛睜得特別大。 「昨天的任務⋯⋯悟先生其實不只打斷了海底電纜,還把D電信在關東最大的機房也毀了一半。」 如果在場的換成釘崎大概立刻就會察覺到伏黑在選擇稱謂上的掙扎,不過這日一到東京就把老同學挖出來聚聚的是虎杖,於是他們還能維持在本來的話題上。 「原來昨天遊戲玩到一半大斷線是因為五條老師啊。」 「明面上的解釋會安排成D電信因為提供T網在日本的託管服務所以被駭客連帶攻擊,我只是把對T網的名單增加了幾個而已。」 「等等伏黑,快轉太多了,詳細說明詳細說明。」 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確認晚餐燒肉店的叫號進度,伏黑注意到通知列表中不斷更新的訊息,綠色的眼珠閃過暗光,「詳細可以問伊地知先生。」 「咦?為什麼?五條老師到底做了什麼?貓熊學長昨天才說接下來伊地知先生至少會忙到人間蒸發半個月。啊,伏黑,你該不會是因為今天晚餐是平價燒肉在鬧彆扭吧?」 「我才不是⋯⋯唔⋯⋯」 伏黑再次陷入稱謂糾結的同時,倏地,有人從他們之間探頭,雙手往他們的肩膀一拍之後站直了說:「好久不見啊,悠仁、惠。」 「五條老師!」 兩人同時回過身,出現的是那個才被提到的男人,但只有虎杖喊了出來,伏黑則是定定看著突然出現的白髮墨鏡男子吐出了嘆息,沒有反駁他們前天才見過面。然後,他在五條從虎杖手中摸走脫兔之前收回了式神,並將手上印著咖啡店名稱的紙袋塞過去,準備迎接下一波衝擊。 響亮而有力的步伐聲直奔他們而來,釘崎野薔薇踩著高跟鞋依然健步如飛,深藍的洋裝,裙擺飄揚間顯現亮橘的跳色百摺,但除了路人之外無人欣賞她的美妙品味,五條悟只關心紙袋裡的手工餅乾,伏黑惠成了低頭族,而虎杖悠仁對著她愣愣傻笑。 「虎杖你這個白癡!」這些年間即使他們身高差距拉大到接近二十公分,釘崎還是毫不費力地扯起虎杖的領口,鞋子或許起了一些作用。「一聲不吭就回東京,聚餐還只找伏黑,你想被我揍還是讓五條老師灌糖漿,自己選一個?畢業了就一點道義都沒有是吧,哈啊?」 兩種都還沒選就吃了一記踢擊的虎杖有點委屈:「我以為釘崎正在出任務。」 「當然是咻碰一下就解決啦。」 他們曾經的老師完全沒有救援的意思:「啊,我剛好去買昆布羊羹所以就順便帶野薔薇回來了。」 「青森的本店嗎?」伏黑依稀記得釘崎抱怨過的任務地點。 「沒錯就是惠我們上次去吃薩赫蛋糕樓下的那間喔。」 此句五條語經由伏黑翻譯即是五條把他任務結束後的收拾協調聯絡賠償檢討書等諸多工作全塞給伊地知,自行跑去青森吃了上次沒吃到的蘋果派,羊羹只是幌子,等野薔薇任務完成再來個偶遇拎人搭新幹線回來。 可想而知,盛怒的釘崎加入後今晚的打算將全數洗牌,吃完會讓淑女滿身燒肉味的平價餐廳是不可能去了,伏黑默默取消候位,找出前陣子看到附近飛鏢酒吧複合式餐館的介紹,做好準備。 「所以咧?你們晚餐要去哪?」 「燒——」 「這家如何?」如同往常一樣遞上手機,虎杖和釘崎自然地湊近觀看,伏黑追加了情報說明:「現在還早,不用訂位也有位置,而且飛鏢台十點前不會太多人。」 釘崎滑動頁面確認菜單,說:「價格可以。」 「我沒玩過飛鏢,好像很有趣,伏黑,果然找餐廳要靠你。」 「虎杖你忘記了這傢伙以前一聲不響就預約台場三十樓的高級餐廳包廂嗎?」 「啊,那間我記得很好吃。」 「我今天不會請客的呦。」 「誰要你請。」 「沒有要五條老師請啦。」 你一言我一句當中,四人自然地開始移動,老樣子虎杖和釘崎在前方喧鬧開路,五條放緩了步伐與伏黑並行,卻被橫了一眼,擅長各種手影的白皙手掌向他伸來要討回剛才的紙袋,他們之中最年長的男人彎了嘴角,看是看見了,卻只哼歌作為回應。
這餐他們吃得挺快,說不上是因為有人對射飛鏢躍躍欲試,酒精加速,還是伏黑選的餐廳總有一定水準。又或者,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久別長談的必要,擅長行動的行動,選擇言語的言簡意賅,每次的見面,也不用思考會不會是最後一次,就是盡興,想做什麼就去做。 餐點只餘特大份飛鏢盤巧克力冰淇淋還沒上時,五條不用什麼技巧地催了虎杖和釘崎先去佔領空台,他轉頭對身側的伏黑,突兀卻也再理所當然不過地把話題接回餐前。 「惠,為什麼不和悠仁說明詳細?過度保護嗎?」 沒有吐槽五條到底偷聽了多少,甚至連瞪視也沒有,伏黑低頭喝了一口酒,大概是因為兩人獨處,他口氣終於隨意了起來:「你在想什麼。」 長長的手臂把一把勾過伏黑,雖然結果而言五條更像是整個人掛到了細瘦青年的肩上,白色短髮劃過臉龐讓那雙綠色的眼睛瞇起,年過三十的男人凝視著戀人,語調像是沾了糖蜜:「嫉妒了,你的悟先生嫉妒了。」 但伏黑僅僅只是紅了耳邊,分不清是酒精的效力還是言語的魔力,看著玻璃杯底,他說:「我只是自己不認同那種做法而已。」 「哦,惠討厭科學管理一般人的負面情緒嗎?」 「沒什麼討厭不討厭,所謂的科學管理是指斷網停權?」 「啊啊,海底電纜那個是意外啦,一陣子沒遇到話講得很溜的特級咒靈玩得太開心了,而且斷網反而容易增加詛咒。」 「那封帳號?」 「不限於此,普通人,不,人類應該對要怎麼管理與對抗惡意負起更多的責任。」 「所以無論T網的應對或是駭客都算是自我學習的嘗試。」 「大正解,我家惠最聰明啦。」說完便開心地把頭埋進對方的頸窩蹭。 伏黑瞬間僵直了一下,連忙放下杯子以免酒潑出來,但他並沒有抗拒五條有如大貓般的行為,反而伸出手摸了摸那頭總是蓬鬆的白髮,三兩下安撫了最強的咒術師。 「但我不認為那最終有效,即使我也使用了那些手段。」 「沒有效也無所謂。」五條從他肩上抬起頭,「世界要有救的話,必須先想要得救才行。」 「⋯⋯明明一點也沒有想拯救世界。」 「因為人類要多長進一點,最強的我才有空去度蜜月啊。」 槽點太多。 不過相識十多年,伏黑毫不猶豫避開了充滿陷阱的根本沒結婚哪來蜜月那區,選擇順著五條的話的反擊,沒思考太多,只有那麼一點早先白替他買點心的意氣。 他從五條的臂彎中鑽出。 「那麼就請忙碌的五條老師好好休息。」 「欸,惠?」 「悟先生也要長大一點,我才有辦法和朋友玩飛鏢啊。」 特大份飛鏢盤巧克力冰淇淋適時上桌,攔阻了五條跟上去的計畫。他狠狠將湯匙插進紅心,舀起一大口塞進嘴裡,看著伏黑加入其他兩人的背影。 這是他們的青春,不可奪走。 但也沒說過不能摻和。 五條啃食著剩餘的甜蜜,等著,自己的名字被提起。
END
2021.2.21 其實本來是要寫真人,也沒有野薔薇,總之,最後就是這樣了。 吃醋的悟最大,惠太寵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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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green7777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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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9月 健身教練的初衷
求學時期是跆拳道選手、百米田徑校隊,成年後嚮導登山並自主健身兩年,到今年七月入職World Gym健身俱樂部受訓,九月份草屯店開幕後,開始分享給學生我歷年的健身知識及運動經驗。
時期不長,但畢竟工時不短,也與同儕經歷不少,更與幾位發展出革命情懷,卻因意外的家庭因素而倉促的選擇提早分道揚鑣,更驗證人算不如天算或計畫趕不上變化,畢竟意外乃意料之外,無法預測。
即便風流雲散一曲陽關但請容許我趑趄卻顧的嘮叨幾句。
首先感謝我的學生們:
陳O情 林O興 簡O亦 石O艷 李O超 林O儀 賴O如 楊O婷 李O勃 洪O珍
簡O君 張O祥 江O珮 張O馨 黃O珠 洪O卿 巫O毛 李O榮 李O喆 李O美 洪O升 郭O 許O萍 楊O凱 陳O妤 徐O拎 林O奇 楊O禾 楊O翔 江O岳 張O翊 簡O健 簡O任 張O者 陳O 李O勝 李O玲 黃O銘 洪O倫 陳O量 曹O昌 廖O君
以及接受我電話感召而來體驗的會員們,先至上最深的歉意,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我一開始只是覺得反正能替代的教練多的是,就沒一一餞別了。
但許多事後學生還私訊我很多問題,不捨之意言表於辭,謝謝你們啦!我是家裡有事情不得不離開啦!也謝謝你/妳們給我服務的機會,希望你妳們可以越來越好、越來越健康。謝謝Cảm ơn bạn Salamat。
離別前,我在同事們的桌上偷塞了些小紙條,以示餞別之意,以表蒙顧之心。小小的分享部分內容。
Rock:發揚蹈厲
My distinguished supervisor Rock:
It's a great honor to work and study under your leadership in the past three months. Based on the new starting point, you will take a new journey and create brilliant new achievements.
You are a very smart and powerful supervisor. I have learned a lot from you, but it is a pity that I am leaving because of family factors, so I can't learn more from you.Thank you for your care and teaching during this time.
Wish you good health and success in the In the days to come. Happy Mid-Autumn Festival
Alex:同必戳力
中天皓月明世界,遍地笙歌樂團圓。
祝您的事業更加成功,月圓之後,好事不斷!
進入世界的時間不長,卻有最輝煌得業績。
你的故事總是不段的激勵著我們,
往心中的夢想前進。
這段時間不長,卻學了很多,感謝你孜孜不倦的教導,衷心致謝。
Guess:淬厲自強
玉兔,嫦娥,桂樹;
美白,漂亮,芳馥。
明月,清風,十五;
相思,團圓,遙祝。
公正,慈愛,憐憫,
關懷,包容,激勵。
耐心,付出,教導,
草屯,最強,副理。
Jeff:強國強種 健體興邦
Amanda:
月到雙節分外明,節日喜氣伴你行。
人逢喜事精神爽,人團家圓事業成。
節日愉快身體硬,心想事成您准贏。
祝福中秋快樂。
Hayley:小星有曜
悠悠的雲裡有淡淡的詩,淡淡的詩裡有綿綿的月,綿綿的月裡有鹹鹹餡還有我輕輕的問候,祝福中秋快樂!感謝這段時間的照顧,相處不長但很溫暖,祝福輕輕鬆鬆,業績充充!
Jason:蔦附于蘿
月明風清,秋意撩人;
對酒當歌,倚花堪折。
郎情妾意,敢為卿狂;
花好月圓,共度良宵。
中秋快樂!
Shark:處處有商機,時時達業績。實力超群。
提摩太前書4:12不可叫人小看你年輕,總要在言語、行為、愛心、信心、清潔上,都做他人榜樣。你要以宣讀、勸勉、���導為念,孕育子民,用你的專業、知識及能力祝福他人,
在中秋佳節時刻,願你平安喜樂得著更多福份。
Halk:傑出的一手!勤奮楷模,厚積薄發。
心態決定看世界的眼光,行動決定生存的狀態。要想活出尊嚴,展現不凡,只有改變觀念,敢於與命運對抗!
你讓我們看到努力和拼勁的眼神有多麼的燦爛,感謝你做我們的楷模,可惜我無緣見證你未來的輝煌,一定非常耀眼。
謹此中秋佳節之際,衷心祝願您和家人團圓美滿,幸福安康。
A-Lin:
夕七彩人間長共中秋八月,杯低吟酒伴同歌盛世高風。從拾起電話筒的那一刻,我們一同礪歷甘苦與共,幸有大盛的喘息時刻,堅守到最後一通電話掛上的笑容展現,別離後,還可以相約夜宵品茗,但新名單就靠妳創意發揮了,也願豐盛的果子會在妳汗水揮灑後出現。
Eddie:
親愛なる黒い猫。
ハッピームーンデー。
私はあなたと同じアパートに住んでとても幸せです。
あなたは私にたくさん教えてくれました。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
バーベキューも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
強くなりますように。 頑張ってね。
Logan: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
唯不會忘了我們B組之王,一起死撐那艱辛熬苦的日子。但轉念一想,最阿雜的日子已經過去了,給時間一點時間吧!即便現在沒人注意你的璀璨,夜深之後,你會散發奪目光輝,在不遙遠的將來。現在折翼,有點可惜,對你以及學員都是。
感謝從不吝惜指教的勝凱,讓惱人的小兔崽子也拿到了一把唬人的小刷子,衷心致謝,中秋快樂。
Joker:我武維揚
中秋到,月圓了,一群小猴兒撈月去。一會兒從下往上撈,一會兒從上往下跳。一隻小猴在偷懶,拿著手機下著棋。
風雨過後,就會天晴。
豬二哥的木搭屋還是抵擋不了大野狼的撞擊,但豬老三的磚造屋肯定可以。
爾後,你用身體八站式,我用手指八戰士,相約打排。
Tyson:
長途漫漫,小時了了,切勿意滿自負;
風雨飄飄,少雞得志,必要持續精進。
僅以此簿贈別。
Leo:
將來,如果我要買課,
唯一指名一中的Logan、草屯的Leo,你是最棒的。
願你與女友螽斯衍慶、鴻案相莊。
Michael:
The gentle wind brings my blessings,
and the moonlight brings my greetings.
I would like to present you a trace
of wind and a ray of moonlight.
Farewell is not parting.
happy mid-Autumn Festival.
Grazie per il vostro interesse
Alan:friend
A bright moon and stars twinkle and shine.
Wishing you a merry Mid-Autumn Festival, bliss, and happiness.
Shawn:鳳振高岡
月圓家圓人圓事圓團團圓圓,
國和家和人和事和平平和和。
中秋愉悅,閤家歡樂!
CK:啟迪文化
明月,一閃一閃,掛天邊;
思念,一絲一絲,連成線;
回憶,一幕一幕,在眼前,
倉鼠,一步一步,終將團圓。
Dennis:同屐康莊
積載的知識,需要時間消化,
累積的烤肉,需要運動減除,
願以後還有機會領受
源式塔巴嗒特訓,中秋節快樂
Wilson:藍田種玉
割捨一生的真愛苦守一世的無愛。
這樣的悲劇已經發生得太多了。
中秋月夜,孤柴烈火,守候已久
是時候超展開第一次了。
至於我們,別離後,還可以相約宵食,
然而女友,一輩子只有一次第一次。
Kyle:
自古中秋月最明,涼風屆候夜彌清。
願你思慮周全清晰、行動果斷有勁。
沒有最好只有最適合,
魚與熊掌未必不可兼得。
Weber:積健為雄
皓魄當空寶鏡 升雲升仙籟寂無
聲平分秋色一 輪滿長伴雲衢千
里明狡兔空徙 弦外落妖蟆休向
眼前生靈槎凝 約同攜手語陀摩。
Jim:
中秋月夜,你送我烤肉十串,
我贈你月餅千層。第一層體貼!
第二層關懷!第三層執著!
中間夾層你剛正不阿的敬業精神!
中秋愉快,感謝有你!
Isaac:
秋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花好月圆人团聚,祝福声声伴你行。
祝你中秋愉快,帅气一身!
Amber:
秋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花好月圓人團聚,祝福聲聲伴你行。
祝你中秋愉快,靚麗一生!
Carol:
共賞圓月一輪,喜迎中秋良宵,
同食烤肉十串,樂邀肥油共舞。
Kayla:
月上西樓,寂寞鎖請秋。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
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中秋祝賀
Zona:
秋意撩人,願在初秋的夜晚你我享,
皓月當空,思意正濃!
Jacky:緣鳳新雛
月到雙節分外明,節日喜氣伴你行。
人逢喜事精神爽,人團家圓事業成。
節日愉快身體硬,心想事成您准贏。
R8:
天上月圓圓,世間人圓圓,
你的臉圓圓,心中事圓圓。
Roger:
月圓家圓人圓事圓團團圓圓,
國和家和人和事和平平和和。
普天同慶中秋快樂!
Frank:
無論天南與海北,不論相聚與離別,
在中秋佳節,來!
把酒話佳節!舉杯邀明月!!
Vicky:
一個蘿蔔兩片藕,幸福與你手牽手;
三塊豆腐四片姜,桃花就在你身旁;
五個月餅六塊糖,全部被妳肚裡放。
中秋團圓臉也圓,還不運動把脂降。
Ricky:
明月幾時有,把餅問青天,不知餅中何餡,今日是蓮蓉,我欲乘舟觀月,又恐飛船太慢,遠處不勝寒,一個中秋問候。頑張ってね。
UJ:
多年後回首,記得每日前往超級大盛的那段日子,有你我佇足的印記,不論到時是否懊悔,都曾有那麼一段甘之如飴的點滴時光。
Rick:
If I am not deceived by your tricks. I will not fall into this pond and muddy my whole body. A body wearing a mud armor with fitness logo.
Let us think about working holiday in Canada. Sprint for the next wave of lies. Even so embarrassed, I still like this fictional story. Let this experience add excitement and interest to our lives. We can turn around and leave World Gym. Of course we can also turn around and travel our island. You say that your dream is globetrotting, and make friends who are willing to travel with you for a lifetime. I say that my life has been sacrificed and dedicated to travel.
May God bless each other
Nike:
あなたがいなければ、私たちは過去3か月で餓死するでしょう。 あなたがいなければ、ナイキがこんなに上品に着られるかどうかはわかりません。 あなたがいなければ、こんなに快適なマッサージテクニックがあるとは思いません。 あなたがいなければ、私はお互いを団結させる方法がわかりません。 あなたがいなければ、私はそんなに多くのものを動かす方法を知りません。 あなたがいなければ、次のステップに進む方法がわかりません。
James:Valar Morghulis
我們知道在風險管理的初期,要先有健康告知 ,並執行增值條款來推定全損,才會有代位求償權。當然除外責任是需要等待期的。在勞工保險和雇主責任保險也包含了可轉換權益。謝謝思慮清晰的你給我們上了一堂精彩的人身保險課。Valar Dohaeris
Bill:奎星高照
漂鳥青年旅館的留言板上還留著我們當初考骨骼肌肉的填充題。那工整清爽是你的字跡,鬼畫符是我提筆的。
很多事情都被年紀最小、勇氣最大有強迫症的你看在眼裡,最有趣的莫過於都過了一個月後,天蠍座的你仍清楚的記得,哪幾天你幫哪幾位學長姐跑腿,他們還有多少還沒給你。然後你還默默的等待哪天他們會突然想起並還你?我笑了。正因為你還一本正經的跟我說這些沒人在乎的瑣事。祝你考上理想的大學。早日擺脫挨打的日子。
Sandy:琵琶別抱
前月浮梁買茶去,去來江口守空船,繞船月明江水寒。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干。我聞琵琶已嘆息,又聞此語重唧唧。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珍重再見。
Jane:巾幗英雄
有理性的衝動是本領,無理性的衝動是本事。小弟我是甘拜下風、無體投地。容我三杯黃酒至上最高敬意。黃皮塔住的還習慣嗎?
Joe:
歡迎加入電話組,托您的福,妳打過的電話都很好約。還有,不要被情緒綁架喔。這種烏龍就照流程正常走就好了,不要讓太多情緒和精力爲這種鳥事分神,妳再不爽再憤怒其他人也不痛不癢
,平常心據理力爭訴諸應有的管道就好,勿賠了自己的尊嚴,這麼生氣小心得內傷喔!(雖然我不知道有什麼好氣的)保重身體啊。
DK:
記得當年囝囡姑姐,最愛勁歌金曲,入邊嘅人講嘅語言聽講就叫做廣東,錄影帶又倒帶咗再睇過,從唔識聽唔識講,不知不覺咀巴就跟住蠢蠢欲動。
猶記得一開始係你教我點樣健身並矯正我嘅動作姿勢,多謝曬你嘅幫助噃。很遺憾後尾冇幾耐冇一起打拼,但我仍記得你嘅熱情,第日見。
Jerry :
我只是想提醒你我們計程車的收據還在你那。節哀順變。
Xin:
感謝受訓期間無微不至的照顧,以及詳細精闢的知識講解,妳的露骨圖片,我們沒齒難忘。
本文完。
補充一段法律常識,主要是呼籲提醒剛入坑的新手教練、菜鳥員工們了解一點法律常識,學會如何保護自己的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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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raceownsyou · 4 years
Text
【港深】相思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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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江言真的沒有在吹,他單身技能滿分,更重要的是他本身就對廚藝頗有興趣。
他指揮梁圳帶他去了最近的生鮮市場,路上甚至問了梁圳喜歡吃哪種綠葉子。一年的最後一天對深圳來說只是輪班表少了晚上,路上依然熱熱鬧鬧,放學的學生成群結隊。
何江言第一次見到深圳市統一校服,不過他其實早就眼熟了。他指著路上男生的褲子說:「這條你穿過。」
「是啊。」梁圳說。「校褲很舒服的。」
何江言問言報以驚訝的眼神。梁圳嘿嘿一笑:「你的校服是不是那種傳說中的,正裝西褲打領帶?」
「是啊。哪裏的傳說,深圳的傳說?」
「深圳的。我們整天把校褲當睡褲穿,想不到吧?」梁圳湊過來。
「痴線。」何江言翻了個白眼,對他在這種地方尋找歸屬感莫名其妙。
梁圳按照他媽媽的叮囑,跟在何江言後面出錢,任由何江言在菜市場財大氣粗。何江言仗著人民幣不是錢直接往生鮮市場走,豈料梁圳唯一認識的就是各種各樣的蝦,他便當場拍板做蝦吃。
「兄弟我求求你放下它⋯⋯」梁圳看著他拿起一整塊洋蔥去秤重,發出了扭曲的悲鳴。
「想吃蝦嗎?」發現他挑食的何先生笑得無比缺德。
「想⋯⋯」梁圳可憐巴巴的向他賣萌,「蝦也可以有很多種做法的嘛大佬。」
「是嗎,我不會。」
「大佬,歐尼醬——」
「收聲啊!好噁心。」
何江言拔腿就走,哪怕這裡是深圳他也是要面子的。梁圳嗷嗷叫著追著他跑,搞得一眾大爺大媽抬頭,然後又旁若無人的低下去。
等他們一人拎一袋到家,差不多四點,何江言已經進入狀態了。他拉開雪櫃,仔細辨別了一堆一看就是速凍了很久完全被這個家遺忘的蔬菜和肉片,嚴肅的估計自己最多可以做四個菜。
把東西放好,預計要用的東西先解凍,何江言擦擦手,跟著梁圳去客廳打遊戲去了。
梁圳家一百多坪,不大,但座落在深南大道旁邊,地鐵是交通樞紐,附近的娛樂購物場所一應俱全,連小區金閃閃的��修都透露著奢華的氣息。因為是高層空氣很清新,遠處還能見到深圳河,他們身處繁華之上。
梁圳的ps4直接接在客廳,他說有時候林琳也會看他玩,如果玩什麼質量不高的遊戲她反而會表達看的不開心的抗議,然後捻他去買3A大作。他們兩個人把茶几往外面推,坐在墊子和懶人沙發中間專心的打遊戲去了。他們兩個人都是劇情黨,如狼似虎的開始看劇情,時不時交談兩句。
玩到水都過完女主那段劇情之後梁圳終於崩潰了:「幹什麼啊!!FF系列的女主就不能有一個Happyending嗎!!」
何江言也被劇情哽的欲言又止,他搖了搖頭。看了眼表都八點多了,他們都後知後覺的有點餓,何江言起身決定去做飯。
梁圳絕對不是進廚房的料,他跟著進了廚房想給學長搭手,結果發現自己連米在哪都不知道。他像隻誤跑進集裝箱的倉鼠,捏著手手正準備出去給大廚斟茶倒水,結果像個狗腿子一樣被拎回來,差遣去燙蝦。
他一臉迷茫的把裝蝦的袋子倒進水池,然後把蝦抓進鍋,何江言直接順手開火,讓他目睹群蝦去世現場。梁圳一邊看著鍋裡的水氣裊裊,一邊問何主廚:「蝦是要配什麼菜重新炒一次嗎?」
何江言認真做飯的樣子帥氣逼人,可惜他自己看不見:「配洋蔥。」
「那麼我可以申請不吃洋蔥只吃蝦嗎?」
「申請駁回。」主廚一隻手拿著刀,頭也不回的轉頭去拉開冰箱,剖了洋蔥。
梁圳屈服了,會做飯的男人竟恐怖如斯。
何江言抿著嘴認真的處理食材,順便讓梁圳幫手。他開了抽油煙機,倒油倒菜加鹽調味,傳來陣陣香氣。他朝著梁圳手一攤,梁圳趕緊把剝好的蝦肉遞過去。
何江言甚至找出了林琳的煎鍋,梁圳扒了一會冰箱找出兩塊鱈魚,何江言接過去還沒等梁圳開口就丟進了水槽。
梁圳:「⋯⋯」
他開始思考,用什麼樣的合約可以讓又帥又有型又會做飯又會讀書的何江言留在自己身邊?
他提前嫉妒他未來的老婆不過分吧?
之前在路上何江言問他家裡有什麼,他說有自己剛買不久的咖喱。在幾道菜做得差不多的時候梁圳把自己的那袋咖喱貢獻了出來,然後一如既往的被何江言趕出去了——因為他只想著去微波爐加熱它。
晚上九點半,內地各大衛視的跨年演唱會都在如火如荼的進行。梁圳把ps4連接線撤了打開電視,距離梁圳想看的歌手上台還有點時間。何江言負責做飯,他則負責營造一個舒適的環境,飲料空調電視一應俱全。
最後端上洋蔥蝦球、煎鱈魚和舒芙蕾三道小菜和咖喱⋯⋯蛋包飯的時候,梁圳已經有了自己被包養的錯覺。雖然端菜出來的是他,不過他嚴格來說從未在媽媽之外的人手上接過菜,而且還⋯⋯要命的好聞。
何江言洗完手走出廚房的時候聽到久違的電視聲,一眼看到碗筷擺得整整齊齊,坐在另一邊的人低頭玩著手機等他開飯,突然感慨萬千。
他很久沒有擁有過這種時刻了。
「這咖喱雞還沒有你做的一半的好吃,一半都沒有。」
因此當開學後他們一如既往的聚在一起吃午飯,梁圳舉著叉子對著食肆痛心疾首,彷彿面前的不是用八達通拍的學生餐而是高檔酒店的上等食材,然而被一個不如自己宿友的人搞砸了。
9月,他們都回到了學校,但是相聚吃飯的時間有增無減,這已經是他們養成的習慣。
「痴線。」何江言笑他。「這裡是高登cafe,cityu質素最高的餐廳。」
「沒你做的好吃。」梁圳信誓旦旦。
何江言吃學校餐廳已經吃了四年,再好吃他也吃到麻木了,但是梁圳必然不是傻子。他無情地說:「你只是被我這麼會做飯嚇出後遺症。」
「我就喜歡你這種不謙虛的樣子。」梁圳豎起大拇指:「你整的咖喱是真的好吃。」
「是無印的半成品咖喱。」何江言指正。
「還有煎鱈魚。」
「只要翻面⋯⋯是喔,你做不到。」對方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我都做不到。」梁圳正準備接著吹,感覺有點不對勁:「我誇你你卻損我?不愧是你。」
何江言笑了一聲:「快點吃啦,不是要去打羽毛球?」
梁圳晃晃餐具表示無所謂:「反正還要等人,他在中餐廳吃。」
「怎麼不一起?」
「不能讓他認識你。」梁圳想起來就炸毛,「上次我那個高中同學見到你轉頭就找我要微信號,我說你沒有。」
「哪位?我記得你帶來的高中同學沒有妹子。」
或者說你身邊從來沒有妹子。何江言唯獨在這點上會開誠布公的懷疑學弟是個基佬。
梁圳意味深長的笑了:「不是妹子。」
「⋯⋯⋯⋯」
「他就真覺得他可以,還問我你o不ok。」
何江言也意味深長的點點頭,然後說:「為什麼不給?你可以跟我說,我去申請一個。」
梁圳的筷子僵在半空:「啊?你有興趣的嗎?」
「有一點?」
「你是認真的還是在逗我玩?」
何江言本來還想假模假樣的接著回答認真的,結果看他緊張的樣子沒忍住徹底笑場,兩秒後他碗裡的焗蝦就被對面翻著白眼搶走了。
「走,我現在就帶你去認識跟我打球的那個,你這張臉絕對可以勾走他的魂。」
吃飽後他們走回各自的教學樓,路上梁圳還在開玩笑。何江言懶得管他,問了晚上怎麼解決,後來初步確定是可能早走的何江言回去簡單做一點,要什麼菜梁圳去買。他們相互擺擺手,瀟灑的走了。
研究生和本科不在一棟教學樓,何江言不跟他同路,而是從地面大路上走回自己的教室。
「Horace。」路過的同學跟他迎面撞上,打了聲招呼。「高登cafe食飯返來?」
「係啊。」何江言點頭回禮。
「你AC3上課喔,咁遠都去?」同學牽著女朋友的手笑他。「女朋友啊?」
學術樓三在校園的右邊,Garden Cafe所在的學術交流大樓則在校園的最左邊,它們之間是狹長的學術樓一,那是梁圳上課的地方。他們每天中午都在一起吃飯,看心情往不同的餐廳跑,而前往學術交流大樓需要何江言穿過整個學校。但對何江言來說不是大問題,梁圳這個瘋子甚至會往校外的mall裡跑,他已經習慣了游擊型就餐。
何江言揚起頭看了看旁邊的綜合樓,他的「女朋友」和朋友估計現在已經到達會堂了。同學也注意到了這個動作,大吃一驚:「真系女朋友?」
「唔係。」何江言回過頭拍了一下同學的頭。「剛剛送宿友去陳大河。」
「人地都係AC1進去,你宜家睇得到咩?」同學不信,「果然係女朋友。」
⋯⋯我說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抬頭看了一眼,你信嗎?
他們已經認識太久了,他已經處於那種過分熟識而不再事無巨細關注對方的狀態,回頭那一下並不是在假模假樣的確認他是否到達。但具體是為什麼,何江言覺得沒必要特意去搞明白。他揚起手給了同學一拳,表示自己對他的戀愛腦的鄙視。
等到他走進教室,正好是下午兩點,即將開始上課。教室裡不少人看見了朝他打招呼,也有同學投過來試探的眼光。他平和的跟他們點點頭,落落大方的走到教室中間靠窗的位置入座。
除去非本校讀本科的人,校內學生沒有人不知道他。他剛坐下沒多久就有幾個比較熟識的面孔換到他旁邊,找他問起之前的課程內容。他全當複習,將自己的pad放在中間跟他們一起討論。
這麼一個佔盡風光的學生,大四的時候悄無聲息的退出學生會專注學業,利落的交接和學業上的努力又讓人嘖嘖稱奇。他三年的宿友因病休學,因而在他大四的第一天,到達宿舍時給他開門的是愛笑又對他很有好感的梁圳。
但並沒有這麼多人對他的個人生活有興趣,他雖然是前公眾人物,但這些消費他的人並不熱衷於挖掘他的交際。授課的教授當然也知道他,隔著半個教室投來複雜的眼神,他不卑不亢的跟老師點頭問好,進入學習狀態。
直到一聲巨響突然出現,整個學系的人都看向窗外,體感及其具象。
教授只是一愣,但是身旁並無變化,便自認不是大事繼續授課。過了十幾秒後外面嘈雜起來,有人開始竊竊私語:「像地震一樣。」
這句話小範圍的人都聽得到,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四處張望,不少靠窗的人扒在了窗台上不動了,於是大家的視線都轉移到了外面。
他探過身往窗外看,聽到有人驚呼,陳大河天花冧咗——
旁邊建築的穹頂已經不復存在,裸露的鋼筋趴在足球場上,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災難廢墟。
他想起自己往綜合樓的一瞥,突然一陣恐懼密密麻麻的往他身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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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中心五樓會堂的天花塌陷了。
何江言顧著最後一絲理智——或者說沒有理智,轉頭從後門出了教室往運動中心走,撥通了梁圳的電話。他跑到樓下,已經有鋼筋水泥飛到他所在的學術樓三門口的大樓梯,他震驚的愣了神,只有身體還在執行命令,繞開了碎片跑到了廣場。
然後撥出了很久的電話終於通了,傳出了梁圳的聲音。那邊的環境很嘈雜,周圍的議論紛紛先從耳筒裡傳了出來。
他不在裡面!
何江言停下腳步,抓著耳機問:「你在哪裡?」
「你冷靜點,我沒事,我在AC1。」梁圳趕緊說。
「你在哪裡?」
「我在AC1。」
梁圳聽見電話那頭沒聲音,又說了兩遍,直到何江言應聲。何江言站在樓下,看著連接運動中心的康樂樓不斷有人湧出,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心亂如麻。
梁圳問他:「你在哪?」
「我在Circle-u。」何江言說。「你在AC1?剛到?」
「啊?你怎麼在Circle-u??」梁圳倒是緊張起來了:「你不是在AC3嗎??你們那邊不能呆了??」
何江言腦子斷了線,也問回他:「我沒事啊,你沒事吧??你什麼時候到的AC1??」
梁圳哭笑不得:「何師兄你冷靜點,我也沒事⋯⋯我本來是跟人約了要去,但是到場地的時候天花在漏水,我們覺得不好打,就返回教學樓了。」
「沒事,我們真的沒事。上面應該沒有學生了。」梁圳一直說,「Sercu沒有讓我們使用場地。」
何江言還是沒有怎麼出聲,梁圳下樓的動作越來越快。站得越高的人越能體會摧毀的力量,他知道何江言究竟有多震驚和恐懼,哪怕他已經不是學生會長了。
「你回頭,回頭。」他在電話那頭喊他。何江言四處望,眼神卻有點失焦,梁圳只能加快速度衝去這位鶴立雞群的師兄身邊。
梁圳放下手機,跑到他面前拍了拍他僵硬的臉頰:「我真的沒事。」
「學生會長,我活著呢。」
「何江言——」
「何江言——你震驚歸震驚,不要這麼經不起抗好不好?」
聽到這句的何江言下意識反駁:「難道你想像過學校冧天花?」
「我是沒有想過貴校能冧天花,說實話我手都在抖,你看。」
梁圳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從他離開場地只不過一刻鐘,他聽到消息的時候完全沒料到自己其實是死裡逃生。他和何江言一樣,經歷的最大災害不過是颱風,以前深港邊境小地震的時候他甚至考完了試才離開學校,也有莫名其妙嚮往天災的心,卻沒想到自己差點能被自己的學校謀殺。接到何江言電話的時候他的手抖的划不了屏幕,還是深呼吸了好幾次,結果何江言在那頭看似冷靜其實已經完全聽不進話了。
「我還想著如果當時我們不聽勸進去了,是不是就要被抬出來了,我可沒想到第一次受難是在香港啊。」梁圳還有心開玩笑。
何江言抓著他的胳膊,還是一副沒有回過神的樣子,梁圳動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別看樓了!我沒事,你先看看我!」
何江言聽著對方用普通話喋喋不休,實際上直到他們見面之前,梁圳都在用著有點口音的粵語跟他說話,遠比他之前說得要多,但到了他面前他就完全管不住了,發抖的手和轉不過來的語言都可以證明。他在接電話的時候對活動中心樓頂倒塌的事實感到無盡的後怕,基本上什麼都沒聽進去,梁圳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直接跑到了他面前才讓他緩過氣。他見過師生衝突和學生靜坐罷課,也見過思想博弈最猙獰的民主牆,卻沒有能比這場人禍有更直觀的衝擊。如今他已經不是學生會長,普通學生感到衝擊的,是他這個剛剛分別沒多久的宿友差點就成為了受害者。
不過這個人沒事,他還在這。
梁圳看著這個人慢慢的淡定下來,放鬆了自己的面部肌肉,然後鬆開了抓著自己的手。他抱著胸,等著對方恢復狀態後開口噎死自己。
「我在想你怎麼就沒進去。」何江言張口就是個惡劣的玩笑。
梁圳一腳踹過去:「你捨得?」
「捨得。」
「你都快哭了,你捨得個屁。」梁圳頭疼的捏了捏太陽穴。「我這是個什麼宿友。」
他倆都有點心神不寧,但他倆都是翹課跑出來的,距離放學還有至少兩個小時。梁圳打算送何江言回他剛才所在的學術樓三,發現校方已經把大樓梯圍了起來,他們只能繞路。何江言乾脆決定把他送回學術樓一,路上在群組裡解釋了一通後兩人繞回了運動中心門口,詢問發生了什麼。
情況比他們預料的都要嚴重,塌陷的建築材料甚至飛到了泳池,所幸學校上星期考完體育試,在泳池的人較少,沒有人因此受傷。攔著梁圳的保安倒是受了傷,三位傷者中兩位打到了頭,都已經送去醫院救治了。
梁圳深呼吸一口氣,算是徹底理解到什麼叫劫後餘生了。
等他們走回學術樓一,校方的工作也已經鋪開,暫時沒有需要他們擔心的,有些混亂的人群也回到了教室準備接下來的課程。
「啊——嚇得我,都想學建築了。」梁圳誇張的嘆了口氣,「冧天花是怎麼做到的啊⋯⋯」
何江言皺著眉頭思考:「是因為種植了綠化吧。這幾天下雨,種植層儲水壓垮了。」
「以香港的法律條文和懲罰力度,這次學校得被罰死吧。」
「在你心裡本校竟然還能跟香港光鮮亮麗的名聲相襯,真是過譽了。」
這點何江言非常佩服梁圳,他根本不是活的沒心沒肺,是壓根沒有心。任何大事他都不會想的很複雜,觀點立場基本能用是和不是做出判斷,然後輕輕鬆鬆的面對。因為中港衝突越來越嚴峻,他來到學校的一年內發生過不少不愉快的事件,但這並不打擾他興致勃勃的加入香港學生和老師的圈子,被問到衝突時說入鄉隨俗也需要更多理解,儼然不把雙方海一樣深的鴻溝當作大事,做事思考都透露著知識分子的理想化態度。幸好他的頭腦夠好,交際中挑不出什麼毛病,才能真的不被當回事。
或許也就是這樣,梁圳才會在接受學校意向調查的時候表示自己不介意和香港學生同住,因而使他們被安排到一間宿舍。
「幸好不是明天。」梁圳在何江言身旁開口。
何江言轉頭看他,他說:「明天是頒獎典禮。幸好不是明天。」
然後他伸了個懶腰,挪諭道:「竟然今天這麼刺激,回去我做飯?」
何江言想了想,點頭:「我要回去補上進度。上次東西你買了,這次我給錢。」
「我說,我們兩個這樣每次都要算誰給過不好吧。」梁圳挪諭他,「不然開個戶一起用啦。」
何江言竟然沈默了,他低下頭。
頓了幾秒,梁圳驚恐的晃他:「喂老細,我講笑的!!你別真想著啊!!」
婚姻的本質是財產共有。
這句話何江言從小到大被反覆強調,已經到了耳熟能詳倒背如流的地步。經濟自由是人格獨立的根本,而婚姻就是將兩個人的經濟來源綁在一起,共同維持一個新的單位共同付出。
但是他真的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要跟宿友財產共有了,而且對方還是個大陸人,共的幣種是港幣,然後他們兩個現在在思考誰開戶??
可是何江言想了想,到不覺得他跟���圳哪裡不能財產共有了。他們一人拿出一部分錢處理家裡的開支,包括水電,家具,家政,還有每天買菜的錢。他們在鞋櫃上放了一個鐵盒,兩個人把散紙放進去方便拿去買菜,但是當他們都不待在家的時候就要計算開支,開一張卡一起放錢確實比聯繫對方算帳方便得多。
反正他們兩個人現在都沒有伴侶,排除日後費心思跟愛人解釋的麻煩,房東那邊也支持,何江言準備先斬後奏。
梁圳拿到銀行卡的時候耳朵都紅了。
他們當時正準備出門,梁圳在往鐵盒子裡塞紙幣——他剛才跟何江言說今天要待在圖書館不會準時回來。大二正好是課多的時候,他跟電腦一起連軸轉,不見得比何江言輕鬆。
何江言洗完手出來拿過自己的書包,看到梁圳這個動作之後頓了頓,叫住他:「有東西給你。」
在他解釋完房東想一起扣費,所以他們的開支可以都放進這張卡之後,梁圳還是僵在門口,彷彿卡上有定時炸彈,拿了燙手。
「恆生又不是citibank,驚破產啊?」何江言見他縮手縮腳瘋狂吐槽。
「⋯⋯這破的也是你的產啊。」梁圳這回真的不是在開玩笑,他說得很慢,根本不相信竟然能有爸媽以外的人給他銀行卡。
何江言聞言就想收手,結果梁圳還是傻愣愣的站在那裡,無奈地嘆了口氣:「拿好出門啊。」
梁圳茫然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你等等。」
他想了想,摸出口袋裡的錢夾,拿出了一張卡給何江言,卡面上沒有經常進ATM機刮出來的痕跡,左上角中國銀行四個大字閃閃發光。
「?」這次輪到何江言有點覺得不妙了。
「089757。」梁圳極其不自然的移開視線。「這張是我新開的,用來放生活費。」
「我不要你生活費。」何江言皺起眉頭。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我就是告訴你。」梁圳搶過何江言手上那張,把自己的卡塞進他手裡。「當保證吧。」
保證什麼??何江言硬是沒看懂他的迷惑行為。我給張卡你給了十分鐘,你給張卡我就給了十秒。
「可以。」他把那張中國銀行收進自己的錢夾,交易成立。
他們一起出了門,三言兩語商量了一下下個月房費和現在生活費,約好划同樣的數額到卡上,最大限度免去以後的算帳問題。梁圳把卡綁進Apple Pay又下了個APP,順便無情的吐槽貴港程序員fix bug都要等半年,不覺得自己日後帶得動。
何江言無情地附和他,好好好,以後選你做交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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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nintheraven666 · 4 years
Text
So…killin' is your business
所以你是個殺手咯
 Author: Munin
Paring: James Hetfield/Dave Mustaine
Rating: NC-17
 Summary:
Then here comes a blonde young man in black leather, slipped himself in with silence from the cracking open door of bar, so silent and swift that makes him like a bat, so silent that  almost no one notices.
Though Dave does.
 Text:
“兩個月後回來複命!”
小個子的漂亮男孩把一袋檔案丟在James面前,雙腿得意洋洋地交疊搭在辦公桌邊沿,哧溜哧溜地吸著一杯巨大得不可思議的奶茶。
James接過檔案袋,沒說什麼。
“James.”
金髮的殺手不帶情緒地抬眼一瞥,儘管過了這麼多年,Lars還是會被那冰藍色的湖面凍得打顫。
“我爸叫你小心點。”Lars說,低頭玩著手指以掩飾自己片刻的形拙。
“那是因為這仍然不是我的最後一個任務。”
只有在James無奈歎氣的時候,比如此刻,Lars才會覺得他總算看上去像個人類了。
“抱歉……可能還得再過幾年吧?很快了的。”
James沖他擺手,但仍然沒點笑模樣。
“是Mr.Ulrich養大我的——”
他說到一半,Lars就飛撲了過來,把他的腰摟得死緊。他被這傢伙流星般狠撞了一下,仍站得穩穩的。
“你一定要回來複命!”
“我知道。”
“要經常去找Cliff,叫他給我發你的消息!”
“好。但是我可能沒辦法經常去找他。”
“哎呀你個死腦筋,經常、經常什麼的……我就是那麼隨便一說……”
“嗯。我走了。”
他揉了一把Lars蓬亂的頭毛,鬆開了手。
 *
 他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自己來了這裏。
正在演奏的大鍵琴響得他腦殼生疼,毒品的滯後作用下他迷迷糊糊地想著自己不適合來這裏,並且……噢,也正是因為不適合來這裏,他才不那麼容易被人發現。
水煙順著氣管而下,充盈了肺葉,接著視野被白煙霧模糊,穹頂的金色吊燈旋轉得愈發厲害。
男高音在喋喋不休地念著那些經文。
他紅發糟亂的腦袋在一片眩暈中緩慢地靠在了沙發裏。
又是一口煙霧,他半闔著眼吐出,近乎等同於無限延長的性高潮,不過伺候自己總比伺候女人好得多。
沒誰的嘴有閒空說話,給此處捏造了一種病態的安寧,古怪地安撫了他。
他痛恨這裏,近乎於就要嘔吐。
可他沒有。相反他又吸入了一口水煙。
煙草味充盈肺葉。
再吐出。
他遲鈍的身體因此打了個激靈,受驚於思考停滯的大腦以為這是魔鬼的幻影。
轉移視線。
但晚了。
刹那間對方冰藍色的眼睛就利劍般釘死了他,焦灼與僵硬自滿足的肺葉擴散,像直視之人正被美杜莎石化。
然而在任何人看來,除卻他眼中被目擊的獵物般的一閃而過的慌亂,視線交錯之後他仍然是鎮定自若地專心吸食著水煙。
何況繚繞的煙霧遮住了他的臉?
他看到那個男人去到吧臺邊,點了一杯馬提尼,沒有選擇像任意一個懶散的酒客那樣未醺先醉地放任自己在高腳凳上成為一灘性感的水。儘管他確實是這樣意淫的。
片刻的驚嚇過後,半是被引誘半是不甘心的Dave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在那人絕對無法意識到自己被盯著的情況下。
但金髮的男人筆挺地坐在高腳凳上,長得令人髮指的腿一條曲起、一條伸直,腳尖點在地上以至於露出腳踝,右手始終塞在褲袋裏,沒有半點多餘的動作。漆黑皮衣勾勒出的腰部線條讓Dave再也移不開視線。
喟歎地吐出一口煙霧。
Dave感覺更眩暈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一邊不著邊際地想著一些七七八八的東西一邊靠近那個金髮男人,直到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對方身邊。
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好像那雙冰藍色眼眸銳利的驚鴻一瞥是一場霜凍的夢那樣,而眼前所見的才是真實。
分明卻又都是同一個人。
Dave從來沒有和男人上過床,但試試也許未嘗不可。
如果是這個金髮的活體春藥的話。
……
操,我在做什麼?
幾分鐘前,他還在用水煙的香氣驅逐一個音符都擠不出來的煩悶和嗑藥後的那股噁心勁兒,還什麼都沒想、什麼都沒做。
但晚了。
男人冰藍色的眼睛又一次聚焦在了他身上,這次總仿佛有所不同,直沖脊柱的不再是徹骨的寒意,而帶了一陣微弱的電流。他舌根發癢,喉嚨幹澀,便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
那雙冰藍色的眼睛不帶情緒地盯著他。
“我……”他艱難地說,生來低啞的聲線更是出乎意料的嘶啞,堪稱狼狽,藏在濃密紅發間的耳尖唰地紅了。
“操。”Dave偏過頭去清嗓子,矯揉造作地加上了捂嘴的動作。
“Mr.Dave Mustaine,我是知道你的。”
“噢……”他呆滯地說,“是嗎?”
“我聽你的歌。”
操。
我把這茬給忘了。
這兒的任何一個人都有認識我的可能。
“嗯……謝謝?”
("U-Uh…thanks, I guess?")
操,Dave Mustaine,你什麼毛病?
“不好意思,我想我今天似乎是磕大了。”我在說什麼……住口,Dave,住口。
“沒事。”男人聲音冷淡,卻近乎是善解人意地說。哈,善解人意,感謝上帝。
接下來又是令Dave坐如針氈的沉默,他想離開這裏。不,他想立刻消失,然後這裏的每一個人(尤其是面前這個)趕緊忘掉他。
大鍵琴變換了一個樂章,豎琴聲緊跟著加入了進來。
一定是這個有著與他極為不契合的風格的酒吧讓他變蠢了。操,天知道他原本只是想一個人安靜地來抽水煙。
說點什麼啊。趕緊的,說點什麼。
“我叫……James. ”男人猶豫了一下,說道,Dave沒心思去想為什麼會有人在自我介紹時會這麼小聲並且在說出自己的名字前停頓這麼久。
“唔。James. ”他順口叫了一聲,沒意識到自己看起來是多麼顛覆人們對Dave Mustaine的刻板印象的迷糊樣。
“所以……”思索了很久,他想到跑也跑不掉了,只能打破尷尬,“你來這裏是?”
“工作。”
("Business.")
他看到James包裹在黑色手套裏的指節沉定地捏著酒杯,仍然沒有半點多餘的動作。這讓Dave的舌尖忍不住在逐漸潮濕的口腔裏輕輕滑動。
Dave早幾年就知道自己是雙性戀,但他從未感覺任何一個男人的荷爾蒙對他的吸引如此強烈。
是昨天磕的藥太猛了。
距離跟前女友分手也過去了快一個月,這期間就操過一次妞。
當他的陰莖在過緊的內褲裏悄悄彈動時他這樣給自己找著藉口。
James可能不知道他自己早就被用視線剝光了。
Dave因為他的回答產生了更大興趣。
起初他以為James是個軍人,但軍人可不會把來這種紙醉金迷的地方稱作“工作”。
又或者……一個間諜?
“工作?”Dave挑眉,而他確信自己做這樣的動作時會非常好看。
但那傢伙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而是專心啜著自己的酒,這直接導致了Dave專心地盯著那上下滾動的喉結猛瞅。Dave更感覺自己像個傻逼了。
他有點不高興,可勝負欲和性欲的邪火只讓他更想騷擾James直到對方不再是那副什麼都不在乎的鬼樣子。
一杯馬提尼很快就見了底,而James甚至直到現在也沒有對他的性暗示作出任何回應。Dave氣得眼皮都開始輕微抽搐。
就在他惱怒地想著反正也沒有第三個人會注意,而自己可以甩袖走人的時候,James突然摁上了他的肩膀。陌生的侵略氣息霎時籠罩了他的所有感官,耳廓差一點就要被濕潤的嘴唇擦過。
他急促地喘息了一聲,雙眼短暫地緊閉了片刻,才再次找回冷靜。
“我不能說。但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James幾乎是用氣音說道,而他渾身都在這樣的聲音裏繃緊了,沒有半點心思去想為什麼對方會這樣說。
“4——”
James伸出四根手指。
“3——”
Dave一怔,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2——”
“你……”他的心臟本能地一窒。
James收回中指,留下的食指既是形成了“1”,又豎起抵在唇邊示意他噤聲。藍眼睛始終冷靜地注視著他。
“1。”
一陣天旋地轉,他的肩膀硌到了冰冷的地板。
響起的先是震耳欲聾的爆破聲,緊接著是女人和男人的尖叫,但都在讓他嚇到跳起來之前被James捂在他耳朵上的兩只手隔離了。
他顫抖的咒罵被淹沒在周遭的一片哭喊中。
體感氣溫升高得不可思議,眼見之處皆是火海。
Dave的腦子裏只剩下原始的恐慌和空白,直到慢慢又恢復邏輯思考的能力。
……他正身處一起爆炸案的現場,罪魁禍首把他護在懷裏,而他除了死緊死緊地扯住把他捂得嚴嚴實實的兇手的袖口,什麼都做不了。
“你妨礙到我的工作了。”
一片火海中James說,而看在上帝的份上,一個被燒得慘叫連連的女人正在他旁邊到處打滾,Dave甚至能嗅到生肉烤焦的氣味。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工作你個頭!放開老子!”Dave手腳並用地試圖把壓他壓得密不透風的男人推開,但James扣住他的手腕把他壓了回去。
“噓,別吵,”James皺眉,“讓它再燒一會兒。”
“他媽的什麼?”
“人還沒死透。”
“你個變態……”
James沒有否認,只是盯著他。
操,他剛被嚇軟的陰莖再次不合時宜地又抬頭了,而他很確信這一次對方絕對能感覺到。
畢竟James正嚴絲合縫地貼著他呢。
這是不對的,現在這一點都他娘的不合適。
但他揪住James的衣領,兇狠地啃上了對方的下唇。
其實他自己的牙關都抖得厲害,那用力的一咬弄破了James的嘴唇,也耗盡了他的所有力氣。他方才發現自己已經恐慌到渾身發軟。
“James……”他微弱的氣息震顫道。
壓在他身上的男人依然堅若磐石,只手伸進他���密的紅發間扣住他的後腦,冷涼的嘴唇覆上來遮蓋了那點微弱的氣息。
難以忍受的熾熱中只剩下那兩瓣冷涼的嘴唇告訴他,他還活著。不僅如此,還心跳如擂鼓。
James打斷這個吻而略微起身時他下意識地挽留,豔紅的舌尖卻在不知何時早已冷卻的空氣裏撲了個空。
“我的目的達成了。”James鬆開對他的鉗制,站起來向四周沉默地觀察了片刻。
Dave只氣得想一拳掄過去。
他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混亂地從地上起來,還是不動聲色地踉蹌了一下。
而那個才占盡了他便宜的傢伙已經溜沒影了。
奔湧的血液逐步恢復到平常的流速,他才聽出周遭已經變得寂靜了許多,幾乎只剩下了木質桌椅被火焰緩慢蠶食的劈啪聲。大概只有燒成灰的活人才會發出這麼寂靜的聲音了。
Dave連報警電話都懶得打,只麻木不仁地繞過地上的幾具屍體從酒吧後門離開了。
不要讓我再見到他第二次。
不管他是個間諜還是恐怖分子,我一定都會親手剁了他。
 隔天在電視新聞上,Dave看到酒吧爆炸案時自然一點都不驚訝。
細長的指節敲打著抖落下一點煙灰,煙蒂卻差點找不到對上他的嘴的路。
Dave知道會出現在那個地方的傢伙都已經只是吞噬錢財的廢人。
……沒什麼好同情的。
在少年的時候他已經見過太多。
甚至他也有一刻認為過自己已經成為了這些人之中的一員。
「暫未在現場發現生還者,死者身份仍在確認中,但由於攝像頭在爆炸中被摧毀,FBI的工作難度增加了。」
他當然知道誰是生還者,唯一的生還者。
Dave煩躁地又點了一顆煙。
“瘋子!”他發著抖罵道。
不要讓我再見到他第二次!
 *
 所有人都知道脾氣古怪的Dave Mustaine最喜歡一個���待著,最擅長神出鬼沒。
但自遇到James那天之後他再沒有藉口把樂隊裏其他成員都支開,獨自一人進出酒吧。
……事實是,他再沒有去過了。
眼看Megadeth歷經三個多月錄好了新專輯的母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吵吵嚷嚷地就扯著樂隊裏哥幾個去酒吧廝混。
David抱怨他跟見了鬼似的轉性了,從來都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點什麼。
是啊,我在想點什麼。
“有什麼好想的,老子說去哪玩就是去哪玩。”沖David翻了個白眼,他如是說。
難道還能再碰上那個變態一次不成?
這也太奇怪了。
好吧。沒有人知道他在想點什麼,其實有時候也沒那麼好。
Dave抿了一下被酒液潤濕的嘴唇,乜斜著眼看David和Gar兩人從一開始就沒有停下的插科打諢。
……有那麼多話好說嗎。
煩死了,一刻都不停。
而且一個個的鳥都不鳥我一下。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醉成一灘嘔吐物似的破爛的,只模模糊糊地記得在他們提議把他運回家的時候自己機關槍一樣兇狠地胡亂罵了一通,堵住了他們的嘴。
這下好了,清淨了。
酒保是個金色捲髮的美女,一直在嬌滴滴地取笑他,可他甚至連對方的臉是什麼樣都看不清。
只知道是個金色捲髮的美人。
……唉,金色捲髮。
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Dave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要甩開。
“莫挨老子!”他暴躁地叫道。
那只手僵硬了一會,無奈地收了回去,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輕歎。
“……你的脾氣為什麼就這麼差呢,簡直是無法溝通。”
等會,這沒有音調起伏的語氣,這魔王一樣的聲線——
操。
操!
Dave猛地一抬頭,玻璃的吧臺清晰地映出了James那一頭又長又卷的金髮。
“幫我個忙,好嗎?”James問。
我的脾氣很差嗎?
真的那麼差嗎?
他突然感到非常、非常沮喪。
……好吧。
“好吧,”他於是說,“是什麼?”
“你家離這裏遠嗎?”
“嘖,鬼知道!……咳、我想想……挺遠的。”
“那你開車來了嗎?”
“嗯。”
“那就好。我現在要去你家。”
“你說來就來啊!……好吧,為什麼非得是來我家?”
“我的腰部左側中彈了,”說完這半句,James突然很近地又湊了過來,像上次那樣,以至於他在聽清楚對方說什麼之前就敏感地縮了縮脖子,“……去醫院很可能會暴露行蹤,是不被允許的。”
Dave一聽完,驚恐地看向他的身體。
James正沉默地用左手按壓著腰側上的某個部位,而那片區域已經被血液浸透了。
“你他娘的為什麼不早說!”
他掙扎著跌跌撞撞地站起來往外走去,James跟在他後面,卻自發地走到了他的車的駕駛座一側。
“喂,傷患不准開車。”
James冷靜地瞥了他一眼,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酒精上頭讓他想都沒想就氣急敗壞,張口又想罵罵咧咧。
“你都酒精中毒了,不能開車。”James搶先打斷了他的話。
“這時候到底是誰他媽更嚴重一點啊!我——”
但所謂的傷患一腳油門把車送上了120碼,他所有剩下的咒罵全都化作了一聲尖叫。
Dave還真是不知道原來從他家到這裏可以這麼快。
“瘋子!”等到軟得不行的腿終於能支撐他的身體讓他下車後他才罵道。
“我的天,你怎麼還有力氣罵人啊。”
這簡直是一場勝利,因為他終於從James一貫毫無起伏的語氣裏聽出了幾分無奈。
 *
 James坐在沙發裏盯著手中的針線看了一會兒,接著就嘩地脫了自己一直穿著的皮衣。
他又移不開眼了,他該死地又是這樣。
站在旁邊,忘記自己本來要做什麼,像個傻逼。
然後James把浸滿血的黑色背心也脫了,直到腰側的傷口裸露在外。
“我操。”
“……嚇到你了嗎?”
“嚇個頭啊,你難道都不會疼的嗎?”
James一怔,突然淺淺地笑了一下。
“還好。”
Dave回憶了一下他十幾歲時所有的最混亂無助的經歷,但發現自己過去不管是打贏了多少次群架他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傷。
……如果是我的話可能早就痛得媽都不認識了。
真是個怪物。
那顆9mm口徑的子彈完整地嵌進了James的左側小腹,在James夾取一塊核桃仁似地用鑷子把它夾出來時他還是沒忍住撇開臉沒看。
他歎了一口氣,在James旁邊坐下。這時他已經酒醒了不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於是他終於開始思考自己把這個來路不明的變態弄到家裏來是多詭異的事情。
“你是誰?”他問,沒有直視James,但起起伏伏的針線還是在他的眼角餘光裏晃來晃去。
“James Hetfield. ”
Dave偏頭看了他一眼,就見他雖然一邊回答著,手上一刻不停地迅速縫合著自己的傷口,其熟練的程度讓Dave眼皮直跳。
“肯告訴我你姓什麼啦?”
“之前我還不夠信任你。”
Dave聽著這話就不舒服,冷哼了一聲。
“老子還不信任你呢。”
James手上一頓,他意識到自己太嘴快,無聲咽了口唾沫,知道自己看上去依然鎮定。
“……抱歉,我等會就走。”
老天,他又恢復了這種不帶感情色彩的說話語氣了。
每次都讓人瘆得慌。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沒有要趕你走。”這傢伙怎麼腦子就這麼不靈光呢,非要把話解釋得明明白白才聽得懂。
但James沒有再回答他,而是低著頭沉默地繼續處理傷口。這讓他尷尬得不得了。
他花幾秒的時間想了想要如何掩蓋這種不自在,目光掃到被扔在了地上的James的血衣,一言不發地拎起在手裏往洗衣房走去。
走出幾步後Dave偷偷回頭瞥了James一眼,正好看到他用牙咬斷了線頭,對上了一雙不知是有意無意的冰藍色眼睛。
一陣熟悉的電流感擊中他的脊背,他只能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那樣以一種“你應當感謝我幫你洗這件噁心的衣服”的姿態走開了。
他不知道的是James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又淺淺地笑了。
 Dave一點都不想讓那件被血液浸透的背心污染自己的洗衣機。
就是這樣的。
是看在他傷得這麼慘、行動不便的份上我才幫他洗的。
“哼。”
他從鼻子裏哼出一串氣。
龍頭的水安靜地流著,被水沖掉的血跡蛇一樣歪歪扭扭地爬向地漏。
噁心死了。
他搓著仿佛永遠都沖不乾淨的背心,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突然產生了嗅一下的欲望。
操,你不是吧,Dave?
……
誠然,血的味道,還有James——
“我可以用浴室嗎?”
James的聲音突然極近地在他耳邊響起,他實實在在地被嚇到跳了起來。
“我操,你有病吧!過來之前不會提前說一聲啊!”
“Er……你剛才——”
“沒有。不是。你看錯了。快去,要幹什麼快點去。” 他用手肘頂開James靠過來的沉重軀體。
浴室裏響起水聲嘩嘩,他的雙眼甚至沒有聚焦地看著水流一點點沖走James衣服上的血。
直到忘卻時間。
他甚至不知道James什麼時候一身水汽地從浴室裏走了出來,誠然全身上下僅有腰間掛著的一條浴巾敝體。
而他滿肚子膈應地晾了James那件他仿佛洗了一百年的背心,剛想回頭,一雙手臂就伸過來有力地箍住了他。
Dave呼吸一窒,清晰地感覺到周身被名為“James”的氣息包圍。
他知道James想做什麼。
“You want me. ”抱住他的人嘴唇貼著他的耳垂陳述道。
正巧James也知道他想做什麼。
濕熱的舌尖探入耳孔舔舐脆弱的黏膜時,他捏緊了拳頭才忍下即將脫口而出的一聲嚶嚀,近來缺乏性交的身體尤其敏感,幾乎要讓他倒進James懷裏。
見鬼,他比James矮的那一英寸在這時候尤為明顯。
儘管從見到對方的第一眼開始他就已經一直在惦記這事,可他真沒想過自己可能會是被操的那個。
雖然他是個雙,但他從來只跟妞上床,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是這傢伙的話——
“James……嘿!夠了……”他有些緊張地捉住了已經鑽進他T恤裏的手,而這完全無法阻止那條比妞的要毛茸茸得多又硬得多的手臂在他身上四處移動,最終兩根手指捏住了他的乳頭。
Dave因此低聲發出驚喘,手肘毫不留情地往後狠頂James,聽到對方的一聲痛哼才發覺那一肘子正好陰毒地命中了James的槍傷。
“弄不死你吧?”他心裏生出一丁點愧疚,略一回頭看James,就見對方已經疼得臉色發青,頓時樂開了花。
“笑個屁啊,我操,痛死了。”
“我以為你不會痛呢,Iron Man. ”
James扳過他的下巴兇狠地吻他,為了報復而在Dave飽滿的下唇上咬了一口。
“你竟敢咬我?”他難以置信,摁下James的後腦迫使對方低下頭,更兇狠地咬回去。
他Dave Mustaine從不在這事兒上吃虧!
現在沒誰的嘴上不帶傷口了。被唾液稀釋的血液在相互搏鬥的唇舌間交換,溢出他濕潤的唇角也不被關注,征服欲上頭勝於酒精,他滿腦子只想把James親到斷氣。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趁著Dave在嘴上忙活這會兒,James的手再次伸進了他的衣服裏,像是對他的乳頭有種執著,粗礪的指甲劃過頂端帶來的電流感引得他渾身一抖,又一次捉住了James的手。
James輕易掙脫了他的抵抗,手指向下移去解開他的牛仔褲,探進內褲裏直奔目標。
“操!”Dave腿腳一軟,下意識地扶住James赤裸的肩背才找回平衡,哪還顧得上咬人。
“你硬了。”他平靜地說。Dave努力在那雙冰藍色的眼中尋找平靜以外的情緒,但除了眼底的色欲外他一無所獲。
Dave沒有否認,但也沒有妥協。棕如太妃糖色澤的眼睛透過層層額前的紅發挑釁地看向比他高了該死的一英寸的男人。
陰莖在James的揉搓下溢出前液,雙手也仍然攀附著對方的肩背,甚至隨著每一次摩擦而不斷抓撓,他隱約意識到自己即將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我會操你。”James宣佈,吻著他的耳後和略微汗濕的脖頸。
被壓抑已久的嚶嚀因此被擠出了他的喉嚨。
 潔癖嚴重到從來不把女人帶回家操的Dave Mustaine的床上第一次躺了除了他以外的男人。
“你有潤滑劑?”
“沒有!”
“……沒有?”
“我為什麼會需要那種東西!”
James便不再回應,而是粗暴地將他臉面朝下地壓在床上分開他的腿,拽下他屁股上能遮蔽的最後一層布料。
“你吵死了。”
Dave摔得眼冒金星,突然不能視物以及被壓制形成了一種慌亂。
他感覺到裸露的臀瓣被用力分開暴露出從未被這樣直視過的入口,不敢相信James居然伸出舌頭舔了上去。
溫熱濡濕的觸感讓他只能脆弱地在對方的桎梏下蠕動低泣,細長的指節扒緊了床單。
James固定住他扭動著時而躲避時而迎合的髖,舌尖深入敏感的腸道舔弄內部的黏膜,直到一直閉合的入口逐漸因興奮而翕張,便開始用手指進進出出地操他。
Dave尚不適應被從裏面撐開的異物感,發出低聲咒罵。
“別吵。”James在他的左臀上扇了一掌,手指生疏地在緊得不可思議的腸道裏尋找著能讓Dave閉嘴的那一點。
他只是……因為某些原因剛好知道該這麼做。
“可是很疼啊你個傻逼!”
他聲線顫抖的咒罵裏隱約的哭腔讓James也緊張了起來。
“……我也是第一次操男人。”就像你是第一次被男人操一樣。
“天哪,”Dave絕望地翻了個白眼,無論如何,他感覺到自己的結局不是流一床的血就是明天走不了路,“我看你不像那麼一回事啊……”
“我只操過姑娘,只是剛好知道和男人要怎麼做。”
他不知所措得緊,但看到被壓在自己身下的Dave像被剝去了強硬的外殼,捲曲的紅發沾濕的楓葉般緊貼在蝴蝶骨上,奇異的情感在心底悄然滋生。
有點心疼這個嘴硬的傢伙,突然覺得話多到和Lars有得一拼其實也不是那麼煩人。
“你、你得放鬆一點。”James歎了口氣,緊張地安撫道,左手繞到Dave身前摸索到他的���莖輕輕按壓。
Dave緊致高溫的腸壁緊緊吸附著他的手指,他幾乎忍不住現在就用性器把這個扭來扭去的傢伙捅死的欲望。
“啊James!那裏!……”前所未有的感覺令他劇烈顫抖了一陣,濕漉漉的紅發被他難耐地抓在手裏拉扯。
“媽的,James,用力……”他往下伸出一只手擠壓自己前液不斷往出淌的陰莖,臀部向上抬起迎合,又在摩擦到James仍然包裹在內褲裏的滾燙性器時頓住。
“如果你捅進來,我會不會殘廢?”
“可能會,”他一邊平靜地答道,一邊把悶得難受的陰莖解放出來,濕潤的前端在Dave的臀縫間試探,“組織給我分配過的姑娘,基本上都——”
“我操。”Dave驚恐地蠕動著想要逃離鉗制,但James兩根手指在他已經擴張的腸道裏翻攪幾下就又讓他軟了腰。
“你又不是姑娘。”James把他翻過來,抬起他的腿就對準操了進去。整個過程不超過十秒,沒給他半點反悔的機會。
“You know what, 在我第一次感覺到你盯著我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想被我操了,”James折起他的一條腿從側面進入,每次都撞擊在他的腺體上,“只不過上次我複命的時間只有太短的兩個月,遇到你的那天——嗯,佈置炸藥的那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了,我還得回三藩市。”
他該死的就連性交的習慣都和本人的作風一樣冷靜……
結果話最多的時候居然也是在性交的時候。
側交總是會操得很深,每一次James的陰莖頂著他的腺體操到最深處時他總是要緊咬下唇才能不發出那麼多蕩婦一樣的聲音。作為報復,他鋒利的指甲嵌入了對方的上臂,留下淤青和抓痕。
“我喜歡這個,”James狠頂了他幾下,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不過他們會以為這是個野貓一樣的妞抓的。”
Dave能感覺到自己臉上燒得厲害,直想回敬幾句,但James突然打亂了節奏快速地操他,一下比一下更重,他才知道剛開始那會兒根本不算什麼,豐腴的嘴唇除了略微張開發出被過濾的低喘外什麼都罵不出。
“總算消停了。”James甚至露出一個欠打的歪嘴笑,引來水汽氤氳的棕色眼睛怒視。
他越是想保持從容,就越要把他操得亂七八糟。
“Say my name, baby, ”James來回齧咬著Dave的頸側和耳後,灼熱的氣息呼入耳道,Dave想要扭臉避開卻無處可躲,“不會有人知道你今晚被我操得像只發情的母貓的。”
“……嗚,James!”
“Yea just like that. You've turned me on baby. ”硬如石子的乳頭也被佈滿槍繭的粗糙指腹揉捏玩弄,Dave再也止不住低聲的啜泣。
“James……James!啊,再重一點……”
“如你所願。”
Dave的身體完全被他操開了,眉頭鎖緊,在他身下扭動喘息如陷入情欲的紅發精靈,濕紅的雙眼無法聚焦地盯著虛空,一副被釘死的無助模樣。
“我、我要到了,”他往一側別過臉去暴露出青筋跳動的纖長脖頸,一只手穿過自己的紅發用力拉扯,脫口而出的尖叫完全失控,“天,啊啊——James!”
James感覺到一陣陣粘稠的熱流擊上小腹,Dave被捧在他臂彎裏肌肉緊繃的大腿頓時鬆懈,內側白嫩的皮膚因為激烈的高潮而微弱地跳動抽搐。
“Gonna give you my cum. ”他沉重的喘息噴灑在Dave有著美麗凹陷的頸窩裏,又是收到一陣的顫抖。
“你快點,”Dave尚還沒有恢復力氣,瘦瘦的胳膊就推搡著他的胸口想要他快點射了起開,“老子累了。”
最後一次操弄他將性器埋入對方被操得濕軟的甬道最深處,將Dave的腿搭到自己肩上幾乎將Dave的身體折疊,好讓滾燙的精液流進最深的地方。
Dave被擊打在敏感腸壁上的熱流激得一抖,有種即將受精的錯覺,棕色的眼裏流轉了片刻無措。
James沒有錯過那個轉瞬即逝的可愛的眼神,心裏癢得都快抽筋了。
“……射得再深我也不會懷孕,只會肚子痛。你這個滿腦子只有繁殖的種豬。”
James被罵了卻反而發出低低的笑聲,把他無力的身體揉進懷裏,鼻尖埋進紅發間深吸了一口他的氣味。
“睡覺。”James說。
Dave向下掃了一眼箍在自己胸前的那條毛茸茸的手臂,用鼻子哼了一聲,立刻後悔並可恥於這不知為何聽上去無比像撒嬌。操,惡寒極了。
果然James沒忍住壓過來深吻他。Dave伸著豔紅的舌尖懶洋洋地回應。
“James. ”
“嗯?”
“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我是個殺手。”
“……”
“怎麼了?”
“沒有。”
……
“James. ”
“嗯?”
“你們這種人一般都是短命鬼吧。”
“是呀。”
過了很久,他聽到Dave歎了一口氣,然後轉過來靠進他懷裏。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床上只有他一人。
James早就走了。
宿醉讓他頭疼欲裂,加上James昨晚把他操得太狠了,他渾身都痛。甚至他還感覺James昨晚留在裏面的精液正隨著他坐起來的動作慢慢往出淌。
那個混蛋。
這次一走,不知道下次見他又該等到什麼時候。
接著他的眼角餘光瞥到了床頭的一只小熊。
……我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娘們唧唧的東西?
他再仔細一看,這是只臉上沾了幾顆血的小熊,頓時寒毛直豎。
但小熊的屁股坐著張紙條。
入眼先是一個大寫加粗的“SORRY”.
「Dave, SORRY. 但我必須去下一個城市了。如果你想打我的話,下次我能活著回來見你的時候你再打我吧(如果我死了,你可以鞭屍)
不知道用什麼來安撫你比較好,就給你我小時候唯一的玩具好了(別怕,上面的血是我的)」
鞭屍?安撫?
他冷笑一聲,把紙條粗暴地揉成一團瞄準紙簍——
然後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扔了進去。
還是不要再見比較好,James Hetfield.
 *
 天色已無比暗沉的時候,他推開哐當哐當的厚重鐵門。
“James!”
像顆小流星一樣的Lars直直撞了過來。
“嘿,慢點,等會你爸又該說我太慣著你。”
Lars摟著他的腰來回蹭了幾下,停住不動了。
“嗯?”
“……男人的味道。”
“就你有狗鼻子。”James臉上一紅,把他推開。
“Cliff呢?我有事找他。”
“他才有事呢。”
“什麼啊。”
Lars坐在Cliff的電腦前托著腮,翻了個白眼,然後嫌棄地指了一下臥室的方向,繼續吃他的糖。
“Jason回來了。”Lars提醒道。
他安靜地聽了一會,才聽到那邊傳來時而壓抑時而放大的啜泣聲,進而是他知道Cliff特有的他一直認為很啰嗦的輕聲安撫。
“操。”他罵道。
“等吧。”
“那未成年人在這裏不合適吧?”
“我已經成年了!”Lars氣得跺腳。
James聳肩,站在Lars後面看他打遊戲。
一直到Lars點的披薩都被兩人瓜分乾淨而Lars已經挺著白肚皮在沙發上呼嚕震天,James甫一睜開昏沉的睡眼才看到走廊盡頭的光暈裏向這邊靠近而來的高大人影。
“喲,這都睡著了。”Cliff笑著屈起手指,往Lars垂在空中的手臂一彈。小傢伙只眉頭皺起,翻身朝牆繼續睡。
James打了個哈欠。
“腰上中彈了?我看看。”
“不礙事。”
“該換藥了,等著,我拿給你。”
“不用,Jason都睡了,你別整出什麼動靜吵著他。”
“那好。”
“你拿酒來就行。”
Cliff點頭,打開冰箱拿了瓶啤酒扔給James,貼著他坐下。
“真難得啊,咱每個人都活得好好的在這兒。”Cliff往後靠進座椅裏,點了一顆煙。
“嘿,掐了,”他用肩膀一搡Cliff,“老頭子可不希望他兒子睡著的時候無意中吸進這玩意兒。”
“噢,抱歉,”剛燒了不到一寸的煙在煙灰缸中被摁滅,“……一個人太久了,我都沒注意。”
James苦澀地看了他一會兒。
“我他娘的在這地底下等Jason等了四個月,等你等了半年。”
“Cliff. ”
“Oui? ”
James從褲袋裏掏出從自己的肉裏面取出來的子彈放進Cliff伸出來的手裏。
“對了,我剛才就想問你,”Cliff捏著那顆子彈,用手指把它轉來轉去,“你出發的時候什麼都沒帶,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找到工具把它弄出來的?”
James露出了一個他似曾相識的笑容。
“一個可愛的傢伙幫了我大忙。”
於是Cliff知道那似曾相識是哪來的了。
“看你那齷齪的嘴臉。”他踹了James一腳。
“你也一樣,別忘了是誰他娘的簡單粗暴地性啟蒙了我。”
“不是我。”
“老天,Jason那時才十六歲。”
“小聲點!”
James笑著搖了搖頭。
“幫我往這顆子彈裏放點東西。”他說。
Cliff挑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你看,”他把空了一半的啤酒瓶輕聲放到桌上,“等這個槍傷長好我就又該忙了。”
“你不是還有一個月的假期嗎?”
“老頭子給Jason那個任務就是給他找死,他只適合暗殺,使槍的技術爛透了,你教出來的你最清楚。所以我去。”
“天,James……你一個人去?沒門。本來老頭子就不是指定Jason一個人去的。”
James捋了一把散亂的金髮,煩躁地呼出一口氣。
“……我想退役了。”
“你什麼?”Cliff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我想退役了。不幹了。”
“Hell,你今年才二十五。”
“有人在等我,我不能讓他永遠等下去。”
Cliff把玩子彈的手指停住了。
接著他看到Cliff歎了一口氣,James知道Cliff只會比他更明白這種感覺。
“我寧可為此鋌而走險。老頭子不會想在麾下保留一個殘廢的傢伙,或者我乾脆就死那兒了。”
“James……”
“別說了,別說了Cliff,”他搖頭,“我很清醒,想得很清楚,我娘過世之後我就被撿來當殺人機器養大,從來我的命就不是我自己的,我不想再這樣了。”
Cliff垂下眼睫。
“Jason可不同,他要留下來陪你直到你退役……噢不,是退休。”James用氣音輕聲一笑,膝蓋頂了一下Cliff的小腿。
“哼。”Cliff抿了一口酒。
“噯,所以幫幫我唄。”
“你要咋整?”
“往裏面放個晶片啥的……我不懂這個,不過只要能和我胳膊裏這個能感應就好,至少我被炸得稀巴爛的時候能讓他知道。”
“不難。”
“好。”
“然後你呢?”
“我什麼?”
“你……傷好之後會在這兒待久點嗎?”
“不了,抱歉Cliff,你知道老頭子的脾氣,不給他幹點大票的他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我。所以在退役之前我大概……還幹兩次活吧。我不會有太多時間了。”
“媽的,James. ”
“嘿,如果我沒死,回頭事成了我會常來看你的,趕在你有機會養老之前,哈哈哈哈。”
“知道了,最後一次活著回來的時候記得先來找我再去找你那位,我先把你胳膊裏那個鬼玩意兒取了。”
 *
 James跳進他的敞篷車時,背上背著兩把槍,手裏扛著一把槍,金髮在風中飛揚令他想起雄獅的鬃毛。
“快。”
Dave差點一個急轉彎沒打住。
“我操!……”罵音剛落,一連串的槍聲就在他頭頂響了起來。
“我不會讓你有事。”James沉聲說,一片槍響下他卻聽得格外清晰,過於清晰,以至於他受驚過度的心臟疼痛。
“……瘋子。”他小聲抱怨。
“Dave, baby,”James瞄準著緊跟而來的最近那輛車的輪胎,“開快點。下一個彎道甩掉他。”
“你他媽得感謝我正在交警鞭長莫及的洲際公路上……操!我的天!”一顆子彈幾乎是貼著他的頭髮而過,Dave甚至從未如此真實地感覺到子彈高速旋轉時的氣流。
當他以為自己的生活已經夠危險的時候,James總有辦法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他Dave Mustaine充其量就是個年少時販過毒的樂隊主唱,怎麼比得起這個瘋子每天的水深火熱。
……甚至在遇到James之前,他都以為職業殺手這樣的存在僅僅是一個很酷的命題。
他不知何時已經汗濕的手驚得一抖,聽到了汽車輪胎爆炸的聲音。
“急轉!快!”James在他頭頂上吼道。
咚。咚。咚。
他的心臟的鼓噪快要致聾。
隨著James的槍響,又是一次輪胎爆炸聲,他的視線一刻不離遠方在經過一個自然彎道後無比筆直的道路,餘光裏掠過的一輛側翻後的汽車的殘骸打著旋撞進公路邊的草叢裏。
道路筆直得像是在這不可思議的高速下,他會一直開往天堂。
他聽到James換了一把槍並花了兩秒左右的時間上膛,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低頭!”James拔開一顆榴彈扔出去,一手拍到他的肩上,喊道。
爆炸聲在他身後響起,Dave打賭那近在咫尺的爆炸範圍再往前一寸就可以摧毀他的車尾。
“James……”不由自主地,他在這樣的時候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呼喚那個瘋子的名字。
操,他承認,他現在很害怕,他怕得要死。
“I'm here babe,”James往後移動了一些,像永遠維持著瞄準的姿勢不動,但又確保了自己的後背能貼著Dave的肩膀好給予對方安全感,“你不會有事。我保證。”
“God, please……快點結束吧……”在這之前可能上帝都沒想過有一天Dave Mustaine也會呢喃這兩個詞。
接連的爆炸在距離他不可思議地近的地方發生,控制以極端高速行駛的車的時間過長,快要使他就此崩潰。
“快搞定了……操!刹車!”
刺耳的急刹後,他的車差點就在車道上製造出猙獰劃痕。
而James在最後一次爆炸後嚴嚴實實地將他壓倒在前座護在身下,溫熱的手捂著他的雙耳。就像他們初次見面時保護他那樣。Dave甚至能感覺到James漉濕的金髮搔過自己不斷顫抖的眼睫,能嗅到James頸間濃烈的彈藥味,鼻尖擦過James新長的胡茬。
忽然他感覺壓著自己的人渾身緊繃了一陣,那陣肌肉的緊繃緊貼著他的皮膚發生,Dave產生了一個令他心臟窒疼的猜想。
但他僅僅是略微瞠大了眼,什麼都沒說。
“沒事了,baby,”James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個吻,“結束了。”
周圍形成了死亡特有的寂靜。
“……我妨礙到你的工作了,殺手先生。”Dave輕聲說,有意識地鬆開了一直緊扣著對方上臂的手。
James就像屁事沒有那樣從他身上滾開,把槍從身上解下來,露出一個得意洋洋的笑。
“你真是太棒了。”James毫不吝嗇地大聲誇他。
“哼,”Dave渾身充斥著驚嚇過度後的酸軟,礙於臉面還是強撐著坐了起來,“你該感謝這是我的一個業餘愛好。”
James定定瞅了他一會,冰藍色的眼睛看上去和往常不太一樣。
“是的,我欠你半條命。”然後James說,聽上去也和往常不太一樣。
Dave有點慌亂地和那雙藍眼睛對視了不到一秒就移開了視線,接著是被他盯得發毛,渾身上下哪哪都不對。
“你看夠沒有?”他瞪了James一眼,知道自己的耳尖肯定又紅了。
“Dave. ”
他聽到James又用那要命的氣音叫他。
餘悸中稍微冷靜的心臟又鼓噪起來。
“……幹嘛?”他強自鎮定。
James又盯了他一陣。
“我想操你。”
現在那雙冰藍色的眼睛在入夜後的漆黑天幕下藍得發亮。
Dave急促地喘了一口氣,感覺到James粗糙的手掌在他能說出什麼話來拒絕之前迅速從他的衣擺下輕易伸了進去,指腹擦過他的乳尖引他顫慄。
他們上次見面至少是在兩個月前。
這期間Dave甚至不記得自己睡了多少個年輕可愛的尖果兒,都不及他在無人的夜晚裏一邊想像著James和他做愛一邊自慰。
也似乎……仍然不及James親手觸碰他的身體,哪怕只有一下輕撫。
是因為幾乎氾濫成災的腎上腺素還遠遠沒有消退,而他們都需要一個宣洩的途徑。
Dave驚愕地看著James從善如流地解開他的褲子,連同內褲一起扒了乾淨,他光裸的雙腿和略微抬頭的陰莖頓時暴露在夜晚的冷空氣中,惹他打了個寒噤。
“我靠你幹什麼!你可沒有說是、是現在……”
James的眉頭挑動了一下,眼裏似笑非笑,低頭下去含住了他的陰莖。
Dave像是瞬間被抽幹了力氣,哭腔隱約的呻吟細細地從緊咬的牙關裏逸出。
James濕滑的舌頭從他冒水的鈴口滑到系帶,發出的淫褻水聲像被無限在耳邊放大,他快要聽不到自己已經發出了怎樣羞恥的聲音。
承受不住地仰起頭,他看到洲際公路的漆黑天幕上散佈無數星子像注視他的甜美的孩童眼睛。
不知道夜晚是什麼時候這麼沉藹的,像James一貫以來的顏色。像他永遠無法參透、無法瞭解的模樣。
被深喉的時候,他的腿瑟縮了一下,無意識地夾在對方的腰側來回摩擦,撐在座椅上的左手失去了對身體的支撐力,只能緊握成拳。
到後來他渾身顫抖,哭叫著對方的名字,右手細長的五指穿過那些金色的柔軟捲髮,在James吸走他剛剛滲出的前液時難以忍受地輕扯。
給他這麼做過的女孩多得數不清,但他可不知道被一個男人口交會這麼爽。
或許因為這是James.
操,光是想想高大性感的James俯首在他腿間就已經足夠讓他高潮。
James摁著他的囊帶,舌頭繞著陰莖前端打轉,用男人才有的力道吸吮,他在來得及退開之前就激烈地高潮了,痙攣的囊帶仍然被對方捏在手裏一下下地擠壓直到榨幹他的最後一滴精液。
他脫力向前倒去的身體被James穩穩摟住,汗濕的胸膛劇烈起伏。
“真奇怪,你嘗起來有點甜。”James說,既不像調戲也不像嘲笑。
Dave瞪了他一眼,還想反駁什麼,就看見James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裏拿了一支——
“……你他媽出任務的時候帶這個?”他簡直難以置信。
“嗯?因為我知道你今天一定會被我操。”
“滾你的吧James. ”他一腳狠狠踹了過去卻正中下懷,被對方輕易捉住了腿分開。
感覺到兩根手指又分開他略微放鬆的括約肌攪了進來,Dave開始慌了。
“幹什麼一定要在這裏!青天白日的……”
“只要我想。”
“想你個頭!我不想!”
“噯,放鬆。”
James早就免疫了他叫叫嚷嚷的毛病,直奔已經許久無人問津的腺體,捅得Dave腰都軟了。
他的呼吸頻率在不知不覺中紊亂,斷斷續續的稀薄呼吸被James覆上來的嘴堵回肚子裏或是被搶走。他逐漸上氣不接下氣,想要推開James.
James順勢退開,轉而去吻更敏感的耳後,等到Dave又罵罵咧咧地扭著臉想躲,再去齧咬不安地滾動的喉結,直到Dave再次被撩撥到硬得不行。
“這荒山野嶺,不會有人知道的。”James低沉地笑了幾聲,猝不及防之下就操了進去。
“啊!……操你的,James!”
天,他一睜眼就會看到滿天偷窺的小眼睛似的星星。
這也太暴露了。
想到這份上,他的身體卻好像因此更興奮,每一次James頂到他的腺體時總要瀕死般顫慄一陣。
Dave羞恥地用手臂遮住了眼睛,發出的低啞的細小呻吟斷斷續續。
“Dave,你其實可以大聲點的。”
James輕聲戲弄,就將他已經被操軟的身子撈起來抱起來從下方再次進入。Dave因此被迫跨坐在對方腿上,像他在James的性器上饑渴地操著自己一樣。
在這樣進入得尤其深的姿勢下他幾乎只能緊緊摟著James,防著他頂得太深而自己會女人似地尖叫。
James不時舔咬他近在咫尺的豔紅色乳頭,同時扣緊他的腰迫使他不能動而被撞在腺體上,直到他再無法忍受地啜泣。
“Dave,baby,標記我。”他聽到James說,幾乎就要因為那個曖昧得像真的一樣的稱呼和命令的語氣高潮。
“H-How?…”他問,有點不知所措。
“咬我。越用力越好。”
James愈發快速地操他,Dave因此發出一聲堪稱甜蜜的嚶嚀。
“咬哪里啊……”
“你想咬哪?”
這提議性感得不可思議,他心裏有一處模糊不堪地叫囂著要將James變成他的。這讓Dave感覺自己正有點像喝多了太甜的果酒而醉倒。
他嫣紅的、濕潤的唇齒微張,磨蹭著找到James頸側後方咬了下去。
“讓它成為永恆的傷疤,baby. ”James撫摸著他汗濕的光滑背脊,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那樣輕聲說。
新鮮的血液湧進他的嘴裏,他沒想要鬆口,James也對此程度的疼痛毫無反應。
已經有些酸痛的下顎放鬆咬合,他任憑本能支配自己,探舌舔走深刻的咬傷周圍滲出的血。
“Good. ”James吻了一下他掛著血珠的唇角,捧著他的臀部繼續進進出出地操他,每一次都頂在腺體上。
他哭叫著James,達到了今晚的第二次高潮。高懸的繁星在他被淚水模糊的視線裏色散,朦朧感使他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James咬著他的耳垂往他敏感的耳道裏低喘,在痙攣絞緊的腸道裏射滿了精液。
操,接下來至少半年裏他都不會再想開這輛車了。
Dave脫力滑進對方懷裏,找到舒服的位置就不想動了。情欲未散的雙眼仍迷蒙著淚花。
他不知道James捋著他打卷的紅發時看得都移不開眼,只是經歷了兩次幾個月來都不曾如此強烈的高潮,他的眼皮沉得很。
“我送你回家,你睡吧。”
“James……”他捏住James的手指。
“嗯?”
“……你剛才是不是受傷了?”
“沒有。”
“在你撲過來護著我的時候。”
“不礙事的。”
“那你為什麼要我咬你?”
James嘶啞地一笑,沒打算正面回答。
“哪那麼多為什麼啊。”
“你什麼時候走?”
“又急著趕我走?”
Dave睜開眼瞪他,棕色的眼裏卻沒有慍怒,只有惴惴。
“送你回去我就要走啦。”
“可是你受傷了。”
“不礙事。”
“你被我咬傷了。”
James繼續開他的車,手指輕輕敲打方向盤。
“Dave. ”聽起來無奈又縱容的。
“……”他移開視線,耳尖和臉頰漸漸紅成一片。
“你是想我了吧?”
他沒有否認,只是假裝睡著。
“我也想你了。”
一句一句,James低沉的聲線從無差別的冷硬變得很柔軟,直到最後一句輕得像落在他耳邊的羽毛。
Dave從假裝睡著到他真的在路上睡著了,而他知道James會把他抱回去的。
 *
 事情有一天會演化到這般田地。
隱隱約約地,他知道。
他開始有意無意地數著James這次又離開了多久。
就像早年他的音樂裏幾乎不包含情愛的成分,現在他卻提筆就想到這些。
孤獨還是那樣孤獨,他也仍然和女孩們上床,卻逐漸感到乏味。
沒人知道Dave已經不是原來那個Dave了。每次他空閒下來忍不住想七想八的時候總是和自己強調沒有什麼不一樣。但他知道那不是的。
……就好像我只是一個任他予取予求的廢物。
太陽快要下山,分割空氣的光線越發暗沉。Dave的心情只越發抑鬱。
他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彈了幾個和絃,足尖點地,輕輕晃著秋千。
紅發遮得他臉上一片陰翳。
James Hetfield是一個混球。
然後他把這句加幾個和絃唱了出來,咯咯笑了會兒。
……他離開得一次比一次久。
Dave豐腴的嘴唇輕抿了一下,又被牙齒磨了一下。
“James Hetfield,你死哪去了呢。”
足尖又點一下草地,秋千勉強地向前晃了晃。
“撕碎你。”
他咬牙切齒地唱道。
“死了就鞭屍。”
足尖又點一下草地,這次秋千晃遠了一些。
足尖又點一下草地,但踩空了。
秋千還是向前晃遠了一些。
他沒在意,以為那是風。
秋千晃得更遠了,他嚇了一跳,腦中有一瞬間空白。
冰涼的細鏈倏地貼上他的鎖骨,環在頸部不動了,Dave大叫一聲,差點從秋千上掉下去。
“沒死。”
一個乾燥的吻印在他的顴骨上,隨之而來的是捲曲的金髮輕輕掃在鼻尖上,又退開。
“James Hetfield!”
“久等了。”
“我要殺了你!”
James哈哈大笑,捏起剛掛到Dave鎖骨上的吊墜放到他面前。
“Ring a bell? ”James問,而他有些詫異。
“上次你取出來的子彈?”
“全世界僅此一顆。”
“惡俗。”
James在他身後沉默了,他才立刻後悔自己總是嘴太快。但Dave從來不會輕易為自己說錯的任何話作出解釋。
然後James不知是什麼情緒地歎了一口氣,想鬆手放開那顆子彈穿孔製成的吊墜。
Dave趕緊捉住了他想要收回去的手。
“可能我應該想到你不會在乎這麼個沒用的小玩意兒——”
“幹什麼把它給我?”Dave打斷他的話,才意識到自己的心跳正在逐漸加速。
“……我覺得,你可能會在乎我的死活。”
那個“我他媽當然在乎”差點被他順嘴提溜出來。
“但我可能錯了吧。”
“誰他娘的說我不在乎了?”
就算看不到那個傻大個的臉,他也能感覺到來自James的目瞪口呆的氣息。
“傻子。”
他低聲罵道,手指卻反而一寸寸滑過James佈滿槍繭的掌心,躲在層層濃密紅發後的唇角悄悄上揚。
James似乎突然變得不知所措,瑟縮了一下想要收回手,被他不高興地捏得死緊。
“那你怎麼讓我知道你是死是活?每次你一走,我他媽就從來沒有辦法不去想你是不是死在了哪個上帝懂得的荒山野嶺。”
“我——”
“最可惡的是你從來不讓我知道怎麼才聯繫得上你。”
“我們用電話號碼的話太危險啦……尤其我最不懂的就是怎麼躲避這個的追蹤。”
“哼。”
“但���這顆子彈能讓你知道我死了。”
“……操,你說什麼?”
“如果有一天它變得很燙,那就是我已經死了,”James卷起袖子露出上臂的一個淺淡傷痕,“這裏面有組織的晶片,在我失去生命體征的時候會被銷毀。”
Dave語塞著不知道如何回應他面對死亡卻冷靜如斯的態度。
“噢對了,”James推了秋千一把,“其實也不是不能知道我的死活。你可以……想起的時候去一趟三藩市,這個地址……”然後他在褲兜裏撈了半天,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這裏住著一個一百年都不會出門的傢伙,長得又高又帥但是顯老。他絕對是第一時間得知我的下落的人,你只要給他看這顆子彈就好。相信我,他很好奇你是誰。”
Dave還是沒說話,就著他的動作輕輕晃著秋千,紅發垂下來遮著他臉上的表情。
“……Dave?”
James試探道,漸漸不安。
“我不知道,”他近乎囁嚅地躊躇地說,“我不知道這算什麼……”
Dave跳下秋千,心煩地把琴放到旁邊的草地上,仍然是背對著James.
“……你不應該給我這個,”他說,“你早就應該再也不來找我。”
“你想要我這樣?”
“不然我們這算什麼!你他媽自從第一次見到我之後就時不時來找我一次,而且每次見面都是上床……然後有一天你又來了,告訴我你就快死了。”
他沒聽到James弄出任何動靜。
“James,你就不應該給我任何希望。”
“你希望什麼?”
我希望——我希望——
噢,不可能的。
Dave在心裏大聲否認道。一遍遍重複著。
Dave Mustaine就一直都只是一個孤獨的傢伙而已。
他感覺到James的手指撥開他垂在前面的紅發,輕柔別到耳後,一個溫軟的吻落在了耳根附近。
“噯,你是希望做我的戀人吧?”
Dave發出一聲近乎啜泣的呻吟,印了一個吻的耳根迅速漲紅。
他的頸側發毛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看起來是鎮定的樣子,然後手推開了James伸過來的臉,張開的指縫感覺得到對方得意的笑容正在擴大。
“你知道,我不能給你任何承諾。我Dave Mustaine不喜歡作承諾。”
“……那不重要,”James的藍眼睛沮喪地黯了黯,“你只要告訴我你想嗎?”
“執拗。”
“Dave……”
狗一樣的金髮男孩開始沖他撒嬌,圓圓的鼻尖在他頸後蹭來蹭去。
老天,好可愛。
Dave覺得他過去二十七年歎過的氣都沒有遇到James以後這近一年裏的多。
他半個“不”字都說不出口。
(He just can't say no.)
“我甚至只見過你三次,James. ”
第一次見到的那雙冷徹的藍眼睛像融化成了泉水,卻又因為他的話更為黯淡。
James的手臂環在他的腰側,收緊了一些。
“……你可以等我一年嗎?”James小心翼翼地問。
“一年?”
“如果一年以後我能回來找你,我就再也不會離開。”
Dave一陣眩暈,捏緊了James交叉在自己腰身上的手。
“如果我回不來了……也就是這顆子彈某天突然變得滾燙,那你就不要等我了。”
“不……”他吸入一口氣,才發覺那是深藏的絕望。
“你如果沒有那麼大煙癮藥癮,脾氣也沒那麼差的話,絕對很多妞上趕著做你女朋友。”
他的喉嚨被鯁住了,他連半個音也發不出。
“其實我也不太喜歡你這些毛病,不過還好。遇到你就不是容易的事,哪那麼多挑剔。”James有點傻地笑著,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James又抱了他一會兒,就想要鬆開手。
他下意識地捉住了那雙手,像急切地想要護住手中的流沙。
“嗯?”James挑眉,而在他少得可憐的印象裏,這個身為殺手的藍眼睛的男孩從未有過如此溫柔成熟的表現。
“沒事。”倒是顯得老子我幼稚了。
“……我是想陪你的呀,但是我就要回總部報告了。對不起啦。”
Dave眯著眼盯了他良久,James也不敢動,站在那裏任他瞅。
然後Dave兇狠地扯著James的領子把他拖過來,更兇狠地吻著。
“死了我就鞭屍。”
“嗯,死了你就鞭屍。”
 *
 七個月後的一天,新專輯還在錄製關鍵期的Dave連夜飛去了三藩市。
一直在鎖骨附近沉睡的子彈發瘋似地滾燙,甚至幾乎燙傷了他的皮膚,他仍然不受控制地握緊著它,儘管手指灼痛著,他也幾乎感覺不到。
James給他的地址引他去到的地方隱蔽在一個看似廢棄酒館的老舊店面裏,周圍鋪滿塗鴉。鐵門沒有上鎖,推開的時候哐當作響。
這裏的環境壓抑得他想逃跑,甚至與他十幾歲時在街角販毒的生活場景幾乎重合。
他花費了很多年來抹去那樣的生活將他塑造成的模樣。
Dave被冷汗浸濕的手指捏著風衣口袋裏那張早就被攥成一團的紙條,躊躇而不知道要往哪去。
他本來就對James一無所知……卻義無反顧地連夜來了三藩市,來向一個不知是否還能聯繫上的陌生人求助。
一個人的時候他總是喜歡思考,什麼才是我做過最瘋狂的事。
接著他聽到輕聲的腳步從地下室傳來,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高大的男人披著一件開衫,唇間銜了一顆沒有點燃的煙,待看到他脖頸上吊的子彈之後明顯地愣住了,右手迅速把那顆煙摘了下來。
“……Dave Mustaine?”
“啊、對。是我。”
Cliff不敢相信自己到了這時候居然真的還能被這個逗笑,而且笑了好一會兒。
“噢,我男朋友很喜歡你的歌,”Cliff吸入一口煙,朝天吐出,笑了一下,“但是,man……James想釣的居然是你……”
Dave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現在臉上有點紅。
“我是Cliff Burton,James的大哥,”Cliff指了下剛才自己過來的那個隱蔽的地下室入口,“別有洞天。你跟我來吧。”
地下室入口之下還有一條不算長的走廊,直到Cliff引他到一扇厚重艙門前。
……他得等這傢伙把這至少五副奇形怪狀的電子鎖都打開。
“見鬼,恰好趕上你們樂隊錄製專輯的時候。”Cliff隨意地說,而他站在後面用氣音苦笑了一聲,除此之外仍是什麼都說不出。
厚重的艙門開了,空調製造的暖氣撲面而來。
“為什麼你這麼鎮定?”
終於他沒忍住問道。
“……Dave,我很抱歉,”Cliff走到角落的一處蹲下,沒有正面回答。他才發現那裏有把擔架,並且躺了個人,“我認為應該讓你知道。本來在任務中犧牲的應該是他,而不是James. ”
“James頂替他去執行了這個任務,Jason是後來才去支援的,他傷得很重,但現在我已經處理好了。可James……”
“所以你們放棄他了?!”
“不是放棄——”
“但那個倒楣的傢伙現在已經死無全屍了,對吧?你們卻什麼都沒有做!”
“那是因為他想退役了才去強求儘早賺滿功勳!你以為我沒勸過他嗎?這本來就不應該是由他一個人去完成的任務!”
Dave便再也無以反駁,悲憤和無奈使上排齒列快要將下唇磨碎,指甲深陷進入掌心。
Cliff重重歎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之前不了解情況。”
Cliff擺了一下手,給自己點了顆煙,又遞了一顆給Dave.
“不了,謝謝,”他輕聲說,“他之前就不太喜歡我吸煙。”
Cliff挑眉笑了笑,沒再就這個說什麼。
“……他為什麼這麼急著退役?”過了一會兒他問,才發覺自己已經站得腳都麻了。可他不想坐下。
“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
“每次任務中途來找我收集資訊和聯繫總部的時候他都要提起你一次,我聽得都煩了。”
“……”
“得了吧,每個人都想退役,我更想Jason快點退役。你不知道組織剛把他抬過來的時候那些人費了好大勁才沒讓他的腸子流出來,媽的。”
Dave聽得心驚肉跳,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擔架上失去意識的年輕男人,只看到染血的蓋被一直嚴嚴實實地蓋到那傢伙鼻子下麵,僅露出緊皺的眉頭,蓬亂的捲髮鋪撒一地。
“Jason只是看起來凶。”
Cliff把Jason身上的蓋被往下扯了一點,兀自說,甚至甜甜地笑了一下。
Dave緘默著,他心如刀絞。
“噢,抱歉,”Cliff方才反應過來,“我應該先把這個給你。”
他看到Cliff去拿其中一臺電腦的主機下隱蔽壓著的一封信。
“你去那邊坐著慢慢看吧?”
“謝謝……”赫然猜到這是什麼信的那一刻,他幾乎連“謝謝”這個簡單的音節都發不出。
Cliff點頭,去到另一臺電腦前繼續他未完成的工作。
「Dave,你之前問我,為什麼我一定要你在我身上留下傷疤。這不是個秘密,我當時只是沒法對你說,並且我的回答是什麼,你也可以很輕易知道。
雖然你看到了這封信的時候,這也沒什麼意義了。
只是因為我想在自己死後,身上還能有一個你的永恆的齒印,那就夠了。
我被當作殺人機器養大,即便是死亡的那天也不會有人記得我。但我畢竟並不是真的機器。
希望你能少吸煙、不要酗酒,然後找個好女孩過日子,脾氣也不要那麼壞。
有點遺憾今後我沒法再總是纏著你啦。
別傷心了,你還有比我好過很多的生活呢。」
“還有一些是……他的資料,你要看嗎?”
“他的資料?……”
“James說的,如果你對他這個已經死透的混蛋完全不感興趣了就不看。沒事。”
他甚至為這熟悉的言辭輕牽了一下嘴角,更為哀傷,卻沉默地接過了Cliff遞來的那一遝不厚的檔。
“那好。他的一輩子……可以這麼說,都已經概括在這裏面了。”
這正是最令Dave感到可悲的。直到James死去,他才有機會瞭解這個人。他心知肚明這樣的瞭解也已經成為了無謂的追憶,但他就是沒法拒絕去接下那一遝Cliff遞來的資料。
James六歲即喪母,被組織發現具有爆破的天賦,從福利院裏帶走了他。
經過了七年的體能訓練和技巧訓練,十三歲時接下了第一個任務……也就是第一次奪取人命,是暗殺底特律的一個軍火商。
第二次是在三個月後,在克利夫蘭。
第三次在九個月後……在這次暗殺中重傷,多處臟器受損,左腿被銳器留下192mm永久傷痕。
第四次……
第五次——
他不再願意看這個部分,直接翻到尾頁。
噢,他還在這些年積累了不少財產。
Dave苦笑。
殺人可是個賺錢生意。
最後一行只記錄了James的確切死亡時間和地點,一個殘忍的句號結束了所有內容。
真該死的無牽無掛。
“……請節哀。”
("I'm sorry. ")
他聽到Cliff輕聲說,欲言又止地。
“你知道他是為什麼?……”
“應該是……爆破的時候沒能及時逃生。我已經定位不到他的晶片了。”
他的手指顫抖著又捏住了胸前那顆已經逐漸降溫的子彈,像握著James流逝的生命。
“嘿,你別這樣想。那傢伙很有天賦的,也度過了很操蛋的七年訓練,其實還挺厲害的。只是……你知道,人總有疏忽的時候,也總會遇到各種不可抗力……”
事實上在Cliff第一次停頓時,他就已聽出了對方喉嚨裏逐漸濃重的哽咽。
也許他該走了。
“謝謝你,Cliff. ”他平靜地說。
“……沒事,這是我能幫的最後的忙了。”
 *
 他沒有歇腳就逃也似地離開了三藩市,仿佛是逃離James的記憶之處而回到他原本的巢穴。
身軀疲憊得像要連骨架都被壓垮。
他發覺自己的雙眼似乎已經不太能在黑暗中幫助他找到鑰匙孔,便沉默地打開了門框邊不常用的小燈。
微弱燈光亮起的瞬間,視野裏出現無數密密匝匝的黑點,Dave呻吟著扶住額頭眩暈了好一會。
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近四十八小時沒有睡眠了。
進而他想起了胸前那顆早已經在這四十八小時裏散盡餘熱的子彈,指尖輕輕攀附上去,冰涼的金屬冰涼得就像是從未滾燙過。
「……你可以等我一年嗎?」
「如果一年以後我能回來找你,我就再也不會離開。」
「如果我回不來了……也就是這顆子彈某天突然變得滾燙,那你就不要等我了。」
既然如此,我還戴著這個做什麼?
「嗯,死了你就鞭屍。」
可那傢伙選了一個連灰都找不全的死法。
輕輕攀附的指尖驟然捏緊,隨時都要扯下那個已經只剩下痛苦的象徵意義的小玩意兒。
微弱的貓叫在他腳邊響起,Dave差點跳起來,手指鬆開。
他往下瞧,正好和一雙同樣寫滿疲憊的藍色豎瞳對上了眼。
那冰藍的色澤令他渾身一顫。
“Meow… ”
貓咪的叫聲聽上去虛弱無力,Dave蹲下去仔細看時它也沒有豎直全身的毛,似乎是已經無力作出戒備模樣。
他碰到了貓咪微濕的毛髮,起初以為那是晨露,直到發現指尖上沾的液體竟然粘稠黏重。
貓咪的傷口被他翻得疼痛,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以至於他下意識縮回了手。
Dave被這淒厲的叫聲鬧得心煩,剛想起身扔下它不管,貓咪就艱難地撲進了他懷裏。
“Meow…”
這一聲仍然是虛弱的,而Dave又一次撞進那雙異常令人震顫的冰藍色貓眼睛裏。
這樣的色澤真像極了他。
Dave產生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James? ”
聲線顫抖不止。
“Meow…”
遲來的淚水決堤而出。
Dave對小動物沒有太多情結,只不過在十幾歲時斷斷續續地收養過一些貓貓狗狗,但在那連他自己都吃不飽穿不暖的年紀,這些小東西全都不是在十天半拉月後跑了就是早早被野狗咬死。
Megadeth成名後他擺脫了窮酸的陰影,也不可避免地養成了有錢人才有的那種潔癖,公寓裏多年沒見過一根動物毛髮。
如今眼睛都哭腫了他才稍微冷靜點,便開始思考自己剛才是出於什麼理由把這個滿身是傷的小畜生帶回他乾淨的公寓裏。
漆黑的貓咪乖乖蜷縮在盆子裏被他用花灑沖走身上凝結的血塊,Dave把它的頭擰過來好讓自己沖得順手些,就又對上了那雙在此刻已經舒服得半闔的冰藍色貓眼睛。
他有點不爽,關掉了水。
貓咪的眼睛全睜開了。頓時他以為正和自己對視的就是James.
好不容易淚痕幹透的紅腫眼睛又有蓄水的趨勢。
“膽敢惹老子,活該你變成畜生。”
他低泣著狠狠罵道。
貓咪濕透的腦袋直往他手心頂,像要安撫他。
“小畜生,以後我叫你Jamie你沒意見?”
“Meow——”
“哼。”
他想,自己這時候的笑應該是怒極反笑。
Jamie的傷出乎意料的好養,於是Dave不止一次拽著它的耳朵嘲笑這是因為它命賤。
每次Jamie都好脾氣地任他拽著自己的耳朵念叨,撐死也只會發出逆來順受的喵喵叫。
抱怨歸抱怨,Dave家裏還是一天天地多了屬於貓咪的日常用品。
Jamie還總喜歡在他練琴的時候安靜地蜷縮在他的裸足邊,連呼吸都輕輕淺淺,像怕他又趕走自己。
他也從一開始把Jamie踹得四處翻滾到默許Jamie在腳邊安靜待著,到Jamie可以爬上沙發把腦袋倚靠在他的腰側,到Jamie甚至可以在晚上鑽到床上睡在他旁邊。
也許是因為每一次他在睡夢中哭著醒來時Jamie總會迅速跑到他身邊小心翼翼地喵喵叫著安撫他,並且無一例外。
此刻Jamie冰藍色的貓眼睛總是更像James悲傷時候的模樣。
儘管那毛茸茸的柔軟的小爪子,從來都一點也不像James佈滿槍繭的手。
他越這樣去想,就越難忘記James已經死去的時間只會變得越來越長這個事實。
他記得James信中的每一個字,煙草逐漸淡出他的生活,除卻樂隊的聚餐,他也極少在一個人時飲酒。他成為了一個恪守準則而內心空洞的清教徒,時而迷茫自己還在為了誰而去兌現這樣的承諾。不,他還曾說過……他不喜歡作承諾。
他會時常在夜裏蜷縮著自慰,安靜地輕咬著被單高潮。儘管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他卻總像擔心被誰知道似的,只是因為這也會提醒他,他還記得James.
極少數時候他還是會一個人喝到醉而不爛醉,他所剩無幾的清醒意識才會不足以阻止他在自慰時哭叫出James的名字。
唯一不可能的是他不可能像James在信裏說的那樣去和一個女孩相愛,去結束這樣孤獨的生活。
也許等到Jamie也死去的那一天他可以解脫。
每次想到這裏,他就看向正在自己安靜玩耍的貓咪,盤算著怎樣讓它的死亡提前、怎樣殺死它。
但它總能感覺到他的注視,於是用那雙冰藍色的眼睛看向他——一片無辜的澄澈。
他就只能壓抑下所有的掙扎,去輕撫Jamie小小的腦殼。而Jamie就會靠進他的掌心裏,毛茸茸的耳朵撓得他心軟。
那顆子彈自然也逃脫了湮沒於垃圾池中的命運。
 *
 五年已輕易過去,他總在想,五十年也許也將會是這樣。
如果關掉所有的燈,並將窗簾也落下,他就連一片影子也不會有。
可他醉得尤其徹底,忘了將窗簾落下,尚未洗淨沾上的酒精的手就觸碰上了自己開始發燙的皮膚。
更多是儀式感地劃過鎖骨和乳尖,再探向赤裸的腿間揉捏自己已經半勃起的陰莖。
“James……”
長髮散亂在他半埋入枕中的臉側,糾結而淩亂。
他已經重複著揉搓陰莖多時,但今天似乎尤其不好過,無論絕望地套弄多久都總是還差一點。
還差一點……就結束了。
Dave顫抖地嗚咽了一聲。
不夠。
沾了潤滑劑的手指羞恥似地猶豫著,還是一寸寸深入了尚還幹澀的入口。
他極少……不,他從未這樣做過。
Dave近乎神經質地盯住臥室門口,儘管它此時是緊閉的,他卻總感覺Jamie就在外面可憐兮兮地守著。
希望那小畜生此時正在窩裏打呼嚕。
Jamie的神態實在接近James,如果真的讓Jamie撞到他在深更半夜……操自己,Dave認為自己第二天一定會把它扔出去。
見鬼,他不得不承認用手指操自己的效果十分立竿見影。
Dave忍不住發出一連串黏稠的鼻音,指尖跌跌撞撞地在內壁間尋找著他知道能讓這事快點結束的那個點。
好吧,回憶James以前是怎麼做的。
他酸楚地想。
顫慄感直竄鼠蹊,他只消揉弄數次就終於達到了頂點,陰莖斷續吐出幾口精液。
Dave輕聲嗚咽,幾乎失去了翻身的力氣,薑黃色的長髮微濕,緊貼在頸側和背後,放空了意識很久之後才慢慢吞吞挪下床去浴室沖乾淨滿身情欲的痕跡。
動作機械地把自己清洗乾淨之後他穿上浴衣,睡意全無,悲傷倒是潮水樣湧來,和五年來的任何一次突然的哭泣並無差別。
他擦掉鏡面上的蒸汽,看到自己哭紅似婆娘的眼眶,以及其下青黑的眼袋。
事實上他Dave Mustaine不會哭。
又一顆掛在下睫毛上的淚水顫巍巍落下。
James.
只剩下口型,他連抽泣聲也無法發出。
像一把刀,要從那天起就緩慢地割他一輩子。
厚重的布料質感倏地覆蓋了他的眼瞼,他渾身一抖,被侵略的恐懼感壓倒了一切。
剛穿上的浴衣被輕易地迅速解開,雙手被一同扣住,越過頭頂壓在鏡面上。
下一秒,尚還潮濕火熱的甬道就被闖入的性器破開並深入,直抵體內被迫蘇醒的甜蜜的點。
突然被人填滿令他毫無防備地大聲哭叫,何況已釘死了他的那根陰莖沒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就粗暴地開始抽插,動作愈發深入得像是要把他頂穿。
他喝醉了,然後在自己的浴室裏被人強姦。
久違的快感令他又接著啜泣了許久,他才想起來這時候要掙扎並低聲咒罵。並且如果有可能,把這個正放肆的混蛋活活打死。
“你他媽的裏面什麼都沒穿,”正操他的那人聲音低啞,嘴唇緊貼他的耳廓,邊說邊將舌尖送入他敏感的耳道,胯下一次比一次頂得用力直到他尖叫,“還對著鏡子哭得像個婊子。”
他該死的當然不會忘記這把聲音。因而他認為自己正被困在一個淫穢的夢境裏。
他的啜泣越發停止不住,淚水浸透了遮蓋雙眼的布料。
“……James已經死去很久了。”他艱難地說道,氣若遊絲,像說給自己聽,又像是簡單地和操他的人闡述。
身後的人挫敗歎了一口氣,鬆開遮住他雙眼的布料,亦鬆開他被鉗制的雙手。
“誰說的?”
一邊反問,一邊同時撚弄他的兩顆乳頭。
Dave因為他的動作瑟縮了一下,慌忙捉住他的手,卻被頂得更深。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正操他的人命令道,他又一次確認了那是James的聲音,似乎更低啞,但那的確是James的聲音。
迫切的渺茫希望趨勢他抬頭,穿過自己垂在視野中的淩亂金髮看到了鏡中的倒影。
下一秒他幾乎要因此直接射出來。
這也許並非夢境,他不會見過這樣的James.
記憶中狗毛一樣的金色長髮剪得很短,足以讓James堅毅的臉側線條一覽無餘,繁複的紋身滿布於光裸的肩頸上。儘管冰藍色雙眼裏的冷靜從未被取代,但James已經不再是記憶裏那個很少笑但一笑就很傻的男孩。
這是James,像一只性交中的雄獅。而鏡中的他正被James壓在身下,渾身顫抖,臉上還掛著新鮮淚痕,被對方操成了亂七八糟的一灘玩意兒。
“James……”他嗚咽。
“我回來了。”
安撫的吻一下下落在裸肩上、頸窩上、耳根上、臉頰上,最後是濕潤的唇上。
他的臀被抬起,James又一次退到入口處再深深插入,每次都操在腺體上,直到他斷氣似地呻吟著射得到處都是。
Dave到此時無法在如此短的時間裏思考清楚發生了什麼。
精液滾燙地澆到內壁,激得他一抖。
James從他的腸道裏退出來,完全沒意識到Dave很快就會想清楚發生了什麼並且給予他沉痛的教訓,還不怕死地親親Dave汗濕和淚濕的臉頰。
然後他就被撂倒了。多年訓練的條件反射完全失靈。
一只用力可不小的裸足踩著他的胸口,把他釘死在地上。
“好啊。五年?”
Dave冷笑,居高臨下。
James可憐巴巴地從下邊望著他,如同刀俎上的魚肉。
“老子弄死你。”
拳頭雨點一樣落到身上,接著是身側被狠狠一踢,把他踹得縮成一團。James從誇張地假裝慘叫到真的慘兮兮地哀嚎起來。
但他一點還手的意思都沒有,甚至躲都不躲一下,逆來順受直到鼻青臉腫。
從來就沒少聽說Megadeth的主唱打起人來不要命,今天是真的見識到了。
他的手忽然一落空,James捂在頭上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放下偷偷看向壓著自己打的人,以為這場單方面的施虐總算在施虐者的慈悲之心的喚醒下結束了。
“我想念你的長頭髮。”
“……啊?”他差點以為Dave要誇他。
“可以扯著打。”
咯咯笑著說完,他又繼續著對James的拳打腳踢。James哭喪著淤青的臉,眼裏仿佛看到了惡魔。
不,James沒有看到惡魔。
直到Dave打累了,一腳踩回他已經慘不忍睹的胸口,他想。
怎麼剛才沒有注意到這個角度這麼的……香豔。
他看到自己剛射進去的精液正彎彎曲曲地從那個被操腫的入口處流下來,弄髒白嫩的腿根。
天哪,就連浴衣也完全散開了。
“哇。”
James說。
他愣了一下,眼皮猛然抽搐,氣得又是一腳把對方踹得嗷嗷叫。
James艱難地滾到一邊爬起來,把他美好的軀體摟緊。
“再洗一次澡嘛。”
早就已經不再是狗崽的James發起嗲來真要命。
“你他媽還敢來找我?”
James的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背對著他站在花灑下旁若無人般沖洗身體的Dave,直到對方回頭扔過來一個眼刀。
“啊!因為我、我——”James不好意思地抓撓自己短而卷的一叢金髮,Dave幾乎就要以為這還是二十五歲的那個James,“我看到你家裏沒有任何女孩來過的跡象——”
“……你不是直接來浴室的?”
“不是呀,我看了你幾天——”
話還沒說完,他就聽到“咚”的一聲,Dave捶上了牆,他嚇得跳了起來,只見對方的臉色黑得能滴出墨。
天哪天哪,完了完了!
“哼,你以為我還要打你嗎?”
James不敢吱聲,他真的以為又要挨打。
浴室裏一時只剩下輕輕的水流聲,James看著那叢過去是楓葉紅而如今是薑黃的濃密長髮被水打濕,一綹綹貼在Dave寬闊而光滑的背上。
“你的肩頸受傷了?”
Dave背對著他問,聲音不大。
“沒有呀。”
“放屁,傻逼才不知道你為什麼添了那麼多紋身。你以前身上一個紋身也沒有。”
James沉默了一陣,水聲停了。
Dave再次穿好那件浴衣,走到他跟前。
“燒傷。”
“……怎麼惹的?”
“爆炸的時候我沒逃離引爆範圍,如果我逃離就會被發現,任務一定會失敗。我趴倉庫邊上被燒的。”
Dave不知為何想起了他第一次遇到James的時候那個在火焰中翻滾的女人,進而想起了James當時說的那句“讓它再燒一會兒,人還沒死透”。
“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都不敢相信我居然活了下來。我只知道那顆子彈肯定發燙了,然後你會以為我死透了。”
“那是什麼花了你這麼長時間?”
“噢,這應該是我檔案記錄裏耗時最長的一次任務了。其實還好,我不是間諜而只是殺手,有些間諜一輩子只執行一個任務呢。”James無所謂地笑了一下。
於是他親眼看見Dave瞬間慘白了臉色,著急不知道說什麼來解釋。
Megadeth囂張跋扈的主唱此時看起來像下一秒就要崩潰倒下。
“James,我等不了你另一個五年了。還不如讓我去死。”
“啥?我退役了啊,嘿……Dave, 你別這樣。”
他可不知道自己看到那雙銳利的眼睛流露黯淡時會這麼心疼。
Dave似乎一時間還不能意識到他在說什麼。
接著他聞到了濕潤的洗發露和須後水的味道,另一具成熟男性的身體壓了過來貼合著他的,頸窩被鋒利的下巴錐著,癢且微痛。
“我以為你說的是假話。因為我之前篤定你再也回不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
頸側久違的地方傳來尖銳的刺痛,James知道燒傷早已掩蓋過Dave之前咬出的傷口。
不過還好現在正致力於把他的頸側咬出血的人沒有忘記。
James在感覺到柔軟滑膩的舌尖最後幾下掠過新鮮咬傷時渾身一抖,手指穿過Dave薑黃的厚重濕發。
“你的皮好厚。”
然後Dave推推搡搡地把他弄到床上,騎在他身上操自己。
“天,你今天喝得是真的多。”
James自下而上看著他在自己的性器上起起伏伏,看到薑黃的捲髮偶爾擦過皮膚,並引起微癢。
天知道過了最開始那會的激動勁兒,騎在他陰莖上操自己的人就累了,拒絕再發力,軟綿綿地貼到他身上,直到他受不了這樣的撩撥把對方壓在身下繼續操。
Dave酒醉後的眼尾熏紅,吊梢著將落未落的歡愉淚水。
豐腴的嘴唇擠著James的脖頸,水蛭般從脖子根移動到胸前,像要吸他的血。
黏稠的鼻音連綿不斷、時高時低地漏出,聽之懶惰而不加掩飾。
他愈發兇狠地頂弄已經被他操得渾身都綿軟的Dave,換來堅硬指甲在肱二頭肌和肩背上留下的血痕。
最後對方在即將射精的瞬間被他捏緊了陰莖,他絲毫不受影響地繼續操著他想念已久的屁股。Dave尖著嗓子罵罵咧咧了一串,然後淫蕩地哭叫著和他在同一時間射精。
James饜足地歎了一口氣,把已經吃飽不認賬的背對他假裝睡著的傢伙摟住。Dave默許了他的行為。
“……你是不是看到了?”
過了很久,他聽到Dave囁嚅著問。
“看到啥?”
“裝傻。”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呀。”
過了一會,Dave什麼也沒說,轉過身在黑暗中陰惻惻盯著他。
“我我我不是有意的,”James甚至結巴了,讓他感覺自己再也見不到初次見面時那個冰冷的藍眼睛殺手了,“誰知道你居然不拉窗簾啊。”
“那你都聽到了?”
“啊?”
Dave還是盯著他。
“嗯……對……”聽到你無助地在黑暗中哭叫著我的名字高潮。
即便James什麼都看不見,他還是知道剛才Dave立刻就臉紅了。不過這時候他只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Dave似乎很輕地哼了一聲表示不屑,然後就把尖銳的下巴搭在他頸窩裏找到舒服的姿勢開始睡覺。
“James,我從來都拉窗簾的,那是唯一的一次我沒有。”
 *
 枕邊是涼的。
他驚坐了起來,宿醉令他頭重腳輕找不到平衡。不多時手腳也變得冰涼,冷汗浸透了發根。
……Jamie昨晚沒有睡在旁邊嗎?
也沒有他來過的痕跡。
原來這都他媽的是夢嗎?
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他潦草地紮緊睡衣腰帶走出臥室,但Jamie也不見。
如果失去Jamie是讓他在夢裏見到一次James的代價,他寧可不要。
Jamie也不在客廳。
“Jamie! ”
小貓沒有像往常那樣爬到他身上。裸足踩在地上冰涼。
等會,還有陽臺沒有去。
Dave掀開厚重的門簾,陽光才從陽臺透過來,刺眼得他條件反射地別開臉懵了一下。
“Meow! ”貓咪發出受驚的聲音。
感謝上帝,至少Jamie還在。
他清淺一笑,想要伸手去抱Jamie,被陽光刺得一疼的雙眼甫一睜開卻看到了蹲在地上同樣是驚恐地看著他的James.
他啞了似地張著口,尚還冰涼的手腳接觸到陽光瞬間仿佛變得滾燙。
“你……”
James渾身僵硬著,被迫停止咀嚼的嘴裏塞滿了食物。
眼前的濃眉一豎。
“你在吃什麼?!”
噢,他原本想說,你原來不是個夢。
James委委屈屈地抹抹嘴站起來,好不容易才把嘴裏最後一點食物咀嚼併吞咽完畢。
“我、我餓……”
Dave就維持著滿臉的難以置信定定看了他幾秒,而Jamie的食盆已經空得差不多了。
“Meow……”Jamie委委屈屈地叫了一聲,從他的足背開始往上竄到他頭頂,指著James告狀。
“你真是個飯桶。”
他的眼皮抽搐著,說出口的話卻輕輕的像是嗔罵。
James沒敢說什麼。
“你還站在那幹嘛!我找了你好久,我還……我還以為,媽的,算了。過來,弄點東西給你吃。”
不多時他就看到James頭也不抬地迅速吞咽著數量可觀的義大利面,卻恍如隔世。
他坐到James旁邊,清晰地看到了對方頸後的咬傷。
Dave戳了一下James的臉,看到那赤裸的上半身滿是自己昨晚抓的撓的咬出來的痕跡,心裏滿意得不得了。
James感覺到了他火熱的視線,冰藍色的眼睛疑惑地看向他,嘴裏卻還塞滿了面。
“吃你的。”他輕聲說。
過了幾秒,他把頭輕輕靠在James身上,左手依然撫摸著窩在自己腿上的Jamie.
“它叫Jamie?”
“……嗯。”
“嗯。”
“因為我從三藩市回來的那天晚上就看到它自己跑到了我門口。我以為那是你。”
James冰藍色的眼裏笑意盈盈地看了他一會兒,又看了一眼趴在Dave雙腿間打盹的Jamie.
“我說你就不要等我啦……”James柔聲說道,“不過這傢伙確實跟我挺像的。”
說完,他又繼續埋頭咀嚼。
“那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在這裏?”
James停下了咀嚼,引得Dave抬眼看了他一下。
“……幹嘛?”
“你還留著那顆子彈?”
Dave左手兩根手指緊張地纏了一下Jamie的耳朵。
“嗯。”他說。
James撅起了嘴。
“結果還是Cliff對了。”
“什麼?”
“我跟他賭一百美刀你已經把子彈扔了,我……”
“好啊你!”
Dave專找昨晚打出的新傷狠狠地掐,掐得James縮起脖子嗷嗷直叫。
直到現在,他差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James,我總覺得這是個夢。這幾年我經常夢到你回來了。”
就像James強調了幾次的那樣,他戒了毒,極少酗酒。唯一不同的是他沒有聽勸,五年以來睡過他床的只有Jamie.
如果James不來找他,天知道是否後來的歲月也就這樣了。
佈滿槍繭的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他薑黃色的發尾,指尖的溫度太過熟悉以至於不甚真實。
“我答應過你不會再離開啦。”
Dave不知作何情緒地,不再靠在他的肩背上。
“Dave,是真的……”
“Dave……”
“Dave, baby, 你別不理我呀。”
James用肩膀搡了他一下,被毫不留情地用手肘一懟,痛得大喊大叫。
Dave打人比之前還痛了。
他面無表情地抱著Jamie,把腿往上一縮,整個人擠在沙發的角落裏,光裸的膝蓋上關節線條十分清晰。
“……我不相信任何人說的話。”
他生硬地說,言語中的疏離冰錐般刺冷又脆弱。
“對不起……”
“你沒什麼好對不起我的。”
James扁了一下嘴,頓時覺得已經被自己吃得差不多的義大利面沒什麼味道了。
“右邊嘴角。”
“啊?”
“傻了吧唧的。”
他笨拙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嘴,摸到一小片蔥摘下來,才見Dave總算有了點笑模樣。
“James. ”
“哈?”
“你之後住哪?”
“我……我不知道。”
“什麼?那你前幾天蹲哪兒?”
“蹲你公寓外面啊。”
Jamie感覺一直輕輕給自己梳毛的那只手停了,還揪了一把它的毛。
“我沒說錯,你真的是個變態。”
“因為……因為我要確定你沒有女朋友什麼的……就算是前女友也——”
“如果我說我有呢?”
“那我就再也不會出現。”
“你敢!”
“Meow!……”
Dave趕緊鬆開手,只見Jamie已經因為被他狠揪了一把毛疼得縮成了一團。
“把你家當都搬過來吧。”
“其實我在加州買了一塊玉米田——”
“你搬不搬?”
“啊……好的好的。”
Dave得意地笑了,太妃糖色澤的眼睛閃著狡黠的光,跨坐到他腿上,嘴唇貼著他的耳朵。
“那老子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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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ubenisaka · 7 years
Text
[三日鶴] Let’s Party! 讓我們戀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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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Paro。
三日鶴男校聯誼之後的交往實錄。
姓名改為三条三日月與五条鶴丸。
 ──
       『今天放學有沒有空?』
       鶴丸看著手機軟體傳來的訊息,眼珠轉了轉,輸入了「有空」兩字。
       畢竟是男友傳來的嘛,雖然鶴丸跟對方開始交往也才幾天而已。
       『我去接你下課,校門外等我吧,之後一起逛逛。』
       點了一張貼圖回給對方,鶴丸關上手機螢幕,嘴裡一邊嚼著飯糰一邊思考這不踏實的現況。自己答應三条三日月的邀請,用男校聯誼的概念,開始實行交往的事實。姑且不論兩個人根本沒有感情基礎,那天在餐廳還算是第一次見面而已,如果用婚姻的角度來考慮,這樣的行為大概就跟相親沒有兩樣──鶴丸被自己吞下的飯粒嗆了一下,少來了!他在心內大叫,這才不是相親!這是關乎尊嚴跟原則的競賽!
       鶴丸在筆記本上寫下三日月的名字,然後在旁邊加上了幾個形容詞,畫了幾個箭頭指向三日月之後,鶴丸又刷刷刷地在這些詞語的旁邊寫下自己的名字。這下三日月和鶴丸變成了並排,中間卡著「有錢、很帥、溫柔、名校」之類的恭維。鶴丸想著,三日月一定會笑著接受這些理所當然的事情。接著原子筆在原地兜了兩圈,最後將三日月和鶴丸用一條線連接起來,中間打了一個問號。這次線段箭頭不是指向三日月,而是指向鶴丸。三日月對於鶴丸,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雖然三日月說絕對不是因為好玩,而是認真地想要與鶴丸交往試試看,但這麼離奇的提議,鶴丸也是打從出生第一次從同性那裏聽到。鶴丸聽多了女孩子對自己的告白,也知道戀愛這種事情本來就有些沒頭沒腦,但真要計較起來,鶴丸覺得自己的應允包含了更多的好奇,但他不知道三日月究竟是基於怎樣的情感來對待自己的。
       不過就是無法預知的事情才令人期待啊,鶴丸在下課鐘打起時如此想著。
       「鶴丸,這裡。」
       「喔,來得挺早的啊,我記得你們學校放學時間應該也和我們差不多啊?」
       「今天最後一堂課是聽演講,講師結束就能走了。」
       三日月和鶴丸走向河邊,盛放的櫻花樹幾乎將人行道染成粉色,椅子上坐著三三兩兩的學生,看起來似乎也都是情侶的樣子──鶴丸忽然發現三日月帶自己來的地方正是有名的情侶約會聖地,還來不及處理泛起的情緒,便被三日月牽住了手。
       「都來到這裡,就應該要這樣才對吧。」
       鶴丸忍不住笑出來,用更認真的力道回握了三日月的手。
       「不牽緊一點,我可是會溜走的。」
       ──不讓我看到你的決心,我可是會把你甩了喔。
       三日月也跟著笑了,稍微用力地把鶴丸拉到了自己身邊。
       「這是我們的第一場約會,我會盡力表現的,鶴丸。」
       櫻花盛放的四月,是三条三日月與五条鶴丸開始交往的第一個月。
──
       「不是那裡!你看那個爪子要卡進去身體才……啊啊啊掉了!!」
       發出惋惜的聲音,鶴丸看著三日月夾了無數次的娃娃又從徒勞無功的鐵夾中溜了出來。今天約會的地點是號稱世界最大的夾娃娃店,鶴丸從手機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便和三日月在放學後一起過來。
       「嘛,總是要交點學費嘛,再讓我試試看。」
       不知道該說是賭性堅強、還是毅力過人的三日月繼續往機台投入硬幣。三日月看上的是一個幾乎跟上半身一樣大的娃娃抱枕,雖說機台內還有許多不同配色的品種貓玩偶,三日月偏偏就想夾一隻很普通的三花貓。該店是以友善出了名的夾娃娃機台店,但不知道是三日月從來沒玩過導致技術很差,還是純粹的運氣不好,鶴丸看著旁邊夾電氣老鼠的小女生都興高采烈地抱著不少戰利品回家了,自己這邊的三日月還是在跟同一隻娃娃奮鬥。
       「爪子應該蠻緊的了……還是要請店員來調整一下物品位置?」
       不知道是第幾次對鶴丸搖頭,三日月再度專注於眼前的夾娃娃大業。鶴丸聳了聳肩,斜靠在機台上,一邊看著三日月的動作,一邊用眼角餘光瞟著那文風不動的三花貓玩偶。
       「你為什麼這麼執著那隻三花貓啊?」
       「嗯,因為和老家以前養過的貓很像呢。」
       聞言,鶴丸稍微直起了身子,三日月看起來不像會養寵物的人,這次約會倒是讓鶴丸意外發現了一件新事物。
       「真新奇,是你的貓嗎?」「也不算是,某天回老家發現家裡多了貓碗,細問之下才發現是自己跑來的。因為每天都會在固定的時間出現,老家的親戚也就餵了起來。那時候今劍還住在老家,所以論起親密度,應該要算是今劍養的貓吧。」「哦,那現在呢?」「這就不太清楚了……去年回家貓就不見了,那時候今劍還躲起來哭了很久。」
       「所以你要夾這個送給今劍嗎?」「嗯,我想今劍會開心吧,畢竟當時轉學過來市內的時候,家裡的人不許他把貓帶來,我們和他年齡又差得多,他一定很寂寞吧。」
       這樣說著的三日月側臉看來認真而堅定。鶴丸忘記自己數到幾次了,不過沒關係,三日月夾到這隻貓之前,鶴丸一定會陪著三日月的。
       今劍收到貓玩偶的五月,是三条三日月與五条鶴丸開始交往的第二個月。
──
       「奶油秤了、酸奶油打發了、雞蛋已經拿出來變成常溫了吧……好!」
       對著沾滿麵粉的食譜核對一項項食材的份量與狀況,鶴丸拎起旁邊的麵糊,照著一旁電腦播送的影片步驟依序加入攪拌鍋中,小心翼翼地確認食材都均勻地混合後,鶴丸將作為蛋糕底的材料倒入模子中,送入烤箱後才大大喘了一口氣。
       「這時候要是光忠在就好了啊──多個幫手也比較方便呢。」
       想著垃圾桶裡被扔掉的一堆廢棄食材,鶴丸這時候才稍微後悔為何之前光忠來借廚房烤蛋糕的時候自己忙著添亂,如果那時候多學一點,搞不好今天不用花這麼多時間就可以完成三日月的生日蛋糕。鶴丸再次拿起了從光忠那要來的獨家食譜,在蛋糕體已經進烤箱的狀況下,現在鶴丸應該要開始製作蛋糕上面的草莓慕絲,鶴丸洗著草莓哼著歌,雖然製作過程充滿意外,但按照現在順利的步調做下去,應該也能做出不錯的成果吧?
       門鈴在七點半響起,比原本預計的晚了半小時。鶴丸都收完廚房,還把客廳的桌子擦了兩次,外加順便吸了地板,三日月才出現在自己家門口。
       「好慢啊!我都要睡著了。」「抱歉,這一區我從來沒有來過……」
       「沒關係啦,這裡的門牌號新舊交雜,對面和這排的順序又是相反的,第一次來都會迷路。」
       找出拖鞋給三日月換上,鶴丸領著三日月進到客廳,然後從冰箱捧出了淡粉色的蛋糕,上面用亮眼的紅字寫著「生日快樂」。
       「我第一次做的,不好吃請擔待啊?」鶴丸半開著玩笑把蛋糕放到桌上,三日月則笑著說這是自己第一次吃手工蛋糕。
       「那我真是榮幸,好吃的話記得告訴我,我要去跟光忠邀功。」
       讓三日月照著習俗那樣點蠟燭又吹熄,三日月把蛋糕切成了四等份,第一塊被鶴丸推了回來說要給壽星,第二塊才被對方收下。
       「要不要猜猜看是什麼口味?」
       一面撥開蛋糕體上的紅色顏料,鶴丸捧著自己那一份,對剛拍完照的三日月提問。
       「淡粉色……可能是莓類?或者是櫻桃口味嗎?」
       「嗯──中規中矩的答案呢──」不置可否地拉長尾音,鶴丸的語氣說不出是開心還是不開心,三日月叉了一口送進嘴裡,表情從平和變成皺眉,接著嚼了兩口之後,三日月放下叉子,改用手摀著嘴巴,目光迎向對面早就放下餐具看好戲的鶴丸,金燦燦的眸子搭配著極力扯低的唇角弧度,讓三日月確信不是自己的味覺出了問題──鶴丸一定在蛋糕裡面搞鬼!
       「答案揭曉,是七味蛋糕喔。」
       揚著壞笑的嘴角,鶴丸剛推回給三日月的那一塊就是被加了料的那半邊蛋糕。原本鶴丸真的是要做草莓蛋糕的,只不過製作慕絲的途中發生了一點意外──最後鶴丸決定用自己的創意和靈感解決草莓不夠的窘境,這才造就了三日月吃的那個七味蛋糕。
       「鶴丸真是……有創意……」
       總算把嘴裡那口蛋糕吞下去,三日月完全無法分辨現在佔據自己嘴裡的是哪種味道,或許正如鶴丸說的是七種味道吧,但三日月也很難說出鶴丸究竟加了什麼醬料進去。
       「唉呀,不要計較這麼多,我真的做了很久,姑且不論那個味道,蛋糕體本身不錯吧啊啊啊啊三日嗚嗚嗚嗚──?」
       滔滔不絕的鶴丸嘴裡被塞滿了一大塊蛋糕,鶴丸瞪大眼睛,在他意識到自己是被塞了那半塊加料蛋糕之前,味覺系統已經開始盡責地運轉,把充滿刺激的味道帶給了始作俑者。
       「彼此彼此,謝謝鶴丸給我這麼大的驚喜,我也和你分享一下我的澎湃之情吧。」
       三日月坐回對面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看著鶴丸摀住自己的嘴在另一半沙發上滾來滾去的樣子。三日月塞進鶴丸嘴裡的那口蛋糕還特意多刮了幾條紅色顏料摻進去,從鶴丸脹紅臉的樣子來看,那個八成是辣椒醬。
       最後是怎麼結束的呢,鶴丸跟三日月其實都不太記得了。唯一想得起來的是他們最後還是把這個亂七八糟的蛋糕一起吃完,然後笑成一團的畫面。
       「生日快樂啊,我的男朋友。」「謝謝,我的男朋友。」
       三日月過生日的六月,是三条三日月與五条鶴丸開始交往的第三個月。
──
       「……不出來……車啊!」
       「什麼?」
       「……我說!看不出來!你!居然!會!騎水上摩托車啊!」
       把三日月側回的臉扳回正面,鶴丸在轟轟作響的風聲和引擎聲中大聲重複。
       放暑假的時候,三日月問鶴丸要不要一起去海邊玩幾天,說有親戚拜託三日月在自己出國度假時幫忙看房子。以往三日月都是和兄弟去,但今年三日月就以「男朋友」的位置,向鶴丸發出了度假邀請。
       「每年都來,玩著玩著就會了,鶴丸要試試看嗎?」「可以嗎?」
       在三日月正式把駕駛權交棒給鶴丸後,鶴丸興奮地騎著水上摩托車在海上奔馳了許久,直到太陽西斜,才換回三日月把水上摩托車停回倉庫去。
       「沒關係啦,我本來就容易曬紅。」
       往皮膚上塗著三日月遞來的蘆薈凍,鶴丸不太在意的表示自己很難曬黑,雖然現在看起來紅通通的有點嚇人,但只是因為鶴丸膚色本來就比其他人白,導致曬太陽之後的成果會比一般人還明顯。何況鶴丸也有做防曬措施,兩人又是在下午才出去騎水上摩托車,比起在早上出去運動,鶴丸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曬傷脫皮。
       「晚上的食材都拿出來囉!」「先放陽台的桌上吧,我來把烤爐打開。」
       夏天和海灘的組合總讓人想要接著烤肉這檔事。鶴丸和三日月白天到鎮上的超市買了許多肉片和蔬菜,現下鶴丸一邊洗菜,三日月則是把串好的食材一一擺到烤爐上。地方特有的醬料在炭火的炙燒之下逐漸散發出香草類植物的香味,鶴丸也幫著把剩下的一半刷上帶有胡麻香氣的調味料,在兩人肚腹不爭氣的咕嚕聲中,鶴丸難得地沒有搗蛋。最後等待許久的自製烤肉大餐終於大功告成,騎著水上摩托車玩了一下午之前又去山上散步的兩人也顧不得聊天,狼吞虎嚥地先把自己的血糖升高到能理性思考的標準後,鶴丸才拍拍有點脹的肚子,又喝了一口可樂,這才滿足地嘆了一口氣。
       「開心嗎?」「超級開���,真沒想到不用出國就能玩到這麼好玩的東西。」
      面��海灘的陽台沒有開燈,三日月就著客廳洩漏出來的燈光,看著鶴丸臉上滿足的笑容。降溫的夜風輕輕搔著鶴丸的髮梢,小馬尾在鶴丸的脖頸處彎出一道溫順的弧度,而鶴丸就窩在藤椅上動也不動。三日月知道現在鶴丸什麼都沒在想,只是享受著與玩樂截然不同的靜謐時光,所以他也不打擾,任憑著炭火燒盡,在嗶啵聲和餘溫逐漸熄滅後,才拉了拉鶴丸的手腕。
      「快開始了,去散步吧。」
      鶴丸跟著三日月再次走上海灘,三日月說附近的地主生日恰巧是七夕,作為慶祝,每一年暑假都會在海灘放煙火。因這是個鄉下地方,地主放的煙火倒也成了鄰里之間的重要娛樂。原本只是為了慶祝自己的生日而舉辦的活動,搞到後來還會做個公告海報,貼在村裡的布告欄上供人查閱。鶴丸聽到時不禁笑了出來,是啊、一堆人慶祝也比較熱鬧嘛!──鶴丸如此說著,和三日月手牽著手在海灘上坐下,靜靜等待著煙花點亮夜空的瞬間。
      ──對了,剛才在鎮上不是有拿到短冊嗎?你寫了什麼?
      ──鶴丸覺得我會寫什麼呢?
      ──啊……給點提示?我吃太飽了無法思考啦。
      鶴丸一面這樣說,一面把身體歪在三日月的肩膀上,起初兩人對於這樣的姿勢都還感到有些僵硬,不過在鶴丸乾脆地躺在三日月大腿上後,就沒那麼彆扭了。畢竟兩個身高相彷的男人要靠在一起還是有技術上的困難,不過既然已經是交往中,除了肩膀應該還可以獨佔對方的腿吧?──如此想的鶴丸順勢倒了下去,像貓一樣被三日月搔著臉和下巴,就差沒有發出滿足的呼嚕聲了,鶴丸正想繼續追問關於七夕短冊的事情,卻見三日月伸出手指比了比天空,一枚煙火凌空而上,在深藍色的天空與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同時開出了美麗的花朵。
      不知道什麼時候,鶴丸和三日月的手又牽在一起,之前還會感到不自在的動作,不知何時已經自然得跟呼吸一樣。
      最後鶴丸也忘了追問三日月關於願望的事情,煙火奪去了鶴丸大部分的注意力,而剩下的部分則是被眼前的三日月給占走了。
       七夕一起觀賞煙火的七月,是三条三日月與五条鶴丸開始交往的第四個月。
──
       「來,給你。」「謝謝鶴丸哥!」
       開心道謝的今劍從鶴丸手上拿過一個面具,讓岩融幫著戴在頭上後又忙著爬上他的肩膀。鶴丸看著岩融高大的身影和興高采烈的今劍,不禁也感染了今劍的喜悅。在揮手和兩人道別之後,鶴丸回頭就迎上三日月溫柔的眼神。鶴丸不曉得那是因為今劍很高興,或者是三日月自己也很高興,不過哪樣都好,鶴丸喜歡今劍也喜歡三日月,總之是皆大歡喜的結果,鶴丸也喜歡這樣的發展。
       「謝謝。」「別這樣,陪他玩一下也挺不錯的。」
       鶴丸和三日月再度回到祭典的道上,一面看著兩旁五花八門的遊戲和點心,一面聊著今劍的事情。三日月最小的弟弟在先天體質上有些問題,無論是學習或是社交都需要身邊的人額外留心。對於沒有耐性的人來說,今劍無疑是個令人頭痛的麻煩。然而三日月看著鶴丸今天和今劍互動的狀況,今劍很明顯地喜歡鶴丸,而鶴丸也喜歡今劍,還陪著今劍鬧了一頓,順帶把岩融也拖進來玩。讓三日月好氣又好笑地覺得自己像是帶了三個大小孩出門的保母,卻也不禁為鶴丸的孩子氣莞爾。
       「買了這麼多,吃得完嗎?」
       三日月看著鶴丸手上拎滿食物,有蘋果糖、棉花糖、散裝糖果、還有各種水果做成的糖漬果乾,外加現做的菓子點心。三日月記得鶴丸並不特別嗜甜,再說這麼多同口味的東西,鶴丸一定沒一天就會吃膩。
       「誰說我要全部吃掉了?」鶴丸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下一秒又恢復了嘻皮笑臉的樣子,然後撕掉棉花糖的一角,往三日月的嘴裡一塞:「好吃嗎?愛吃甜的三日月同學?」
       三日月手上抱滿鶴丸玩遊戲贏來的各種獎品,從套圈圈贏來的充氣玩具、到射擊遊戲打下來的巨大玩偶,兩人頭上還戴著鶴丸買的妖怪面具,另外還有一堆彈珠和水球一類的小玩意兒。原本鶴丸把所有東西都抱在懷裡,下場就是走一步掉一個,三日月只能出手幫忙,把食物以外的東西接了過來。誰料到鶴丸買甜的根本不是要自己吃,這下滿手都是東西的三日月也沒有手接過鶴丸的食物,只能讓鶴丸一口一口地餵,鶴丸遞過來什麼,三日月就只負責吃下去。
       「啊,不能再餵你吃了!你快把糖都吃完了!」大夢初醒般地縮回手,三日月和鶴丸已經走到了攤販行列的最盡頭,三三兩兩的遊客在草地上休息,鶴丸也帶著三日月到旁邊的台階上坐下歇腳。三日月這才發現鶴丸手上已經出現了兩個空袋子,自己卻渾然不覺已經吃了那麼多甜品。
       「你還真能吃甜啊,嚇到我了,難道是以前小時候被嚴格禁止,導致現在欲求不滿嗎?」「沒有,只是覺得那個味道很好,加上又是鶴丸餵我的……就忍不住一直要。」
       吃了糖果嘴巴也變甜了哦?──鶴丸睨了三日月一眼,雖然在黑暗中不甚清楚,不過三日月把臉挪近鶴丸的耳邊,清楚地感受到鶴丸臉上高漲的溫度。
       甜甜的味道從三日月的方向傳來,鶴丸想再轉過頭去損三日月兩句,才側過臉就發現自己的和三日月的嘴唇從咫尺之間輕輕擦過。
       鶴丸愣住了,三日月卻欺了上來,再度攫住鶴丸剛才溜掉的氣息,品嘗著鶴丸那和甜品截然不同的香氣。
他們交換吻的八月,是三条三日月與五条鶴丸開始交往的第五個月。
──
       「嗨,現在才過來,不算打擾吧?」
       朝著辦公室裡面探頭,三日月笑著朝鶴丸招招手,後者才放心打開門,輕快地走了進來。
       「你們的學園祭還真是大,不愧是一貫式的學校。我剛在外頭繞了一圈,這個規模都可以媲美大學了吧。」
       「所以現在才有時間能休息一下,抱歉呢,不能陪鶴丸逛逛。」
       三日月替自己倒了杯水,剛才第二批學生會的幫手已經來交班了,自己從上午忙到現在,連午餐都還沒吃,所幸鶴丸在園遊會的攤位買了不少吃的,三日月便一邊讓鶴丸餵、一邊把握休息時間放鬆一下。
       「小心點、那個會滴下來。」「唔嗯。」「好吃?」「好吃。」
       餵著三日月也不忘自己塞兩口的鶴丸對著買來的點心品頭論足,一面說著那個章魚燒長得像人魚,一面把買來的棉花糖捏出了兩個貓耳,與其說是吃不如說是玩的行為總能讓三日月的情緒放鬆下來,三日月覺得鶴丸真是個奇妙的人,可動可靜,看似孩子氣又在某些時候很可靠。
       「下次也換你來我們的吧,雖然規模沒有這麼大,但是鬼屋很出名喔。」一面推銷著自己學校的學園祭,鶴丸一面翻著面前的傳單堆,想著正式結束之前,自己到底還能不能去逛上幾圈,把漏網之魚看過一次才甘心。
       不過鶴丸最後還是放棄了,選擇留在學生會室陪三日月直到活動結束。因為籌備學園祭,身為學生會成員的三日月本來還得身兼班代的職務,最後是讓小狐丸先代理了後者,三日月這一整個月則投身學生會繁忙的事前企劃和準備工作。認真算起來,這一個月三日月和鶴丸乎沒有見到面,取而代之的是睡前用手機通個視訊電話。拜此所賜,三日月對科技產品的熟練度突飛猛進,除了使用通訊軟體,鶴丸還發現三日月開始大量使用社群網路,這讓鶴丸非常驚嚇,畢竟剛開始交往的時候,三日月可是完全與社群網路絕緣的人。
       「嘛,學生會會務也會需要社群軟體聯絡,開始用了就漸漸習慣了,而且連絡很方便,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訊息都可以即時看到。」
       鶴丸倒是一時沒辦法習慣這麼跟得上流行趨勢的三日月就是了。
       「算啦,不管那麼多,既然你有在用就來交換一下帳號吧!」鶴丸和三日月換了手機,在社群軟體中輸入彼此的帳號之後點了跟隨,換回手機後再次確認對方已經成為好友名單的一部分。趁著三日月轉身收拾桌子和椅子上雜物的空檔,鶴丸迅速發了一張沒有姓名標籤的照片,心想就當是替久違約會打個卡吧。
       這就是所謂的宣示主權吧,鶴丸在心裡暗笑自己。管他什麼人還是軟體,霸佔三日月整整一個月,也該還我了。
      ──畢竟我可是他男友啊。
       「坐過來這邊。」
       從後面傳來的聲音這樣要求著,於是鶴丸關了手機,順便把三日月的手機也丟到一邊,才繞過去讓三日月擁抱自己。
       「好想你啊。」「嗯。」
       千言萬語終究只融成一句簡單的話,他們牽起彼此的手緊緊握住,像是要補償過去一個月的分離,將那些想念盡數化為現在縈繞周身的美好。
      幾乎沒見面的九月,是三条三日月與五条鶴丸開始交往的第六個月。
──
       鶴丸覺得自己做了很長的一場夢,夢的最後有一隻手輕柔的撫過自己的臉頰,帶著木頭味道的薰香透過記憶鑽入了鶴丸的嗅覺中;那隻手很溫暖,時不時會用指節騷過自己的鼻樑,然後移到臉頰邊、輕輕地替他整理有些散亂的頭髮;也是這時候鶴丸才會真正從夢中清醒,然後他會睜開睡得迷糊的眼,對上那汪總是注視著自己的藍色月光。
      「醒了嗎?鶴。」
      「嗯…現在幾點?」「三點,不早了呢,但是鶴想要再睡的話也可以。」
      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鶴丸用眼神畫過三日月的輪廓;三日月還是一樣好看,深藍色的髮絲恰如其分的垂在應該有的位置,臉孔的弧線還是令鶴丸每次都捨不得放開視線,即使低垂的眼神讓睫毛在三日月的臉上印下些許陰影,也絲毫不影響鶴丸在那雙眼睛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這讓鶴丸很滿意,唯獨這一點不需要其他驚喜的可能性。
      「三日月──」「鶴。」
      如同一個信號,鶴丸每次呼喚著三日月,三日月都會給他一個無比肯定的回應。
      「堂堂畢業代表可不能遲到呢,該走了,還得幫你打理衣服呢。」
      三日月聽著笑了,然後他俯下身,給了鶴丸一個他總是期待的起床吻。
      距離畢業還有一小時,他們累計交往三百五十一天。
      鶴丸和三日月畢業的三月,是三条三日月與五条鶴丸開始交往的第十二個月。
      過去的夢醒了,但那只是開始,之後三日月和鶴丸仍會持續那一場以聯誼之名開始、而現在還看不到終點的戀愛。
Tumblr media
──
後記
       一邊寫下交往期間的每個月要讓三日鶴做些什麼,一邊認真的覺得「現充真的好忙啊」的我,忽然變得很不想談戀愛了。覺得只要角色幸福就好了,我還是當男人的ATM即可。希望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大家七夕快樂啊!
      最後也要感謝Haname的插圖,讓這份無料更華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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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rdheaven3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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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以後
  「——那麼,大致上的工作分配及流程就是這樣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放心交給我們吧!」   「久違的展示,真令人期待呢!」   「那麼就解散吧,明天就拜託各位了!」   「好的!各位辛苦了!」   「⋯⋯門就交給我來鎖,請先回去休息吧。」   「那就麻煩你了!」   彎腰行了禮,目送著所有人離開之後,金髮的青年回到館內,背靠著門,長吁了一口氣。調整呼吸,他再次理了理西裝外套的衣領,打直了背脊,往博物館的深處走去。
  為了保持文物不至於變質,降低了明度的燈光絲毫不令人感到刺眼,館內的空調也維持在舒適的溫度與濕度。走在一個一個玻璃展示櫥之間,這樣的環境令他感到平靜而安心。   是因為長期在博物館內研究文物?還是因為自己也⋯⋯
  在一個獨立的玻璃櫃前,金髮的年輕學藝員停下了腳步。他小心地不讓指紋沾上玻璃櫃,控制著不讓呼吸中的水氣在玻璃上凝結,在可能的範圍內拉近距離,安靜地注視著陳列在櫃內的物品。   那是一把日本刀。刀身的弧度使金屬在沉默之中保有獨特的力道,豪邁的大鋒和亂刃彰顯出強烈的存在感;然而,令人從一開始便無法移開目光的,是由刀身延伸至刀莖,精細地雕刻著的、盤捲在劍上的龍。   青年的視線向左游動,停留在刀莖之上。龍身在刀莖部分逐漸變得模糊,就如同龍首上方的殘存著的火焰一般,是大磨上的證據。那樣的痕跡,是傷痕,卻也是刀乘載著歷史,順應著時代與主人的證明。   那是最後一次,拚了命守護下來的東西。
  聽見一陣細微的窸窣聲,青年把目光從銀黑色的刀身上移開,緩緩抬起頭來。   玻璃櫃的上方,一個人影靜靜地抬起手,將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指放在深邃的眼眶旁。如館內柔和的燈光般,暗金色的視線注視著青年的臉孔。   「⋯⋯眼鏡⋯?」   「⋯⋯那沒有度數⋯但是不戴的話會被誤認成高中生的⋯⋯」   「在我看來差不了多少。」金眼的人影對青年的回答不以為然。「⋯⋯我是指外顯年齡。你戴起來倒是蠻適合的。」   「⋯⋯有時候真不知該不該相信你的審美觀。」青年垂下眼,輕輕嘆了口氣。「好久不見,大俱利伽羅。」
  「我對自己的審美觀還算有自信啊,國廣。」輕輕眨了眨眼,被稱為「大俱利伽羅」的存在歪著頭,意有所指似地看著眼前年輕的學藝員。   「唔⋯⋯!夠、夠了!」青年舉起手掌,阻止對方繼續說下去。不管過了多久,他都無法習慣別人稱讚他的外貌。   「難得都當了人類,就別再受刀的時候的事束縛了吧。」   「⋯⋯⋯⋯」   沉默就像玻璃櫃中靜止的空氣一般,充斥在兩個存在之間。
  在與歷史遡行軍的戰爭結束之後,選擇了作為人類而生,這一點,誠然是不可忽視的因素。至少能有那麼一次,能夠拋開身為仿作的宿命,僅僅作為自己而活著,那怕只有短短一百年的歲月也好。   只不過,人類也並非活得那麼單純。   不斷地在懷疑的眼光中證明自己、不斷地經歷勝負與比較,在時代的浪潮中掙扎著走到了今天,他實在無法說出「和以前的身世比起來這只是小菜一碟」。   儘管如此,他依然不後悔選擇了這條道路。   那份無悔,是源自於一個約定——一個直到今天,才好不容易完成的約定。
  在最後的最後,他們都明白——回到了刀劍之身,將再也沒有以自由意志做選擇的餘地。在沒有戰爭的時代,作為物品任人買賣,所有的相遇最終也將成為分離——這是他們都經歷過的歷史。   於是,他們許下了那個約定,而後分道揚鑣。
  ——如果你成為了人類,那麼,不論你要花多久才能找到我,我都會存在於某處等你。   ——如果你只能是刀,那麼,不論你流轉到何處,我都會用我的雙腳去尋找你。
  即使保有著記憶,即使容顏不變,依然跌跌撞撞、在新生中無數次與彼此擦肩而過,直到今日。
  「⋯⋯⋯⋯如果放了手,那一切就失去意義了吧。」   「⋯⋯⋯你該好好過你的人生。」大俱利伽羅輕輕垂下了雙眼。「⋯⋯只要,展示的時候、或是五年十年來見我一次,就很足夠了⋯⋯」   伸出黑色手套包覆著的指尖,他撫上靛青色的鏡框。然而,那確實存在眼前的手,卻像是半透明的煙霧般,空虛地穿透了過去,什麼也沒能碰觸到。
  「⋯⋯你一定還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部分。譬如⋯⋯我就沒想過你會這麼適合眼鏡。」大俱利伽羅並沒有縮回手,只是彷彿安慰對方一般,柔聲地說。「還有⋯⋯名字,也不一樣了吧。」   青年將頭撇向一邊,迅速摘下了眼鏡、和胸前垂掛著的名牌。在過去,毫不隱諱地裝飾著自己的紋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一張寫著陌生名字的卡片。
  「⋯⋯時間不早了,明天開館前一個小時就要過來待命,我先回去了。」將眼鏡和名牌胡亂地塞進口袋,青年再沒有回過頭。   「⋯⋯⋯⋯嗯。」
  在快步離去的背影之後,再無人聽見的低語在空蕩的展示廳裡,如漣漪般迴盪著。   「——明天見,國廣。」
***
  或許是因為選在假日開展,也或許是因為當地許久沒有這樣的大型主題展覽,博物館才開館沒多久,便陸續有不少人出現在展示廳中。獨自一人來的、和親友一起來的、陪著戀人來的、帶著家人來的。腳步聲和品頭論足的交談聲將館內增添了不少生氣。
  「媽媽~這裏寫的『無銘  廣光』是什麼意思?」   「⋯⋯嗯,媽媽也不太清楚呢⋯⋯」   「刀上面有龍耶,好帥氣啊!」   玻璃展示櫃前,一個孩子正努力踮起腳,張著閃閃發亮的大眼,試著從各個角度觀察櫃子裡的刀。   下一秒,孩子小小的腳板突然懸了空,身軀被高高抱了起來,視野正前方便是銀色的寬闊刀身和龍紋的雕刻。
  「⋯⋯無銘是指⋯⋯就是這把刀上沒有作者簽名的意思。」   戴著眼鏡的金髮青年一手支撐著懷中的嬌小身軀,另一手指向櫃中的刀之刀莖尾端,示意著那裡應是刀劍刻上銘的位置。   「原本應該是有的,只是被磨掉了。⋯⋯不過,因為它太有名了,所以就算沒有簽名,大家還是知道它的作者是『廣光』這個人。你看,這裡寫著『名物  大俱利伽羅廣光。』」   「真的這麼有名嗎!好厲害呀!」   面對孩子天真而興奮的眼神,青年微微點著頭,嘴角浮現淡淡的笑容。   孩子不安分地扭動著身軀,指向隔壁櫃中的繪卷,「那這個呢?這個也很有名嗎!」   青年制不住臂彎中孩子的動作,只得盡全力把他小心地放下來。   「⋯⋯那、那個啊⋯⋯你還是問對面那個人好了⋯⋯」推了推眼鏡,青年指向對面另一名掛名牌的學藝員,聲音中彷彿帶著幾絲心虛。   「好了好了,大哥哥是專門研究刀的呢,要不要跟大哥哥說謝謝?」   孩子聽話地依著母親所言,抬起頭、用燦爛的笑容向青年說了聲謝謝,然後拉起母親的手,輕快地走向下一間展示廳。
  向孩子離去的方向擺了擺手,年輕的學藝員瞥向旁邊玻璃櫃中色彩鮮豔的繪卷,輕輕嘆了一口氣。   要說他是「鑽研」刀,不如說是「身為」刀的幾百年來,對自己的了解和知識的累積,讓他迅速地以刀劍專業知識高分取得了學藝員資格。而在鑽研進修的過程中,遇見的許許多多的刀劍,也許是新面孔、也許是舊識;它們的付喪神直接向青年訴說的故事,讓他得知了許多刀劍愛好家及研究者都無從知曉的秘密。   既然沒有證據,說出口也沒人會相信吧——於是,這些秘密便只是和他的身份一同埋藏在他的心底。
  在它們之中,也有些刀劍偶然與青年過去的本體——山姥切國廣——擦身而過。從其他刀劍的口中,聽見自己本體的現況,實在是種奇妙的感受——青年這麼想。   他隱隱約約知道自己的本體、那柄堀川國廣所鍛造的打刀依然安好,想必是因為那實心的金屬作為乘載著前生記憶的器皿,他才能像這樣記得一切、並且和其他的刀劍付喪神溝通。
  然而,他卻從未想過要去尋找「山姥切國廣」。   既然自己選擇了作為人類而生的道路,就不必、也不能和過去一樣,依附著本體生存。   知道它還好好地存在著就好了,某一天還會再相見的。一定會的。
  至於隔壁展示櫃那份不知名的繪卷——如果是平時的狀況,他必定會好好做好預習,了解展示中所有文物的由來與特色。青年很清楚,這是學藝員的義務——只是這次,只有這次,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壓抑胸中漲滿的期待、靜下心來研讀所有文物的資料。   隔了這麼多年才終於能夠見面,稍微放任自己鬆懈一下,也不為過吧。   即便如此,他仍然轉向隔壁的繪卷,在心中暗暗地向它的付喪神道了歉。
  「⋯⋯這不是看起來還挺有模有樣的嗎,學藝員先生。」   「⋯⋯⋯⋯你就不能別這樣直直盯著我看嗎,這樣我怎麼工作啊⋯⋯」   青年壓低了聲音,刻意控制視線的方向,不讓旁人眼中的自己看起來像是盯著空氣。   「那些人剛才也盯著你啊。」   「他們是為了看你好嗎⋯⋯!」   「我還想說你看得見我會比較安心呢。」   「⋯⋯就算這樣也用不著在距離30公分的地方觀察我吧⋯⋯」   看著有些坐立難安的青年,半個身體穿透出玻璃櫃的付喪神悻悻然地移開視線,雙手環在胸前,望向展示廳中的人群。   「⋯⋯你太努力了。他們想看的話,就讓他們自己看個夠就好了吧。」   「⋯⋯⋯⋯」停頓了幾秒,青年靜靜地開了口:「⋯既然是付喪神,多被人類喜愛一點、多被記住一點,總是好的吧⋯⋯」   「⋯⋯⋯⋯我無所謂。」   「⋯⋯我有所謂啊。⋯⋯如果你被遺忘了、就此消失了,困擾的是我⋯⋯⋯⋯」   「⋯⋯⋯⋯⋯⋯」
  幾個穿著校服的學生走了過來,在龍之刀的前方駐足停留,對照著簡介手冊上的文字小聲地討論著些什麼。   青年推了一下眼鏡、將名牌擺正,清了清嗓子,跨了一步迎向學生們。
  「咳咳⋯⋯有什麼疑問的話,我可以替你們解答。」   在學生七嘴八舌丟出問句的同時,紅黑色的影子逐漸淡去,在光亮的玻璃後方無聲無息地消失了身影。
***
  四下張望了一陣子,確定暫時沒有人會來到附近,青年學藝員維持同樣的姿勢、壓低了聲音,向展示櫃裡的刀搭話。   「⋯⋯喂。」   玻璃櫃裡的展示品只是靜靜躺著,沒有任何回應。   「⋯⋯⋯⋯喂、你在嗎?大俱利伽羅⋯⋯?」   又間隔了幾秒,紅黑色的身影才像浮出水面般,浮現在空間之中。   「怎麼了?」   呼——青年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搖搖頭。「⋯⋯沒有,沒事、什麼事也沒有。」   「⋯⋯是嗎,那就好。」   瞥見青年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表情,付喪神也跟著若無其事地轉開了視線。   看吧,果然還是放不下心對吧——但正因為明白對方的心情,他才選擇了不道破。
  「⋯⋯我會一直在這裡,不會突然消失不見的。放心吧。」   「⋯⋯⋯⋯嗯。」
  展覽本身為期一個月,然而少數私人收藏的借展品,出借給博物館的時間約莫只有展期中的一個星期。而大俱利伽羅廣光,也在這份借展品的清單之中。   館方計算著建館以來創新高的參觀人數,全館上下也依然瀰漫著祭典般的熱鬧氛圍,這短短的一週,就在奔忙中不知不覺轉眼而過。
  借展期限的倒數第二天,金髮的年輕學藝員也依然一如既往,在「那個」展示櫃的一側就定位。   展示廳裡人少的時候,他會拿起手帕擦拭沾上玻璃的指紋;人多的時候,他便隨時準備好要向訪客們解說玻璃櫃裡的龍之刀。   有時候,左臂纏繞著黑龍的付喪神會混在訪客之中,聚精會神地聽著解說。那張看似不怎麼流露情感的面孔,隨著解說的內容,時而擺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時而靦腆地撇開頭。而當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時,惹得青年得要用力假咳好幾聲,才好不容易讓自己不在一頭霧水的眾人面前笑出聲來。
  而更多時候,那雙柔和的暗金色眼眸會在一旁注視著自己、安靜地聽著自己述說著那把刀的故事。那股視線總是像熱源一般,不由分說地讓耳根升了溫。   所以說,這樣真的很妨礙工作啊,注意力都被拉走了不是嗎——明明覺得困擾不已,青年卻沒有再次開口抱怨。他很清楚,還能夠在一起的時光,每分每秒都需要珍惜。  ��畢竟,縱使他有著身為人類的自主權,卻依然無法改變兩人即將再次分離的事實。
***
  各自巡過自己負責的展示廳,互相道聲:「您辛苦了!」忙了一天的館員和學藝員們互相行了禮,走出博物館的大門。   到大門口向守衛室打過了招呼,金髮的學藝員再次回到館內,把厚重的木門闔上。他走進休息室,脫下西裝外套、鬆開領帶,把取下的眼鏡和名牌和外套一起放進背包內,拎起另一個鼓鼓的袋子,回到博物館深處的展示廳。
  在一臉疑惑的黑衣付喪神面前,青年打開袋子,掏出裡面的塑膠袋放在一旁,然後把袋子內佔了絕大部分體積的蓬鬆物體攤開——是個深藍色的睡袋。他脫下皮鞋,盤腿坐上睡袋,拿出塑膠袋中壓得有些變形的飯糰,開始啃了起來。
  和展示櫃裡的解說牌同名的付喪神默默伸出食指,指向牆上顯眼處貼著的標示——『禁止飲食』。   「⋯⋯我知道啦,所以在倒數第二天才敢這樣做啊,就算要被趕出去,也是最後一天的事。」何止是禁止飲食,不用說,博物館當然也禁止留宿。   「⋯⋯你真的總是把覺悟用在一些很奇怪的地方。」   「沒人說過你不吐槽的時候比較迷人嗎?」   「是嗎,你回嘴的時候倒是挺可愛的。」   「⋯⋯閉嘴啦。」
  配著白開水三兩口吞下了飯糰,青年再次把手伸進塑膠袋,掏出一小瓶清酒和兩個杯子。   「只有室溫的,抱歉了啊。」一邊說著,他旋開瓶蓋,分別在兩個酒杯中各倒了半杯。青年舉起其中一個杯子,遞到付喪神的眼前。
  「⋯⋯僅以此酒進獻予寶刀大俱利伽羅廣光。」
  被點名的付喪神定格了幾秒。他望向青年的表情,只見那雙依然碧綠的眼瞳注視著自己,靜靜地等待著。   他有些猶豫地伸出手,伸向向自己遞過來的白色瓷杯。被皮手套包覆的指尖穿透過青年的手指,卻確實實實地碰觸到了微涼的酒杯。   「⋯⋯!」   「⋯⋯⋯沒想到真的行得通啊。」不只是握緊酒杯的付喪神,青年的語氣中也透露著些許驚訝。「畢竟平常刀劍都是被奉納的份,向刀劍進獻什麼的⋯⋯又不是天叢雲劍。」   舉起自己的那一杯,青年用眼神示意對方——喝吧。   透明的酒液流過喉嚨,帶來了些許辛辣的刺激感。對於這久違的感觸,付喪神覺得並不壞。
  「⋯⋯剛才聽他們說,你下一次的展示,是在三個月後。」   露出「我怎麼沒聽說過」的表情,付喪神皺了皺眉頭,嘆了一口氣。   「展示⋯⋯真麻煩啊。」   「你明明什麼事都不用做吧!別抱怨了,雖然地點有點遠,但是⋯⋯我會去找你的。」   「⋯⋯⋯⋯果然很麻煩不是嗎。」停頓了一下,再度吞下一口酒,金眸從濃茶色的瀏海下朝對面瞥了一眼。「⋯⋯你乾脆把我買回去好了,省事多了。」   「咳咳咳⋯⋯」青年差點把剛嚥進喉頭的酒液嗆了出來。「別開玩笑了,你知道你有多貴嗎!」   「⋯⋯⋯⋯還真的有調查過價錢啊。」   「唔⋯⋯⋯這、這是學藝員的基本常識!」   「⋯⋯你都獻了酒,只好保佑你賺大錢了。」   「說什麼傻話,付喪神有那種能耐的話當初哪還會被典當掉⋯⋯」   龍之刀沒有說話,只是淺淺地笑著,將空了的酒杯朝向青年。   為對方斟了酒後,青年也朝自己的杯裡倒了酒。在瓶中的液體見底之前,兩人之間再無言語交會。
  關上柔和的黃色燈光,室內變得一片漆黑。青年打著呵欠,倚靠著緊急出口的冷綠色指示燈摸進了睡袋。昏暗中,窸窸窣窣的聲響傳進耳中,他感到有個沒有實體、卻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物體緊挨著自己躺臥下來。   「⋯⋯酒味好重。」   「還不是多虧了你。」   「明天記得提早叫我起來,不然我真的會被撤銷資格⋯⋯」   「嗯。」   「⋯⋯明天⋯閉館之後,就會有人接你回去了⋯⋯」   「⋯⋯⋯⋯⋯嗯。」   「⋯⋯替我向你主子問好。」   「我會跟他說:『你馬上就要變前主了。』」   「⋯⋯⋯⋯五百年後的事何必那麼早講⋯⋯」   「⋯⋯國廣。」   「嗯⋯⋯?」   「⋯⋯⋯⋯能夠見到你,我很高興。」
  青年緩緩張開雙眼。習慣了黑暗,他隱約能看見反射著綠色冷光的、暗金色的眼眸,正溫柔地注視著自己。   「⋯⋯早就知道了。」   他早就知道,最害怕分離的,並不是自己。
  「一開始就老實說不就好了,笨蛋。」   「⋯⋯嗯,下次,我會早點說。」付喪神輕輕挪動身體,在青年覆蓋著過長瀏海的額上,留下一個無法察覺的吻。「——晚安,國廣。」
  「⋯⋯晚安,大俱利伽羅。」   明天見。
***  *** 2018.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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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zhiwei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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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志偉-愛回家五:你移唔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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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家庭,有關在家庭裡的愛,早兩天,有讀者PM問我會否寫近期的話題「同姓婚姻合法會否引至人獸交?」、「父女亂倫」或是「PTGF」的事情,我細心想過,這裡的重點是希望和大家分享對於愛情世界,我自己的看法與處理方法,故一向我都會挑選比較大路的事情,故以上的題材,我不會選用,而在「愛回家」尾二一章,我亦選了一個近年比較熱門的話題:移民。今年正好是香港回歸二十周年,政府出盡九牛二虎之力推廣,嘗試令到整個社會氣氛鬧得沸沸騰騰,可惜,主題曲出過了,又彷彿有很多宣傳出過了,不見社會特別「覺得興奮」,反而大家更關心的是七月一日回歸那天,有那個高官會來港主禮,示威人士如何贈興,警方又如何準備。
有關近年社會的撕裂狀態,在這個愛情為主的專欄我沒有興趣去了解分析,反而因為社會撕裂而間接引起的愛情問題,我更有興趣去了解一些。
近年常有荀盤一詞,基本上指一些有條件的男士,而何謂荀盤呢?基本上身高體態外表愛心愛小孩與動物是基本,而最好是有樓揸手,有車出入,已經叫做不錯荀盤,不過如加埋下面一項,相信很多人會確認這就是荀盤之王,那就是手揸外國護照。
曾經和很多在外國回來香港工作的朋友談過,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香港是個搵錢的好地方,且非常方便,很適合年輕人在這裡發展事業。可是當一講到香港的生活質素,那麼就絕對比不上外面很多國家:澳洲有清翠的大草地與無盡的陽光、加拿大有清新空氣與廣闊的空間、歐洲有自由的思想與古老的建築、台灣有濃厚的人情味⋯⋯所以香港是個合適年輕年發憤搵錢的地方,當你有了外國護照,大可罵人不愛國又或是不理社會的現況,因為這個地方你所要吸的只是錢,在這裡搵了錢,最好是年老時拿著這些錢走到外地退休。
所以,如個伴侶本身已經有外國護照的話,那麼,就是這樣,在這裡搵完錢,一有甚麼個風吹草動,上網訂張機票,拎起行李,就馬上起程,這不是很理想的生活嗎?
可是,一切就真如關X鴻的移民廣告那樣輕鬆簡單?
有兩個分享,友人五號,他約十年前就不喜歡香港,結果很快,他就網上結識了一個住在外國郊區的一名男士,相約見過幾次面,覺得喜歡,幾乎郵寄新娘般把自己嫁到外地去,但她沒有想到等著她的,除了她夢想中的碧海青天,還有夜夜深。住慣在香港這個天夜天,她開始時連外出到超巿也要帶電筒,而由於住在小鎮裡,她無法忍受身邊沒有朋友沒有工作的寂寞,不到一年,就連人帶篋逃回香港。
又另一例子,友人N,嫁了個有外國護照的老公,老公的確嘗試在香港工作過,但非常不習慣香港這高壓的生活,經常希望回到老家身活,但N家中老人家仍在,她不放心,終於還是等到母親去世,才能跟老公回去老家生活。她亦非常感激丈夫能理解她的狀況。
以上兩個例子,我想說明的是你一個人,如何選擇,只要你自己覺得合適,同時亦能承擔選擇的後果,那麼就去馬。可是,當你有了伴侶,所謂伴侶最基本的一點,就是你們要一起面對人生以後的起起跌跌,那麼任何選擇,亦應和對方商量好,及共同承擔後果,才是真正的伴侶。能找到這樣的一個人,才能做到真正的愛回家。
下星期三,愛回家最後一章「愛回家六:我是為你好」見。當然,你還有其他甚麼感情問題,亦歡迎繼續來信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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